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英九在英语科代表岗位上勤勤恳恳的工作,绩效显著,其声誉在同学当中有口皆碑。可巧那日正是马英九上任英语科代表两周纪念日,英语老师打电话到寝室,要求马英九:“把新来几个女生的英语底子摸清楚,明天早上汇报到我这里来。”马英九当然遵命,然而颇感为难;“女生寝室楼是不能夜闯的。要是知道她们寝室的电话号码就好了,打个电话叫她们下楼来。”沈家琼就坐在旁边心不在焉的看物理课本,见马英九犯愁,便扔下书向他笑道:“怎么啦马英九?平时你一本正经,如今信口开河的也说起女生来了。是不是你的发情期来啦?”马英九捶他几拳道:“天底下就你沈家琼想得出这些事!”沈家琼被打痛了,离开凳子,指着马英九说笑个没完。大家听着有趣,也纷纷放下手中书本,向马英九打趣个不亦乐乎。马英九便将事情跟大家说了。寝室里顿时沸腾起来。只听范大桶吼:“试问谁敢夜闯女生寝室楼,唯我廖范大桶先生!马英九,把这项光荣而艰巨的任务交给我吧,我保证圆满完成!”其他人也纷纷请缨。毛宗道:“Pleasegiveittome,’sapieceofcake!”大家听他的英文口语越来越好了。为了表彰先进,马英九把任务派给了毛宗,又郑重交待他几句。毛宗贼头贼脑的便去了。范大桶没接到这项“光荣而艰巨的任务”,气忿不平,当众拍桌砸凳。大家笑道:“那些女生这时候都在洗澡,叫你廖范大桶去,难保不出事。”范大桶道:“我去,就是硬闯,最多吓她们尖叫几声;毛宗去,鬼鬼祟祟的,那才可怕呢!”说得大家一阵笑。马英九笑着安慰范大桶:“跟着我混,以后有的是机会接触女生。”###也笑道:“就是嘛,既然英语是咱们的重点科目,英语科代表也就是红人了。咱们以后鼎立支持马英九的工作,要接触女生,有得是机会!”大家说话时,忽见毛宗回来了。大家惊问:“这么快就搞定了?你飞檐走壁呀?”毛宗说:“我还没去呢。”大家问:“那你怎么就回来了?”毛宗说:“我得乔装打扮一番。不然不好办事。”说时掏出刚买的红墨水,用纸蘸了,涂在嘴唇上;又掏出两个气球,吹起来,用线系好;连战最先明白出来,笑得打跌,大家随后跟着哄笑,几个人过来帮忙,七手八脚的将两气球恰到好处的配置于毛宗胸前,放下衣服,实在看不出是个冒牌货,这毛宗得意之下摆出各种造型,一面搔首弄姿,大家捧腹大笑。忽听两声爆炸和毛宗一声哎哟——原来,范大桶把持不住,扑上前猛抓毛宗两胸,爆炸了。大家几乎笑倒在地。毛宗抓住范大桶说:“这怎么办?赶紧去给我买两个气球来!”范大桶笑道:“老子买个屁!”毛宗无可奈何,一个劲地埋怨。连战说:“不用再买什么气球了。我有办法。”大家正不知怎样,但见他撕几张草稿纸,抓在手里揉成球样,一时大家都明白了,仍旧帮忙弄好在毛宗身上,范大桶又要去抓胸,毛宗一闪,出门而去。这里大家又互相打闹一回。不提。且说毛宗混进女生寝室楼,到了四位F小姐寝室门口,也不懂敲门,推门就进去了;几位F小姐刚洗了澡,又是大热天的,衣服裤子都没怎么穿,正你打我掐的比试身材,哪里想到会突然闯进来一匹披着人皮的狼?吓得尖叫不已,避之不迭,F2情急中用手机打电话给校警,毛宗还“傻愣愣的”站在人家寝室中央不走,被赶来的校警逮住,本来这事也算得一大新闻,可是校方为顾全学校名誉,建议将此事严密包裹住;几位F小姐也顾全大局——实际上是顾及自己的清誉,答应私了。这样就便宜了毛宗,既享饱眼福,又没受什么处分。
