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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腹黑王爷的罪婢 > 249 隐情

249 隐情

待到众人退下之后,欧阳亦宗募的转身,挥袖将桌上的茶盏尽数扫落.俊逸的脸庞覆上一层寒冰,怒气冲冲的跌坐在椅上.

“宗,这样就生气了?不过,我却有些喜欢她了呢!明日之后,我便让她跟着我,不要让她再呆在柴房,处处受人欺凌了.你不会怪我自作主张吧?”敷悦微笑的看着一脸凛冽怒气的男子,缓声说道.

“我才不在意她跟着谁呢!你看着办吧,关于她的事,不要再在我面前提及.”男子冷哼一声,不悦的回道.他明日就要大婚了,她竟然对他笑!尽管她的笑容很美,可是他却该死的厌恶至极.她怎么可以不在意?她竟然连恨都不屑再恨他了吗?她以为她卑微的做好一个罪婢,就能赎清她身上的罪孽吗?想和他桥归桥,路归路是吗?她休想!她以为他们之间还可以撇的清吗?此生他们注定要纠缠一世!无论悲喜,不管爱恨,他们一生一世都要绞溺在一起.

“悦儿,你说她处处受人欺凌是什么意思?”欧阳亦宗生了一阵闷气之后,转瞬间便想起敷悦的话,不由自主的问出了口.

“你不知道吗?她从风口浪尖突然被打为低贱的罪奴,怎会不受人欺凌?挑水劈柴,倒夜香,挨骂挨饿,什么苦没受过?”敷悦蹙眉,有些疑惑的看向眉头越皱越紧的男子.

“我命寒宵暗中安排了,不想她受苦的,怎么会……”

“宗!你应该知道,华硕顶一事以后,还有谁会维护她呢?你都这般痛恨于她,更何况那些落井下石的人。”女子幽幽一喟叹叹,退下了身上的一袭大红。

“这些个欺下瞒上的狗奴才,看本王不好好收拾他们!”男子一掌拍在桌上,紫檀木桌应声断裂.他心中有气,加杂着丝丝薄弱到吹弹可破的恨意,让他刻意的疏远她,忽视她.他以为只有这样,他内心对兄弟们的愧疚,才会稍稍缓解一些,可没想到却让她受了这么多苦.今日突然见到她,他只发现她瘦了,原本就瘦弱的下巴,越发的尖削起来.没想到竟会有这般隐情.他都做了些什么啊!该死!

“你用的着生气吗?如今,她对每个人都只是笑.哪怕是被人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敷悦仿佛没有看到男子渐渐­阴­云密布的脸,好似无意的轻声说道.

欧阳亦宗心上狠狠一揪,深若潭渊的眸子微缩了缩,脸­色­越发的­阴­骛冷厉,霍的站起身,大步而去.

敷悦轻轻摩挲着手中的华美嫁衣,勾起­唇­角微微的一笑.宗,她便是你此生唯一的幸福和魔障.你再嘴硬也只是徒劳.因为,一切都是命中注定,谁也逃不掉……

“流锦姑娘,王妃请你过去伺候呢,好好­干­,今日若讨了王妃喜欢,你就不用再受哭了.”王嬷嬷走进破旧的柴房,对着流锦呵呵一笑,颇为和蔼的说道.

“嗯,奴婢知道的。”流锦回以甜美的笑容,心下却十分奇怪,为何总是对她呼来喝去的王嬷嬷,会突然换了副嘴脸呢?难道是因为她有可能成为王妃身边的丫鬟?

他又要大婚了,而她就要去侍奉他的新娘子了呢!那次她躲起来苦,他便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惊喜.而今,都只是讽刺而已.被那么过往无限放大的伤痛,她能否用努力堆砌的笑容所掩盖吗?无奈的低笑着,流锦跟随王嬷嬷向茗轩院走去.因为敷悦身在王府,欧阳亦宗便安排

她直接从茗轩居出阁,然后把她迎娶到茗王正妃所居之所,飞霞院.

“两位请留步.”还未到茗轩院,王嬷嬷和流锦便被一个修长的身影拦了下来……

250如果没有遇见你

“奴婢见过太子殿下。”两人恭敬的俯身叩拜,埋首等待着欧阳亦宇的吩咐。

“这位嬷嬷,本殿下能否单独和锦儿姑娘说几句话?”欧阳亦宇温和一笑,对王嬷嬷说道。

“谨遵殿下吩咐,老奴就先下去了。”王嬷嬷朝欧阳亦宇叩了叩头,起身退了下去。

“锦儿,快起来说话。”欧阳亦宇走向前去,便想扶起端跪在地的女子。

“奴婢谢太子恩典。”流锦身子往后一缩,迅速的站了起来,依旧低低垂首,恭谨而立。

“锦儿……对不起!我……”欧阳亦宇面­色­一沉,痛­色­满溢的凤眸凝望着刻意疏远他的淡漠女子,真诚的道出了心中的歉意。

“奴婢惶恐,殿下万不可如此折杀奴婢。”流锦眉头微微敛起,慌乱的便要下跪,却被男子出手制止。

“锦儿,你不要这样,我知道是我骗了你,可那都是因为我……”

“太子殿下,您想让流锦如何?”流锦闻言连忙打断了欧阳亦宇的未说完的话,募然抬首,对他自嘲的一笑,冷冷的反问道。

“曾经,流锦自不量力,竟真诚的把您当做自己的亲人。”流锦直视着男子夹杂着丝丝愧疚的灰暗凤眸,冷笑道。

“流锦太过蠢笨,此生便错信了两个男人,一个是他,另一个,便是你。”女子眨了眨宛若清泉般明澈的双眸,收回视线,向茗轩院走去,与欧阳亦宇擦肩而过之后,却又突然回眸。

“殿下,那时,锦儿真的把你当做了表哥。”女子微笑着启­唇­,轻柔的道罢,便翩然而去。独留下男子落寂孤单的身影,伫立于清冷的晨风之中。

是的,他骗了她,当日她鬓发散乱的追上自己,告诉自己有人要在祭天大典上行刺于他,他几乎欣喜若狂。宗弟的隐忍他不是不知,只是他从未在意,也不想去争什么,可是,有了她便不一样了,他想拥有她。他知道若想从宗弟的手中把她占为己有,就一定要有滔天的权势,所以,面对宗弟蠢蠢欲动的­阴­谋,对于母后的伏击之命,他竟然就那样默许了。却不曾想,对她造成了如此大的伤害,那日华硕顶一别,他便一直担心她的安危,如今惊闻宗弟再次大婚,他便早早的来到茗王府,为的就是能见她一面。而今,她说她把他当做亲人。自私如他,该如何自处?他注定只能看着她的背影,与自己渐行渐远。锦儿,下辈子,我可不可以早些认识你……

茗王府处处披红挂彩,每一个角落都被装点的喜气洋洋。人头攒动,锣鼓震天,较之迎娶索菲鸢之时,这排场有过之而无不及。流锦扶着一身大红的敷悦,缓缓出了茗轩院,便见一身新郎喜服的俊逸男子,卓然而立于门前,含笑看着莲步轻挪的女子,华美的嫁衣在阳光下闪耀着烁烁光华,欧阳亦宗竟有些恍惚,好像身旁另一抹水绿­色­的身影,被晨曦斑驳的昏亮光影,便是此时唯一入眼的景致。

女子垂眸浅笑,­唇­畔弯起祥和恬静的笑容,小心翼翼的扶着身边着凤冠霞帔的敷悦。一步一步渐渐靠近,欧阳亦宗只觉一阵清婉的暖意拂面而来,让他不由打了个激灵,这才回过神,伸出手接过了敷悦莹白的手腕。微微敛眸逼着自己忽视那抹水绿­色­的纤弱身影。

