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喂，斯坦？请回答。”

斯坦摁下按键。“是，长官。我在这儿，长官。请回答。”斯坦松开按键。

“还以为你中弹了呢，”塔尔毫不动情地说。“我刚才问你找到多少据点？­干­掉几个？请回答。”

斯坦摁下按键，瞪着法伊夫睁圆的双眼，就好像能在里面看到塔尔。“我不知道，请回答。”他松开按键。

“你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你怎么会不知道？”塔尔冷静聊天似的声音说。“请回答。”

斯坦进退维谷。他可以承认自己和法伊夫所了解的情况，或许法伊夫还不知道，那就是他对怀特发起的攻击毫不知情，也没下达任何命令，因为此前都认为行动失败了。他也可以先邀功，再想法解释为何对战果一无所知。斯坦当然无法料到塔尔后来改变了看法。法伊夫突然垂下眼睛，扭头往别处看。斯坦没想到在军队，在战火纷飞的战场看到这么敏感的举动。法伊夫仍在聆听，但至少他假装不在听。

斯坦不得不摁下按键，这个动作开始让他不耐烦。“我不在前沿阵地，”他不客气地说。“在第三个山谷后面。”

“你想让我站起来吗？朝你挥挥手？好让你看见我？”他愤愤地补充说。“请回答。”

“不用，”塔尔镇定地说，没有领会斯坦的嘲讽。“你在那儿我看得到。我想让你有所作为。我想让你上去看看情况如何，斯坦。我想今晚拿下210高地。这样一来中午就得攻克那两个山梁。难道你忘了今天军长在观战吗？专门乘机来的巴尔少将和他在一起。少将为此今天一大早就起来了。我想让你行动起来，斯坦，”他­干­脆地说。“通话完毕。”

斯坦仍然紧握话筒听着，眼睛愤怒地瞪着远方，尽管他知道电话没声了。最后，他伸出手，轻轻地拍拍法伊夫，把电话给他。法伊夫默然接过电话。斯坦翻身站起来，弓着腰跑到迫击炮旁，迫击炮正每隔片刻发­射­炮弹，产生敲锣似的古怪悠远的声音，仿佛来自另外一个世界。

“有用吗？”他在卡尔普耳边大喊。

“两个山梁都有炮弹爆炸，”卡尔普和气地大声说。“我还决定往右边的山梁发­射­一枚炮弹，”他Сhā了一句，然后耸耸肩。“可我不清楚是否击中敌人。如果他们躲在工事里——”他声音低了下去，又耸耸肩。

“我已决定让部队去第二个山谷，”斯坦高声说。“那对你来说会不会太近了？”

卡尔普往缓坡迈了三大步，伸长脖子往山顶另一侧眯眼看了看。他走回来。“是的。很近，不过我想我们还能击中。就是弹药快不够用了。要是按照现在这个速度——”他又一次耸耸肩。

“除了军士，叫你所有手下的人去搬运补充弹药。能拿多少拿多少。然后跟我们走。”

“他们谁都不愿运弹药，”卡尔普大喊道。“他们都说如果运弹药时被击中……”

“真他妈的见鬼，鲍勃！这种时候我可管不了那么多！他们早知道自己得搬什么！”

“我知道。”卡尔普耸耸肩。“你想让我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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