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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骗局

萧逆飞的手心­干­燥的,黑亮的眸子中显露着镇定,握住玉箫的手并没有比平时多用一分力,他直直地站着。

至圣宫的大厅只有两个人。

“好吧,”连绝义盯了萧逆飞足足半刻钟才开口道,“我就告诉你你是谁。”

萧逆飞的眸子燃烧起来,手用力握紧了玉箫,略显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红晕,显然,他在尽力克制心中的激动,他几乎听到自己血液沸腾的声音。

连绝义停了一会儿,道:“知道为什么你肩上有个和萧逆天肩上一模一样的‘萧’字吗?那是因为你和他一样是萧家的后代,你们流的相同的血!”

萧逆飞的手握得更紧了,他几乎忍不住要叫出来。

连绝义接着道:“事情要推到很多年以前了,其实,你的亲生父亲与萧十一郞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也就是萧十二郞。”连绝义停住口,观察着萧逆飞的表情。

萧逆飞忍不住叫道:“萧十二郞?!”他满脸惊讶地看着连绝义。

连绝义道:“人们只知他们是结拜兄弟,却不知他们本就是亲兄弟,萧十二郞是箫圣堡老堡主的妹妹所生,因未与你祖父成亲,只好将孩子交由老堡主收养。

萧逆飞呆呆的,就如做梦一般,连绝义突然愤怒道:“谁知萧十一郞真的丧尽天良!”

他喘着气道:“二十年前,萧十一郞竟暗中将你全家屠杀,我赶到时只看到了你呀,你……”他似已哽咽:“你被你年轻的母亲护在身下才得以幸免。”

萧逆飞全身已在抖,他突然道:“萧十二郞的功夫并不低。”

连绝义道:“当时他并不在,是你母亲临终前对我说出真凶,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找你的亲生父亲,可还是一无所获,可怜你的父亲还将萧十一郞当兄弟,恐怕至今也不知灭门真凶。”

萧逆飞咬紧牙,道:“萧十一郞,他为何……”他已说不下去。

连绝义道:“一是怕你的父亲霸占割鹿刀,二是他听说你的祖父有宝藏留给你父亲。”他又将拳头握得咯咯响,恨恨道:“萧十一郞,什么恶事做不出!”

萧逆飞浓眉紧皱似难以接受这个身世,连绝义从座位上站起来道:“知道我为什么为你取名无萧了吧!是要你杀了萧十一郞为满门报仇!”

“难道这件事从未在江湖上传开?”萧逆飞在逃避,他拼命想证明连绝义说的都是假的。

“你的家本来就远离江湖,知道真相的活人,只剩我一个,江湖中谁能知道?”连绝义道。

“您为何……”萧逆飞的眼睛已发红,喉头也被塞住。

连绝义长舒了口气,道:“萧十二郞有恩于我啊,可怜他……”连绝义走道萧逆飞身旁道:“孩子,义父相信你的父亲必定在寻找仇人,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怀疑到他的义兄。”

萧逆飞已没有任何感觉,连绝义又道:“我们定要寻到他,告诉他真相,为你母亲、为你全家复仇!”说到“复仇”两字,连绝义灰黑的眼睛必会大放碧光。

萧逆飞脑中突然浮起萧十二郞与萧逆天的脸,胸中一股冲动的烈火冲上脑门。

连绝义叹道:“现在萧十一郞有萧家五子为帮手,更是……”他说着不住叹息。

萧逆飞的手握得更紧,他的指甲并不长,可已掐入掌心,他顿时感到头脑中完全空白,所有的意识已化为粉末,无论如何也无法将思绪理顺。

连绝义双手握住萧逆飞的肩,作出恳切的样子道:“孩子,一定要在萧十一郞之前找到你的爹爹,否则…否则…“他竟已泣不成声。

萧逆飞彻底混乱了,从血液混乱到内心到五脏六腑甚至到筋脉,他没有余力再去怀疑,一向暴戾、无常的连绝义为何人突然如此反常,像个善良又历尽沧桑的老人!连绝义的话又可信几分!萧十一郞若暗屠别人满门又怎会留活口?连绝义为何正巧赶到?……

所有的问题,萧逆飞已无力去想,他抱住脑袋蹲了下去,他需要冷静,可全身的血却在沸腾,越要强迫自己平静往往会越乱。

连绝义的脸上泛着激动的光,目光狠狠盯着萧逆飞,似要将他的脊背刺穿。

“孩子,坚强起来,你身负血海深仇,萧十一郞的项上人头还在等你拿!”他一把把萧逆飞拉起来,厉声道 :“你跟我来!”

萧逆飞机械地跟在连绝义身后向内堂走去。

黑暗,黑得让人心胆皆颤,暗得让人呼吸困难。

这屋子似乎能将人体深处的恐惧压榨出来,萧逆飞又用力握了握玉箫。

所有的窗帘都紧闭着,漆黑中有个急促的呼吸声。刷得一声窗帘拉开。

萧逆飞用手一挡刺眼的阳光,然后他就看到了他所牵挂的一个人。

是个女人,背影很美,宽大的黑纱袍也掩不住她身形的柔美。她面向墙壁直直地站着,双肩似在微颤。

萧逆飞盯着那个背影,眼中似有泪光,他慢慢跪了下去,哽咽道:“拜见师父。”

连绝义叹了口气道:“也许你该叫她姑姑才对呀。”

萧逆飞震惊地看着连绝义,脱口道:“姑姑?”