流锦跟在两人身后,头低低的垂着,双手掂起裙摆,弯眸浅笑着,可那无人注意的­唇­瓣却几乎被咬出血来。每一步都好艰难,仿佛踏过滚烫的炭火般,灼烧在脚下,撕痛在心底。又好似穿越过千山万水般,漫长在眼前,纠葛在脑海。她和他,为何会走到今日这般光景?是造化弄人,还是她卑微如尘的爱情,终究抵挡不住人世残忍的现实和时光的缱绻流逝。

“来了,来了。”“快看,新郎新娘来了。”人群开始喧哗,喜悦的乐曲演奏的越发欢快,那每一次铿锵的节奏都硬生生的敲入流锦阵阵抽搐,阵阵紧缩,疼痛的几乎窒息的那片残破的柔软之上,却原来,即便心碎成无数片,还是能感应到那噬人心魂的疼痛。

笑,轻易的一个表情却让她演绎的如此艰难,如此苍白。如果此生,她不曾遇见他,那么她是否能完整的保留那颗冷漠却不受伤害的心呢?……

251喜堂的刺杀

“新郎新娘拜堂喽!”喜婆扬声高唱,众人皆喜笑颜开的看着,同样一身大红的那双璧人,低笑着谈论着。

“悦儿,你还好吗?”男子担忧的向喜帕下的敷悦柔声问道,如此繁琐的礼节,他怕她的身子支撑不住。

“我没事。”女子温柔似水的声音低低传来,可那萦绕着柔情蜜意的对话,却清晰的飘入流锦的耳中。于是,那贝齿便越发的用力。

欧阳亦宗挽着敷悦缓缓步入喜堂,万众瞩目之下,男子温柔含笑,凝视着女子华丽耀眼的嫁衣。流锦扶着敷悦,同样噙着一抹甜美的笑容,可那明澈的眸底却无半分喜­色­,睫羽微颤着,流锦低眸埋首,极力压抑着因他若有似无的眸光,即将崩溃的心防。眼中一片酸涩,却再也没有往昔氤氲的水雾,还好她再也不会哭了,否则她泪洒喜堂,岂不是给他徒添晦气。流锦在心中自我安慰着,苍白的脸颊,终于渐渐平复。

“新郎新娘准备行礼,诸位安静。”喜娘笑的花枝乱颤,脂粉满铺的脸庞竟笑出条条浅显的沟壑。

众人顿时静了下来,凝眸看向堂中卓然相对的一对佳偶。突然,一道凌烈的杀气腾跃而进,席卷入喜堂。

几道黑巾蒙面的黑衣人持剑飞身­射­入,步履轻盈,连风都不曾带出一丝,可见来人的武功定是深不可测。

转瞬间,一柄泛着森冷寒光的利剑直直向欧阳亦宗刺去。欧阳亦宗眸光一凛,一个闪身,偏过剑锋挥掌向那个黑衣人劈去,黑衣人纵然反身,险险躲过了一掌。众人大惊,尖叫着抱头鼠窜,场面顿时失控,互相拥挤踩踏,装着喜糖花生瓜子的托盘被碰撞落地,残片碎了一地。

流锦脸­色­煞白,紧紧的扶着敷悦,眸光却一眨不眨的注视着与黑衣人对峙着的挺俊男子。

宾客瞬间一哄而散,屋外几名暗卫和一拨黑衣人正打得难解难分。

“来者何人,竟敢在我茗王府撒野!”欧阳亦宗目光如电,凌厉的直视着黑衣人露在外的双目,沉声怒斥道。

来人并不言语,这时,从外面又飞入两个黑衣人,三人相互对望了一眼,同时出剑,向厅中三人刺去。

欧阳亦宗迅速反身,一把揽过敷悦的腰身,出掌防御着来人的攻击。原本扶着敷悦的流锦,突然失去了支柱,脚下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在地。艰难抬眸,克制不住的目光,终究忍不住向那抹挺拔的身影望去。危急关头,他只能护住一个人,那个人是敷悦,其实这样挺好的,原本就应该是这样的结果不是吗?毕竟,她才是他此生,最爱的女子,他的发妻,也是她的救命恩人。可是,为什么她的心,还会这般的钝痛难耐呢?是否是因为,那个宽广的怀抱,也曾经如此温暖的呵护过自己呢?

欧阳亦宗抱着敷悦边御边退,眼角的余光却时刻扫望着那张苍白的小脸。喜宴之上他并无随身携带兵器,情急之下他只能护得了一人,他和她都亏欠了敷悦太多太多,再者敷悦身着嫁衣,是他的妻,来人定会把她当做攻击的目标。还好她穿着普通侍婢的水绿­色­衣裙,应该不会引起敌人的注意。现在他边战边退,便想企图把黑衣人引到一边,以免她受到伤害。

三人合力围攻欧阳亦宗,见他揽着新娘子连连败退,三人便又交汇了一个眼神,瞬间向欧阳亦宗连刺几剑。一人突然转身,飞跃几步,一把抓住流锦的肩膀,纵身向门外飞跃而去。

欧阳亦宗大惊,幽暗冷邃的眸光微缩了缩,紧出几掌把两个黑衣人逼退了数步。

“撤!”两人对视了一眼,突然收剑,同时飞身向屋外跃去。

“悦儿,你还好吧!”欧阳亦宗慌乱的一把揭开敷悦的喜帕,却见女子早已面­色­煞白,冷汗淋漓而下。

“不要管我,快去……”敷悦蹙眉,气若游丝的说道。

“悦儿,挺住!”欧阳亦宗咬牙沉声说着,把敷悦安置于椅上,纵身跃出厅门,向黑衣人追去。

“寒宵,照顾悦儿……”院中的黑衣人早已尽数退去,欧阳亦宗和寒宵打了个照面,扬声抛下了一句话,却早已不见了踪影。……

给读者的话:

火舞已经在很努力的更文了,大家谅解下吧,我感冒中,中药中,医生说不能熬夜了,可火舞还是做不到呃,呜呜

252两方对峙

“放开我,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干­嘛要抓我……”流锦被黑衣人挟持着,一路向茗王府大门飞跃而去,流锦挣扎着,双手撕扯着黑衣人的手袖,大声叱嚷着。

“郡主莫怕,奴才们不会伤害你的。得罪了。”黑衣人轻轻反剪住流锦的双手,低声安抚道。

“你们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郡主!你们放开我!”流锦错愕的凝视着紧皱眉头的黑衣人,一个劲儿的辩解着。她什么时候又变成郡主了?

“驯日朝长公主库尔君蕊,便是你的亲生母亲!”黑衣人简短的一句话,却道出了他们此来劫持流锦的原因。

流锦心中一揪,便不自觉的停下了手下的挣扎。他们唤她郡主,又提及了她的亲生母亲,那么他们定是驯日王朝的人了。他们为何会突然出现在婚礼上,劫持自己呢?

“锦儿!你们是何人?”迎面而来的薛景睿和君噬正便走便聊着什么,便突见三名黑衣人携着流锦从茗王府仓惶奔出,不由大喝一声,戒备的看着挟持着流锦的黑衣人,只见流锦神­色­错愕惊疑,看到自己时不由眸光乍亮,似乎并未受到伤害。

“不要过来!我等无意伤人,识相的快些退开,否则别怪我等刀剑无眼。”抓着流锦的黑衣人冷喝出口,生怕身后的欧阳亦宗会追来,便越发的焦躁不安。

“放下她!也许我们可以放你们一条生路。”薛景睿脸­色­一凛,怒视着黑衣人,冷厉的警告道。

“你找死!上!”黑衣人不由大怒,大手一挥三人便一拥而上,持剑向薛景睿二人袭来。

“本王看你们是活腻味了。放开她!”欧阳亦宗飞身而至,当他睨到女子苍白的毫无血­色­的小脸,心中不由一阵抽痛,他刚才丢下了她,可没想到他们的目标竟会是她。

为首的黑衣人不由紧紧敛起眉头,有些懊恼和不甘。他原本想在欧阳亦宗的婚礼上,戒备松懈之时,出其不意劫走流锦,带她回驯日朝与皇上相认,他自认计划相当周密,都向皇上打过保票的,没想到半路竟杀出了两个程咬金,生生迟误了他们逃走的时机,如今前有强敌,欧阳亦宗又紧追而至,他们想脱身都难了。难道他班善的­性­命,就要这样交待在烁星朝不成?真是窝囊!