遗臭万年(7)
毛宗回来,眉飞色舞的讲述他刚才的“奇遇奇观”,大家打趣个不亦乐乎。忽然电话铃响,连战接听,回头向马英九说:“马英九,你电话。”马英九问谁打来的。连战说:“你家里。接不接?不接我挂了。”马英九忙接听。那头马母说:“天崽,后天就是你十六岁生日了。妈给你做了一套新衣服,是寄过去呢,还是放在家里等你回来过年穿?”马母抽噎着说好想儿子,嘱咐儿子努力学习,注意身体。马英九问妈妈病好了没有,去医院没有,在吃药没有。马母说好多了,又不是什么大病,没必要上医院。马英九就知道妈妈是为了省钱,或者根本就是没钱。马母说:“后天你要吃好的,穿个体体面面的,妈就当看见了——你们食堂里有荷包蛋卖么,后天吃碗荷包蛋面条,讨个吉祥——好了,妈不跟你说了。”听得马英九哭了,刚说了句“妈妈再见”,那头早换了他父亲说话,说了些什么,马英九没怎么听,反正又是“变条龙还是变条虫”那一套,听了就不舒服。马英九爱妈妈,想念妈妈,挂断电话回到座位上,哭得泪流满面,鼻塞耳堵。大家都你一言我一语的安慰劝说。马英九才哽咽着不出声了;忽然破涕为笑,大声宣布:“后天咱们开生日Party!祥鸿酒家!”大家欢呼雀跃道:“哦!有喜酒吃喽!”吕飞摇头叹息:“说笑就笑,说哭就哭,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作家特质、文豪风范?”连战断定:“作家都是眼泪浇出来的。”沈家琼笑话:“马英九是个文学天才,但同时也是个哭哭啼啼嘻嘻哈哈的疯子。”毛宗说:“作家的天赋就像火花,它既可以熄灭,也可能燃烧起来,而促使它燃烧成熊熊大火的方法只有一个,就是写,写,写;马克思说过,天才是劳动的产儿,马英九在文学与英语方面的天赋是与他长期艰苦卓绝的写作实践分不开的。”宋楚瑜激励:“天才是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加百分之一的灵感。写吧,马英九,我们相信你一定成功!永远支持你!”范大桶颇为幽默地说:“一日成为文学家,身后美女跟大把,到时候我一定趁机捞一把。”大家都乐了。范僻说:“在我心目中,马英九你一直就是文学天才,早已是个大文豪,虽然至今还名不见经传,文不见付梓,但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实至名归。”——在同学们的这些吹捧抬举声中,马英九踌躇满志了,当即挥笔,写下一篇日记,题曰《我是大文豪》。