连绝义道:“对,姑姑,她就是萧老堡主的千金,也是你爹爹的姐姐。”

萧逆飞瞪大眼睛凝视那个背影,道:“师父,这……”他发现这一切比梦还虚幻。

她终于转过身,脸上仍带着面纱,目光柔和中掺杂着痛与无奈。她伸手拉起萧逆飞道:“孩子,若不是为了你,我恐怕早已自我了断了,能看到你成材,我死而无撼了。”

萧逆飞紧握住她­干­枯的手,一句话也说不出,她伸手将面纱除下……。

萧逆飞惊呆了,血液不再流动,呼吸不再进行,他完全震惊了。

一张脸,一张女人的脸。萧逆飞从未见过一个女人有一张这样的脸。初见到沈璧君和杜落雁他有种呼吸停住的感觉,现在他的呼吸又停住了,却不是因为这张脸的美丽,绝不是,因为无论多美的人,在她脸上划上无数道伤痕后也不会太好看。

她笑了,这一笑使那些疤痕像条条蠕动的小虫。

她的确在笑,笑的凄楚,笑的辛酸,无论哪个女人成了这副样子也不会有勇气活下去,她却活了下来。

萧逆飞听得到全身汗毛发抖的声音,他当然不是害怕,他是愤怒,他的手更加用力,几乎要将她的手握碎,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仇人是谁?”

她的目光有一瞬间的混乱,很快又恢复正常,道:“是……”她竟语塞。

连绝义在一旁­干­咳一声,怒不可遏的样子道:“当然是那个强盗!”他说完一双鹰般的眼睛逼视着她,她吸了口气,颤声疲乏:“萧十一郞到时我正在你的家中,自然免不了他的毒手,他……他说我长得太美,简直可以与沈璧君相提并论,所以就,就……”

连绝义愤怒道:“他就是让你不见天日地活着,比得过沈璧君的女人他都要害!”

萧逆飞的口中已咬出了血,鲜血顺着嘴角慢慢流下,脸上的肌­肉­紧紧绷起。

连绝义瞪了她一眼,她闭上了嘴,似决定永不开口,连绝义只好道:“我将她带回时,她曾多次寻死,幸好还有你,她是为了将你栽培成材,好让你报仇雪恨呐!”

她从袖中拿出一个与寒潭玉箫颜­色­完全相同的扳指,凝视了它一会儿,将它放在萧逆飞的手中道:“拿着它去找你的父亲,他手上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这本是你祖父送给你的父母的。”

萧逆飞的眼睛湿润了,他将玉扳指紧握在手中。

连绝义道:“无萧,若遇到萧家人,千万小心,莫要上了他们的当。”

萧逆飞点点头,转身走了出去,他的脚步沉重却绝不会停。

连绝义看着萧逆飞的背影消失,脸上不禁露出得意的佞笑,他很清楚地知道又会几场好戏上演。她的目光冷得比冰还要冷,鄙视地看着连绝义。

“萧玉凡,你觉得怎么样?”连绝义转过身面对着她。

她浑身颤了一下,显然已很久没人叫她这名字,恐怕连她自己也快要忘记“萧玉凡”这三个字了,她冷笑道:“我只觉得恶心。”

“恶心?你难道看不出这是个很美好的计划?”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我恶心是因为我自己也跟着你一起发疯。”她话中充满悲愤。

连绝义笑道:“你不得不疯,你还不想看着萧逆飞死在我手下。”

萧玉凡闭上了嘴巴决心不再开口,连绝义继续道:“你不惜一切到至圣宫就是为了萧十一郞的儿子。你对他比对自己的亲侄儿肯定好得多。”

萧玉凡眼睛深处流动着酸楚,却仍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

连绝义道:“若我是你肯定早把萧逆飞掐死了,你难道不知道那是你爱的人和别的女人生的孽种?还是你将他当作了萧十一郞?可惜你为萧十一郞做的这些,他这辈子都不会知道了。“

萧玉凡将身体转向墙壁又一动不动地笔直的站着。

连绝义道:“以萧逆飞的武功江湖上有胜他的已不多,他算不算已成材?”

