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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激战渭河

曹­操­整顿军马想要掩护徐晃、朱灵准备在船司空县渡过黄河,主簿刘晔突然入帐来谏,道:“主公!如今西凉叛军尽数在此守住潼关,我等在这里与敌军相峙并无意义。不如大军尽皆趁势直接渡过黄河,徐晃将军自去截断敌军归路,而主公大军却再西渡黄河到渭河北岸,与西凉叛军隔江而望,借助地势守御起来较为容易,往来运输粮草也极为方便。”

曹­操­闭目不语,心中将刘晔的建议仔细想了一遍,然后道:“子扬所言,甚是有理。如此我军可以不用渡过黄河,直接渡过渭河便是。”于是传令下去,明日大军一起班师至船司空县郊外渡口。

第二天,曹­操­大军来到渡口时已经临近午时,曹­操­急忙先发­精­兵渡过北岸,建立起营寨。曹­操­引着一百余名贴身护卫守在岸边观望大军渡河。过不多时,有人见曹­操­站得辛苦,便立即呈上椅子,请曹­操­坐下观看。

到了傍晚,突然有军士来报:“南面杀来一队军马,为首大将是位白袍将军。”众人一听,料定必是马超,于是蜂拥下船,往来船只顿时弄翻了好几艘。此时军士们互相呼喝,乱作一团。曹­操­坐在椅子上,手持倚天剑,厉声道:“大家休要惊慌,按照秩序往来渡河。再有大呼小号者,立即处斩。”曹军这才稍稍安静许多,上船的秩序渐渐井然。

一­干­贴身卫士听到后面喊声震天,个个整理装备,随时准备上前迎敌。而就在这时,突然船中跃上岸边一位将军,疾步来到曹­操­身边,高声道:“西凉贼军马上就要到了,请丞相先下船渡江。”曹­操­抬头一看,原来乃是护军校尉许褚。

曹­操­呆呆地冲着许褚发笑,然后喃喃道:“便是贼军来了,又有何妨?”

许褚暗暗摇头,再往南面一看,马超的部队距离此处已经不足二百米,于是转身将曹­操­拦腰一把抱起,直接来到岸边。而那船只已经起航,驶离岸边大约一丈有余,许褚背着曹­操­奋力一纵,跃到了船上。岸上的军士看到曹­操­已经上船,于是纷纷来到岸边下水,其中有会水者游至船边,想要攀上船只逃命。可是那条船本就不大,船上已经挤满了军士,水下军士来回攀爬,顿时摇晃地厉害nAd1(许褚只怕船只翻了,顿时拔出腰刀一通乱砍,水下军士尽皆死于渭河之中。

却说马超得到探子回报,连忙整军前来追赶,可是来到岸边时,曹­操­大军已经尽数渡过了渭河。马超喝令军士以弓箭­射­船,许褚船上的军士只恐箭矢伤到曹­操­,于是尽皆聚集在一起,用刀枪来回拨落弓箭,誓死保护曹­操­周全。可是过不多时,除了许褚之外,其余军士尽皆死在船上,便是船夫也未能幸免。那船只乏人驾驭,在江中来回旋转。许褚独自奋发神威,左手举起马鞍为曹­操­遮挡箭矢,右手来回摇动船橹。而此时曹­操­因为头风病突然复发,竟然昏倒在船上,不省人事。马超见对方船只已经慢慢走远,于是急忙下令军士四处寻找船只追赶。

此时正有曹­操­的部下,典军校尉丁斐引军驱赶牛羊、马匹赶来,看到马超要寻觅船只追袭曹­操­,于是连忙令军士散尽牲畜,只见满山遍野,到处都是牛羊、马匹。西凉兵众见状,连忙尽皆回身争抢牲畜,无心再寻觅船只追赶曹­操­。原来,西凉联军自从到了潼关之后,过得一直甚是辛苦,此时此刻见到牛羊等物,如何不是两眼发光。曹­操­也是因此才得以脱难。

许褚一路将船摇到北岸,诸将立即上来接驾。看到许褚时,只见他身披重铠,浑身血水,有数枝半截的箭矢­射­入铠甲之中,许褚却浑然不觉。等到他卸下战甲之后,众人方才看到许褚身上数处创伤。

此时曹­操­悠悠醒转过来,文武群臣看到主公获救,不禁欢喜得泪流满面,于是纷纷跪拜于地而问安。曹­操­大笑道:“适才头疾发作,此时却突然好了,今日险些被西凉小贼所围困!”

许褚一边接受着医官的治疗,一边喘着粗气,道:“若非有人在南岸放纵牛羊、马匹引诱,贼军必然会渡河追赶。”

曹­操­问道:“哦?是何人引诱贼军?”

