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琳目不转睛的盯着陈剑的尸体,那面目上,还是双目圆睁,却神态安详,紧盯着前方,似乎依旧在寻找远方的道路。一袭囚衣,由于雪水的渗透,如钢般紧紧贴住冰冷的躯体。
梅笛匆匆走到陈剑的尸身旁,双膝重重跪在雪地上:“陈师弟,是我害了你,如果不是我自作主张你就不会一个人在这雪山上孤独无依,如果不是我粗心大意,也不会扔下身中剧毒的你自己下山啊,陈师弟,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对不起你啊。”
万乾见梅笛言语激动,忙劝道:“梅师弟,陈师弟的事情我们谁都不想的,你也不要太过于自责才好。”
梅笛丝毫没有理会万乾的劝说,神情麻木道,“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万乾见劝说无效,正待叫人拉开梅笛,却见梅笛趁大家不注意之际,回转身狂奔下山。万乾见状,忙对身边的天山弟子道:“你们快点跟上,千万不能让他做傻事。”一应弟子随命纷纷下山而去。
万琳只顾呆呆地看着陈剑的尸体,丝毫未察觉梅笛的不寻常举动。
万乾抬头望了望岑寂阴深的天空,知道又一场暴风雪即将来临,他果断地拉起万琳道:“琳儿,你是想让大家都在这里陪陈师弟葬身天山还是早日让陈师弟入土为安?”
万琳无神地眼睛看了看万乾没有说话,只是缓缓低下了头。
万乾见万琳并无阻挠之意,挥手对身后的弟子道:“你们马上抬起陈师弟的尸体,大家快快下山,沿途不要有任何耽搁。”
众弟子早就在蠢蠢欲动,见大师兄命令一下,一拥而上,抬起陈剑迅速跑下了山。
云来客栈当日的一场激斗,结局出人意料。
欧阳华与耶律复准备对决,双方都杀气升腾nAd1(
看着互相对峙的二人,围观一众江湖人士以为此场争斗非死即伤,少林苦禅大师与武当的风儒岳掌门也早已在暗中计算,一旦局面失控,便要一起出手制止。
然而,正值欧阳华与耶律复即将交手的那一刹那,双方却不经意间都打了一个寒噤,
围观人群正奇怪二人为何突然停下手来,苦禅大师与风儒岳却都下意识地笑了一笑。
面对这奇怪地现象,风雪月自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很自然地,她用手捅了捅身边的上官云瑞,却发现他在不知何时已经不知去向了。没有办法,她只好一边东张西望找寻上官云瑞的踪影,一边继续等着对决的二人动手。
对峙二人,定了定神,正待继续,却见人群中缓缓走出一青年,径直站到了二人中间。
青年一袭白衣,头戴斗笠,垂下的白色面纱挡住了整个面颊。青年的周身,隐隐透露出一股逼人的寒气。
耶律复恼道:“何方小子,竟敢碍本将军的事。”
白衣青年冷声道:“阁下此次费尽心思约我等前来,又在这里对众位掌门武断挑衅,无非是为了要参加武林盟主的决选,既然如此,在下应允你参加便是,阁下就不需要再多费周章,使你那些下三滥的手段了。”
耶律复不屑道:“阁下想做和事老也得掂量掂量自己,参不参加武林大会岂是你这个无名小卒可随意置喙的!”
欧阳华觉得此人的身形有些熟悉,但是他也没有细想,自己刚刚的决斗被打算,心中有些不悦道:“阁下此言差矣,武林大会是中原武林一大盛事,让挞雪蛮族参加岂不是有辱武林大会的宗旨?。况且他们此次前来咄咄逼人,我们不能就这么轻易随了他们的愿!”