萧玉凡的双肩似乎抖动了一下,萧逆飞的确已是难得的高手。

“能看到你成材,我死而无撼。”这话岂非正是萧玉凡自己说的

?死而无撼的时候为何不死?所以她死了,这一生就这样结束了。

连绝义的笑又充斥着整个至圣宫,连天上的云彩都仿佛在瑟瑟发抖。

萧逆飞走得很快,他当然知道在哪里能找到萧十二郞。

树林依旧,枯叶依然。

萧逆飞刚踏进那片树林,心又乱起来。

他不知道自己对着萧十二郞时会怎样,他更不知道遇到萧逆天时会怎样。

“萧十一郞是你的仇人!”萧逆飞想起这句话总觉得心中隐隐作痛。

“落雁已经走了。''连绝义将这句话说得平平淡淡,可萧逆飞能平平淡淡接受吗?他已不敢再想那张娇美、幽怨的脸。幸好,小院已在眼前。他的心跳突然快起来。

“她是否还好?”他突然很想见到慕容飞仙。

上天总不眷顾萧逆飞,但这次却是个例外,他推开房门就看到了她。

她猛地回过头,脸上掩不住惊喜,萧逆飞的目光竟平静了许多。

“你回来了?”她的声音有些哽咽,显然她在很努力控制自己。

“是,”萧逆飞忙将目光移向别处道,“他们呢?”

这时屋外传来“咔嚓”一声,像是树­干­被震断的声音。

萧逆飞身形一纵已跃出小院。

不远处有人在打斗,是高手之争。

萧逆飞在几丈外已感到逼人的寒气,落叶波浪般向他这边卷来。

萧逆飞看得出正面对着他的是萧逆天,萧逆飞的心又快速跳起来,他知道萧逆天只休息了七八天,伤绝没有那么快痊愈。他自己身上的伤又何尝不是?可他几乎忍不住要去帮萧逆天打倒那个对手。

他很快发觉自己错了,因为很快他就想起现在萧逆天是他的仇人的儿子。他忍不住想笑,人与人的关系怎就这般多变?几个时辰之前萧逆天的身份是他的朋友,现在却是他的堂兄弟,但可惜的是有着不共戴天之仇。

萧逆飞不常笑,可以说根本不笑,但现在他的确想笑,笑这世事无常,笑这上天的玩笑。

可他终究没有笑出来。因为这时那“对手”正面向着萧逆飞,而且萧逆飞出认出那正是萧十二郞,他的心又紧绷起来。

“难道,萧十二……我的……难道他已证实萧十一郞就是凶手?难道……”萧逆飞不敢再想下去,原来他的内心是那样希望这段仇是假的。

萧逆天的伤的确没有好,他头上已渗出汗珠,招势却丝毫未减慢,他的拳法、掌法变化无穷,快若闪电,可萧十二郞的功夫并不低,而且高明的很。

萧逆飞大叫一声“住手!”便施展身形掠了过去。

他们没有住手,但萧十二郞的功夫似乎一下低了下去,他看似已只剩防守之力,萧逆天的招式也慢了下来,却仍能将萧十二郞逼得毫无退路。

萧逆天慢慢发现,那些死路都是萧十二郞自己故意钻的。

萧逆飞突然脚下一滑步Сhā到他们中间直直地钉到了地上。

萧逆天和萧十二郞只好倒飞出几步也站定了身形。

“为什么?”萧逆飞冷酷的眼睛盯着玉箫冷冷问道。

萧逆天大眼睛一眨,笑道:“不知道,也许叔叔想试我武功。”

萧逆飞猛得瞪着他,道:“你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萧逆天被他这双眼盯着不由有些心颤,但他仍在笑,虽然他发现每个人都有点怪。

萧十二郞突然冲向萧逆飞,伸手便抓萧逆飞握着玉箫的手,萧逆飞身形稍稍一移,萧十二郞竟扑了个空,萧逆飞转头看着萧十二郞。

萧十二郞满脸惊喜,嘴­唇­已激动地发抖,他的手抖得更历害,手心中的扳指几乎要抖掉了,他勉强将一个与寒潭玉箫有着相同颜­色­的玉扳指捧到萧逆飞面前。

萧逆飞的心跳又在加快,他缓缓抬起右手,手中有玉箫,拇指上却有个与玉箫有着相同颜­色­的扳指,萧逆飞的目光不禁落到萧十二郞脸上。

萧十二郞颤声道:“你……你……这个你是……是哪里来的?”

萧逆飞勉强镇定,道:“我师父给的,是我……姑姑。”

“是,是,是,”萧十二郞喃喃道,“我早该想到的,看到寒潭玉箫我就该想到的。”

萧逆飞觉得鼻子一酸,忍不住流下泪来,他突然跪了下去,就在同时萧十二郞俯身紧紧抱住了他,口中不停念道:“孩子,终于找到你了,终于找到你了……”

萧逆飞终于放声叫道:“爹爹。“他胸中所有委屈,所有的痛苦似都溶在这两个字中。

萧逆天瞪大眼睛,尽力在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

慕容飞仙也呆在那里。

萧逆天咳了一声,道:“无萧,这……怎么回事?”

萧十二郞将萧逆飞拉起来,仔细端详着他,目光中充满慈爱,萧逆飞已被这目光融化了,心中的冰冷全化成泪珠。

萧逆天提高声音道:“有谁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萧逆飞瞪着他冷冷道:“难道只有你们才能父子团聚?”他的语气说不出的讥讽。

萧逆天满脸的迷惑,又将目光投向萧十二郞,希望萧十二郞能给他一个答案。

萧逆飞却抢先道:“你想先下手为强?你也知道二十年前的旧帐会被翻出?”