生日Party定在星期六晚上七点。大家都要求请F1F2F3F4参加。马英九只要蒋真琴。这样就起了矛盾。他们显然是愤怒了,一致向马英九攻击。古语说:“众怒不可犯;犯,如水火,不可救也。”马英九招架不住众怒,说:“好吧好吧,随你们的意。”范大桶假意笑道:“不不不,是你的生日,你是主角,一切由你作主。”马英九就知道他老想着“男女搭配,喝酒不醉”那一套;“请蒋真琴一个女生来,我都有些怕事,何况再加四位F小姐,怎么照顾得来?”马英九这样想着,向大家说道:“喝酒可以,但是我要跟你们约法三章:其一,不准喝白酒;其二,酒量有大有小,喝酒论多少,能喝者多喝,不能喝者不强求;其三,不许强行劝她们女生喝酒。行不行?”连战笑道:“行,没问题。”范大桶说:“哪里喝个酒还要‘约法三章’的。没劲,扫兴。”其他人没有话,马英九想大概也逃不出这两种心思。范大桶等极想四位F小姐都参加,可是又不敢去邀请,只知道怂恿马英九——“你的生日,你是主角,客人都得你去请。”四位F小姐是颇有姿色的,马英九不得不承认;可是自己跟她们没有情谊;所以当时他去邀请四位F小姐时显得不够诚意——“四位小姐,明天我过生日,我们班为我开Party,他们强烈要求你们参加。”F2说:“是你过生日,又不是他们过生日。怎么说是他们强烈要求我们去呀?”马英九忙补救道:“当然我也极愿你们能参加,只怕招待不周。”F4与F2的咬耳朵私语了几句,F2立刻笑了起来;F1F3显出惊奇的样子,F4又跟她们“咬耳朵”讲明,然后一起笑,还互相摇头。最后F2说:“我们还是别去了吧,又不是什么很好的朋友;况且我们只认识你,不认识他们。”马英九本来想说:“请不请是我们的事,去不去是你们的事。”但他忍住了,很有风度的笑笑,说:“好,不去最好,我就怕酒喝多了他们会闹事。”回来向室友们报告,大家被激怒了,尤其是范大桶怒不可遏,说取消Party算了。马英九听了心里难受。好在连战说:“事情定了就要去办,怎么能随便取消呢!四位F小姐不去,蒋真琴要去呀,叫她带几个同学去不是一样嘛!”毛宗道:“就是!我们班这四个小臭娘们,最不识抬举了!不去拉倒,好像我们求她们似的。叫蒋真琴多带几个,漂亮的!”他最近买了部“洛基亚”牌手机,替马英九发短信给蒋真琴说:“马英九过生日开Party,邀你参加。”蒋真琴很快回信息问:“什么时间,什么地点?”毛宗发过去:“祥鸿酒家。5:50在门口等你。”蒋真琴发过来:“不用等,我自己去。”“马英九问你带几个同学?”“还要带同学呀?我一个人去。”毛宗笑着发过去:“马英九强烈要求你带几个同学。最好是漂亮些的。”过一会蒋真琴才回复道:“他们都说不认识,不好意思去,也不敢去。”马英九抢过手机,编辑一条短信说:“琴琴,我是马英九。她们来不来没关系,你来最重要。”范大桶又发怒了。其他人也多少有些怨气,想着只有蒋真琴一个女生,且又专属于马英九,不好调戏,觉得没劲。范大桶等对F1F2F3F4不死心,千方百计的又去邀请,可是人家死也不肯来,男人的尊严和气节丧失殆尽。下午四点,连战陪马英九到祥鸿酒家看包间定酒定菜。五点半,全体室友陆续到齐。Party上马英九很感动;自己并非什么大人物,却有这么多人来为自己过生日,真乃荣幸之至。范大桶等一开始就强行劝酒,将傻大个宋楚瑜灌得迷迷糊糊;马英九几次重申“约法三章”,几次制止说:“喝酒是助兴的,你们却用来搞人!像什么话呀?”范大桶等只当没听见。马英九由此很不高兴。这时候又爆炸了几个酒瓶,酒杯也砸烂一个,范大桶等还在劝酒行令,马英九几次制止,没人听。