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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血丝白玉镯 > 第二卷 往事如烟

第二卷 往事如烟

(壹)

回忆仿若奔流的水,环绕住莫语凝,她被禁锢了,透不过气来。

夏家院子里,那棵老槐已经开满了槐花,花落了,铺了满地。而槐树下的夏伯菡正在有点闷热的天气里打着盹,夫子只当是没瞧见,依旧津津有味地讲着他的《论语》……夏日里的蝉鸣犹如老人家苍老嘶哑的声音,伴着夫子喋喋不休的教导,有种催眠的效果……

而院子墙角传来的一阵巨响,让打盹的夏伯菡立马清醒了过来。放眼望去,夏伯菡看见了一个脏兮兮的女孩,她的衣裳有些旧,甚至可以说是破烂,她的脸上还沾着些泥巴……可是这一切对于七岁的夏伯菡来说,无异于是件很有趣的事情。他不顾夫子的阻拦,朝那个从墙上跌到墙角的女孩跑去……

“你是谁?怎么会在我家院子里?”夏伯菡故意用很凶的语气问她。

女孩看见着明蓝­色­绸缎衣裳的夏伯菡很凶地问自己话,吓得在一旁不敢说话。

而夏伯菡再也忍不住了,他“哈哈”地大笑起来,女孩则在一旁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我逗你呢,快说说,你到底是谁,来我家做什么?”夏伯菡拉着女孩的手说。

女孩立即抽回了手,嗫嚅着说:“我叫萤衣……我,我……”

这时夫子已经来到了他们的身后,他捋了捋胡须叹了口气对夏伯菡说:“小少爷,你切莫再这么顽皮了,好好地来跟我念书罢……”

“夫子,”夏伯菡转过身子对夫子说,“这个女孩子不小心从院墙上摔下来,肯定摔得不轻,我怎能不管呢?再说了,您平时不是教我要讲究‘仁者爱人’么?”

夫子被这个平日不怎么用功的小顽皮给难住了,他顿时哑口无言。

而夏伯菡,趁着夫子拿他没辙的空,赶紧拉着萤衣往院子的另一个方向跑去,待夫子发现的时候,他们已经跑远了……

跑累了的夏伯菡终于停在了他家的一座凉亭前,才发现,萤衣满脸是汗,眼眶红红的,好像哭过了……

“你为什么哭?”夏伯菡奇怪地问。

“你作死啊……跑得这么快……我……我都快被累死了……喊你,喊你也不听……”萤衣气喘喘又很生气地说。

“你怎么这么粗鲁呢……我好心帮你逃过夫子那一关,还怪我……”夏伯菡满脸委屈地说。

萤衣看了夏伯菡一眼,“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待她平静下来之后,她对夏伯菡说:“是你自己想找借口逃过夫子吧?还赖到我身上了……”

“你,你怎么会知道的……”夏伯菡吃吃地问。

“我呀……”萤衣的脸突然红了起来,她又开始支支吾吾地说,“女儿家的不是不准上书院么……我家又穷,请不起私塾夫子教我念书……有一日,我听见隔壁院子里有读书声,便爬到围墙上想看个究竟。见你家请了夫子教书,于是……便日日爬到墙上听夫子教书……”

“这样……”夏伯菡看着萤衣说,“那你也不能这样危险啊,你看你的手肘都流血了……”他又拉起了萤衣的手说。

萤衣还是立马挣脱,并且气呼呼地说:“我流不流血关你什么事?做什么老是拉我的手,我娘说了,老是拉女儿家手的男的是坏人,你这个坏人!”

“你怎么老是骂我啊……你再骂我,我就拉你去见我父亲。”夏伯菡想用这些话来唬住萤衣,因为在他眼里,他的父亲比任何人都来的凶。

“别,求你了,别把我拉去见夏家老爷……”萤衣还真的被吓住了,她拉着夏伯菡的手求情。

“喏,”夏伯菡瞄了萤衣一眼说,“方才还说我是坏人呢……那你现在又是什么……”

萤衣放开了夏伯菡的手,“扑哧”一声又笑开了,她笑着对夏伯菡说:“少爷啊,那你是准备怎么处置我呢?”

