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毒厉不厉害,怎样解毒啊!宗醒醒!呜呜……我好怕啊!”流锦惊恐不已,只是一个劲儿的哭,这荒林野地,哪里会有解毒的东西啊?倘若毒发的话,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她不能让他出事的,他身上还系着千千万万的百姓呢!
“宗!不要有事,都是我拖累了你……”流锦泪如雨下,自责的把一切都揽到了自己身上。
“锦儿!不是你的错,会没事的,难道你忘了我薛景睿是一个游医了吗?”薛景睿含笑说道,看着如此重视着怀中男子的流锦,心中却分外的苦涩。锦儿,相约无期,我们便这样错过了吗?那我离别后日夜的相思该寄予谁人?
“是啊!我,我都忘了。薛大哥你快救救他吧!”明眸睁得大大的,却依然雾气迷蒙,流锦看着薛景睿,不好意思的央求道。
“关心则乱啊,锦儿,会没事的。”薛景睿柔声抚慰,可他的一颗心却越发的落寞悲凉。被锦儿亲密叫做‘宗’的男子,器宇轩昂,风度不凡,一看便知是人中龙凤。他,已经占据锦儿的心了吗?
夕阳挥洒出最后一丝光亮,便懒懒的坠进了西山。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两人把昏迷的欧阳亦宗弄到一个还算宽敞的山洞中,流锦照顾着他,薛景睿便出去采了解毒药草,煮了水给他喝下了。欧阳亦宗还是不见醒转,山洞静谧的可怕。
山洞中央燃烧的火光,映照着流锦愁苦的脸颊,用手帕沾了水,轻轻擦拭着欧阳亦宗脸上的血污,凝视着他苍白的脸庞,她的双眸再次湿润了。昨天他为自己净面,今日就换成了自己为他洗脸,想不到竟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危难的时刻,他却只顾保护着她,置自身的安危于不顾,还好遇到了薛大哥,否则真不敢想象后果该是多么的可怕啊。
“锦儿,我摘了些野果,你先吃点吧!等到茗王殿下醒来,我们就能赶路到下面的一个站口。”薛景睿缓步走了进来,打破了一室的宁静。
“怎么?还在担心呢!薛大哥向你保证,他一定会没事的,说不定等会儿就能醒来呢!”薛景睿含笑打着保票,端详着流锦火光跳跃中的脸颊,心中又是一阵满满的苦涩。
“都怪我,这次竟连累他致此。”说着,流锦的眼泪再次落了下来。
“都说了不是你的错,他不会有事的,你这丫头怎么如此爱哭啊。”薛景睿好笑的看着流锦,伸出手擦去了她脸上的泪水。
“我知道,谢谢你薛大哥。你两次救下流锦的性命,现在又救了我们王爷,流锦真的感恩不尽。”流锦掩去眸中的水雾,感激的向薛景睿笑了笑。
“此话就太过见外了,看来锦儿并未把我当做朋友。”薛景睿噙着如三月春风的暖笑,打趣儿的说道。
“不是的,锦儿早把薛大哥当做最好的朋友了。你看!”流锦连忙解释着,撩起右手的衣袖,一方淡烟色的手帕牢牢的系在流锦的手腕上,两条边边被打了个漂亮的结。自从那日在阳明山
“这……你还留着呢!”薛景睿惊讶的看着那方熟悉的手帕,俊脸微微发烫,心中却无端的温暖了起来。原来,她真的没有忘记自己。
“薛大哥,手帕还给你吧!”流锦说着便欲解下腕上的手帕,薛景睿却连忙制止了她。
“不用了,手帕你就留着吧,什么时候你忘了我,没准儿它还能提醒你记起来呢!”薛景睿红着脸,轻声的说道,如冠玉的脸庞在火光的映射下,越发的飘逸温润。
“咳咳……”草堆里躺着的欧阳亦宗突然一阵咳嗽,流锦立刻扶起了他,焦急的拍着他的背部为他顺气。
“宗,你终于醒了!好些了吗?”惊喜的流锦,明眸中又是一片氤氲。
“我没事!锦儿不必担心。”欧阳亦宗牵强的一笑,便又是一阵咳嗽。
“没事的,王爷中毒后强催内力,五脏六腑受了些许损伤,以王爷如此高的功力,调息一下休息一晚便可痊愈。”薛景睿含笑打量着面无表情的欧阳亦宗,直视着他探究又带着不满的目光。
“谢谢了。你是谁?”欧阳亦宗深邃的瞳眸紧紧锁着面前儒雅俊朗的男子,他醒的有一会儿了。看到这个人似乎和流锦早已熟识,又分外的亲密,他心中满满的不舒服。
“在下薛景睿,此去烁星朝,路遇到杀手正阻击你们,所以便出手相救,没想到竟遇到了故人。”薛景睿说着,温暖的目光直直看着身旁的流锦。丝毫没有见到尊贵王爷时该有的萎缩和惶恐。自那次在阳明山一别之后,那抹美丽灵秀的身影便如魔咒般深深嵌入了心底,相约的十天半月他早已等不及,七天后他就再次登上阳明山,以采芹叶铁线莲为由,其实就是想见流锦一面,没想到当他赶到的时候,雨桑别院早已人去楼空。
“谢谢你救了我的锦儿。”欧阳亦宗揽过流锦是腰,就势直了直身子,沉声再次向薛景睿道谢,却并没有几分的真诚。他很是讨厌这个薛景睿,看着锦儿的目光满含柔情,让他很不舒服。
“王爷不必客气,锦儿也是我的朋友,为了她我自当出手,就算以命相搏我也在所不辞。”一句‘我的锦儿’宣誓着他对流锦的占有权,亦让薛景睿有些不是滋味。如此霸道的男人,又是高高在上的王爷,会是锦儿此生的两人吗?……
138深情右腕谁相系
好容易到了第二天,欧阳亦宗的伤势已经大好,一大早三人就一同往烁星朝的都城星决城奔进。
欧阳亦宗带着流锦在后,却忿忿的看了薛景睿一眼,扬鞭策马越过他,一个劲儿的往前行去。在林中说是巧遇也就算了,听说他们要去星决城,那薛景睿也竟然说他正好也要去,所以他们才一路同行,昨日的救命之恩他定然会铭感五内,可是薛景睿那厮分明就是冲着流锦而来的。他对流锦温柔儒雅的笑容,让欧阳亦宗越看越气,看着他也越发的碍眼。
“宗,我们等一等薛大哥吧!”行到一处茶舍,离星决城已经很近了,可薛景睿还是没有追上了。流锦回首望了望一路缄默不语的欧阳亦宗。薛大哥的坐骥,哪里赶得上如此神速的追风啊。
欧阳亦宗仍旧默不作声,面无表情看着一脸疲惫的流锦,终于缓缓停了下来。
两人刚进茶舍,里面的小二便热情的迎了上来。
“两位客官里面请,小店清茶香醇甘甜,保证解渴又消乏。”
茶舍里并无几个客人,秋鸟啾啾之下也颇为安静祥和。待两人坐定,飘着茶香的大碗儿茶就端了上来。
“锦儿,你先坐。我过去一下。”欧阳亦宗说着就起身往后屋走去。
“属下叩见主子。”小二和一个年过半百的老者,一同跪在了欧阳亦宗的面前。
“起来回话。”
“主子,属下该死,属下护驾不周,害的主子受伤,请主子责罚。”
“不管你们的事,是本王派你们先行查探的。”欧阳亦宗撩了撩长袍,坐了下去。
“回主子,我们的人在星决城四处寻找探访,那阮皓星却一直避而不见,明显没有退让的迹象。”
“哼!他阮皓星还想玩儿真的是吗!”皎目微转,轻蔑的勾唇一笑。
“去查查薛景睿的底细。”欧阳亦宗胸有成竹的站起身,含笑向外走去。
“是,主子。”
薛景睿手执茶壶,为流锦续了一杯茶。噙着一抹温暖的笑意,宠溺的看着微笑的她。
欧阳亦宗脸色一沉,无声的坐到了两人之间的座位上。
“宗,你回来了,薛大哥赶上我们了呢,想不到他的马儿也很不错呢。”流锦欣喜的抱住欧阳亦宗的胳膊,看上去很是开心。
“嗯,薛兄,我们此去星决城有要事要办,不知你意欲何往啊?”欧阳亦宗淡淡的开口,执起茶盏触唇浅饮。
“我准备去洛涌湾看望一位老前辈,不如我们进了星决城再行分开吧。”薛景睿微笑着向欧阳亦宗举了举杯,他没想到世人口中贤明多谋的茗王,竟有些小家子气,他一路上一直不待见自己,他岂能感觉不出?许是他对流锦是真心的吧!淡淡的失落却没有淹没脸上的笑意。
“薛大哥不与我们同行了吗?我们才刚刚见面……”流锦蹙眉看向依旧满脸笑意的薛景睿。
“好了,好了,我们赶紧赶路吧!”欧阳亦宗有些不耐的拉过流锦的手,把还在嘀咕的她拉出了茶舍。
三人过了一个小城,渡过了宽广的恒星河,便进了烁星朝繁华的都城星决城。人头攒动,喧闹而又井井有序。各色海产应有尽有,海参,鱿鱼,珊瑚,特别是那五颜六色的贝壳,立刻就吸引住了流锦的目光。片刻之后,流锦和薛景睿依依惜别,情绪不免有些低落,摸不着头脑的跟着欧阳亦宗在星决城一直的乱逛。
“宗,我们要怎样去找阮皓星啊?这样一个劲儿的盲目的游荡也不是办法啊!”流锦看着气定神闲,似乎心情变好的欧阳亦宗,心中越发的疑惑。
“无妨,他阮皓星既然不理我的人,我们便也不理他,若我猜得不错的话,过段时间他定然会主动来找我们。”欧阳亦宗扬了扬与流锦十指相扣的手,心情愉悦的朗声回答着,嘴角晕染出一丝高深莫测的笑容。
“锦儿,来看这条丝帕怎么样?”拿起小摊上那个月牙白镶嵌朵朵淡粉色小花的丝巾,欧阳亦宗玩味的向流锦问道。
“嗯,素雅婉约,很美。”流锦报以甜美的微笑,凝视着低笑开怀的男子。
剑眉微挑,深若潭渊的瞳眸,若一泓深情的源泉,映射着流锦秀美的身影。薄唇轻勾,弯起优美的弧度,似乎一直困扰他的难题都已经解决了一样,轻松慵闲的笑着。
“伸手!”
“啊?”流锦诧异的伸手去接那条丝巾。
“那只手!”男子微带坏笑的眸光紧锁着疑惑不解的女子。
流锦依言茫然的伸出右手,欧阳亦宗一把拉了过来,轻撩起宽松的衣袖,一条淡烟色的锦帕便露了出来。
“宗!”流锦不安的唤了一声。
“乖!别动!”男子笑意渐浓,深邃的星目闪过一丝得意之色。抓紧流锦欲抽回的手腕,两下就把那条锦帕结了下来。挑了挑眉,睨了一眼愕然无语的流锦,迅速的把手中月牙白的丝巾系了上去。
“你,喂,你干嘛啊!那是薛大哥……”流锦不满的瞥了下欧阳亦宗,嗔怪的话还没说完,男子便嫌恶的抓着淡烟色的锦帕,悠然转身,头都不回一下快步向前走去。
“喂,宗!你把手帕还给我。”流锦连忙紧踱莲步追了上去。
“宗!你等等我。”“喂,你真是不讲道理,霸道的男人!”流锦边追边埋怨的喊着。
欧阳亦宗暮然回首,那泓优雅俊逸的笑容,就像一汪腻死人不偿命的蜜糖。得意的挥了挥手中的锦帕,驻足等着娇喘连连的流锦。
“啊。”流锦正大跨步疾奔着,右边小道中突然窜出一个肥胖的身影,一下就把流锦撞翻在地。……
139追击
那人飞速的向北跑去,身体肥胖笨拙的他速度却是极快的,一看便知是个练家子。
流锦狼狈的倒在地上,一头乌发尽数散落下了,肆意飘洒翻飞,掩住了她满带痛色的半边脸颊。周围的人,止步旁观,惊疑的看着地上美丽如天仙般楚楚动人的女子。
“锦儿,锦儿!”惊骇不已的欧阳亦宗早已快跑了过来,拨开围观的人群,走进扶抱起了流锦。
“锦儿,你没事吧。”欧阳亦宗心如捣鼓,竟是从未有过的慌乱。
“宗,宗,我的簪子,我的桃木簪子。”流锦一摸满头散乱的长发,便立刻惊觉头上的桔梗花簪子不见了。她慌乱的拉着欧阳亦宗的衣袖,急声的呼喊,早已忘了身上的疼痛。
欧阳亦宗眸光一凛,一把抱住流锦,足下一蹬,使出轻功‘迎风纵云’,便快速向北追去。空留下一脸惊愕的路人,艳羡的看着那对如神仙眷侣般唯美和谐的男女,直到两人的身影渐渐隐逝于眼前。
清风拂缠着流锦飘散的长发,如海藻般浮动苍涌于身后,两人群裾飞扬交织,起起落落间如两只矫捷灵动的白色的仙鹤,徜徉于蓝天苍木之间。
近了,更近了。前面那个肥胖的男人身着一袭藕荷色的长袍,腰间系一条烁星朝独特的厚重腰带,脚下生风般,神速狂奔。欧阳亦宗屏息敛神,幽深冷厉的眼眸死死盯着那个肥胖的身影,脸色越发的深沉。阮皓星,你竟敢从我的女人身上下手,当真可恶至极!把气息狠狠的沉入丹田,紧了紧抱着流锦的手臂,加快了脚下的速度。
那人猛的回头,一看欧阳亦宗携着流锦,竟还能与他近在咫尺,不由大惊。深知欧阳亦宗的功夫铁定了得,便不敢再有丝毫的马虎和迟疑,迅速使出梯云纵,飞身一直向北狂奔。
就这样,覆着一人的欧阳亦宗竟丝毫没被落下,和那人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紧追不舍。
渐渐便追到了一片荒凉之地,那人骤然停住脚步,反身向左边的树林一转,即刻便消失于密密的丛林之中。欧阳亦宗抱着一直眯着眼的流锦,足下轻点稳稳的落于地上。举目环顾,却原来,这里已经濒临东海海域,不远处便是广袤无垠,一眼望不到边的星耀海,只见海边水草丰盛肥美,似乎没有受到过秋风的凌虐。
海面波光粼粼,缕缕纹纹的波浪摇曳着点点碎光,仿佛被撒上了无数的金粉,蔚蓝的天空,白云飘飘,袅袅倒映于海面,那海水便更加的蓝,更加的深了。海上,各种海鸟翩翩起舞,或俯冲,或浅戏,或振翅高翔,自由,娴雅,与这海天相接的星耀海,构成了一幅浓墨炫彩的风景画卷。
“宗,那人怎么不见了踪影啊?小心点吧,这里虽然很美,却处处透着诡异。”流锦微卷的长睫如羽扇般轻闪,却流露出深深地担忧和不安,被欧阳亦宗紧紧扣住的手,用力反握住了他温暖的大掌。
“锦儿怕了吗?”反观欧阳亦宗,却是一脸的闲情逸致,没有一丝的忧虑,星目含着狡黠的笑意,似乎早已胜券在握,执掌着一切的动向。
“不怕,有你在身边,我一点都不怕。”流锦含笑摇了摇头,看着眼前给了她温暖,给了她伤痛,给了她牵挂,给了她思念的男子,明眸中那缕缕柔情,渐渐泛滥萦绕,如一席温厚的衣衫,裹住了欧阳亦宗落寂孤苦的心脏。
“锦儿,抓住我的手,永远都不要放开,无论如何,都不要放开。知道吗?”欧阳亦宗吻了吻被他紧紧握住的纤手,幽深潭邃的瞳眸中竟露出一丝落寂的苦涩和隐痛。
“嗯!”流锦用力的点点头,眸中早已雾气氤氲。这个男子,总能轻而易举的感动她。
“呦!宗兄好兴致啊!在我烁星的地界儿上,还不忘和小娘子如此浓情蜜意一番,真是羡煞旁人啊!”一个戏谑的声音,从树丛中飘扬而来,两人同时循声望去……
其实对于文文,火舞一直想说点什么。只不过碍于怕亲们闲我啰嗦,所以不敢开口。今天看了非文的评论,很感动,和流锦一样的感动,么么……所以在此和亲们说说内心的话。这是火舞第一次写文,没有轰轰烈烈的一见钟情,而是细水长流般的凝聚和表露。欧阳亦宗和流锦经过互相的试探和摸索,跌跌撞撞中终于擦出了爱情的火花,我觉得很真,所以就连自己写文时也会被感动,因为它真诚而不突兀。文中也没有很多对女主爱的死去活来的男配,而是各自有各自的生活和情感归宿。当然除了薛景睿,其余几个男配对于女主是很有好感的,甚至是很喜欢。我想这也是很正常的吧。说这些并不是说我写的多好多好,反之,火舞一直很没自信,特别是刚开始,每天两位数的点击时,打击的我几度曾想弃坑,不过我想只要有一个人在看我的文,我就应该坚持下去。所以一路磕磕绊绊走到现在,亲们,希望能换位理解下火舞,正是有了你们的支持,我才扛下来的。谢谢你们,很真诚的发自内心的感谢你们。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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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啰嗦了,一句话,火舞会努力写好《腹黑王爷的罪婢》,这是属于我们大家的文,欢迎亲们和我讨论剧情哦。慢热过后,精彩的部分已经开始了,我们一起领略男女主缠绵悱恻的爱恨纠葛吧。最后,群么一个,么么……
140魅心阵
只见阮皓星面带丝丝邪魅的微笑,突然出现在了那片密林之前,身边俨然站着刚才的那个胖子。阮皓星把玩着手中精美的手雕桃木簪子,狭长的桃花目却一直盯着流锦猛瞧。
“阮兄,没想到竟还有抢夺女子发簪的怪癖,佩服佩服!”欧阳亦宗星目半瞌,轻哼一笑,很是不满的扬声揶揄着得意洋洋的阮皓星。
“太子殿下,请您把簪子还我!”流锦睫羽轻闪,拢了拢随肩散乱的长发,扯出一抹不自然的笑容。
“宗兄,如此良辰美景,你和小娘子在此情意绵绵,可苦了本殿下这样的孤家寡人了。我想问宗兄准备什么时候把我的公主还给我啊?”阮皓星丝毫不予理会流锦,缓步走了过来,欠扁的笑脸上是佯装的痛苦和落寞。
“殿下真是可笑,您府中侍妾美姬过百,粉黛阵容庞大的堪比烁星朝后宫,又怎会是什么孤家寡人?上次易容欺骗于您,也是情势所逼,因为我们公主,尊贵纯真,断不会成为你府中众多姬妾之中的一个。您就省省心吧!”流锦见阮皓星那张戏谑魅惑的脸,便再也忍不住怒气,轻蹙了蹙眉,没好气的扬声辩驳起来。
“呦!小娘子还真是伶牙俐齿,啧啧……离近了看还真是娇美欲滴,宗兄好福气。”阮皓星走到两人面前,也不恼,依旧微笑的看着流锦,大手上下抛动着桃木簪子,神色越发的得意慵懒。
“是吗?不牢阮兄操劳,阮兄还是回府享受齐人之福,销尽美人之恩吧!”欧阳亦宗说着,迅速出手,快如闪电的手一把便夺过了阮皓星扬抛的桃木簪子。
“废话少说,还是进入正题吧!本殿下可没那么多的时间与你在此共赏我烁星的美景。”一提他那劳什子齐人之福,他就不由很是恼火。他那可恶的皇兄,为了掩人耳目,把数百名绝色美人圈养到不计名声,狂放不羁的他的太子府中。看吧,所有人的误会他都可以不在乎,可是现在他要追回自己指婚的小美人,此时的花名断不能再背负了,切!什么‘风流星君。’看来是时候和皇兄谈谈了。
“痛快!聪明人就应该打开天窗说亮话,我喜欢!”欧阳亦宗纤长的五指,轻轻Сhā入流锦翻垂的三千烦恼丝,随意的拢了拢,小指轻勾,打圈环绕成髻,以桃木簪子斜Сhā固定。那散乱的长发在他的手中,乖乖的被理顺贴合。虽有些蓬松却有一种自然闲慵的媚态。
“阮兄究竟想怎么样?”把流锦揽入怀中,不介意他惊讶愕然的表情,欧阳亦宗的黑瞳,越发的幽深邃灿,有种竭站之前的兴奋和自信的飞扬神采。
“很简单,想要足够摆平你伺月盐市动荡的盐。你只要做到两点。”阮皓星抬手摩挲着挺翘的下巴,桀骜不驯的痞笑道。
“哦?哪两个条件?我不认为阮兄如此的好说话!”欧阳亦宗含笑追问,了然的挑了挑眉。
“宗兄还真是了解本殿下!我一直想见识一下人人称颂,击败驯日铁骑的茗王,是怎样的英勇多谋。既然你带了个小美人儿,不如就去一起闯我师父的魅心阵吧!倘若你们能顺利的走出来,我烁星朝便和你们签订永久的供盐协议。”阮皓星悠然自得的理着衣襟,缓声说道。
