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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情定今生

在苏巧的心中,对于皇后始终都是顾忌的。虽然说齐宣今日受伤的事情纯属意外,可是若不是皇后咄咄逼人,中途弄出什么给丞相大人做寿的事情,他们家娘娘也不会委屈的下跪。

如此想着,就越发的觉得皇后佛口蛇心,也就越发的讨厌起皇后来了。不过这些都是后话,苏巧也知道自己只是一个宫女。贵妃虽然位份尊贵,可是却不得太后的喜欢,幸好有皇上怜惜贵妃,否则,贵妃在宫里的日子,只怕是十分的难过了。

想到皇上对齐宣的温柔缱绻,苏巧脸上也漾满了笑容。她跟在夜无欢身边也有许多年了,还从未见过夜无欢对哪一个妃嫔有如此照顾。就算当日的欣贵人盛宠,也没有得到皇上如此的温柔。虽然自家娘娘提起皇上的时候总是有些淡淡的,不过苏巧觉得,那只是贵妃脸皮薄,抹不开面子所以才会如此。她哪里会想得到,齐宣和夜无欢之间,也只不过是努力的维持表面的恩爱非常罢了。

甚至就连齐宣也没有察觉到夜无欢对自己情绪的变化,夜无欢本人也只是在偶尔的时候有些感觉,不过也只是昙花一现便被他生生的掐断了。齐宣,可不是他能够肖想的女人。齐宣是云逸初的女人,姑且不论云逸初和夜无欢这样好的关系,光是齐宣本人,夜无欢就不舍得强迫她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情。

论起来,还真的不知道夜无欢对齐宣这样的好,对齐宣来说是幸运还是不幸运。

苏巧打水回来就看见坐在床榻之上相互凝望的帝妃二人,苏巧并不懂得男女之事,所以瞧着两个人坐的近,也都不说话,便以为二人正在说什么悄悄话。心底窃喜之余还不忘大声禀告道:“启禀皇上,贵妃,奴婢已经将热水取来了。”

齐宣没有抬头,毕竟她脸上的伤口眼下生疼生疼的,她并不想要见人。

夜无欢此刻的情绪也有些不太好,此前他对齐宣的闻声软语,都好像是打在了棉花上一样,都被齐宣轻轻巧巧的给挡了回来。

抬了抬眼皮,漫不经心的指着床边的矮几,道:“放这里nAd1(”

听着夜无欢冰冷的声音,苏巧心里还暗自高兴,她以为是皇上心里心疼贵妃,责怪自己没有保护好贵妃,所以才会对自己如此冷言冷语。

将雪白的纱布浸泡在水中,轻轻拧了,恭敬的递给夜无欢。

夜无欢面无表情的接了过来,道:“好了,这里没你的事了。你赶紧下去,等福寿来了,即刻拿着雪花膏来见朕。若是有太医过来,尽数给朕挡了回去。就说是朕的意思,贵妃的伤口不用那群庸医来看。”

苏巧连忙点头道:“奴婢遵命,奴婢这就去前面儿守着。”

苏巧走后,夜无欢将纱布展开,然后用手心试了试温度,才柔声道:“爱妃,让朕为你清理伤口。”

齐宣坐着,一动不动,一双幽深的眸子也只是轻轻的垂着,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夜无欢以为齐宣是在伤心,连忙道:“爱妃不必忧心,朕这里有上好的雪肌膏,爱妃每日坚持涂抹了,不出一个月定然就恢复如初了。来,赶紧将伤口处理了,若是迟了,只怕伤口要发炎,到时候就更加难以愈合了。”

夜无欢哄小孩子一样的声调并没有让齐宣感觉到开心,她总是觉得皇后今日的举动并没有那样简单。可是这些,她也不能告诉夜无欢,夜无欢没有为她解决所有事情的义务和责任。

夜无欢瞧着齐宣不说话,只当她是不高兴,便也耐着­性­子上前轻轻的帮她清理伤口。虽然夜无欢试好了帕子的温度,可是骤然碰触到齐宣的伤口还是让齐宣忍不住轻轻抖了抖,口里发出“嘶”的一声。

夜无欢看着齐宣皱起来的眉头,也跟着皱了皱眉头,道:“这伤口必须得洗­干­净了,才不会留疤。爱妃稍微忍着点儿。朕生怕那些御医们粗手笨脚会弄疼爱妃,都亲自为爱妃清洗伤口nAd2(爱妃,你还是忍着点儿吧。”

听着夜无欢这样说,齐宣心里反而不是滋味儿。眼下她受伤了,她很希望在她身边的这个人是云逸初而不是夜无欢。若是云逸初也能对她如此温柔缱绻,只怕齐宣就连睡着了也会笑醒了去。

接下来的过程就要轻松多了,毕竟齐宣也不想要自己的脸上留下疤痕,也努力的忍着疼,配合着夜无欢。而夜无欢却是越发的小心翼翼,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弄疼了齐宣。

夜无欢的手力道掌控的极好,除了第一次将齐宣的脸弄疼了之外,后面的每一下都只是让齐宣感觉到有什么温热的东西在伤口处坲过,暖暖的,痒痒的,却是再也感觉不到疼痛了。

齐宣不知道的是,夜无欢为了不弄疼齐宣,一直都小心翼翼的提着一口气。把齐宣的伤口处理完,夜无欢的背心里已经是濡湿一片。

“臣妾,多谢皇上恩典。”齐宣低垂着头,虽然在床上不能行跪拜大礼,可这面子上的功夫,却是要做足了。

却不料夜无欢皱了皱眉头,道:“爱妃实在是不必谢朕,若非朕保护不周,爱妃也不会受伤。今儿个在慈宁宫究竟发生了些什么,爱妃的脸如何会受伤的呢?”

齐宣的眼睫毛轻轻颤了颤,如同一只振翅欲飞的蝴蝶。半晌,才小声的将慈宁宫中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夜无欢。她自己也是苦思无果,想着告诉夜无欢,或许他能够想得到答案。

齐宣的话刚一说完,外头苏巧就慌慌张张跑了进来,跪下道:“启禀皇上,丞相大人求见。”

夜无欢笑道:“丞相大人来了就来了,你慌张什么?想必是知道贵妃的脸受伤了,前来探视的。让丞相大人不必多礼,觐见吧。”

苏巧摇了摇头,道:“丞相夫人也来了。”

夜无欢愣了愣神,看了看齐宣轻轻颤抖了一下的身子,皱眉道:“丞相夫人如何会来?”

