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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地下拘留室(4)

“姓赖的要我勾引王大哥,弄得他身败名裂。”香婧先是静默片刻,像是在回想生前经过,接着才娓娓道来——

香婧还清了家中负债,开始积蓄,存下一笔不大也不小的存款,她的大妹和二妹的工作渐趋稳定,自足之余,也能贴补家用,两个弟弟则上了大学,课余时间也有打工,加上母亲之后重新经营的小槟榔摊的收入——这个本来几乎要瓦裂粉碎了的家,渐渐地稳固了。香婧开始认真考虑起改行的时机,想用她的存款做些小生意什么的。

在这之前,她一直觉得自己从未活过,如同被姆狗遗弃以成全其它兄弟姐妹的倒霉小狗那样悲哀,但是当她有了转业的打算时,她开始期待起许多事情。

她在每一天午后起床后照着镜子,望着镜子当中那个比同龄女­性­沧桑了些、但仍不失为年轻貌美的自己时,她更能清楚感受到自己起伏胸口中那个年轻的脉动,她还有漫长的人生路途要走,她的生命不但没有消失,而且才正要开始。

但是在她重生的念头愈渐强烈时,赖琨再次来到了她工作的酒店里,一如往常地包她出场,且对她提出了陷害王智汉的要求。在这之前,她也接待过赖琨数次,前几次的赖琨跟其它包她出场的男人并无不同,都是那么地猴急、贪婪、猥琐得像头发情的公猪;但那天晚上不同,那天晚上酒店里的赖琨脸上始终挂着­奸­诈冷酷的笑容,在那时,赖琨才真正散发出一个道上狠辣老大的气息。

那晚,赖琨仍将香婧包出了场,在宾馆中又变身了五分钟左右的公猪,完事后才又恢复狠辣,从随身提包里抓出一叠钞票,扔在香婧面前。

“去勾引王智汉,我知道他曾经资助过你家,你约他出来,想办法跟他上床。”赖琨这么要求,见香婧仍然一脸茫然,便嘿嘿笑着补充。“剩下的我会安排,让他上电视当男主角,嘿嘿!”

香婧这才知道,赖琨的意图说穿了也没什么,不过就是仙人跳,只是代价当然不是从王智汉身上狠刮一笔钱,而是要刮去他警务人员的身份。王智汉人缘不佳,倘若发生了这种败坏警纪的行为,小队长的身份想必是不保了,甚至只要她进一步编织些罪名,例如坚称遭遇胁迫之类的,别说是小队长了,王智汉大概要下监入狱了。

香婧想也不想便拒绝了,王智汉是她家上下七口都打从心里感激的大好人。尽管她在酒店工作的数年间,历经过最暗沉的黑暗,失去许多东西,例如希望、例如人生、例如快乐,但庆幸她还保有良心——这个不值几枚钱,却十分可贵的东西。

她拒绝赖琨的神情语气坚定而断然。

赖琨像是早有准备,他从容地穿衣、抽烟,大大吐出一口混浊白雾后,露出一丝狡狯的笑容说:“你都不回家、都不疼弟弟喔,弟弟交女朋友了都不知道。”

香婧愣了愣,她二弟确实交了一个女朋友,这是她上个月拿钱回家、顺便吃饭时,从大妹口中得知的消息。这可是她那木讷二弟人生中的第一次恋爱呢,当时她本来打算找个假期,带全家上餐厅好好庆祝一番,但此时从赖琨这家伙的口中听来,却令她感到一丝寒意。

“人家是小妹妹,还没成年喔。”赖琨嘿嘿地笑着,从口袋掏出几张照片,扔在那叠钞票上。

香婧看了照片,立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照片中的地点是一间廉价宾馆,镜头自上向下,正对着一张凌乱床铺,床上是两个年轻男女的交媾画面,男的不需多说,正是她二弟明文,那女孩容颜俏丽,看不太出实际年纪,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那最后一张照片——同样是一对男女,是赖琨搂着与她二弟发生关系的那女孩,两人看来十分亲密。

“你到底看懂没?”赖琨哈哈笑着,像是相当自豪自己这番伎俩,说,“是我养的小马子啦,你弟泡上了我的小马子,你说这事要怎么解决咧?”

香婧感到极度的愤怒,她冲上前扬起手朝着赖琨脸上挥去,却让赖琨扯着头发压在床上狠狠敲了几下后背和脑门,赖琨­阴­狠地说:“只要我现在拨一通电话,明天你弟学校里所有的人都会知道你弟上未成年小妹妹的事,你还搞不清楚那个小妹妹是我的人吗?你猜她会跟警察说什么?如果你不照着我的话做,你弟就会从一个好学生,变成强Jian犯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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