“不行,我不能让我的女人涉险。”掷地有声,欧阳亦宗果决的反对。
“宗,让我和你一起,我不怕的。”流锦闻言心中一甜,连忙抱着欧阳亦宗的胳膊,软声要求和他一同闯阵,她自认为涉猎过很多的阵法,也许能帮上他的忙。
“那魅心阵需要一对心意相通的男女共同的闯关,她不会武功自然受不得很大的伤害,倒是你啊宗兄,本殿下可不想等会儿差人从阵中把您抬出来。”阮皓星大笑出声,轻蔑的看着面色凝重的欧阳亦宗。
“会吗?你就拭目以待吧!”欧阳亦宗嗤之以鼻,自信满满的回道。既然开出的条件那么诱人,量他阮皓星也不敢耍什么花样。
“是吗?难道尊敬的茗王殿下没有发现,你们早已身陷阵中了吗?哈哈哈……”阮皓星张狂的朗声大笑,睨视着没有丝毫慌乱的男女,桃花目闪过一丝激赏的光芒,嘴唇微抿,他使劲儿击了击双掌。
欧阳亦宗和流锦只觉立刻天旋地转,风搅云涌。紧紧抱住流锦,欧阳亦宗脚下一沉,地面已然塌陷,两人便无止尽的坠落了下去。……
141生死抉择
两人的身体直直下坠,仿佛永无止尽般,怎么也到不了头。眼前一片漆黑,连一丝光亮也无,只听见耳旁呼啸的风声和彼此剧烈的心跳和喘息。黑暗像一头肆虐的猛兽,随时准备吞没两人。
“锦儿不要怕!有我在在你身边,即便今日是下地狱,我也绝不会放开你的手。”欧阳亦宗坚定不移的吐露心声,那深情的宣誓打动的何止是流锦一人?欧阳亦宗紧了紧手臂,把流锦抱得更紧了,似乎要把她溶入骨血中一样用力和坚毅。流锦有些呼吸困难,纤细的腰间被勒的一阵疼痛。
“我不怕,此生就算上穷碧落下黄泉,流锦亦与君生死相随。”腰间的麻痛染晕着心中满溢的感动,缓缓倾斜而出,化解了所有的恐惧和担忧。
还是一直的极速下坠,仿佛经历了一世漫长的轮回,一丝微弱的曙光,耀亮了两人的眼睛。彷如万丈黑渊中的一丝久违的希望,虽然渺小却已足够摧毁所有的黑暗和困窘。眼前越来越亮,两人心中一喜,终于到头了。双脚试探着准备着地,不料却骤然失算。
“噗通”一声,两人便坠入了汪洋的海水中。下沉,下沉,口中,鼻间,耳朵里,漫天漫地的海水,腥咸又带着苦涩,呛得流锦睁不开涩痛的双眼。随着不断的下沉,流锦胸肺中的空气越来越少,渐渐便呼吸困难,几乎窒息。
欧阳亦宗握紧了两人十指相叩的手,揽过流锦的腰,低首覆上了她柔软的双唇,灵巧的舍挑开她的贝齿,缓缓的渡入连绵不断的气息。
流锦得到救命的气息,觉得慢慢的恢复了不少,双颊在冰冷的海水中却依旧灼热如火烧。伸手紧撰住欧阳亦宗的衣襟,毫无保留的送上自己的双唇,生涩的回吻着他,贪婪的眷恋着他绵长温暖的吻息。欧阳亦宗浑身一震,星目在腥涩的海水中暮然睁开,她的主动还真不是时候,轻易的破坏了他那个原本不带一丝情yu的吻,暗暗隐忍在佳人的挑逗下,那早已逐渐泛滥起来的迷情。好容易敛住荡漾的心神,却不由再次担忧起来,他一定要赶紧寻到出口,否则他们两人必会葬身海底。
不,他一定不会让锦儿有事的。脚下借助浮力,使出‘火舞润秋’,试着向上浮去,然而那源源不断的内力像用在棉花上一样,没有丝毫的作用,他们还是一个劲儿的下坠。既然上不得,那就下吧。气沉丹田,欧阳亦宗猛催内力,加快了下沉的速度。
良久,就在两人身疲力竭,几乎坚持不下去的时候,一道狭窄的玄铁通道出现在眼前,欧阳亦宗一喜,迅速的向通道游去。突然,欧阳亦宗皎目圆睁,这才看到那通道正在缓缓关闭,似乎正在关闭他们生存下去的大门一样。心跳骤然加速,他一定不能让锦儿有事的,通道渐渐闭合,一指,两指,随着时间无息的游走,那通道愈加的狭窄,几乎快容不下一人的通行。欧阳亦宗也发的急迫,憋了一口气,拼命的向那生命之门游去。近了,更近了。终于,触到了那狭窄的令人发指的通道,只能容下一人的片刻之间。没有丝毫的犹豫,欧阳亦宗一把拖住流锦纤弱的身体,稍一用力便把她推进了通道内,那门内竟别有一番天地,连一丝海水夜雾。流锦这才能睁开眼睛,看到的却是那正在关闭的只剩半尺的通道。
“宗!宗!不要!不要啊!”流锦惊恐的大喊,发疯般的挥舞着手臂,欲图抓住欧阳亦宗放开的手。珠泪蜂拥而出,酸涩的双眼,几乎没有了知觉。
欧阳亦宗含笑凝视着痛哭的流锦,如墨漆的黑发如海藻般,在海水中飘扬游曳。酸涩到极致的眼睛却怎么也不舍得合上,仿佛要把他此生最深爱的女人,他用生命呵护着的女人,精致细腻的刻入眸底,印到心间。
“不!宗,我不要放开你的手,把手给我!快给我!宗……”流锦的眼泪如颗颗晶莹璀璨的珍珠,砸痛了两人不舍分离的心。
“锦儿,好好的活着,忘了我吧!”密音之术传出一句让两人痛彻心扉的话语,欧阳亦宗的身体再次开始下沉。
“不要……不要……”大门缓缓合上,阻隔了两人痴痴相望的泪眼。也阻隔了两颗历经许久的磨合才好不容易靠在一起的心。
“放我出去!宗!宗!呜呜……我说过不会放开你的手,我要出去……”流锦声嘶力竭的呼喊,却没有任何的回应。
星目恋恋不舍的闭上,俊逸非凡的脸上凝出一抹祥和唯美的笑容,欧阳亦宗的心竟从没有过的平静。只要他的锦儿没事,就行了,就行了……
142劫后柔情生
“宗!不要,不要丢下我……”流锦哭的肝肠寸断,几欲崩溃,纤细的手狠狠的捶着玄铁的大门,直捶的那如玉葱般的纤指,指甲崩裂,皮肉翻卷,鲜红的血涌了下来,流淌在冰冷的玄铁之上。泛出诡异魅惑的气息,一道强亮的光束瞬间映射而出,刺的流锦不由眯起了眼,收回手罩在额前,泪眼朦胧的流锦惊愕的睁大了眼睛。
只见她身处的玄铁通道,顷刻间随着渐渐淡去的亮光,缓缓消失了。那汪洋漫天的海水,奇异万分的瞬间消退。一眼望去就看见欧阳亦宗颓然倒在地上,同样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看着眼前恍若梦境的一切。
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只剩下重生后的两人泪眼朦胧的面面相觑。
“宗!”流锦飞奔过去,一下紧紧抱住了欧阳亦宗,把头深深的埋在了他温柔宽广的胸膛中。明眸水汽横生,湿润的再次凝落出串串晶莹,湿了脸颊,湿了衣襟,直直润进了欧阳亦宗狂喜惊愕的心。惊喜,震撼,狂跳。
“锦儿!真好!我没死,我还可以陪着你!”欧阳亦宗的心剧烈的跳动,仿佛在证明两人是劫后余生般的真实和喜悦。
“你吓死我了!宗!吓死我了,呜呜……”千言万语在此一拥,化成娇柔的嗔怨。流锦一直高度紧绷的心弦终于松懈了下来,在欧阳亦宗的怀里失声痛哭起来。
“没事了,没事了。都是我不好,乖!不要哭了。”轻抚她单薄的后背,迷醉的细吻她的乌发,那沉寂太久的心终于有了雀跃涌动的声响。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形容的便是他们这般的境遇吗?
“宗,下次无论如何都不要再丢下我。你身负重任一定不能有事!”流锦惊魂未定的对上欧阳亦宗深邃皎灿的瞳眸,唇角微撇,有些委屈,似乎对刚才他刚才生死抉择下的做法很是不满。就算她死她也不希望他出事。
“不会的,不会了。”欧阳亦宗轻声呢喃着,心下却扪心自问,若再有一次的话,他还会那样做吗?答案当然是肯定的!因为他爱她,爱到胜过自己的生命。只是……想到不久后的事情,他一个字也数不出口。锦儿,我的锦儿,我的苦楚你可能理解?到时,千万不要怪我。
皎目细细睨视着流锦,却不经意泄露出缕缕的苦痛,眉头不自觉的紧皱起来。
流锦抬眸,把他落寞不安的神色尽收眼底,伸手触上他挤到一起的眉头,想要连同他心底的痛苦和莫名的孤苦一起抚平。
“咦!我的手!我的手怎么好了,刚才明明还留着血呢!”流锦惊觉受伤流血的手,早已恢复如初,没有任何的痕迹。
“怎么了?”欧阳亦宗紧张的捉住她的手,焦灼的问道。
“宗,好奇怪啊,我们这是在哪儿?我觉得刚才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幻象,没想到阮皓星师父的阵法如此厉害。”两人席地而坐,背靠背的养精蓄锐,十指相扣的手却从未分开过。
放眼望去,四处绿树成荫,芳草萋萋,肥硕而丰美。像是他们进阵时的地方,可细细看去却又不像。景色优美中偏偏透出丝丝的古怪,着实让人心燥难安。
“不管怎样!我们都有走出这里。”眸光深沉,幽远,带出澎湃的坚毅。
两人休息片刻后,起身重新出发,想寻到魅心阵的出口。可一路走了很久都没有任何发现,除了树便是草,茫茫无边,没有尽头,连一只鸟虫都看不见。真实毫无一点头绪。
“宗,别急,总会有办法的。”流锦看着已经有些急躁的欧阳亦宗,轻声安慰呢,踮起脚抬袖拭去他额上的细汗。
“嗯!我担心阮皓星会耍花样!毕竟这不单单是我们个人的安危。”深深吐了一口气,欧阳亦宗眯了眯邃灿的星目。正在这时,林中忽然有了一阵诡异的响动。
“小心!”随着欧阳亦宗一声警觉的呼喊。从四面八方飞来六个钉满锋芒烁烁利刃的竹排,同一时间,却从不同的角度,直直向两人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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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3生命的交换
千钧一发之间,欧阳亦宗抱住流锦就地一滚,向旁边的一个土坡下翻去。身体刚刚嵌入坡下的土坑,他便屏息使了一招‘摧天撼月’,‘嘭嗵’几声,那长了眼睛一样,直向两人刺来的六个利刃竹筏,应声断裂。漫天的竹竿,锋芒森冷的刀刃,散落了一地,欧阳亦宗反身将流锦压在身下,用自己宽广的脊背,替她挡去飞散而来的碎物。
“宗,你怎么样?”流锦担心的问了一句,便立刻噤若寒蝉,惊恐的看着欧阳亦宗身后游曳而来的灰色‘巨蛇’。
“宗,小心……”
还没待欧阳亦宗松了一口气,草丛中便‘嗖嗖’几声,飞窜出几条杯口粗的灰色树藤,喘息之间便如一条条肆虐的猛蛇,迅速的缠住了了欧阳亦宗的双手和双脚。欧阳亦宗眸光一沉,欲直起腰挣扎脱困,可那藤条如千斤坠般,即便内力深厚的他竟也无法撼动半分,只得狼狈的压在流锦的身上,拼命的扭着手腕,暗自催力,双手紧捏成拳,手腕青筋暴起,被自己握的指尖泛白。
“宗,怎么样?你要不要紧?”
那藤不挣扎还好,挣扎之下,竟越发的紧收,狠缩。手腕被勒的生疼,欧阳亦宗皎目一转,眼波流动,便放弃了挣扎。既然挣脱不得,倒不如静观其变,他倒要看看那阮皓星究竟要耍什么花样。
刚屏定了心神,便只觉流锦浑身一颤,抓住他大掌的手,猛的一紧。
“锦儿别怕,我们一定能走出去的,相信我。”欧阳亦宗扯出一泓镇静温暖的笑容,睨着流锦愈加苍白的小脸,轻声的抚慰着。
流锦咬唇不语,眸光渐渐灰暗,不舍的看着欧阳亦宗俊逸的脸庞。
‘轰’旁边的丛林中突然燃起一堆火焰,在阵中九死一生的欧阳亦宗看来,也只当是平常,只是他却没看见他头顶上方三米多的地方,吊着一个Сhā满一尺见长利刃的竹筏。那竹筏比之刚才的更显得可怕森冷,锋芒湛亮,泛着丝丝诡异的嗜血之光。那竹筏被两只粗大的绳子固定在两树之间。那堆肆意燃烧着的火焰,正狞笑着烧着那条纤细的绳子。倘若绳子一旦被烧断,那后果……
流锦抿了抿唇,痴痴的看着欧阳亦宗,嘴角拮出一朵娇美香甜的笑容,樱唇轻启,呵气如兰之间,微送出一句脉脉含情的话语。
“宗!我爱你……”笑容愈发的绚烂,竟透着一股悲凉和凄美。顾不上去看欧阳亦宗惊喜,愕然,感动的瞳眸,她松开了欧阳亦宗的手,缓缓从她身下挪了出了。
“锦儿,你做什么?不要动。锦儿!”欧阳亦宗这才觉到不对劲,挣扎着欲禁锢住流锦慢慢拖走的身子。
她刚爬起身,那藤蔓便像一只厉鬼般,瞬间缠住了流锦的双手。笑容未减,她就知道会这样。
“锦儿,不要动,别挣扎,它会收紧的。”欧阳亦宗屏住狂跳的心,尽量镇定的向流锦说道。他的锦儿,刚刚对他表白心声的锦儿,一定会没事的。
回头看了看那快要断裂的绳子,流锦含笑扑到了欧阳亦宗的身上,虽然她纤弱的身体,还不能全数掩盖他宽广的脊背,可是,对付那竹筏应该足够了,足够了。
“宗!你要记得我爱你!”冰冷的脸颊贴上他温暖的侧脸,那挣脱束缚的眼泪,无声坠落,滑到了欧阳亦宗,赤红一片的瞳眸中。
“锦儿,乖,你快下来,会有办法的。我不会让你替我去死的,否则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乖,快下来,就要来不及了。”发觉了一切的欧阳亦宗,脑中竟一片空白,渐渐浑身颤抖起来,他用微微颤抖,微微哽咽的声音,像哄孩子一样,柔声劝着流锦从他身上退开。却不知该把自己震撼,惊恐的心安放在何处。
“不,我不会下去的。”含笑着摇头,坚决而又不庸置疑,却徒然摇下了串串晶莹。
“你滚开,快点给我滚开,我让你滚啊!”欧阳亦宗双目血红,睨过只有一丝扯拽的绳子后,便急的大吼,边发疯般的挣扎起来。
“不!我要和你在一起。我不会走的……”泪如雨下,心如放在有过一样,历尽煎熬。这个从未对她如此吼过的男人,亦是她愿意用生命去爱的男人。
‘嗖’绳子应声裂,飞速的被坠重猛窜,与此同时,那森森的竹筏也急速兜头而下。
流锦凄然的合上清泉般婉澈湿润的双眸。
“不!……”男子心碎欲裂,一丝莹亮从眼角滑落,那绝望哀恸的悲鸣震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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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4沙漠
嘴角笑颜若花,合眸只等着那预期的疼痛和利刃的凌迟。
“不!”使劲的扭着头,丝毫顾不上脖颈已经最大限度的扭曲,欧阳亦宗绝望的瞳眸,死死盯着那欲吞噬生命的竹筏,他的心,就和流锦的身体一样,等待着那预期的崩裂和破碎。
电石火光之间,那直坠下来的嗜血锋芒,在突起的一阵暖风的席卷下,瞬间竟化成一袭耀眼的光亮,灼灼闪耀之后,便即刻稍纵即逝了。
“啊!?锦儿,锦儿!我们没事了,没事了!”欧阳亦宗狂喜的心,几乎要跳出胸膛一样,他一声声呼喊着那个护在他背上,甘愿为他去死的女子,记忆中第一次的泪,缓缓涌下,融化了他钢铁般坚韧的脸,原来他也是会哭的。
无形中已挣脱所有束缚的欧阳亦宗,像要把流锦溶入血液般,紧紧抱住她,颤抖的唇一下就拮到了她香软的唇瓣,狂热的吮吸,舔咬,攻城略地般,要把她檀口中每一寸甘甜都吞噬入腹,仿佛只有这样,他才会相信,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他的锦儿又回到他的怀中,只有她那就饱含深情的爱语是真的,真正的触动了他内心深处,那掩埋已久的柔软。
一阵狂风吹来,漫天漫地的黄沙,眼前一片迷蒙,什么也看不见了。片刻之后,风停了,两人相拥而泣,再举眸看时,却再次惊呆了。
树不见了,草不见了,就连那火,那绳,那藤,都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无边无际的沙漠,空旷辽阔,怎么也看不到边。如今却再也没有一丝风,就连太阳也没有了,天地间都是灰蒙蒙的一片,接天连地的黄沙,便是此时唯一的风景。死寂,让人崩溃绝望的死寂。两人置身于这漫漫黄沙之中,是那么的渺小,那么的无助。
“宗!这都是幻象,这是几种迷阵结合而成的,若要走出此阵,除了要身怀绝技之外,那便是要有一颗坚定不移的心,否则便会陷入各种幻象之中,无法自拔,直到他绝望痛苦而死,所以此阵才被叫做魅心阵吧!”流锦回忆着脑海中那些奇异的阵法,终于明白了此阵的玄妙之处,若她猜得不错的话,这魅心阵他们应该已经过了大半,剩下的就要继续坚持下去吧!茫茫无际的沙漠,便是他们最大的魔障。
“锦儿,我们一定能走出去的。”坚定的再次握住了流锦的手,微红的眼眶,还残留着热泪的痕迹。
“嗯!我坚信,我们携手坚持下去,定会克服这所有的难关。”双手包裹住他宽厚温暖的大掌,坚毅的眸光,贪恋着男子脸上无声的温柔和深情。
走,走……携手并肩的两人,只是无止尽的走,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还要走多远,更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摆脱困境。金黄的沙漠上,徒留下两串清晰的脚印,蜿蜿蜒蜒,没有尽头。
“该死!若我欧阳亦宗能出的此阵,定让那阮皓星好看!”欧阳亦宗额头早已渗出密集的汗水,没有止尽的行走,把他所有的耐心都已消磨殆尽,想起阮皓星欠扁的痞笑,他便愈加的烦躁和不耐。忿忿的诅咒了起来。
“宗!别急,一定要坚持下去。”可举目看了看前方依旧没有边际的沙漠,流锦也有些底气不足了。难道这一关就是要人这样走下去,直到困死为止?敛了敛心神,放松身心后,再次坚定的向前行去。
欧阳亦宗眉头紧皱,胸中渐渐繁衍的怒气,让他越发的热。那汗也越来越多,没多久便打湿了后背,越热他就越烦燥,越烦躁便有更多的汗液流淌下来,慢慢的连带着脚下的黄沙都开始散发出摄人的热气。
“锦儿,你不热吗?”反观流锦却一派闲适淡然的表情,光洁的额上,看不到一丝的汗意。
“没有啊,我还好。”流锦松开和欧阳亦宗紧扣的右手,正欲举袖去擦拭欧阳亦宗额上的汗水,一股生猛的狂风袭来,黄沙狂舞,弥漫天地之间,打在脸上,火辣辣的一片,迷的流锦再睁不开眼。
片刻过后,当流锦睁开迷蒙的双眼时,欧阳亦宗早已没了踪影。茫茫天地,漫漫沙漠,只剩下她渺小而纤弱的身影。
“宗,宗,你在哪儿啊?”无助的转着圈,四处搜寻那抹她依赖眷恋的身影,可茫茫无际的沙漠,哪里有他的影子?