萧逆天突然很想笑,大笑,可他却淡淡道:“二十年前你刚刚出生,又怎会有我?”

萧逆飞道:“但那时有你老子。”他的话中透出入骨的恨意,他突然发觉有仇可以报比身世迷离要幸福得多,有家仇至少可以证明他曾经有个家。

萧逆天不说话了,他发觉事情已不再简单。

萧逆飞避开萧十二郞的目光,痛苦道:“您大概不会想到我们的仇人就是萧十一郞!”

萧十二郞像被人抽了一鞭子,满脸的怀疑,而萧逆天则像被丢到冰窖中,全身的血都凝固了。

萧十二郞退后几步,摇着头连连道:“不可能,不可能是大哥,绝不可能……。”

若萧十二郞肯想信,萧逆飞也许还不会太坚持,可萧十二郞此刻的怀疑却正好激发了萧逆飞潜藏的倔强,此刻的萧逆飞更是认定萧十一郞就是他的仇人。

萧十二郞道:“孩子,你不能听信别人的一面之词。”

萧逆飞道:“那不是别人,是我的师父,我的姑姑。”他的声音越来越坚定。

萧十二郞怔住了,他将头转向萧逆天,似有些不忍。

萧逆天突然笑了笑,道:“阁下何不以真面止示人?难道是图萧十二郞的帅气?”

萧十二郞惊道:“你说什么?”

萧逆天道:“阁下好高明的易容术,只可惜萧十二郞已留书离去又怎会复返?‘

萧十二郞似完全听不懂萧逆天的话。

萧逆飞冷冷道:“你说他是假的?”他的话中已充满敌意。

萧逆天叹了口气道:“不错,萧十二郞已走了。”他已觉出萧逆飞对他和敌意。

萧十二郞突然从袖中抽出一把匕首迅速在萧逆飞手指上一划,一滴鲜血便顺着匕首缓缓流着,萧十二郞又从体内逼出一滴血滴在匕首上。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两滴鲜红的血在慢慢靠拢,最后溶为一体。

这种古老的办法并不科学,可在那种时代却是确认血脉的最高权威。

萧逆天惊呆了,他实在想不出合理的解释。

萧十二郞缓缓道:“你最好快走,去找萧十一郞来当面对证。”

萧逆飞的目光更坚定,他一笑道:“你不是萧十二郞,萧十二郞不会怀疑萧十一郞。”

萧逆飞道:“死并不是件愉快的事”

“的确不是。”萧逆天的眼睛看着远方,思绪也延伸到了远方。

“既然如此你为何还不走?”萧逆飞道:“我们不会将仇恨推到萧十一郞亲人身上。”

萧逆天两眼中透着欣慰,至少萧逆飞没有被训练成残酷的冷血动物。

“好,我走。”萧逆天缓缓向树林走去,他只有走。

树林在黑暗中瑟瑟发抖。满地的落叶刷刷奏着最后的哀乐。

小院中一片寂静。

萧逆飞躺在床上却无丝毫睡意,烦乱的心情似乎并没有平静多少。

一个身形从屋顶飘入院中,又一闪已从窗户跃入一间屋子,屋子中的灯突然亮了。

“既然醒了,又何必装睡?”萧逆天背负着手立在床前。

萧十二郞突然张开了眼睛,笑笑道:“你不会走,我猜得到。”

萧逆天道:“当然,这地方并不太坏,我还舍不得就这样走掉。”

萧十二郞一挺身跳下床道:“我看你还是快走的好,这地方虽不坏却不值得舍命”

萧逆天道:“放心,我最近运气好得很,­阴­曹地府还不敢收我。”他一双大眼睛紧盯着萧十二郞道:“我不管你是谁,最好还是莫要打他的主意。”

萧十二郞道:“他是我失散多年的爱子,我能对他打什么主意?”

萧逆开想冷笑,可他嘴角未动,手已在动,一把七根金针向萧十二郞周围打去。

萧十二郞的身形似动了动,便用手一捂左肩向床上摔倒。

门被“呯”地一声撞开,萧逆天已跃起从窗户窜出,萧逆飞闯进房间大叫一声:“萧逆天,有种别跑!”可萧逆天早已消失在黑暗中。

萧十二郞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来,萧逆飞忙扶住他,关切问道:“您怎么样?”

萧十二郞面­色­痛苦,艰难道:“金针有毒。”说完便不省人事。

萧逆飞忙拉开萧十二郞的衣襟,他左肩上斜Сhā着一根金针,周围的皮肤已在变黑,萧逆飞忙封住萧十二郞的胸前大|­茓­,抱起他向门外飞奔而去。

风很急,萧逆天却不想停下来,他一定要追上那个身影,或许所有迷团的关键就在于这个人。他是看到有七颗亮晶晶的暗器击向萧十二郞才打出金针,然后他就看到一条黑影从窗下跃起,他随即追了出来。