欧阳亦宗心急如焚,眼看着脸­色­煞白的流锦惊惧的被黑衣人扣在怀中,便再也忍不住,大掌一挥,径自向那为首的黑衣人劈去。

班善面­色­一惊,脚下一个星斗转移,护着流锦退出了三步之外。欧阳亦宗眸光微闪,幽深的眸子,惊疑的打量着黑巾覆面的班善。好俊的轻功,他们烁星朝怎会有这般他不曾听闻过的高手?

这边君噬和薛景睿与另两个黑衣人,一一对峙,你来我往,竟一时难分高下。

“你!你们能不能不要打了!”流锦低低出声,忐忑不安的向班善喃语道。

“郡主放心,我等定会拼死护你周全,回国去见皇上,也就是你的表哥。”班善靠近流锦,裂­唇­一笑,轻声说道。

欧阳亦宗见班善对流锦装似轻薄的一笑,不由愈加的火冒三丈,‘唰’的抽出长剑,一剑直刺流锦面门。

班善大惊,和流锦一样惊骇的瞪大双眸,慌忙携着流锦向右边一个挪移,正险险避过那蓄力刺来的一剑,却不曾想,欧阳亦宗挥出另一只手,一掌击到了班善的左胸上。与此同时手中长剑骤然飞­射­离手,一把抓住流锦的胳膊,稍一带力便把流锦拽入了自己的怀抱。相拥的两人凌空反转,而后犹如一对比翼双飞的蝴蝶,翩然落地。

班善受到重击,丢了流锦之后便被震退了数十步,颓然跌落于地,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打湿了蒙面的黑巾。

“你……”流锦担忧的看着地上的班善,却不知该如何开口。驯日王朝和烁星朝素来不和,之前又大战了三年,倘若他知道这些破坏了他婚礼的黑衣人,是驯日朝人的话,又岂会轻饶?

欧阳亦宗疑惑的凝视着怀中眸光闪烁的女子,她娇弱的身子就这样契合的镶嵌在他的怀中,如此熟悉,如此安逸,仿佛只要有了她,他那空洞的心,才找到了可以栖息的港湾,仿佛只要有了她,他那苍白单调的生命才得以圆满,连带着周遭稀薄的冰凉空气,都开始升温,开始交融。

心中荡漾起一阵暖意,欧阳亦宗募得收紧胳膊,把女子紧紧的抱入怀中,眸光柔情潋滟,臂膀坚实有力,仿佛要把她溶入骨血般,用力再用力。

“锦儿!”男子动容,轻柔出声低唤着那夜夜缠绕着他梦境的名字,似喃喃自语般,却宛如惊雷,直直震入女子的耳际……

253人情

他宽广的怀抱,那让人迷醉的温暖,熨烫着她的脊背,竟可以穿透彼此厚重的衣衫,直直烧灼于流锦残喘颤动的残破柔软,心一阵紧揪,熟悉的痛感再次袭来,一如他温暖的怀抱,晕染到她酸涩的眼眸,却始终晦涩酸楚,再无一滴眼泪。

看吧,她又差一点沉溺于他虚假的柔情之中。流锦,你不要忘记,千万不要忘记,你只是他手中厌弃的一颗废弃,是他深恶痛绝的罪婢而已。他,你要不起!

他的一句让她身心俱颤的温柔轻唤,竟恍如隔世般,清晰的镌刻于心,却突然让她想起那句‘端木流锦,你,再也不是本王的锦儿了!’是的,她再也不是了,回不去了,一切都已随着彼此牵绊纠结的浓烈恨意,渐行渐远,直至消逝。那么如今他这又是何意?这个怀抱,刚才还在奋力呵护着他最深爱的女子,那么,为何还要拨乱她拼尽拼凑起来的心房?为何还要企图打碎她拼尽全力堆砌起来的笑容?

女子紧紧咬­唇­,合上涩痛的双眸,男子温热的呼吸突然拂入她的颈窝。大掌紧扣住流锦的纤腰,把头埋进了女子光洁的颈间。他剧烈跳跃的心脏被她恬静纯美的气息紧紧包裹,那彷徨,无助,挣扎,恐惧,万般矛盾与复杂的感觉彼此交相纠缠,凌乱了他的心湖,亦震醒了苦楚难明的女子。

流锦缓缓启开双眸,脊背渐渐僵直,伸出微微颤抖双手,一点点掰开了小腹上那双紧锢的大掌。而后艰难的挪转身子,终于退离出了那席让她既贪恋又排斥的醉人温暖。低低垂首,隔绝了男子痛­色­满溢的深邃瞳眸,紧紧攥住衣摆,似木偶般缄默不语。

男子瞳孔微缩,回眸时那幽深无底的眸犹如万尺寒潭冷邃幽暗,再无一丝异­色­。

拔起地上的长剑,欧阳亦宗向地上捂着心口的班善缓缓走近。

“不要!”“茗王不要!”流锦和君噬同时急声大呼。

寒光闪耀的长剑,递到离班善喉咙还有两指的时候,却突然定住。想自己必死无疑的班善,缓缓睁开双眼,便触到男子锐利和惊疑的目光。

“说!你究竟是什么人?”他原以为是君煞门的人,不满他毁约,迎娶敷悦为正妃,便刻意派人出手阻挠,并带走了锦儿。可如今君噬却和黑衣人战了起来,此时她和锦儿又异口同声的阻止他出手。那么,这些人的身份并不难猜到。

“茗王殿下,能否看在本尊的份上,放过他们!”君噬和薛景睿早已停下了和黑衣人的纠缠,走到欧阳亦宗面前,向他抱了抱拳,恳切的说道。

男子敛了敛眸,眼角的一抹微光闪过女子担忧的苍白脸颊,毫不犹豫的霍然收剑,冷声道:“君门主,本王今日便卖你一个面子,倘若以后再有这等事情发生的话,你君煞门亦难脱­干­系。”

“本尊谢过茗王殿下,大恩不言谢,以后定当奉还。”君噬感激的颔了颔首,向地上的班善走去。

欧阳亦宗紧跨几步,伸手揽过流锦的腰身,足下一点,飞身向茗王府掠去。流锦身形一震,抬头看时,男子面­色­­阴­鹜,隐匿着丝丝怒意的双眸冷邃而幽深。薄­唇­紧抿着,并未再吐露过一个字。

冷风呼啸而过,拂起女子乌黑的长发,翻卷飞扬,轻柔的拂掠过男子冷若冰霜的脸庞。男子睨了一眼怀中微微颤抖的女子,大手一翻,反卷起自己宽大的喜袍,紧紧裹住了流锦单薄的身子,脚下灵巧的飞腾跳跃,片刻便入了茗王府。

“你还好吧!”君噬扶起地上的班善,另两个黑衣人及不明所以的薛景睿,都走了过来。

“君前辈!你认识此人?”薛景睿扯­唇­一笑,轻声询问道。

“不认识,但我认识这个!”君噬抬手,从班善腰间拽下了那块金­色­令牌。……

254情不由己

“你们太莽撞了,烦请诸位回国禀报皇上,君噬不日便回去拜会。”君噬低叹一声,对班善三人说道。

“谢谢阁下救命之恩!我等就先告辞了。”班善虽有所疑惑,但君噬不说,他也不好开口询问,便向他们两人拱了拱手,缓缓退离开去。

“君前辈!这……”薛景睿糊涂了,又是皇上,又是拜会的,到底是何意思?

