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不是都在傍晚举行吗?”
奶奶白了一眼,“难道就不出国比赛?现在正是现场直播。”
“看比赛就看,没事你们敲什么锣?”
“你看的时候不是也敲吗?再说,这个锣谁买的,现在反而怪在我的头上来了。”
“我…”
林母从奶奶身后走出来,给老爷子行了礼,从厨房拿出一瓶饮料走回来,伴随的还有奶奶“碰”的一声关门声。
片刻之后,林依雪的卧室中金鼓交鸣,站在门口的老爷子张口结舌,长叹一声,垂头丧气走了回来。
叶戎没有想到,自己眼中一向奸诈狡猾的老爷子,居然还有惧内的优点,摆出一副好心肠好心碎碎念道,“女人哪,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老爷子嘴唇哆嗦了一下,长吸了一口气,“走,咱们惹不起躲开还不行吗?”
这次轮到叶戎目瞪口呆了,我这么煽风点火你都忍得下去?指指林依雪的房门,叶戎也是感到垂头丧气,既然跟自己没有关系,管那闲事做腰子。【腰子=肾,做腰子=做肾(甚)】
林老爷子的丹青梦彻底破灭了,带着叶戎黯然逃离家园。叶戎没有想到,自己还能享受一下异国情调的轧马路。自古道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看来叶大官人魅力更大,日上三竿就出来了,还是和“婵娟”她爷爷。街上人们行色匆匆,车辆更是川流不息,正是早班时间,像两人如此悠闲的真不多见。街口不远就是一座公园,人却很少,也不见国内那种谁持彩练当街舞。老爷子不开口,叶戎绝不说话,关键是不知道这位神神叨叨要做什么。俩人在公园里对视半天,就在行人将要误会他们要搞行为艺术时,老爷子终于冒出一句话,“听说你当过兵?”
叶戎点点头,他本来就没有打算隐瞒自己的经历。“也许,现在也应该算吧!”
“为什么这么说?”
“当过兵的人,很容易这辈子都把自己当成军人。”叶戎神情有些恍惚,回答得不太确定。
“其实,我也当过军人。”看着叶戎的平淡表现,老爷子有些不满意,“难道不像吗?”
叶戎笑了笑,“当兵没什么好夸耀的。”
老爷子干咳了一声,“你至少应该向我这个老兵表示一下尊敬。”
叶戎摇摇头,“军人的职责是战争,如果在战场上相遇,我会的。”
老爷子沉默了,“那不是真正的尊重。在战场上为了更好的生存下去,你必须重视任何敌人,那只是生存的本能。现在的你,已经不是一个合格的军人。合格的军人不会给别人带来危险,合格的军人不会给别人带来不安,合格的军人不会期盼战争。”
“别人是谁?”叶戎突然问道。
“例如…,依雪。”
“如你所知,我们没有任何利害关系,只是简单的上下级而已。而且,我从来没有期盼过战争。”
“那是你的想法,也许依雪不是这样认为的。”
叶戎很是不以为然,他现在最反感的就是说教,林依雪就从来不在他的面前摆大道理。“你的想法难道就是她的想法?我们谁都没有权利替别人做决定,作为家人,你们是否替她做出的决定太多了?冒昧的说一句,如果哪天你们都不在了,还能她安排好脚下的路吗?我可以自以为是,却从来不自以为别人如是。”
“信念的错误可以更正,信仰的错误是无法更正的,所以才需要改变。为什么不去试试适应现在的生活?至少现在,你已经脱下军装,不再是军人了。”
“军人是不会犯错的,犯错的军人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叶戎固执的坚持己见。
老爷子恼怒的道,“难道你想一辈子活在过去吗?过去的一切已经成为历史,你永远不能改变历史,只能去创造历史。”
叶戎不想再继续这个无聊的话题,站起身留给爷爷一个背影,“人类从不缺乏信仰,只缺乏选择,这是一个种族的特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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