白衣青年道:“武林大会的宗旨就是以武会友,管江湖不平之事,解江湖不解恩仇nAd2(武林盟主也是天下有能者居之,我们华辰一向是礼仪之邦,对于西域小族的无礼一笑置之便可。难道我们泱泱大国,还会在武林大会上怕了这种边陲小国?爽快地接纳他们,岂不是更显得我们堂堂华辰的大度与宽容。”
欧阳华似乎有些无言以对,但是自己身为一派之主,在这里被一个无名小卒教训,不免拉不下脸道:“那是你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区区一个无名之辈,哪里有资格在这里谈论武林大会之事。”
白衣青年笑道:“你的意思是如果我是一个有名之辈,你们是不是会听从我的建议,就此罢斗?”
欧阳华道:“这个自然,只要你的建议在场各位都认同,在下就不再缠斗。”
白衣青年回头看了看众人道:“各位认为在下所说之言是否在理?”
围观众人有的认同,有的存疑,顿时陷入一片争议嘈杂之中。
少林苦禅大师见众人的意见难以统一,便站出来道:“其实对于这位后生的话,老衲也觉得言之有理,武林大会就是广纳天下群雄,如果我们拒绝西域之族的加入,岂不显得我们中原武林畏首畏尾,害怕无人战胜西域武士?”
苦禅大师见众人似乎都有动摇,便继续道:“不过此事终究是武林大会的事情,我们是否还需要征求武林盟主的意思?”
白衣青年对苦禅大师笑了笑道:“原来大师早已知道在下的身份了,那在下也不需要多加隐瞒了。”
众人正纳闷间,但见那白衣青年已缓缓取下了垂纱的斗笠。
众人一惊,面纱下面赫然就是一个熟悉的面孔。
不错,此人正是当今的武林盟主,上官云瑞。
上官云瑞笑了笑,对欧阳华拱手道:“欧阳掌门,请恕刚刚云瑞无理顶撞了nAd3(”
欧阳华脸一红道:“真是惭愧惭愧,在下竟然不识真人之面。”说完退回了人群之中。
上官云瑞走向耶律复,面色一凛道:“我们中原武林欢迎天下英雄豪杰加盟,对于正大光明来参加我们武林大会的,我上官云瑞一律欢迎,如果有谁敢再使什么阴谋诡计,我第一个不会饶过他!”
耶律复见上官云瑞突然出现在云来客栈,知道这个人不好对付,又见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便打了个哈哈,退后一步道:“好,我们武林大会见!”说完便欲匆匆带人下了楼。
上官云瑞盯着耶律复的背影突然大声道:“且慢!”
耶律复征了一怔,回过了身。
上官云瑞沉声道:“阁下走之前,记得带走城外埋伏的士兵,否则留一个我杀一个!”
知道耶律复有意参加武林大会之后,上官云瑞就安排了武林苑的人手时刻提防耶律复有什么不轨的企图,果然让他发现在京城郊外,耶律复埋伏了近千名士兵,以图在需要的时候杀进城中。
耶律复见埋伏的士兵被发现,没有言语,急匆匆下了楼。
众人正待询问,却见上官云瑞对众人做了一个揖,也随之匆匆而去,只留下一众武林人士议论纷纷。
云来客栈的一场激斗以出人意料的结局收场,尽管已经事过多时,茶客坊间闲暇之时还是将此事作为谈资,每个人对上官云瑞的做法或褒或贬,各指不一。
话分两头,天山派掌门万忠坤在云来客栈拜别各位武林人士后匆匆赶回了天山。
跨入天山派的大门,万忠坤隐隐感觉事情有异。天山府邸的各个空地上,众弟子如常般在各自习武。一干弟子看见掌门回来都停下了手,恭敬招呼之后各个面色有异,似乎欲言又止。万忠坤心下疑惑,只得匆匆往天山大殿赶去。
天山六子早已经得知掌门回山之事,此时正在大殿恭迎。万忠坤步入大厅,环顾了一下众人,顿觉事不寻常。大弟子万乾对师父拱手行礼之后面露难色;五弟子刘剑风与四弟子梅笛二人正怒目相向,而平愁为活跃的小女儿万琳此时缩在大殿一角,眼眶中隐隐几道泪痕,不声不响,似乎对父亲的到来浑然不知。
万忠坤心觉事有蹊跷,忙步上大殿正中。
万乾跪倒在地:“师父,弟子有违师父教诲,辜负师父之托,请师父责罚。”
万忠坤道:“到底所为何事,你与为师说个清楚。”
万乾缓缓道:“师父下山之后,天山派发生一件事,陈剑师弟被人指偷窃天山秘笈―――”
万忠坤打断万乾的话道:“陈剑偷窃天山秘笈?”