马英九心里想:“说是说今天我过生日,我是主角,可是又有谁听我说句话?”他就那样坐着,任他们胡闹。蒋真琴坐马英九旁边,喝了几杯酒,面色桃红,非常迷人。贴马英九耳朵说:“怎么了,愁眉苦脸的——高兴点嘛,过生日吔。”马英九愁眉稍展。酒足饭饱后,蒋真琴出门去;出乎意料的端来一个大蛋糕,上面Сhā着二十一根蜡烛,闪闪的,光耀在漆黑一片里——连战早关了房间里的灯。大家用英语唱着:“Happybirthdaytoyou,……”马英九感动流泪,这是他第一次开生日Party,第一次吃生日蛋糕。歌唱完了,大家叫马英九许愿。马英九合掌在胸前,在心里默默许愿。范大桶迫不及待地:“许完愿没有?”马英九睁开眼。连战说:“来,我数一二三,大家一起吹蜡烛。”话音刚落,人人都鼓腮作力,齐心协气,吹灭了蜡烛,也喷了蛋糕一身口水。屋内顿时漆黑一团,马英九感觉蒋真琴在身旁笑着,拍着,跳着,情不自禁搂她腰。蒋真琴平生第一次被男生这样搂着腰,不但没有反抗,反而依顺着靠近贴紧。忽听###大叫道:“开灯开灯!切蛋糕罗!”马英九赶紧松开手,蒋真琴连忙测开身。马英九向大家说:“吃蛋糕吧,我来切吗?”大家笑道:“今天你是小寿星,当然是你来切啦。”马英九很高兴,正要动手切蛋糕,蒋真琴说:“等等!先看看蛋糕上写的什么?”马英九才见雪白的蛋糕上,除一些花样外,还有几个黑油糕字,极其飘逸道:“马英九,梦想成真!”蒋真琴望着他说:“生日快乐。”马英九望着她,情不自禁说出三个字。一时屋里乱成一片,“抱她!吻她!”的喊声不绝于耳。蒋真琴极力劝阻大家道:“你们别闹了,我跟马英九只是普通朋友而已,”说着托盘执叉,把蛋糕上一朵玫瑰花样奶油膏铲到纸盘里,托着递给马英九。大家一阵惊呼道:“是不是送给马英九一朵红玫瑰呀?”马英九望着蒋真琴等回答。蒋真琴只说:“你快吃——不要多想。”蛋糕切好,你一块我一块的分了。蒋真琴一边吃蛋糕,一边跟马英九说些话,见他愁眉不展的,便说:“到底怎么了?难得这样过生日,高兴一点嘛!”马英九情绪很浓的说一句:“我恐怕永远都开心不起来。”蒋真琴笑道:“你干嘛呀!才过十六岁生日呢,就这样暮气沉沉了!”用自己叉子舀了一块蛋糕送到马英九嘴边,“来,吃一口!”马英九张嘴就吃了,望着蒋真琴。蒋真琴噗哧一笑,说:“你干嘛呀!”红了脸,低头吃蛋糕。只听马英九心绪很重的说:“我想做的事做不了,我喜欢的人不喜欢我;就觉得生活没意思。”蒋真琴无语。马英九也不说话了;见大家一面托着蛋糕吃,一面眼珠子骨碌碌乱转,你看着我,我瞧着你,不知道在玩什么鬼把戏。突然范大桶把一盘蛋糕蒙在波哥脸上,那边###也被毛宗蒙了个满面,喷吐不已。马英九正发脾气,蒋真琴又被连战抹了一脸;她连呛带哭说:“哎呀!你们欺负我!”一面掏纸擦拭。马英九本来就有气,又见蒋真琴被捉弄,忍不住大喝:“你们干什么!蛋糕是用来吃的,不是用来打雪仗的!各人瞧瞧这房间,四壁都是蛋糕!不浪费呀!”范大桶向马英九吼:“有什么呀?扫大家的兴!”并用手指着马英九——“今天是你生日,我给你面子。”可能是酒喝多了,语气里充满了威胁气味。这下可真是惹火了马英九。他怒火中烧,直想一酒瓶抡过去,因想蒋真琴在,打斗起来恐怕伤着她;一腔怒火无法排泄,便把叉盘向桌上一扔,拂袖而去。