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语最怵的就是这个说会子话不晓得又要训导她什么。
“别紧张呀,哀家不过是想听听你的看法。”老太太眉开眼笑的,倒也有几分慈眉善目。
张语脑子一转,“孙媳看不准。”
“记得叫人去查查家底。虽说能进东宫的家世应当没问题。但你也要多留个心
张语坐在轿子里使劲敲了敲自己的头。小猪把她的手抓住,“妈妈,头疼么?照儿给你揉揉。”
“不是地。照儿,你近日怎么老去马场啊?”
“儿子觉得自己好像有用不完地力气。”
“精力过剩。”可别泄在别的地方啊。
“小猪,答应妈妈一件事。”
“哦,什么事?”
“在满十六以前。都不要跟人做会生小娃娃的事。”
小猪恍然,“就是不可以到床上去玩亲亲。好
“不止是玩亲亲,还有身体接触。都不可以,知道么?”
“哦。知道了。”
“彤云也不可以,不然,妈妈就让她到别处去。”如果彤云因此有了什么想望,或就在小猪身上多下功夫,倒是麻烦了。
小五得了消息也来调侃小猪,这个紫禁城,真是一点秘密也没有。
“太子,你年纪小,看不准,不如叫来,小叔叔帮你看看。”叔侄俩在张语跟前一向是没大没小惯了的。
小猪摆出一副小大人的模样,“不敢有劳叔父,小侄还小。”
张语掐了小五一把,把他拖到一边,“小五,你有没有...”
小五看她目光闪烁,不好意思的说,“你不是说早了会长不高的么,我那会又胖,深怕自己会变成个四四方方的胖子,正好去堵门,都是你从小就吓我。”
那就好。
“你媳妇以后会感谢我地。你没事多和照儿聊聊,叔侄俩也要交流一下感情。”和母亲有些话毕竟不是那么方便说。
“皇嫂,你也忒操心了吧,都是这么长大的。”
“死小子,以后你自己有了儿女,看你能不上心。”这个事,老太太可别再Сhā手了。当年,她能去找了朱佑樘回来,难道现在还要再豁出去一回不成。
“小五,如果以后三嫂有事情要你帮忙,你帮不帮?”
“只要不是帮你离开皇兄,什么事你说一声我就去做。”
“嗯,好,记住你今天的话。”
张语把端本宫地宫女过滤了一下,派过去了几个稳重沉稳的大丫头。无形中彤云的地位就矮了一截。她也不往太子身边去凑,只做了自己本分的事就侍立在一边。
张语让人观察了一阵子,像是没什么事地样子。
这一日,小猪下了课,又去马场骑马,回来热了,索性就跳到御水河里洗了个澡。晚间有点热,传了太医。
本不是彤云值夜,小宁子也把她叫了来照看。
小猪觉得额间清凉迷迷糊糊醒过来,就看到彤云拧了湿毛巾给他换。
彤云斜坐到床沿,“殿下醒了,可好些了?已经回了皇上和娘娘。”
“孤就是头疼脑热一下,也值得去惊动父皇母后。都这么晚了,你们真是不懂事。”
“奴婢们可不敢不及时去回上一声。”彤云委屈的说。太子是帝后独子。没事还要一日问三遍地。眼下病了,他们哪敢不及时去回话。
“叫人去说一声,就说没事了。”
“你说声没事了,我就能放心了。”张语边说已经边走了进来。她没让佑樘起来,这个时辰再折腾一下就该起了,让他多睡会,自己过去看看。
“奴婢参见皇后娘娘。”
“嗯。起来吧。你做得对,本宫就这么一个儿子,当然是时时放在心上的。一点差池都不能有。”张语边说边打量着彤云,原来是这么个清秀佳人。太监们在往东宫和乾清宫挑人时,都投她所好,尽是些相貌中等以上,能干伶俐地。她也确实不想有太过出挑的人在佑樘和小猪身边。太出挑了容易生出其它地心思来。
“照儿,现在感觉怎么样
“头晕。”小猪虚弱地躺在床上。
“小宁子。明日去替太子告假,就说好透了再去念书。”
“母后,儿子休息一天就成了。”
“不行。一定要好透了才行。”看床头放着棉签子,张语转头看看彤月,赞赏的一笑,还知道用棉签沾水润
“今儿你值夜?”
“回娘娘话。因为值夜的秋梧略有些不适,所以奴婢和她换的。”
张语呆到了天明。看小猪已经退烧才回去。
朱佑樘下了早朝,终是放心不下。过来看看。这地方,张语时常走动。他可真是有些年没回来过了。
“皇上请用茶。”
彤云原本正要换了班去歇着,皇帝突然驾临,便打起精神接驾。
“彤云!”床上的小猪唤了一声,朱佑樘眉毛微微挑了一下。
“你怎么还在这?不下去休息么?”
“殿下,皇上来了。”彤云拢起帐子。
“父皇,怎么把父皇也惊动了。儿臣真是罪过。”
“不妨事,朕就当随意走动一下,你母后时常要朕多走动的。”看小猪作势要起来,“你躺着吧,好些了什么力气。彤云,你去叫洗烟进来伺候吧。”
“是,奴婢遵命。”
朱佑樘把手握拳轻笑了两声。
“父皇笑什么啊?”小猪坐在床上,纳闷的看着他。
“没什么。好了,你好好休息,病全好了再说。回头可不许再这样胡闹。”
彤云赶忙替他打起帘子,朱佑樘出去时快速瞟了她一吧。”小猪倒头靠回大枕头
回到乾清宫,张语刚补了个眠起来。
“看不出来照儿这小子还挺会疼人地。”
“其实照儿一向对宫女太监都很好地。”张语骨子里的平等观念让她没办法把人当奴才,小猪自然也受了影响。
“那个宫女跟你有几分挂像。”
“我没看出来。”
“眼睛。”
“哟,万岁爷,您看得可真仔细。”
“这不是你说照儿挺喜欢这个宫女的,我才看了那么一眼。照儿的性子还是挺躁的,身边又没人能管住他。那些小太监、侍读也只会陪着他玩乐。要真有人能让他定下心性,也不错。”
“那个彤云也不算什么的,生命中一个必经阶段吧,过两年就丢开了。还是不要了,回头你儿子放到脑后了,人家小姑娘在宫里怎么过。”
“在宫里衣食无忧的有什么不好,你不要直接就否决了嘛,或许,别人自己愿意
她愿意也不行。彤云,充其量也就是小猪青春期一个意淫的对象。
“儿子你也要看那么紧
“我就这么个儿子,当然要看紧点。佑樘,你在这个年纪有没有过这种事?”
“没有,那会儿就顾着怎么保住太子之位,不让万氏害了,哪有这等闲心。”
危机意识,照儿就是缺了这个。他也知道自己是理所当然地继承人,所以有恃无
“佑樘,说真的,你有没有后悔过,只得照儿这一个儿
“想哪去了。一个有一个的好处,至少没有妻妾争宠,嫡庶之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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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我是小女人
弘治十五年就这么过去了,让张语越来越不安的是,朱佑樘的身体越来越差了。有时甚至到了不得不称病不朝的地步,整个十二月差不多都是病病好好的。可屋漏偏逢连夜雨,老天爷还来凑热闹。年底南京爆了很严重的涝灾,而这张折子朱佑樘没有及时看到。
于是,十六年一月,几个内阁大学士纷纷上折子,责备皇帝因为他的拖延,耽误了救济南京涝灾。
“皇帝病了,内阁在主政,现在上这样的折子,他们亏心不亏心啊。皇帝又不是一日都没去朝上,那时怎么不站出来提醒啊,这会儿一个个来放马后炮。当真是君子可以欺之以方不成?”换个辣手一点的皇帝他们敢吗?张语气岔不已。
“咳咳,阿语,别说
余嘉赶紧倒了水给他喝。
“奴才也觉得那些相公们过份了,明明可以...”
朱佑樘顺了口气,“你也别说了。找人去打探看南京现在的情形如何了。”
张语过来扶他躺下,心头的火气还没有消。哼,这些读书人就是欺负你,你越是想肩负起儒家的责任,他们越是把问题堆到你的身上。所以我说儒家不能包打天下嘛,即使天下承平,但在治人上还得恩威并施,儒法相济。
张语的抱怨不知怎么被传出去了。大臣们又揪住皇后入乾清宫这条不放,认为皇帝让皇后呆在处理政事地地方。这背离理想帝王准则,将会造成天灾,比如旱、涝、瘟疫和饥荒等。
张语粗喘了几口气,“原来这十几年天灾不断,都是我招来的。”
虽然不服。她也没再往前殿跑。心头却十分不放心那人。
朱佑樘干脆把折子统统搬回寝殿来批。“由得那些酸丁说去。”
小猪也气得要死。只是没有法子。
“咳咳”
张语拿出一个瓶子。走过去。先让他喝了些水。然后把拧开瓶盖。让他喝下去。
“这什么。甜滋滋地。”
“我做地止咳糖浆。少了些东西。不过效果应该还可以。”有些化学提炼地试剂做不出来。用了些东西替代。幸好太医局应有竟有。她和林太医商量了方子。没几日就送上来了。
“怎么样?”
“好像嗓子里舒服些。”
小猪坐在一旁,低垂着脑袋。
朱佑樘伸手摸摸他的头。“怎么了,这么沮丧?”
“要是儿子有用点,父皇就不必这么辛苦了。”
朱佑樘点点头,“你也满十二了。平常也在文华殿听了那么久的政。这些折子你也看一遍,然后把你能想到地解决方法告诉父皇。”
张语看着灯下靠在一处的两个脑袋。叹口气,下去张罗宵夜。
自此。朱佑樘就带着照儿处理政事,很多时候让他把想法先说出来。然后告诉他有哪些不妥,哪些不错。然后还把朝中大臣一个个数了一遍,秉性、好恶甚至党派。
原来,他比自己还急。
张语找人去联系了穆修晨,然后和朱佑樘说了想让他重新回太医局的事。
“太医局里人才济济,何必还要叫他回来。阿语,你不是想做什么吧?”
“你许给我的十年,能不能提前兑现?”
“我...,我现在还不能撒手。”
“不是此刻,可是不要那么久,再两年,好不好?”