“不能慌,我一定得镇定。我们都会没事的!”剧烈起伏的胸膛,渐渐平息,流锦紧攥着衣襟的手,也缓缓松开了。合上双眸,慢慢的挪脚而行,心越发的平静,她的心魂仿佛从体内被剥离了一样,轻盈而飘渺,像那随风而舞的黄沙,肆意飘飞,没有目的,无欲无求,只是走,单纯的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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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5阵遇薛景睿
“锦儿!锦儿!你在哪里?”欧阳亦宗睁开眼,早已不见了流锦的身影,挥汗如雨的四处寻找,可只剩下茫茫无际的沙漠,夺了他所有的眸光。心下越发的焦灼担忧,锦儿不会武功,这样凶险的迷阵她该怎样走出去呢?剧烈跳动的心脏似乎要跃出胸膛,脚下的沙地也成了炙热的烤炉,蒸腾而出的热气笼罩了欧阳亦宗,只觉血气上涌,一股内力在经脉中乱窜,双拳紧握,再也承受不要,欧阳亦宗喉头一甜,一道血光喷射而出,洒在金灿灿的沙地上,显得尤为的诡异和邪魅。
锦儿!欧阳亦宗的意识正在缓缓消散,口中呢喃那个她魂牵梦萦的名字,颓然倒在了地上。
“宗兄!你没事吧!”一道矫健的身影划破长空,悠然从天而降。薛景睿急忙奔了过去,扶起欧阳亦宗,伸手迅速封住了的几处|茓道,从怀中掏出一颗药丸塞进了他干裂的口中。
“你怎么会在这里?锦儿,你看到锦儿了吗?”欧阳亦宗一把抓住薛景睿的手臂,迫不及待的问道。
“我来拜访东方玄机前辈,谁知竟误入迷阵,没想到能在此遇到宗兄。不宜多说了,我们还是快些走吧。”说罢,薛景睿摸出腰间的匕首,眉头都不皱一下的划开手臂,鲜血流了下来,他挥臂倾洒,大声叫道:“药血开路。”
瞬间风云变幻,一道狂肆的龙卷风扭着骇人的身躯,急扫过来,薛景睿一把抓住欧阳亦宗,足尖轻点,奋力向那风圈跳去。
只觉眼前一花,苍木成荫,硕草丰美。显然是欧阳亦宗和流锦掉入迷阵的地方。
“宗兄!你还好吧!要本殿下派人寻御医吗?”阮皓星舞着折扇,噙着恼人的痞笑,缓缓走了过来。
“阮皓星!若我的女人掉一根头发的话,我欧阳亦宗定会踏平你整个烁星朝!”出了阵,所有的伤痛都骤然消失了。欧阳亦宗满面阴鹜之色,上前一把提起阮皓星的衣领,恶狠狠的警告着。
“宗兄这是作甚?小娘子如此聪慧灵秀,比你强多了,她一定会没事的,你看!”顺着阮皓星折扇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不远处的山壁上,竟清晰的映出流锦合眸漫步沙地的婉秀身影。
“宗兄欲求速战速决,心态急迫,不耐,坠入‘火舞狂沙’阵中,不可自拔。而小娘子心思细腻,淡然无求,放任思绪,若清风一样缥缈轻柔,定然会没事,只是没有一个和她心意相通的男子带她出阵而已。”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折扇,阮皓星懒洋洋的话语让欧阳亦宗愈加的恼火。
“你是说本王和锦儿心意不相通喽!一派胡言!”说着欧阳亦宗便要向那缥缈的身影走去。
“哎!哎!宗兄留步,你已经出局了,就再没资格进这魅心阵。这是规则。”阮皓星伸手拦住欧阳亦宗的去路,扬声劝告道。
“太子!请问你就是东方前辈唯一的关门弟子吗?在下薛景睿,奉家师遗命,特来拜会东方前辈。在下与锦儿姑娘乃是至交好友,不知在下可否进阵一试?”薛景睿颇为客气的拱手询问道。
“当然,除了宗兄谁都可以一试!劳烦薛兄进阵带小娘子出来吧!我真是担心的紧啊!”阮皓星呲笑出声,好笑的看着脸都绿了的欧阳亦宗,‘唰’的一下,甩开折扇,动作极为潇洒优雅。
“你!好,童言无忌,本王不和你计较。”欧阳亦宗皎目微转,薄唇一勾,扯出一抹轻蔑的笑容,转脸直直凝视着山壁上那抹灵秀飘逸的身影。
薛景睿噙着笑,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世人满口称颂的茗王和声明斐然的‘风流星君’竟像两个孩子一样斗起嘴来了。快步前行,在那泛着奇异光芒的地方,纵身一跃,便进了那茫茫的沙漠。
“记住,锦儿姑娘已经进入荒蛮之地,任何奇法异术都是没有用的。”阮皓星好意的提醒从身后传来。
“锦儿!”薛景睿轻喊出声,流锦惊愕的睁开双眸,男子那携着三月春风般笑容的俊逸脸庞,便直直映入流锦清泉般,明亮婉澈的瞳眸。眸光乍然一亮,女子惊喜的看着走近的薛景睿,释然开怀轻松的笑容便染上嘴角。
“薛大哥!你怎么在这儿?对了,你看到我们王爷了吗?我和他在阵中失散了。”娇美的笑意渐渐稀释,流锦担忧的看着怡然自若的薛景睿。
“锦儿放心吧!宗兄已经出阵了,安然无恙,这魅心阵中的一切都只是幻象,我们要互相扶持,心意相通才能走出去,否则就会被永远困在这迷阵中。”薛景睿脸上温暖的笑意一直未减。脉脉的睨视着面前撩动了他心弦的女子。
“嗯。”流锦坚定的点了点头,两人携手向苍茫的无边沙漠走去。
欧阳亦宗收紧紧握的拳头,眸光越发的深沉黝黯。薛景睿,你一定要把锦儿给本王带出来。……
146东方玄机
“薛大哥,闭上眼睛,什么都不要想,只管慢慢的走,这样我们就不会陷入可怕的幻象。”流锦轻声说着,含笑闭上了眼睛。
睨了一眼身旁清明婉澈的女子,薛景睿心中一暖,嘴角绽放出温和儒雅的笑容。紧紧握住女子葱白的玉手,缓缓合上了温情满溢的眼眸。
无风,无日,无声。一切都静谧的可怕,只有两串清晰的脚印蜿蜒在滚滚黄沙之上。流锦和薛景睿的思绪飘渺盈飞,宛若一枚洁白轻盈的柳絮,打着卷,绕着弯,随风翻转飘扬。没有目的地,没有刻意的速度。飘渺到几乎虚无。
合上双眸的两人,完全没发觉他们周身惊人的变化,依然漫无目的的慢慢前行。
漫漫黄沙缓缓消退,渐渐被竞相绽放的繁花和翠绿如毯的芳草所取代,河水叮当,蝴蝶翩翩起舞,金黄的小蜜蜂盈盈忙碌于丛间。这一切俨然是春意盎然的暖春,好一片生机勃勃的美丽景象。
“哈哈哈……看来和小娘子心意相通的人不是宗兄哦!”阮皓星扇着折扇,阴阳怪气的调笑着说道。
丝毫不理会阮皓星的调侃,凝眸直视着那携手共行的一双男女,欧阳亦宗的心中颇为矛盾,一方面他很不乐意承认,薛景睿和流锦能心意相通的走出魅心阵,可另一方面他又很殷切的盼望着薛景睿能把流锦带出迷阵。所以他反复思量,心中却越发的不是滋味,懊恼的自责起来,为什么自己要心急呢?否则定会和锦儿一同出阵。
腹疑之间,那携手的两人已缓缓靠近生门,两步便跨出了迷阵,从薛景睿跳入的光芒间走来。宛若天上的金童玉女下凡一样,优雅秀美,风度翩翩。
“锦儿!我们成功了!”薛景睿睁开眼睛,环顾四周,睨到不远处一笑一静的两个俊逸非凡的男子,压抑住心中无限的喜悦,轻声对流锦说道。
“太好了!薛大哥,我们终于出来了!”缓缓打开明亮婉澈如泉的瞳眸,惊喜的看着身边熟悉的景象,流锦就差没跳起来了。笑颜如花的看着身旁暖笑的儒雅男子,投上了一个感激的微笑。
“宗!”睨到面无表情的欧阳亦宗,流锦连忙抽出手,飞快的向那个眷恋的怀抱奔去。
手,凉了,薛景睿的心,也凉了,嘴角的暖笑缓缓冷却,苍凉而自嘲。满腹的落寂像千万只小虫,虱咬着他日夜为她颤动的心。原来,一次的久久未逢的相约,他就已经迟了。她的心早已走进了那个尊贵聪睿,谋决天下的男子。他又能将自己置于她心中的何地呢?
“宗!我好怕啊!一眨眼你就不见了。”声音哽咽的低不可闻,却重重的敲打在欧阳亦宗悸动的心坎上。
“锦儿!没事了,我们都没事!乖!不要怕!”牢牢接住飞扑而来的身子,欧阳亦宗紧紧的把她抱进了怀中,轻轻抚摸着她纤弱的后背,一个劲儿的柔声安慰着。
“呵呵!小美人!没想到你如此聪慧机敏,天下无人能破解的魅心阵,竟被你轻易看出玄机,不知道师父他老人家会作何感想呢!不错,我喜欢。小美人!倒不如你跟了本殿下吧!我定会好好待你的。哈哈哈……”阮皓星大笑着继续调侃之技能。完全无视了欧阳亦宗杀死他千遍的目光。
“徒儿休得无礼!”还未待流锦出言讥讽他几句,一个沉稳苍老的声音传来。伴着一阵莫名的清风,一位矍铄的白须老人,从林中走了出来。他一袭灰袍,头发发白,木簪高绾,脸色却红润饱富神采,颇有一番仙风道骨之姿。一双亮目扫过眼前几个人宛若谪仙般的人物,露出了一抹和蔼的笑容。
“师父!”阮皓星闻声立刻收了笑脸,恭敬的唤了一声。却原来此人正是‘魅心阵’的布局者,阮皓星的师父,隐居三十年的世外高人东方玄机。
“晚辈见过东方前辈,有礼了!”薛景睿走上前来,含笑对东方玄机作了一揖。
“哈哈哈……你就是轩辕老儿的得意弟子薛景睿吧!果然一表人才,难得难得啊!”东方玄机拂须朗笑,声音洪亮高亢,完全不像一个近九旬的老人。
“前辈过奖了。家师遗命让晚辈在他老人家逝去三年后来拜会东方前辈。”薛景睿也不含糊,恭顺的说出了来意。
“嗯!一切都是天意啊!该来的总会来的!这位便是伺月茗王殿下吧!”东方玄机亮目微转,很是满意的看向欧阳亦宗,眸光精锐却内敛,锋芒灼耀却不外露,果真有真龙天子之旷世霸气。难得一见的人中龙凤啊!
“东方前辈,晚辈早已久闻您老圣明,今日竟能得缘一见,晚辈荣幸之至。”欧阳亦宗恭谨谦虚,深深弯腰向东方玄机施了一礼。
“哦,哈哈……茗王殿下折杀小老儿了。这位是?”含笑看向身旁的流锦,颇感兴趣的仔细端详着。
“这位是内子,前辈见笑了。”欧阳亦宗揽过流锦的肩膀,瞳眸邃灿幽深,直直凝视着小脸红霞纷飞的流锦。
“流锦见过前辈!”局促的向东方玄机点了点头,脸上早已烧灼一片,她没想到欧阳亦宗会这样介绍她。
目光紧锁着脸红若花的流锦,轻叹一声的摇了摇头,心中却感慨万分,一切皆由天注定,缘分半点不由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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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7谁应了谁的情劫
“两位在魅心阵中,经历了种种考验,生死关头不离不弃,都舍身忘己的把生的机会让给对方,所以才能顺利的通过‘泅水阵’和‘悬刃阵’。实为难得啊!只是‘火舞狂沙’阵中,
茗王急于摆脱困境,走入了致命的幻象之中,倘若不是景睿贤侄以体内药血开路救出于你,后果不堪设想啊。恕小老儿多言,两位此生情路坎坷多桀,注定不能携手共白头,除非涅槃重生啊!”东方玄机颇为惋惜的说罢,无奈的叹了口气。
流锦闻言,仿佛被一盆冰水从头泼下,被欧阳亦宗紧握住的手,猛的一抖。心像被一个无形的拳头,用力的挤压着,闷堵,钝疼,连呼吸都是疼痛起来。
“前辈言重了,晚辈坚信人定胜天,只要我欧阳亦宗紧紧抓住锦儿的手不放开,就算上穷碧落下黄泉,我们此生都会永远在一起。”欧阳亦宗紧了紧流锦的手,语气坚定而果决,深邃灿亮的瞳眸,溢出如钢铁般坚毅的异彩流光。他欧阳亦宗从不信命,只要是他想要的,穷其所有的力量。也都要得到,譬如皇位,譬如流锦。
“宗。”明眸雾气氤氲,凝眸看着俊脸刚毅坚定的男子,腹中的千言万语都道不尽,这几乎融化心扉的感动。这个深沉聪睿谋算天下的男子,竟然对他情深至此,她流锦今生何其有幸,能得他一缕垂青,即便不能白首偕老又如何呢!
“嗯,那小老儿就赠送一句话给茗王殿下。”满意的颔首,拂须沉吟。
“敬请前辈赐教,晚辈洗耳恭听。”谦逊的弯腰拱手,星目睨视着启唇欲语的东方玄机。
“无论何时,都要看清自己的心。”
剑眉微挑,皎目半瞌后霍然启开,似乎不明白东方玄机为何偏偏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谢前辈指教,晚辈定会铭记在心。”
“星儿,你带茗王殿下去为师的草庐歇一歇吧!我有话对景睿贤侄说。”
“是师傅!宗兄这边请!”阮皓星恭恭敬敬的伸手引路,哪里还有方才那得意痞赖之象?
“贤侄!你可知为何你师傅嘱咐你此时来寻老夫吗?”两人边走边说着。
“晚辈愚钝,还请前辈明示。”薛景睿含笑抱拳,他只当是家师遗命,并不太清楚其中缘由。
“贤侄啊!那是因为你师傅算出,汝此生的情劫就在眼前了。方才老夫为你批了一卦,血光之灾,前景堪忧。”东方玄机拂须长叹,这个温润善良的男子,恐怕已经陷入情阵而不自知啊!
“晚辈还是不明白。情由心生,它只是一种感情,又怎会给晚辈带来血光之灾呢!”
“缘分天注定,莫要强求才是。贤侄要多多行医救人,与人为善积德造福,兴许能化解此劫啊!”东方玄机言尽于此,一切只能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薛景睿笑意始终未减,暗自揣摩着东方玄机的话语,却徒增满腹悲凉。情劫?他的情劫只能是心中那抹灵秀婉约的身影,可是她的心早已被另一个男人所占据。他们两人鸳蝶情深,哪里还有他的立锥之地?情!长埋于心底,只会伤心,难道还会伤人不成?
“宗兄,既然魅心阵你们安然渡过了,那只要答应本殿下第二件事。咱们的协议立马达成!”阮皓星嘴角撇笑,慵懒的斜靠在椅上,直视着对面端坐的欧阳亦宗三人。
“说!”欧阳亦宗惜字如金,同样魅惑而笑。
“我想找宗兄要一人。”
“谁?”欧阳亦宗坐直身子,摩挲着拇指上的翠玉斑指,颇为漫不经心的问道。他阮皓星不就是打上了紫芋的主意了吗?休想!
“本殿下……”狭长的凤目飘渺不定,拖长了音阶,迟迟不再开口。
流锦蹙眉,这阮皓星什么意思啊!真是痞赖至极。
“本殿下要她。”长指一点,指向了正在心中暗自鄙夷他的流锦。
“不行!”“不行!”
欧阳亦宗和一直没有做声的薛景睿,同时大声疾呼。像两只竖起锐刺的刺猬,满脸阴鹜的瞪着拼命忍着笑的阮皓星。
流锦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斜睨了阮皓星一眼,对他更加的鄙夷和不满。
“两位仁兄那么紧张作甚?本殿下还没说完呢!我要她的主子,欧,阳,紫,芋。”
阮皓星凤目烁烁生辉,勾唇浅笑着,一字一顿的念着日夜扰乱他心魂的名字。……
148荣归
夜风微送,无垠的苍穹,被碎玉般的繁星点缀成了,一席美丽皎洁的魔毯。明月斜挂,浅晖悠远而清幽。天地之间朦朦胧胧若梦境一般,飘渺馥郁。
“宗!我真不敢相信阮皓星竟然这么好说话。”流锦和欧阳亦宗背靠背席地而坐,举目观赏着天上绚烂瑰丽的星光。阮皓星竟然轻易的就与欧阳亦宗签订了三十年的供盐协议,价钱还颇为低廉。真让人不敢置信。
“也许他早有打算,我跟他倒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他是个人物!”欧阳亦宗闲懒的把上身的重量都移到流锦身上,仿佛只要轻松的靠着她,今日东方玄机的那些话语,就不会再像虫蚁一样噬咬着他的心,此时他的心境越发的明朗愉悦。
“你真的放心把公主交给他吗?毕竟他早已花名在外,兴许他今日的说辞都是弃词狡辩呢?”流锦蹙眉说道。她还是有些怀疑,她对那个阮皓星的印象非常的不好。
“其实原先我便让人查过了,他府中逾百名的侍妾美女,很是可疑。他有个极为好色,却又十分惧内的皇兄,那些侍妾应该不是阮皓星的女人。再说我只答应给他追求芋儿的机会,至于结果,还是看天意吧!”欧阳亦宗合上眼眸假寐,良久的沉默。
流锦抬首仰望无垠的苍穹,心中却有丝丝的浅忧,东方玄机的话,她始终难以释怀,世事难料,谁又能死死掌控着命运呢?
