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鲔“哦”了一声,便不再言语。
用过早饭,朱鲔回到房中坐了一会儿,感到有些疲惫,便想歇息一下再走,刚在床上躺下,忽然听到前院传来了女子的尖叫声,和店小二的呼救声。连忙起身走到房外,只见几个恶少正在调戏一个女孩子,店小二无能为力地站在一旁呼救。朱鲔一看,怒从心起,大步走上去将几个恶少推开,道:“光天化日,不得无礼!”
“关你什么屁事,来这儿找打呀?”其中一个恶少一拳朝朱鲔捅来,朱鲔伸臂一挡,那个恶少后退十几步撞到了柱子上,当即头破血流。其他几个恶少见势不妙,一哄而散,各自逃命去了。那女孩连忙上前拜谢朱鲔救命之恩,朱鲔弯腰将她扶起说:“姑娘哪里人氏,为何被恶少追赶到此?”
店小二在一旁介绍说:“这就是我给你说的红叶姑娘,因老板早年去世,她孤儿寡母在此开店为业,不想红叶姑娘渐渐长大成|人,因容颜出众,常有恶少前来纠缠。她母亲无奈,只好将她送往舅舅家暂避一时。这两日老板娘病了,小的托人捎信让她回来照看,不想刚刚进门,便被这群恶少碰上了,幸亏遇上了恩人。不然,还不知要闹出什么事来呢?”
朱鲔看那红叶姑娘长得倒也眉清目秀,体态轻盈,像个小家碧玉,便有几分喜爱,说道:“红叶姑娘,今后你就只当是我妹妹,看他谁还敢来欺负你。”
红叶听了,给朱鲔深深道了一个万福,温情脉脉地说:“哥哥在上,请受小妹一拜。”
朱鲔连忙还礼,道:“妹妹刚进家门,快进屋拜见母亲。”
红叶这才急步进屋,见母亲病势沉重,悲声大放地扑了上去:“妈妈,睁开眼睛瞧瞧,我是你那不孝的女儿红叶啊!”
她那撕心裂肺的哭叫声,让旁边站着的店小二也跟着流泪。想说两句安慰话,又不知如何开口。便擦了一把饱含眼窝的泪水,走到朱鲔跟前,说:“恩公,你既与我家小姐结为干兄妹,如今她母亲病重,可否进屋与小姐商议一下,看看如何料理才是?”
朱鲔闻听,当即点头应允:“兄弟所言极是,我是哥哥,理当为妹妹分忧。”
随即来到老板娘床前,劝说道:“红叶妹妹,大娘病成了这个样子,光哭也不是个办法,还是想想办法,或是请名——”
老板娘恍惚中听到如此热心的话,睁开她那浑浊的泪眼,微微一笑又闭上了。店小二这才将红叶回来,几个恶少纠缠,壮士出手相救,红叶感恩,二人结拜干兄妹的事说与老板娘听。老板娘再次睁开眼睛,拉着朱鲔的手,有气无力地说:“老身只此小女,挣下这份家业也是不易,今日这病恐怕难以医好,我看公子年轻有为,又对小女有恩,若是尚未娶亲,老身愿以小女相许,守住这份家业,何必要以兄妹相称?”
朱鲔听了,望着红叶,半天答不上话来。红叶的脸被母亲的话羞得绯红,口是心非地说:“母亲快别说了,只是像女儿这样的人,又有谁人疼爱呢?”
朱鲔心里明白,红叶的话明是说与母亲听,实际是在向自己倾吐芳心。可他更清楚自己眼下的处境。自己本是无家可归之人,红叶竟然含情脉脉。答应吧,这不明明连累了她。不答应吧,又怕伤她母女的心。正在左右为难,老板娘连咳几声,浑浊的泪水常流不止。朱鲔不忍心老板娘过度悲伤,伸手拉着红叶,二人双膝跪在床前,朱鲔开口言道:“小可不才,愿与红叶姑娘共结连理服待大娘,望大娘宽心养病。”
老板娘听了此言,微微睁开泪眼,望着红叶和朱鲔笑了笑,一口气没喘过来便命绝身亡。红叶伏在母亲身上,嚎啕大哭,那悲声怜心,满客栈人无不为之垂泪。朱鲔见老板娘撒手去了,没奈何只得权且当家,一应出殡之事。朱鲔毕竟走南闯北、见多识广,且知书达理、豪侠仗义。丧事自然办得条理分明、有声有色,红叶聪明伶俐,当然看在眼里喜在心头。
待丧事办完后,为了不误客栈的正常营业。店小二对朱鲔说:“如今老板娘已是去了,店中无主,请公子与红叶姑娘完婚,以便主事。”
朱鲔推辞说:“姑娘热孝在身,如何能够成亲?”
店小二坚持说:“特殊时期,不拘常礼。”
朱鲔见推脱不过,只得请过红叶来,实言相告说:“当初我答应与你成亲,是怕伤了你母女的心,故此含糊应承,今日看来,还必须要跟你说清楚才行。我是犯法在逃之人,官府正在追捕,我若与你成亲,只怕要连累你将来为我受苦。”
红叶也心意坚定地说:“贱妾也听人说过:‘女儿是颗菜籽命,落到肥处长势好,落到瘦处苦连心。’母亲在世许下的这门亲事,贱妾怎能不从?我意已决,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你就是不娶我,我这辈子也不会再嫁人了。”
朱鲔听了,呆在那里如木鸡一般,好一会儿才说:“姑娘既是如此说,那我也只好认命了。”
店小二见朱鲔答应下来,便择了吉日良辰,二人拜了天地。大礼已成,从此,朱鲔便名正言顺地当起了“红叶客栈”的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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