吕飞和连战紧跟着出来。连战追着问道:“怎么了马英九?”吕飞拉住劝说:“不要搞得大家扫兴好不好?”马英九道:“他不可能不知道我在发脾气了,偏偏还那样——你不要拽着,我走!”吕飞道:“大伙都压抑清苦很久,这么痛痛快快的尽兴一次,有什么呀?”马英九边下楼梯边说:“生日party不是撒野宴,痛痛快快不是乱糟糟,尽兴也不能这样搞!”挣脱不了吕飞铁箍似的双臂,他更加发怒——“我早就在发他的脾气了,从宋楚瑜被搞醉我就不高兴他了——他不可能不知道!”吕飞猛推马英九一下:“你这样有什么意思?给不给我面子?一句话,你说,给不给我面子。”马英九那时候非常亢奋,一拳打在吕飞胸上;吕飞踉跄了几步,看定马英九,欲说不能;马英九也不理会,掉头就走。
遗臭万年(8)
连战跟着马英九回寝室,两人在桌旁坐了一会。等马英九平静了,连战说:“马英九,看看抽屉里有些什么。”马英九拉开抽屉,惊奇地发现好多礼物。连战适时笑道:“小小礼物,代表我们一分心,俗言‘礼轻仁义重’,还请笑纳。”马英九检点这些礼物,看那精美的包装纸上写着各样祝福语和送者的名字,很感动;其中一幅电动剃须刀,正是自己需要的,那包装盒上写着“英九,剃掉胡子更帅——吕飞”,由不得后悔,想刚才那一拳打在吕飞胸上,不知伤到心脏没有;又看见一张精美书签,上面写道:“英九,早日成为作家——范大桶。”心头一阵感动,想范大桶这样粗鲁的人也时刻不忘我心底的梦想,真难为大家了。这时候连战说:“范大桶他们可能是喝多了,难免胡闹;可是你也太脾气大了,忍着点不行?就这样拂袖而去,有什么意思?你作东的一走了之,谁来付帐?再说,你这样丢下蒋真琴在包间里——”马英九没等他说完,夺门而出,向祥鸿酒家飞跑了去。
包间里一片狼藉,灯光昏暗;范大桶等坐在椅子里,抽烟,无话。马英九问:“蒋真琴呢?”吕飞抬眼皮说:“她早走了。”拉过一张椅子:“坐吧。”马英九就座。范大桶忽地站起来,半截烟扔进酒杯,“嗤”一声浸灭了,指马英九说:“马英九我跟你说,这样搞真没意思!我不知道你有性格!我不了解你!”马英九懒得理他。范大桶平生最恨别人对他不屑一顾,见马英九没什么反应,由不得怒火中烧;只听“咔嚓咔嚓”声响,两只酒杯碎在他手里,他眼睛血红的望着马英九;马英九下意识的捏紧了一支酒瓶;连战和###拼命把范大桶弄到门外去;马英九吐口气,松开酒瓶,一迭声叫:“服务员!结帐!”连战说:“等等!”飞快的把那些破碎的玻璃用盘装好,倒在一个纸袋子里,又从邻边房间里拿来三个杯子,好好的摆在桌子上,提了纸袋从侧门出去。一会服务员来,又是看房间,又是检点杯盘器皿,桌子底下,字纸篓里,到处查看,没有发现什么损失,摇头道:“唉!也不知你们搞些什么!这样乱糟糟!”马英九非常抱歉,说:“对不起,给你们添乱了。”
一帮人往回走;宋楚瑜不省人事,被抬着;范大桶和###踉跄站不稳,相互搀扶。回到寝室三人便倒在各自床上,没完没了的吐;吕飞、范僻一旁护理。连战、毛宗仰倒在床,胡话连篇。马英九心力交瘁的坐在床沿,看着这一室的情景,想着那位服务员也许正在收拾杯盘,擦地板,抹墙壁,埋怨着,骂着;因自感叹:“这样的生日Party,从此可要免了!”
