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从前,每天来来往往什么样的人都有,你也不知他是干啥的,而往往又谁都不能得罪。这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哇。
那人边答边坐,说:“不客气!不客气!”
于是王云堂立刻派人到小厨房端来了上等的茶水,取来了当年已流行的烟卷儿,又让人买来一些时鲜水果。
那人问王云堂:“你是……”
王云堂说:“小人是这个烧锅的总经理,姓王,名云堂。您是……”
“清三陵总办赵时敏。”
“啊,是赵大人。久仰!久仰!云堂不知大人前来,有失远迎!请谅!请谅!”
“好说好说。”
当年在长春,赵时敏谁不知道?他负责“皇宫”里的后勤一切事务,人称赵大人。王云堂客气地说:“大人这次来……”
“是这样。”
赵时敏一边说着,一边展开了进屋时就一直攥在手里的一张通告文书。王云堂上前一看,只见上面写有“庆祝建国十周年事项”等字样,不知何干。赵总办指一指这文书问:“云堂,明白吗?”
王云堂突然间明白了,说:“大人,是为筹备庆祝建国十周年而找我积德泉……”
“对对。”
“是让我们献酒?”
“也对也不对。”
“此话怎讲?”
“云堂,此次庆祝建国十周年活动十分隆重,朝廷指定让你们积德泉出酒,活动一律使用你们的酒,称为‘御酒’。但这御酒必须重新酿造。要具备延年、益寿、返老、还童的特殊功能。所以,还得在朝廷审验了你们的‘御酒’配方和亲口品尝了御酒试品后,才能开烧。而且,时间要求很是紧迫呀。”
“什么时候交货?”
“明年的三月一日是庆祝日,今年年底就得通过配方的验收。这可是非常荣耀的一件事啊,真是荣幸之至呀!”
王云堂连连说:“是是!”
“有何想法?”
“首先是,多谢赵大人关照俺们积德泉,想着俺们积德泉。”
“这也是顺理成章吗。民国十九年,你们不是还评选过东北地区的‘头牌’酒吗?”
“是呀!是呀!”
王云堂一边回答,一边吩咐身后的人立刻去把史函、后藤爱等股东,还有各道工序的大柜、院心、炉头、锅头等等重要人物都叫来。
账房兴致勃勃地跑出去了。今天,积德泉上下都看出了王云堂又惊又喜的表情。因为,如果能接下这造御酒的重任的话,积德泉就可以名声大振,威扬四海,而且,利润一下子就可以翻上几番。到那时,宫里和市面上都能喝上积德泉的“御酒”,那该是什么心情呢。
制酒、调酒、勾兑匠人等等,主要酒匠,当时在积德泉已有六名,而且都是德高望重,可是对于制造“御酒”给“皇帝”喝,且又参加“满洲国建国十周年”的庆祝活动,这他们是连做梦都没有想过的事,也不知大伙儿都是什么心思。
不一会儿,积德泉的几个重要股东和主要工序上的掌柜、老酒匠等等,都到齐了。
那时,成山和儿子齐平、徐玉和儿子徐绍武等人,仍是积德泉在生产工艺方面的主要“大拿”。大家看了一会儿文书要求,说:“这种酒能做。因过去咱们积德泉也出过什么药酒、寿酒、暖性酒等等多种品牌,但是这‘延年、益寿、返老、还童’的要求,我们一定得重新弄配方,这一点,恐怕一时无法定夺……”
因为按文书上说的,这“延年、益寿、返老、还童”实在是难。再说,历代皇帝臣相,才子佳人,谁都在寻找这种配方,但其在何处?谁也解决不了。
赵总办沉思着。
王云堂说:“这延年益寿的配方吗,我积德泉的水好,加之这些年制酒经验的积累,我们可以多少敢打些保票,只是这返老还童……”
赵时敏说:“返老还童,其实是指人的青春年岁有所保持。这样吧,朝廷掌握一些祖宗发祥地人寿高龄之秘地,你们可派人去考究,我及时为你们开具进山放令。但其它各类配方……”
王云堂说:“其它各类配方由我们重新收集,配制。”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好!痛快痛快!”
于是,王云堂和赵时敏二人紧紧地握起了手。
这时,赵总办喝了一口茶,又叮咛道:“云堂,御酒是明年(1942年)三月一日起用,时间非常紧急,万万不可误期。如果误期,将会以罪论处!”
“大人放心,定完无误。”
“嗯。”赵时敏点点头,又说,“至于寻找配方和制御酒的所有开销,均由朝廷开付。你们先算算看,大致需要多少?但先期资金投入,由你们自己来出。”
“是是。”
“另外,再给宫里的奶奶太太和孩子们制些甜酒和香酒,就是延寿饮料之类,一并送上几种。如何?”
“遵旨!遵旨!”
议定完毕,王云堂早已派人在大同饭庄订下了丰盛的午宴,邀请赵大人前往赴宴。可是赵时敏推辞公务在身,不便久留,改日再会。于是大家起身,送至积德泉门外的大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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