万乾回道:“是,师父,具体证据还在搜罗之中,事情是否属实还未为可知。”
刘剑风见万乾似乎有意回避,冲口而出道:“证据已经找到,就是在密室发现了陈剑的佩剑,他也已经承认那把剑是他的,也说不出当天晚上去哪里,不是他还是谁!”
梅笛怒道:“哼,一把剑能说明什么,任何人都可以偷去他身上的佩剑然后栽赃嫁货!”
刘剑风道:“身上佩剑岂有随意让人拿走之理,再说他对于那晚的行踪支支吾吾,不是做贼心虚是什么!”
梅笛道:“晚上行踪一事也许是陈师弟另有难言之隐,岂能据此就说陈剑偷窃本门秘笈!”
刘剑风不由提高嗓门道:“四师兄一味维护陈剑,某非你也是同谋之一!”
梅笛恼道:“刘剑风,请你说话客气点,不要含血喷人!”
眼见双方剑拔弩张,万忠坤吼道:“全都给我闭嘴!你们当我死的!”
见师父发火,刘剑风与梅笛垂首站过了一边。
万忠坤转向万乾道:“为师大致已经知道发生什么事情,那陈剑现在何处?”
万乾顿了顿道:“陈师弟他已经―――――”
梅笛上前一步道:“陈师弟已经被刘剑风给害了!”
刘剑风道:“陈剑是死在暴风雪中,与我何干!”
梅笛道:“若不是你蓄意谋害,我也不会深夜将陈剑带走,要不是你暗中下毒,陈师弟也不会葬身雪山!”
万忠坤见二弟子各执一词,不禁恼火道:“通通给我下去,再在这边逞口舌之争,就给我滚下山去!”
刘剑风与梅笛自知失态,忙站到一边。
万忠坤转向万乾道:“你给我把事情原原本本说清楚!”―――――――
一盏茶的功夫,大殿上恢复了死一般的沉寂。万忠坤坐在正中椅上面色冰冷,眉头紧锁。堂下一众弟子低眉垂首,似乎各怀心事。
良久,万忠坤抬头道:“陈剑的尸体现在何处?”
万乾道:“仍旧安放在他自己的卧房之内,请师父回来定夺。”
万忠坤赞许地对万乾点了点头道:“没有我的许可,任何人先不要将陈剑入葬,至于此事为师会调查,你们先都退下吧。”
众弟子见师父面色阴冷,便都识趣地悻悻离去。
是夜,万忠坤满腹心事,步履匆匆来到了安放陈剑尸体的房间,他轻轻推门而入,径直向房正中的冰棺走去。
狭长的桌上,安放了一个简陋的装满冰块的木盒,而陈剑就在这冰块之中安然而卧。
他的面目,无一丝血色,分外惨白,无一缕表情,自若安泰,身上的衣物经过雨水雪水的侵蚀,已经破败不堪。
万忠坤端起陈剑的头,撩开他的头发,仔细查看了一番,然后无奈地摇摇头,黯然地步出了房间。
天山的夜,分外的短,日出,也总比山下来的早一些。
初升的太阳刚刚露出小半边脸,微弱的阳光便被满山的冰凌和积雪四处散播开来,照得整个天山府邸明亮晃晃,分外洁净。
天山的教练场内,一众天山弟子在万乾的带领下依旧在晨起操练,整齐有力,精神抖擞。
万忠坤背着双手在天山派四处巡查了一番,终了来到教练场。他一声不响在教练场站定,见场中弟子各个意气风发,不禁暗暗点了点头。然而,只一会,他便似想起什么,环顾一下四周便匆匆而去。
刘剑风此刻正在万琳的房间内喋喋不休,“琳儿,你说句话啊,你这样老是一言不发的,我们担心死了。陈剑他有什么好的,死了就死了,值得你为他这么伤心吗?”