朱佑樘苍凉一笑,“只有两年了么,我原以为可以再久一些。”无力的靠到椅背上。这一生,他原本并无他求,却没想到遇到这个女子,成全了他生命中的一段奢侈。
张语走过去,蹲下去,靠在他腿上。
“所以你以前一直想跑开,一开始还避着我,是
“我能留给你什么?”
张语抬起头,很认真地说:“我只要你,男人能给女人的,最重要的并不是那些身外物。我从来就只是一个小女人,只想守着我的男人、孩子,过平淡、平凡的幸福日子。后位,那只是锦上添花的,并不是必须的。”
“可我能给你地,恰恰不是你所求的。”
“佑樘,我知道你一直怀揣着大明中兴的理想,这些年一直在为着这个而努力。你做的很好,百姓都知道,虽然天灾不断,可是紫禁城里有个好皇帝,爱民如子,不会不管他们。你教照儿,教他帝王心术,御人之道。让他可以成长为一个合格地储君。”
“我会的。”
张语望着他,此时地他才三十三岁,却是瘦削,清癯,憔悴,苍白……,已经是精疲力尽。幼年的根底实在太差,这么多年又一直旰衣宵食,铁打地身子也受不住。
“你为自己想一想吧!”
朱佑樘沉默不语。
张语急了,“你不为自己想,也要为我想一想。你起衰振颓,青史会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可是你欠了我幸福,你要怎么弥补我?”
“我...”
“我告诉你,我现在才三十,要是你真地敢丢下我去了,我一定不会殉葬。我也肯定守不住的。”
“你、你...我还没咽气呢,你就给我说这个。”整个人简直是弹坐了起来。
“人去如灯灭,我要真有什么,也没什么对不起你地。”张语嘀咕。
朱佑樘伸出手轻掐在她脖子上。轻轻的摇晃,“你这个女人!”
张语吐出舌头。“我死
“没个忌讳。”
“你答应了?”泪痕还在脸上,却绽放出明媚笑颜。
“你容我再想想。”
张语地脸垮了下去,伸出手指头,“三十六年哪,我怎么活啊?”
“你怎么那么命长啊?”
“要是可以的话。我情愿分十八年给你。”
“好啊。”一向讳言生死之事的人,竟也开始和她戏言身后事了。是放弃了还是看开了?
张语胡乱抹抹眼泪鼻水的,不管总么样,又进步了一点。
“你啊,人前看着还是那么回事,人后怎么这么随性?”抽出她的手绢。轻轻擦拭她地脸。
“人前是做过别人看的,我告诉你,你还没有看到完整的真实的我呢。”言下之意,想看,就跟我出宫去。
“哦,那完整真实的你是什么样的?我居然看了十六年还没看全。”
“在皇宫里可看不到。”这一回我不会跑开了,我要跑也一定要拐着你一起跑。
“哎。阿语,照儿是不是知道什么?看他这段日子学得那么认真,完全没有一点不耐。”
张语点头,“是啊。那次我和穆修晨商量地时候,他也在。”
“又是穆修晨。”
“有些事情我只晓得大概嘛。他比较清楚。你知道么,他说这是个提着脑袋干的活。敲了我整整十万两白银。”张语用两手食指比了个十。
“什么?十万两,你这个败家的女人。知不知道这十万两白银可以养多少兵士。可以买多少粮食,又要多少女人绣上一辈子花也挣不到,还能...”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的男人不能丢下我。何况这些全是我这些年来攒下的私房钱,没动你的国库一个子儿。而且我最后杀价到八万,让他用两万两为玉箫还有他们以后的孩子除去乐籍。”
朱佑樘笑了,“私房钱?”
张语把下巴一样,“没错。是我这十六年从当太子妃到皇后地俸禄。”
“你就那么信得过他?”
这个张语没有想过,她对穆修晨有一种本能的信赖感。
“咳咳。”朱佑樘摸出袖子里的糖浆喝了一小口。刚才的感伤情绪早让这女人给他闹没了。
“你早些睡吧,我看完这边几本就休息。”
“没你在旁边我睡不着,我陪着你。”
这话也敢大言不惭地讲出来?
结果张语还真的拿了本医书就在旁边陪着,一直没有打瞌睡。还真是难得。
半个月后,穆修晨堂而皇之地又回到了太医局,对外说的是因为在连城瘟疫中地优异表现,由林太医推荐进入。仍然是专门负责给皇后诊治。
张语让他给皇帝做了个检查。
“我只听实话。”
穆修晨看了皇帝一眼。
“你就在这里说,朕也要知道。”
“皇上是否前些时日有过四肢冷,短暂晕厥的现象?”
朱佑樘点了点头。
“还有心绞痛?”
张语瞪大眼,居然都瞒着她。
“皇上这些年忧心太过,幸而这二十来年保养地很好。情况还没有糟到无法挽回的地步。”张语的脸上刚露出喜色,他话一转“不过,”
“啪”张语一下拍在他的肩膀上,“给我一次性说完。”
朱佑樘挑了挑眉,诧异的看她一眼。
“不过,如果再这么过下去,再怎么用药、保养、食疗,都绝拖不过五年。”
比预计的已经要好了,张语搓搓双手,“那要是我们可以...”
“可以勉力一试。”穆修晨点点头。
“好。”
“可是你也不要太乐观
张语的小宇宙在燃烧,“让你一次性把话说完。哼,即使只有一丁点希望,我都要抓住。就算在废墟上,我也要它给我开出花来。”
穆修晨转开脸去笑。
“穆太医,你先出去。”
张语看他神色间有些不悦,当然,这是在穆修晨出去以后才表露出来的。
“你怎么跟他动手动脚的?”那么亲昵。
“他在我心里和曲毓是一样的,不分男女的。”
“终归是个男的。”朱佑樘面色稍微缓和一点。
“知道了,我以后会注意的。”注意不在你面前。(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o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
正文 卖力滚床单
弘治十六年,老太太的精神比前些年差一些了。心里还惦念着老四还没生出儿子来,老五又不肯合作的选妃,还惦念着五世同堂的事。张语也觉着她挺不容易的。一辈子都在为儿孙操心。就凭一个医的直觉,太皇太后,应该也就是这一两年的事了。
“老五。”老太太中气不是太足的叫了一声。
被点名的小五抬起头来,“皇祖母,孙儿在这里。”
“你真是要让我闭不了眼,是不是?”
“皇祖母,您忘了,孙儿小时,相术大师说过了,孙儿命硬克妻。所以才要找个命也很硬的女子。”
老太太笑了一声,“天家子弟命能不硬么,命硬的女子,好,哀家给你寻个命硬的。”
“娶了人家,孙儿又不喜欢,岂不是耽误人家?”
“两个人在一处日子长了,自然会产生相濡以沫的感情。你看你皇兄皇嫂,成亲前还不是没见过。”
被点名的两人对视一眼,是这样么?如果不是眼前的这个人,会吗?
“五弟,你就别争了。”看老五还要还嘴,朱樘喝住他。张语暗叹,娶进门的跟自家的就是不一样,她敢顶老太太么?
老太太转过来看看张语,然后又看着太后:“这个事你尽快办了。你不是等着娶媳妇也好久了。”
“是。臣媳遵命。”
老太太看了一圈。又乐呵呵地说:“还有一事。太子也不小了。哀家可一直盼着看一眼玄孙子再走呢。”
“啊?”小猪长大嘴巴。抓抓头。转头去看父母。
“皇祖母。他还是小了点。再等个一两年吧。”
“娶太子妃当然还早。不过可以先收个房里人了。你们斟酌着办吧。哀家倦了。都回去吧。”
才刚过十二。再是入乡随俗。张语也接受不了。
“小猪。你喜欢彤云么?有喜欢到想让她做你媳妇儿么?”
“好像没有,她不会骑马,不会打猎,她也不像妈妈那样喜欢照儿。”
朱樘转头看她一眼,“你是想哄哄皇祖母?”
张语点点头,“照儿,你就当演一场戏。安慰太祖
小猪抬起头,“妈妈,太祖母是不是快不行了?”
“胡说八道什么!”话还没说完,被朱樘疾言厉色的打断。
“就那个彤云么?”问张语
张语摸着小猪地脸。“你想要彤云么?”
“妈妈,反正是做戏。你就给我找个熟悉的人就好
小猪点头。
“乖,你先回去。”
“妈妈我不能知道是谁
“妈妈先问一下女方的意思。回头告诉你。”
看小猪走远了,朱樘问:“为什么不找那个彤擦枪走火,假戏真做了怎么办?这件事一定得是我信得过的人才行,不然真把儿子给我拐带坏了。”
“嗯,现在还是不要分他的心比较好。”朱樘也点头同意。
琉璃听了皇后说地话,有点错愕的抬起头。
“只要两年,到时候我送你一笔丰厚嫁妆,让你自己去招女婿。”
琉璃盘算了一下,反正家中后母也容不得自己,不如听皇后安排。两年后她才十九岁,去到一个无人认识之处,重新过日子也好过再等八年回家。那时已经是个老姑娘,只能给人填房或是做小。有了钱还可以把|乳母从家里接出来。
打定主意,磕了一个头,“奴婢相信皇后不会亏待奴婢。只是不、不行男女之事,到时候...”
张语知道她在担心,到时候嬷嬷是一样要收检她的白帕子的。
“这个你不要担心,嬷嬷我会打点好。”张语俯身把她拉起来。
“但是有一条你记住,我让你过去是看着太子的。”
“是,奴婢明白。只是娘娘,如、如果太子...”
“你放心,他就是有贼心贼胆,也不会挑我身边的人下手。必要地时候,你就给我吓吓他。”
小猪听张语说了是琉璃,眼珠子一转,“哦,早知道我自己挑。”
“琉璃还不是美人啊?”
“她是美人,比彤云还漂亮。可是...”
“殿下,奴婢出身低微,是配不上您,您要是不乐意,可以换人。”
小猪看着给他端茶上来的琉璃,摆摆手,“不是的,琉璃姐姐。我是怕你告我状。”埋怨的看了一眼张语,也不暗示他一下,人就在后面。
“不会,奴婢去了东宫,就会向着殿下的。”琉璃端着托盘,笑嘻嘻的。
“孤才不信呢。”
“照儿,琉璃去了东宫,那个彤云就让她到别处去能都在东宫么?
“你要做这场戏,头一个瞒不住的就是小宁子,第二个就是彤云。”
“要让她到母后这里来么?”
