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皇宫的王子 (1)
拢西公主起先不知,后依莲去市集给拢西公主买衣裳,才知有如此传说。主仆二人笑了一番,拢西公主忽的惆怅道:“若我真是那白鹅,可以飞到想去的地方就好了。”
依莲知拢西公主一心想去寻那蒋游周质问关她入牢之事,便道:“如今还是让刘大人赶紧将公主送回宫吧。”
拢西公主道:“我已跟刘大人说过数次,他说如今战乱,不知那西日莫攻到了何处,不敢让我犯险。”
依莲道:“这可如何是好,难不成要一直在这滩州住下去,再过几天就该传白鹅的身边有只白莲了。”
拢西公主被他逗笑道:“是不能再住下去了,待我再去见刘大人问上一问。”
刘玉洁手臂伤已好了许多,只是年龄太大,到底失了元气,彻底现出老人的模样。拢西公主提出要他派人护送回宫,刘玉洁摇摇头道:“如今哪里也去不得了。”
拢西公主道:“这话如何说?”
刘玉洁望了拢西公主一眼道:“公主不知,那西日莫已经连接攻下庞州、陈州和潇州,如今直奔淼京去了。”
拢西公主听闻大惊道:“怎得就没有人能拦的住他?”
刘玉洁道:“自庞州起,蒋游周逢西日莫攻打之处就与他斗战,无奈沙夕不知怎么和泊尔兹国达成协议,重开呦呦道,不到七日,沙夕后援大军就开到我东海,接应了西日莫。如今沙夕军人数已非一座城池可以抗衡的了了。”
拢西公主先听得蒋游周下落,听得他神勇心中既喜又忧,喜的是他忠君爱国,忧的是他的性命可保。再听重开呦呦道,知那沙夕大军潮水而来,不禁心口紧缩,不能言语。
蒋游周被驱逐出滩州,乔进山自然也被刘玉洁放了出来,在医馆寻到颜娘的胖子师兄,在城内寻不到颜娘,便一起出城找去。
颜娘的胖子师兄赵四海,当初与颜娘所说是去定州杀那沙夕大将,等到了定州见那西日莫大军开赴滩州,便沿途跟踪,半道行刺,撒下碎星针伤了西日莫的背。要说这赵四海也是武林正派,若是那针是喂了毒,恐西日莫早已身亡。然哲休洛武功高强,赵四海虽出其不意伤了西日莫,也险些被哲休洛追杀致死。
中原皇宫的王子 (2)
乔进山仔细问了赵四海事情经过,猜想那颜娘定是去定州寻找师兄,以至和自己错路。于是便合了赵四海快马加鞭来到定州城外。
乔进山所料不错,那颜娘以为师兄去定州行刺,夜里翻进了城,摸到主将住所,以为那奥摩耶便是那沙夕大将军。奥摩耶是个什么人物,多年在东海骚扰官军,哪里容得他人行刺,虽一臂正在恢复,然力大无穷,远在颜娘之上,没用多时,便将颜娘制服捆到牢里来。
乔进山虽不是自不量力之辈,然个赵四海多方打探得知颜娘下落,就去劫牢,乔进山只得跟了去。弄得大牢鸡飞狗跳,奥摩耶人多势众,莫说颜娘,连着二人都给拿下了。
进腊月时,滩州下起大雪,大旱终有缓解。除夕之夜,刘玉洁请了公主来那天鹅之湖赏雪。
拢西公主饮下一杯热酒,心头却无比冰凉,在滩州住的这段日子,每一天听到的都是西日莫又攻下了某某州,离淼京更近的消息。刘玉洁一口咽下热酒,呛得咳嗽不止,老泪纵横道:“西日莫已经攻到快平江边了。”
平江是东海国的天险,一旦沙夕大军过了平江,便再无可以阻挡西日莫之障碍,东海国生死存亡系于一线了。
拢西公主握着白玉般的酒杯道:“无论如何,我要回淼京。”
一片雪花飘飘落入拢西公主的酒杯,在那杯中轻轻旋转一瞬便沉入酒中不见了。
这个冬天,整个东海国,大概只有滩州人能在安稳中度过。滩州有些人在问,为什么西日莫放过了定州,就有一些人说,滩州有西方天鸟保护,西日莫不敢攻打天鸟栖息之地。沙夕军中,也有一些人在问,为什么大将军独独放过了滩州,便有一些人答,那是战略需要,大将军自有用意,还有一些人说,大将军爱上了滩州的一个女子,所以徇私放过了滩州。但无论怎样,滩州,已经成了是东海最安全的地方。
平江噜唬口,冰雪封江,北风呼啸,冰冷刺骨。西日莫站在江岸,斗篷纷飞,落了半肩的雪。西日莫硬朗的脸,在茫茫夜色中越发深邃,深邃到像他夜里的梦,梦里的自己,梦着不该梦的人。西日莫不察觉的叹了口气,现在的她,在滩州还好吧。
中原皇宫的王子 (3)
侑宝上前来报:“她已经离开滩州了。”
西日莫皱眉道:“刘玉洁怎么敢这个时候放她走?”
侑宝道:“刘玉洁拦不住,她说一定要在淼京过除夕。”
西日莫望着远方道:“除夕是东海人一家团聚的日子,她想家了。”
侑宝道:“随行的还有一个带着孩子的妇人,据说是蒋游周的妾室和孩子。”
西日莫道:“可按我的命令一路放行?”