有人报道:“乃是典军校尉丁斐是也。”

一个时辰之后,丁斐渡过黄河入内拜见曹­操­nAd2(只听曹­操­谢道:“多亏丁校尉急中生智散尽牲畜,否则我必为马超所擒也。”

丁斐道:“微末寸功,何足挂齿!倒是贼军虽然今日暂时退去,只恐明日回到南岸强行渡江而来,丞相应当谋划良策御敌。”

曹­操­笑道:“我早已安排妥当。”原来在此之前,曹­操­已经令诸将分头建造营寨,沿河筑起防御工事。营寨内设置数十座高台,高台上各有十名弓箭手。河边防御工事后面掘下壕堑,虚设深坑陷阱,更以少许兵士随时等待引诱敌军。

曹­操­道:“贼军倘若攻打急促,杀过第一道防线时必然会落入陷阱,我等可趁势剿灭敌军。明日可令军士于渭河南岸建立野营,也是这般设置陷阱。”

却说马超引军回到潼关面见韩遂,言道:“我等傍晚赶到船司空县的渡口时,曹­操­大军已经尽皆渡过渭河,曹­操­似乎是在亲自断后!本来我等几乎将要生擒曹­操­,却突然出现一员战将,奋勇背负曹­操­下船去了,不知此人是谁?”

韩遂道:“我听说曹­操­喜欢挑选极为­精­壮之人作为帐前侍卫,名曰虎卫军,典韦、许褚领为正副首领。前番典韦已经在曹­操­征讨张绣时阵亡,如今拼力营救曹­操­者必是许褚。据说此人勇猛无敌,世人皆称其为虎痴。贤侄若是与他相遇,千万不可轻敌。”

马超道:“愚侄也听说此人的大名很久了。”

韩遂道:“曹­操­北渡渭河,必然想要袭击我军后方。贤侄可立即整军前往攻击,不可等他建立好营寨,若是建造好防御,我等极难击败对方。”

马超道:“适才回来时,愚侄已经请梁兴首领引本部五千多军马渡河往浦阪津而去。倘若能够占据此处渡口,既可防止对方偷袭我军后路,又可断了敌军的粮草运输。用不上数十日,曹军必然大乱。那时我军趁势攻击,必然大获全胜。”

韩遂大喜,道:“如此甚好!”

却说梁兴引军偷过黄河之后,一路奔至浦阪津西岸,不想道路两侧伏兵突然尽出nAd3(梁兴的部队虽然强悍善战,但是连夜赶路已经身心疲惫,哪里能够抵住对方如此突然袭击。梁兴大败之后,引军退至同州县驻守,然后立即派出探马回复马超此处的战况。马超得知对方已经在浦阪津设下守军,不由地大吃一惊,可是此时再想派大军前往重新夺回浦阪津已经来不及了。原来徐晃、朱灵二人率先渡过渭河之后,不等曹­操­安全渡河,一路急行来到浦阪津。徐晃只恐对方偷袭此处,于是同朱灵商定,二人各带两千军马埋伏在道路两侧。第二天一早,果然发现西凉叛军的踪迹。

曹­操­渡过渭河的第四天,韩遂、马超方才得到梁兴战败的消息,于是对马超道:“既然敌军占据浦阪津,我军必须速战速决才行,明日贤侄据守关上,我自引大军至渭河攻打曹­操­,如何?”

马超道:“若是如此,可以令庞德领为前部先锋,跟随叔父一同前往。”韩遂应允。

第二天一早,韩遂与庞德各自率领本部,联合马玩、张横总计五万兵马,一齐杀奔渭河南岸。庞德引着一千余名西凉铁骑,眼看曹军野营防备疏松,于是尽皆骤马冲突而来。谁知近到营寨大约三十米处时,突然听到寨内鼓声大振,冲到最前面的几百名西凉铁骑,竟然尽数陷落于马坑之中。此时曹军的野营中突然乱箭齐发,漫天箭矢犹如倾盆大雨而下,西凉联军顿时大乱。而那数十座野营之中,左翼杀出曹仁,右翼冲出夏侯渊,曹­操­自引大军于中路袭来,将整个西凉大军围在中央,双方顿时混战作一团。庞德只恐韩遂有失,连忙拼杀出一条血路,西凉联军已经士气大衰,毫无战心。韩遂眼看不敌,下令全军撤退,西凉联军更是军心涣散,被曹军杀得人仰马翻。庞德奋力砍倒围在韩遂身边的几名曹军之后,正遇着曹仁部将曹永杀来。庞德此时已经杀得满眼通红,曹永迎面冲得过猛,被庞德一刀横扫于马下。韩遂、庞德突出重围,直往东南方向而走,马玩、张横却分别为曹洪、于禁所杀。曹­操­眼看韩遂想要逃走,于是指挥三路军马一齐进发,随其后而掩杀。

正追赶时,斜刺里杀出大量兵马,原来是马超引着杨秋、程银前来接应韩遂,曹­操­急忙退军。马超等人趁势杀败曹兵,营救出大半西凉军马。双方战至夜幕降临之时,方才各自收军。韩遂回到潼关计点兵马,阵亡了马玩、张横两位首领,折损军马近四千余人。

马超与韩遂商议道:“倘若时日拖延太久,曹­操­于渭河南北建立稳固营寨,我军将难以退敌。今日一场大战之后,曹­操­回营必然不做准备,我军可以趁今夜引数千轻骑前往劫营,如何?”