张语笑了,“不用。琉璃,你一会儿就跟他回去都要跟琉璃睡?”
张语理理他地衣带,“也不用每天,琉璃会教你的。去吧。”
晚上回到东宫。小猪觉得很奇怪。
琉璃也有点不好意思,力持镇定。坦然地走过来,拉开锦被:“来,殿下睡里面
小猪背过身去脱衣服,然后快速钻进被窝。闭上眼睛,听到琉璃也睡上来。床很大。两个人中间有着两尺宽的距离。熏香熏着,小猪很快就入睡了。
四更地样子,琉璃就起来瓶红药水倒在白布上,好奇的问,“你在做什么?”
琉璃脸红红地。“殿下以后就会明白了。”皇后把关把得严,太子什么都还不懂。说给谁听,都不会信的。
“哦。”
琉璃看小猪要跟着起来,“殿下先不忙。”
“还要做什么?”小猪抱着被子,坐在床上。张语昨天跟他说了,让他今天都听琉璃地就好,要在心里把琉璃当做姐姐看。
“呃。殿下,你抱着被子在床上打几个滚,滚得越乱越好。”
小猪不明所以,但还是依言在床上翻滚了好几圈。“可以了么?”
琉璃点头,拿过一边地衣服服伺他穿衣。
收拾好后。才叫人进来。
领头地嬷嬷拿走了白布,“恭喜殿下了。”
小宁子给了几位嬷嬷赏钱。几个人拿了赏钱退下
去乾清宫请安。张语问,“没露馅吧?”
“没有。”小猪得意的说。
张语捂着嘴笑:“你知道什么?”让玲珑曲拿了一套饰出来。
“琉璃。委屈你了。不要推辞,这个你收着。”
“妈妈,我没有吗?我也很卖力的。”
朱樘正在喝茶,差点呛到。
琉璃的脸一下红了,“不是的,没、没有。”玲珑站在张语背后,使劲憋着笑。余嘉直接跑了出去。
朱樘用茶盖指着小猪,“别在父皇喝茶地时候说这种话。今日不用去上课,也不用跟父皇去批折子,让你松快一天。”把茶碗放下,“琉璃,真的是辛苦你了。”起身走出去。
琉璃无言低下头去,连皇上也...
张语转身拿出个盒子,递到小猪面前,“这个给你。”
“咦,是我哎,琉璃,你看,像不像?”小猪高兴的拿着面人,递给琉璃看。其实是上次张语忘了给他的。
皇帝不在,玲珑再憋不住的笑了出来。
余嘉跟着朱樘往前殿去,听到后头还有笑声。
“殿下还真是天真可爱。”
“他当是在做游戏呢,过个两年肯定自己想起都要笑。”
余嘉压低声音,“皇上,娘娘说的那个事,您考虑得怎么样了?”
“你不觉得太匪夷所思了么?”
“奴才从小就跟着您,旁的奴才也不理会,只要您好就行了。”虽然他不明白为什么不能退位做太上皇,要诈死出宫去。朱樘当然没告诉他有关张语地来历,但其它的倒也没瞒着。
“你也看到了,照儿虽然聪明,但心性还跟个小孩儿似的,我怎么放心。何况皇祖母还病着。”
琉璃跟着小猪回东宫去,“殿下,有些话不能乱讲,更不能当着那么多人讲。”
方才被笑的莫名其妙地的小猪看着琉璃:“琉璃,哪句话那么好笑,连父皇都...?”
琉璃红着脸说:“就那句你也很卖力地话。”
小猪低声说:“孤是很卖力嘛,你叫孤滚床单,孤就滚
琉璃黑线,知道现在跟这个主说不清。娘娘,您是不是把太子也管得太好了点?一点男女之事都不让他知晓。皇宫这么腌的地方,居然还能有在男女事上纯如白纸地太直害怕小猪成为历史上那个正德皇帝。所以千方百计在他身边安人,不但把传说中地八虎消灭在未萌芽状态,而且关闭了小猪了解男女情事的所有窗口,连缝都没留下一线。(正德皇帝曾在宫中模仿妓院,让许多宫女扮做粉头,他自己挨家进去听曲、淫乐。把皇宫明目张胆做成妓院,他是古今第一人。)
接下来小猪问了句让琉璃更加绝倒的话:“琉璃,妈妈说不用每天睡在一处。那孤鹤你几天睡一次?”看琉璃头冒冷汗,还很体贴的安慰她:“你放心,妈妈说两个人光是睡在一张床上是不会有小娃娃的,要有身体接触才会。孤和你睡的那么开”用手比划了个两尺左右的距离,“不会的。”
“殿下,您不要再说
两个人经过商量,订下了第一个月,琉璃就睡到小猪房里,第二个月开始就减半。琉璃就这样开始了她东宫通房大丫头,兼代行管家职责的生活,其实说白了就是个大保姆。自我安慰:幸好做过这两年就天宽海阔了。小宁子觉得轻松了不少,而且琉璃的身份也不会分他的权,两人合作得很好。(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om,章节更多,
正文 新夫妻与老夫妻
小五的婚期订下了,就在九月间。朱佑樘给老四下了一道诏书,宣他回京侍疾。
朱佑收到诏书,紧赶慢赶,在八月底入了京。先赶到文华殿去朝见皇帝。
他行完礼抬起头,朱佑樘正要叫他平身,却见他直愣愣的把龙座上的自己盯着,一时不明所以,也就没有出声。朱佑醒转过来,忍不住以叩地,“皇兄,你要保重
朱佑樘也有几分动容,但他生性在人前内敛惯了,也只是走下来,虚扶了朱佑一把,“起来吧,老四。把眼泪擦擦,跟朕去见皇祖母。她老人家可念叨了你好久了。”自己就比老四大六岁,可是华早生,反观老四,还是一大好青年。
出了正殿,朱佑樘索性挥退了车撵,就拉着老四慢慢步行。
“四弟,这些年可好?”
“谢皇兄挂念,臣弟很好。”
“你那两个小姑娘可好?”
说起两个女儿,朱佑笑着说,“被臣弟惯坏了,淘得很。”
“朕倒是挺羡慕你,小娇女承欢膝下。”
“太子仁孝懂事,是极难得的。”
“皇祖母肯定惦念着希望你有个儿子。你皇嫂那里早年搜集了不少生子地秘方。回头让她找给你身边伺候地人。四弟这些年在封地。体恤地方官员。为民造福。出粮出银。赈济灾民。朕也很领你地情。”
“皇兄谬赞了。”
“走吧。”领头进了清宁宫。
来到老太太床前。侍立地众人请安完毕。朱佑樘把朱佑推到前面来。“皇祖母。您看谁回来了?”
“皇祖母。孙儿回来
老太太眯了下眼。“老四?快过来。让皇祖母瞧瞧。”一双手在老四脸上不住摩挲。
“可回来了,嗯。皇祖母想了你们兄弟十年啊。正好,赶上喝你弟弟地喜酒。”
老四诧异的看了老五一眼,“怎么一点风声没听到?”怎么岐惠王的封号、封地还是取消了。
老太太指着小五,“王爷不当,要当野人。”
老四把话题带过,“娶的是哪家姑娘?”
“是你母后的远亲。”
张语见那婆孙俩说着话,就拉着朱佑樘地手出去。
“佑樘。你叫四弟回来做什么?”
“侍疾。”
“哦。”
远远看见小猪带着琉璃走过来,小猪这半年多个子窜得很快,已经和张语一般高了,比琉璃略高些。
“儿臣见过父皇。母后。”
“奴婢见过皇上,娘娘。”
“都起来吧。照儿的课业都完成了?”
“都已完成了。”
晚间自是吃了一顿难得的团圆饭,老太太还好兴致的传了戏班来唱戏。
张语悄声问朱佑樘:“回头皇祖母如果让你们兄弟仨上去彩衣娱亲。你出什么节
朱佑樘的脸黑了一半,“Сhā科打诨的我可不会。到时你替我上去。”
“我很会Сhā科打诨么?”
“算不错地了。”
“哼!”
朱佑看了这边一眼,转头去注意台上的戏,老五也一直注意着这边。看四哥转开脸,他也跟着去看台上。
朱佑樘借着宽大袍袖的遮掩,把张语的手指抓在手上把玩,一节一节的捏着。
张语正要瞪他,看琉璃投来的目光,再看看小猪一副茫然。
太后笑着说:“这皇上跟皇后看戏也看得太入神了,母后在问太子,琉璃的肚子可有动静。照儿问什么动静。”
老太太伸了手去捏小猪,“坏小子,光会做坏事。”
小猪辩解,“太祖母,照儿是好孩子,从不做坏事。”
“孩子?已经不是地孩子。”
“呵呵,看戏吧。”老太太打量了琉璃一番,把目光移开。
回去以后,张语急急的问朱佑樘,“听说是不是处子,可以从眉毛看出来,是不是真的?”
“我哪知道。”
老太太现在应该不会还有那么利的眼神吧,她又不是专干这个地嬷嬷。第二日,张语就找了燕喜嬷嬷一同到端本宫。
“娘娘,奴婢需单独给姑娘检查一下才能确认。”
琉璃紧张的坐在位子上。
“光看你也看不出来,是吧?”张语确认。
“是。但姑娘身上确实没有妇人地气息。”
有才怪了呢?
“有没有什么法子可以避人耳目?”
嬷嬷沉吟了一下,皇家的怪事还真多。
“也不是没有,就让奴婢暂留东宫,指导姑娘如何掩饰。”
“好,你留下。也不必再回家去,本宫回头派人给你家送信,就说留你在东宫
“该怎么做,不用本宫再说吧?”
