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不该问的。”她试图解除我的尴尬境地,“您忙吧,我等一会儿。”
我没有和女人不管是姑娘还是结了婚的女人相处的经验。在人际关系中这不能不是我大伤脑筋的事。这位姑娘却使我感到上帝创造出来的女人并不难打交道。
“凉了。”我指着面碗说道,“男人做的不好吃?偿个面子吃点怎么样?”
“你别着急。艾老师,我会处置的。”她说,“决不会枉费您的一番盛情的。”接着用表示理解的口吻加上说,“男人一个人过够难的啊!”
我不知道女人竟有这么大的本事:没花多少时间,她就为这个屋子创造了一种和谐而又协调的气氛。我不认为她老于事故,她的坦率和至诚已溢于言表,我为此十分感动。不过,我还是不放心我的疏忽:
“也许我太随便,我也就比较喜欢随便的人。”
“当然,我也一样。”她说,“我也是很随便的人。随和些好,对吧?”
这时,我才打量了她一下:她文雅地坐在那里,她坐都具有那种魅力,双臂自然地摆在胸前,一双纤巧的手抓着一个精致的小手拎包,双膝靠拢,裙下露着一双秀脚,穿着素雅的白色布质半高跟凉鞋。她的衣袖是半长的那种,因此,露出的一截前臂特别引人注目,蔚蓝色的筋络隐藏在洁白的皮肤下面,若隐若现,衬托出皮肤如玉似的柔美。
如果把她那给人的印象写下来的话,还不止这些。那么,她是这样的:她的头,不用说美得无与伦比。属于东方美人那种;满头乌黑的秀发消逝在脑后;上天在造就它的时候,似乎是照着曹雪芹的某一个人物造成的;她那鹅蛋形的脸蛋,无处不散发着青春的光彩;她有着典雅的前额,浓淡适合的弯眉毛下面,有一双乌黑的眼睛。她那带着迟疑的睫毛凝然低垂在她如桃花般的容颜之上,盖着这双眼睛。当它启开之时,下面就闪闪发光。调皮的鼻子又直又高,带着几分诱人的机智;一张大小合适的嘴,上唇轮廓线十分鲜明,大约独特也在这一点,就像某个超级明星的嘴一样。那洁白整齐的牙齿不时地露出来,突出了嘴唇的红润和匀称的轮廓。耳坠之上各有一颗亮晶晶的耳珠,在那乌黑的发丝下面时隐时现。这便是我所得的她的整个面貌。
她见我打量她,低下了头。于是,披在肩上的发丝从滚圆的肩头滑落下来。这时,她很自然地用一双小手拢了拢头发。
“对不起,我让你不好意思了。”我俨然以一个长者的口吻缓和因为我的观察造成的窘态。不过,她并不在意,只是无意识地用一只手整理了一下她并无衣领的衣领,扯了一下她的衣袖。看来,她并不知道自己的美。因为在一般情形之下,知道自己美的姑娘总要闪耀一下自己认为美的那一部分。而她呢?只是红着脸不敢看人。
随后,她看了看手表,说:“他马上就到。”
墓前玫瑰 (2)
二
果然,小裁缝进屋了。他一进屋对姑娘劈头就说:“你倒先来了,久等了。”接着对我说道:“我来晚了。”
“不不不,挺准时的。”我应声说道。
“快趁热吃吧。”姑娘起身端起了那碗面就往小裁缝手上塞。
我要重做,话还没说完,小裁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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