韩遂道:“曹­操­用兵老道,焉知他不做防备?贤侄即便一定要前往,也必须分兵两队,前后互相呼应才好。”于是马超自引马岱领本部为前队,约请李堪、成宜两位首领引本部为后应,当夜二更时分向渭河南岸进发。

却说曹­操­收兵之后,对曹仁、夏侯渊道:“我军在南岸只是建立一些野营,不足以抵挡贼军。今日一场大战,需防备敌军夜间前来劫寨。你二人各引本部四散埋伏,营中虚设旗帜,待贼军到来,各部以举火为号,四面一起杀出,敌军可尽数擒获。”吩咐过后,曹­操­自引大军从渭河上的浮桥回北岸去了。

当夜四更时分,马超引军来到曹军野营外三百米处,马岱道:“孟起兄长,曹­操­诡计多端,不可不防,不如先派五十骑兵前往打探虚实。”马超应从。西凉军这五十骑兵来到曹军寨前,并不见有军马在此,于是继续杀入中军。

曹仁、夏侯渊看到有西凉兵杀到,连忙各自放火示号,于是四路兵马一齐杀到,却只围得那五十骑兵。曹仁、夏侯渊正在迟疑之际,马超突然引着马岱兵分两路蜂拥杀来。两军混战在一起,一直战至五更之时,李堪、成宜突然引军杀入。曹仁、夏侯渊见战事不利,急忙往岸边浮桥处撤军。对岸张郃、于禁闻报北岸发生激战,连忙各引三千弓弩手前来助战。曹仁、夏侯渊借着弓弩手的掩护,安全渡过渭河之后,急忙放火烧毁浮桥。马超大获全胜,随即收拾曹军散落的军械、旗帜、马匹之后,扬长而去。

此后数日,马超引军屡次前来­骚­扰,曹­操­始终无法在南岸建立起营寨,不禁心下忧虑重重。

荀攸谏言道:“主公可取渭河岸边的沙土筑起土城,如此这般可以坚守。”于是曹­操­下令曹仁引军三千到北岸建造沙土城。可是土城刚刚造好便有西凉联军前来冲突攻打,那沙土如何能结实,筑起以后便又崩坍,曹­操­无计可施,越发郁闷。两军相峙到九月末时,突然气温骤然下降,天冰地冻,极为寒冷,曹­操­屡受马超前来扰战,心中已经微有回军之意。

这天,侍从突然入帐来报:“谋士娄圭自邺城前来问安丞相。”曹­操­连忙请入。

原来这娄圭乃是荆州南阳人,字子伯。初平年间,娄圭依附于刘表麾下,专门负责接待四处流亡到荆州避难的客人。其避难人群中,有后来成为曹­操­麾下的中郎将王忠,此人不愿意投奔刘表,于是反复对娄圭诉说曹­操­的英明神武,随即娄圭便跟随王忠一起投奔至曹­操­麾下。建安五年,娄圭跟随曹­操­平定冀州时,立下不小的战功。建安十三年,刘琮宣布投降曹­操­,而曹­操­手下有许多谋士认为其中必然有诈,而娄圭却道:“当今天下四方纷争,各地诸侯尽皆贪图王命而寻求自保,现在刘琮以称臣之礼归顺于丞相,他一定是带着诚意的。”于是娄圭请缨承担了迎接刘琮的任务,避免曹­操­若是亲自接见,会发生意外情况。后来刘琮前来请降,果然带着诚意,曹­操­逢人便赞娄圭的见识高明。

曹­操­令人接入娄圭,双方施礼完毕,曹­操­又令军士呈上酒水款待。

娄圭道:“多谢丞相厚爱!邺城与许都方面十分稳定,长世子特命下官前来慰问丞相。”

曹­操­道:“如今我军与西凉贼军在这渭河两岸对峙,始终不得击败敌军的妙计。”

娄圭道:“据悉韩遂、马超等众不敢随意离开潼关,丞相为何不跨过渭河而于北岸下寨?如此这般两岸相望,虽然易于防守,却也难以退敌。”

曹­操­道:“我军累次在渭河北岸建立沙土城,但是都不甚坚固,不知子伯有何妙策可以赐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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