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也就是说,我们不再彼此彼此,势均力敌了。
这不是钱或物质的问题,这是本质问题。
她一下子要"转正"了,而我还是个苟且的小情人。
这就是本质区别。
我嘴里说着好极了,我们好姊妹当然要来喝喜酒的,何况我的红包也早早准备好了。
但我的心是一条毛巾被奋力拧干时的难过,嫉妒,厌恶,诅咒,种种都涌上来。这似乎是被所有的物质稀释得感觉不到的暗疮。刚才关于她脖子上的一块瘀青的猜忌也顷刻间变得可笑起来。
以前看着圈子里有这么个同样情况又同龄的女子在,自己就算知道这个角色的诸多可耻之处,但有人作伴,也就不觉得怎样。现在,她是正式的女朋友了,也可能即刻就成了贝尔贡的夫人,只留我一个人,狐假虎威地周旋着,不知哪一天天崩地裂,我是不是又要住回我在闸北区的小弄堂里去。
我忽然刺痛着,发现自己病不如我假象那样拿得起放得下。
也许,很快她就不需要我这个玩偶了。什么你露肩膀我露背,还是你带|乳贴我干脆里面什么都不穿,一切都不需要了。她以后就算只穿粗布粗衣出席宴会,也比我盛装的克拉拉受人尊敬。
就算贝尔贡不能给她吃晚餐时穿燕尾服伺侯左右的侍卫,给不了她助兴表演的小舞台,不可能雇昂贵的法国裁缝给她订制衣服,但,她就是到此为止高我一等了。
她有权指着我的鼻子说。你这个小表子,然后发出像她刚才说起西方女人时的腔调发出"噢----呦-----"的绵长感叹,后面往火车头后挂车厢似地挂上一长串难听的话。
她要去和其他意大利的太太小姐们一起到地中海的沙滩上晒日光浴,在家里带孩子烫衣服了。她肯定学会了煎血淋淋的小羊排,用特制精巧的咖啡壶esspreso,用整个下午在esselunga超级市场里买巴玛干酪和意大利西红柿。
她的22岁就要以另一种方式敲订下来了,带着一个意大利男人的姓氏,而不是我克拉拉这般的狐假虎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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