“锦儿,不要胡思乱想。”欧阳亦宗直起身,扭头拉过流锦的手,深若潭渊的瞳眸,凝视着她略带浅愁的脸颊。
流锦弯唇轻笑,明眸若碎星闪耀。原来,即便她不说,他也会知道她在想什么。
“手怎么这么冰啊!锦儿冷吗?”剑眉微皱,解下自己的外衫,体贴的披在了流锦的身上,又抓起她的手,大掌紧紧的包裹住葱白的纤指,温热的暖流便从交握的双手,缓缓流淌入流锦的四肢百骸,润进心中每一处柔软的角落。
流锦的心渐渐平静,安逸的偎入那个温暖,安全,让她越来越眷恋依赖的怀抱。
紧紧拥住女子纤弱婉秀的身子,欧阳亦宗觉得他的心充盈而满足。举目看向广袤苍茫的夜空,眸内的锋芒遂寒而深幽,不能携手到白头是吗?他欧阳亦宗偏就不信。
相拥的两道身影,就这样轻易的便刺痛了薛景睿的心。白衣飘飘,墨发飞扬,沐浴在月色下那修长挺拔的身影却是那么的落寞孤寂。
佳偶天成,天造地设的一对儿,便是形容他们这样一对璧人的吧!可自己为什么还要执着于此呢?也许,印记不深的时候,才能轻易的擦去。
嘴角轻扬,一抹苦涩自嘲的笑意渲染上俊逸的脸庞,却没有了往昔和曛的温度。薛景睿摇了摇头,举目踱步而去。
“薛大哥,我们就先行一步了,闲暇之时到茗王府来看我们吧!”流锦不舍的看着面前微笑而立的男子,真诚的发出邀请。
“嗯!有缘自会相见,锦儿不必介怀。”薛景睿温和一笑,恰似三月剪柳的春风,温暖和曛。
“薛兄!救命之恩不言谢,后会有期。”欧阳亦宗客气的向薛景睿抱了抱拳,揽过流锦便跃上了马。
“薛大哥,再见!”流锦回首,明眸溢出娇美恬静的笑容,向那个总是让她感到温暖的男子摆了摆手。
“再见!”笑意加染,心却越发的惆怅,锦儿,你可知,我们,相见还不如不见。
“恕不远送,宗兄再会!”阮皓星拱手告别。和身旁沉吟感伤的男子,一同目送着那宛若谪仙般的一对男女,渐行渐远的唯美身影。
“薛兄!当断且断!有气魄,小弟佩服。”阮皓星痞笑的摇着手中的折扇,凝视着身旁缄默不语的俊逸男子。
“太子殿下言重了!”薛景睿报以温润的微笑,最后一次睨了一眼几乎化为黑点的身影,心中释然,也许只有断了心中的牵绊,他才能自由。
三日的奔波,茗王欧阳亦宗带着车队托运的精盐,快马加鞭的入了北月城。百姓闻此喜讯,皆涌上街头,夹道欢迎。接收到了救命的食盐,成千上万的百姓跪于茗王府大门,山呼茗王千岁,那场面恢弘壮观,自不在话下。
不日,街道茶舍,酒楼客栈,就连烟花柳巷,都传颂着茗王欧阳亦宗的丰功伟绩,他在民间的威望,便如初升旭日一般,越发的声名显赫,如日中天。
庄严辉煌的坤宁宫内,却是另外一种气氛。
‘哗啦’。桌上的茶盏尽数被扫落在地,滚烫的茶水便泼洒而出,打湿了皇后端木红绫的凤鞋。
“离殷!你这个该死的奴才!你是怎么给本宫办事的?”皇后胸膛剧烈的起伏着,那满腹难以抑制的怒火,似乎要腾烧出胸膛一样,肆意翻涌绞扰。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离殷胆战心惊的跪在地上,头低触于地,身若筛糠般不停颤抖。
“混账!气死本宫了!这下那个孽种定然越发的得意了。”端木红绫抬起脚,狠狠的踹了离殷两脚,依然不解气的叫嚣着,咒骂着。
“奴才该死,娘娘息怒啊!小心气坏了身子,那咱们还怎么和茗王斗啊?”离殷微微抬起头,偷偷瞥了皇后一眼,一向浑浊的双目中却射出一道狠厉隐晦的精光。
“阻杀不成,不会多派些人手吗?真是没用,过不了多久本宫就会被你们这些该死的混账给气死。还斗什么斗!人家现在都成了伺月朝最伟大的英雄了。我们的内线也断了。这下该如何是好呢?”
离殷伏地,缄默不语。拽着衣摆的手,暗自收紧。
“对了!快!快去请端木丞相速速觐见。”皇后连连摆手,示意离殷快去请来她唯一的靠山,端木荣瑞。
“奴才遵命。”离殷连滚带爬的直奔向殿门,回首时眸中再次闪过深沉阴狠的光芒……
149探查的结果
“宗,茶有些冷了,我去换一下。”流锦刚替欧阳亦宗研了磨,便端起桌上的茶壶,灿然一笑,向外走去。
停笔目视着流锦婉秀纤弱的背影,欧阳亦宗的嘴角扬起一朵大大的笑容。自从烁星朝回来,已过数日,他和流锦整日形影不离,就连军中的事务也都是让暗木送回王府批阅的。她以婢女的身份日日照料他的饮食起居,事无巨细,无不妥帖的关怀备至。他最近好像都丰润了不少呢!有时他总会想,倘若属于他们两人的日子,一直这样安逸舒适那该多好啊。可是,又怎么可能呢?
薄唇微勾,凝出一丝自嘲的苍凉笑意。
“主子,属下求见。”沉吟间,一道熟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进来吧!”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不急不缓,颇为悦耳。
“罗列参见主子。”恭顺的伏地而跪,罗列抱拳施礼。
“起来回话。”慵懒的倚上椅靠,明锐深邃的瞳眸,扫过罗列肃穆的脸。
“谢主子。”无声的起身,挺拔而立。
“还没有进展吗?罗列,本王的耐心是有限的。”墨眉微挑,眸光越渐的冷冽。
“主子,进展是有,不过,效果却不太明显。”罗列心中一沉,他知道主子已经等了太久,早已超过了他的忍耐限度,表面温润儒雅的主子,其实却分外的冷冽深沉。
欧阳亦宗含着一丝淡笑,操着两手睨视着罗列却不再言语。
“果然如主子所料,我们查到,那端木荣瑞确有见不得光的丑事,十九年前,出现在驸马府的神秘女子,真的和端木荣瑞有一腿,还怀了的端木老贼的骨肉。十九年前,那女子从驸马府离开后,一直居住在北月城一个不起眼的客栈内,端木荣瑞回朝后,便偷偷把那女子安排到了郊外一个偏僻的地方养胎。谁知几个月后那女子诞下一个婴孩后,便神秘消失了。至于孩子,也不知是男是女,因为替那位女子接生的稳婆和大夫全都惨遭毒手。一切便都成了一个不解之谜。时隔多年,探查起来相当的不易,所以才拖沓至此,望主子见谅。”罗列详尽的道完他们查出的一切事情,便悄悄翘首,打量着上座的欧阳亦宗。
皎目是眯非眯,一手轻轻摩挲着挑着优美弧线的下巴,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君噬!”欧阳亦宗示意,他要听查探君噬的有关结果。
“至于君噬,主子断然不会想到我们查到了什么?”罗列来了兴致,仿佛君噬身上似乎有着天大的秘密,被他查到了一样。
“哦?难道你们查到她是女人不成?”欧阳亦宗桌下的双腿,翘起二郎腿,有一下没一下的打着节拍。
“主,主子?您怎么知道?”罗列瞪大了眼睛,像看个怪物似的,看着怡然自得的欧阳亦宗。
“嗯!我随便猜的,那君噬的君煞门,首要任务便是杀尽天下所有的负心汉,岂不像是一个十足的怨妇!”
罗列傻了眼,他们派出数十个暗卫精英,折损了七人,历经生死才查探到的消息,他们的主子竟然随便猜便猜到了!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本王在想,君噬会不会就是十九年前那个神秘女子!他和本王合作,让本王许他女儿以王妃之位,又要端木荣瑞的人头,想来定是有着千丝万缕的异常关系。只是有一点本王想不通。他君煞门杀手遍布天下,拥有最庞大的暗杀组织,要取那端木老贼的人头,岂不是如探囊取物般简单?为何非要多此一举和本王合作呢?”欧阳亦宗眉头浅皱,眸中浮出一缕挣扎之色,他的猜想好像很有道理,很说的通,可细想之下却又似乎不太对。真是头疼!
“罗列,眼下只有一件事迫在眉睫。”
“什么事?”
“明天你带着余伯,备上聘礼,到右相府去替本王向索商吟提亲。三天之内,本王要让天下所有的人都知道,本王将要迎娶索菲鸢为妃。”欧阳亦宗星目一阵紧缩,瞬间便又霍然启开,一双潭眸越发的深不见底。
“所有礼节全都按照正妃之仪操办,至于妃位,最好能模棱两可。到底是正妃还是侧妃,就让他们去猜吧!”眸光一闪,已然察觉到门口那个踟蹰徘徊的身影。
“这……那锦儿姑娘怎么办?”罗列嘴角抽了抽,有些不以为然的看着欧阳亦宗。主子和流锦的事情,他当然一清二楚,他也明白主子待流锦是不同的。可是就这样大打大闹的娶妃,那身为婢女的流锦却无名无份,是个女人都受不了不是?
“罗列!你好像很闲啊!”目露寒光,欧阳亦宗怒意横生的瞪了罗列一眼,这个没眼色的家伙,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属下该死,属下这就去准备。”罗列暗暗咋了咋舌,自己好像真的越矩了。讪笑着拱了拱手,灰溜溜的退下了。
刚走到门口便看见提着茶壶的流锦,面色有些尴尬的站在那里,似乎听到了不该听的话。罗列顿时脸如火灼,真狠不得咬掉自己的惹事儿的舌头。
“锦儿,锦儿姑娘。”罗列的笑越发的干涩,若一朵枯败了的残菊,怂在了脸上。
“罗大哥。”流锦报以微笑,向他轻轻颔首。
“我,我先去办事了。”罗列说罢,头也不回的跨步离去了。
流锦合眸屏息了片刻,便举步缓缓进了书房。……
150纳妃
“王爷,茶来了。”流锦淡然一笑,走到桌前,为欧阳亦宗添了一杯茶。
“锦儿!”欧阳亦宗柔声轻唤,有些好笑的看着面前故作镇定的女子,可她闪烁躲避他目光的神情,早已将她的心事泄露的一干二净。
“我,我去擦擦桌子。”流锦逃也似地行到外屋,拿了一方抹布,细细的擦拭起桌椅书柜。瞳眸低垂,似乎在努力的克制着什么,那娇嫩的唇瓣,早已在贝齿肆意的咬噬下,娇艳欲滴。
欧阳亦宗深深叹了口气,站起身跟了过去。
“锦儿!难道你就没有什么话想问本王吗?”抓过她一直忙个不停的手,邃灿的潭眸紧紧凝视着流锦绝美的脸颊。
“没,没有。锦儿并无话要问。”流锦拮出一朵不太自然地笑容,丝毫不敢看向眸光灼热的欧阳亦宗。
扭过身继续刚才的活计,流锦如锋芒在背般,浑身不自在。两支猿臂自身后伸来,稍稍一带,流锦便跌进了他温暖宽广的怀抱。这个怀抱,是那么的让她眷恋,那么的让她沉迷和依赖。可是,要不了多久,这个温暖了她冰冷身心的怀抱,便再也不属于她了。
他要纳妃了呢!索菲鸢,艳名远播,右相索商吟唯一的嫡孙女。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她流锦,一个身份卑微的小婢女。又岂是能跟她比得起的?
早知道他会三妻四妾的不是吗?可是做好准备的心,为何还是那么的痛呢?是自己太过贪婪了吧!既然他心中暂且有她的一席之地,那她还强求些什么呢?一向颇为自豪的自知之明哪里去了?流锦,你太贪心了。既然选择了爱他,选择了呆在他身边,那还难过什么呢?可是,心真的很痛,她只是一个平凡的女人,有着常人所有的爱恨贪嗔痴。那些无法抑制的痛,并不是她能掌控的了的。
贝齿越发的用力,眸中渐渐模糊,流锦死命的来回攥着手中的抹布,就好像在抚摸着自己疼痛不已,几乎停止跳动的心脏一样。
臂弯缓缓收紧,两人的身体是那么的契合,仿佛他们此生,都只是为彼此而生一样。
“傻瓜!想骂就骂我吧!我绝对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乖!不要再咬唇了。”欧阳亦宗贴在流锦的耳际,声音温柔的几乎能滴出水来。
灼热的气息,喷洒在流锦的脖颈,脸颊。似乎也吹进了她雾气氤氲的明眸,温热的泪,就这样滚落了下来。无声的坠到了欧阳亦宗紧扣在流锦小腹上的手掌上。即刻便顺着皮肤的纹路,晕散开来。像一枚滚烫的沸水,生生灼痛了欧阳亦宗的手掌和心房。
“乖!锦儿莫哭!都是我不好。”欧阳亦宗急了,转过她微微颤抖的身子,一双朦胧的泪眼便直直对上男子的满目怜惜。欧阳亦宗抬手,轻轻拭掉了流锦颊上刺眼的泪水。
“不!是我,是我不好,我不想哭的,可是,我真的很难过,不要怪我贪心,我真的只是难过,也许过会儿就好了。其实,你不用管我的。”流锦哽咽的说着,断断续续的声音却重重的砸进了欧阳亦宗泛着疼痛的心扉。
刚拭干的颊上,又泪如雨下,打湿了流锦因呜咽而些许酡红的小脸。
“锦儿,对不起!无论我做什么,你都要相信我。你只要把我的心保管好就行了,其他的事情,我终有一天会给你一个交代的。”欧阳亦宗抬起流锦泪流满面的脸颊,怜惜的再次耐心的擦拭着那砸痛他心的晶莹泪珠。
“我信,我一直都信的。”她相信他,打从她选择爱他后便一直如此。他就像是一条盘云出海的蛟龙,必然有很多事情身不由己,他一定也很苦恼无奈吧!可自己这是干嘛?竟还在此任性,给他徒增烦恼。
思及此,流锦心中一阵深深的自责。她吧不该如此的。眨了眨那双大大的明眸,掩住了眸中的雾气,唇角轻勾,弯出一朵绚烂娇美的笑容。和刚才那抹牵强的笑容,有着莫大的区别。
“锦儿!”欧阳亦宗几乎快融化在流锦那朵娇美欲滴的笑容里。动情的轻声呢喃着女子的名字。两对深情满意的瞳眸,便直勾勾的映射着彼此脉脉含情的脸庞。
流锦含笑闭上了雾气再次蒸腾的水眸,欧阳亦宗温热的唇,便印了上来。唇齿交缠,灵舌追逐嬉戏。那个缠绵悱恻的吻,持续了很久很久……
151刺心
第二天天还没亮,欧阳亦宗便带着暗木火急火燎的出了门。听说好像军营出了些紧急的事情。
一大早,罗列和管家余伯便忙的不可开交,为聘礼的事四处奔忙。
听闻茗王不日即将纳妃,整个茗王府的人,皆在愕然惊疑中,渐渐兴奋起来。自从五年前公主被幽禁阳明山后,王府已经很久没办过喜事了。
今日只是提亲,笑的合不拢嘴的余伯,便紧张兮兮的命人把茗王府里里外外打扫的干干净净。众人个个喜气洋洋,如春风拂面般笑意盈盈,边忙活着,边猜测着未来的当家主母是什么样的人,一会儿的功夫,茗王府便焕然一新。
红绸飘扬,大红灯笼高高挂起,在朝阳的照射下,越发的红艳,直直刺痛了流锦的双眼。
环顾四周,流锦不由低首轻叹了一声。人逢喜事精神爽,也许整个茗王府中,就只有自己不高兴吧。
“锦,锦儿姑娘。”余伯看到迎面走来的流锦,那发白的胡须翘了翘,有些尴尬的唤了一声。王爷娶妻纳妾本是正常,亦是美事一桩。可就是苦了流锦这个好姑娘了。
“余伯,您辛苦了。”看着余伯薄汗沥沥的脸庞,流锦微微欠身,对着他施了一礼。
“这是老奴应该做的,况且这可是老奴盼了十多年的事情,又怎会感觉到辛苦呢。呵呵!咱们都应该为王爷高兴才是。”老余和蔼的对流锦笑道,语义暗含劝慰。
“嗯,流锦知道了。”流锦向老余释然一笑,颔了颔首便朝紫菡院走去。
“你们说这次王爷纳妃,流锦那狐媚子该当如何啊?”一个尖锐的女生带着幸灾乐祸的意味儿,窃笑着说道。
“她?哼!还以为披着那身美人皮,就能把王爷迷得七荤八素的,然后好爬床上位。谁知道她那只鞋还没破,便被王爷给扔了,真是笑死我了。”另一个刻薄的声音响起。
“就是,就是,我看啊!等王妃过府后,就有她好受的了。一个低贱的婢女,竟用那等狐媚之术魅惑主子。王妃得知后又岂会饶她,到时王爷美娇娘在怀,自不会再顾得上她。哎!可怜喏!”这个破锣嗓子,俨然忘记了自己也只不过是一个低贱的丫鬟。
骤然顿住脚步,那几句刻薄刺耳的话语,裹挟着火辣滚烫的岩浆,清晰的飞溅入流锦的耳朵。却又如几把锋芒森冷的利剑,一同狠狠的刺入了流锦佯装坚强的心,仿若一下便把那柔弱最后一丝坚强的肌理,戳裂开来,汩汩流出的是纠结的满腔爱意和无奈的伤痛。流锦唇瓣紧咬,默默的看了那围在一起的几个丫鬟一眼。头颅低垂,几乎埋入胸膛。右手的大拇指,狠狠抠着左手背,一下又一下,仿佛那样便能止住眸中欲要倾泻下来的,那泓屈辱的泪水。片刻,那葱白的手背便一片鲜血淋漓。疼吗?疼,很疼很疼!可是,却依然遮掩不住心底那噬骨的疼痛。
利刃凌迟着的心脏,再也承受不住超负荷的伤痛,流锦募然回头,发疯一般的向大门跑去。她不要呆在这里了,她好难过,好难过。即便每次被贱卖,被人打骂,她也不曾这般的悲痛过。串串珠泪滚落,飘然飞坠,和海中美人鱼的眼泪一样,晶莹剔透,心伤满溢。
宗,爱你,真的好难,好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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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2侧目
再一次奔出了茗王府,却依旧是那噬骨般的痛彻心扉。冰凉的晨风,肆意的吹拂着,冰冷了流锦的脸颊,却冻结不住眸中无尽的泪水。
宗!以后我们之间定会越发的艰难,我知道你有你的苦衷,却依然说服不了自己,不去嫉妒,不去奢求,不去哀伤。我淡漠坚厚的心门,被你启开,然灌入的却不只是你的万缕柔情。倘若,倘若当初我能再冷漠一点,也许就不会选择爱你,那么此时的我也就不会饱尝这摧毁心智的痛苦。可是,我怎么可以不爱你呢?此生,你是我的救赎,亦是我最大的劫数。
阳光愈渐明媚,缓缓驱散了天地间的晨雾,温暖了冰凉的晨风。北月城,繁华的伺月都城,像一个刚刚睡醒的孩子。渐渐车水马龙,人流涌动,小摊,酒楼,客栈。叫卖声,和晨起人们的谈话声,让整个北月城都热闹了起来。好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流锦拭去眸中的泪水,在这人流中,感到自己越发的渺小和无助,连带着心底的那份悲伤,也仿佛被喧闹的人声稀释了不少。
漫无目的的走着,流锦又一次迷失了方向,渐渐淡定平静的心,却愈加的清明起来。还好,她还有宗的爱,这便是她唯一能让自己坚持下去的理由。宗,我爱你,直到不能爱为止。释怀的一笑,明眸含水欲滴,唇角略带凄婉的笑容,宛若一朵淡雅的青莲。冷秀婉约,让人不由侧目而观。
当然,引人注目的还有人群中那几个高大挺拔的男人。
“主子!咱们还是回去吧!属下总觉的这伺月朝不太安全。”一个面容清秀的青衣少年,看着兴致盎然的主子,压低声音劝道。
“嗯?多话,这伺月朝怎么不安全了?他们还敢把朕怎样?”库尔哲光目色一凛,不耐的看了班善一眼。
“可是,您身份非比寻常,倘若暴露了身份,必将引起轩然大波啊!”班善不敢再看向不悦的主子,却仍然不死心的嘀咕着。他真想不通,他们驯日王朝的王,光明大帝库尔哲光,好好的驯日不待,偏偏要偷偷跑到伺月朝,搞什么劳什子的探测。自从败给伺月朝的茗王欧阳亦宗以后,皇上就日日摩拳擦掌,一直想到伺月看看,究竟是怎样的国家能够培育出,打败他光明大帝的人才。
这不,今日他终于得偿所愿了,可他班善就惨了,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脑袋,晃悠悠的系在了裤腰带上。若他们的皇上,在伺月出了半点差次的话,他班善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啊!
