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麦田周围的防火道完成了吗?”马俊友不安地问。
“我骑马检查过了,十多米宽的防火道里光溜溜的,一根草也没有,光得就像北京运动场上的环形跑道一样。”贺志彪坦然地回答。
“水火无,大意不得。即使大火烧不着麦子,总在草甸子上烧来烧去,也不是个好事儿。老贺,我的意思是你别去县里了,马上把伙伴们叫来,帮助老乡扑灭荒火。”马俊友把肩上的背包和雨伞都递给贺志彪,手里拄着不离身的枣木棍子说,“你顺便把马群赶回家去,不然,荒火烧过来,马群会惊了的。”
“你哪?”
“我留在这儿,监视火。”
贺志彪抖缰跑了几步,又转过马头,有点不放心地说:“还是你骑马叫人去吧,我身板比你硬实,让我留在这儿吧!”
“你怎么这样啰嗦!火都快烧过来了。快——快——”马俊友焦躁地挥了一下手中的棍子,“把所有的人都集合起来,立刻来荒地灭火!”
贺志彪指指头上的天,把那把雨伞又扔回给他,骑着马飞驰而去。ww马俊友把雨伞往树杈上一挂,拄着棍子向麦田走去,他生怕哪儿有漏砍的茅草,把荒火引向这几十垧麦田。要知道,这些在风中摇曳的麦穗,是垦荒队的第一次收获呵!马拉犁开荒时的艰辛,冒着春寒的播种,。它不但紧紧联系着八十多个兄弟姐妹的忧伤与欢乐,而且和垦荒队的真正荣誉休戚相关——一个拓荒者,不向国家的粮库交纳粮食,那将是最大的耻辱!
使马俊友宽慰的是,防火道确实没留下一根杂草。他扭回身来,朝锣声响起的地方看去,他无论如何也料想不到,火舌在荒地上蔓延得如此之快,他检查防火道的时间,也不过十分钟的光景,那道桔红色的“火墙”借着风势,已然推到离麦田不远的草甸子上来了。
天越来越黑了,而火苗则越显得明亮,那熊熊的烈焰吐出的火舌,似乎要舔开那浓云不雨的天空。
雷声。
闪电。
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