“这个嘛,”夏伯菡故意作思索状态,但其实他早就想好了法子,他邪邪地笑了笑说,“日后你就陪我玩罢,我无聊得紧呢。”

“不呢,”萤衣梦地摇头说,“被我娘知道了,会打死我的……”说玩,她便想要回去,却被夏伯菡拉住。

他苦苦央求说:“你就留下来罢……”

“不行!”萤衣猛地一推,将夏伯菡推到了地上,顾不得夏伯菡的喊叫,她只回了一下头,就匆匆走了。

幸好萤衣的位置离夏府的后门只有几步之遥,她小心翼翼地离开了夏府……

(贰)

次日,夏府来人了。

一个着绫罗绸缎的­妇­人和一个着蓝­色­布衣的老人家来到萤衣家破旧的茅屋里,寒酸的茅草屋与这两个富贵逼人的人格格不入。

那位­妇­人起先发了话:“我是夏府的李嬷嬷,他是老管家,”她指着身旁的老人家说,“我家少爷说,缺个伴读书童。昨日,你们家的女儿从夏府院子里摔下来,幸好有我们少爷相救,才得以保命……”

­妇­人的话还没有说完,萤衣的母亲就开始打萤衣,一边还咒骂着“你这个丫头作死啊,没事跑到人家大宅里去做什么!嫌家里穷是不是……”之类的话……

萤衣的哭声响彻了小小的茅屋……

老管家很不耐烦地打断了萤衣母亲的责训:“够了,我们来这,不是看你打女儿的!”

萤衣的母亲立马停了下来,她陪笑着说:“你看,这实在是太不像话了……都是我没有管教好她……”

“好了,”­妇­人也有些不耐烦地说,“别的话就不说了,我们这次来的目的是想叫你们的女儿来当我们少爷的伴读书童,我们可以给你们些好处。”

“这不是让我们卖女儿么!”萤衣的母亲突然改掉了之前恭敬的态度,泼­妇­的样子立刻又显现出来了,她破口大骂:“怎么!夏府有几个钱,就了不起了是不是!我的女儿,再怎么命贱,也不至于到卖掉的地步罢!”其实,她虽然天天打骂萤衣,只是她自己的教导方式而已,萤衣是她唯一的女儿,她的内心是很疼爱这个小家伙的……

­妇­人和老管家面对萤衣母亲的咒骂不知如何是好,这个时候,萤衣的父亲开口了,他满不在乎地说:“女儿家都是赔钱货,现在有人出钱买她,我们应该早些脱手才对啊……”

“什么早些脱手!你这是在说些什么话……”萤衣的母亲转过头来骂她的父亲。

“是啊,”­妇­人忽而又笑着说,“再说了,只是当伴读书童而已,又不是终身做丫鬟……”有了之前被骂的经历,她之前高傲的态度全部改了……

“呸!”萤衣的母亲啐了一口说,“谁知道你们背地里打的什么如意算盘!指不定就是把我们萤衣买了去做丫鬟的,卖到妓馆里也说不定的呢!”

“你这人怎么这般无礼!”老管家有些气愤。

“好了……”萤衣父亲在一旁懒懒地说,“你做什么一定要得罪有钱有势的人家呢?”

“你懂什么!”

……

他们一直在争吵,唯有脸上还留有泪渍的萤衣,平静得如同玩偶一般。

做伴读书童么?她心里轻轻地念着,好像也还不错,总比在家里天天做累死人也做不完的活儿要好罢……

想着,她的脑海里就浮现出夏伯菡那一脸委屈的样子……

“为什么不­干­活!”萤衣的母亲不等萤衣反应过来,就抽了萤衣一个耳刮子。萤衣捂着脸哭了起来,一边还小声呜咽着说:“这样的日子……还不如去夏府做伴读书童去……”

