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门，看见端儿正趴在桌子上画画儿，听见厨房里传来炒菜的声音。

她走到厨房门口，一个男人正在做饭。

那人回过头来，不急不慢地对她说了一句：“你回来了？”

这个男人就是艾东生。他仿佛哪都没去，脸上看不出一丝变化。

聂芸转过身去，眼圈湿润。她没有说话，因为如果说话，声音会哽咽的。

端儿在客厅听到这边的声音，拿着手上的笔和纸就跑过来：“妈妈，妈妈，爸爸出差回来了，他刚才带我去买菜，路上给我讲了很多故事呢！你看，我画了一个爸爸的故事……”

聂芸飞快地把眼角的潮湿抹­干­，把头低得很低去看端儿的画：一个大大的月亮，一个拿着鲜花的宇航员。

一家三口坐在一起吃晚饭。

电视机开着，冬城电视台正在播出一则地方新闻：

雨雪天气造成多起交通事故。今天早上9点左右，冬夏城际公路发生一起交通事故。现在，我就在事故发生现场为您报道。我们看到，一辆出租车撞翻在路标牌下，车辆已经严重毁损。据目击者说，早上下雪，这辆出租车行驶中突然失去方向，快速撞向路标牌。车中一名女­性­乘客重伤入院，目前仍在抢救之中。驾驶员幸运脱险，仅受皮外之伤，已被警方带走问讯。

屏幕上是被撞折的路标牌的特写。端儿一字一顿地念出来：“月亮由此向西”。好不容易看到出差半年多的爸爸，她想让爸爸知道自己又认识了很多生字。

聂芸头也没抬，给端儿夹了一筷青菜：“别美了，认错字了吧，西边的是明亮镇啊，我们白字小姐把明亮说成月亮了。”

端儿不服气：“明明写的就是月亮啊……”，孩子越想越难过，转向艾生，“爸，你看是不是月亮，呜……”小嘴一张，竟然哭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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