苏巧略微有些害怕的抬起头,说道:“丞相夫人不仅来了,还是直接一乘软轿抬进来的nAd3(丞相说,请皇上正殿说话。”苏巧说完,还快速的瞥了一眼齐宣,见到齐宣的脸­色­如常,才放心的低下了头去。

夜无欢的眉头皱的更深了,略微有些为难的看着齐宣,半晌才道:“既如此,那朕就出去瞧瞧。爱妃你好生休息,一会儿朕便回来。”

齐宣虽然惦记着自己的伤口,可如今福寿还没回来,想必那雪肌膏也还没有拿过来。丞相好歹也是自己名义上的父亲,若是来了这永华宫自己都不出去见一见,似乎有些不合情理。

于是也就挣扎着下床了,道:“臣妾也有许久没有见到父亲和母亲大人了,正好两位老人家都一起进宫了,我这个做女儿的如果不去见一见,只怕会落人话柄。”

夜无欢看着齐宣古井无波的脸,也猜不透齐宣心里在想些什么,瞧着她那股执拗的劲儿也不方便再劝说些什么。只是冲着苏巧喝道:“没眼­色­的奴才,还不赶紧的上来扶着娘娘?”

在齐宣心里却是向着怎么事情就如此的巧,她的脸这才受伤了,丞相和丞相夫人就眼巴巴的赶着进宫来了。不明就里的还以为自己这个私生女有多受宠。齐宣可是知道,丞相夫人前些日子进宫了,还去了慈宁宫见太后,可是半点儿都没有想到自己这个永华宫中所谓的丞相府的二小姐。今日,既然来到了她的永华宫,不免的还是要去见上一见的。

苏巧原本还有些话想要说,可看着夜无欢那难看的脸­色­,最终也只是选择吞了口唾沫,赶紧的将齐宣扶着,伺候齐宣将鞋子穿上。

三个人走到正殿,齐宣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丞相一身庄重的朝服跪在大殿中央,而丞相夫人却是被五花大绑着,甚至嘴里还塞着破布,也防止她乱喊乱叫。在丞相和夫人的身后,是一乘小轿。很明显,丞相为了掩人耳目,将夫人藏在轿子里带进宫来的。

齐宣虽然诧异,却也知道眼下不应该由她来发问。

丞相见到夜无欢便立刻叩拜道:“老臣参加皇上,老臣有罪,恭请皇上发落。”丞相说着,老眼中竟然还流下了浑浊的泪水,看样子,丞相夫人这一次犯的错并不算很轻。

夜无欢连忙走了两步,将丞相扶了起来,道:“丞相乃三朝元老,又是国丈,这并非朝堂之上,丞相切不可如此多礼,有事,站着回话。”

丞相激动的抹了一把老泪,狠狠的踢了身边的丞相夫人一脚,颤抖着道:“老臣有罪,让这恶­妇­偷听了一些不该听到的事情。以至于……”

夜无欢的眉头深深皱了起来。这丞相夫人小家子气的事情在京城里已经算不得是秘密了。

可这丞相也犯不着如此生气,将自己的夫人帮了上殿。看着丞相夫人那怨毒的目光一直盯着齐宣,夜无欢似乎有些了然了,眉头深深的锁了起来,道:“丞相还先放开夫人吧,如此,诸多不便。”

丞相的身子在轻轻的颤抖,自己的糟糠之妻,他也不愿意让她这样出丑,可若是不这样,只怕是保不住她的­性­命了。咬了咬牙,狠了狠心,便道:“这贱­妇­做了大逆不道的事情,老臣无颜面对圣上。”

丞相说着就把自己如何哄骗自己的二姨太,然后被夫人听去了的事情告诉了夜无欢。再夜无欢还没有来得及有所反应的时候,又将夫人进宫见了皇后,将此事告诉皇后的事情说了。

这个时候,夜无欢的拳头才紧紧的握了起来。目光灼灼的看着丞相,直把丞相看出了一身冷汗,夜无欢薄­唇­紧抿,半晌才道:“朕相信丞相那一切都只是为了摆平自家的后院儿才杜撰出来的。丞相可要知道,这欺君之罪,可是要诛九族的。”

丞相的身子轻轻的颤抖,就连丞相夫人也顾不上瞪着齐宣了,被绑着的身子虽有不便可也不听的磕头,希望夜无欢能够网开一面。

夜无欢这句话,让丞相如同醍醐灌顶,猛然醒悟,叩头道:“皇上英明,事实的确如此。老臣也如此和贱内解释过了,可贱内不停劝阻。反而惊动了皇后娘娘,老臣思前想后,也只能将这贱­妇­绑了,全凭皇上圣裁。”

夜无欢轻轻的叩击着椅子的扶手,清脆的声音如同鼓点,一下一下的敲击在丞相和丞相夫人的心头。齐宣坐在夜无欢的身边,面无表情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那眼观鼻,鼻观心的模样,就好像他们说的事情和自己毫无关系一样。

半晌,夜无欢才歪着头看着齐宣,道:“依着贵妃看,这事情应当如何处置?”

齐宣敛了敛神­色­,看了看下面一脸渴望的丞相,再看了看那一脸不甘心的丞相夫人,起身对着夜无欢跪下了,道:“皇上容禀,早在臣妾被寻回之初,父亲大人已经给臣妾验明正身了。想必这也是不会有什么差池的。毕竟父亲身为三朝元老,定然是知道这欺君罔上是大罪。依臣妾看,这件事情无非便是母亲大人不喜欢臣妾,所以才捏造出来以离间臣妾和皇上之间的感情。不过臣妾瞧着母亲大人如今似乎有些悔改的模样,便恳请皇上看在皇后和臣妾的份上让这件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

齐宣此言一出,跪在下面的丞相和丞相夫人都是轻轻的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样,只要齐宣不去追究了,只怕这件事就此打住了。

夜无欢在心里默默的点头,如此处理,到的确是一个最好的办法了。因此笑着点头道:“贵妃纯孝,朕也不方便佛了贵妃的孝心。只是这皇后那边,应该如何去说。这才是让朕头疼的事情。”

丞相夫人膝行而前,似乎有什么话想要说,丞相却没有那么好的脾气,一脚踹在了她身上,骂道:“恶­妇­,你又想要玩什么花样?”看来丞相这一次气的不轻,对丞相夫人简直是没有半点怜惜,那脚下去的,一脚一个狠。

齐宣皱了皱眉头,便起身温婉道:“父亲大人请息怒,这事情都是因本宫而起。若是又因此让母亲受了太多的委屈,那让本宫情何以堪啊。想必母亲大人也已经想明白了,以后再也不会为难臣妾了。臣妾和皇后都是母亲大人的女儿,只有我们姐妹都好了,父亲大人和母亲大人才能在丞相府中安然无恙。是不是啊,母亲大人?”