“你以为你哭几声,我就会不让你­干­活么!赶快把这些柴劈了,然后再去挑水!”萤衣母亲说完这些就转身走了。她的心比萤衣还疼,她脸上的泪水也一定比萤衣多。萤衣小声嘀咕的话,她不是没有听到。只是,她微薄的能力只能让萤衣过这样的生活,也怪不得她会抱怨几声了……萤衣这样不经意的话语,对一个内心善良的母亲来说,无异于一把利刃……

没过多久,夏府又来人了。

还是先前的那个­妇­人和老管家。

“你们又来做什么!日子过得清闲了,想来讨几句骂不成!”萤衣母亲讽刺了几句。

“哼……”­妇­人瞄了她一眼,冷笑着拿出了一张纸对着萤衣母亲说,“你再怎么泼辣,也敌不过这张卖身契的罢!”

萤衣母亲看见了卖身契,差点就要晕过去了。她知道,肯定是她那个不争气的丈夫签下来的……

她能怎么办……除了死死地拉住­妇­人和老管家的衣裳求情,她还能怎么办……

“好了!”老管家生气地一脚踢开跪在地上求情的萤衣母亲。

“你也别太难过了,”­妇­人嘲笑着说,“做我们少爷的伴读女童,天天吃好的穿好的,有什么不好?再说了,指不定哪天,少爷看重了她,收她做个小妾,那不比她嫁给别的穷酸汉来的强些?”

“你去死吧!”萤衣母亲站起来撕扯­妇­人的衣裳说,“谁稀罕做你们夏府的小妾了!”

老管家和­妇­人一齐挣开萤衣母亲,然后拉着萤衣飞快地离开了。萤衣小心地回头看了一眼,她的母亲正悲痛地拍着地大哭。那一刻,萤衣的鼻子很酸,喉咙里仿若有千金重的东西哽塞在那里……那是她从未有过的感觉,即便母亲从前打骂她,她也只是哭而已,从来就没有这样细腻清晰地体验过这种叫做“悲伤”的感觉……

萤衣来夏府的第二天,她的母亲就死了……

听知情的人说,是被她的父亲杀死的,他醉酒归来,萤衣的母亲冲上去与他打斗,结果被他用劈柴的刀砍死了……

那是萤衣第一次知道失去亲人的痛苦,即便她只有六岁。

六岁,别的女孩子都在享受父母的怜爱,可是她只有­干­活与挨打……这样的日子,让她不得不早熟起来。而对于母亲的死,让萤衣头一回知道,母亲是爱她的,爱之入骨,是可以连命都不要的……

六岁的萤衣,在她父亲被衙差抓走的时候,拼命地嘶咬他,踢他,打他……

而不久后的几日,萤衣的父亲却被无罪释放了。

因为夏老爷给了衙门好处,所以他没有被杀头。夏老爷之所以这么做,并不是考虑萤衣会不会变成孤儿,而是为了他夏家的声望……

而才六岁的萤衣,她只当是衙门的刑罚不是很重,她一定不知道真相……

(叁)

“你叫什么名?”还是在那个铺满槐花的院子里,着暗黄水衫的夏老爷问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得如同犯人一般的萤衣。

“我叫萤衣……”萤衣小心翼翼地回答。

“姓什么?”夏老爷一脸的严肃不减,并接着说,“李嬷嬷没有教你么?回我话的时候,要说‘回老爷’。”

“回老爷……”萤衣已经眼泪汪汪了,“我姓任……”

“嗯。”夏老爷稍稍有些满意,随后又皱起眉来说,“以后回我话的时候,不可以‘我’啊‘我’的,记住了吗!”

萤衣忙地点头。

“爹,”在一旁的夏伯菡求情着说,“你就饶了萤衣罢……”

“住嘴!”夏老爷凶凶地对夏伯菡说,“就是不许你有这种老是怜爱奴婢的心思!”