“班善,你觉得你的舌头比朕的刀子还硬是吧?再啰嗦,朕便命人割了你的舌头。”库尔哲光粗黑的眉毛一挑,嫌恶的瞪了班善一眼,低声恐吓道,惹得身后另两位高大的彪形大汉,偷偷的笑了起来。
“驾!驾!让开,让开。”一阵粗暴的大喝,街道间冲出了一辆马车。络腮胡子的车夫高高扬起马鞭,狠狠的抽着马匹。飞速的向前奔来。所过之处人人躲让避闪,回头后便少不了一阵咒骂。
突然,一抹小小的身子出现在街道中央,丝毫没有感觉到巨大的危险,正在一步步逼近自己,那是一个步履蹒跚的稚童,手中拿着一个大饼,跌跌撞撞的行到了路间。……
153街道惊魂
马车呼啸着飞速驰来,眼看便直撞了上来。
“小心啊!”“孩子!孩子!”人群中发出错愕的惊叫声。
流锦扭头一看,便见那稚童还在津津有味的吃着大饼,睁大了两眼,看着愈加奔近的马车。
流锦脑中一片空白,想都没时间想,两步便冲向路中,抱住了那抹娇小的身子。与此同时,左边的库尔哲光惊骇的抓起旁边小摊上的绳子,‘唰’的甩了出去,那绳子如一条灵蛇般,几下便缠住了车辕。
三步,两步,骏马的嘶鸣伴着人群的抽气声和车夫的喝骂。电石火光之间,来不及退走的流锦,认命的蹙眉闭上了眼睛。却把那个孩子紧紧是护在了怀中。
千钧一发之间,库尔哲光使出全身的力气,猛的拉住那绳子,奇迹便这样发生了。马车的车轮在地上摩擦出了两道斜斜的黑线,戛然止住了向前的趋势,却因为库尔哲光的力气,轰然向大路左边,倒塌了下来。车夫被摔了出来,在地上打了几个个滚,半晌才爬起来。
人们睁开被手捂住的眼睛,却没看到预想的悲剧。反应过来后,人群中便立刻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好啊!,厉害!”“这位大侠,真是天生神力啊!”“太厉害了,简直是天神下凡啊。”
班善听着人们对主子,经久不息的掌声和称赞,自豪的扬了扬头,仿佛自己和主子一样神圣高大了起来。
放下手中的绳子,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几步便跨到车前。
“姑娘!你没事吧!”库尔哲光含笑看着石化的流锦,关切的问道。此女子面若桃花,娇美灵秀,明眸宛若清泉般清澈剔透,却微含水汽。一袭月牙白长裙掩盖住玲珑的女子体线,飘飘若仙,美丽动人。美,却丝毫不见庸俗,宛如遗落凡尘的仙子,便是库尔哲光给初见的流锦最初的评论。
“谢谢大侠相救!我没事的!”流锦冲库尔哲光微微一笑,那空灵淡雅如瑶池仙莲的笑容,竟让坐拥后宫三千佳丽的库尔哲光,一阵心神荡漾。好美!
“宝宝你没事吧!”低头微笑着看了看懵懂的孩子,流锦忍不住摸了摸他那白嫩的小脸。许是从没见过这么多生人,还不知道自己差点闯了大祸的稚童,‘哇’的一声便痛哭起来。
“娘!呜呜……”孩子捏着大饼,只是一个劲儿的哭。流锦哭笑不得的哄了又哄。
“乖乖别哭,好丑哦!姐姐带你找娘亲好吗?”
“鹏鹏!儿子!”一个焦急的妇人,飞快的跑了过来。邻居告诉她,她的儿子刚刚差点被车撞到,她便拼命的赶了过来。
“娘!娘!”鹏鹏一头扑进了妇人的怀抱,时不时的偷偷看着那位漂亮的神仙姐姐。
“谢谢,谢谢你们救了我的孩子。”妇人就势便欲下跪,被流锦一把搀了起来。
“大婶!使不得!是这位大侠救了我和鹏鹏。”流锦含笑看向一旁的库尔哲光。
“谢谢,谢谢你们!”妇人再三道过谢后便领着孩子走了。人群渐渐疏散开来,大街又恢复了刚才的喧闹和井然有序。
“班善!”库尔哲光向班善使了个眼色,班善便会意的掏出一锭银子,给了那一脸不快的车夫。
“姑娘危难关头,舍己救人,在下佩服佩服。”库尔哲光俊脸上露出难得的笑容,大大咧咧的向流锦拱了拱手。
“大侠紧急之时,出手相救,小女子感激感激。”流锦回了一笑,套用他的话语俏皮的福了福身,以表谢意。男子身材异常的高大,也是相貌堂堂,分外威武挺拔,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却有着不同于伺月人的浅褐色。想来应该不是伺月朝人。
“姑娘真有趣,敢问姑娘芳名?”
“小女子流锦,有理了。”
“在下哲光,幸会。”库尔哲光紧紧锁着面前女子娇美恬静的笑脸,那精致的五官却给他一种莫名的亲切和熟悉感。心头一震,库尔哲光越发的惊疑起来,自己第一次到伺月朝,也不曾有丝毫关于女子的印象。可为何看着如此面善呢?难道他什么时候见过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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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亲们珍贵的足迹,火舞感动啊,原来还有人关注咱们的文文啊!泪哒哒,么么……
154再遇神秘老婆婆
“流锦姑娘,我们在哪儿见过面吗?”库尔哲光疑惑地问出了口,就连班善也奇怪的看着他们英勇彪悍的主子。
“你们应该不是本朝人吧。”流锦挑眉,轻声问道。
“嗯,我等乃是驯日王朝来的毛皮杂货商,初到贵宝地。”库尔哲光不得不撒了个小谎。
“那就是了,流锦从未去过驯日王朝,又怎会见过你呢?”流锦说罢,便又弯腰施了一礼。噙着不以为然的笑意踱步而去。独独留给库尔哲光一个婉秀唯美的背影。
“还以为是个堂堂正正的大侠,没想到竟也会如此低俗的搭讪。”流锦嘀咕着向前走去。抬眸便看到一队熟悉的人,成群结队的走到了大街上,罗列,余伯,带着五六十号人,抬着厚重的聘礼,个个兴高采烈的向右相府的方向奔去。路人皆望之兴叹,茗王殿下即将大婚的消息,再次在北月城掀起了一股轩然大波。
“咱们茗王殿下终于要娶亲了,听说是右相的宝贝孙女索菲鸢。如此郎才女貌,实乃一段佳话啊!”
“是啊,是啊!这下好了,午夜梦回也不知道会碎了多少芳心呢!”一人兀自惋惜的摇了摇头。
流锦低眸,逼着自己不要再听,也不要再想。飞快的逃离了议论纷纷的人群。可无论走到哪儿,街头巷尾,路人商贩都一样兴致勃勃的谈论着北月城的这一大喜事。
“大夫,让我进去,让我进去,大夫,老婆子求求你了,你就行行好,救救我们家小姐吧!”一个苍老凄凉的哭求声,夹杂在众人忘情的说笑声中,分外的突兀和刺耳。
流锦循声望去,便看到一个隐约熟悉的身影,一个老婆婆拄着拐杖,死死的拉住一个药童模样的男人,苦苦的哀求着。
“滚开,丑婆子,真是烦人,我们老爷都说你们小姐无药可医了,休要在此胡闹,你就回家替她准备后事吧!”那个药童模样的男人,怒气冲冲的推了那老婆婆一把,老婆婆‘哎呦’一声倒在地上,那药童却也被震得连连后退了几步。惊骇的看着地上那个半边脸丑陋至极的老太婆,惶然跑进了医馆。
“婆婆,快起来,摔到没有?”流锦急忙跑了过去,扶起了神色凄然的老婆婆。
“是你?姑娘,我们又见面了。”老婆婆就势站起身,接过流锦递来的拐杖,凄凉的话语满带愁苦和心痛。
“嗯!真是巧啊!敢问婆婆您遇到什么难处了,我会尽力帮助你的。”流锦眉眼轻弯,微笑的看着老婆婆,真诚的说道。
“没用的,没用的,大夫都谢绝出诊了,要让老婆子给小姐准备后事了呢!真是苍天无眼啊,为什么这么好的人为何偏偏不长寿,可那些万恶的坏人却能苟活在这世上呢?”老婆婆说着便滴下几点浑浊的老泪。
“你家小姐怎么了?什么病竟如此严重呢?”
“说是心疾,整日整夜的咳嗽,这天越发的凉了,小姐的病也就愈加的严重。恐怕过不了这个冬天了。”自从两年前,小姐把饥寒交迫,奄奄一息的她救了回去后,她便把小姐当做唯一的亲人来照顾着,事已至此她真的很为小姐难过。老天太不公平了。
流锦听了,已明白了大概的缘由,可是那大夫见死不救,也太不应该了吧!扭过身,流锦跨进了医馆。
“哟!姑娘需要点什么啊,小店什么珍奇的药材都有。”小二堆着笑指着琳琅满目的药柜,向流锦介绍着。
“我要买一斤良心和二两医德,你们大夫有吗?”流锦扬声忿忿的说道。
“咦,我说姑娘感情是来找茬的吧。”小二一听,不乐意了,恼着脸不善的打量着流锦。
“医者,理当以救死扶伤为天职,却为何阻挡求救者入内,见死不救呢?”流锦严词灼灼的说道,神情肃穆严谨。
“你!关你什么事啊!我看你是有欠教训。”小二哑口无言,不耐的恐吓起来。
“福星!休得无礼。”一个慈眉善目的半百老人从内堂走了出来。
“这位姑娘言之有理,可并非老夫见死不救,而是那病患早已回天乏术,如今已是油尽灯枯之象,再怎么诊治亦只是枉然。”那老人看着流锦,神色平静的解释道。
“病情瞬息万变,既然家属没有放弃医治,作为大夫就不应该轻易放任病患,听天由命。而应想尽办法,挽救她的生命,直到最后一刻为止。”流锦看出这大夫也不是什么不通情理之人,便好言相劝,希望他能再去帮婆婆的小姐看看病情。
“那好吧!那老夫只能尽人事,再跟你们走一趟了。不过我可不敢保证,会有任何的希望。”那大夫叹了口气,提起了药箱,跟着流锦出了医馆。
老婆婆感激的看了流锦一眼,流锦回以微笑,几人便朝老婆婆所住的客栈行去。
片刻,进了客栈,刚走到房门,那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巨咳,便让流锦不由皱紧了眉头。看来这位可怜的小姐果真病的不轻啊。
“小姐!老婆子回来了。”老婆婆打开房门,床上倚着的人影,便直直映入眼帘,那张苍白到毫无血色,却分外熟悉的脸,让流锦顿时泪如雨下。……
155生命垂危的妙韵
“妙韵姐姐?怎么会这样。”流锦眼眶酸痛难忍,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朦胧泪眼中,妙韵那美丽的脸颊却真实的存在着。没想到她思念了五年,盼寻了五年的妙韵姐姐,竟然会是那个病入膏肓,被大夫判了死刑的小姐。怎么会这样呢!怎么可以!百感交集的泪珠,凄然滚落。流锦几步便扑到了床前,一把抱住了瘦弱的几乎不成|人形的妙韵。
“姐姐,妙韵姐姐!”
“锦儿妹妹,真的是你吗?我不会是在做梦吧!咳咳……”妙韵似乎还没从震撼中反应过来,一个劲儿的问着她是不是在做梦。
“是我,姐姐,是锦儿啊!”流锦泣不成声,好像自从她自阳明山回到茗王府后,她的眼泪便从未消弭过。没想到一路走来,一向坚强的她竟变的如此脆弱。她不明白,为何所有的不幸都要降临到她在乎的人身上,沫儿死了,娘亲去世了,婉儿和养父失踪了,现在就连她的妙韵姐姐也行将就木。怎么会这样呢?老天!你是何其残忍啊!
“咳咳……真的是我的流锦妹子,没想到姐姐临死之前竟还能见你一面,咳咳……也了了我此生一大遗憾啊。”妙韵哽着喉间的刺痒,用尽力气说了几句话后,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姐姐,怎么样?你别急,顺顺气,慢慢说。”流锦轻轻抚摸着她的背,替她顺着气。
妙韵用手帕捂住唇口,那咳嗽声便被压抑进白色的棉布内,一阵闷咳过后,妙韵深深的喘着气,憋了很久的脸却依然没有丝毫的血色,只是惨白的如九天幽冥般骇人。那被拿开的手帕上,俨然绽放了一朵血红的花朵,像天边残卷的夕阳,刺得流锦的眼泪,愈加的泛滥。
“大夫,麻烦您了,快快为我姐姐看看吧。”流锦哭着让开了道,期盼的向那摸不清状况的大夫说道。
“妹妹!姐姐终于见到你了,即便是死,也瞑目了。”妙韵气若游丝,两行清泪这才有力气从那死灰的眼眶,悄然坠落。
“姐姐别这样说,总会有办法的!”
久别的重逢却没有丝毫的喜悦之情,倘若她知道和妙韵的相见竟会是这般光景的话,她宁愿永远揣着思念度日。也不要接受这个痛苦的事实。
“大夫!怎么样?”赵婆婆见大夫起身,慌忙迎上去,用充满希冀的眼神,凝视着大夫。流锦攥紧了衣袖,真的很希望能从大夫口中听到一丝奇迹。
“咱们外面说话吧!”大夫一句轻声的言语,便一下把充满期待的两人,打落到了万丈谷底。一般大夫这样说话的,能有好吗?
“咳咳……不用了。大夫您,您就说吧!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不用回避。咳咳……”妙韵又用手帕捂住了嘴,咳嗽了几声。
“好吧,那就恕老夫直言了。小姐的心脏已经羸弱到连呼吸都供给不上了。整日的咳嗽让肺部也受损严重,随着这天越来越冷,恐怕已经时日无多了。”大夫惋惜的摇了摇首,到了这个地步,他只能直言不讳了。
“韵儿,可怜的孩子!”赵婆婆呜咽了一句,便径自抽泣了起来。
“大夫,难道一点希望都没有吗?无论有多么困难,需要多么贵重的药材,我们都一定会办到。求您想想办法,救救我姐姐吧!”流锦哽咽着说罢,便跪倒在大夫的面前。
“使不得啊!姑娘快快请起。”大夫大惊,连忙伸手扶起了流锦,沉吟半晌,才颇为无奈的说道:“办法也不是没有,只不过那办法却有些不现实,有也便等于没有了。”
“大夫!您只管讲来,无论多么艰难,流锦也要救回姐姐。”明眸如水的希冀坚毅而温暖,让那大夫不由一阵感动。
“能救你家姐姐的人,这世上只有一个。”
“谁?”三人皆惊疑的看向他。
“邪医,轩辕戈信。”大夫崇拜的道出了那个神圣的名字。
“去哪儿能找到他呢?”
“邪尪山!此人是医界一段不朽的神话,三十年前隐居于邪尪山,时年应八旬有余,只要你们能找到他,那你姐姐,定能把那一只脚从阎罗殿里拔出来。”
“太好了,不知此去有何困难,为何您说有等于没有?”流锦终于看到一丝曙光,不由破涕为笑,凝眸望着大夫,想从他脸上寻到答案。
“去邪尪山求医的人很多,可却没有一个人回来过。一路跋山涉水的不说,那邪尪山四周,弥漫着重重瘴气,蛇虫鼠蚁也是分外的凶猛,再则,山中遍布奇玄异阵,又岂是常人能破解的了的?都是有进无出啊!人说去邪尪山求医,便等于自寻死路。所以老夫才说此法等于没法啊!”
“咳咳……算了吧!我妙韵命该如此,也不想拖累于人,便让我平平静静的度过这最后的时光吧!”妙韵唇角牵强的笑容,宛若一朵凄美的花儿,今日偶遇流锦,情绪难免激动,此时她气力早已透支,只是一直在暗自咬牙坚持着。
“不!凡事不试过又怎会知道不行呢?我一定要去邪尪山!”流锦拮出一朵娇美动人的笑容,坚定的说道。那话语直直震撼住了屋内三人。
“不行!姐姐不能让你冒险,咳咳……妹妹……妹妹不能去……”妙韵一激动,用尽了最后一丝气力说完了那满腹辛酸和感动的话,便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156渡河
“姑娘!你真的准备去邪尪山?不是老夫吓你,此去当真是凶险万分,难道你不怕吗?到你身置险境之时,便后悔晚矣!”大夫安置好昏迷的妙韵,背起药箱,腹疑的看着眼前美丽如天仙的女子,最后一次规劝道。
“当真要去,无论如何,流锦都不能看着姐姐凄然病逝。哪怕只有一点渺茫的希望,我也要试一试。如果此次有去无回的话,也是流锦命该如此。为了姐姐,流锦断然不会后悔。”流锦噙着一抹笑意,眸中却泛着氤氲的雾气,她一定要救回妙韵姐姐,哪怕以身犯险,她亦在所不辞。
“嗯!天色还早,此去宜早不宜迟,你赶到青鱼河时,应该还有最后一艘客船,快去吧!我怕来回四五天的路程,你姐姐有可能坚持不到,姑娘,一切小心啊!”大夫被流锦对妙韵诚挚的感情所感动,美丽,更有情有义,还颇具胆识,此女子当真不错!
“谢谢您!这几日还劳烦您多多照顾我姐姐,一定要让她坚持到我回来。”
“老夫自会尽最大的努力,一切就看天意吧!姑娘保重!老夫先行告辞了。”
“您老慢走。”流锦感激的对那大夫,福了福身,见他拐进了楼梯,便急忙奔进了屋子。
“赵婆婆,妙韵姐姐就拜托你了。我先走了,等我回来。我一定会求得邪医,救回姐姐的。”流锦双眸潮湿欲滴,却固执的凝住那缕缕晶莹,没有落下。
“锦儿姑娘,老婆子谢谢你了。你一定要回来!”赵婆婆声泪俱下,想她风风雨雨过了一生,竟又遇到了一个和她家小姐一样美丽善良的女子。
“我一定会的。”流锦深信不疑的回道,走到床边为妙韵掖了掖被角,含笑睨了腻那紧合双眸的脸庞,扭头出了房门。
“韵儿。此生你拜得此女为姐妹,当真是你之大幸也!好姑娘,你一定要回来。”赵婆婆目送着那抹婉秀却愈渐高大的背影,陷入了沉思。小姐!你的仇终于快要熬到头了,如今咱们家宗儿的声势越来越强大,总有一天,老奴会让所有的真相大白于天下。……
流锦出了客栈便向青鱼河跑去,转念一想,欧阳亦宗今早匆匆忙忙的离了府,自己若这样不声不响的走了,必会让他担心,可是,去邪尪山的事情,一刻也耽搁不得,细细想来,也许他派的暗卫正跟着自己,自会向他报告她的行踪,所以也就不再多想。一路疾奔便到了青鱼河。
其实流锦猜的不错,一直以来,暗水便替代了暗木,暗中保护着流锦,早上那几个尖酸刻薄的丫鬟私下侮辱流锦的话语,他自然也听见了。于是嫉恶如仇的暗水,便在暗处凌空飞射出三颗石子,把那三个丫鬟的嘴,给打的像猪八戒的嘴一样,肿的有三寸高,也算是为流锦出了一口恶气。
渡口的人不是很多,午后最后一艘渡岸的船,稳稳的停泊在河边。
“姑娘,要过河吗?”摆渡的老人,抽着旱烟袋,向流锦笑道。
“是的,老人家,我们能快点走吗?我有急事,耽搁不得的!”流锦跳上船,央求的凝望着老人。
“好吧!姑娘美若天仙,若老头子不应了你,岂不是要得罪天仙。走吧!开渡喽!”老人风趣的笑道,把烟袋往腰间一别,亮开嗓子吼了一声,便撑起杆,划起了小船。
河中碧波荡漾,午后明媚的阳光洒在水面上,随波摇曳起点点碎玉般的璀璨金光。清澈的河水宛如一块无暇的翡翠,晶莹剔透,光彩夺目。
可这一切美丽的景物,在流锦的眼中却完全变了味道。船身摇曳,飞快的行驶在水面上。流锦只觉的头晕目眩,几欲屡屡跌倒,那荡起波纹的水面,就像是她大脑中被搅得七荤八素的神经末梢,一个字‘晕’。没一会儿,这晕便开始升华。流锦手脚发凉发软,没用过午膳的胃,像被一支利器搅戳着一样,闷痛作呕。
“呕……呕……”流锦忍不住了,摇摇晃晃的奔到船头,一个劲儿的吐了起来。
“姑娘!晕船了吧!这滋味可不好受哦!吐吧,吐完就会好些的。”摆渡的老人怜惜的看着被折磨的珠泪欲滴的天仙女子,颇有经验的说道。
“呕!呕……”胃中无尽的翻搅揪戳,流锦把肚里的黄水儿都吐了出来。酸涩的眸中,竟滴下几点酸楚的泪珠。
良久,吐无可吐的流锦终于止住了呕吐,瘫软在船头上。晕晕乎乎的,也不知行了多久,等流锦浑浑噩噩的下了船,太阳也渐渐坠入了苍茫的西山。
头重脚轻的流锦,艰难的挪着步子,进了一家客栈,小二刚把她安排进房间,她便一头扎在了床上,酣睡了起来。……
157仗义相助的男子
一夜无梦,疲累至极的流锦经过一宿的休憩,恢复了不少。早早的起了床,下楼草草的用了些早点,便向千里之外的邪尪山奔去,马车一路颠簸,流锦忍着丝毫不觉的苦,抱着能救回妙韵的美好希望,她每走过一里路,便觉的离妙韵生还的希望又近了一步。
身体上的疲乏打压不倒流锦坚定不移的心,一路催着车夫紧赶慢赶。行到天黑时,离邪尪山还剩下二百里的路程了。车夫怎么说也不愿再带流锦往前走,行到一处村落前,那车夫讨了车钱,就把流锦扔到了路边,便扬长而去了。
流锦焦灼难耐,可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寻了一户人家投宿了一晚,只得等明天再做打算。
夜间流锦却睡的极不安稳。噩梦连连之下,就连亵衣也被冷汗打湿了个遍。夜半起身,流锦便再也睡不着,披上外衣,走出了房门。这户人家只有一对孤苦的老夫妻,为人甚是和善,对于他们的帮助,流锦十分的感激。这个世上,还是好人多啊!流锦感叹着,却发现自己的心境早已变化了许多。以前的自己冷漠的看着世间丑态百出,炎凉世故的人们,冰封住了自己冰冷的心房。然而。娘亲,妙韵姐姐,公主,沫儿清儿,还有他,让她开始相信,人生虽然常常伴有狂风暴雨,但也可以是美好的。
宗,他知道自己的动向了吗?他肯定会很担心吧!还是在忙着纳妾的事情呢?
