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下午又要去冬城了。我周五全天没课,一般早上来学校露个脸就走了。可今天早上接到明天全校教职员工政治学习的通知。我去向校长请假。
我脸也不红,心也不跳,说了一个子虚乌有的谎话。我说谎的本领越来越高了。我几乎成为一个无可救药的说谎者了,我对每一个我认识的人撒谎,有时甚至对自己撒谎。
校长白胖的脸上无时无刻不堆满笑容,他和蔼地说,舒云啊,他叫我正式的名字——舒云,他不知道我的另一个名字——云舒,假我是批了,回头可一定要把政治学习的笔记补上啊!
不管怎样,我的不合理请求又一次得到批准。我说过,有时我觉得我们单位不错。讽刺的是,我还说过,终有一天我会离开这个地方。我断定,这两种说法恰好是基于相同的某个原因,我知道,但不说。
2005年4月9日
艾生刚刚离开。房间里还留着他的气息。
窗外,冬城的阳光Chu女一样清澈。4月,就该是这样的。
一束光线正好照在临窗的那只鱼缸上。艾生买来的那几条一天到晚游泳的鱼正在阳光中快乐地做着追逐的游戏。
昨天刚把门打开,就发现一条锦鲤躺在地板上,它已经无力弹跳,身体也快干透了。我一周才到这边来住两天,也不知道它在地上呆了几天了。想不到,刚放回水里,它就很快地融入鱼群中,融入从前的生活,就像未曾离开过一样。一切都是那么自然。
这是一个喜欢跳跃式奔跑,一个非常不安分但不一定有思想的家伙。它对栖身的世界不满足,总是企图索取更多,但这并不意味着它已经营造了个人的乌托邦,或者存有希望生活在一种更完善的环境中的理想。它的不安分很有可能是毫无道理、毫无意义的,一种禀性,一种习惯,一种爱捣乱的脾气而已。它常在鱼缸里横冲直撞,急速兜圈,其他鱼避之惟恐不及,却不讨厌它,仿佛那些突然的碰撞使生活富有意味,甚至就是生活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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