明天路遇四位F小姐,马英九跟她们打声招呼。四位F小姐久慕马英九,见他主动打招呼,便一致做出受宠若惊的样子;赶着问:“听说你们昨天闹得不欢而散呀?”马英九听出来她们语气里满是幸灾乐祸,心想:“如果你们不闻不问,我会很失望,这么一问,可见你们很关注我的生日Party。”于是说:“幸好你们没去。要不然,我可担当不起。”说完很有风度的向四位F小姐笑了笑;因又问四位F小姐“欲往何处?”四位F小姐抢答着说了。原来顺路。于是同行。四位F小姐又假惺惺的向马英九道歉“不受邀请”,还问有关“不欢而散”的事,马英九不与理睬,因为他心里懊悔着:“昨天的拂袖而去是多么的不应该。那时候头脑还算清醒的两个人,吕飞和连战,都在外面追劝我,把蒋真琴一个女孩子丢在包厢里——自己拂袖而去之后,真不知她是如何脱身的。”这天晚饭后,他恳求毛宗发短信给蒋真琴:“马英九问你在干嘛?”回复说:“没干啥呀,有事么?”“马英九说昨天闹成那样,很对不住你。”“没事。大家都是同学,喝点酒,闹点事,很正常的。”“马英九说他现在很难受。”“打电话给我吧。81278100。”“马英九说很想跟你说说话,要当面说。”“我也有话必须跟他讲清楚。定时间地点吧。”“马英九说下午6点,饭堂三楼。”“知道了。”可是班里通知待会就要点名,这一去,恐怕赶不回来,马英九记得《朝暮中学学生管理规定》第三百三十三条说:“朝暮中学晚自习前必须点名;点名时间无故不到者,行政警告一次。”于是要毛宗帮忙请假。毛宗竟一口回绝了。马英九觉得毛宗最乐于助人了,不知这回何以这样;不及多想,忙找到范僻,向其说明情况,要求他帮忙。范僻一口答应了,笑说:“为了她,你已经好几次违法校规了。怎么你就这样喜欢她?”马英九笑问:“难道你不喜欢?”范僻道:“我想要的女人是多才多艺的。如果一个女人不能超越常人,她就不能算是多才多艺。蒋真琴不能超越常人,所以她不是我想要的女人。一个女人要想嫁给我,她必须精通音乐、歌唱、图画、舞蹈以及现代语文,除此之外,她的仪表和步态,她的声调,她的谈吐和表情,都得有相当的风趣。我想蒋真琴是当不起‘范夫人’这个称号的。”马英九听了一叠声的笑,又恳求道:“范僻好兄弟,待会帮我请假吧!你是我最好的兄弟嘛!”说时不住的拍范僻的ρi股。范僻笑道:“行了行了!你快去吧!”
蒋真琴已经等候多时。马英九问她要喝点什么。说随便。两人对坐着喝饮料。“我想退学。”马英九说。“退吧。”蒋真琴说;她回答如此干脆,着实让马英九吃惊。“我走的时候不想跟你打招呼了。”马英九又说。她说:“随便你。”这又让马英九心寒;他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发恨:“没想到你这样不在乎我!”可是嘴上不说话,静静地吸着饮料管子,心里跟她打赌:看谁先说话!果然蒋真琴忍不住了,逼问马英九:“好好的朝暮中学不读,你以后想干什么?”“当作家!”一说起这个,马英九就来精神——“我已经写好一部长篇小说。”语气里仿佛过了今夜他便是家喻户晓的大文豪了。蒋真琴冷笑道:“真的?拿给我瞧瞧。”马英九立刻想到她们班长为他小说写的评语,心里难受。只听蒋真琴又说:“怎么了?写了小说总得拿给读者看看哪!除非你骗人!”马英九忙说自己没有骗人,告诉说:“前些天,你们班长看了我的小说,”蒋真琴立即Сhā话:“人家作何评价?”马英九换一种坐姿,道:“‘对于不懂音乐的耳朵,最美的音乐也没有意义。’他们看不懂我在写什么。我想她其实是不懂文艺的,所以对我那小说没感觉,也许这就叫‘对牛弹琴’。”蒋真琴冷笑道:“吓!那我就不拜读大作了!‘对牛弹琴’,我也是牛,最好也不要听你弹琴。”马英九道:“我要对你弹琴。”