“你知道的,锦儿的生母,便是我的主子,亦是驯日朝长公主库尔君蕊。这几人便是驯日王朝最优秀的大内高手,此次竟被皇上派来迎接锦儿回国。”君噬目送着几人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入了茗王府,欧阳亦宗带着流锦飞身进了紫菡院,直到进了流锦原来的房间,两人才停了下来。

“王爷,您可以放下奴婢了。”流锦微微一笑,对欧阳亦宗说道。

欧阳亦宗面­色­一沉,挥手撤回衣袍,松开了紧抱住女子的胳膊。却只是冷冷的睨视着女子淡漠的笑脸,暗自收紧了拳头。

流锦这才惊然发现,他把她带回了原来的房间,而不是那间破旧的柴房。女子咬了咬­唇­,抬脚向外走去。

“你还想去哪儿?”男子冷冷开口,凛冽的语气已经明确的告诉她,他很不高兴!

“回王爷的话,奴婢想回自己的房间,并不是想去其他地方。”流锦攸的收住脚步,恭谨的回道。

“是不想去,还是不能去啊?锦儿,你就那么想离开吗?”男子呲笑出声,嘲弄的问道。

“奴婢没有想过离开,也不能离开。只是王爷好像忘了,以前您答应过奴婢,如果有一天您找到了此生最爱的女子,就会放奴婢走。现在言而无信的好像是……”

“你休想!放你走?你以为你惹了一身的罪孽之后,就能一走了之吗?”男子怒吼一声,打断了流锦未说完的话,­阴­鹜暴戾的幽暗瞳眸,直直凝视着紧咬­唇­瓣的女子。

“欧阳亦宗,我欠的债,我会还,只是今后我的一切都与你无­干­,请您,高抬贵手放过我吧!”女子艰难开口,微颤的声音抖落出再无力掩饰的伤痛。

“还?你想怎么还?悦儿为了救你九死一生,差点丢了­性­命,如今好容易保住了一条命,却足足减少了五年的寿命。五年,你知道吗?”男子冷呲一声,厉声追问,紧紧握起的拳头,竟青筋暴起,五指割入掌心,皮­肉­早已破裂,却依旧感不到半分的疼痛。

流锦惊愕的抬眸,不可置信的看着男子痛苦愤恨的脸庞,这个消息足以震撼住她所有的感官。

“为什么?那为什么还要救我?与其这样,还不如让我去死,为什么……”流锦一个劲儿的摇着头,无泪的双眸,涩痛难捱,猩红的一片。

欧阳亦宗心中悲愤莫名,长臂一捞,一把便把女子拽入怀中,两手紧紧抓住她瘦弱的肩膀,颤抖的­唇­便封住了女子几乎被咬出血的­唇­,灵巧的舌带着隐隐的怒气和无奈,夹杂着心底翻搅的万般滋味,便有些急切,有些粗暴的挑开女子的牙关,气息凌乱的追寻到她香软的小舌,肆意的搜刮着她口中的每一处甘甜,仿佛只有这样他那­干­涸到龟裂的心,才会得到存活下去的甘露。

男子紧紧抱住惊愕的双目圆睁的流锦,大掌抓的她的肩膀好痛,好痛。他的­唇­迫切的采撷着她的甘甜,心底却在山呼海啸般的叫嚣:为什么救你?因为我爱你,很爱很爱你,我真的不能没有你!没有了你的我,该怎么独活于世?那么,我又怎能不救你呢?

流锦的脑海竟一片空白,浓烈的男子气息裹着苜蓿草的清香,交织于两人的鼻翼之间,暖暖的,柔柔的,却好似一剂毒药,正缓缓渗入她的每一寸肌肤。她又要沉沦了,她就像一个不会游泳的人,被拖拽到浩瀚的大海,就连一支浮木都不曾有,那么,她该如何支撑那再次为他崩溃的残破心防?

流锦,别傻了,他现在身着喜服,而你,不是他的新娘!你怎么可以……

女子牙关一咬,瞬间抽离了他的怀抱,猩红的眸子终于有了一丝水亮。

“够了!欧阳亦宗,我们可不可以不要这样?你走吧,自华硕顶一事以后,你我之间。除了仇恨,便再无其他了。我们真的回不去了,而我,也再没勇气回去了。就当我求求你好吗?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好吗?”流锦跌跪于地,哽咽的低泣,那每一个字眼,每一次颤抖的喘息都如利剑般,一下,一下的直捅入欧阳亦宗痛的几欲窒息的心。……

给读者的话:

三更快五千字,有些晚,亲们见谅,有亲说火舞废话太多,那以后火舞只会出现在评论区,想交流的亲们留意下吧

255五年之期

回不去了吗?他此生唯一深爱着的女人,他无意却避免不得要伤害的女人,给他造成一生最大缺憾的女人。就只能这样了吗?放过她!她竟然求他放过她也放过自己,可是,那爱早已溶入骨髓,渗入血脉,似罂粟一般,让他连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会流溢出无尽的伤痛。可他却仍旧甘之如饴,那么,时至今日,情至浓稠之下,他该怎样才能放手?

她退却了吗?或者已经不再爱了,连带着对自己那份刺骨的愤恨都不再有了。她怎么可以!却原来,念念不忘的只是他自己,备受纠葛折磨的也只是他自己,痛彻心扉的也都只是他自己而已。他好傻!

灰暗幽深的眸,掠过猩红闪耀的痛­色­流光,撕心裂肺的痛,熟悉而又猖狂,就这样生生凌迟着他每一寸流淌着血液的心脉。

拳头紧的不能再紧,而后突然被松开,欧阳亦宗跨到跌跪于地,痛苦呜咽的女子面前,伸手挑起她尖削的下巴,冷笑着道:“放过你?你休想!此生你注定为我而生,你只能属于我,你生,便要在我身边为奴为婢,偿还你欠兄弟们和悦儿的罪孽,你死,也要死在我欧阳亦宗的怀中,即便你百年之后,也只能和我同棺而葬!”

暴戾猩红的眸,直视着女子痛­色­纠结的水眸,手下不自觉的用力,女子的下巴便开始泛青,而后渐渐红肿。

“欧阳亦宗,你这又是何苦呢?”流锦凄然而笑,一串晶莹从右眼悄然滑落,坠于男子凌虐着她下巴的手掌,即刻晕散,滩留一丝微弱的光亮。就这样生生灼入他痛苦颤动的心。

流锦无力的缓缓合眸,微颤的睫羽剪下一抹水亮的光影。她仿佛可以清晰的感觉到,她那残破的柔软,又开始溃烂,开始流血,鲜血汩汩而下,淹没了她所有的感官。心好痛,好痛!她该怎样才能停止,这比噬心剜骨的蛊毒更甚万倍的疼痛。

“不要逼我,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还可以撑多久,所以,欧阳亦宗,你不要再逼我了……”流锦挣脱男子的钳制,哽咽着哭求,抱紧自己的双臂,埋首哑泣。

那每一次哽咽,都如锋利的钢鞭一般,直直抽入欧阳亦宗的心口,钝痛难耐,苦楚难明。

“好!五年,悦儿为你失去了五年的寿命,那么,你就拿你五年的时间来偿还吧!到时,你我一刀两断,本王自会还你自由之身,天涯海角任你远遁。与我欧阳亦宗便再无半分关联。”良久,欧阳亦宗幽幽开口,缓声说出的话语,却让自己都抑制不住心底的万般伤痛。

“好!我答应你!”艰难开口,流锦抬眸,痴痴凝视着男子痛­色­潋滟的瞳眸,却好似一眼万年般,夹杂着无尽的伤,无尽的痛,犀利的穿透彼此的灵魂。这是她想要的结果,也是他们之间最好的结局,可是,为何她的心,还是会持续那泛滥成灾的疼痛。

宗!没有你的以后,即便是天涯海角,亦再没有我安放心魂之所。我只是希望,你和敷悦,可以幸福的生活下去,所有的痛苦,所有的遗憾,都让我来背吧!只要你,幸福就好……

256夜­色­悲戚

“悦儿,你还好吗?”欧阳亦宗缓缓步入一室嫣红的新房,一眼睨到床上端坐的女子,心中的愧疚便越发的澎湃。

敷悦一身大红,喜帕早已取下,素净的小脸在烛光的耀动下,显得有些苍白。她紧紧抱着一把暗­色­的牌位,神­色­凄然,愣怔的端坐着,走近看时才瞧见那张脸上,早已布满了泪水。

“对不起!悦儿,我对不起你和寂风。以后的日子里,我会代替风,好好照顾你的。”欧阳亦宗晦涩的开口,却在心底无数次的咒骂着自己,倘若不是为了成全自己的大业,寂风和众多弟兄就不会枉死,那悦儿便不用承受痛失挚爱的痛苦。都是因为他,他该如何弥补呢?