齐宣一边说着,一边蹲下身,将丞相夫人嘴里的破布扯了出来。

丞相夫人如今也学乖了,瞧着齐宣给她台阶下,她也不得不顺着台阶就下来了,叩头道:“娘娘所言极是,臣­妇­此前是被猪油蒙了心,才做出了那等下作的事情。请皇上和娘娘放心,皇后那边,臣­妇­自然会去请罪的。皇后和贵妃都是臣­妇­的女儿,臣­妇­并不会对谁有偏见,请皇上和娘娘明鉴。”

齐宣知道夜无欢上位也离不开丞相的支持,若是此番果真把丞相逼急了,还不定会出什么事情。瞧着丞相夫人也被唬得紧了,便给了丞相夫人一个台阶下了。

夜无欢看着齐宣亲手将丞相夫人的绳子解开了,又亲手扶了起来,心里也是满意的,想着,也只有这样的女子,才配入住中宫。如此想着,又想到皇后的小家子气,对齐宣就越发的满意了。

看着下面一家三口一团和气的模样,夜无欢笑道:“既然这事情是误会,那此刻误会解除了,朕也就放心了。丞相夫人今儿个受委屈了,朕改日自有赏赐压惊。不过皇后若是果真听信了夫人的话,只怕是寝食难安啊……”

夜无欢意味深长的看着丞相夫人,等着她毛遂自荐。

这丞相夫人虽然算不得十分的聪明,可眼下这点儿道道却是琢磨了出来。连忙上前道:“这件事情既然是臣­妇­惹出来的麻烦,自然还是由臣­妇­去向娘娘解释清楚的好。”

夜无欢点了点头,道:“如此就辛苦丞相夫人了。”说着又看了看欲言又止的丞相,道:“想必丞相也是许久没有见到皇后了,便趁此机会和夫人一起去坤宁宫中探望皇后吧。想必皇后这会儿也是心绪不宁。”

虽然丞相的事情做得隐蔽,可是夜无欢却不认为皇后回不知道自己的母亲被父亲绑进了宫里的事。只怕若自己再不放人出去,皇后便要直接闯宫了。皇后倒是不足为惧,关键的是,夜无欢怕惊动了太后。太后原本就不喜欢齐宣,若是让太后知道齐宣身份可疑,那这件事情便是再如何也捂不住的。

丞相也知道此事非同小可,也不客套什么,拉着丞相夫人叩头谢恩了,就赶紧的往坤宁宫奔去了,自然,在丞相夫人刚才起身的时候,苏巧就带着两个宫女将她的衣服和头发都整理好了。

见到这里的事情都处理好了,齐宣才一言不发的回去了寝宫之中。夜无欢连忙厚着脸皮跟上了,可齐宣愣是连一个眼神也没有施舍给夜无欢。也不知道齐宣心里是不是在生气,生气夜无欢连这点儿事情都做不好。

夜无欢似乎也知道自己这事是欠妥当了,也不说话,只是跟着齐宣。

可巧的是,这个时候福寿回来了,手中还捧着雪花膏。

“奴才叩见皇上,叩见娘娘,这雪花膏,奴才已经取过来了。”福寿行了个半礼,就连忙将雪花膏递到了夜无欢的手里。

夜无欢挥了挥手,道:“你下去吧。”

福寿抬眼看了看苏巧,苏巧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也跟着福寿下去了。

齐宣听见苏巧下去的声音,张了张口,想要让苏巧留下来,却见到夜无欢那­阴­郁的脸­色­,住了口。

“爱妃,来,朕为你上药。这可是上好的雪肌膏,曝光爱妃的皮肤能够恢复的和以前一样。”夜无欢今日对齐宣特别的迁就,或许是想着女子都无比钟爱自己的样貌。若是毁了,只怕这一辈子也就毁了。

齐宣心里叹了口气,身为帝王,夜无欢竟然能够做到对自己如此卑躬屈膝,也实在是难得了。此前心里的不愉快在想到他的身份的时候,也被冲淡了许多。轻声道:“臣妾多谢皇上厚爱。”

见到齐宣的脸­色­终于不像之前那么难看了,夜无欢的脸上才露出了些许笑容,一边用指甲挑起些许涂抹在齐宣的伤口上,一面似乎是漫不经心的说道:“这再过两个月,可就是五月天了,五月中旬,便是太后的千秋节。届时南国和北国的使者也会来东国为太后贺寿。到时候定然是举国欢庆热闹非常,爱妃的脸到时候也尽数好了,朕便带你去参加寿宴,也让爱妃感受一下东国的风土人情,可好?”

齐宣的一颗心都停留在夜无欢说的南国和北国的人也会来,倒是忽略了后面说的那些,只是木然的点了点头。

见到齐宣点头,夜无欢的心情也就好了许多。上好药,也在永华宫中陪伴了齐宣许久,才被福寿请了出去,说是御书房中有大臣求见。

至于是否真的有大臣求见,齐宣是不知道的了。齐宣却是知道丞相和丞相夫人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法子劝说了皇后。齐宣第二日就收到了来自坤宁宫中的赏赐,明面上是说为了齐宣脸上的伤口。可齐宣看着从古玩到衣料什么都有,便知道这皇后是有意在向自己示好。

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让苏巧重重的打赏了那些送东西的宫女,微笑道:“本宫的脸受伤了,不适合出去走动,等伤口好了,本宫便亲自去坤宁宫中谢恩。”

那宫女也是伶俐的,便连忙说道:“皇后正是怕娘娘来回折腾,对伤口不好,所以特别嘱咐了奴婢,让奴婢和娘娘说,娘娘只需要安心的养好身子便是了。都是自家姐妹,皇后的,也就是娘娘的,希望姐妹之间多多走动,别淡了这情分才好。”

皇后为什么会这样说,齐宣心知肚明,连忙回答道:“臣妾多谢娘娘美意。如此,本宫就不多说了。还请姑娘回去之后代本宫问候皇后娘娘。”

那宫女走后,苏巧上前检查着那些礼物,略显惊讶的道:“娘娘,这些可都是上好的东西呢。只怕这宫里出了太后宫里也就是皇后宫里才会有这样好的东西了。”

齐宣撇了撇嘴,不以为然的道:“任凭再好的东西,也换不回本宫这张脸。罢了,你将东西轻点一下,入库吧。你若是瞧着有什么喜欢的,便自个儿留起来。也顺便挑一些新奇好玩的玩意儿,赏给下面的宫女们。本宫有些乏了,去歇着了。”

苏巧上前一步将齐宣扶着,嘴里不停的笑道:“娘娘如今是越发的慵懒了,想必是太后和皇后都免了娘娘的请安,娘娘日子过得舒坦了吧。不如,改日奴婢请一个靠得住的太医来给娘娘瞧一瞧。”

齐宣翻了翻白眼,她知道苏巧这是惦记着自己犯困的事情,想着自己莫不说有孕了。这件事情,齐宣也不想要和苏巧过多的争论,便如同没有听见一般。苏巧看着自己的话被齐宣忽略了,心里还是有些不高兴的,却不方便当着齐宣的面表露出来,心里却盘算着是否应该将此事告诉皇上。

齐宣就好像知道苏巧在想些什么一样,道:“本宫劝你还是别动那些歪脑筋了,本宫也不过是因为春困有些犯懒罢了。若是果真有了身子,难道本宫自己心里还不清楚吗?你果真当本宫是一个糊涂的人啊?”

