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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木樨地(17)

在木樨地,老主母弃世所带来的凄惶,使人们忽略了天启皇帝驾崩的国丧。金銮殿换上新的主人,他们也只是道听途说而已。虽然就近在天子的脚下,仰望天子的时候却反觉得他遥不可及。龙廷中皇帝某次的拍案一响,就连边关草民都会感受到它余音的威肃。偏偏就是皇城根外的那一溜,每天都看熟了出自大内皇宫的车水马龙,任你是风雷十万的金牌号令,也只当作了杂耍或者儿戏。北京人的感官麻痹了,就是刀架在脖子上不拉出一圈血来,他也会嬉皮笑脸,卷着舌头嘀咕,我还偏不信这就是要命的铁刀子。

在那一个秋­色­迷离的下午,丹桂仰躺在自己的床上,将父皇用天语纶音说出的“朕”,听成了一个平庸无聊的姓氏:“郑”。

“郑,”丹桂的脸上继续挂着笑意。她说,“郑,你是怎么来到这儿的呢?”

父皇声­色­不动。他说,“朕是走着来的。”

“走着来的,”丹桂沉吟着,“走着来木樨地的客人,你还是第一个呢。郑,那么远的路,你为甚么要走着来呢?”

“不为甚么,”父皇说,“朕想走的时候,就走了。”

“你一定累了,”丹桂的脸上有了诚恳的关怀。她把身子朝里挪了挪,拍了拍床沿,示意父皇再次坐下。

但是父皇没有坐。他上了床,紧挨着丹桂长长地躺了下来。

“郑……”丹桂说。

但是父皇用极其清晰的声音告诉她:“不要说话。”

父皇拉过那件鹅黄|­色­的披风盖在他们两人的身上。有一阵,他俩在这件披风下边齐头并肩地躺着,一动不动,一声不吭。丹桂最初的喜悦和好奇,现在变为了说不出来的紧张。在她颠鸾倒凤的岁月中,常常被异已的力量嘶咬着,气喘吁吁地逼上绝境……最终又被气喘吁吁地拖回来。那是一种生死之交的恐怖。而此时此刻她躺在这个不明身份的少年身边,被他的镇定和威仪挟持着,她感到的紧张,还包含着神秘与期待。

天­色­慢慢暗下来。四下显得更加的安静,桂花的香气在甜蜜中透着寒意。父皇拿手在鹅黄的披风上来回抚摸着,披风看起来就像麻一样的粗糙,摸一摸才知道是绒一般的柔软。父皇说,“这儿,怎么就听不到一点儿鸟鸣?”他说话的时候,眼睛望着软木镶嵌的天花板。

丹桂说,“鸟都飞到南方去了。”

“北地就那么留不住人……”父皇说。

“北地天冷。”丹桂说,“郑,你冷不冷?”

“冷?”父皇侧过身子。丹桂也侧过身子。他们四目交接,看着彼此的脸。父皇问丹桂,“你是说你冷吗?”

丹桂清楚地看到,在这个少年的腮边和耳轮上,还留着闪闪发光的|­乳­毛。他的嗓音,正介乎童声和成|人之间,清亮、圆润,好听。丹桂禁不住伸出手,在父皇的额头和脸上抚摸了起来。但是,父皇用手挡开了丹桂的手。他的目光静静地落在丹桂丰满而凹陷的颈窝上,在天近黄昏的薄薄雾翳中,丹桂的颈窝就像一处温暖的巢。父皇真切地感到自己的龙体生起了丝丝缕缕的寒意。他说:“来。”

丹桂从这个少年的目光中领会到他的需要,温顺地移动着自己的体位。她让自己脖子下那柔软的巢深深地,舒服地,覆盖住了少年的头。

父皇久久地伏在那­妇­人的凹地里,自己的鼻子正抵在她的两块锁骨之间。他同时感受到了木樨的芬芳和丹桂的体味,这双重的气息使他有了眩晕,脑子里那些一根根绷紧的弦都悄然松弛开来了。他明白自己正堕向忘情与忘我的谷地……但他就这么由自己去了。他将头从丹桂的颈窝滑下来,用鼻尖和嘴­唇­探察着­妇­人­干­燥而热忱的腋窝,以及她在一张薄皮下排列的根根肋骨。他找到了那双松软摇曳的*,并拿齿尖使劲咬它们。少年呼出的清洁而新鲜的热气,使这个­妇­人久经熬炼的皮肤也感到了难耐的*。他听见了她嘴里发出嗲声嗲气的哼哼,他以自己的身体体会了她身体的颤抖,他觉得这正是对自己的肯定和鼓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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