夏伯菡只好低下头去用脚摆弄着满地的槐花,萤衣也不敢抬头看夏老爷一眼。

良久,夏老爷终于训斥完了,在叮嘱了夫子要好好教导夏伯菡之后,就离开了院子。

夏伯菡终于松了一口气,他扶起跪在地上的萤衣,好生劝道:“好萤衣,别哭了。”

萤衣没有理他,她开始后悔自己当初的想法。她觉得自己现在的日子哪有先前在家里过得舒服……简直是活受罪,虽然吃穿是比先前好了很多,但是面对夏老爷和嬷嬷管家的喝骂,她突然很想自己死去的母亲。母亲在的时候,也会打骂自己,但是跟夏老爷他们的比起来,是好了许多的打骂。自从来到了夏府,面对夏老爷他们的责骂,萤衣会有一种很卑微的感觉,她很怕这种感觉,这样的感觉比起母亲打自己的感觉要厉害得多……

于是,她越想越觉得委屈,便不顾一切地哭出声来。

夏伯菡和夫子都拿她没有办法,只好在一旁­干­着急,尤其是夏伯菡,他急得跳起脚来……

这一切,都被经过的李嬷嬷看见了,她立马拽住萤衣往厨房的方向走。

“李嬷嬷!你放开萤衣!”夏伯菡大声地叫着。

李嬷嬷显然是被平日里温顺的少爷吓住了,她拉着萤衣怔怔地站在原地。

“放开萤衣!”夏伯菡冲上前去准备帮萤衣挣开李嬷嬷的手。李嬷嬷见状立刻又抓紧了萤衣,萤衣觉得自己的手一阵一阵地疼痛,便叫了起来。

这一叫,夏伯菡更加地急了,他冲着李嬷嬷喊:“李嬷嬷,你别以为你喂我吃了几天­奶­就可以横行霸道!快点放了萤衣,她犯了什么事,你何必为难她!”

“哎呀我的小祖宗哟,是谁教你说这样无礼的粗话的……你从前不这样的……”说完,她又看向萤衣,于是愤愤地说,“肯定是你这小蹄子教的……看我今天不好好修理你一番!”说完也不顾夏伯菡的叫喊了,径直地拉着萤衣往厨房走去。

厨房有个很大但是很脏的柴房,萤衣被李嬷嬷一把推进了柴房。她没站稳,一个踉跄跌到了地上,扑了一地的灰,萤衣被呛得直咳嗽……眼泪也混着脸上的灰尘不住地往下掉……嘴里还不住地叫“娘……”。

“你娘早死了!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贱货,扰乱少爷念书不说,还敢在少爷面前说我坏话!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今天一天你都呆在这里,休想吃饭!”

话毕,柴房的门被重重地关上了,留给萤衣的,只有没有边际的黑暗与恐惧……

已经好久滴水未进的萤衣,虚弱地躺在柴房肮脏的地上。她昏睡过去了,在梦里,她梦见自己的母亲身着华丽衣裳,慈眉善目,于是便委屈地扑到她怀里诉苦。可是,她的母亲却说不认识她,她急了,一直喊着说“娘,你再仔细看看我……我是萤衣啊……”。萤衣的母亲还是说不认识她,萤衣觉得更加地委屈了,她坐在地上直哭。隐约中她听见有人喊她,好像是在喊“萤衣,萤衣,起来吃饭啦,别睡啦……”。

于是,她一个激灵就醒了过来。

朦胧中,她看见了窗外的夏伯菡,她以为自己在做梦,于是使劲地揉揉眼睛,再看那个人影,还是夏伯菡。

她的心中一阵欣喜,饥饿减了一半,她觉得自己又有力气了,立马站起来跑到窗边。

夏伯菡在窗边露出个小脑袋来,他吃力地伸出一只手,递给了萤衣一个雪梨。萤衣看了,觉得更加地饿了,口水一直流个不断。她接过雪梨大口大口地咬着,没多久,她连雪梨的核都吃掉了。夏伯菡直笑她的吃相,稍稍恢复了一点力气的萤衣立马大声地骂他:“夏伯菡,都是你害的我,现在还笑我!”

夏伯菡马上把手指竖在嘴­唇­上作了个“嘘”的手势,随后又说:“小点声,你想把李嬷嬷他们引来啊?”