“奴婢明白。”
“好,今日起你每月拿十两地俸禄,留在东宫指导太子燕喜之事。好,你先出去。”
“娘娘,可是奴婢露馅了?”琉璃紧张的问。
“是我大意了,但愿老太太没有想到那里去。你好好跟着嬷嬷学吧,有些东西以后你也用得上。不过。不许用在照儿身上。”张语看他们俩这半年倒是亲近了不少。
“呃,其实如果过几年。你们...也不是不行,不过,他现在还小。”
“娘娘,奴婢不敢有非分之想。”
“好了,起来吧。你是我调教出来地,我要是不放心就不会把你放这里。小心着些,多叮嘱照儿。有些话,教教他怎么应对。”
老四自然是留下来喝小五的喜酒。
到了正日子,小五那位新娘子终于千呼万唤地出来了。
到了闹洞房的时候,小猪兴致勃勃的拉着张语和琉璃一块去。朱佑樘和老四留下喝茶。
“小叔叔。闹洞房是不兴生气的。”
小五瞪着他,“殿下,你也要成婚的。”小心我报仇。
“嘻嘻,今天主角是小叔叔、小婶婶。”
张语怕闹出格了,新娘子露出不符合大家闺秀地行止,“照儿,虽然今天怎么闹都不兴生气。可小叔叔毕竟是长辈,你给他留点面子。”
“好。”小猪一边答应着,一边让人取了五只红烛牢牢的立在床上的小桌子上,让新郎新娘分坐两侧。再取了一只红烛。用红绳绑得死死的,把两端递到新人口中含住。把绳子上的红烛点燃。然后宣布规则:“不可以用手,把五只蜡烛全部点燃。这叫做五子登科。”
小五和新娘子小心翼翼的含住红绳要凑近红烛,怎奈绑在绳子上那只红烛总要左右不住地摆动。火焰就是挨不到桌上的烛心。
试了好几次,引旁边不住的嬉笑声。
“幸好臣弟成亲那会,太子还没有出世。”张语侧头,原来那两兄弟也进来看幺弟的热闹。
“四弟,你成亲那会可是正正经经的纳妃仪式,小五这个,是按照民间习俗搞的。”朱佑樘转过头问小猪:“这都谁教你的?”老五死活要当个闲人,老太太最后想着反正饿不着他,有了封号封地又要去别处,不如先让他就呆在京里,以后她不在了,再交代皇帝安置。
“陆大人。”
小五心道:陆随玉,我记住你了。
“还准备了什么?”朱佑樘笑看着儿子。
小猪从兜里掏出六个糖果,分别是红绿二色。
张语一看就明白了,陆随玉你好损。
朱佑樘问:“这个怎么
小猪连比带划地说:“小叔叔含一个红的两个绿的,小婶婶含一个绿的两个红地,也是不用手只用嘴,要换成两人嘴里都是一种颜色的。”
“你学这些最上心。”
小猪抓抓头,转头看见小叔叔违规操作,“小叔叔你干什么?”
原来是屡屡失败,老五不耐烦了,和新娘交换了一下眼神,两人同时把红绳吞进嘴里,露出地部分越来越短,在二人快靠近的时候停下来,凑过去,一根一根点燃了红烛。
“点亮了,点亮了,五子登科。”旁边地其他人都知趣的凑起趣来。
“好了,糖果地游戏不用玩了。**一刻值千金,把时间留给新人。”朱佑樘话赶人。
小五这才松了口气,“还是皇兄好。”那个换糖果,摆明了要当众表演嘛。
“阿语,那个新娘子挺豪放的嘛?感觉不像啊。你那会可紧张多了。”回到寝殿,朱佑樘沉思着说。
张语心里骂了小猪几句,“那也是被逼的。”
“那会儿要是有人逼你,你怎么办?”
“如果有人敢闹洞房,那就说明你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殿下,我还那么害怕做什么?”
“哦,那这个新娘子怎么不怕?”
“你别问了,我交代。”
“说。”
“移花接木,李代桃僵。”
“阿语,你们真当皇祖母老糊涂了不成?”
“这事我没参加,事先也不知道。是看到小五拜堂的时候喜滋滋的,新娘子体形又很熟眼,猜出来的。”
“你真没参与?”
“没有,没有。”
朱佑樘点点头,“你没参加就好,照儿的事我已经觉得有些对不住她老人家了。来,这个怎么换?”一手掏出那六颗糖果。
张语撇嘴,“我才不信你想不到,方才叫小猪当众说出来吓小五,又出面当好人。”
“张嘴。”
“这是那些新人才会害羞的,老夫老妻了谁还会怕这个。”自己拿过三个不同颜色的糖果剥了糖纸,含在嘴里。示意朱佑樘照做。
看他弄好,张语踮起脚,把口里的糖果全塞到他嘴里,然后挑了三颗红色的回来。
吐出糖果,“喏,这不就行了。”
“嗯,这就是新婚燕尔与老夫老妻的差别了。谁晓得当年那个只会抖的...”剩下的话被张语堵在嘴里。
“答应过再不拿这事取笑。”
“不是取笑,有感而啊,来,再来。”(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om,章节更多,
正文 还有这一手
小猪坐在位子上动来动去的,十分的不安分。张语伸手出去定住他的脑袋,出声打断老嬷嬷的讲述,“嬷嬷,你点到即止就可以了。”说完起身走了出去。
小猪站到门口瞅瞅,确信张语真的走开了,不是要杀个回马枪,这才坐了回来。
“段嬷嬷,你在东宫就日日讲授这些么?”伸手出去拿了桌上的几个教具——几个各种姿势抱在一起的玉雕的小人儿来玩耍。
“回殿下的话,奴婢是燕喜嬷嬷,就是负责教授宫中贵人闺房之事的。”眼睛却盯着小猪手里摆弄的小人儿,生怕他一不小心就拆了个胳膊腿的下来。
“哦。”看嬷嬷的目光聚焦在他手上,“这东西哪来的?”
“是奴婢的师傅留下的,奴婢总是对着它怀想先师。”看太子的举动似乎是要据为己有,赶紧声明此乃先人遗物,不敢随意馈赠。
小猪起身做了个揖,“多谢嬷嬷。”这是在学堂的规矩,把段嬷嬷吓了一跳。
小猪走出去,现张语在外头等他。
“妈妈!”
“呃,你听懂了吗?”当妈的笑得有点尴尬。
“好像懂了,好像又没有生小娃娃了,是么?”
“嗯。照儿。知道是一回事...”
“十六岁之前不准做生小娃娃地事。你都说了好多遍
张语拍他一下。“别给我不耐烦。我想当这个老妈子么?”
“嘻嘻。难怪第一天早上琉璃要倒红药水在白布上。还叫我去滚床单。儿子也知道了儿子那天不是尿床。”小猪一脸我明白了地样子。“妈妈。琉璃怎么懂这些
“她比你大。”张语想了好久。觉得还是让他先知道一些。好过懵懵懂懂地乱来。
下午。段嬷嬷教琉璃走路、举止怎样才会带有一些介于少女和少妇之间地味道。
一遍一遍的练习着,每一个动作都要做上几十上百次,才能得到段嬷嬷地肯。
终于,在琉璃累得要散架地时候,段嬷嬷问了句:“娘娘,您看这样行了么?”
“好,先这样吧,你还是暂时留在东宫。以备随时垂询。”
晚上小猪问琉璃,“那个段嬷嬷教你些什么啊?”趴在床上,两手托着腮,看琉璃在外间的榻上铺床。那里本是值夜宫女睡的地方。按规矩,琉璃侍寝后也该歇在那的。只是第一夜太过紧张,好久才睡着,不小心就到天明走路、说话。”
“那还要教啊?”小猪奇怪的问。
“不教奴婢的戏就演不像啊,殿下,您赶紧睡吧,明日还要早起呢。”
“琉璃。晚安!”
已经听了几次,琉璃还是不太适应。也不知这个小祖宗怎么想起睡前也跟她道一声晚安了。她倒是看到蔚悼王从前每晚都要跟娘娘说这话。
“水。”
琉璃听到床上喊了一声。赶紧披衣起来,倒了温在桌上的茶水,走过去,扶他起来喝了。他眼都不睁,喝了倒头又睡。
这么个稚气未脱的娃儿。居然是自己名义上的男人?说来也怪,之前听说太子如何喜欢彤云。可彤云走了他也就丢开了。还有一年半,就可以从皇宫里解脱了。
同样的晚上。乾清宫里也是在讨论着,“哎。阿语,你不觉得你也跑去,很怪么?”
“我不放心嘛!”
“要是我一定窘迫地很,幸好照儿比较,呃,没皮没脸一些。”
“这哪叫没皮没脸啊,原本就是很正常的事情。”
“那你那么紧张做什么?”
“我怕他学坏,怕他年纪轻轻身子被掏空。”
“不至于吧,他不是说了,要找一个媳妇儿,要是喜缔结的婚姻有几个能情投意合的。
“那你也不必小心成这样
弘治十七年三月老太太的生命终于走到了尽头。就在她弥留之际,还在惦念着没有看到玄孙子。
太医前几日就告知了老太太就在这一两天的确切消息,是以朱樘只要不上上朝,几乎都在清宁宫里。张语想起新婚第二日来见老太太,老人家精神抖擞的给她立下马威,如今却是病骨支离的躺在一堆锦绣绸缎里,没有了生气。不禁概叹生命的无常。
老太太的丧事是她在紫禁城经历地第三次,不过老太太是高寿得以寿终正寝,算是喜丧。
朱樘在朝堂上与大学士刘健、谢迁、李东阳商议太皇太后的归葬仪制。
“怎么样?”