月朗星稀,晓风吹拂,夜幕苍茫悠远,流锦怀揣着对妙韵的丝丝担忧和对欧阳亦宗的缕缕思念,呆坐良久。
天刚刚亮,流锦便辞了老夫妻,徒步向邪尪山行去。太阳越升越高。流锦也越发的急躁起来。若这样下去,也不知何时能达到邪尪山呢!要是有辆车经过,捎带自己一程就好了。
正想着,身后便渐渐传来马蹄声,流锦眸光乍亮,惊喜的回头睨着越来越近的一辆马车。真是天助我也!流锦银牙一咬,也顾上许多。站到路旁,张开双臂阻住了马车的去路。赶车人慌忙紧紧勒住缰绳,马儿受惊后一阵嘶鸣,前蹄高高扬起,骤然落地。
“你找死啊。”车夫怒目圆瞪,盯着流锦暴喝了一声。
“阿亮,怎么回事啊?”车中传来一句低沉的询问。
“请问,请问你们是要到前面的孤绵城吗?可否捎带小女子一程?”流锦咽了咽口水,厚着脸皮请求道。
“你谁啊!竟敢在此阻挡我们世子的去路!活腻味了是不?”车夫不耐的撇了撇嘴,厉声叱责着面前胆大妄为的女子。
“阿亮,休得无礼。”那道好听的男声再次传来,车帘被人挑开,一个帅气的脸庞露了出来,星眸闪烁,直直打量着局促的流锦。
“姑娘上车吧。”男子睬出一朵天真纯洁的笑容,伸手把满怀歉意的流锦拉上了车。
是的,这个男子确实给人一种天真的感觉。一身青绿镶串暗金宝线的儒衫,朗眉星目,精致的五官透着一股亲切的朝气蓬勃之气。一双大大的瞳眸,乌黑灿亮,清澈如泉水般,明亮婉澈。
“谢谢公子仗义相助,流锦感激不尽。”流锦刚坐稳便感激的向男子点头致谢。
“姑娘不用客气,顺道而已。”男子又是一笑,便不再说话,合上双眼假寐起来。
流锦松了一口气,垂眸沉默着,心中却在暗暗盼望着马儿能跑快点,快点,再快点……
158险过瘴气林
到了晌午,马车才进了孤绵城,车刚停,流锦就迫不及待的跳下了马车。
“多谢公子相助,流锦先行一步了。”流锦感激的向睨视着自己的男子,福了福身,微笑的颔首示意。
“嗯,姑娘慢走!”男子回以淡然的笑容,轻放下了车帘。嘴角的笑容越发的绚烂。这个女子好生有趣,没有丝毫女子该有的矜持和羞怯,似乎匆匆忙忙的赶着做什么着急的事,所以才大胆的拦下他端木文洛的马车,并和一个陌生男子共处一车吧!手指悠闲轻叩车棂,男子合上了那双明亮的眼眸。流锦!有趣的名字!
流锦在街上随意买了几个馒头,填饱了肚子,便流星赶月般向城外的邪妄山奔去。心中默念着妙韵姐姐一定会坚持到自己回去。所以不管付出怎样的代价,她都一定要成功。
午时过后,依旧云雾缭绕,暮气蔼蔼的邪妄林便出现在了眼前。黑褐色却又带些墨绿的瘴气缱绻萦绕,林中苍茫一片,沐浴在雾气中的树木却显得越发的苍翠,时值深秋却没有丝毫凋零的迹象。
流锦停下脚步,弯腰拾起脚边的一枚石子,用力向林中掷去。石子擦过一片落叶,便掉落在地。流锦凝眸观察着林中的动向,却发现竟没有一只飞鸟。看来这瘴气还真是可怕,倘若她贸然闯入的话,恐怕不但救不了妙韵,就连自己的小命都要搭上。
明眸悄然收紧,流锦攥着衣角,脑海中拼命的想着能通过瘴气林的方法。突然林中传来一阵异常的‘沙沙’声。流锦霍的启开瞳眸,便见一只灵敏的紫貂,飞速的在林中穿梭,时不时的驻足草丛,两只锐利的小眼睛,滴溜溜的直转。看到有人便‘嗖’的一声窜入了草丛,没了踪影。
一阵灵光闪过脑海,明眸乍然灿亮。她明白了,这弥漫的瘴气比寻常的空气轻,应该是悬浮于空中,至少在离地面半米的地方之上。书上有过记载的啊!自己真够笨的!
再无片刻的迟疑,流锦趴到地上,用极不雅的姿势向树林爬去。一路匍匐前进,草丛中尖锐的石子和利刺,刺破了手掌,鲜血淋漓的手,一阵阵疼痛袭来,流锦也顾不得许多,只是拼了命的前进,前进,看!妙韵姐姐痊愈的希望就在前方,她一定能过去,一定能。
汗水打湿了额头,打湿了衣服,渐渐的流锦开始觉的有些呼吸困难,看来这瘴气很是霸道,想脱离这弥漫的死亡之气,就只能拼命的向前冲。双手,膝盖,火辣辣的痛着,流锦咬牙加快了前行的速度。
“嗷……”正在这时一声嘶吼划破树林的静谧,举目一看,林中竟跳出一只半米高的老虎,许是从山内误闯进瘴气林的。那老虎边仰天长啸着,边向流锦走来,看到猎物的虎目发出深幽的嗜血光芒。流锦顿时傻了眼,突袭而来的巨大恐惧,砸进狂跳不已的心,脸色苍白的流锦急忙把头埋进草丛,可那猛虎早看见了寂静树林中少有的猎物。
老虎步步紧逼,流锦浑身开始战栗,双手扣进土里,咬着唇屏住了呼吸。越来越近了,流锦情急之下抓起地上的一块石头,忽的站了起来。这时只有奋力一搏了。
浓烈的瘴气,立刻钻进流锦的口鼻,难以忍受的咳嗽出声。老虎见站起的流锦,越发的兴奋,一个纵身便扑了上来,流锦被扑倒在地,瞬间把石头砸进了老虎的眼睛。老虎吃痛又是一阵山呼海啸的嘶吼。头一歪,栽倒在地,一动不动的躺了下去。流锦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着,好像天地间只有自己沉重的呼吸声。
爬起身,流锦咳嗽过后,细细探视着那老虎,只见老虎青面獠牙,虎目圆瞪,却是早已死去了。流锦惊疑难耐,这老虎怎么这么就轻易的死了呢?……
159晴天霹雳
浓烈的疑惑,像雪球般越滚越大,可此时已顾不得许多了。流锦心有余悸的再次趴了下去,迅速的继续匍匐前进。大约又过了半个时辰。流锦终于通过了那瘴气林。
挣扎着爬起身,汗流浃背的流锦,只觉浑身酸痛不已,手掌早已一片血肉模糊。低头打量了下自己,衣衫破烂肮脏,浑身的草屑灰尘,凌乱的发丝贴到汗湿的额头和脸颊上。若有人此时看到自己的话,不被吓死才怪呢!
踱步前行,一片桃花林出现在眼前。枝头粉红如霞的桃花,正如火如荼的绽放着。微风拂过,几缕携芳带粉的花瓣,悠然飘落,若一朵朵美丽的小精灵在林中翩翩而舞。丝丝暗香飘过,格外的让人神清气爽。没想到这邪妄山还真是别有洞天,风景竟宛如仙境般优美绮丽。
略走了几步,流锦便立刻停下了脚步,刚刚通过瘴气林的喜悦,瞬间便消失无踪。却原来,她恍然察觉出自己已落入了一个奇异的迷阵中了。放眼望去,只是大片大片的桃花,掩住了其他所有的风景。流锦缓缓的向林中走去,发觉不管她怎么走,都还是在那片桃花丛中绕来绕去,没有任何进展。
桃树遍布排列着,行距,树的数量,没有丝毫的规律可言。有怎知哪里才是此阵的突破口呢?流锦无奈,越发的焦急不安,像一个无头苍蝇般一个劲儿的乱走。半晌后,流锦喘着粗气停下了沉重的脚步。
不行!她不能乱,否则定过不了这迷阵,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既然是迷阵,必然有破解之法,到底突破口在哪儿呢?流锦合眸,搜肠刮肚的回忆着阵法书上的内容。阵阵桃花的幽香,萦绕入鼻翼间,流锦渐渐静下了心。花香!对了!她知道了。心再次剧烈的跳了起来,流锦惊喜的睁开双眸,满眼灿亮绽放的喜悦和释然。掏出手帕,流锦捂住了口鼻,把那迷人的花香隔绝在外。迅速的向桃林深处跑去,果然,前方越发的清明开阔,没一会儿便过了桃花迷阵。
此时的桃花阵中,还有一个玄色的身影在来回的奔走着,此人高大挺拔,相貌却是极为普通,就是放在人群中,立刻消失不见的那种平凡。这人正是暗水,他学着流锦的样子,跟着她进了瘴气林,用暗器杀死了老虎,替流锦躲过了一劫,却在迷阵中失了方向,流锦寻到方法如脱兔般,跃过了桃花林。被撇下的暗水,哪里有流锦那般的心思缜密?他急得团团打转,涨红的脸上,淌着淋漓的汗水,这下死定了,跟丢了流锦姑娘,回去王爷还不杀了他啊!好在流锦已经过了两关,但愿她能寻得邪医。思量片刻,知道再这样下去也是无用,暗水回过头,消失在了绚烂的桃花丛。
太好了,终于过去了。看着映入眼帘的几间小屋,流锦压抑不住内心的狂喜,快步向前跑去。突然一阵头晕目眩,流锦蹙了蹙眉,哽住想要呕吐的喉咙,咬牙走进了小屋。
屋角的风铃叮当作响,还没待流锦开口寻唤,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走了出来。
“小弟弟,请问这是邪医前辈的住处吗?”
“是啊!你怎么寻到这儿的?”少年惊奇的打量着浑身脏乱不堪的流锦,歪着头问道。
自从他记事起便从没见过哪个能人,可以过得重重难关,进入荧荧居的。这个漂亮的姐姐,
虽有些狼狈,却依旧美的如遗落凡尘的仙子,难道她真是仙女不成?
“太好了,小女子是来求医的,劳烦小弟弟带我去见邪医前辈吧!拜托了。”流锦忍着眩晕,撑住摇摇欲坠的身子,含笑向少年请求道。
“可是!我们师傅,也就是邪医,早在三年前就已经过世了啊!”少年扬声说道,却恰似一道晴天霹雳,击的流锦大脑一片空白,浑身颤抖着,眼前一黑,跌在地上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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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0又遇薛景睿
流锦迷迷糊糊的渐渐转醒,只觉的浑身没有一点力气,喉间一痒便皱眉咳嗽了起来。一只温暖的大手握住了她冰冷疼痛的手,流锦一惊,缓缓睁开了眼睛。一张微含暖笑的俊逸脸庞直直映入双眸。
“薛……薛大哥?”流锦惊愕的张大了嘴巴,恍惚的唤了一声。确定眼前的人真是那个屡次救她于危难的温暖男子,这才弯起眉眼,拮出了一朵惊喜的明媚笑颜。
“薛大哥,咳咳……真是是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锦儿好些了吗?这是薛大哥的家啊,那我出现在这里便不足为奇了吧?”薛景睿脉脉含情的看着面前虚弱的女子,含笑轻语。
“啊?你家,那邪医前辈是?他真的已经过世了吗?”流锦反应过来后,连忙反握住薛景睿的手,连声追问着。
“邪医乃是家师,他老人家确实在三年前就已经仙逝了。”薛景睿感受着她纤掌的柔软,心中忽的涌上无限的暖意,俊脸微红,瞠了一眼两人相握的手。
流锦这才觉得不妥,急忙抽回了手,一抹红霞飞上脸颊,情急之下她便失态了,真糗。
“那怎么办啊?我姐姐病入膏肓了,所以流锦才来邪妄山求医。本想邪医前辈能救我姐姐一命,可如今……这下可如何是好呢?妙韵姐姐她……”流锦焦灼难耐,心如刀绞般一阵钝痛。原以为自己历经艰辛,姐姐生存的希望便已经握在了手中,谁知到此时才骤然发现,那只不过是一个不存在的泡影。这让她和姐姐情何以堪呢?明眸氤氲敛雾,流锦便红了眼眶。
“锦儿莫急,不是还有薛大哥吗?虽不能说可以像师傅他老人家那样神通广大,但普天之下,也恐怕无人能敌。放心,你姐姐我定会努力救回的。只是你,总是关心着别人,知道吗?你刚才差点吓死我了。”薛景睿轻声笑道,想起刚才见到颓然倒地,昏迷不醒的流锦,现在还心有余悸呢!
他万万没想到,流锦能过得瘴气林,破解桃花迷阵,突然出现在了荧荧居。她鬓发散乱,浑身脏乱不堪,还受了几处伤,狼狈之极,却偏偏不失美丽的气质,着实让自己怜惜不已。
“啊?我,我这是怎么了?”流锦有气无力的抬手拂上了昏沉的额头。
“你吸入了些许瘴气,又太过劳累,听到家师过世后急血攻心便昏了过去,还好吸入的瘴气不失很多,但足以让你虚弱一阵子了。你怎么如此胆大妄为呢?难道你没听说过邪妄山的可怕之处吗?”薛景睿说到担心之处,便加重了语气,凝眉责怪了起来。
“我知道的,可是我真的不能失去姐姐,她快要坚持不住了,时间就是生命啊,我只能不顾一切的冲了上来。薛大哥,谢谢你关心我。我们还是启程,回北月城救我姐姐吧!”薛景睿满怀的关切之情,她又岂能不知,便是整日埋在心底,格外的感恩。
“不行!你的身体很虚弱,不适合长途跋涉。”薛景睿沉了脸,深情颇为肃穆,是流锦从未见过的严厉。
“薛大哥,求求你了,咳咳……姐姐的病真的很严重,而我死不了的,我怕等我回去后……那我所有的努力不都白费了吗?”流锦说着,掀起了被子欲下床,这才发现自己脏乱破损的白色衣裙,早已别换上了一袭水蓝色灯笼叠袖的华丽长裙,流锦顿时烧红了脸颊。
“哎!你这个傻丫头就是太过倔强,好吧!我们这便启程。”薛景睿无奈的叹了口气,在流锦面前,他只能认输了。
站起身,猿臂长伸,一把捞过流锦,横抱起她向门外走去。
“薛……薛大哥,我……”流锦惊羞的无言以对,只觉浑身不自在,但不可否认他的怀抱真的很温暖,很温暖。
“嗯?锦儿放心,这套长裙是我师妹从未穿过的,是师妹的丫鬟帮你换的。”薛景睿温和的笑容,抚慰了流锦羞怯焦躁的心灵,那如情人间呢喃的轻声低语,让她的脸颊越发的嫣红,灼热。却原来,他早已洞悉一切,连她一个微小的动作眼神都不放过。
片刻,一匹良驹载着一对俊美的男女,迅速飞奔而过,女子水蓝色的美丽长裙,随风往后飘摆舒展,缱绻萦绕,飘飘若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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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1诊断
“本王麾下的暗卫,越发的有本事了!”语意森冷凌厉,让屋内几人不由泛起薄凉的寒意。
“属下该死,属下办事不力,自愿领罚。”暗水端跪在地,头颅低垂,等待着主子的惩处。
“暗水,你自断一臂吧!”欧阳亦宗斜靠到椅背上,噙着一抹冷笑睨视着地上的暗水。
“属下遵命!”暗水身体一震,抱拳沉声回道。
“主子。”“主子息怒。”罗列和叶魂不由大惊,没想到王爷竟然会为了跟丢流锦姑娘的缘故,舍弃与暗卫情深似海的兄弟之谊,如此大动肝火。
“主子,如今正是用人之际,况且暗水一向尽忠职守,主子就饶了他着一次吧!”罗列跪了下去,急切的替暗水求着情。
欧阳亦宗星目微合,往昔与暗卫们并肩作战的情景浮现于眼前,剑眉一挑,豁然启开幽深的瞳眸,大手一挥道:“罢了,就暂且留你一条手臂,你回暗卫门领罚吧!”
“属下遵命!”暗水恭顺的起身,额上的冷汗都没敢去擦,转身出了房门。
“哼!端木荣瑞竟然会从我们东路军里下手,妄想分化我们的团结,搞臭本王的名声。当真可恶!”欧阳亦宗俊逸的脸上,覆上一层寒霜,黑瞳越发的幽暗深沉。
“主子,暗土带回来的消息,已经查明十九年前的那个女人,曾诞下了一个女婴,却在刚刚分娩之后就受到杀手的袭击,一路西逃,经过一个叫新浦村的地方发生激战,遗失了女婴后,那女子却从此便生死不明,属下还打听到,君煞门自成立以来,一直在寻找一个没有名字的小姐。也就是君噬让王爷娶的那个女子。所以属下想,十九年前的神秘女人很可能就是君噬。”
“哦!竟然是这样!罗列,不惜一切代价,以最快的速度,找到那个女子,本王要让端木荣瑞,死在他一生受用不尽的‘神仙眷侣’的美誉之下。七日后大婚的事情就交给余伯和罗云吧。”
“属下遵命!”罗列领命便欲和叶魂一起退下。
“慢着!罗列,把那三个乱嚼舌根的贱婢,割了舌头杖责出府!”冷厉的瞳眸,散发出嗜血的光芒,怪就怪她们不该招惹他的锦儿。
“是!”罗列皱眉,腹疑着主子少有的狠厉,出了房门。
“锦儿!本王七日后大婚呢!你可要快点回来恭喜本王哦!”眸光流转,若万尺潭渊般,深不见底。薄唇轻勾,一丝诡异的笑意染上嘴角。
静谧,可怕的静谧。几人期盼的目光从未离开过床边那个墨眉紧锁的儒雅男子。沉吟片刻,男子放下女子的手腕,睨了一眼形容枯槁的女子,站起了身。
“薛大哥,怎么样?”流锦忍不住急声问道,眸光闪躲不定,仿佛想快些听,却又害怕听到男子的回答一样。
“这位姑娘的心疾自小便有,随着年龄的增长才渐渐显露出来。此病并非无药可医,只是需要特殊的诊治方式,且有很大的风险,不知这位姑娘可信得过在下?”薛景睿朗声说着,带着问意的目光扫过妙韵惨白如纸的脸颊。
“我妙韵病已至此,一脚早踏进鬼门关了,还有什么可怕的!咳咳……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劳烦你了。”妙韵气若游丝,声若蚊蝇般几不可闻。
“多谢神医,多谢神医了,您一定要治好我家小姐。”赵婆婆喜极而泣,被病魔打压已久的她,终于看到了一丝希望。
“太好了,咳咳……姐姐有救了,谢谢你薛大哥!”流锦激动的热泪盈眶,她这一路的艰辛苦楚,总算没白费。举步想走到妙韵跟前,一阵强烈的眩晕感袭来。脚下一个踉跄,倒了下去。
“锦儿!”薛景睿大惊,敏捷的接住了流锦软绵绵的身体,伸手探上流锦的额头,果然,开始发烧了。
“妹妹!都是姐姐连累了你!”妙韵带着哭腔,轻声泣道。
“我没事!薛大哥,我想回王府。”流锦止住眩晕,无力的低语道。
“好吧!我送你回去。”想来她出府已久,恐怕欧阳亦宗定会责怪于她,还不如送回府去好好调养一番。
两人辞别了妙韵和赵婆婆,共骑向茗王府行去。半柱香的时间,雄伟气派的茗王府便出现在眼前。
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流锦心中的思念开始发酵膨胀,越发的想念那张俊逸的脸庞。不知他在干什么呢?可曾回府?纳妃之事突然而又迫在眉睫,他究竟是何用意呢?