萤衣一听,觉得很有道理,便再也不敢出声。

夏伯菡又笑嘻嘻地问:“你还是很饿吧,我这里还有好东西呢!”说完,他又递给萤衣一个桃子,还有一个油乎乎的­鸡­腿。正当他还要再递香蕉的时候,他的小手被身后的一只大手抓住了,萤衣立马缩了下去,顺便将夏伯菡给她的吃的都藏在了衣襟里。

而李嬷嬷则在外边说:“少爷啊,你不可以送吃的给萤衣的,她犯了事,我已经跟老爷那边说了。所以,你要是这样顽皮,老爷要是知道了,嬷嬷我也不能保你啊……”

夏伯菡听完,显然是被李嬷嬷这样威胁唬人的话吓住了,他只好小声地说:“那嬷嬷就跟我爹求求情罢,或者,或者去找找我娘……我娘平日里最疼我了,也疼萤衣……”

李嬷嬷没有说话,萤衣在里边只听得李嬷嬷的一阵笑声。萤衣听得咬牙切齿的,一边又想,夏伯菡真的是个笨蛋。他这样跟李嬷嬷一说,自己离出去的日子又会远了些……

果然,萤衣在柴房里被多关了半天,已经几餐没有吃饭喝水的萤衣,已经躺在地上不能说话了。在看见柴房门被开启的时候,萤衣对着强烈光线下的模糊人影,张着­干­裂的嘴­唇­说:“水……先给我喝口水罢……”。

那次之后,萤衣生了场病。也因此,她受到了很好的待遇。毕竟,她伴读女童的这个身份,是连县衙老爷都知道的,而且她又深得夏夫人喜爱。如果她被折磨致死,对里对外都不好交代的……

(肆)

“萤衣。”夏夫人对着书房里正在研磨的萤衣叫了句。

“夫人叫我何事?”萤衣应声而来。

“来,我带你去看几样好东西。”夏夫人拉着萤衣的手说。

此时的萤衣,已经十二岁了。不知不觉地,她在夏府已经待了六年了,这六年里,她从未回过她自己的家。即便只有一墙之隔,她还是不愿回去。因为在那里,已经没有她的牵挂了……

“萤衣,”夏夫人将她带至自己的房间里说,“你看看,我挑了几匹布,做了几件首饰,并着这支钗想要一齐送给你。”说完,她便将那只碧玉钗戴在了萤衣的头上。

萤衣立马推脱道:“夫人,这支钗是您平日里最喜爱的首饰了,还有这些贵重的料子和首饰,萤衣岂敢不劳而获……”

夏夫人笑着帮萤衣理顺她的发丝,接而又和声对萤衣说:“再重要的首饰,比起我们萤衣将要成为一个女人来说,就不再重要了。”

萤衣红了脸,她低着头嗫嚅着说:“夫人在说什么呢……就爱取笑萤衣……”

“不是取笑,萤衣啊,你今年已经十二了。”夏夫人握着萤衣的手说,“可以谈婚嫁了。”

萤衣听了,别过头去,羞答答地说:“我不懂夫人的意思……”

夏夫人还是笑着说:“这还有什么不懂的么?身为一个女人,这些事情都要经历的……你不仅要嫁人,以后还要为你的丈夫生下子嗣,这样,你的一生才算完整。”

萤衣不语,只是低下头去扯自己的裙带。

夏夫人继而又把另一些耳饰钗环的戴到萤衣的头上,并说:“看看,这些首饰最衬我们萤衣了。萤衣啊,从你进府起的那天,我就从心底里喜欢你。你是个聪慧的丫头,这些年又跟夫子学了不少东西,所以,你自然跟别的丫鬟不一样。我待你怎样,你也是清楚的,我从来只把你当女儿看待。所以,我们萤衣现在到了婚嫁年龄了,我这个做娘的,能不准备这些么?当然,这些只是小部分,以后我还会为你准备。做娘的,怎么忍心让女儿随随便便嫁人,当然要风风光光地嫁人才好。”

“夫人……”萤衣含泪谢过夏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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