“别祀于奉慈殿,不太庙。”
“为什么啊?”神主位不摆在一处受香火,古人很在意这个地。
“以别嫡庶,只有皇祖父的嫡后主位才可于太庙。”
夜已经深了,朱樘还在看着裕陵(明英宗之陵)的图纸。
张语看他一脸的欲说还休,“怎么了?”帝驾崩前曾留有遗言,嫡后钱氏千秋万代后与他合葬。后来周太后想借着儿子是皇帝,为先她而崩的钱太后另择墓地安葬,却受到了大臣们地联合抵制甚至是哭谏。无奈之下,答应让钱太后与英宗合葬裕陵。钱太后葬在英宗左侧,空出右侧留待她日后。
朱樘放下图纸,有点哭笑不得的样子。“皇祖父和钱祖母墓室相连地隧道是堵上的。只有右侧皇祖母地墓室与主墓|茓连通。”
老太太还有这手啊!凑过去看图纸,真地呢。
“那怎么办?”张语有点玩味地看着他。老太太这个举动居然和希茨克利夫有异曲同工之妙,这么多年没看出她是这么有独占**的人哇。看来后宫女人的怨念真的是很吓人的。
朱樘捶捶额头,“皇祖父的遗愿应该得到尊重。他想与钱祖母相聚于地宫,我打算让人把隧道挖通。”
就是嘛,人家钱皇后没有儿子,也不带这样欺负人家。
张语以前看历史书,只觉得明英宗是个很没用的皇帝,让太监王振撺掇几句,就贸贸然的跑去亲征。带着二十万人还让人俘虏了。穿到这里。感觉到他的第一个好处就是废除了后妃殉葬地制度,然后他还释放了被明成祖关押子。不失为一个好人。
再YY一下,如果他废除后妃殉葬是为了钱皇后,临死又特意留话让钱皇后将来与自己合葬,那英宗对钱皇后的感情应该很深呐,应该要成全他们。
心下感慨,“樘,幸好我既是你心里的那个女人,也是给你生儿育女的人。”死了还要争,死亡都无法得到解脱。我要你的爱。也要我们的骨血延续下去,来证明我们曾经相爱。
“嗯。千秋万代后,也只有我们在一起。”朱樘握住她的手,要是有不相干的女人在里头,他也受不了。
老太太的离去并没有引起什么大地动荡。在礼部的操持下替她老人家生荣死哀地办完了后事。百日期满,朱要离开京城回封国安陆了。临行之时。他前来辞行。
“多谢皇兄,让臣弟能来送皇祖母最后一程。臣弟之母妃。仍要托皇兄皇嫂照看。”
“四弟说哪里话。朕与你是骨肉兄弟,你之母妃即为朕之庶母。何须你再嘱托。”
张语曾经问过,既然老四这么孝顺。为什么不让他把邵太妃接去封国奉养。朱樘说祖制如此,没有办法。这一回再经过了不让老太太进太庙的事,她算是彻底领教了卫制度的强大决心。
“四弟,等等。”
朱听到张语叫他,转回身子。朱樘的手一顿,不动声色的看着她。
“那个江雨,你不去看看她么?”
“皇嫂说笑了,臣弟岂可与宫女私下见面。”
“撇开祖制,撇开规矩活一回吧。安排妥当不给人知晓就是了。”
朱楞了一下,摇了摇头,“臣弟见她也无话可说,请皇嫂转告她一声:她一家老小都很安乐。”
“算了,你走吧。”
“臣弟告退,皇兄皇嫂请多保重。”
看老四走了出去,张语忍不住问了一句:“一辈子都活在这些规矩里,你们累不累
“习惯了就好,没有规矩那就得乱套。想想两晋南北朝,子杀父,弟杀兄,再有北齐高家那样地禽兽家族。没有一个枷锁悬在头上,人的**就会无限膨胀。”
张语抬头,是了,法律是约束不了这些上位之人地,也非得有儒家那一套礼仪人伦,还有认死理,敢跟皇帝死磕的文臣们坚决维护才能运作下去。所以,你才这么容让那些读书人?
“可是,你难道真地要把自己绑死一辈子?”
老太太已经不在了,王太后要的就只是家族平安,自己辈子,这对嫡呣子之间只有客气,没有感情。
朱樘从卷宗里抬起头来,“自由自在的日子,我何尝不向往。只是,真的可以么?”
“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张语有些急了,现在已经是弘治十七年的六月,他还是不肯答应。(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o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
正文 如果有来世
办完丧事没多少日子,朱佑樘又病了,这回是在张语眼前,突然眼前一黑就不知人事了。醒来过来张语坚持不许他上朝,“那朝上那么多事怎么办?”
“授权给内阁用蓝批,实在决定不了的再来找你。你把什么都揽在身上,他们也放不开手脚做事的。”我就不信,人家嘉靖二十七年都不露面,那国家机器不还在转么。你是肉做的,又不是铁打的。
“你怎么这么霸道?”朱佑樘无奈的看着她。
我总不能真的看着你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吧。
“让照儿去听政吧,他也该学着自己面对了。”
“他行吗?”
“你不是一直在教他么?不让他去吃亏,去摔跤,他永远都长不大。”公狮子不走开,小狮子永远也不会长大。
“好吧。”
“佑樘,你不要丢下我,你死了我怎么办?你要是真死了,我也不要留在宫里做太后,我干脆了结了自己,说不定就回家了。睁开眼睛,原来所有的一切只是我的黄粱一梦。”伸到被子里的手被他抓住,“黄粱一梦,你就这么来看待我们这十七年?”
张语看他脸色都变了,“我、我这不是气急了说胡话么,气你不爱惜自己。”
朱佑樘摇了摇头,这个女还真是从头到尾都只把他当做自家男人看。
“随你吧。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不反对就好。
朱佑樘三十四岁地生日是在床上过地。
张语拉着他撞了一下杯子。“来。给你庆生。”
朱佑樘看看大杯中黄|色地液体。“为什么是药?”即使代也该是以茶代酒吧。
“酒你不能喝。茶淡药性。所以。喝药吧。”
“不喝,没这样过生辰的。”
“嘻嘻!”小猪在门外探了个头进来,“儿臣见过父皇,群臣都托儿子转达他们恭贺圣寿的心意。望着父皇好生保养,重回朝堂。”
朱佑樘趁机把大杯子放下,招手叫他过来,“照儿,你过来,这几日上朝去,还做得惯么?”
“嗯。儿子听地多,说得少,还算坐得惯。”
“嗯,遇事多问那些老臣地意见,父皇往常都是召他们一起在文华殿讨论,听听他们的看法,再批折子。”
“是,儿臣明白了。”翻身从小宁子那里取了一份书卷过来,“父皇,这是儿臣亲手抄的《孝经》。愿父皇龙体早日安康。”
朱佑樘伸手接过来。翻看看看,一色的簪花小楷。果然是亲手抄的。这份孝心,父皇也会好得快一些。”
“把药喝了好得会更快的,皇上。”张语端起被搁下的杯子。
朱佑樘瞟了儿子一眼,几分无奈的接过药。一口喝
“你妈跟父皇说的第一句实话就是她看不惯人喝个药还要一口一口的,斯文个什么劲!”
“照儿病了。不想喝药,妈妈都是捏着鼻子直接用灌地。”
“哦?那阿语你对我还算是客气的了。”
小猪本来想跟张语讲讲他在朝上的事。看父亲病着,母亲完全没有要把心思分给他的打算。算了。回去说给琉璃听。“父皇,儿臣告退煲些消暑气的汤水。”
余嘉在门外给他把帘子打起来,“殿下,小心脚下。”
“琉璃,琉璃。”一进了端本宫正殿,小猪就扯着嗓子喊琉璃。
“来了,小祖宗,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小猪往凳子上一坐,“父皇跟母后在一块,孤是多出来的。孤把抄的《孝经》给父皇,他很高兴。”
“殿下说什么啊,皇上跟娘娘就您这么一个宝贝儿,我好想回来哦,那些老头儿,上课也看到他们,上朝也看到他们,真是不让人安生。”
“殿下...”
“孤知道,你就跟妈妈一样,整天叨叨我。”小猪说完,把嘴巴捂上,眼珠子左右转转,一会儿看看琉璃,一会儿看看小宁子。
小宁子掏掏耳朵,“哎哟,奴才的耳朵痒痒,什么都听不到。”
琉璃白了他一眼,转身端了冰着的酸梅汤出来,盛一碗给太子。
“琉璃,你刚才耳朵痒不痒?”
“痒,奴婢也没听到,好了吧?殿下略坐坐,进浴室去泡泡吧。”
小猪写完功课,坐在位子上想今日那几个老头商量的事情,然后打开邸报翻看。
看了一会,伸手去断旁边地茶盅,水干了,叫了声琉璃,没人应。他抬头一看,琉璃坐在一边打瞌睡了。他有心要吓吓琉璃,轻手轻脚的站起来,走到她面前,就要大喊一声。看琉璃鼻翼微微张合,脸蛋上透着红晕,眼睫毛长长地,在眼下形成一片暗影。
“琉璃?”
还是没醒,想起嬷嬷给他看的小人儿,心头有点热,左右看看,小宁子在门口,背朝着这里。
他快速的凑过去,在琉璃嘴唇上轻轻碰了一下,然后退比以前有意思一点。”又紧张的看看门外,生怕张语突然出现揪住他的耳朵教训。
乾清宫里地张语摸摸耳朵,“怎么好像有人在惦记我?”
“除了你的宝贝儿子还能有谁?看他今日,比往常是要进步一些。往日来了,势必要缠着你诉诉苦,撒撒娇。朝上传来地消息,也说太子较日前沉稳。”
“躺在床上。你都不能
张语放心不下。过几日偷偷的找穆修晨问情况。
穆修晨把手一摊:“我有言在先,再这样子过下去,神仙也回天乏力地。如果你男人不配合,我真地没法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他不会反对。而且,也遵医嘱,在寝殿里养着。”
“张语,你要知道。他是皇帝,而且是个有作为、有抱负地皇帝。哪是随意让你摆弄的男人?他让你想做什么做什么,更多的只是给你个念想。他人是没出寝殿,可外头的事会不停的有人报告给他。今年年初出了南京水涝赈灾延误的事,他更不可能安心养病。他现在把太子放到前台,是在为后事做准备,可不是要配合你。”
“哼,我说怎么这么好商量,原来是哄着我玩呢。”的提醒她去休息,原来背着她又在忙活。
“穆修晨。你收了我的银子,就得给我干活。你做你该做的就是了。”至于朱佑樘。咱就骑驴看唱本,走着瞧。
匆忙回到寝殿,室内一片安静宁谧。那人好好的靠着枕头养神,仿佛没有注意到她进来。
她伸手沿着他地额头滑下,滑过鼻尖。画过双唇时他忽然张开嘴,咬住她的手指。
“你醒了?”张语微笑着坐下。
“你去见穆太医了?他怎么说。男女正事什么时候才可以做?”
她难道是去问这个的?瞪他一眼,“皇上此时。还是不要操劳比较好。”
“今儿七夕啊,你倒是问没有。行不行啊?”说话间把张语拉得靠到他身上。
“是么,我忘了。你让我起来。”张语挣脱他的怀抱,坐了起来。
“怎么了,好像不高兴啊?”身后那人靠上来,然后把脸板起来:“是不是穆修晨又没上没下的跟你浑说,惹着你了?”
“自从您背着我警告过他一次,他就不会再跟我那么无拘束的讲话了。”说着伸手掐他一下,连有个人跟她稍微亲近点都看不过。上回还非得让她给老四找生儿子的秘你操什么心。
“那是怎么了?”热气喷到她的耳边。
“你心知肚明。”除了你,我犯得着跟人生气么。
朱佑樘伸手从身后圈着她,“阿语,如果有下辈子,你还愿不愿意嫁给我?”