“锦儿,来,小心!”薛景睿小心翼翼的把流锦抱下马,向府内走去。门卫本想阻拦,可当看清陌生男子怀中,是王爷极为宠爱的丫鬟流锦时,便明智的住了嘴。
“薛大哥,咳咳……我可以自己走的!”流锦无力的垂着头,挣扎着想下地,她不想让府中的人看到如此暧昧的一幕,毕竟有些人的嘴,真的能杀死人。
“不行!你若再勉强自己的话,一定会再次昏倒,我已为你开了药方,等会儿把你安置稳妥后,我就去给你抓药。”薛景睿温和一笑,态度坚硬的让人丝毫反驳不得。
“薛大哥!谢谢你!”流锦置身于他温暖的怀抱,觉得很是安逸舒适。这个给了她无限温暖的男子,屡次救她于危难之中,着实让她铭感五内。薛大哥,流锦欠了你那么多,怎样才能还清呢?无力的合上眸子,依靠在他宽广的肩膀上。
“薛兄真是热心,竟如此尽心尽力的把本王的女人抱着送回了王府。让本王如何感谢你才好呢!”一个森冷凛冽如雪夜冷风的声音,咬着重音,清晰的送入二人的耳中……
162霸道的欧阳亦宗
“宗……薛大哥,放我下去吧!”流锦身子一震,哽住喉间的咳嗽,吃力的抬起头,看向一脸阴鹜冷峻的欧阳亦宗。眸光瞬间转淡,他生气了吗?
“尊敬的茗王殿下,如果是我深爱的女人的话,我绝不会任她身犯险境,失踪几天而置之不理。”薛景睿毫不畏惧的直视着欧阳亦宗冷厉的眼神,对他的冷嘲热讽不屑一顾,反而冷笑一声出言反驳,挑衅似的把流锦拥的更紧了。这个霸道冷酷的男人,对于流锦的行踪毫不在意,出府四五天了,也不见他有任何的关心,许是只顾忙碌他纳妃的事情。此时却像一个妒夫般,摆着一张臭脸,聪明睿智如他,难道没发现锦儿身体不适吗?有时他真的怀疑,城府极深的欧阳亦宗,是否是真的爱锦儿。
“薛兄,本王用不着你来教训吧!我的女人不乖,我自会好好调教,劳烦你了!”欧阳亦宗黑瞳微睨,扯出一丝示威的笑容,伸出双臂把流锦从他的怀中,抱了过去。
“罗列!送客!”欧阳亦宗灿烂的一笑,旁若无人的抱着流锦向她的住处走去。
“薛……薛大哥。姐姐……咳咳……”流锦回过头,有些焦急的轻唤着薛景睿,她想说妙韵姐姐就拜托他了。可欧阳亦宗剑眉一挑,陡的松了一下臂弯,流锦惊骇的住了口,只得紧紧抱住了他的脖子。蹙眉瞥了一眼他面色阴沉的俊脸,无奈的垂下了眼眸。
“锦儿!你越发的会惹本王生气了。”欧阳亦宗俯首睨视着怀中有气无力的女子,脸上的阴云渐渐转淡,嘴角的笑意亦有了一丝温暖。无声的去邪妄山,甩掉了暗卫,让他派人在瘴气林守候了两天却一无所获,害的他整整担心了两天,此刻不知怎会又和那个薛景睿走在了一起。还以如此亲密的姿态被他抱回了王府。最可恨的是,她竟然让自己生病了,她可知,她那一声声隐忍的咳嗽声,像一把把巨锤,生生砸痛了他的心。
“宗,我……”流锦无言以对,心中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说给他听,可一时又不知该如何说起。只能化作一丝低语,然后缄默,眸光却释出一缕馥渺的委屈和幽怨。
“这次看在你急着救人的份上,本王姑且饶你一次,若下次你再敢悄无声息的消失在本王的视线中,本王定不轻饶。”欧阳亦宗薄唇勾起好看的弧度,警告的话语却带着一丝邪魅,一丝蛊惑。皎灿的眸光锁住女子苍白的脸颊,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惜之情,溢出幽深若潭渊的瞳眸。
流锦觉的很累,他的话语虽然严厉,却让她感不到一丝的害怕。合上眼眸,流锦把头窝进了他温暖的脖颈中,汲取着他身上无限的暖意和安定。为何在他的怀抱中,她便感到特别的累呢?像一只随波逐流的小舟,历经狂风骤雨的洗涤,终于入了可以停泊的港湾,那所有的委屈,疲累,脆弱,一股脑的涌了上来。这日渐浓烈的依赖和沉迷,究竟是好是坏呢?流锦无力思考……
看来她是累极了,欧阳亦宗紧了紧胳臂,大步向紫菡院走去。
进了门,踱到床前,欧阳亦宗把流锦轻轻放到床上,伸手拂了拂她白皙的脸颊。
“锦儿!很累吗?我去叫大夫。”
“不用了,薛大哥抓了药,便会送来的。”流锦启开沉重的眼眸,深情倦怠,声若蚊蝇。
欧阳亦宗闻言,瞳孔骤然一缩,又是那个对锦儿虎视眈眈的薛景睿。墨眉一挑,睨到流锦身上的水蓝色华丽的长裙时,心中便越发的不快。精美的做工,上好的绢料,繁琐的纹理,不得不说这身衣裙衬得流锦更加的飘逸灵秀,若瑶池仙子般清丽脱俗。除了王府水绿色的丫鬟服侍,流锦所有的衣服皆是欧阳亦宗喜欢的白色。别的男人给予的衣裙穿在了他的女人身上,真是越发的碍眼。薄唇微撇,深邃无底的皎目闪过一丝算计的光芒。
阔步行到流锦的衣柜前,翻箱倒柜的拿出一袭白色的雪纺纱流苏星绣裙,走了过来。
“宗!你做什么呢?”流锦轻声询问道。
欧阳亦宗但笑不语,反身坐到床上,伸手便去扯流锦腰间的绶带。
“你要干吗?”流锦大惊,一把抓住他袭来的大掌,声音也抬高了几分。
“我替你脱了它,难看死了!”欧阳亦宗嫌恶的瞅着那华丽长裙,手下的动作却没有丝毫的阻滞。
“不用了,你放手。”流锦的双手用尽力气挣扎着。那人噙着痞赖至极的笑意,置之不理。柔软的衣衫已然半解开来。
“喂!欧阳亦宗!你很过分!”流锦急了,素手紧握成拳,拼命捶打着肆意侵犯着她的男子。可她原本便手无缚鸡之力,加上此刻身子羸弱不堪,那落在欧阳亦宗身上的粉拳,却似给他挠痒一般,异样酥麻的感觉,如电流般窜入他的四肢百骸。而两人推搡间,不可避免的肢体接触,不由让他倒抽了口凉气。
几下拖拽,那水蓝色华服,便已被解了下来,只剩下亵衣的流锦,惊羞难耐,咬唇斜睨了一眼那个霸道痞赖的男子。便慌乱的抱住胸前祼露出的大片若凝脂的肌肤,颊上灼烧似火,心如捣鼓,急忙转身背对着男子,却突然一阵头晕目眩。
欧阳亦宗屏息敛神,努力抑制住体内那肆意搔窜沸腾的欲望。倘若不是她身子有恙,他定会忍不住要了她。好笑的凝视着惊慌惶然的女子,那光洁如玉砌般的粉嫩祼背,再次紧紧攥住了他不安分的心。长臂一伸,一把自身后揽过女子娇弱的身子,紧拥入怀中,迷醉的把头埋进了她滑腻的颈窝。缕缕萦绕入鼻翼的处子独特的体香,若迷|药一般,焚烧着他最后的一丝理智。
“你放开,你……”流锦愕然,突然感到有些哭笑不得,抓住他紧扣在自己腹间的大手,欲解开他的禁锢。
“乖!别动,你这个小磨人精,别再考验本王的定力。”欧阳亦宗隐忍着勃发澎湃的欲念,一口咬上了她软滑细腻的香肩。天知道,他是多么的渴望拥有她。
“你!”流锦一听,便知他心中所想,绯红若霞的脸颊,越发的红艳动人,与刚才脸上苍白的她,判若两人。
片刻,欧阳亦宗拿起床上那件雪白的衣裙,温柔的为流锦穿了上去。
“嗯!这样才是我的锦儿,白衣胜雪,飘飘若仙。不错!”欧阳亦宗打量着眼前宛若谪仙的女子,摩挲着坚挺的下巴,露出了得意的笑意。
“我好累啊!”流锦苦了苦脸,倦怠的走了过去,偎依入了男子宽广温暖的怀抱中,双手紧紧环住他精壮的腰身,把脸埋到他的胸前,听着他用力的心跳,安逸的闭上了疲乏的眼眸。
她少有的主动和乖顺让欧阳亦宗一阵激动,拥着她娇软的身子,只觉心中越发的充盈和满足。轻吻着她幽香缕缕的长发,欧阳亦宗亦沉醉这如藤蔓般疯长蔓延的柔情之中。锦儿,我的锦儿,此生有你,吾夫复何求?
许是太过虚弱,又勉强赶了那么远的路程,流锦很快的便沉沉睡了过去。欧阳亦宗小心翼翼的把她放到床上,细心的掖好被子,良久的凝视着她娇美恬静的睡颜。
锦儿,快快好起来吧,本王的大婚即将来临,就等着你的恭贺呢!……
给读者的话:
后台改版了,有点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显示呢,至于更新问题,保证每天不断更,因为太忙,所以只能努力多更
163心殇
流锦自回府的那天后,一连六天,便再也没见过欧阳亦宗。那个霸道的有些过分的男子,就这样任由她在房间休憩了六天,再没有看上她一眼。薛景睿每日里抓了药,在茗王府中熬好,亲自端送榻前,更是亲手送服喂食。让人费解的是,一向把薛景睿奉若情敌的欧阳亦宗,竟默默放任薛景睿自由出入于茗王府,更是给了他大把的和流锦独处的机会。不知心思叵测的他,究竟是何用意。
每每看着薛景睿含着暖如春日的笑容,流锦就一阵感动。他不但费尽心机,为妙韵姐姐动了手术,硬是把她从鬼门关给拉了回来,连日来更是对自己无微不至的关怀照顾。这个温润如玉的男子,给了她太多的温暖和眷顾。他掩埋在眸底,那时隐时现的缕缕深情,她又岂能不知?只是如今她的心,早已为另一个男子打开,并被他填的满满的,再没有一丝缝隙。
很久之前,流锦曾经把这个温暖的男子当做最佳的良人人选,谁知天意弄人,身份差距如此巨大的两人,偏偏走到了一起。所以对薛景睿她只能是感念在心,却无法回应他从未表明过的情谊。
“薛大哥!你来了!”流锦扯回飘远的思绪,含笑看向走入房间的薛景睿。
“薛大哥,你怎么了?”薛景睿面无表情,脸上缺了一贯的微笑,却越发的有了一个凛然的峻帅之气。
“他明天纳妃!纳妃你知道吗?”薛景睿忿忿的坐了下去,语带怨愤的说道。
“我知道!他是王爷,三妻四妾本就很正常。”流锦微微勾了勾唇角,浮出一丝看似释然的笑容。
“你不觉的委屈吗?锦儿,有时要清醒一点,爱情在凉薄的现实中,是很难活下去的。除非两人都用心经营这份感情,可我看到的只是他的淡薄和忽视。还有,那个忘恩负义的家伙,刚才派人说我以后就不用来了,感情是看你已经好转了,便立马要打发我走呢!”薛景睿越说越气,那个欧阳亦宗也忒可恶了,让一向休养良好的他也忍不住动了肝火。
“薛大哥不要生气,他一贯强势,你就多多包涵一下吧!”流锦含笑向薛景睿劝道,心中却愈加的失落,隐隐的钝痛轻轻划开了那跳动的柔软。原以为,只要她不去想,便不会心痛,可是能永远闪躲吗?委屈吗?难过吗?心伤吗?有的,怎会不伤心呢?他要娶妻了,新娘却不是她,一想到自己要含着笑容,恭贺他和她的妻子,百年好合,白头偕老。她就心痛的无法呼吸。
这几日他从未来看过自己,许是忙着大婚的事情吧!府里的人早都忙得人仰马翻了,只有她被遗忘在这紫菡院后厢之中。明天!明天便会有一个艳名远播的美丽女子,羞笑盈盈的唤他夫君!她要怎么办呢!只能拼命哑忍所有的心伤和痛楚,秉着他是爱着她的那一线薄弱的生机,卑微的呆在他的身边吗?是的,她爱他,所以,只能默默守候在他身边,即便会痛,她也会爱,直到爱不下去为止。
夜灯初上,偌大的茗王府一片灯火通明,流锦批了一件厚厚的外衫,走出了房间,触目所及,大片大片的血红,喜气洋洋,大气典雅。红帆飘扬,彩绸长扯,红灯高挂,无处不显示着茗王府明日的那桩大喜事。
攥起外衫的衣襟,裹紧了纤弱的身子,流锦逼自己不要再看那满园的红,垂眸入了花坛。曾经,过了最佳花期,栽种的花儿,如今真的竞相绽放,她却还没来得及说出心中的企盼和喃语。花香袭来,白白渲染了悲凉的气氛。如此众人盼望的佳期,淹没在流锦无尽的落寂和酸楚之中,化作一习习冷风,拂凉了流锦受伤的心。
一双皎灿的瞳眸,久久的凝视着花间那抹单薄落寞的身影。薄唇轻勾,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爬上俊逸的脸庞。
我的锦儿,本王很是盼望明天能早些到来呢!……
给读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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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4大婚
鞭炮齐鸣,鼓乐震天。北月城众人期盼的喜事终于如期到来。十里红妆,右相嫁孙女,那是何等的尊荣和气派。街道两旁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观望着那如长龙般的迎亲队伍,无不惊羡赞叹。
八抬大红花轿,两班迎亲乐队,所有的仪仗和铺摆全是按照正妃之礼操办为之。只是少了一个正妃的名份而已,可这便足以气坏花轿中的新娘,即将成为欧阳亦宇侧妃的索菲鸢了。
纤指用力绞着大红的喜袍,却并不是因为待嫁的惊羞和不安。前些日子,他突然差人到府中提亲,让她简直不敢相信,惊喜错愕的几欲痴狂,那个她早已仰慕多时的优秀男子,竟真的将成为她的夫君。可是当听说他只是纳她为侧妃时,满满的失落和不甘打击的她有些失魂落魄。谁想爷爷却一口应允了下来。事到如今,她就不相信,凭她索菲鸢的美貌和才智,还怕抓不住他欧阳亦宗那颗讳莫如深的心。
茗王府空前的热闹和奢华。大红长毯铺满整个院落。府中人头攒动,高朋满座,恭贺声,招呼宾客声,孩童追逐嬉戏声,觥筹交错声不绝于耳。
百桌流水席从早上一直摆到夜幕四合。华灯初上,红灯微燃,茗王府依旧一片喧哗,酒意正酣的人们,竞相拉着新郎官敬酒。
“来,来,茗王殿下,你与高尚书干了三杯,也不能薄待于在下不是。来,满上三大杯。”一个浓眉大眼的中年男子,喜不自禁的拉住欧阳亦宗。高举起了满溢琼浆的酒杯。
“好,今日大家,不醉不归。”一身大红锦缎新郎喜服的欧阳亦宗显然有些不胜酒力。星目半眯半睁,眸光弥散萎靡。脚步虚浮,踉踉跄跄的与众人举杯畅饮。
“臭小子!恭喜你新婚愉快啊!祝愿你和嫂子早生贵子,白头偕老。”廖寂风着一贯抓眼的大红锦袍,脸带揶揄的笑容,拱手向欧阳亦宗说着,还赠送了一个魅惑的眉眼。
“你小子!少在这儿恶心我!我听说你家悦儿好像又要闹着离家出走呢!要不我去劝叨劝叨几句?”欧阳亦宗嫌恶的瞥了廖寂风一眼,扒上他的肩膀,嘴角扯出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皎目灿亮深邃,哪里还有一点醉意?
“别介!我不说了还不行吗?真小气!”廖寂风闻言,连忙收了脸上的痞笑,狠狠的白了欧阳亦宗一眼。要让他去‘劝叨’悦儿几句的话,还能有他廖寂风的活路吗?交友不慎,交友不慎啊!
两人交换了个隐晦的眼神,廖寂风便向前走了几步。亮开嗓门笑道扫:“诸位!诸位!今夜乃茗王殿下的洞房花烛夜,我看咱们还是早些散了吧!春宵一刻值千金啊!哈哈哈……”
“哈哈……就是。时辰不早了,我等便告辞了。”
“茗王殿下,要照顾好咱们右相的宝贝孙女哦!”众人笑着打趣,便一一起席,跟着廖寂风离了茗王府。
后院的草地上,唯一没有喧闹和喜气的僻静角落,一抹纤弱婉约的身影,环抱着并拢的双膝,仿若被遗弃的精灵,是那样的落寞和孤寂。
欧阳亦宇缓步走了过去,女子孤寂的模样,轻易的就刺痛了他的心。
“锦儿姑娘!”徐徐出声,止步凝望着面前娇弱柔美的佳人。温和优雅的笑容,爬上嘴角。
“太子殿下!?”流锦连忙起身,便欲行礼。
“锦儿不必多礼了!”欧阳亦宇虚扶了女子一把,径自席地而坐。
“坐啊!”睨了一眼手足无措的女子,好笑的轻声说道。
“太子怎么在此?不是应该在前院饮宴吗?”
“出来走走,吵得本殿下有些头疼!”扭头睨视着局促不安的流锦,欧阳亦宇接着问道:“锦儿为何在此?独自伤感吗?”他心仪已久的佳人,竟然和宗弟暧昧不清,暗中关注着她一切动向的他,又怎会不知?
“锦儿,难道你就不在意吗?他三书六聘,大红花轿抬进家门的妻子,不是你,你明白吗?”