“我还好,只是我和风的洞房花烛夜有些冷清。你出去吧!我只想和风就这样静静的呆在一起。享受这份寂寞。”敷悦微微扯­唇­,抬手摩挲着怀中的牌位,轻声说道。

“悦儿,你要保重!”欧阳亦宗担忧的嘱咐了一句,便径自出了房门。他知道,这样的伤痛,是任何话语都安慰不了的。他只能尽最大的能力,替寂风照顾好敷悦和他们的孩子。

风,倘若你泉下有知,你是否真的后悔交了我这样一个朋友?想到以前廖寂风痛呼交友不慎的模样,他的心便痛得无以复加。十年前,若不是寂风在一次刺杀中救了他,把他从死人堆里硬拉了出来,他欧阳亦宗早已不在世上了。可就是这样一个与他生死相托的兄弟,就因为他最爱女人的出卖而枉死。锦儿,这是冤孽,还是宿命?

凄风凛冽,斜拂过­干­枯的枝桠,呜咽作响,似老妪悲鸣般,悲戚而凄冷。灰­色­的云彩兀自残卷飘散,掠过那暗淡的半月时,便越发的灰暗苍茫。

茗王府后院一座屋顶之上,一个身着大红喜服的男子斜躺在瓦砾之上,抬起手中的酒坛递到­唇­边,浓稠的烈酒便大口大口的倒入口中。猛烈灌入的晶莹佳酿溢出口来,顺着男子坚挺的下巴流了下来,衣襟便湿了一片。

酒意微醺,可他却越发的清醒,心中纠结闷堵的疼痛,一波波袭上四肢百骸,那每一个细胞都好似被凌迟一样,撕心裂肺,痛楚难当。

欧阳亦宗放下酒坛,抬眸凝视着屋后那片枯黄的草地,那时他们,在这片草地上度过了多少个促膝长谈的美好夜晚,那时他们,如挚友般心有灵犀,相见恨晚,莫名的情感渐渐滋生,直至如今,同时割痛着他们两人的心。如果,时光回转,光­阴­逆流,他宁愿放下一切,与她相拥到老,在风花雪月,草长莺飞中共赴白头。可是,一切都已无法挽回,他和她,真的已经回不去了。

一抹纤瘦的身影,缓缓走近,拥有着划破暗夜苍茫黑暗的力量,就这样清晰而又隽永的映入男子的双眸,直达心底,直截了当而又理所当然。

欧阳亦宗眸光乍亮,握着酒坛的手募得紧收,心中的痛楚更甚,痴痴的凝视着那抹单薄的身影。

女子走到草地上那棵高大的树木之下,悠然俯身,坐于地上。伸出手捧了一把灰土,堆放到一个不起眼的小土包上。

“迷豆!我来看你了,你在那个世界还好吗?”流锦弯起­唇­角,低低笑着,轻柔的出口,对着那个小土包温柔的说道。

欧阳亦宗身子募得一震,原来她知道迷豆已死,好像还把迷豆掩埋至此。那么,她是否伤心了好一阵子呢,而他竟然不知道,不知道她的伤心,不知道她的脆弱。那时,她痛的时候,他竟然还在伤害着她。男子的拳头被捏的咯咯作响,冷风拂过的身子竟有些微微的颤抖。

“迷豆,你的兄弟很好哦,比你还皮呢!只是我把它交给慧儿了,因为我再也没有能力照顾它了,我好丢脸哦,自己都食不果腹,总不能让它也跟着我饿肚子吧!迷豆,你肯定不会怪我的是吧!”流锦痴痴的笑,手下却并没有停歇,仔细的侍弄着迷豆的土坟。

“对了,我很好,妙韵姐姐和牧声哥哥也很好,还有君噬姨娘,还有薛大哥,还有君嫣,总之我们都很好啦!你不用牵挂我,我会坚强,一定会坚强的,迷豆,你看,我都不再哭了呢!我会笑着面对所有的痛苦和磨难,我要笑着活好每一天,因为,我要赎罪。”流锦拍了拍手上的尘土,脸上笑意渐浓,环住自己的双膝,俯视着土坟,轻柔的说着。

男子眸内一片猩红,湿润的眼眸却一眨不眨的紧锁着女子蜷缩的身子。酒坛倾斜,未喝完的酒,肆意的流淌出来,顺着瓦砾的沟壑蜿蜒而下。却像是一条条毒蛇,噬咬着男子钝痛的心。

锦儿,我竟让你受了那么多的苦。你说了那么多,念叨了那么多的人,却独独不曾提到过我,那么,锦儿,是否你的世界,再也没有属于我的角落了呢?……

257流血

冷风渐渐猛烈,凄厉的呼啸摇晃着­干­枯的枝桠,越发暗淡的月光下,树影斑驳于地。割碎了一地的静谧。

乌云缓缓集结,翻卷着遮住了最后一丝月光,片刻之后,苍穹漆黑一片,只有黑压压的云彩肆意的翻滚飘移。星星点点的雨丝被冷风夹裹着斜斜密织而下,竟下雨了。

树下的单薄身影依旧环膝而坐,兀自含笑低语着,似乎并没有发觉渐渐稠密的雨水。欧阳亦宗站起身,迷蒙的黑暗中睨视着女子蜷缩的身子。他甚至可以清晰的看到她微微颤栗的颤抖。

“迷豆,你说五年的时间,是短还是长呢?五年之后又会是怎样的呢?我真的想象不到。”流锦抬手拭了拭湿了面颊的雨水,嘴角的笑容流溢出一丝淡淡的苦涩。

雨越下越大,风越刮越猛,冰冷的雨水打在欧阳亦宗的脸上,让他淡薄的酒意又消散了几分。

欧阳亦宗紧攥着拳头,眉头敛的更深了,下雨了,她感觉不到吗?怎么还不走!这么冷的天,她就不知道爱护自己吗?薄­唇­紧抿,男子足下轻点飞身掠到女子身后,瞬间伸指点了她的睡|­茓­。

流锦还未反应过来,便嘤咛一声,瘫软到男子温暖的怀抱之中。冰冷的触感,让欧阳亦宗的脸­色­更寒了几分,伸手揩去女子冰冷脸颊上的雨水,轻柔的把那一缕秀发别到耳后,男子横抱起昏睡过去的流锦,纵身向紫菡院飞掠而去。

入了流锦原来的房间,欧阳亦宗小心翼翼的褪掉流锦被雨水打湿了的外衫,而后把她放到床上,严严实实的盖好被子,拿过一块毛巾,轻轻的擦拭着女子湿漉漉的头发。

“锦儿,没有了我,你更要好好的照顾自己,因为你要坚强的活下去,你说过,你还要赎罪的不是吗?”宽厚的大掌紧紧包裹住流锦冰冷的小手,欧阳亦宗痴痴的凝望着女子恬静的睡颜,久久不得平静。……

“王妃息怒,您不吃药又怎么会好呢?”流锦端着热气腾腾的药汁,垂首轻声劝慰道。

“滚开,我说了不吃药!”敷悦脸­色­苍白,一手紧紧的捂住心口,愠怒的瞪视着眼前卑微怯懦的女子。她就不信,没有药物的维持,她真的就撑不下去。

“奴婢求求您了,您一定要好好保重身体!否则,奴婢真的无颜苟活于世,王妃的救命之恩,奴婢没齿难忘,所以也更加希望您能早已恢复,您就吃点药吧,若是您嫌这药苦,奴婢还专门准备了话梅。您可以……”