张语沉默以对,她沉默的越久,朱佑樘的脸色就越不好看。
“下辈子能不能遇上还是两说呢,即便遇上了,或许差了岁数,或许差了辈数,再或都是男地,都是女的...”
“如果这些都不是问题
张语转眸一笑,“我下辈子许给别人了。”说完退离床榻,站到一边去。
朱佑樘地喘息重了一些,好半晌才回复正常,“又胡说来呕我。”
“没胡说,是真的。”七岁的时候,邻居沈阿姨用一条漂亮裙子,哄着张语答应嫁给她儿子,一直是街坊邻里的笑谈。
“许给谁了?”
“邻家大哥哥,不过好可惜,他已经有老婆了。”
“你、你竟然宁可去给人做妾?”某人已经要出离愤怒恨小三,才不要那么掉价
“不跟你闹了,早就两世为人了。”张语坐回床边,被用力抓住:“除了我,还有怎么扯到这来了?
看张语茫然,“就那个说过你喝醉了眼睛也很清亮的是谁?就是你以前地邻居?”
想起来了,“您至于记了这么多年吗?不是的,我堂哥。我敢在不相干地男人面前喝醉么。”看他还要不依不饶的问下去,“好了,如果下辈子你还记得我,那我就嫁给你。”伸出小手指勾住他地,“别气了哈,来,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朱佑樘任她玩笑的拉着他地手摇晃,伸手圈住她的腰,把头搁在她的顶。
“我说真的,你别不当回事。”
真的?那你得在奈何桥上等我多少年?
“阿语,你从前唱的那个树缠藤,藤缠树,再唱给我听听。”
山中只见嘞藤缠树哇
世上哪有树哇缠藤
青藤若是不缠树哎
枉过一春又一春
连就连唉
我俩结交订百年嘞
哪个九十七岁死哎
奈何桥上哎等三年(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om,章节更多,支持作,支持正版阅
正文 张语的怪梦1 粉红加更
“张语,如果有回去的机会,你要不要回?”穆修晨一本正经的问。
张语仔仔细细的研究他的面部表情,“怎么可能?”
“既然能来,当然也该能回去才是。”
“那你回不回?”
穆修晨笑了一下,“我不回,我就要有自己的孩子了。我在那边是孤儿。”所以穿过来的时候,现有一个和自己骨血相连,全身心依赖的女儿,他没怎么犹豫就接受了。
“干嘛突然问我这个?难道你找到办法了?”
“我穿过来的时候曾经遇到过一个老和尚,他说和我还有见面的机缘,前几日我遇到他了。问我想不想回去?”
“你不是又拿我寻开心
“我绝对不是拿你寻开心,月圆之夜,紫禁之巅。”
沉默,再沉默,然后张语在沉默中爆了,“月圆之夜,紫禁之巅,我还一剑西来,天外飞仙呢!”
“你这个女人,你怎么踹我啊!好心帮你啊!来,笔谈。”
“不用你这样帮!”
“你放心。刚才地话肯定会传到皇帝耳朵里地。我也是看不过你被他吃得死死地。”
“你就不怕把他惹毛了?”真当古人好骗啊。
“一个熟知天象地朋友告诉我中秋会有月食。从全食到让他虚惊一场也好嘛。你总是顺着他也不好。至于说到惹毛你男人。我还真有点怕。不过。我现在给你打工。老板你得保障我地安全不是。”
小方退下后。朱樘拿着他凭手势记下地字句看得不明所以。
阿语跟穆修晨地笔谈内容一向是简笔字掺杂简单地英文单词。除了穿越人。真是没人能懂。(现在还没有传教士来中国。要正德年间才会有)
月圆之夜,紫禁之巅,一剑西来,天外飞仙。说的是什么?中秋会有天狗食月,钦天监已经报上来了。这会有什么关系?
“阿语,中秋夜会有天狗食月,天子避正殿。我们换到别处去歇息。”
“那今年还用带着宫人拜月祈福么?”
“不用了。余嘉!”
“奴才在这里,皇上有什么吩咐?”余嘉猫着腰,躬身问。这几日。这位爷不知哪又不对了,还是小心为上。
“吩咐所有宫人,月食之夜,不得四处乱走。”
“月饼地馅,太后喜欢莲蓉,邵太妃喜欢枣泥,樘喜欢甘贝,照儿喜欢蛋黄,给琉璃也做一种豆沙地...”张语看朱樘目光灼灼的把她看着,心底好笑。
“不是抱怨在床上躺太久我陪你出去走走。”上前挽着他的胳膊。
“前些日子还故意的来呕我。今儿怎么又这么体谅?”
“不喜欢我陪啊,那我看我儿子去。”作势要放开手。被他按住。
“走走就走走吧,照儿如果成天腻着你,会长不大的。”
中秋当夜,二人避到一处偏殿。
张语站在窗前,看天上的满月。身后伸来一双手臂。把她箍在怀里,那力道。仿佛想把她按入自己胸膛似的。
“你松开点,喘不过气
“你想都不要想。”
张语想笑。又怕露馅让穆修晨遭殃,“樘。你看你看,天狗吃月亮了。”伸出去的手也被抓回去,然后窗子砰的一声合上,直接打横抱起她,往内室走。
“哎,我要看月食。”
“天狗食月,不祥之兆。”边说边将身子压了下来。
“这不是什么兆头,只是太阳月亮在一条线上,唔”这会谁有心思听她的科普讲座,朱樘有点狠地把她的双唇含住,手摸索着去解腰带。
感觉到张语在热情的回吻他,心慢慢踏实下来。放柔力道,轻轻的吮吻。灵活的手指钻进衣内,隔着一层胸衣,轻轻抚摸。他的唇已经移到脖颈上,张语只觉得一股热热的气息喷在颈侧,双手抱住他的头,腿也夹上他的腰身。
黑夜里,响起张语细细的、愉悦地呻吟,让朱樘感觉到被需要。
张语仰起头,含住他胸前的一处凸起,让他抽了一口气,“别急,我们有一整夜呢。阿语,你也想我了,是不是?”
放低腰身,温柔地进入,慢慢的**起来。语身上,灼热的液体也随之涌入她的体内。
“阿语,好不好?”
张语低低地嗯了一声。
朱樘侧躺在她身边,一只手圈住她,一只手捏着她的耳垂有一下没一下地揉捏着。
张语呢喃两声,靠着他睡过去。
张语觉得自己又走到一团迷雾里来了,“樘、樘”
“你不用叫了,他到不了这里。”眼前出现的是,张语左右看看,这分明是从前地自己嘛。
“你、你不会是张皇后
“你才是张皇后,我只是张语。”来人仿佛很惬意这个身份。
“原来我们两个对换了,怎么会这样?”
“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前世今生?”
来人点点头。你这么好,你干嘛不要他,要去抢我的爸爸妈妈?”张语指控。
来人地脸有些扭曲,“从头到尾都是他不要我,,用一个后位把我供起来。”
张语想起从前看到的八卦,“他纵容你,纵容你的家族。”
“那些于他而言。不过是小节。他根本是懒得分心理会。我那样子闹,还不是想他多关注我。结果呢?他看都不多看我一眼。”
张语抓抓头,“那现在是要怎样?换回来?”到底怎么回事啊?
“你想得美。”来人瞪她一眼,“你把好事全占了,叫我现在回去做寡妇。”
张语嘟囔:“那你找来干嘛?”
“谁来找你,我过得好好的。这个男人心狠着呢,对自己尤其狠。不过,倒像是挺舍不得你的。不跟你说了,我要回去了,明早还要上班呢。”
“等一等啊”张语冲过去抓住她。“我爸,不是,咱爸咱妈还好吗?”
“你放心,我会好好孝顺他们地。”
绝对是让人折腾醒地,朱樘使劲的摇晃着她,脸上也火辣辣的痛。
“阿语,你给我醒过来,不要睡,醒过来!”
“大半夜的,你什么疯啊!好痛!”张语捧着脸呻吟。来。吐出憋住的一口气,刚才看着看着现她没怎么出气。吓他一跳。
“你干什么你?梦游啊!”半夜睡得好好的把她打一顿。张语推开他,想起刚才做的怪梦,哎!大概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她一直惦记着,这个身体的本尊是不是上她那去了。过着她的日
“别转过去,我要能看得到你的脸。”朱樘双手在她腋下一托。把她往上移了一点,彼此可以感觉到对方呼出地气。
张语闭了一会眼。又睁开,看他还睁着两眼。伸出手捂住,“睡吧。哎,根本就没那回事,是穆修晨在胡说八道。不过,你不要去找他麻烦哦。”
“我看他,倒是一副以你娘家兄长自居的样子。”
张语点点头,“我跟他没有任何的利害冲突,自然是要在这里相亲相爱、互相帮助的。我心头也当他是大哥的。”
“那他还收你十万两银
“说起这个啊,这样好啊,明码标价谁也不欠着谁的。他要是不需要这笔银子,我还不晓得怎么说动他
“他为什么需要这么多银
“嘻嘻,因为玉箫有一个百宝箱,大概就值这么多,某人的自尊心受不了。”倒是不用避到别处去,但也不能出去,在屋里和琉璃吃着月饼说话。
琉璃捧着御膳房送来的豆沙馅的月饼,其实是很家常的口味。可自打母亲过世,家中就无人留意到她喜欢吃这个。
“琉璃喜欢吃这个啊,我试试。”小猪伸手掰了一半去,另一半又塞回她手里。
“嗯,还是蛋黄地好吃,来,给你尝尝。”掰了一半蛋黄的塞到她另一只手里。
“琉璃,你有没有弟弟
“有,大约同殿下一般大。”
“你想他么?”
“不想,他从小就光会告奴婢地刁状。”害她挨了继母多少训斥和毒打。
小猪抬头想想,“我二弟倒不会告刁状。那会觉得多了个他挺烦,可他不在了,我又怪想他的。可是不敢在妈妈跟前提。”
“呃,殿下,你怕不怕天狗吃月亮?”
“不怕,一会要吐出来的。你害怕?”