此刻的万琳,如一尊雕塑般坐在自己的床沿边发呆,对于刘剑风的话她似乎充耳不闻,表情依旧呆呆地。
刘剑风见此,正待继续劝说,万忠坤推门而入了。
刘剑风一见万忠坤到来,忙迎上前道:“师父,小师妹她闷在房间里好几天了,不知如何是好啊。”
万忠坤挥了挥手,示意刘剑风退下。刘剑风回头望了一眼万琳,默默地掩门而去。
万忠坤走到万琳身边,望了望日渐憔悴的女儿,叹声道:“琳儿。”
万琳缓缓抬头,见到万忠坤那充满希冀的目光,轻轻应道:“爹。”
万忠坤见女儿终于对自己有了回应,忙道:“琳儿,爹知道你从小喜欢陈剑,现在他这样莫名其妙地走了,爹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你想哭就哭出来吧,哭出来会舒服点,不要闷在心里。”
万琳在几天的不言不语之后,终于控制不住心中的伤感,扑进万忠坤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
万忠坤抚摸着万琳的头发,心痛道:“孩子,你娘死的早,爹知道你没有一个可以说说话的人,爹知道你心里苦,有什么事情就说出来,爹一定会帮你解决。”
万琳哭罢,靠在万忠坤的怀里慢慢抽噎―――――――
上官云瑞自云来客栈一役后,匆忙赶回了武林苑。
其实武林苑离云来客栈的距离并不远,两者都是地处平阳城,乃华辰国的国都之所在。云来客栈是大客栈,来往商户、江湖人士等一般都投宿于此。
而就在武林苑的对面,还有另外一家客栈,名唤“迎松”客栈。迎松客栈与云来客栈不同,它的主要客流是与武林苑相关的一些人士。尤其是武林大会期间,迎松客栈就作为招待各江湖门派的专属客栈。
上官云瑞走在迎松客栈前,对面就是自己居住的武林苑了。然而,看着武林苑三个字,他的脚步却汀了。
今年的武林大会不同以往,番邦挞雪的加入让自己很是头疼。耶律复此行华辰势在必得,上官云瑞觉得“堵”不如“疏”,如今虽然自己已经同意挞雪的加入,但是对于最终的结果,自己又有几成把握?
华辰地处中间,周围有多个小国环伺,其中以挞雪最为强大。挞雪经常在边关挑起纷争,朝廷对此也很头疼。如今他们又开始Сhā足江湖中事,确实是一个不好的征兆。
面对着一个偌大的武林苑,上官云瑞眉头深锁。
武林苑中人员之繁多,地形之复杂,丝毫不逊于皇宫内苑。
各位也许要问,国都之中怎能容许这般气魄之武林苑存在?其实,并非皇帝不想拔掉这眼中钉,无奈武林苑高手如云,自己的皇宫卫队不一定就轻易胜得了武林苑的一干侍卫,况且,武林苑是天下武林的核心,要铲除武林苑,就说明要对天下武林开战,皇帝可不是很想趟这趟浑水。而更重要的是,武林苑这几年来,虽然声势日渐壮大,但却从未对朝廷有过任何故意的刁难,在上官云瑞的领导下,武林苑一直秉承河水不犯井水的戒条。
不过,双方虽然相安无事,但朝廷的人,无论官阶大小,是绝对不允许加入武林苑的,一经发现,可是构成诛九族之大罪。而江湖中人,要是加入了朝廷,也势必会成为众矢之的,由此而见,朝廷与武林苑虽然表面上相安无事,实则内里还是波涛暗涌。
话到这里,有必要为大家介绍一下武林苑的布局。
武林苑的建筑物不如皇宫气势恢宏,但是每一幢建筑物,飞檐琉璃,色彩清淡素雅却错落有致。各建筑物之间,回廊曲折,小亭林立,其间各色花卉奇木,相交辉映。