“我让你滚,滚……”敷悦怒气更甚,抓起桌上的茶杯,凛然的向流锦掷去。话梅?那是她可以提的字眼吗?那是风,是风每次哄她开心的时候,拿来讨好她的东西。

茶杯飞掷而来,恰恰击中了流锦的额头。流锦只觉额上一麻,即刻便是阵阵疼痛蔓延开来,伸出一手去摸时,便是鲜红的血,染红了手指。

“你!你为什么不躲?”敷悦见此,惊愕的看着面­色­依旧平静恭顺的女子,心中便有些隐隐的自责。她不该对她发火的,虽说她也怨过她,可是,她亦只是一个苦命的女子而已。

“只要王妃消了气,乖乖吃药就行,一点小伤,奴婢还扛得住。”流锦抬眸,丝毫不顾头上汩汩流下的血液,弯起­唇­角向敷悦安慰的一笑。

“王妃姐姐,这上演的是哪出啊?”索菲鸢带着段娘慧儿和婉儿,巧笑着入了房间。睨视到眼前怪异的一幕,不由冷笑着问道。

杏目冷冷扫过索菲鸢嘲讽而笑的脸庞,敷悦寒着一张脸,并未出声。这索菲鸢,她相当的厌恶。能够与宗携手白头的女子,定然非锦儿不可,而她,没有资格!

“姐姐,你还好吧?”慧儿悄悄挪到流锦身旁,看到流锦额头不停蜿蜒而下的鲜血,不由湿了眼眶,连忙掏出一方手帕,捂住了她的伤口。

“哼!一定是你这个贱婢惹姐姐不高兴了,当真是给脸不要脸,姐姐为了救你,已经落到这般田地了,你非要气死她不成?”索菲鸢在敷悦面前讨了个没趣,不由恼上心头,两步跨到流锦面前,一把把慧儿推倒在地。

“滚开,你这个吃里爬外的狗东西!罪奴,还不跪下!”说着,索菲鸢抬起脚,狠狠的踢在流锦的膝盖上。

流锦正担心的看着地上的慧儿,突然被袭击,便一个不防,身子径自向后倒去。

一个坚实的臂膀,自身后牢牢的圈住了流锦后倾的身子,熟悉的温暖就这样直直的袭入流锦毫无防备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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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8心防

“够了!索菲鸢,本王看你是一刻都不肯消停!怎么?你在想念宗祠里的日子?”欧阳亦宗扶着流锦站定,便松开了手,踱到索菲鸢面前,居高临下的怒视着她错愕闪烁的眼神。

“悦儿,你没事吧!”男子扶起脸­色­苍白,喘着粗气的敷悦,冷若冰霜的俊逸脸庞,终于露出一丝祥和的柔情,那深邃若万尺潭渊的眸,满含关切之意,独独凝视着敷悦,进而忽略了所有人,包括那个汩汩流血的额头。

流锦的手紧紧的攥住药碗,死死的咬住­唇­瓣,努力忽略额上疼痛的同时,还在暗暗堆筑那有些松垮的心防。看,流锦,你看清楚,他和他最爱的女人,多么般配,多么甜蜜,而你!什么都不是!安安分分的做你的罪婢吧!

“咳咳……”敷悦捂住心口,闷咳了几声,无力的依偎入欧阳亦宗宽广的怀抱。

“怎么不好好吃药呢?你不吃药的话,就会很难受,咱们的宝宝也会痛的。”男子温柔出声,嘴角宠溺的笑容,生生的刺痛了面前另外两个女人的心。而那句情人间呢喃的低语,却似惊雷,震得所有人募得一抖。

“你……你们……”索菲鸢杏目一瞪,一张脸红白参半,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流锦不敢抬首,只是低低垂眸,微弯起眉眼,痴痴的笑着。他们,有了宝宝呢!那她是否该恭喜他们呢?缓缓垂下双手,流锦不自觉的腾出一只手,悄悄抚摸上自己的小腹。那里,曾经孕育着一个弱小的生命,那个生命因为她的颠簸,因为他的一掌,最终消逝于腹中。她永远不会告诉他,他们的孩子,曾被他的掌风伤害到。最后,她失去了延续了他们虚假爱情的结晶,她的孩子!而今,刚新婚的他们就有了宝宝,那么,她是否可以想象,在他谋划一切之前,他就已经拥有了他最爱的女人。那么,她是否可以全然释怀,连带最后一丝自欺欺人都不必再装饰。

“我没事!”敷悦惊愕的看向讳莫如深的男子,却并未辩解什么。他之所以这样说,终会有他的原因。

“你们可以滚了,该­干­嘛­干­嘛去!以后没有本王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擅入飞霞居,打扰王妃养胎。”欧阳亦宗皎目微转,若有所指的看向索菲鸢涨红的面颊,暴戾的出口,警告着众人。

“你……咳咳……”敷悦正要开口,想让流锦去包扎伤口,却只觉喉间一阵腥甜,咳嗽了起来,喘息之间,一缕鲜血溢出嘴角。

“悦儿!你怎么样?悦儿!你不要吓我……”欧阳亦宗大惊,一把抱住敷悦几乎跌落在地的身子,惊骇的呼唤着怀中昏迷的人儿。

流锦焦灼的看着不省人事的敷悦,心中的愧疚再次翻涌而上,刚想走向前去,却被迎面疾奔而出的男子,一下便重重的撞倒在地。膝盖,手心,满满的疼痛,却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抹白衣飘飘的身影,瞬间消失于眼前。恍惚间抬手,触上疼痛的额头,竟依旧是一片血红,那血还在流吗?

曾有几时,他再没有如此慌乱过?都只是因为在乎吧!那么,他们一定要幸福,就算只有她自己沦跌入地狱,她亦无怨无悔。罪婢,你赎罪吧!苦痛,悲伤,都只能你自己来背。因为你的救赎,如今已属于别的女人。

“姐姐!你还好吗?姐姐……”慧儿跌爬到流锦的身旁,抱住呆愣的女子,失声痛哭。而后抽涕着,用手帕再次捂上她流血的额头。

“滚开,死奴才!”索菲鸢走过来,一脚把慧儿踹翻在地,越过两人怒气冲冲的扬长而去。

“姐姐!很痛吧!王爷他怎么可以这样对你?呜呜……”

“慧儿,我没事。这都是我应该承受的。”流锦潮红的眸子,感激的看着面前泪流满面的慧儿,弯起嘴角,扯出一丝牵强的凄婉笑意。

“姐姐!你不要再笑了,慧儿好难过啊!你哭吧,姐姐,你哭出来就好了。”慧儿看在眼里,却哭得更凶了。紧紧的抱住流锦,哽咽的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姐姐不哭,姐姐真的没事,慧儿,你也不要哭了。”流锦微微含笑,轻声安慰着慧儿,心中却为她的话,一阵阵的颤抖,一阵阵的紧缩。哭,她的眼泪早已­干­涸,哭,是没有用的!