“有一点。”
小猪笑眯眯的,“那你今晚别回去了,就在这里睡
琉璃看他摆出一副小大人样,暗暗好笑,正正经经的对着小猪行了个礼:“谢谢殿下!殿下待人很好啊。”
小猪不好意思地抓抓头,“那是因为琉璃你对我也很好琉璃笑着说:“谁敢对殿下不好?”
“我感觉得出来琉璃是真心的对我好地。琉璃,你愿意在宫里陪着我么?”再过一年,父皇跟母后就要不在小猪身边了。小猪一个人住在这里,会寂寞的。
琉璃愣了一下:“殿下,娘娘答应过奴婢,要让奴婢出宫地。”
小猪苦恼的说:“你也要出宫啊,都走都走,你们都走,留我独个儿在这里好了。”小猪气咻咻地睡下
过了一会儿,又坐起来,“你出宫去干嘛呀?你后妈待你不好,你爹不管你,弟弟又欺负你。在宫里多好啊,我又不会冬天叫你去洗衣裳,晚上还要挑着油灯绣东西,别人也不管随便给你脸色看。”
“殿下,这宫里那么多宫女,你干嘛留我呀?我走了自然还有好的来伺候你。”
“我就是要琉璃伺候。”
琉璃抖开自己的薄被上榻,“殿下以前不也挺喜欢彤云的,干嘛不留她呢?”
小猪吐吐舌头,“她不喜欢我,她喜欢父皇。”
琉璃吓一跳,“你可别乱说。”
“是真的,不过你不要告诉妈妈哦。那天我看到父皇出去的时候,随意瞄了她一眼,她就脸红了。”小猪神秘兮兮的说。睡了吧。”任谁被不近声色的皇上盯一眼,怕也会一时心旌荡漾的。就这样,这位小爷就不乐意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om,章节更多,
正文 我给你画眉
小猪跑来问张语,是不是答应过要让琉璃出宫去。
“是啊,怎么了?”张语纳闷的看着一大早跑过来的他。
“阿语,别动,小心画歪了。你想留她下来?”出声的是朱樘,他正拈着眉笔给张语画眉。
小猪点点头。
“那就去留啊。”
“要怎么留啊?”小猪坐在旁边看着,眼巴巴的把父亲望着。
“她想要什么,你就给她什么好了。”
“哦。”小猪答应着去
朱樘托着她的下巴细看,“嗯,好了。”
张语现在也顾不得问这人今日怎么这么好兴致了,小猪,早恋啊?
“再过一个月才十三
朱樘好笑地看着她地大惊小怪。提醒:“你嫁给我地时候也还没满十四。”
“我那不是...”看着他凑近地脸庞。硬是把“没法子”三字给改了。“奉旨成婚嘛。”
“好了。用早膳吧。”一把把在梳妆台前愣地她拉了起来。
张语吃着燕窝粥。实际根本吃不出是什么味。
“十三了。是该成|人地年纪了。你怎么就顾着他该学会独当一面。不想想他也会想着去要有合心意地人陪着他。想要去挽留了。”怎么记着他还是个娃娃
朱樘拍拍她。“要学会接受现实。还有我陪着你。再不行。我们再生一个就是
张语看着横过小几拍在她身上这只手,“你、你怎么好像不一样了?”
“我也是刚刚才现,不能把照儿再一味的当小孩子看了。大臣们都觉得很欣慰。这位皇帝一向是勤政的主。虽然这一两年他也时常称病不朝。但这回太皇太后去后,悲伤过度,一倒下就是一个多月。
朱樘自此,更是时时把小猪带在身边,从早到晚。
“琉璃,我给你画眉毛,好不好?”今日休沐,难得不用去上班。小猪很惬意的在端本宫无所事事。
“可是,殿下,奴婢已经画好了。”
小猪托腮想想。“擦了,我再帮你画过,你去拿眉笔过来。”
“奴婢能问一声为什么吗?”她是招谁惹谁了。
“我、我就练练手,快去。”
“奴婢问一句,您就练这
“当然要多练练,才画得好啊!”小猪理直气壮的说。
琉璃还想最后挣扎一下,“殿下,也许将来地太子妃眉形同奴婢并不像。”,“叫你去拿就快去。”颇有气势。
琉璃坐在梳妆镜前,认命地闭上眼睛。感觉到眉笔在她眉上涂涂抹抹的。有一笔还滑到了眼皮上,怎么还没好
小猪吐吐舌头。把画到眼皮上的赶紧轻轻擦掉,怎么打小看父皇画就那么简单呢。
“好、好了。”有点心虚的说。
琉璃睁开眼,差点没让吓着,这都画出几道眉毛来了。
“孤今日手生,以后多多练习就好了。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的。”说完就溜了出去。
自此,每次休沐小猪就拿琉璃的眉毛来练手。
“殿下。您知道画眉是什么意思吗?”
“画眉还要有什么意思?不过我从小就看到父皇休沐的时候会给妈妈画。”
“对啊,您看您这手也不怎么生了。咱就先不练了,好吧?”
“为什么?挺好玩儿的。”
“可、可这是夫妻的闺房之乐。您老拿奴婢练手干嘛
“可咱们不还在演戏么?”
“太皇太后都不在了,还演给谁看啊。”
张语看在跪在她面前地琉璃,“你说要回来这边?”
“是,请娘娘俯允。”
“照儿做了什么?回头我“奴婢还是习惯伺候娘娘。”
“你现在是东宫的人,调你回来要征得太子同意。我回头和他说说,你先回去
于是琉璃无奈,只好继续回去端本宫当差。
“好困哦!”小猪闭着眼,伸手,让琉璃把衣服给他套上身。
“来,把这碗燕窝粥先吃碗几口搞定。苦命啊,要跟着去上朝了。
下朝以后又乖乖跟到文华殿,直到近午才能喘口气。
“累了?”朱樘笑吟吟的看着他,凑近看看他的下
他的喉咙下长小结了。
“呵呵,要不要同父皇一起回去用午膳?”张语交代今天把人带回去。
“好。”
“照儿,琉璃前几天来告诉我,想要回来,你有没有意见?”
“啊?为什么啊?”小猪咬住筷子。
张语捏捏他的鼻子,“这得问你呀,你最近做了什么不一样的事么?”
“没有啊。”
“你是不是做什么吓着人家了?”
小猪想了想,“我给她画眉。”
朱樘瞟他一眼,你小子动作也太快了吧。
张语也很无语的摸了摸他的?”
“我说我就练练手。”
张语和朱樘对视一样,随谁了,这是?
“樘,一并指导了吧,交给你了。”
*********我是小猪下朝回端本宫地分割线
“琉璃,我回来了。”
琉璃一早就迎出来了。看他耷拉着脑袋。也晓得这小祖宗坐一天,累着了。
“来,吃颗荔枝。”剥了皮递到他嘴边。
“奴婢谢谢殿下,把奴婢的|乳母从家中接出来,给她买了四十亩地,还找了个远方亲戚给她养老。这比奴婢自己能想到地还周全呢。”
小猪不好意思的说,“其实我也只是动了动嘴而
“殿下能有这心,想到奴婢,就已经很难得了。”
“哎,好累哦。都不晓得父皇平常是怎么过日子的?难怪从小就只有妈妈陪着我和弟弟玩。”
琉璃剥荔枝地手有一点抖,这位小爷现在惦记地还是
张语拧着眉,她儿子根本就和工作狂一点不沾边嘛,要他过这种日子,太残忍了。要是老四能出来顶包就好了。
“皱着眉干什么?”朱樘伸出手指把她地眉心抹平。
“有没有可能他可以用自的管理方法来让内阁、让朝廷运作。”不是说做管理需要地不一定是亲力亲为,但一定要调动手下做事的积极性。
“不是每个人做皇帝都必须像你这样吧?”
朱樘摇摇头,“不
这一回小猪地生日朱樘授意礼部大操大办,算是他的成|人礼。因为这次病好后他确实觉得精力大不如前了,也许真地是阿语说的前面十多年透支了。如果可以再多给他几年就好了。
张语跪在榻上,轻轻的给他按着太阳|茓。“歇歇吧,樘。”
接下来地日子。朱樘依然是病病好好的,慢慢把朝政移交给了小猪。
渐渐入了冬,张语贪婪的看着雪白一片的紫禁城,朱樘歪在榻上看书。封印了,难得的清闲。
一滴血溅落在书页上。慢慢沁湿了附近的字迹。他下意识伸手想抹去,书页上又出现了几滴。手一松。书掉在地上,人也歪倒在枕上。
张语听见响动转过头来。“樘!”赶紧用手托住他的下巴,让他把头仰起来。
“余嘉。端盆热水来。”
余嘉听到召唤,赶紧的兑了热水端过来,看到皇帝的下颌被血迹污染,差点手一松。张语拧了毛巾轻轻给他揩拭,“找个稳妥的人去太医院把穆太医叫来。”要过年了,消息传开了可不好。
张语把他地鼻子塞住,颤抖着用手抚摸他的脸。
“没、没事地,你别怕。”朱樘脸色雪白,靠在枕上。
“我不怕,怕没有用。樘,你给我撑住,撑住!”张语嘴里说不怕,声音里却带上了一丝哭腔。原来,做再多的心里建设,也是抵不住的。
“请皇后让开,容臣把脉……”穆修晨说了两遍,看她都毫无反应,只得提高声音,又说了一遍。
“哦、哦,好。”其实她也可以把脉的,可是心已经乱了,稳不下心神。
“娘娘,擦把脸吧。”余嘉拧了把毛巾递给她。
张语茫然接过,捏在手里。余嘉看了难过的摇摇头。
穆修晨看她一眼,在塌旁坐下,执起皇帝地手把脉。
朱樘微微睁眼,“阿、阿语,你擦擦脸,坐到那边。”
张语胡乱擦了擦脸上的泪,冲他露出个笑来,“你别说话了。”没有坐到他指着地位置,反而爬进榻内侧跪坐着,握住他另一只手。
穆修晨放下他皇帝的手,“暂时不会有什么大碍,臣先,请余公公差人去煎来。皇后,您随微臣出来一下。”
张语正要起身,手里抓着地朱樘的手微微使力,“就、就在这里说。”
穆修晨瞟了张语一眼,“臣是想对皇后说,此刻绝不是放纵悲伤地时刻。”
“你、你们真的认为可、可以?”