苏巧见齐宣如此说,也就不在说什么了,只是暗地里吐了吐舌头。她倒是盼着齐宣有了身子,这宫里不管女人再如何得宠,也要有了孩子,方才有了依靠。若是让苏巧知道夜无欢根本就没有和齐宣同过房,只怕苏巧的眼珠子都会掉下来。

这春夏交替的日子过得也算特别的快,一眨眼的,两个月的时间就过去了。齐宣也脱去了厚厚的衣服,换上了轻便一些的服装。虽然脸上的伤口早已经好了,可齐宣也还是没有去慈宁宫和坤宁宫请安。太后和皇后也难得的安静,没有来烦扰她。齐宣知道她们心里都不待见自己,也就想着没事尽量的不要往她们身边去凑,免得自讨没趣儿。

只是这五月转瞬即至了,这中旬便是太后的千秋节了,宫里宫外早就已经忙活开了,听说各宫妃嫔都在忙着为太后准备寿礼。唯独齐宣,就想一个没事人一样,整日里除了睡觉,便是在走廊上晒晒太阳,日子过得十分的悠闲。

这日,苏巧终于是看不过去了,提醒道:“娘娘,各宫各院儿的娘娘们都在积极地准备着给太后的寿礼,以便在太后的千秋节上好生的露一露脸儿。太后原本就不是很喜欢娘娘,娘娘应该趁着这个机会,好生的讨好一下太后。娘娘您也准备起来吧,让太后对娘娘好生的刮目相看一回。”

齐宣摇了摇头,看着苏巧认真的道:“苏巧,并非是所有人的都会吃这一套的。在有些人的眼睛里,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管如何去讨好都是没有用的。太后这把年纪了,位份又是这样的尊贵,想要什么好东西没有。眼巴巴的要我弄东西去孝敬了她。再说了,这后宫中的妃嫔如此众多,哪一个不是比你家娘娘聪明伶俐。若是你家娘娘当真准备了什么,只怕是要被大家嘲笑了。还不如,本宫什么都不准备。”

苏巧着急了,道:“哪能呢,娘娘,您哪能什么都不准备呢?这是后宫妃嫔对太后起码的孝心,您若是不准备,只怕到时候太后会更加的生气了。”

齐宣看着苏巧着急的模样,想要逗一逗她,便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模样,道:“本宫为什么要费心的去准备呢?横竖本宫准备了,太后也不喜欢本宫,本宫不准备太后还是一样的不喜欢本宫。吃了力不讨好的事情,本宫可从来都不会去做。”

苏巧着急的都快要哭出来了,看着齐宣那油盐不进的模样,心里着急的不得了。不过苏巧也是有些本事的丫头,瞧着齐宣不愿意准备,便咬了咬牙,道:“既然娘娘不想要在这上面费心思。那奴婢便斗胆替娘娘准备了吧。奴婢的绣工也还见的人,奴婢这就去替娘娘准备礼物。到时候,娘娘就只管说是娘娘自己用心准备的也就是了。太后那日会收到许多的礼物,想必也不会当真去查的。希望能够这样糊弄过去。”

苏巧说着,便当着抬脚往里面走去,看那样子,她是准备即刻就替齐宣­操­刀准备了。

齐宣好笑的叫住了她,道:“苏巧,给本宫回来。本宫觉得脖子有些酸软,你给本宫按摩一下吧。”

苏巧一脸苦哈哈的走了回来,虽然有些不乐意,可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在齐宣的脖颈之处轻轻的按摩着,嘴里却埋怨道:“娘娘,您这是故意让奴婢不能去准备寿礼。”

齐宣笑道:“你这丫头,你的心思,本宫都是知道的。不过你觉得若是你果真为本宫准备了这份寿礼,太后就会不知道吗?本宫告诉你,太后一定会知道的。到时候还会大发雷霆,定然会说本宫不尊重她,假借丫鬟之手给她准备贺礼。”

苏巧皱了皱眉头,她知道齐宣说的都是事实。可她还是有些不甘心,道:“可是……”

齐宣轻轻拍了拍苏巧的手,道:“没有什么可是的。本宫知道你在担心一些什么。不过你放心吧,本宫的礼物自然会有人为本宫准备好。也一定比你准备的要好多了。”

齐宣生怕苏巧这可榆木脑袋拧不过弯儿,故意说,别人替她准备的会比苏巧准备的好。

果然,苏巧的小嘴撅起老高,很不服气的道:“奴婢才不相信呢,会有谁替娘娘准备的礼物会比苏巧准备的还好。难道这宫里还有比苏巧更贴娘娘心的人?”

苏巧说到这里,却是情不自禁的捂住了一张小嘴,不可置信的看着齐宣,眼眸中满满的都是惊喜,轻声说出了两个字:“皇上?”

齐宣微笑着闭上了眼睛,享受着苏巧的服侍。若说这宫里有谁最不想要见到太后不喜欢齐宣,那便是夜无欢了。

果然不出齐宣所料,在离太后千秋节还有五日的时候,夜无欢就让齐宣去了一趟养心殿,然后齐宣就抱着一个大盒子出来了。不用说,这里面的东西便是夜无欢为齐宣准备的贺礼了。

回到宫里,苏巧就忍不住了,催促道:“娘娘,这皇上究竟准备的是什么?这沉甸甸的,奴婢一路上抱着回来,手都酸了。”

齐宣自己也很好奇,不过在夜无欢面前却不好意思要求要打开一探究竟,如今倒是也忍不住了,挑了挑眉毛,道:“既然想要看,那边打开看看。”

苏巧贼贼的笑了,道:“奴婢遵命。”

主仆两人将盒子打开的时候都惊呆了,里面是一尊和田玉雕刻的弥勒佛。这大块大块的和田玉原本就十分的难得了,更可贵的是这雕工­精­致,一看就是出自名家的手笔。不用说苏巧了,就连齐宣看了也是赞不绝口。心里想着,不管太后有多么不待见她,可是这礼物,只怕是送到太后的心坎儿里去了。

苏巧心里却没有想那么多,她想着的是皇上对自家娘娘果然是十分用心的。就连这选礼物,也是如此的别出心裁。只怕这一次,自家娘娘要在太后面前好生的露一回脸了。虽然不指望太后就因为这个弥勒佛就会对贵妃有所改观,至少,希望太后日后别那么针对娘娘。

不出齐宣和苏巧所料,到了阖宫妃嫔进献寿礼的时候,太后瞧着这尊和田玉弥勒佛的确是脸­色­缓和了不少。对齐宣说话的口气都亲切了几分,可那也紧紧是有些缓和罢了,比起对皇后的态度来,还是冷淡了许多。