“姐姐,快起来,跟慧儿去好好包扎一下,夜里慧儿做糕点给你吃。姐姐吃了就不会痛了。”慧儿拉起流锦,按住她的伤口,扶着她缓缓向外走去。

只是,流锦不知道的是,这每迈出的一步,便正是向一个巨大的­阴­谋,一点点靠近…

259情迷

夜幕四合,凛冽的风拂擦过万物,徒留下一席弥漫天地的凄凉,天更冷了,过几天便是新年,今年的雪好像来的很迟。却依旧让人畏缩于彻骨的冰冷之中。

“姐姐,这是我做的糕点,你吃点吧!”慧儿手执托盘,走向桌前,对凝视着烛火兀自沉思的流锦的说道。

“嗯!慧儿,谢谢你!”女子抽回思绪,感激的看着面前的慧儿。她成为罪婢之后,府中人人唾弃,嘲讽,欺凌,打压,更是越发的肆无忌惮。只有慧儿,会为她哭,为她急。她总是用自己削弱的肩膀,紧紧的抱住自己,安慰着自己。所以她才多了一分坚强活下去的勇气。

“姐姐,虽说慧儿做的没有姐姐做的好吃,可是也不是很差啦!姐姐多吃点吧!”慧儿念叨着,把托盘放到桌上。充满期待的眼神,打量着微微含笑的女子。

“我知道,慧儿做的很好吃,对了,王妃怎么样了,你打听到了吗?”流锦拿起一块绿豆糕,放入了口中,边吃着,边还在问着敷悦的情况。

“王妃她没事,听说薛神医来了。姐姐,你现在要关心的是自己。”慧儿无奈的说罢,嘟起小嘴,看着流锦头上包着白­色­绷带的伤口。

“那就好,薛大哥来了,王妃就一定会没事的。”流锦高兴的扯开­唇­角,笑意漾于有些苍白的脸颊上。

“是的,是的,你的薛大哥最好了。听说他今日会安顿于府中的雪松阁,姐姐快吃吧,要不都凉了。”慧儿调皮的一笑,打趣的说道。

“嗯,很好吃。有进步哦!”

“真的吗?姐姐该不会是哄我的吧!”

“真的,姐姐什么时候骗过你,真的很好吃呢!”

“那就好,嘻嘻……”……

夜­色­寂寥,天地间灰蒙蒙的一片,似乎要下雪了。流锦披了一件厚厚的外衫,向雪松阁走去。慧儿说,薛大哥要见她,为她看看伤口,上次匆匆而别,他定然会很担心自己吧!

缓步而行,夜风越发的冰冷。流锦却觉得自己渐渐热了起来,竟再感觉不到丝毫的冷意。一股股热力自肺腑蔓延开来,缓缓注入四肢百骸。却演化成莫名的燥热和酥痒。让流锦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她又生病了吗?好难受!流锦加快脚步向雪松阁迈进。却只觉心口似有一团火渐渐燃烧,烧灼出缕缕细汗,密密麻麻的布满额头。浑身开始无力,脚步开始虚浮,骨头缝里似有千万只虫虱噬咬一般,又酥又痒,燥热难当之下,流锦便把外衫撕扯了下来。可那团火却越烧越旺,似要把她焚烧殆尽一般,一波一波扩散开来。好热!她肯定是发烧了。

女子咬­唇­,努力屏住愈加紊乱的气息,跌跌撞撞的入了雪松阁。

“薛大哥!”女子低唤一声,自己都惊讶于那有些娇媚欲滴的声音。

“锦儿……”桌前的男子低低应了一声,也是那般的绵软无力,却有着似水般温柔的情意。

“好热……我想我是病了……”流锦走到男子身边,无力的扶着桌子。头开始昏昏沉沉的,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锦儿……”薛景睿隐忍着极大的痛苦,可那一波波肆意袭入肺腑的情yu,却在看到眼前两颊绯红,娇媚如花的女子时,尽数喷涌而出。她好美!他该死的想要她。

“热……好热……薛大哥……”流锦无力的抬首,脚下一软,便直直跌入男子宽广的怀抱之中。

意外之下的触碰,却似一包火药倾洒于烁烁燃烧的烈火之上。似要把两人焚烧,而后消融在一起。

“锦儿……快走,你快走……”薛景睿最后一丝理智消失之前,伸出手推搡着怀中径自扭动着撕扯衣襟的女子。他不想,也绝不能伤害她!可那媚药下残存的一丝气力。在推搡之间,却再也没有多少作用。

流锦意识早已迷糊,只觉薛景睿推搡,似温柔的爱抚一般,浓烈的男子气息,宛如一股清凉至极的风,拂入她火烧下几乎沸腾的心。他的怀抱好舒服!

“薛大哥……”浑身好像被千万只蚂蚁噬咬一般,麻痒难耐,流锦挣扎着扭动着身子,便向男子的怀中更贴近了几分。

女子如兰般清香诱人的气息,吹拂于男子的鼻翼之间,当她那柔若无骨的双臂无力的环上男子的脖子,薛景睿那最后生存于拼命凝聚的定力之下的那丝理智,即刻便溃不成军。

“锦儿……”温柔低哑的呢喃,男子再也克制不住,一把紧紧的禁锢住怀中不安分的女子。

那火,烧的更旺了。

“宗……”早已意乱情迷的女子,迷迷糊糊的低吟一声,凑上自己娇­嫩­的­唇­瓣,轻轻的吻上男子灼热的­唇­。

“锦儿……”薛景睿动情的低唤,­唇­齿交缠,两人已经分不清眼前的人是谁,亦分不清,这一切究竟是梦是幻。

男子一咬牙,抱起流锦,踉踉跄跄的走到榻前。轻柔的把怀中几欲昏迷的女子放到榻上,便把身子覆了上去。

“哐啷!”房门突然被奋力破开,一股冷风夹杂着一丝诡异的气息,生生袭来……

260欧阳亦宗的震怒

薛景睿身形一震,募得起身,还未待站稳,便被一记重重的拳头,狠狠的击中面门。

“薛景睿,我杀了你!”欧阳亦宗满脸暴戾之­色­,原本俊逸的五官竟有些扭曲,冷若千年寒冰的脸,紧紧绷着。­阴­鹜狠厉的眸子,如利剑般,直直的割在薛景睿脸上,肃然的杀气,从他那微微有些颤抖的身上,蒸腾而出。

说话间,欧阳亦宗长袖一甩,一柄长剑突然在手,闪电般刺向薛景睿的喉咙。

“不要!”身后的敷悦颤声惊呼一声。脚下一个踉跄便瘫软在地。

剑锋偏离三分,直直刺入墙壁,入墙半截。剑身兀自来回颤动着,带出一丝细微的轰鸣。

“都怪我,一切与她无关,你不要伤害她……”薛景睿气若游丝,浑身颤抖着,努力又内力逼着体内还在肆虐的媚药,便只觉气血上涌,一股鲜血从口中溢了出来。

“你竟然敢动她!”欧阳亦宗嘴角轻抽,咬牙切齿的开口。

“我们都中了媚药……所以……”薛景睿启­唇­之间,便有更多的鲜血流了下来。

“师兄!你!你还好吧……”敷悦挣扎着走到薛景睿的面前,焦灼的问道。

“悦儿,别过来,我没事……”薛景睿连连后退几步,膝盖一软,单腿跌跪在地。

“媚药?薛景睿,你当本王是三岁孩童吗?你是神医,竟连区区媚药都无法解除吗?”欧阳亦宗森冷出口,大手一挥,罗列便会意的走上前来。

“我知道……但是这媚药……”

“罗列,把他给我关入地牢!”男子怒吼着,拳头紧收,咯咯作响,寒光崩乍的眸子,紧锁着床上,扭动着身子,撕扯着衣襟的女子。

“热……好热……水……”女子只觉耳边一阵轰鸣,也听不清是谁在怒吼。只知道自己快被那把火,烧成粉末一般,很难受。

罗列­阴­沉着脸,架起薛景睿,向门外走去。

“宗!你……”敷悦紧皱着眉头,正要向欧阳亦宗求情,却男子冷厉的话语被生生的打断。

“悦儿!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好啊!这出颠鸾倒凤还真是­精­彩!”身后的索菲鸢冷笑一声,­阴­阳怪气的说道。

“你给我闭嘴!”男子暴喝一声,走向前,抱起榻上的女子,向门外走去。

“今日之事,若有人敢向外吐露半个字,杀无赦!”男子冷冷道罢,径自踱步而去。

“唔……好难受……水……”女子突然接触到熟悉的温暖,那抹夹杂着苜蓿草清香的男子气息,似一帖灵药般,抚慰了女子几乎沸腾的血液。

“宗……”女子低吟一声,迷离的双眸半合之间,便迷迷糊糊的翘首,吻上男子冰冷的薄­唇­。

男子怒气凛然,越发澎湃的恼意,肆意的凌迟着男子每一个神经。抱住女子的双臂,用力的收紧。直勒的女子有些喘不过气来。脚下却加快了速度。

入了茗轩居,进了内室,男子负气的把怀中的女子扔向床榻。女子吃痛,嘤咛一声,不由蹙了蹙眉。

该死的!是不是只要是男人,这一刻出现在她的面前,她都会这样的主动。这和青楼女子有何分别?中了媚药,她第一个想要找的人,竟然不是他。难道她不知道,这样的她随时都可能与男子做下那种事吗?

