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教会他们认清这一点,生活中有许多东西,原来认为少了就活不下去,实际上他
们并不需要。她不知道别人,不知道镇里的那些老人是怎么过的。起码他们是领先
了一步,她早就自己做饭吃了,而且从电视和广播里学到很多生活窍门,但威利斯
镇上的其他居民很难进行这样的调整。
经常断电原因很明显:邮差想摧毁他们的抵抗,想让他们知道什么也靠不住,
什么也不安全。他可以随心所欲地撕掉文明的保护层,让人们赤身祼体束手无策,
他特别喜欢做这种事。他是如何使全镇一片黑暗,又如何切断煤气、水和电话的,
到现在仍然是个谜。她和杜戈找到那些部门,跟他们谈,一直说到他们无话可说为
止。但却没有得到明确的回答,只是说要处理要罚款,还有什么工作纪律责任心之
类的。
邮件还把账单票证之类的东西弄得一塌糊涂。
据镇上水电处的一位代表说,因为凤凰城总部要切断水源电源,所以他们也无
法保证供应了。总部说他们是按配额供水供电的,但威利斯镇却没有如数缴费。
这位代表向他们保证问题很快会解决,水电供应马上会恢复。
那位杜戈找过的电话公司经理答复得更不确定,什么保证也没给。
具有讽刺意味的是,他们这些住在城外平时的生活条件很原始的人,适应这种
变化困难不太大。他们有水井,有化粪池还有发电机,生活还算正常,可别的人就
得吃凉的,洗冷水澡,点蜡烛照亮。
“但愿不会一晚上都是这样,”特丽丝说道。
杜戈吃了一口东西,“可能还真是这样。”
比利的叉子呢当一声掉在盘子上。他几乎什么也没吃,只是把鸡肉饼切成块再
弄碎,捏在手里玩儿。
特丽丝望着他说,“把东西吃完。”
“我不想……”
就在这时,“鸣”的一声,一块石头从前面的窗户飞了进来,玻璃被砸了个粉
碎。接着又听见一块石头重重地砸在外面的墙上。
“混蛋!”外面有人叫骂着,听声音这人不是不懂事的小孩也不是十来岁的少
年,是个大人。
杜戈把椅子向后一推,站起身踉踉跄跄地朝前门跑去,椅子也被碰翻在地。
“别,别……”特丽丝吓得脸色发白,惊慌地叫着。
比利也吓得够呛,就是杜戈也觉得心脏在胸膛里乱跳,可他还是跑到了门口。
又是一块石头。
“混蛋!”
再下来就听到一辆小货运车的轮子与沙石路面上的砂砾摩擦的声音,车子开走
了。
杜戈拉开门跑进门廊,他看到树林间一辆卡车的尾灯闪着光,车道上扬起的尘
土还没有散去。他低头一看,脚下有好几块石头,差不多都有垒球大小。虽然只有
一块打中了窗户,但那两一块用力很大,在前面的木质A型建筑上留下了边缘不整的
小洞。什么人能把车开得这么近,扔这么大的石头?他们刚才在里面竟然没听到。
从路那边的那片树林中传来车上有人欢呼的声音,这胜利的呼喊随着汽车远去
也越来越远了。
“怎么了?”特丽丝站在门口抓着比利的肩头,浑身哆嗦着。
“不知道。”
“这是为什么呀?”
“为什么纳尔逊一家认定是我们杀了他们的狗?为什么托德觉得是我在迫害他?”
杜戈看着比利。“你也不知道是谁干的,是不是?”
比利摇摇头,仍然是一副惊恐万状的样子。
“我也不知道。好了,进去吧。”杜戈说着便护着特丽丝和比利走进屋里,然
后把门关上锁好。明天他得找人换窗户。他检查了一下前面的卧室,落在长短沙发
上的玻璃碎片在烛光下闪闪发光。他们得把家具重新布置一下了,以防类似的事情
再次发生。他可不想让特丽丝或比利挨石头砸或被玻璃割伤手脚。
杜戈到这时候身上还是没有放松下来。虽然他想搞清的是谁扔的石头,车上有
谁,但他仍在为干这事的人发着无名之火。现在他开始觉得威利斯镇上的人不是受
害者就是炮灰,完全被邮差捏在手里,按他的意志行事。从狗死人亡、种族攻击到
停水停电,这统统都是邮差搞的鬼。
他摇了摇头,他这是快成妄想狂了。
特丽丝在洗餐具。他们没有吃完饭,但出了这样的事谁还有心思吃饭呢?杜戈
走过去帮忙,就连比利也把他的盘子送进了厨房,这真是前所未有的事情,平时在
家里他可是什么也不Сhā手的。
有一辆汽车放着立体声音乐从路上驶过。三个人顿时紧张起来,他们竖起耳朵
听着,这车是不是要开进他们的车道。车开过去了,马达声和音乐声渐渐远去了。
他们谁也没说话,相互望着,继续于着手里的活儿。
晚风吹动破窗户上的帘子,帘子鼓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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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镇惊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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