武林苑的建筑,以中间一幢名为“会厅”的建筑最为显眼,会厅在整个建筑群中格外显眼,其规格宏大,气势也较周遭之建筑壮大不少。
会厅是用于两年一次的武林大会召开之时,供各路豪杰议事之所。
会厅前,是平坦宽阔的教练场,每逢武林大会,总有各技痒之各派掌门在此切磋武艺。会厅两边,是二排低矮平房,供各派掌门居住之所,其间交杂诸多休闲之处。
武林苑的左侧,是武林盟主的议事厅,日常事务办理均在此进行。议事厅右侧,是武林盟主卧寝,一间毫不起眼的独立小房。四周,分列四间建筑,分别为四大护法所寝之处,用来随时保卫武林盟主的安全。武林苑的右侧,则是许多的囚室,当中一座囚室,名为过正院,终日大门紧闭,看不到里面的情形,但是江湖上对这所过正院却是传言纷纷。另外,周遭的各个工作人员吃住之处,在此不一一表述。
此时,武林苑回廊之间,正匆匆行走一长衫之人,此人便是武林盟主上官云瑞。他匆匆走了许久之后,望望回廊那端的议事厅,又看看下方一大片的宽阔荷花池,环顾一周之后,微微一笑,轻轻提气,便越过回廊,向对面的议事厅施展轻功而去。
议事厅外,身穿黑衣的大护法成峰正巧从侧屋出来,隐约觉得对面一人影飞来,当下迅速拔出身后长剑,厉声喝道:“何方小人,鬼鬼祟祟,还不与我快快报上名来!”
上官云瑞正暗自窃喜今日终于可抄捷径,冷不防被这一声厉喝吓了一跳,本来就有点做贼心虚的他一个不留神,阵脚大乱,翻身收回已来不及,只听“扑通”一声,上官云瑞整个人落入了下方的荷花池。
成峰正待持剑往水中刺去,只见上官云瑞慌忙从水中探出一个头道:“成大哥,别动手别动手,是我!“
成峰一见上官云瑞探个头在荷花池内,不禁一阵纳闷。
“盟主大人,你真是屡教不改啊!”上官云瑞正从岸边爬上来,冷不防左侧一声音传了过来。
原来,正当上官云瑞从池中爬上来之时,周围的人已经被这边的声响惊动,不知何时,荷花池边已经有了不少人围观。
说此话的人正是武林苑四护法,身穿青衣的陆灵岳,他笑嘻嘻地从人群中出来,手上不知何时已经捧了一套干净衣服。
听此轻佻不屑之言,上官云瑞并没有生气,而是一脸尴尬地接过衣服道:“每次想省点事都被成大哥撞见,真是见鬼了。”
众人见盟主安然无恙,为免其难堪,便都很快散去,只留下成峰和陆灵岳二人。
上官云瑞披上衣服,正色道:“成大哥,麻烦您速将梅、鲁两位大哥请到议事厅来,我有重要事情相商。”
成峰意会,知事态紧急,忙转身匆匆而去。
看到这里,我们要来谈一谈武林苑的四大护法:
大护法成峰武艺超群,但为人稳重,少言寡语,办事沉稳,上官云瑞不在时武林苑的日常事务均由其处理。
二护法梅松竹,人如其名,喜欢一个人跑到山间松林中去吟诗作对,自得其乐,一般的事务处理他都不参与,这不,这次成峰就在武林苑之中没有找到他。
三护法鲁冲,生性鲁莽,说话做事都一意孤行,欠缺周全考虑,但是此人天生一股神力,天下无敌。
四护法陆灵岳年龄最小,却深的上官云瑞的赏识,此人足智多谋,如军师在侧,上官云瑞许多事情都乐意找他商量对策,此人的武艺以轻灵见长。
议事厅内,上官云瑞正端坐在正中大椅上,眉头紧锁,下首两边,三大护法也正垂头沉思。
良久,上官云瑞开口了,“三位大哥,各位有何良策?”