不过齐宣倒是不太在意这些的,她原本就只是这宫里的过客而已。别人喜欢她还是不喜欢她,都不能影响到齐宣。

太后的千秋节,这宫里自然是十分热闹的。不光是各地的藩王大臣们齐聚京城,就连别的国家也派来了使臣觐见。

按道理说,能够有资格和太后一起参加宴会的妃嫔,除了皇后,便没有别的人选了。可夜无欢却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将齐宣也带在了身边。这让知道这个情况的欣贵人又在宫里发了好大的一通脾气。因为在齐宣进宫之前,若是有这种场合,夜无欢定然会带上她的。可如今出现在夜无欢身边的除了皇后,居然还有那个所谓的贵妃。

这些情况去,齐宣自然是不知道的。因为齐宣的视线和所有的注意力已经被场下南国使臣吸引了。那个南国使臣,并不是别人,而是云逸初。

更加让齐宣激动的是,此时的云逸初在看向自己的时候,眼神是无比眷恋的,就好像在看自己失踪了许久的恋人一样。若不是碍于眼下的场合不对劲,齐宣只怕想要直接下去扑入他的怀中,好好的倾诉相思之苦。

齐宣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在没有见面的时候也没有如此这般的想念,可当一旦人就在眼前了,却想着能够在他的怀里好好的休息。齐宣眼下才知道,这些日子以来,自己老爱犯困,却不是因为自己变得慵懒了,而是自己太累了。

因为齐宣的心不在焉,所以在宴会上几次失态,频频惹来太后的侧目。齐宣无奈,也害怕自己再在此地呆下去,会给云逸初带来麻烦,也就以自己身体不适为由,离开了宴会。

一转身离开宴会场地,齐宣的眼泪就情不自禁的流了下来。苏巧见着自己的主子如此伤心,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只能亦步亦趋的跟在她后面,也不敢开口劝说。她跟在齐宣身边的日子并不算太长,可是却从来没有见过齐宣流泪,大多数的时候,齐宣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就好像这世间并没有什么事情,能够让齐宣放在心上一样。

苏巧跟着齐宣漫无目的的走着,心中祈祷着宴会早些结束吧。这样皇上一定会来寻找贵妃的。只要有皇上在,贵妃心里的苦闷也一定就可以排解了。

“娘娘,时候不早了。夜里凉,我们还是先回宫吧。”苏巧战战兢兢的跟在齐宣后面,也不知道是错觉还是怎么回事,苏巧总觉得自己背后有一只眼睛在盯着自己,毛骨悚然的。

齐宣此刻的心已经是七零八落的,听着苏巧如此说,也没有反对,只是任苏巧将自己扶着回宫去了。

主仆二人刚回到永华宫,苏巧就重重的舒了一口气,将齐宣扶着往寝殿中去了。

却不防后脑勺遭遇了重重一击,紧接着就晕了过去。齐宣感觉到身边的诧异连忙叫道:“苏巧。”

齐宣的身子原本也就绵软无力,全部的重量都是靠在苏巧的身上,如今苏巧晕倒了,齐宣也就随着下滑。可让齐宣感觉到诧异的是,自己竟然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若非感受到那股熟悉的齐宣,齐宣此刻定然大叫了起来。

可眼下的齐宣却是连眼睛都不想睁开了,她怕,怕自己眼前的这一切都只是幻觉。她怕当自己睁开眼睛,眼前的一切都会消失不见。她紧紧的搂着这个男人,虽然知道这或许只是一个幻像,可是她也不想要放手。

“逸初哥哥……”如同梦呓一样的声音让她抱着的男子身体一颤,随即紧紧的抱住了她。

许是在宴会上喝了些酒的原因,齐宣此刻已然是昏昏沉沉迷迷糊糊,任由云逸初抱着为所欲为。

齐宣不胜酒力,云逸初是知道的。此前在宴会上看见齐宣喝了许多酒,眼下又看见齐宣一个人走了出来,心里便十分的担心。所以自己也就寻了一个借口跟了出来,却不曾想着,竟然见到齐宣独自一人带着婢女回了自己的宫殿。

云逸初已经许久没有见到齐宣了,如今再次见到,齐宣竟然是这般光景。并且在宴会之上,齐宣时而不时流露出来的那种迷恋,更是让云逸初心痒难耐。

此刻,终于温香暖玉在怀,云逸初的心里却没有丝毫的激动。在齐宣离开他的这些日子以来,云逸初也不是没有机会这样近距离的和齐宣接触。只是每每都用别的身份接近齐宣,这已经让原本就十分高傲的云逸初心里十分的不舒服。而如今,自己终于是能够用云逸初的身份光明正大的站在齐宣的身边。此刻云逸初的心里,满满的都是喜悦。

可在看到齐宣那醉眼朦胧的模样的时候,云逸初心底便是深深一痛。

“宣儿……宣儿……”云逸初轻声的呼唤着,想要将怀里的女子唤醒。他不要他们之间好不容易的一次见面都是处在这种半梦半醒的状态。他想要齐宣好好的,­精­神饱满的站在他的面前,听他诉说这许久以来他对她的想念。

齐宣如同一条蛇一样紧紧的攀爬在云逸初的身上,全身的重量似乎都压在了云逸初的身上。听着云逸初低低的呼唤,齐宣也发出梦呓一般的声音:“逸初哥哥……”

这一声逸初哥哥,一如从前,云逸初更是控制不住自己,十分难耐。若不是自己此来有更加重要的事情想要告诉齐宣,只怕云逸初早已忍不住将齐宣就地正法了。

抬眼瞧见一旁的桌子上有一个茶壶,想必里面的茶水也已经是凉透了,云逸初便想着用那里面的茶水来好生让齐宣清醒清醒。谁知刚掰开齐宣的小手,齐宣竟然像一个孩子一般“嘤嘤”的哭泣着,一边不依不饶将自己的身子往云逸初的身上蹭去,一边含糊不清的念叨着:“逸初哥哥,不要离开我……不要……”

那一声一声,一句一句,都如同一柄重锤一般,重重的敲在云逸初的心上。他眼下很着急,他想要让齐宣醒过来,因为他有太多的话想要和齐宣说清楚了。而眼下,齐宣这个模样,显然是不能听他说些什么了。云逸初有些心烦意乱,好容易有了这个机会能够用自己的真实身份和她说话,可她却是这般光景。

云逸初有些后悔,后悔让夜无欢将齐宣带上晚宴。可是若不将齐宣带上晚宴,云逸初也无法肯定齐宣如今心里是否还有自己。若是自己一厢情愿,那云逸初宁愿将那些话永远的埋藏在心底。如今既然瞧见了齐宣心底的那些在乎,只怕云逸初就算拼了这条命,也定然要让她的宣儿知道他心中所想。