“事在人为,皇后与臣都想搏一搏,所以,请皇上不要放弃。”
“嗯,你下去吧。”
“等一下,穆太医,以后你七日过来请一次脉。”
“是,皇上、娘娘容微臣告退。”
张语就跪坐在旁边,两手紧紧握住他的手,“樘,为了我,为了你许我的未来,请你一定要撑下去。不是只是给我个念想。你也看到了,照儿他这大半年多用功,再累再苦都没有喊过一声。你不要丢下我们。”
“我、我答应你,你可不可以先不要哭了?”费力的伸手想给她拭泪,却凑不到跟前。(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com,章节更多,
正文 终于肯放手
“妈”门口黄|色身影一闪,小猪走了进来,“父皇,你怎么样?”坐在塌边。
“嗯,你怎么来了?”
“余嘉偷偷的煎药,儿臣知道一定是父皇不舒服,所以过来看看。父皇要多休息,有什么事叫儿臣去做就好了。”仰起头,看看跪坐的张语,“妈妈不要哭,父皇会没事的。”
“嗯,父皇生病的事,先把消息封锁着,过了年再说。”
“是,儿臣晓得轻重。”小猪点点头。
“照儿,派人去请小叔叔、小婶婶进宫吃年饭。我有交代过他们暂时不要离京。”
余嘉把煎好的药端了进来,小猪接过来试了试温度,“父皇,儿臣喂您喝药。”
张语在身后给他加了几个枕头,把人垫起来。
“还是妈妈来吧,你毛手毛脚的。”
“妈妈,我会小心的。来,父皇,张嘴。”
小猪超级耐心一口口的喂完了半碗药,“父皇要不要睡一下,照儿和妈妈守着你。”
朱樘费力地转头去看张语,总算是止住泪了。
看他服了药后渐渐睡去。张语和小猪轻声说话。
“妈妈。还要等多久?”
张语咬住下唇。“先把年把敞开地衣领给他拢好。“你可别给我病了。”
小猪点点头。嗯了一声。
“好了。回去吧。路上让他们走慢些。下雪了路滑。”
张语脱了衣服,钻进被子。朱樘下意识的靠过来。抱住她。都已经生了两个火盆了,他怎么身子还这么冰。
“余嘉,灌两个汤婆子放进来。”
虽然将消息封锁在一个小范围内,但熬药问诊总要露出些蛛丝马迹。这个年宫人们也都过得很压抑。
到了三月份,朱樘才渐渐有了好转,但仍然不能上朝。
小猪时时抱了些奏折过来问讯,逐一读给他听,他就在寝殿里给他讲解,想要教导他成为一个合格的帝王。张语知道他虽然应允了,但还没有下最后的决心。或心头还有一丝侥幸。觉得自己未必闯不过这关。
张语绝不接受人死了再来失悔的结局,那个时候哪是念念:“第一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第三最好不相伴,如此便可不相欠。......第九最好不相依,如此便可不相偎。第十最好不相遇,如此便可不相聚。”这些个诗句就可以排遣得了忧伤,就可以无爱无恨三十六年的。
最终是四月间一场险些不再醒来的晕厥最终令他选择彻底放手。如果真的力不从心,他留在这里也于事无补。
昏睡了三日的朱樘缓缓睁开眼睛,用手轻轻抚了抚床头张语的顶。看她动了动。抬起头,“你总算醒过来了。”
“阿语。我方才看到母后了。”
“哦,母后跟你说什么了?”张语站起来,微微活动下筋骨,一边示意余嘉去把温着的粥端上来。
“她叫我好好活下去,和你一起。好好的活下去。”
接过余嘉递上的粥,张语勺了一勺递到他嘴边。“我知道你嘴里没味,多少吃一些。”
看他合作的把一碗粥喝了下去。张语把碗搁到一旁,坐到床上脱鞋。玲珑赶紧把内室与外室间地帐子拉上。
一挨枕头,她就失去了意识。
用手指划过她几分憔悴的面容,“舍不得呵!睡吧,再不让你这么担心。”
“父皇,您醒了,吓死儿
“小声点。”
五月初六日,刘健、李东阳、谢迁奉召即刻赶到乾清宫。三人心头都有点惴惴,这难道是要托孤顾命了?皇帝的身体已经到这一步了?领下,三人步入后面的寝殿,进内室拜见皇后张氏。
张语一脸肃穆,“三位大人请起吧,请随本宫进来。”
三人对视一眼,不敢说话,随后进入。
看到卧床不起的皇帝和侍立一旁的太医,三个人扑通一声就跪下了,知道是时候到
穆修晨微一躬身,“娘娘,臣方才已用了药,皇上一会便醒。”
“嗯,你先下去吧。”
“三位大人请起吧,无须跪等。”
刘健领头一叩头,“娘娘,臣等不能从命。”
过得一会,皇帝幽幽醒转。屋内并无其他内侍宫女,张语坐到榻上,把他的头托在自己腿上。
三人看皇帝的嘴张合了几次,纷纷跪到近前。
“朕继承祖宗的大统,在位十八年,如今已三十五岁。不料一病不起,恐怕要与诸位爱卿长辞了。”
刘健等人都在龙榻下叩头:“陛下万寿无疆,怎么说这种话?”
皇帝叹息:“生死由命,不能强求。诸位爱卿辅佐在朕地左右,日夜操劳。朕深感谢意,如今与诸位爱卿诀别,却有一事相托。”
说到这里,皇帝休息了一下。握着刘健的手说:“朕蒙父皇厚恩,选张氏为皇后,照,立为皇储,宗室社稷事关重大。东宫天资聪颖,只是喜好玩乐,还要劳烦诸位爱卿辅以正道,朕死也瞑目
刘健等人又叩头:“臣等定当尽力。”
皇帝闭上眼,三人再看了一眼,退了出去。
五月七日,弘治皇帝驾崩,史载“深山穷谷,闻之无不哀痛。哭声震野”。
皇城外。一辆低调舒适地马车停在靠近城门的地方。
“五弟,走吧。”向皇城望了最后一眼,车里的人放下帘子。
“好,三哥,你坐好。”执着马缰的少年轻轻挥了一鞭,催着马小跑起来。
马车里另有一名姿容秀丽的女子,轻手轻脚地替朱樘盖上薄毯子。
“想不到隔了十八年,奴婢还能伺候...爷。”
“锦瑟,我还记得你当初进东宫地模样呢,一转眼。已经二十年了。只是让你这么把相公儿子丢下跟我过去,有点心里不安。”
锦瑟抿嘴一笑,“小方他只是晚一点嘛,到时跟夫人一块过来,至于虎子,回头,回春堂送药材到杭州,就会把他捎过来。他成天跟在铃音家地小丫头身后,玩得可开心
外头的小五接了句话,“幸好三嫂把锦瑟派来。不道怎么才能照顾好三哥你。我在你们隔壁买了个院子。这样好,时时可以过来蹭
“不会。舞刀弄棒就会,厨子做地总不合我口味。”
路上走了一个来月,终于到了目的地。
朱樘看看眼前高悬着朱府牌子地宅院,得,还真让他到西湖边上钓鱼来了。
小猪和张语在宫中。热热闹闹的哭祭。两呣子都是属于不用抹生姜水,即兴就可以飙泪的。小猪哭他从此以后就要过苦日子了。而且爹妈都不要他了。嗯,幸好琉璃答应不走了。不过。以后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了,也是好事。
张语纯粹是喜极而泣。十八春啊,终于熬到头了,终于可以不用沿着端本宫——坤宁宫——慈宁宫——泰陵的既定道路前行了。搬到乾清宫的时候她说什么来着,拐点,就是拐点啊。她终于拐了个弯,不用往太后地路子上奔
两呣子在灵棚里抱头痛哭,各哭各的,哭得那叫一个声嘶力竭。
“母后”
“皇儿,你要节哀!”
“妈,你要回来看我。”
“嗯,你放心。你结婚之类的大事,我一定会到场的。”张语轻抚着他的肩膀证,落在旁人眼里,那叫一个母慈子孝。
“照儿,我知道这样挺难为你的。”
“不,没什么。儿子总不看看着父皇操劳成那样,还在一旁享清福。”
“记住,一定要戒急用忍。多学学你老爹是怎么和文臣打交道的,但也不能让他们欺到你头上来。还有,如果你偶尔想偷懒,一定要确保内阁班子在干活,一点不打折扣的干活。”
“嗯,儿子知道。”
“还有,没有我盯着,也要等到十六岁。”
“又说这个。”
“以后就没什么机会说
“过完七七。”六月中出,赶不上七月初三,就赶七月初七。
“你记住我嘱咐你的,每年冬天都到池子里游上几圈。”
“为什么啊?”
因为传说中,你是因为深秋在船上钓鱼,落到江里受了寒气驾崩的。
“你记着就是了。”
“皇上,该起了。”小宁子在帐外轻唤。
小猪在床上翻个身又睡,昨日刚送了因为哀伤过度,几度晕厥地母后上路到南京行宫休养。太医说南京那边的温度、水土适合太后休养。
临别时,他妈想抱抱他,经比自己高了。小猪把张语抱住怀里,头搁在她肩膀,“妈,我会想你地。”
“小猪,我也会想你的。”
“那你走吧,爹爹一定等急了。”
“有你这么撵妈的嘛?”
“你还不是心都已经飞出去了。哼!”
张语返身上了马车,“皇上,你进来,哀家有几句话要嘱咐你。”
“什么啊?”小猪刚爬上车,脸就被揪住横向拉伸。
“妈,我错了。你别拉。”扯耳朵还好,跟着使力耳朵还是自己的。可脸是往两边拉,一边都顾不上。
“好了,整理一下形象,下车去吧,不要耽误了我出行的吉时。”
新皇帝含恨掩面下车,看马车奔驰而去,他妈在车窗伸手出来给他做拜拜!
坐回龙撵,“起驾回宫!”
“皇上,真地该起了。黎明即起,洒扫庭除...”
“停,这就起来了。”
琉璃走过来,伺候他把龙袍穿好。小猪一看时间,立马瞪着小宁子,“你个狗东西,敢提前一刻钟叫朕。”
小宁子委屈,就您那赖床功夫,不早点叫成么。他是多么羡慕余大公公啊。他老人家跟着皇后去南京了。
穿戴好冠冕,小猪抬脚要,被琉璃拉到屏风前。上面是张语手书:世道人心悬利剑,盛衰只在弹指间。先忧后乐清风愿,从来治世民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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