几个小伙子抬着三头猪来到了戏台上,这时,王二奎仍给他们几根绳子,让他们绑住猪的后腿,以防跑掉。三头猪就这样被绑住后腿拴在了戏台周围的三根柱子上。
《野猪林》的演出继续,演员们的唱腔依旧高亢嘹亮。三头被绑住后腿的猪却由于受到惊吓左奔右突,绳子纠缠在一起,那绳子越缠越紧,三头猪倒在地上,嗷嗷的叫声盖住了演员的唱腔。一开始,人们还觉得热闹刺激,但是一会儿就有人不耐烦起来,猪叫唤的声音有什么好听的,听不成戏那才叫可惜。于是就有人嚷嚷着把那几头可恶的猪抬下去。
孙有粮走到台前,对大家说:“既然这几头猪令人讨厌,那就干脆杀掉算了。不过,还得请你们几个帮忙,把这几头猪用幔子围住,以免妨碍大伙看戏。”
旁边放着一挂青布幔子,几个小伙子扯过围了个圆圈,孙有粮拿过杀猪刀,从容地在里面宰杀剥皮清理下水,不一会儿就把三头猪变成了猪肉,动作之麻利伸手之快捷,令几位扯幔子的小伙子目瞪口呆。
《野猪林》演完了,孙甲兵走上台:“演员们刚才的演出很精彩,可是,还有更精彩的节目呈现给大家。大家猜一猜,刚才那几头可恶的猪哪里去了呢?”
台下,人们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有的说是被人抬下去了,也有的说被人绑住了嘴巴发不出声音,但是没有一个人想到,那三头猪现在已经变成了猪肉。
孙甲兵听着人们的议论,微笑着朝后面一挥手:“扯掉帷幔!”
几个小伙子把帷幔一扯,露出了一排悬挂在肉架上的肉。一时间,人们面面相觑,不知道孙有粮他们在搞什么诡计。
这时,孙有粮来到了台前,他说:“大伙都知道,近段时间,人们都说我这里养的猪是垃圾猪。本来,我这里的猪全都是圈养的,可是,听到这些传闻之后,我就多了个心眼,把其中的一半改圈养为放养。几天前,我请示防疫所的邹所长对这两种猪肉分别进行了化验,化验结果表明,放养的猪肉明显好于圈养的猪肉。今天,我把大伙请来,一是想让大家来看戏,过过戏瘾,二是让大家来亲眼见证对放养猪肉的化验过程。如果不嫌弃,等化验完毕,就请大家拿回家品尝,就当作我孙有粮在中秋节给大家送礼了。”
邹所长在摆好的仪器旁当即化验,并且当场宣布各项检验指标,最后,邹所长郑重宣布:所验猪肉属于肉质鲜美的生态猪肉。
电视台的记者进行了现场报道。
随着电视台的报道以及人们的口耳相传,孙有粮放养生态猪的名声鹊起,于是乎,前来收购猪肉的人络绎不绝。
孙有粮牛了起来,动不动就对嫌贵的顾客说:“一分钱一分货。嫌贵你去市场上买,那儿便宜,在我这儿买一斤肉的价钱,在市场上能买二斤。”往往是一听这话,前来买肉的人也就闭口不再说话。是啊,就是冲着生态肉来的,嫌贵你到这儿来干什么?
一个月后,想来买生态肉的人再也买不到了。
为什么?因为孙有粮洗手不干了,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我被彻底地挤出了生猪屠宰市场。”实际情况却是,砾城的一家大宾馆通过竞标,以高出市场五倍的价格买下了孙有粮所有生态猪的所有权,孙有粮所要做的只是把猪养好就行了。
“这次你小子彻底胜利了。”孙有粮对前来拜访的王屠户说。
王屠户苦笑着:“您这是扇我耳刮子呢。我胜利什么了,我是一败涂地,失败得不能再失败了。”
孙有粮笑着说:“你失败了?我咋没看出来?我看到的你只是节节胜利。你们彻底把我挤出了市场,还不算胜利?”
王屠户的脸唰地红到了耳朵根:“您这是骂我呢。您是不想再跟我们一般见识,您找到了赚大钱的机会,我们这些人赚的都是蝇头小利,您当然就看不上眼了。可我就纳了闷了,我们一而再再而三的想办法整治您,可是怎么就斗不过您呢?”
孙有粮听了这话,往他跟前凑了凑:“知道你姓什么我姓什么吗?”
“这还能不知道?我姓王你姓孙啊?”
孙有粮微微一笑:“这不就得了,我们的老祖宗孙武孙膑都是善用计谋之人,明白了吧?”
王屠户眨了眨眼:“明,明白了,您是说,你这法子都是祖宗传下来的?”过了一会儿,他又问道,“哎?这孙武和孙膑我咋没听说过?是你爷爷还是你的老爷爷?”
孙有粮哈哈大笑:“是我老爷爷的老爷爷的老爷爷。”
王屠户满脸堆着笑:“您可得把绝招交给我,咋说我们也是在一起操过刀的同行嘛。”
孙有粮说:“这好办,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
王屠户一听,高兴地往前凑了凑。
孙有粮一本正经地对他说:“良心不可坏,心眼儿不要歪,不能窝里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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