对方的轻功并不在萧逆天之下,转眼他们便出了树林,在空旷的原野上,萧逆天凭耳力追踪那条身影他感觉对方离自己越来越远,最后什么声音也听不到了。

萧逆天只好停下来,他望了望四周,漆黑一片。

“此人轻功只怕快要达到爹爹的水平了。”萧逆天在往树林疾行,他在脑中猜测那个人的身份,轻功可以高得过萧逆天的并不太多,快要比得上萧十一郞的更是不太多。

“逆飞哥哥莫要以为我要加害萧十二郞才好。”他苦笑着,加快了脚步。

蜡烛已快要燃尽,萧逆天回到树林小屋时,萧十二郞和萧逆飞都已不在,他四处看了看,在墙上只发现了六根金会,他的心又一沉,他当然知道他打出的是七根金针。

“难道失手打到了他?”萧逆天心想,“就算被金针打到也不可能打到要害,为何……”

他眉头皱了皱,他也深知沈家金针百发百中,例无虚发,绝无失手可能。

“事情好像越来越有趣了。”萧逆天自言自语道,说着在桌旁坐了下来,他相信萧逆飞不久会回来,因为慕容飞仙还在隔壁。

蜡烛已经燃尽,萧逆天就坐在黑暗中,冷风不时从门口吹进,他也没有起身将房门关上,也许黑暗能给他些许灵感,他用手支着额头,浓眉微蹙在凝思着什么。

天还不太亮,萧逆飞回来了,他一进院门就看到了房内的萧逆天,他紧紧盯住他缓缓走到门口,冷冷道:“既然走了,又何必回来?”

萧逆天淡淡一笑道:“等你。”他说着站了起来,一夜无眠,他还是­精­神得很。

萧逆飞道:“等我?你不该回来。”他似有些叹息,将目光转向地面。

萧逆天道:“为什么?难道我们不再是朋友?”

“我们本不该是朋友!”萧逆飞道,“你何苦逼我与你动手?”他的眉梢已有杀气浮动。

萧逆天道:“你又何苦一定要与我动手?”

“你若遇到暗算你父亲的凶手会不会动手?”萧逆飞道。

“会,”萧逆天­干­脆地答道,他接着说,“我并没有暗算他,所以我们不必动手。”

“他差点送命,因为你金针上有毒。”萧逆飞的语气中透出抑制不住的怨恨。

“金针有毒?”萧逆天惊道。

萧逆飞道:“我会冤枉你?”

“不会。”萧逆天道,他走到墙边,伸手拨下一根金针,仔细地看着,然后徐徐道:“有毒。”

“这里没别人来过”萧逆飞道、

“是,所以不可能是别人后来涂上去的。”萧逆天接话道。

萧逆飞道:“幸好你还想得明白这个道理。”

萧逆天苦笑着摇摇头。

萧逆飞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道:“你快些走,我还欠你一条命,快走,莫等我改变主意。”

“我本就在等你改变主意,”萧逆天道:“等你不再喊萧十二郞‘爹’。”

萧逆飞的眼圈有些发红,道:“这世上不是只有你一个人有父亲!”他胸中充满着莫名的愤怒。

萧逆天垂下了头,又突然抬头道:“你相信他就是你的爹爹?”

“我们流的是相同的血。”萧逆飞的目光像根根银针­射­向萧逆天。

“我们流的也是同样的血,”萧逆天终于还是说了出来,“你信不信?”

“信,”萧逆飞道,“我们本就是堂兄弟,有血海深仇的那种!”他的双拳又在紧握。

萧逆天如被巨雷击到般惊呆,却慢慢理清了思路,他笑道:“你真的想信这些?”

萧逆飞道:“本来不太信,但现在……”他没有说下去,相信萧逆天已明白。

“我若告诉你,我是帮他挡暗器,你信不信?”萧逆天还在试着让萧逆飞相信他。

“没有暗器。”萧逆飞将目光停在钉着金针的墙上。

“是。”萧逆天又在苦笑,他突然想到向萧十一郞击来的只不过几滴毒药而已,金针穿过时自然会沾上毒,可这些话说出来谁都不会相信。

萧逆飞冷冷道:“下次再见便是对头。”

萧逆天道:“保重!”说完从萧逆飞身旁走过,又停下脚步道:“帮我提醒令尊莫要洗太多脸。”

萧逆飞雕塑般站着,萧逆天走后他的姿势就没有变过,直到阳光­射­到他身上,他的手指才仿佛动了动,他回过头,慕容飞仙已在门口凝视着他。

“我们走。”萧逆飞没有她,大步从她身边走过去,他知道她会跟来。

小院已空,外面的世界却已太满、太挤。

萧逆飞回到至圣宫时,萧十二郞还在沉睡中,慕容飞仙手已冰冷,这个地方的一切都令她胆颤心惊,她本来是死也不愿再回到这个地方的,可萧逆飞来了,她也就来了。

“他中了毒,我带他回来解毒。”萧逆飞道,他发觉他还不太习惯“爹爹”这两个字。

慕容飞仙咬着嘴­唇­点了点头。

“无萧,”随声落地,连绝义从外面快步进来,一把抓住萧逆飞的肩,兴奋道,“你真的已找到萧十二郞萧大侠?”

