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脚边,老车夫已然丧命,胸口上的长箭还有些轻颤,满地的血色有几许不甘心的爬山溯衣的裙角,零星的几点红梅绽放。
不远处,重重叠叠的御林军手中长矛齐刷刷的指向她,气势汹汹。
无声苦笑,转身抬头。
宫墙上,子书隐一身龙袍迎风而立,冷硬如昔,霸气依然。
他望着她,嘴角的冷笑即便是隔了很远,依然那么清晰的落入溯衣的眸间。
他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俯视着她,仿若在瞧着一件玩物,一切都掌握在他的手中。他只是在等待,等待一个让你从巅峰坠入深谷的机会,那种获得后突然失去的痛,才是痛的极致。
溯衣抬头望着他,他的身边向两侧排开,皆是千府中熟悉的面孔,此刻正满脸惊惧的望着她,颈上白晃晃的刀刺痛了她的眼。
那一双双眼睛中闪烁的哀求那么清楚,连溯衣的眸间也因此沾染上一抹沉痛。紧紧地一个闭眸,指尖重新嵌入刚刚的伤痕里,再深一些罢了,再睁开时,沉痛不再,冷漠如初。
但是,她终究是学不会主动开口。
皇帝冷眼瞧她,语气寒意森然,“爱妃,久违了。”
面前是千府上下四十几口人命在弦上,身后是年永时被围在马车之中不得脱身。一切都掌握在皇帝手中,而又或者可以说,一切都掌握在溯衣自己手中。此刻若是有一个不是,怕是这些人立刻便要血溅当场。
臻首高高的扬起,即便是仰视着他,她的骄傲也不曾输给他。
“皇上,溯衣回来了。”
皇帝本是冷冷的瞧着她的反应,看她昂起头来,脸上依旧是初见时的傲然,晚风吹得一身白衣飘然,清瘦的身子却挺直的立着,就那般云淡风轻的吐出那句话。
溯衣回来了……
“溯衣回来了?”皇帝声音不带一丝感情的重复着她的话,嘴角是浓浓的嘲讽,突然大笑出声,“哈哈哈,爱妃果然好胆识!”笑容却是一点温暖的感觉也无。
溯衣目光平静,冷冷的看着他笑得张狂,半晌,待得他终于停下,淡声说道,“多谢皇上夸奖!”
周围的人都微微震惊,好嚣张的女子,天下间敢如此和皇上说话的人,寥寥无几。而纤弱如她,骨子里竟是这般硬气,让人忍不住为她担忧。
皇帝笑意瞬间隐去,脸上又恢复了一贯的冷若冰霜,“你以为这皇宫是想来便来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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