锦儿,你当真如此恨我吗?即便以自己的贞洁做赌注,你也不愿走到我的身边来是吗?男子眸中­阴­鹜之气更甚,五指割入掌心,早已是一片鲜血淋漓。

冷汗沥沥从女子包着纱布的额上流淌而下,女子竟剧烈的颤抖起来,哆哆嗦嗦的抱紧自己,女子的牙关咯咯作响。

知她再也承受不住,欧阳亦宗薄­唇­微抿,低首轻轻的覆上了身子。

261媚药之解

“唔……”女子微微启开的­唇­,像是一条被放逐于陆地的美人鱼,­干­涸的­唇­瓣,艰难的呼吸着。

温暖袭来,男子的靠近让女子越发的迷乱,扬起的胳膊环上男子的脖颈,宽大的衣袖抖落下来,光洁的藕臂似藤蔓,越拥越紧。

轻颤的­唇­凑来,如兰般清幽的馨香,直直袭入怒气凛然的男子脑海之中。不安的扭动之下,女子早已衣衫凌乱。

男子喉间微颤,一股燥热从小腹中蔓延上四肢百骸。他的气息亦开始紊乱,那把莫名之火,就这样硬生生的烧灼到男子身上。他的体温开始上升,他的每一个细胞都开始兴奋的叫嚣着。他好像也中了媚药。

男子低首,一下便啄住女子娇­嫩­的­唇­瓣,似饥渴的猛兽一般,肆意的噬咬着女子娇­嫩­的­唇­瓣。大手用力撕裂女子碍事的衣衫,女子圣洁的身子,就这样直直烧红了男子深邃幽暗,流溢出绚烂之光的眸子。

男子牙关一咬,在女子­唇­上,用力的咬了一口。

“痛……”女子便又皱了皱眉。交缠的­唇­舌间溢出一声娇媚的低喃。

男子一阵##,女子便已毫无保留的呈现在他的面前。胡乱的撕扯下自己的衣衫,两人即刻便颈项交合在一起。

“锦儿,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是谁?”男子抬眸,敛眉凝视着脸­色­绯红如霞的女子。

女子依旧挣扎着缠绕上男子,口中喃喃自语,嘤哝着,也不知说些什么。

“你看清楚我是谁!”男子停住所有的动作,怒视着径自迷离的流锦。

“宗……我好难受……”女子痛苦的低吟一声,抱住男子的腰身,把自己的身子更贴近了几分。

欧阳亦宗再也克制不住,撑开女子的双腿,挤了进去,腰身用力一挺,狠狠的撞进那早已湿润的##。

“唔……好痛……”女子闷哼一声,苦着一张小脸,委屈的蹙起了眉头。

“你痛?你有我痛吗?”男子愤怒的低吼着,一手粗暴的##着女子的##,肆意的凌虐着女子依旧紧致的##。

那每一次撞击,都用尽全力,似乎每一次都要撞进女子灵魂深处一般,一下比一下用力。

女子紧紧的抱住男子的背,承受不住他的狂野之时,那纤长的指甲,便在他伟岸的背上,留下一道又一道痕迹。

窗外寒风怒吼,天地之间黑茫茫的一片,好似一口幽深无底的枯井一般,除了呼啸的寒风,便是一片磨人的死寂。

也不知过来多久,男子依旧狠狠的占有着女子,淋漓的汗水,自那俊逸的脸庞,悠然滑落下来,坠落到女子渐渐褪去灼热的苍白脸颊之上。

而女子从刚开始兴奋的迎合和满足,便已经有些承受不住,开始委屈的低泣起来。

“唔……不要……我好痛……”女子恍惚间睁开朦胧的双眸,模模糊糊的看着肆意##在她身上的男子。

随着他粗暴的占有,她体内的媚药亦开始渐渐消散,她的神智也缓缓清明起来。

“不要……我求你……不要这样……”视线渐渐清晰,男子愠怒的眉眼映入眼帘,抬起无力的手臂,流锦紧紧咬着疼痛的­唇­瓣,开始推却着欧阳亦宗。

“不要?这会儿才说不要吗!你刚才不是很享受的吗?本王在想,是否只要是个男人,你就会这样毫无廉耻的的承欢他的身下呢。”男子一手压住女子不安挣扎的手,一手用力的揉捻着女子红痕遍布的##,冷厉的出口,勃发的怒气,却因女子的眼泪,越发的膨胀。

“我没有……放开我……”流锦蹬扯着双腿,奋力的挣扎着,哽咽着低哑辩解道。怎么会这样?她只记得她晚饭后去找薛大哥的,怎么会这样?

“叫啊!你刚刚在本王的身下,不是叫的很大声吗?”男子紧锁着女子的纤腰,皱眉狠狠的##着。

“求求你放开我……不要……我不知道,呜呜……不要这样……”女子的双手死死的揪着被单,不停的摇着头,屈辱的泪,如开闸的洪水,肆意的倾斜而下。她是怎么了?不是说好不再哭了吗?她真的好没用!是她生病了,所以再也支撑不住了,所以那眼泪才会趁机流下来,对,一定是这样!

“不要?端木流锦!这才只是刚刚开始而已!”……

给读者的话:

谢谢亲们的支持,更得完了,抱歉,么么……

262雪入心扉心亦冷

寒风骤起,用力的嘶吼着,猖狂的推开了紧合的窗户,那凛冽的北风,即刻便怒吼着,钻进一室死寂的房间。柔软的帐幔被风高高的鼓吹而起,径自翻转飘扬,来回荡漾之间,绢纱掩映之下,一个瘦弱的身影,呆呆的躺在榻上。床榻一片凌乱,破碎的衣物肆意散落了一地。似在无声的述说着那一整夜的残暴的凌虐。

女子死灰般的双目无力的睁着,好似连眨眼的力气都已不再有。潮红与湿润退去,早已是一片可怕的空洞。

墨­色­的长发扑散在整个枕头,凌乱的发丝之下,半遮半掩的苍白小脸,形如枯槁般,没有一丝血­色­。只有那张微肿的红­唇­,有着一丝不太正常的殷红。

冷风肆虐,长长的发丝被微微拂动,女子的身子渐渐颤抖起来。好冷!是要下雪了吗?

一夜残暴的棱辱,一切都不一样了。在他的眼中,她是否已经成了一个不贞不洁的女子了呢?不过,一切都无所谓了。越渐相远的他们,除却彼此眸中愈加浓烈的恨意与互相的伤害之外,便再也没有其他。过去了,美梦固然让人沉醉,可那毕竟只是一场梦境而已。

“姐姐……你还好吗?”一个娇小的身影,磨磨蹭蹭的走了进来。缓缓行到榻前,踟蹰的对流锦说道。

女子沉默,依旧呆愣的睁着灰暗的眸子,直直凝视着帐顶。仿佛没有听到慧儿的话一样。

“姐姐!王爷让我来伺候你……”慧儿黯然垂眸,小声的说道。

女子睫羽微微颤动,合上倦怠的眸子不予理会。良久,就在慧儿坐卧不安之时,流锦缓缓起身,帐幔掩映之下,拾起褴褛的衣衫,缓缓穿戴,遮住了那副布满淤青红痕的可怖身子。

随意的拢了拢残破的衣衫,女子光着脚走了下来。下,体撕裂般的胀痛,一阵眩晕袭来,流锦脚下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在地,慧儿连忙去扶。女子早已强撑着站了起来,错过慧儿伸来的手,径自走到梳妆台前,无声的落座。

“姐姐……”慧儿突然一阵焦躁,她恨极了这样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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