萧逆飞点点头道:“是,不过中毒了。”

连绝义箭一般冲向萧逆飞的卧房,扑到床前,萧逆飞也跟了过去,他从未见过连绝义如此兴奋失常。

连绝义紧握住萧十二郞的手急问道:“解药,解药吃下几个时辰了?”

“两个。”萧逆飞垂手站在床边。

连绝义手上齐集内力,将真气缓缓输入萧十二郞体内,萧十二郞的眼睛动了动,终于慢慢张开,连绝义激动地叫道:“萧大侠,萧大侠……。”

萧十二郞盯着连绝义看了半天道:“你是?……”

“连绝义,无垢山庄的护卫,是我……”连绝义竟激动地流出眼泪。

萧十二郞长嘘一口气道:“原来真的是你,我还以为是同名同姓,谁知这至圣宫的主人……。”

连绝义抢先道:“萧大侠,当年小人被萧十一郞废去武功,若不是大侠相救,哪有我今日?”

萧十二郞叹了一声道:“你对我又何尝不是恩重如山,若不是你,无萧他恐怕……”说着慈爱地看了床的的萧逆飞一眼,目光中流露出欣慰。

连绝义激昂道:“我为的就是让他长大成|人为大侠全家报仇雪恨!”

萧十二郞道:“报仇雪恨?谈何容易,萧十一郞本来是武林不败的神话。”

萧逆飞听到这句话眼中突然燃起怒火,毕竟他还年轻,年轻人总喜欢挑战。

连绝义咬着牙道:“至圣宫所有弟子,都愿听萧大侠调遣。”

萧十二郞道:“不,报仇,一定要亲自。”他的眼中­射­出寒光,萧逆飞不禁心中一冷。

萧十二郞正­色­道:“无萧,你记住,先将箫圣堡夺回后再对付萧家!”

“是。”萧逆飞感到全身的细胞都在发狂中跳跃,他的人生终于有了个目标。

连绝义道:“无萧,放心去吧!那位姑娘我会帮你好好照顾她。”

萧逆飞脱口道:“不必,我会带她走。”说着无意中向卧房外看了一眼。

萧十二郞威严道:“无萧,不准任­性­。”

萧逆飞垂头恭敬道:“是,无萧遵命。”

萧十二郞:“无萧,你跪下来,对你母亲的在天之灵起誓,不报家仇不近女­色­!”

萧逆飞道:“是。”说完便跪倒恭恭敬敬立誓,连绝义的眼中露出一丝笑意。

慕容飞仙站在外面客厅中央听着里面的对话,目光似已呆滞,所有思想似已麻木。

马铭从外面进来走到卧房旁哈腰道:“宫主,有人在宫外求见。”

连绝义不耐烦道:“谁这么大胆子?派十二腾龙打发走!”

马铭面­色­为难道:“此人说有宝献与宫主,若宫主不接见必要后悔终生。”

萧十二郞哈哈一笑道:“你还是去看一下,后悔终生可不是好玩的。”

连绝义也笑道:“萧大侠暂且歇息。”说看向外走去,又对马铭道:“带这位姑娘下去好生招待,不得有误。”

马铭忙点头道:“是。”

慕容飞仙似已成一块木头,马铭陪着笑道:“姑娘,请随奴才来。”慕容飞仙紧咬住嘴­唇­,勉强控制自己不转头看着萧逆飞,垂头跟在马铭身后。

萧逆飞恍惚地看着卧房门口,明黄|­色­的门帘被拉开着,慕容飞仙的身影向门口一闪便消失了,他却还未回过神来,萧十二郞一双眼睛冷冷地看着他,似有几分得意的笑意。

“无萧,我们先去铜箫堂与唯战会合,再逐个收复其它分堂。”

快马在荒野上奔驰,速度几乎让萧逆飞忘却所有的烦恼,尽管萧十二郞的话还在耳边。

“箫圣堡现在四分五裂,各堂主基本上相当于自立门户,冷天赐,虽说是堡主也只能控制总堂弟子,就因为寒潭玉箫并不在他手中。”萧十二郞边打马向前边对萧逆飞道。

“虽然现在你手握寒潭玉箫,各堂可能已不愿臣服,所以要做好作战的准备。”

“冷天赐与萧十一郞关系并不算错,倘若萧家人怕我们父子控制箫圣堡后复仇而来­干­涉,事情就难办多了。”萧十二郞道:“好在铜箫堂堂主本是我的手下,我们还有资本,重要的是你手上的寒潭玉箫,这是箫圣堡最高权力的代表。”

荒野再大也总有尽头,荒野的尽头便一排高峨的南北走向的山脉,青黑­色­的山石在阳光下泛着光,绵延的山脉就像个张开双臂的巨人。在试图挡着些什么,可这世间偏偏有许多事情是挡不住的,该来的始终会来。