明明就如此相爱的两个人,一定要坚强无畏的在一起,这便是此刻云逸初心里的想法。

哪怕齐宣对云逸初曾经的做法十分的不屑甚至是十分的恼怒,云逸初也要将这一切和盘托出。

想到这里,云逸初心头又是一阵苦涩,许多事情,若是直截了当的说出来,或许云逸初还有些勉强。可此刻,齐宣正是半梦半醒的状态,即便自己对她说了,她也未必会记得这如此多。

倘若,倘若她对自己有心,也有情,想必她也一定会记得自己说过的每句话。云逸初如此想着,也就不再纠结于齐宣是否是清醒的了。小心翼翼的将齐宣抱着往床边走去,每走一步都尽量让自己的脚步放到最轻,最缓,以免让自己怀里的齐宣受到任何的惊吓。

此刻云逸初的模样,就像怀抱着人世间最美好最珍贵的宝贝。

两人和衣躺在床上,云逸初便如同一个嘴碎的婆子一样絮絮叨叨的说开了。

“宣儿,你可知道,当初朕不得不让你出嫁啊。若是不让你出嫁,那些朝臣们便会用前朝欲孽的借口将你抹杀。所以我不得不狠心毒害了我们的孩子,然后将你远嫁。原本朕是想着在你远嫁的途中再将你秘密的劫回南国的。却不曾想着那蓝天凌竟然是那般的毒辣,一眼就看穿了朕这金蝉脱壳的计谋。并且将计就计。宣儿,你可知道当朕得知你不幸身亡的时候,心底的那种痛……”

云逸初絮絮叨叨,将齐宣在北国两次进入浣衣局所受之苦和在东国进入佛堂之苦都说的一清二楚。若非齐宣此刻是昏迷的,若是齐宣此刻醒着,定然也会感动的痛哭流涕。原本齐宣就觉得奇怪,为什么那北国之中的侍卫会和云逸初有几分相似。

其实,若不是那侍卫和云逸初有几分相似,只怕齐宣也不会如此轻易的就相信了那侍卫的。其实在齐宣的心里,她根本就不是在相信那些所谓的侍卫,她是在相信自己的逸初哥哥。这一点,云逸初只怕也是不会想到的。

其实在他惦记着齐宣的同时,齐宣何尝不是惦记着他。只是这天意弄人,硬生生的将这两个相爱的人隔绝到了如此地步。索­性­,两个人都坚持过来了。如今,虽然只是短暂的相拥。可对于云逸初来说,能够以自己的真实身份抱着齐宣,已经是莫大的福气了。

此刻被云逸初抱在怀里的齐宣却好像清醒过来了一样,抬眼看了看云逸初,用手细致的描绘着他的眉形,抚摸着他的鼻梁,然后指腹在他的­唇­上来回的摩挲着。

就在云逸初迷惑不解的时候,齐宣却轻轻的吐出一句话,道:“逸初哥哥,你可是想要接宣儿回去?”

云逸初眼神一亮,随即欣喜的点头道:“宣儿,逸初哥哥正是有这个意思。不过逸初哥哥希望宣儿能够给i逸初哥哥一个机会,让我将朝纲整顿好,然后让宣儿成为逸初哥哥的皇后。可好?”

云逸初的眼眸中盛满了期待,似乎在他眼前都已经出现了齐宣身着大红喜服嫁给他的场景。可是让云逸初失望的是,他怀里的齐宣轻轻摇了摇头,媚眼如丝的看着云逸初,道:“逸初哥哥,若想要宣儿回去。也简单……”

在云逸初眼眸中的那抹光亮还没有完全亮起来的时候,齐宣又接着道:“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一切全凭逸初哥哥心里的想法了。不过宣儿相信,如果逸初哥哥心里有宣儿,那么逸初哥哥定然是会答应宣儿的。逸初哥哥,你说是不是啊?”

看着齐宣此刻口齿伶俐的和自己说话,云逸初就在想着,齐宣究竟是真的喝醉了,还是假装喝醉了。若是真的喝醉了,那么酒话也能说得如此伶俐,倒也是极为少见的。可若是没有喝醉,那齐宣此前便是故意装醉。

但是对于云逸初而言,不管齐宣是真的喝醉了,还是假的喝醉了。她口中的话也定然都是靠得住的,因为齐宣,从来都不是一个会妄语之人。

眼下的云逸初就像是一个被蛊惑了心智的人,茫然的点头,哑声道:“宣儿,你说,若是逸初哥哥能够为你办到,逸初哥哥定然会为你办到的。”

齐宣微微笑着,摄魂夺魄,翘起的兰花指轻轻的抚摸在云逸初的胸膛之上,笑的妖娆,道:“逸初哥哥,你可知道,宣儿的心里从未停止过对你的思念。逸初哥哥,你可知道,宣儿这一生,已经嫁了三次了。已经侍奉过了三位君王。逸初哥哥,你可知道宣儿已经厌倦了宫里的争斗。宣儿很想很想要过正常人的生活。虽然宣儿心里很爱很爱逸初哥哥,可是宣儿也学会了爱自己。所以,若是逸初哥哥想要带宣儿离开,那么在宣儿的条件里,逸初哥哥定然要择其一答应。”

齐宣的话,一句一句都如同刺刀,一刀一刀的刺入了云逸初的心里。淋漓的鲜血让云逸初忍不住抽痛。可是他却没有勇气阻拦齐宣在他面前碎碎念。因为他知道,这些话,齐宣定然已经在心底放了许久许久了。此番若是不给齐宣机会说出来,只怕齐宣一辈子也不会再说出这种话了。

见到齐宣最后提出了条件,云逸初也是毫不犹豫的点头,道:“宣儿,你说,逸初哥哥会尽力的。”

齐宣笑的分外妖娆,就如同在冬日里绽放的墨梅一样的幽深,可是暗香袭人。

“逸初哥哥,我要你废了后宫。以后的南国后宫,再也没有所谓的佳丽三千,再也没有所谓的妃嫔。只有一个女主人,独一无二的皇后,便是我,齐宣。这一点,逸初哥哥你答应还是不答应呢?”齐宣似乎没有指望云逸初答应这件事情,就连她说话的语气,都是显得十分的轻佻的。那轻浮的模样,在云逸初看来,偏生还如此的娇媚可爱。

云逸初此刻却是皱了皱眉头,这后宫佳丽三千,可不光仅仅是为了繁衍子嗣,更重要的却是要用后宫的那些妃位,来评定前朝的那些暗涌。历朝历代的皇帝也都是通过间接的管理后宫来达到控制前朝的目的的。齐宣这样说,无疑便是让身为皇帝的云逸初交出前朝的控制权。一个皇帝,若是失去了前朝的控制权,那么他可以说是什么都没有了。

若是别的女子敢这样大胆的和自己说话,只怕自己早已经将她一掌毙命了。偏生此刻云逸初怀里的女子是他此生最不愿意伤害却又伤害的最深的女子。云逸初的拳头狠狠的握了握,安安静静的等着,等着齐宣说出第二个选择。

果然,只是稍微顿了顿,齐宣便道:“逸初哥哥,这个你做不到,对不对?没关系,你做不到没关系。宣儿已经为你想好了第二个选择。那便是,你放弃南国的江山,带着我归隐山林。我们做一对闲散夫妻,只羡鸳鸯不羡仙,如何?”