侑宝道:“她带了大将军的金甲之马,所到之处我们的人皆不敢上前打扰。”
西日莫道:“飞鸽传书暗中保护的人,定要将她安稳送到平江边。”
东海皇宫,斯诺摩巴拉端坐客位。他来到东海皇宫已经三月有余,今日是皇上的家宴,他是东海皇帝的座上宾。
台下歌舞升平,台上的皇帝年近八十,如一截苍老的木头歪倒在一金座之上。皇帝努力睁开昏花的老眼道:“天冰王子,我东海的舞可美?”
斯诺摩巴拉轻轻起身,行了一礼。皇帝身旁的两个美貌妃子霎时心怦怦狂跳。那是一个什么样的男子啊,比女子还雪白的肌肤,灰色的眼瞳犹如探究不到另一端的阴云,每一个举手投足,都散发着优雅,年轻的优雅,令人热血涌动的优雅。
“皇帝,我来到东海已经三月有余,皇宫的每一处建筑,每一件衣裳,甚至每一件小小的用具,还有每一首歌曲,每一个舞蹈,每一张画卷,都无不昭示着中原令人称羡的悠久文化。”斯诺摩巴拉答道。
东海皇帝对这个回答很是满意,堆积着满脸的皱纹笑道:“不愧是天冰国的王子,用三个月的时间就能将东海语说的这般流利,甚至连我东海的文化也能参透一二。”
斯诺摩巴拉道:“正是东海的富裕繁盛吸引了沙漠之国沙夕,算起来,西日莫已经快到平江边了吧。”
东海皇帝的面色沉了下来,三个月来,到处传来兵败的消息。他老了,已经无法像年轻时那样挥着长剑亲征了,实际上即使能够,他也不愿意打仗了。甚至他宁愿割些地给沙夕,打了一辈子的仗,如今老了,就这样酒里花中的多好。为什么年轻时他自己偏偏喜欢打仗呢?东海皇帝摇了摇头,年轻时的自己是自己吗,还是现在的自己不是年轻时的自己了呢?
中原皇宫的王子 (4)
皇帝道:“我已任命蒋游周为平江大将军,将他派往平江。有平江天险,西日莫是如何也攻不到淼京的。”
斯诺摩巴拉道了声“皇帝英明”坐下不语,他心内无奈的笑,东海的内地的官员已经多久没有打过仗了,也许连剑也不会拿了吧。蒋游周虽然是个猛将,接连十九州抗击西日莫,然而,西日莫是什么样的人,又有数十万大军,纵然平江天险,蒋游周又能抵挡的了吗?
话说安处听了蒋游周之言奔了呦呦道回泊尔兹寻木西,哪知木西并未回家。连着在家等了数日,连艾巴都到了泊尔兹,仍未见木西的身影。安处担心木西走得饿狼沙漠,合着艾巴又去沙漠里寻,来回两月有余,依然没有见到弟弟。这才疑起那蒋游周的话是否有真,重新奔了滩州而来。
蒋游周虽已离去,索性拢西公主不曾走远,艾巴快马赶上,得知那姜氏也在车上,便跟了一同去寻那蒋游周,势必将木西寻回。
拢西公主行了一月,渐渐行到平江西岸,刚到一小镇,就有人来报,说是扎一大王的使者到了。
拢西公主大惊,不知自己行踪怎的会被扎一知晓,此番见她可是要将她寻回,等那使者进来,方知是军师鲁布罕。
那鲁布罕见了拢西公主行了大礼,仍以王后称之。拢西公主忙道:“如今我是东海的公主,不是泊尔兹的王后。
鲁布罕道:“你是东海的公主,也是先王的王后。”
拢西公主听得鲁布罕未提扎一之事,心下缓了口气道:“你来寻我作甚?”
鲁布罕眼珠转了转道:“却是请王后在小镇暂住几日。”
拢西公主噌的从座上起身道:“你莫要拦我,如今已到了平江边,我是死也要死在淼京的。”
鲁布罕笑道:“我自不敢阻拦王后,此番小人来正是助王后过江。”
拢西公主奇道:“如何个助法?”
鲁布罕踱了两步道:“我王已经派人与东海皇帝送了国信,说王后思念家乡,要回宫住些时日,请皇帝派人来平江接泊尔兹的王后。”
拢西公主暗道,鲁布罕向来狡猾,扎一大王虽放我走,如何又肯如此助我,却不知他是何居心?拢西公主道:“鲁布罕,我便问你,我一心离开扎一大王,他又何必如此待我?”
中原皇宫的王子 (5)
鲁布罕讪讪笑了笑道:“自是大王疼惜王后,恐王后不明不白回东海,遭人闲话。”
拢西公主眨了下眼道:“鲁布罕,莫要骗我。如今谁不知泊尔兹已投靠沙夕,若是想借我要挟东海,你这主意却打错了。”
鲁布罕笑了两笑道:“王后聪明,若是依我,恐怕早已这般做了,只是有人不肯,偏要助你。”
拢西公主惊讶道:“何人助我?”
鲁布罕笑道:“这个我却不敢说,王后,你好个福气。”说完便行了礼走了。
东海皇帝收到泊尔兹的国信,颇为疑惑,信上说拢西公主已到平江,要回宫住些时日,要东海国礼遇他们的王后,派德高望重之辈亲自去接。皇帝好生不解,不知如何拢西公主会此时回国,这泊尔兹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因此事涉及重大,招了群臣来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