萧逆飞在山脚勒住马,萧十二郞的马也渐渐慢了下来。

望着这座山,萧逆飞又想起洞云山,想起那个­阴­湿的山洞,慕容飞仙的面庞在他的脑海中闪现,他微微一皱眉头,闭上眼摇了摇头。

萧十二郞道:“沿着山脚走,会有路通过。”于是马又在飞驰。

果然有路,山脉似被用力拉成两截,中间有条七八丈宽的一条路直通山的另一边,萧逆飞催马上前,他想尽快看到那边的世界,他期望会出现一个不同的天地。

的确不同,山的那边不再荒凉,反而繁华的很,与中原不相上下。

萧逆飞的眼神暗淡下去,他又似回到了中原武林,回到那些血腥与残酷中,回到过往的痛苦中,他的­精­神马上紧绷起来,就如生命随时受到威胁的人,他突然间恢复了以前的状态,敏锐、谨慎、冷酷、无情,一个杀手所有的特质又被重新唤起。

街市上人来人往,萧十二郞和萧逆飞牵马行走在人群中却永远不属于热闹。走到街的尽头突然转个弯,就出现了一条宽阔的街,但这条街却没有行人,长长的街道没有一点垃圾,道两旁全是参天大树,此时也是叶落之后光秃秃立在那里。

萧十二郞茫茫地沿着路的望去,道:“知道这里为什么没有人?”

萧逆飞没有答话,他在望着那些树,似在羡慕它们。

“这条路的尽头就是箫圣堡总堂。”萧十二郞的声音有些怪怪的。

萧逆飞将目光投向路延伸的方向,眸子逐渐散发出光芒。

萧十二郞突然拨转马头向反方向跨马前行,萧逆飞打马跟在他身旁。

“这是通向铜箫堂的路。”萧十二郞脸上露出异样的光。

“听说南宫紫云重现江湖了。”整个武林因这样一句话,沸腾起来。

“难道这位‘南宫林’的少主还活着?真是不容易呀!”

“也是,南宫林被箫圣堡扫平后,这位少主嫁给了宇文家族的宇文凌,本打算报仇雪恨,可谁知,不久宇文家也让箫圣堡给灭了,真是红颜薄命呐!“

“这箫圣堡曾一度衰落,让南宫林独霸关外几十年,却又怎会突然强大起来?“

“听说是箫圣堡那位七少爷武功盖世,但他放荡不羁,自幼闯荡天下,后来听闻六位兄长全部丧命南宫林才回到箫圣堡为兄报仇的。“

“还听说,南宫林之所以失败也与南宫紫云对七少爷生情有关。”

“唉!几十年前的事看来又要引一场武林风波了。”

“对呀,听说南宫紫云已到了箫圣堡附近,看来她要复仇了,想必已练就了绝世武功。”

“也有人说,她已落入他人手中,不知是谁有如此大的本事。”

“江湖传闻哪可信?也有人说那人已带着南宫紫云入住箫圣阁。”

一时之间,南宫紫云成了街头小巷、茶馆酒楼的谈论焦点,几十年前,貌惊关外的美人又重新被人提起,有人已垂涎她手中的秘籍和宝藏,暗自谋划,准备放手一搏。

箫圣阁,并不在箫圣堡内,而是箫圣堡开的一家豪华客栈。前后几座高楼,几层跨院使整个客栈显得气势恢宏,倒有几分皇家气势。箫圣阁坐北朝南,第一排楼房是酒楼,后面几座是客房。

到底是大客栈,店小二个个仪表端正、文静有礼、言辞恰当,在酒楼一楼的一角有个长长的柜台,柜台后站着位五十多岁的面带微笑的掌柜,他那和善的笑似能将别人心中的烦恼融化掉,一身合体的淡灰­色­长袍衬着他很不错的身材,整个人让人看去说不出的舒服,就算刚死了老婆的人看到他也不会再那么悲伤,他对每个人都笑脸相迎,就似天生的笑脸人。

萧逆天就坐在离柜台较远的地方欣赏地看着他,他一向很欣赏快乐的人,能将快乐传达给别人的人他更欣赏。他已在这里坐了很久,每个进客栈的人他都盯着看看,然后又将目光落在掌柜身上,好像他身上会突然长出个稀奇古怪的东西。

箫圣阁今天的客人似比平时多了很多,而且大都是武林中人,大家心中都清楚各人的目的,那些自认为有把握得手的高手都在低头独饮,似在积蓄气势,而那些纯粹来看热闹的人却在大声阔谈南宫紫云,所以大厅并不太安静。

天已在不知不觉中暗了下来,酒楼的灯已掌起,有人已不堪劳累返回客房,酒楼也已安静了许多,萧逆天望门口的次数越来越少,因为很少人此时进来了,他正准备起身离去时,又将目光停在门口。

他不得不向门口望去,外面实在吵得历害,整个街口已被火把照得通明,那些人就像是天上掉下来似的突然就出现了。

已有不少人起身去门口看个究竟,毕竟好事的人还是不少的。

街口似有七八队人僵持着,每队都高举大旗,旗上绣着不同的箫。

“好像是箫圣堡七大分堂的人,他们要打起来了。”有人在低声说道。

“看样子像是,还不等南宫紫云动手就先起内讧,箫圣堡不亡也难喽!”

“你们看,身穿紫黑­色­的那队就是铜箫堂的,大旗上的”紫凝铜箫“当真威风!”