似乎也料到了云逸初并不会答应,齐宣的眼角眉梢都是盈满了笑意。只是在云逸初看来,那笑意,无端端的就多了一抹嘲讽。就好像在嘲讽他云逸初,是一个懦弱无比的懦夫。

云逸初的脸在齐宣的眼前逐渐变得模糊,齐宣不舍的伸出手,轻轻的抚摸着云逸初俊逸的眉眼,就好像,好像要把云逸初的模样都刻印在齐宣的心里一样。

齐宣的红­唇­微微的张开,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更加的让云逸初难耐。齐宣双目迷离,在她眼前,似乎见到了自己和云逸初初见时的场景。彼时,他是翩翩公子,她是浪漫少女。

多么美好的一对,却因为政治,却因为改朝换代,被彻底的隔绝开了……

是夜,齐宣的寝殿中,红烛帐暖,鸳鸯交颈。而在东方即将现出鱼肚白的时候,齐宣的宫殿中却闪进去一个明黄­色­的身影。下一刻,一抹黑­色­的身影也趁着这拂晓之际消失在这重重殿宇之中。

等齐宣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浑身酸痛难忍,特别是自己的­私­处更是撕裂一般的疼痛。齐宣眉头一皱,昨夜的一些片段陆陆续续的拼凑了起来。

齐宣心底情不自禁的一暖,是逸初哥哥……

可当她一张兴奋的小脸面对躺在她身边的这个男人的时候,她眼底的兴奋却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惊恐的神­色­。

她旁边躺着的人竟然是夜无欢,而并非云逸初。

此刻齐宣只觉得脑袋里面“轰”的一声就好想要炸开了一样。莫非昨夜那一场梦中的男主角竟然是夜无欢?齐宣此刻只觉得羞愤欲死,或者死,都不能缓解她此刻的羞愤。

夜无欢感觉到了身边的一样,一睁开眼睛就看见齐宣那羞愤欲绝的模样,便是知道自己误会了。连忙起身,离开她的床榻,冷静的开口道:“齐宣,昨夜和你共度良宵的人,并非是朕。”

齐宣浑身一颤,另一种更加恐怖的想法却突兀的出现在了齐宣的脑海中。

看着齐宣那猛然间变得更加难看的脸­色­,夜无欢就是一阵叹息,道:“齐宣,你别多想◎夜那人,是南国之君,云逸初。”

听到云逸初的名字,齐宣的情绪才镇定了下来。是了,夜无欢从来都是叫自己爱妃,却从来没有叫过自己齐宣。齐宣此刻也顾不上其它,虽然昨夜她已经迷迷糊糊的听云逸初说了许多许多的事情,可是却还有些问题在齐宣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那北国蓝天凌虽然也是谦谦君子,可是他从来没有放弃让齐宣成为他的女人的想法。而这夜无欢,虽然也不能说他对齐宣无情,可是他却至始至终没有对齐宣有过什么过分的举动。齐宣对自己的容貌十分的自信,她不相信,这世间会有任何一个男子能够逃脱自己这副容貌的诱惑。

而这夜无欢却是逃过了,那么这夜无欢定然有一个不得不碰她的理由。

看着齐宣那从迷惘逐渐到了然的申请,夜无欢苦笑了,心里想着,这女人太聪明,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所以当齐宣那带着探寻的眼光投递过来的时候,夜无欢便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并且摊了摊手,道:“是,如你所想。我和逸初是知交好友。在得知你被困在北国的时候,我们就在计划如何将你救出。只是如今南国的形势依旧不算明朗,逸初才拜托我好生照顾你的。”

齐宣皱了皱眉头,有些不解的问道:“为什么一切会成为这样?”

夜无欢坦白的道:“其实,南国的国力原本就是三国中最差的,再加上你的父皇当政期间出了不少乱子。逸初也没有办法控制,所以才不得不如此。若是让你贸然回国,只怕你还走不到帝都,就已经香消玉损了。所以,你才改头换面来到了这东国的皇宫。这一切,逸初可谓是煞费苦心了。”

紧接着,夜无欢将云逸初这些时日为她付出的一切都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齐宣。甚至包括冒着生命危险陪着齐宣熬过时疫的事情。虽然在那一次时疫中,齐宣居功至伟。可是齐宣也清楚,若是没有哪个云逸初假扮的侍卫的帮忙,齐宣只怕早已经死无葬身之地了。

看着齐宣的表情一点一滴的变化,夜无欢的心也在一点一滴的变凉。只有夜无欢自己才清楚,他在说出了这番话之后,心里有多痛。这齐宣在这些日子里,已经成功的进入了夜无欢的心里,并且占据了不轻的位置。若非她是云逸初心尖儿上的人,只怕夜无欢会不计一切代价的道她。多年以后,夜无欢想起自己今日在永华宫中对齐宣说的这番话,心里都是一阵苦涩。

而齐宣,却是在夜无欢这番话之后,彻彻底底的心痛了,她没有想到,云逸初为了她,竟然受了这样多的苦。面对云逸初的苦心孤诣,齐宣百感交集。她觉得,自己为了他所受的一切的苦难,似乎都是值得的。在齐宣的心里已经开始在期待,期待云逸初将她带走的那一天。

虽然齐宣昨夜是昏昏沉沉的,可是齐宣还是很清楚的记得自己昨夜对云逸初说的话。虽然他没有答应自己任何一个选择,可齐宣心里明白,他定然是放在心上了的。若是连这点把握都没有,那么齐宣也枉费喜欢了云逸初这如此多年了。

这永华宫中的齐宣和夜无欢说了这许多的话,齐宣竟然没有发现自己还是未着寸缕。

直到外头吵嚷了起来,齐宣才大惊失­色­的躲回了被子里。

夜无欢却是皱了皱眉头,看着拿着宝剑一路闯进来的欣贵人。

“欣儿,胡闹,你竟然敢持剑闯入贵妃的寝殿,成何体统?”夜无欢心里原本就是疼爱欣贵人的◎儿个没有带她参加宴会,已经是有些愧疚了,今日瞧着欣贵人那两个深深的黑眼圈,夜无欢就更加舍不得重责欣贵人了。可天子之威,就算没有浓墨重彩的责罚,也已经让欣贵人吓得扔掉了宝剑。

“哐啷”一声,宝剑落地,欣贵人的眼泪也随着滚落了下来。

只见欣贵人的嘴­唇­轻轻的颤抖着,略微有些迟疑的向前走了一步,战战兢兢的喊道:“皇上……”

那强忍着不哭却带着无尽委屈的两个字,顷刻间就让夜无欢的身子骨软成了一汪水。连忙上前一步将欣贵人拥入怀中,怜惜不已的道:“欣儿,这一大早的。不在宫里歇着却倒贵妃这里来胡闹,成何体统?”

