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个星期过去了,徐恩和徐悉都没有联络我。我几乎把他们都当成了梦,而在我的现实生活中,只有二十几个同窗,十几个教授,还有小佛,以及他的韩国妖精。
彭其问我:“青青,你在那边会不会寂寞?”他问这话时,又喝了酒。我知道,他一定是喝了酒,而且正在寂寞着。我否认,“不,我的生活很充实,很精彩。”我说这话时,认清了一个事实:人人都是害怕寂寞的,徐恩为了不寂寞,带我去了纽约,带了个俄罗斯妞儿回到中国。而彭其的寂寞,还有我那不承认的寂寞,又该何去何从?我说:“彭其,我有点儿想你。”彭其说:“青青,我也有点儿想你。”但结果,我们还在各自寂寞着。
一星期之后,我接到了徐悉的电话。那时我所乘坐的地铁正在进站,广播中正大肆播放着那些我倒背如流的站名。我用手堵住那只没有听电话的耳朵,“你说什么?我听不清。”徐悉又说了些什么,我依然没有听清。直到站名播放完了,我听见了徐悉的话:“明天中午一起吃饭吧?”地铁启动了,我简短地回答:“好。”
第二天上午,我正准备洗澡,公寓的电话响了。我几乎是赤条条地跑去接电话,对方只“喂”了一声,我就抢着说:“徐悉?怎么?”对方似乎吃了一惊,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我是徐恩。”
我也吃了一惊:原来,我分辨不出他们二人的声音。
“徐恩?我以为你在广州。”
“对,可我还是能给你打电话,因为有一个词叫‘国际长途’。”徐恩跳跃的声音让我依稀记起了那些好似梦境的情景,也记起了他一声不响的回国,以及某个皮肤白得透明,也许还生着一脸雀斑的俄罗斯姑娘。
“有事?”我问。
“没事,问候一下。”徐恩答得理所应当。
我刻薄地回应他,“哦,那我也问候你,还有某个俄罗斯友人。”
徐恩再度沉默了好一会儿,“妈的,严维邦那孙子就是欠收拾。”
我嗤笑,“我还有事,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