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不要有负担,不管发生什么,都不影响我对你的爱。
他回:好好休息。
我回:知道了。你不要难过,我会好好的,好好的照顾自己,好好的爱你。
他回:睡吧。
我回:晚安。我爱你。
我看着那些短信。在我最需要安慰的时候,却要流着泪安慰那个应该安慰我的人。我躲在被窝里哭了一夜。
这就是我爱的男人。他需要被爱。也许他也很想去爱。
2005年8月26日
看了贾樟柯的电影《站台》。导演用缓慢的、单调的长镜头记录了一段青春岁月。那些挣扎的痛苦,那些叛逆的行径,那些单薄的无助,那些欲望的宣泄,那些永不会泯灭的善良……所有的关于青春的片段都被他冷冷静静地缝在一起,放在一种充满黄昏色彩的阳光下。在贾樟柯熟悉的小城里,在与他相似的人群中,他迅速地找到了关于这段逝去岁月的实质。他说:“这对我来说很残忍,我小心保护的东西,还是被撕开了。”
1979年,山西汾阳县文工团。一群十###岁的年轻人唱着《火车向着韶山跑》登上了舞台。这其中,有崔明亮、张军、钟萍、尹瑞娟。在缓慢得近乎静止的光影中,他们在高高的城墙下穿行——穿着喇叭裤与父亲争吵;去电影院看《流浪者》;听台湾电台的邓丽君;谈保持三米距离的恋爱;去温州发廊烫发……后来,文工团改革,剧团被个人承包了。尹瑞娟留在了城里,崔明亮、张军、钟萍开始了长年的漂泊。在遍布平原的村庄里,一种没有拘束的生活开始了。张军和钟萍因为没有结婚而同居,被抓到派出所。从那以后,钟萍彻底离开了大家,不知所终。他们的青春继续在一个村庄与另一个村庄之间漂泊,在《迟到》、《站台》、《成吉思汗》、《路灯下的小女孩》的喧哗声中飘摇。终于,苦苦支撑的剧团解散了,他们最后又回到了大兴土木、到处被挖得坑坑洼洼的汾阳。钟萍剪去了齐腰的长发,开了一家小店;尹瑞娟嫁给了自己曾经拒绝过的崔明亮。所有的人都在回头,毫无选择地抛弃了曾经的青春岁月。影片的最后一个长镜头是:某个昏暗的下午,尹瑞娟在一旁哄着呀呀学语的孩子,崔明亮躺在沙发上睡着了,昏睡中也许觉得不舒服,换了个姿势又沉沉睡去。那时,1989年正在过去。
面对这样的结局,我只有沉默。在偌大的黑暗空间里,看着喧哗飞驰而过,我一下子逃离了摄影机下热闹而虚幻的人群,把自己一个人留在屏幕之外,不断察觉到空荡荡的过往中一些卑微的诗意:我仿佛又看到大庆桥下的小二小拖着喇叭裤,扛着双卡录音机晃荡的样子;又看到小姨的书桌台板下压着的龚雪和张瑜的相片;又看到小油子扛着锃亮的猎枪,背着满袋的猎物的拽拽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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