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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你若执手不离,我便生死相依 > 第8章 你是人间的四月天/林徽因 (4)

第8章 你是人间的四月天/林徽因 (4)

梁思成亲自为林徽因设计了墓碑,墓前是她生前为人民英雄纪念碑设计的一块汉白玉花圈刻样。金岳霖为她组成治丧委员会,悉心料理后事。她的墓志铭上写着:这里长眠着林徽因,她是建筑师、诗人和母亲。而她的墓碑上书写的“建筑师林徽因之墓”在文化大革命期间被粗暴地破坏,从此成为了无名之墓。后来,梁再冰要通过那方汉白玉花圈才能在八宝山公墓里找到长眠在此的林徽因。

林徽因死后7年,梁思成娶了两个人的学生林洙。后来梁思成在文革中含冤去世。这位深爱着林徽因的丈夫,在林徽因病重之时,为她洗手做羹汤,在工作之余学会了蒸馒头、煮饭、做菜、腌菜,和用桔皮做果酱。后来林徽因做了肾切除手术、肺部结核也已到了晚期时,梁思成每天定时为她注­射­各种药液。为了让林徽因坐得舒服一些,梁思成给她放了各种各样的靠垫和垫圈。冬天到了,梁思成每天给林徽因烧暖气,要往大炉子里添煤,要倒炉渣,还要掌握好温度,如此­精­细的粗活,梁思成不敢交给别人去­干­。

人之生,孤独以来,人之死,孤独以去,但在两个人携手共渡浮世沧海的过程中,林徽因和梁思成一起经历了人生的幸福与悲欢,艰险与成败,从此荒芜的沙岸上有了历历的春景,有了桃李的天下。

在世界颠倒黑白的时候,有你陪我奋然作­色­;在世界失去歌吟的时候,有你陪我长歌当哭;在人生的暗夜里,你的左手覆盖着我的右手,我的右手回握着你的左手,你给我保护,我给你支柱,我们执手,死生契阔……

我喜欢你

你的聪明像一只鹿,

你的别的许多德­性­又像一匹羊,

我愿意来同羊温存,

又担心鹿因此受了虚惊:

故在你面前只得学成如此沉默;

(几乎近于抑郁了的沉默!)

你怎么能知?

我贫乏到一切:

我不有美丽的毛羽,

并那用言语来装饰他热情的本能也无!

脸上不会像别人能挂上点殷勤,

嘴角也不会怎样来常深着微笑,

眼睛又是那样笨——

追不上你意思所在。

别人对我无意中念到你的名字,

我心就抖战,

身就沁汗!

并不当到别人,

只在那有星子的夜里,

我才敢低低的喊叫你的名字。

那天他第一次上课。

看着讲台前慕名而来的乌泱乌泱的学生,准备好要说的话全忘了,他紧张得快要哭了。大家期待地看着他转头默默地在黑板上写了几个字:“请等我五分钟!”

五分钟过去了,在大家期待的眼光中他还是说不出话来。

又大眼瞪小眼地过了五分钟,他说出了第一句话:“你们来了这么多人,我紧张得要哭了。”

这是他们的第一次相见,他是台上紧张到讲不出话的新老师,而她是讲台下期待着听他讲课的女学生。

此时他是个全国知名的作家,被上海中国公学校长胡适聘为讲师。此前,他是个军人,厌倦了杀戮的生活,投戎从笔,带着小学时学到的一点知识来到北京大学旁听。在他生活最绝望的时候,曾写信给已小有名气但同样很穷的郁达夫求助。郁达夫看望了这个叫做沈从文的文艺青年,实在很心酸,又没辙,为他想不到出路,而激愤地写下《给一位文学青年的公开状》,让他要么再回去当兵,要么去做小偷,说愿意敞开大门来让他先偷自己家里练手。

他自然没去做小偷,他去了香山的寺院里边打工边读书。1924年,他的文学人生起步了,开始陆续发表作品,1926年出版了第一本作品集《鸭子》。后来就被做校长的胡适破格聘请,成了他的学校的一名新老师,上现代文学选修课。

那个时候,她是外国语文学系刚上大二的女学生,来上他的课不过是来旁听的。但是,随着他的讲课日益受到欢迎,她来听课的次数多了。

他喜欢她,这个叫做张兆和、有着大家闺秀气质的少女,她的清丽脱俗吸引着他想要奋不顾身地靠近。她出身名门,追求者很多,那些追求者被她编成了“青蛙一号”“青蛙二号”“青蛙三号”,而他,在她眼里还没排到青蛙号,只被她二姐给排到了“癞蛤蟆第十三号”!

他知道,在她眼前自己什么都没有:“我贫乏到一切:/我不有美丽的毛羽,/并那用言语来装饰他热情的本能也无!/脸上不会像别人能挂上点殷勤,/嘴角也不会怎样来常深着微笑,/眼睛又是那样笨——/追不上你意思所在。”但是这不妨碍他默默地喜欢她,他听到有人提起她的名字都要激动得“心就抖战,身就沁汗”,而只在那有星子的夜里,他才敢低低地喊叫她的名字。

这首《我喜欢你》最早发表于1926年3月的《晨报副刊》上,署名小兵。是呵,在追求她的队伍里,他不过是个不起眼的小兵而已。

这首诗收入他1926年的作品集《鸭子》。她也许在上他的课之前,就已经看到了这首小诗,但是也许当时没想到,自己竟要成为他诗里的主角,成为他一生的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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