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们三个回到租来的车上,然后开了三小时的车回到那个修道院。每隔一段时间我们都会停下来,试着打电话过去,确认她们有在营业;可是我们会听到某人接了电话并用意大利文说:“快说!”我会接着说:“呃……终务油开①?”然后就被挂断。二十分钟后,我们又打了一次,盼望乔凡娜这个英语通会来接听。不过没那么好运,又是先前那个人接的(后来我们才知道他的名字叫佩皮)。他会说:“快说!”我会接着说:“呃……乔凡娜?”然后他会说“对!”但还是挂断。在我们到达之前,我总共打了五次电话,却一直都没办法让佩皮听懂我在说什么。等我们终于到了,餐馆里竟然半个客人也没有。汪达和乔凡娜还是让我们进去,并准备了比五天前还要神奇的一顿午餐。这次,她俩都坐下来和我们聊了几个小时,乔凡娜则替所有的人翻译。诺顿和我们一起坐了一段时间,剩余的用餐时间,它就四下探看着,好像它已经在那里住了一辈子似的。汪达也许是我所认识的人当中最喜爱动物的,她深深地为我那小家伙着迷,坚持要和它一起到处走走、和它说话并喂它吃东西。
在用餐结束前、一段长长的谈话之后,我们发觉再也找不出一丁点借口稍坐片刻,我便对乔凡娜说:“你想不想出本食谱书?如果你有意愿的话,我现在就可以和你签约。”(当时和现在的我,都有在巨大无比的兰登书屋公司集团底下几个子出版公司从事编辑工作,所以三不五时可以做这类事情。)她们笑了笑,显然认定我打算白吃白喝一顿,并说:“再见。”而我却无论如何都不想放弃。几个月后当我回到纽约(记得吗,当时我们其实还住在法国),寄了一份合约给她们,并替她们找了一个写手(一个名叫米歇尔?伊凡斯的女人,她自己就曾经写过一本极棒的食谱书,而且为了这项工作,她还英勇地去学了意大利文!),于是,一切就这么说定了……
大致上吧。
一切并没有真的就这么说定,因为我们遇上了一个意料之外的大阻碍:这个家族的女主人、所有食谱的拥有者汪达,并不同意这么做。
其中有两个原因。第一:她不想让邻人有机会染指她那些秘藏许久、又价值不菲的家族食谱。第二:她根本不认识我,而且身为一个西西里人,她当然会对我的动机感到怀疑。为什么我要这么做?为什么我会想帮助她们?我这么做会得到什么好处?等等、等等、等等。
乔凡娜替我们解决了第一个问题。她连续花了几个星期的时间说服她的母亲,让汪达逐渐心旌动摇,而我则向她保证,这本书将以英文发行,而她的邻人都只会说意大利语,所以她的秘密仍然安全无虞;就这样,我们成功解除了她的第一道心防。
第二个问题比较麻烦。有什么方法能让她相信我呢?
这个嘛……是有一个方法……
诺顿。
经过了一番深思熟虑,汪达决定,任何一个会带着自己的猫一起旅行的人——而且是像我这么明显地爱着自己的猫的人——必定是童叟无欺的;而任何拥有如此美好、聪明、又乖巧的猫的人,也一定会是个好人。就因为她对诺顿的印象好得不得了,所以她觉得或许我也值得信赖。于是她同意做这本书。但她很明白地表示,她会这么做全都是看在诺顿的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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