“那‘天林竹箫’也不错啊,个个身穿竹绿­色­倒显得有生机。”

“还是‘极域冰箫’好,女弟子个个白衣如雪,花容月貌。”

“石箫堂弟子倒是­精­神,如仙山灵石,看那‘昆巅石箫’也毫不逊­色­。”

“兄弟我爱财,还是银箫讨我喜欢,银箫堂那些哥们穿那身银白,哟像极了银子,那支‘碧天银箫’不知能值多少呢,真让人眼馋……”

“那寒潭玉箫若要出现你非认它作爹了?”有人在人群中小声说道。

“泥箫堂那帮人让人看着就不舒服,一块块土堆似的。”有人嘀咕道。

“木箫堂也好不到哪去,跟木头肯定是结拜兄弟。”又有人接话道。

“难道你们不知道这两大分堂实力最雄厚?”一个冷冷的声音传来。

“那倒是,上天公平的很,好看的难免在功夫上要差些了。”

“那可不一定,你看萧家那几位小爷,听说那长得英俊得不得了呢,而他们的功夫……”

“你认识吗?”

“当然……没见过……”

“好像总堂的人没有来呢,可能没有‘寒潭玉箫’不敢露面了呢。”

“哼,这冷天赐也够孙子,这堡主做得有名无实,要换我……”有人轻蔑道。

“换你?早让七大分堂分尸了,冷天赐真是太仁义了,七大分堂找不到借口造反。”

萧逆天本准备要回客房,现在他又坐了下来,重新要了坛酒,边慢慢喝着边听着人们七嘴八舌的议论。

唯战威风凛凛的站在“紫凝铜箫”大旗下,大义凛然道:“各位堂主,今日咱们同是为维护箫圣堡而来,何不共同携手击退已到来的强敌?”

“昆巅石箫”大旗下一位高大的黑脸中年人道:“唯堂主说得对,我石传同意。”

唯战一抱拳笑道:“石堂主,识大体,老夫佩服。”

泥箫堂中一位土头土脸的老者拈着焦黄的胡须,眨着锐利的眼道:“老夫也同意。”

“天林竹箫”旗下面如凝玉的年轻人,眉目间闪烁着狂傲,大声道:“在下同意。”

突然一阵狂笑传来,银箫堂堂主冷笑道:“恐怕有人另有所图吧?”

“凌谷禾箫”下站着位文雅的老者,他徐徐道:“各位都接到堡主的信才来的?”

“那是自然。”六个人几乎同时脱口而出,后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石箫堂的石传大声道:“这不可能,此事堡主怎会轻易泄露?”

竹箫堂堂主道:“不错,万一……哪位有异心,独占南宫紫云,这箫圣堡岂非也是他囊中之物?”

银箫堂堂主道:“既然不知哪路才是正统‘勤王之师’,何不去请堡主来当面清清?”

唯战大叫一声道:“不必了‘寒潭玉箫’传人在此。”他此话一出铜箫堂弟子立即闪出一条路,萧逆飞手握玉箫缓缓走出,他全身散发出不可侵犯的力量,在‘寒潭玉箫’的陪衬下更是有种至高无上的魔力。

周围一片震天叫声,每个人都睁大眼睛盯着萧逆飞,盯着他手中的玉箫,有人神情惊讶得像见到了外星人,有人已在目光直直地猛拍自己的脸,以便告诉自己不是在做梦。

那几位堂主都将嘴巴张得大得可塞进个­鸡­蛋,眼睛几乎瞪了出来。

寒潭玉箫在火光中闪着鲜碧­色­的寒光,其它七支萧在瞬间失去了光彩。

铜箫堂、石箫堂、泥箫堂堂主同时拜倒齐声道:“拜见堡主!”三堂弟子随即跪倒在地,随他们堂主大声呼喊,一时间响声震天。

竹箫堂、冰箫堂、银箫堂、木箫堂的人却依旧站在那里。

唯战厉声道:“四位堂主难倒对堡主有什么看法?寒潭玉箫总不会假的吧!”

竹箫堂堂主扬了扬嘴角,狂傲地道:“有寒潭玉箫,也要有真功夫才能服众吧!”

萧逆飞面­色­冷酷,冷冷道:“你不服气?”

竹箫堂堂主一横手中的竹萧道:“好像是的。”

“好。”萧逆飞此字一出口,身形已在动,等他又回到原地站定,那位狂傲的堂主圆睁大眼不敢相信地看着他。

“你……你……”竹箫堂堂主手中已空,他指着萧逆飞一句话也说不出。

萧逆飞手中已有两萧,“寒潭玉箫”和“天林竹萧。”

“这功夫够不够?”萧逆飞始终没有抬头看他一眼,只是盯着玉箫。

竹箫堂堂主咬牙切齿地道:“不是只会夺别人的萧,就能做堡主!”

萧逆飞仍盯住玉箫,一言不发。

竹箫堂主突然拍掌大喝一声:“有本事接我一掌!”话音一落,掌心也挨到了萧逆飞的衣服,周围一阵尖叫,这当胸一掌威力可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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