陆灵岳首先发言道:“此次耶律复入中原,我看事有蹊跷,据人所言,耶律复虽酷爱武学,但其另一个重要身份乃是西域的征讨大将军,此刻来中原,也许醉翁之意不在酒。”
上官云瑞点头道:“不错,假若其确实只是来中原以武会友,不必将近卫部队带进来。”
众人皆点头认同。
上官云瑞继续道:“目前的困难就是倘若其真是以武为幌子,引大军攻打我们武林苑的话,单凭武林苑的力量来对抗挞雪大军可能有些勉强。”
鲁冲不屑道:“以我们的实力可与当今朝廷抗衡,何俱他西域边陲小国!”
上官云瑞正色道:“武林苑的实力确实不容小视,但是要对抗挞雪大军我们恐怕也要出动大部分的力量,这样我们的后方就会空虚,倘若朝廷在此时来个螳螂捕禅,黄雀在后,那我们岂非分身乏术?”
鲁冲惊道:“我们为皇帝老儿打挞雪小儿,他们难道还会趁机来剿灭我们?”
上官云瑞笑道:“一将功臣万古枯,更何况我们本来就是朝廷的眼中钉!”
成峰接道:“以武林苑联合各派武林之力应该可以勉强应付吧。”
上官云瑞道:“如今中原武林各大门派林立,很多连我们都掌握的不是很详尽,对于他们,我们不可不信,但是绝对也不能全信,万一所托非人,导致军情外泄,那我们岂非得不偿失?”
三人见所提意见都未被采纳,一时间想不出其他计策,便又重新沉思起来。
上官云瑞见三人都不言语,便低声道:“如果此次能和朝廷联合,也许事半功倍。”
三人纳闷道:“与朝廷联合?”
上官云瑞道:“要求朝廷与我们联合,共同对抗挞雪。”
陆灵岳道:“我们与朝廷的关系盟主应该知道,朝廷怎会答应跟我们联合。”
上官云瑞道:“朝廷不是一直想抓我吗?以我为诱饵。只要朝廷答应一起出战,我把自己交于他们作为交换!”
三人闻听此言,均摇头道:“以盟主之尊怎可以将自己交于素来言而无信的朝廷”
上官云瑞见众人如此抵制自己的计策,眉头一紧,轻声道:“那么又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化解此次的危机呢?”
陆灵岳道:“盟主,我们不妨反其道而行之?”
上官云瑞喃喃道:“反其道而行之?你是说我们把------”
陆灵岳接腔道:“不错,我们只要活捉皇帝老儿,以他为人质,逼迫朝廷就范!”
上官云瑞道:“此计虽好,但牵一发而动全身,必须从长计议。”
鲁冲道:“何须从长计议,我们进皇宫又不是一次二次的事情了,轻车熟路,皇帝老子还不是手到擒来!”
上官云瑞摇摇头道:“鲁大哥,你永远还是那副急躁的脾气,你难道没有听说最近朝廷突然加派人手,邀请了许多不知名的高手吗?”
鲁冲不以为然道:“朝廷还能请到什么高手,还不是一些下三滥的三流货色!”
上官云瑞正色道:“敌暗我明,不可轻举妄动!”
成峰道:“此事不难,我们只要先叫埋伏在朝廷中的探子暗中打听一下便可。”
上官云瑞沉思道:“此事暂时就如此吧,具体事宜我们从长计议。”
成峰揖首道:“那属下先行去打探。”说完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