蒋真琴不耐烦的:“不要。”马英九死缠道:“要!我非要跟你弹琴不可!”他想蒋真琴是极聪明的,一定懂这意思。果然蒋真琴说:“行了行了,我知道你的意思。本来我昨天就想打电话给你,向你问个明白,昨天你说那些话是不是——昨天晚上你走后我问了很多关于你的事,他们告诉我你一直想——”她忽然拿出一个信封,“我其实有很多话要跟你说,都写在这里面了,你自己看吧!”说完起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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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臭万年(9)
回到寝室,马英九的一颗心还激动不已,同时忐忑不安:“这信封里有一个女孩子的心思,一个我喜欢的女孩要对我说的话;是爱还是恨?是接受还是拒绝?是在意还是淡漠?”打开信封,三张纸,字迹清秀,写着——写着什么?小作者我想保密,请大家原谅,我收进散文集了,希望在适当的时候发表。一切擅于写作的人写出来的东西,我们都看得懂,因为他能把话说明白;相反那些很少动笔的人写几句话,我们看不懂,因为他不能把意思表达清楚;而一个女生写给男生的书信,我们犹如看天书,不说看不懂,只觉奥妙无穷。马英九将蒋真琴写的这些看了又看,一连看了十几遍,最终得出结论:“原来她是要跟我绝交!”他生性多情善感,一腔情绪无法排遣,于是打开日记本,走笔如飞写道:“有人失恋了,会跳楼自杀;有人失恋了,会黯然神伤从此一蹶不振;有人失恋了,喝酒,吸毒,自暴自弃;还有一些人,失恋后会夜闯闺房,对女方骂,打,奸,杀,施之报复。我这个人很特别,绝不会做这些蠢事,特别在哪里呢?请看我的所作所为罢!”其实也没什么,他不过买本书而已——买了本中英文对照的《红楼梦》回来,没日没夜的看。也许《红楼梦》里女人多,看了会爱上几个,可以忘掉现实中失恋的痛苦。因为连战常自诩读书破万卷,马英九问他:“你看过《红楼梦》么?”连战说:“不仅看过,还深究过。说起这本书,我总感到自豪。世界各大语种全有《红楼梦》的译本,流传深广;多少学者文人靠研究这部书而吃饭哪,一门‘红学’,不知养活了多少人;中国有部《红楼梦》,是中国的骄傲,也是世界之福。”马英九说:“我初中时开始接触《红楼梦》,到现在还读不尽,只觉得它博大精深之至,愈读愈上隐;现在读了它的英文本,兴味大减。中文就是比英文好,这是我所坚信的。”连战笑说:“英雄所见略同。”
读着《红楼梦》,马英九并没忘掉蒋真琴,相反更加想念她,因为他感觉贾宝玉就是自己,而林黛玉无论相貌气质脾性都很像蒋真琴;这天他在日记中写道:“已经有好几个星期没看见蒋真琴了。也许,她很忙;我也过得不快乐,总觉得累,懒得与人交际,哪都不想去,所以很少机会碰见她;想给她打个电话吧,每次拿起话筒,又放下;想起那封信,我就灰心——”跳一段又写道:“人,为什么要有感情?我,为什么要有爱心?感情动人但也累人,爱是销魂但也伤人。她那样看得开,奔着前途,忙着事业;我是七尺男儿,倒这样的缠绵悱恻。呜呼!欧阳修说,‘智勇多困于所溺’,我信之矣!”这日记被连战看见了,连战又拿给大家看,笑话一阵。看看马英九因失恋而一蹶不振,一帮室友很是同情。那天礼拜六,连战提议以“群策群力帮助马英九走出失恋困境”为主题,郑重其事的开了一次寝室会。会上的情形不知怎样有趣呢!小作者我因故没能身临其境,因而写不来,不过后来听说了一些,说是范大桶吼着说:“我说蒋真琴算什么东西!马英九,不要这样子,哪天我一拳把她打晕了,然后将她强Jian,替你报仇雪恨!”