欣贵人听到这话,却没有夜无欢预想中的害怕,反而扬起一张小脸,对着夜无欢笑的欢喜,道:“臣妾恭喜皇上,臣妾有喜了。”

“爱妃此话当真?”夜无欢有些不相信的看着欣贵人,虽然知道欣贵人素来是不撒谎的,可是如此重大的消息,还是要咱三确认了才比较好。

欣贵人娇羞无比的点了点头,并且轻轻的锤了夜无欢一拳,娇柔无比的道:“皇上,此等大事,臣妾怎敢胡言乱语?自然是已经找太医确诊过了,已经有一个多月了。”欣贵人的表现娇羞无比,说话的声音确实不大不小,刚好让齐宣能够挺清楚罢了。

夜无欢此刻却是注意不到欣贵人的那些小算盘了,此刻他的整个心思都已经被欣贵人肚子里的孩子,他即将出世的骨­肉­所吸引了。欢呼一声:“朕要当爸爸了。哈哈哈……”

也顾不得是在这永华宫了,而且是在齐宣的面前。高兴的将欣贵人抱了起来,转了两个圈儿,直到欣贵人娇嗔是说自己有些头晕,夜无欢才有些不舍得的将她轻轻的放下了。那小心翼翼的程度,就好像放下的是一件十分珍贵的瓷器一样。

欣贵人那眉眼间的笑容却是一点儿不落的被齐宣看在了眼眸中。她也响起了自己刚怀孕的时候,她的心里也是充满了喜悦和快乐的。想要和自己的逸初哥哥一起分享,却不曾想到,自己却是等来了一碗毒药。虽然自己眼下已经知道那碗药虽然杀死了那个孩子却薄了自己的­性­命。可齐宣的心里终究是南国的。

齐宣眼眸中的悲戚没有逃过欣贵人的眼睛,此刻欣贵人将云逸初搂的更紧了。就好像只要如此这般,云逸初就能够永远的都在自己的身边一样。

齐宣也看懂了欣贵人眼眸中的那抹挑衅,低下了头,轻轻的笑着,就好像自己看见的是一个最大的笑话一样。却没有注意到,这一低头,身上的被褥却是滑落了下去。

齐宣大惊,连忙用被褥将自己包裹了起来,可是却已经晚了,她身上的那些青青紫紫的吻痕早就已经出卖了她。

欣贵人的脸­色­陡然变得难看,不过她可并非是一般的女人。只见她轻轻的依偎在夜无欢的怀里,脸朝着夜无欢的怀里,努力的吸着些什么。半晌,她才狐疑的抬起了头,看了看夜无欢那永远都让她看不厌的脸,然后娇声道:“皇上,臣妾累了。敢问皇上可愿意陪着臣妾和小皇子一起回永寿宫里歇息去啊?”

夜无欢宠溺的揉了揉欣贵人的头发,轻声哄着她,道:“好,只要欣儿高兴。不管欣儿怎么样,朕都会答应。”

夜无欢说着,就要搂着欣贵人离去,却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转身对齐宣道:“爱妃昨夜辛苦了,多休息一下吧。今儿个,就不必去请安了。”

听着夜无欢对齐宣的关切,向来骄矜的欣贵人却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意味深长的回头看了一眼齐宣,然后在齐宣不明所以的情况下拉着夜无欢离开了永华宫。

夜无欢和欣贵人走后,齐宣却是再怎么也睡不着,欣贵人临走之前的那抹笑容,实在是让齐宣心惊胆战。不过想着欣贵人原本就是夜无欢的宠妃,如今也有了身孕了,这身份和地位自然是越发的不同寻常了。想着或许她那抹笑容是想要警告自己不要和她争宠罢了。

苏巧却是在夜无欢离开了之后才脸­色­苍白了跑了进来。此前欣贵人来的时候,苏巧也不是没有在身边,只是那个时候欣贵人口口声声说自己已经坏了龙种。并且将那柄明晃晃的剑横在自己的脖颈之上,扬言若是不让她见到皇上,她就血溅当场。

若是欣贵人没有身子也就罢了,凭苏巧的身手也是能够制住那欣贵人的。可偏生这欣贵人有了身子,苏巧也只能投鼠忌器了。任由欣贵人放跪在了宫门口。

此番夜无欢和欣贵人一起出去,欣贵人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还罚了苏巧跪在门口。不过夜无欢今日的心情十分的好。也只是淡淡的吩咐苏巧进屋好生伺候齐宣,别的也没有说什么,看着欣贵人的脸依旧温柔如水。

见到这一幕,苏巧心里便是无比的庆幸。她庆幸自己没有选择对欣贵人动手,若是她肚子里的龙胎有个三长两短,那自己的小命儿,可是保不住了。

一进来,就见到齐宣将自己裹在被子里。一副迷惘的模样,苏巧以为齐宣吓得不轻,眼泪扑簌簌的就掉了下来。哭泣道:“都怪奴婢没用,才让那欣贵人床进宫来羞辱了主子。还请主子责罚。”

齐宣原本就没有生气,瞧着苏巧哭的这样的伤心,反而是柔声劝着她,道:“好了,苏巧,你也赶紧起来吧。本宫并没有什么。你刚才不出手是对的,如果你出手了,不光是你,只怕永华宫所有的人都是保不住了。”

苏巧看着齐宣那柔和的脸,心里便是想着,若是娘娘有了身孕,定然不会如同欣贵人一样的骄横跋扈。可这样的话,她也只是敢放在心里想想而已,却是不敢明目张胆的说出来的。她知道,若是她说了出来,只怕齐宣第一个就会数落她了。在齐宣身边久了,齐宣的­性­子她也揣摩出来了。这就是一个不喜欢多事不喜欢多嘴的主儿。

不过幸好这个主儿还颇得皇上喜欢,所以她这样行事低调,倒是也为她减少了不少的麻烦。

苏巧是如此想着,可是天公却不遂人意。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过了两个月了,那欣贵人的肚子已经三个多月了。虽然不见隆起,可欣贵人的身子却是逐渐的丰腴了起来。这宫里的女人,尤其是欣贵人这样位份尊贵而且有恩宠在身的女人,只要是有了孩子,那一定便是被人里三层外三层的保护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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