大家笑破肚皮,都说:“人家马英九正因为深爱蒋真琴,才会如此痛苦,你要那样做,马英九不跟你拼命才怪呢!”吕飞说:“马英九呀,不会吧,为了一个女生,就这样了?学我吧,我最瞧不起女人了!跟你说,这世上除了我妈,所有女人都不是好东西!”马英九条件反射似的接口道:“我最瞧不起男人——跟你说,这世上除了我爸,一切男人都是坏东西!”大家向吕飞说:“我们的老娘都被你骂了,讨打!”说着群体攻击吕飞。吕飞一边挨打,一边笑说:“干什么一个劲打我!你们的老爸都被马英九骂了,他也该打呀!”大家笑说:“马英九正失恋呢,再打击他就不行了。再说他的话是因你的话引起的,所以两笔账都得算在你头上。”捶得吕飞连声讨饶。晚上马英九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连战爬过来挤着睡,说:“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你不要被她一纸留言就蒙骗了。你这样痛苦,她全然不知,又有何益呢?我跟你说,明天你邀她见个面,我教你套问她几句——”因密授马英九一些话。马英九忍俊不禁,打他说:“真有你的!”连战笑说:“照我说的施行,包管她露出马脚来!”马英九喜不自禁,推连战回自己床睡去。连战搂着马英九不放松,笑说:“哎哟哟,我的马英九,抱着你真有感觉。”马英九狠命掐他,连战方爬去自己床上。各自睡了。那时候毛宗正躲在被窝里跟蒋真琴发着短信,听见连战和马英九的算计,便暗暗的发短信全告知蒋真琴了,叫她留神防备。明天上午四节课一结束,马英九赶紧回寝室,打电话给蒋真琴,邀她见面。蒋真琴应邀。于是在朝暮中学第一饭堂三楼靠南窗一处,马英九蒋真琴对面而坐。马英九诧异蒋真琴为什么要带几个同学来,更诧异她这几个同学都不就坐,奴婢似的侍立一旁;马英九因见她们个个横眉竖眼,保镖似的寸步不离,想着连战所授锦囊妙计已无法施展,便坐着愁眉不展。蒋真琴见他那样,先也默默无语,后来忍不住问他:“我写的那些都看过了?”“看过了。”“还是想退学?”“是。”“为什么呀?”“心很累,感觉这里不适合我。”“我还是那句话——能留下来最好,把这三年读完;坚持要退学,我也没办法。”两人又无话了。等服务员上菜。蒋真琴几个保镖一直看时间——他们这举动蒋真琴会意,马英九见了很不舒服。终于上桌了,四菜:麻辣土鸡、清蒸豆腐、红烧排骨和鱼香肉丝;两汤:鸡蛋紫菜汤和鸡蛋番茄汤。吃不了几口,蒋真琴也焦躁的频频抬腕看手表。马英九便问:“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蒋真琴嫣然笑答:“是呀。”马英九道:“那怎么不早说,早说可以早走嘛!”蒋真琴就真的站起来,说:“那我们走了——”见他爱理不理——“很对不起,害你点了那么多菜——”见他勉强笑了笑——“一个人吃完吧,别浪费哦!”自以为很幽默,全不顾马英九心里有多气忿多难受;她几个保镖也纷纷向马英九摆摆手,幸灾乐祸似的说声:“拜拜!”扬长而去。马英九怅然而返,连战还一个劲的问:“凯旋归来否?”听他落魄答言“我以后再也不想跟她来往了!”知其惨败而归,忙笑道:“胜败乃兵家常事。我们再接再厉。”又摸着下巴沉吟:“不会呀,我这几招都是屡试不爽的呀,怎么这回就不行了?肯定是你实施不对头!跟我讲讲你是怎么——”见马英九在床上趴着,静静流泪,也不好问了。
遗臭万年(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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