“太子殿下,王爷自有他做事的分寸,流锦只是一个奴婢,只想尽自己的本分,安安稳稳的呆在茗王府,并无其他妄想。”流锦眸光微闪,别头躲过了欧阳亦宇满含深情的眼眸。
“奴婢又如何?锦儿,如果你愿意,你想要一切,本殿下可以给你?”眼神炙热撩人,带着深切的企盼,直视着女子惊愕的眼眸。
“我……太子殿下……”流锦惊愕无言,明眸圆睁,不可置信的凝望着好似酒醉般的太子。
“多谢皇兄挂念。锦儿想要的一切,只有本王能给。”戏谑出声,一身大红喜袍的欧阳亦宗,风度翩翩的含着微醺的笑意,踱步而来。……
165谁的洞房花烛夜
“不冷吗?怎么跑到这儿来了?”欧阳亦宗走到流锦身旁,把手中厚重的披风轻轻的披到了她的身上,紧紧的揽住了她纤细的腰身。嘴角噙着暖日般的笑容,眸光柔情似水,潋滟着女子些许委屈,些许嗔怨的水眸。
“皇弟!既然你心中有她,就应该好好珍惜,锦儿是个好女孩,你莫不能伤害她。”欧阳亦宇落寞的深情,掩盖住了刚才的沉迷和急迫,却掩饰不住眸底深深的失望和心伤。她终不会属于他。
“皇兄!本王的女人,本王自会好好疼惜,就不劳皇兄惦念了!”欧阳亦宗仰脸一笑,深幽的瞳眸锁住欧阳亦宇直视着他的眼眸。
“是就最好!否则本殿下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把锦儿从你身边带走。”欧阳亦宇袖间的手,紧握成拳,丝丝的不甘,和不得不承认的事实,交替着凌迟着他的五味陈杂的心。挥了挥衣袖,复又深深的看了流锦一眼,无奈的举步而去。
“宗!我回去了。”七天,却似很久没见的他,那一身大红的喜袍,宛若一簇簇跳跃的火焰,烧灼着她的心。今夜是他的洞房花烛夜,他为何要出现在这里呢?流锦不解,噙着眸中的雾气,垂首低语了一声,便想挣脱他的怀抱。
欧阳亦宗宠溺的捏了捏她小巧的鼻子,嘴角的笑容越发的明媚。他的锦儿吃醋了呢!该死的他却十分的开心!猿臂一捞,便轻易的横抱起了转身欲走的流锦。
“宗!你干嘛?”流锦低呼一声,惊诧的看着一脸痞笑的男子。男子却但笑不语,只是加快了脚步。
“宗!你放我下来,被人看到不好!”如今他已有了妻室,又岂能如此的不避讳于人前。
“嘘!本王现在还不想用别的方式让你闭嘴。”欧阳亦宗抱着流锦出了后门。那匹膘壮的赤兔追风驹正守在门外。翻身上马,拥紧了怀中惊愕失语的女子,两腿一加马腹,马儿便撒了欢的飞速前行。
“宗!今夜是你的洞房花烛夜!你要带我去哪里啊?”出了大街,出了城门,流锦再也忍不住,回头轻声问道。
“去了自然会知道!”欧阳亦宗狡黠的一笑,神色颇为神秘。扬鞭策马,以最快的速度向前奔去。
阳明山?他带她来这里做什么?流锦惊愕的看着欧阳亦宗,眸中满是不解和猜测。
欧阳亦宗揽过流锦,足见轻点,施展出‘流星赶月’极速向雨桑别院,飞掠而去。
熟悉的一幕飞速的从眼前掠过,流锦心中一阵感动,痴望着笑意盎然的男子,紧了紧抱着他脖子的手臂。她安逸的生活了五年的地方,今夜,她终于再次踏上了心中的这片乐土。
她住过的房间,房门被打开。流锦顿时双眸圆睁,眨都不能眨的眼睛,瞬间便雾气凝结,串串晶莹悄然滑过脸颊。
不可置信的踱到房间,流锦如置身梦境一般,恍惚而惊讶,感动而酸楚。
一室的大红,燃烧着的龙凤对柱红烛,大红的喜字,大红色的帘幔床单,龙凤呈祥的锦被,鸳鸯叠绣的枕头。这俨然是一间新房!
原来,原来这便是他要带她来的地方!他的洞房花烛夜,他撇下了新娘子,就是这般的用心良苦吗?泪眼朦胧,迎上男子暖笑的瞳眸,从未有过的幸福感,如疯长的藤蔓,萦萦包裹住女子娇弱的身子,心中的血液一阵静止后便开始雀跃,开始燃烧。蒸腾出缕缕暖流,从心中最柔软的地方,向周身扩散。
“宗!”千言万语在此一声低唤。流锦不顾一切的扑进了欧阳亦宗的怀抱,就算这只是一场梦,她也甘愿沉沦,甘愿迷醉其中。
环上男子的脖颈,含泪却又带着幸福笑容的流锦,踮起脚吻上了男子温软的薄唇。
欧阳亦宗紧紧抱住怀中感动的一塌糊涂的女子,在她生涩的吻中,迅速的化被动为主动。灵舌翘转,采撷着女子檀口中每一寸的甘甜。泪珠滑过眼角,流锦若飞蛾扑火一样,回吻着这个让她心酸,让她开心的男子。情到深处无怨尤,身份,地位,妻室,所有的阻碍和顾忌,在此刻都已化为乌有。只有她和他,即便只是南柯一梦又如何?
轻柔的亲吻,渐渐被跳动的红烛燃烧加温。已然转化成激烈的舔咬和追逐。萦绕在两人鼻翼间那暖暖的鼻息,渐渐灼热。欧阳亦宗只觉浑身如火烧般燥热难耐,转移了唇齿的阵地,啃咬上流锦光滑细腻的玉颈。
缕缕幽香让他血气再次疯狂的上涌沸腾,仿佛体内每一个细胞都在肆虐的叫嚣。澎湃喷涌的欲念瞬间窜到脑间。欧阳亦宗喘着粗气,抱起流锦,一个俯身便把女子压倒在大红的软床上。
“宗!”流锦胸膛剧烈的起伏,脸颊绯红如霞,却又比那晚霞更红了几分。预想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阵阵的不安惧怕和娇羞,在他狂热的激吻下,化作了一声娇吟。
“乖!锦儿,给我!我等的太久了。”欧阳亦宗粗喘着呢喃出声,大手开始不安分的攻城略地。天知道他隐忍了多久,他想要她想的都快要疯了。
几下撕扯,罗衫半解之下,那淡粉色的抹胸便露了出来,大片如凝脂般晶莹剔透的肌肤,像一帖催化剂,焚烧了欧阳亦宗最后的一丝理智。大手一挥,罗衫掉落,纤细的抹胸带子应声断裂,无限春光顿时崩乍于眼前。
流锦惊羞的难以自持,娇喘如兰的合上了眼眸。在他羞人的动作下,渐渐浑身瘫软如泥。
“宗!”陌生的酥麻惶然的感觉刺激着未经人事的流锦,堕落入这无边的欲望中,竟是如此的容易和甘愿,轻声呢喃着他的名字,双手紧攥着被单,心如捣鼓般承受着他深情的爱抚和掠夺。……
给读者的话:
呃,脸红ing.飘走。
166身心的交付
大红的新郎喜服,飘然落地,欧阳亦宗精壮身体便瞬间与女子坦诚相见。欧阳亦宗喘着粗气,再次覆了上来。分开女子的双膝便把身子挤了进去,灼热的唇舌在女子颈间流连忘返。那巨大火龙,早已灼烧蓬勃的隐隐作痛,腰身一挺,便刺进了女子神秘尤然的幽|茓。从未被探寻过的哪里容得下他的巨大,柔软却又坚韧的阻碍物,激的他浑身又是一阵隐痛。
“唔……好痛,宗,不要了,你快出来,我好痛。”刚解放出来的檀口,便立刻低吟哑泣,盈盈泪光闪现,流锦柔声求饶着,伸出手推搡着身上的男子。
“乖,不要怕,宝贝!”流锦眸中凝结的晶莹让欧阳亦宗的心,募得一震。额上细汗淋漓,隐忍着退出了分身,之间细微的摩擦,连带出剧烈的快意,直直袭上心头。
爱怜的吻去女子颊上的泪水,想到对流锦虎视眈眈的欧阳亦宇和薛景睿,便心下一狠,封住了女子娇嫩的唇瓣,牙关一咬,一个挺身,深深刺入女子紧窒的幽径中。
“唔……”流锦朦胧的泪眼募得圆睁,撕裂的剧痛瞬间袭来,如巨大的猛兽般摧人心智。两串晶莹,悄然滑落了下来。
“锦儿!你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薄唇吐出宣誓般的耳语,男子在流锦身上肆意的驰骋起来。……
痛感过后便是磨人的酥痒和飘飘若云端的恍然。声声浅淡馥渺的娇吟,从唇齿间逸出,如魔咒一般,让受到魅惑的男子,越发的难以自持。每个细胞都雀跃着,让他的掠夺更加的狂虐,肆意……
女子颈间的血色玉佩,与男子手指上的翠玉斑指,同时发出璀璨夺目的光芒,交相辉映,一红一绿,交绕成一泓瑰丽奇异的甘泉。
夜凉如水,树影婆娑。宛若新房的屋内,却一片春意盎然,那最原始的律动,搅拟出无尽的欢愉和缱绻。化作一曲悠扬唯美的乐曲,萦绕纷飞,交织成滑腻柔软的情网,包裹住情谊正浓的两人,又似滔天的温暖海水,逐渐把那迷醉的人儿淹没。如瀚海浩泳,若云端漫步,沉沦,再沉沦……
谁的洞房花烛夜,竟是如此甜美幸福,道不尽的风光旖旎,道不尽的悱恻缠绵……
“锦儿!很累吗?”欧阳亦宗吻了吻臂弯中恹恹欲睡的女子,嘴角勾起最为优美的弧线,就连那幽深的眸底,也是罕见的脉脉柔情。
“嗯……”流锦倦怠的轻吟了一声,算是回答,把头又往男子的怀中拱了拱。
“锦儿,你这玉佩是哪儿来的?”男子执起流锦颈间那泛着血红之光的玉佩,颇感兴趣的把玩着。当睨到那玉佩上镌刻的是个柳体小字时,手骤的一抖。
“是娘亲交给我的,说是捡到我时就戴在身上的。”流锦睁开双眸,如天鹅般纤细柔美的的脖颈扬起优美的弧线,凝视着男子俊逸的脸庞。
“端木,流锦,你姓端木吗?怎么从未听你说起过。”男子星目半瞌,大手细细的摩挲着那晶莹剔透的玉佩,如果他没看错的话,这便是血心玉,和他大拇指上的翠天玉及蓝水玉,并称世间三大奇玉。锦儿是一个弃婴,又怎会拥有这等奇宝呢?端木,他看着就不舒服的两个字眼。这个姓在烁星朝也算很普遍,锦儿的身世到底是怎样的呢?
“我没有姓!”流锦眸光一暗,咬着唇便不再做声。端木,那个姓氏她早已摒弃,就像她的父母摒弃她一样。从未在人前提起过,人都知她叫流锦,却不知她也是有姓氏的。
“傻丫头!”欧阳亦宗不由莞尔,啄了一下她娇美的脸颊,既然摒弃了那个姓氏,为何还要叫那个名字呢?分明是舍不下,却还要佯装不在乎。
“你发现了吗?这玉佩和你的斑指好相配哦!两者交相辉映,真美!”流锦抓起欧阳亦宗的大手,仔细的端详着那绿的晃眼的斑指,刚才脸上浮现的阴霾,一扫而光。
“喜欢吗?这是母妃留给我唯一的东西。”欧阳亦宗皎目微转,眸底释出点点伤怀。剑眉一挑,腾出揽着流锦的大手,把那斑指从拇指上退了下来。在流锦诧异的目光下,轻轻解下她颈上挂着玉佩的红绳,把那斑指穿了进去,复又为流锦系在了颈间。血红莹绿的两色光芒,顿时绽放于流锦胸前。衬得佳人越发的明艳动人。
“你……既然是你母妃留给你的东西,还是你留着比较妥帖!”说着,流锦便欲解下那红绳。
“别动!你不知道吗?男人宝贵的东西,一般都是交给他的妻子收藏的!那样才最最妥帖!”抓过女子的皓腕,男子戏谑的笑道。
“那就更不该交予我了,你的妻子另有其人不是吗?”流锦唇角微微下弯,黯然的抠弄着手指。
“我的锦儿又吃醋了吗?在我心目中,只有锦儿才是我今生唯一的妻子!”欧阳亦宗敛起笑容,深情肃穆,甚为认真的说道。
“锦儿,对不起!如今只能委屈你了。”他最爱的女人,却没有三书六聘,没有大红花轿,甚至没有一人的祝福,无名无份的便这样把自己交给了他。他唯有在日后,慢慢补偿了。
流锦闻之,心中一阵感动,他还是第一次表白自己的心意。微肿的红唇轻轻启开,呵气如兰的在他耳边轻语:“其他的我都不在乎,只要能永远这样陪在你身边,我就已经很满足了。”明眸含笑,若清泉般明亮婉澈,映射着男子俊逸无双的笑脸……
167掌掴
“宗!你这伤口还疼吗?”轻柔的拂上欧阳亦宗肩膀上那道狰狞的伤疤,流锦心疼的柔声问道,这个表面风光尊贵的男子,承受着太多的责任和痛楚,虽然如钢铁般坚强,却依然让她无尽的怜惜和牵挂。
“早就不疼了。已经三年了,那时我刚刚带兵到战场,驯日王朝兵强马壮,人数是我们的两倍,我只有奇袭制胜。还记得那次我带了一小队人马,到两军交战的地方,侦查地形,却突然遭到驯日军队的包围。我们浴血奋战,最后只剩下五人,敌人渐渐逼近,眼看我们的性命便危在旦夕。万念俱灰之下,我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我不能死,我还没有为母妃报仇,我还没有接回紫芋和我心中的那个小丫头。所以我发了疯似地向前冲去,敌人主将一剑挑破了我的肩膀,却被我斩于马下。终于撕开了一个小小的缺口,追风便驮着失血过多后昏迷的我,跑回了营地。那次只有我一个人回来。”欧阳亦宗深邃的瞳眸,渐渐隐晦,眸底似乎掠过道道刀光剑影,他仿佛又回到了那浴血奋战的战场。
从他低沉的讲述中,流锦便能体会出那场战争的艰苦卓绝。也唯有这个聪睿,谋略过人的男子,可以在运筹帷幄之中,扭转乾坤,决胜于千里。
“现在好了,我的刀疤和你肩上的胎记又配成一对儿了。”欧阳亦宗玩味的痞笑着,用肩膀蹭了蹭流锦,光滑细腻若凝脂般的肩膀。那一枚桃红色的胎记,像是一朵形状不太规则的桃花,绽放于佳人白皙的左肩。
“好痒啊。走开啦。”他不着边际的话,让流锦不禁哑然失笑。痞笑下的动作却透出孩童般的天真和幼稚。
“痒吗?那这样呢?”男子朗声大笑,再次把流锦压在身下,那咯吱着她腰窝的手,渐渐变得不规矩了。上下其手,薄唇也凑了上来。
“你!不要了!你还来!唔……”浑身瘫软无力的女子,使劲儿的挣扎,却没有丝毫的作用。她不明白,男人都是这般生猛吗?都折腾她好多次了……
男子嘴角一勾,魅惑而又带了一丝邪魅。锦儿,你见过在他身上放了火,而又不帮忙灭火的吗?大手一挥,大红的鸳鸯缎被严严实实的盖住了颈项交合的两人,也遮住了一室旖旎的春光。
夜凉如水,情谊正浓……
“宗!你新婚之夜抛下了新娘,就不怕右相大人他心有不满吗?”抓住欧阳亦宗为她穿着衣服的大手,流锦颇为愧疚不安的回头问道。没想到她白白破坏了索菲鸢的洞房花烛夜。
“不会的!你放心吧!索商吟最拿手的便是审时度势!”欧阳亦宗偷得一吻后,继续温柔的为流锦着衣。床单上兀自盛开着一朵干涸的暗红色梅花,烧红了女子娇美的脸颊,女子双颊绯红如霞,眉宇间风姿恬浅,多了一股从少女向女人蜕变的娇媚气息。身姿曼妙,肌肤胜雪,此刻却遍布着殷红的吻痕,那都是他留下的痕迹,心中一甜,欧阳亦宗从未有过的愉悦和满足。他的锦儿,终于完完整整的属于他了。
跃身上马,欧阳亦宗用披风裹紧了流锦,把她身体的重量全都承载过来,紧拥住她的身子,让她在怀中合眸休憩。昨夜她累坏了,一路的颠簸,少不得疲累难耐。
一路狂奔,午时过后,两人携手回了茗王府。却犹如在平静的湖水上,砸进了一块千斤重的大石。水花四溅,泛出层层涟漪。此后,茗王府的上上下下都知道了,他们的王爷在新婚之夜,抛下如花似玉的美娇娘,和流锦在外逍遥了一夜。谣言四起,有艳羡,有鄙夷,亦有对索菲鸢的幸灾乐祸。彼时的流锦便被彻彻底底的推到了风口浪尖。
欧阳亦宗刚刚回府,索菲鸢就泪眼盈盈的,含着无限的幽怨和委屈,投进了他的怀抱。还好罗列突然出现,说有急事后,两人即刻便匆匆忙忙的离了王府。独留下满腔愤慨和不甘的索菲鸢。
流锦浑身酸痛,倦怠至极,迷迷糊糊的在床上补眠。却听到一声响动便立刻警觉的坐了起来。
只见一身火红正装的索菲鸢,朱钗入髻,眉目如画,一身的尊贵气质,彰显无疑。在一个半老徐娘的搀扶下,步履袅袅的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的两个丫鬟,鱼贯而入。流锦一愣,连忙下了床,正欲行礼。那老妈子便大步的跨了过来,伸手一巴掌狠狠的甩向了流锦的脸颊,流锦吃痛,脚下一个踉跄,跌倒在地上。
“大胆贱婢,鸢妃大婚,别的奴才老早便去跪安,你倒好,在此酣眠,可有把咱们当家主母放在眼里?”那老妈子,凶狠的瞪着流锦,声如破钟般刺耳。
“奴婢,奴婢该死。奴婢叩见鸢妃。”流锦咬了咬唇,拼命凝住眸中屈辱伤痛的泪雾,捂住犹如火烧的脸颊,屈膝跪了下去……
给读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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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8虚伪的索菲鸢
“警告你,以后咱们鸢妃就是你的主子,你这狐媚子最好放聪明点,若再魅惑于王爷,断不会是一巴掌便能解决的。”那老妈子依旧不依不饶,尖酸刻薄的话语从那血盆大口中,‘噼里啪啦’的倒了出来。
流锦心中痛楚难当,却隐隐含着丝丝愧疚。事已至此,她却成了横足于欧阳亦宗和索菲鸢中的第三者,最是她不愿为之,却无法改变的事实。心一阵阵的揪痛,一波波钝疼从心房蔓延至全身,没得到缓解的疲累使得流锦一阵眩晕。紧咬住唇,隐忍着,流锦垂眸缄默不语。
“你这个贱婢听到没有!”肥硕的大掌一挥,又一巴掌袭上脸颊,流锦头一偏,一丝鲜血从嘴角缓缓流了下来。
“流锦虽只是一个奴婢,却也是茗王府的人,嬷嬷如此盛气凌人,不觉得过分吗?”流锦眸光一凛,直起腰直直盯着老妈子嚣张的脸,那如冬日冰凌的目光让那老妈子,不由一个愣怔。
“段娘!你这是作甚?也许妹妹只是身体不适,所以才未去给本妃跪安,你为何如此凶狠呢!”一直未曾开口的索菲鸢,媚眼一转,缕缕泪光便即刻闪现,一边叱责着段娘,一边微挪莲步,伸手去虚扶流锦。
“谢鸢妃,奴婢自己会起来。”流锦扭过胳膊,躲闪掉索菲鸢伸来的纤纤玉手。等到段娘打了她两巴掌了,才出声佯装关切,这鸢妃也太虚伪了吧!
“妹妹怎么如此不识好人心?本妃只是替王爷关心你而已啊。”索菲鸢眼波一暗,楚楚可怜的放柔了嗓音,两行泪珠便滑落出眼眶,颇为委屈的看着地上沉着脸的流锦。
流锦一阵恶寒,想来以后的日子定然不会好过,她不明白,为何在此关头,欧阳亦宗非要把她推向风口浪尖,正常的来说,他应该避讳于人前,保护自己的不是吗?心下疑惑不解,却又不由暗暗猜度,当他对上这娇弱的惹人怜爱的妻子时,也不知会是怎样的感觉。
“好!既然妹妹喜欢跪,就跪着吧!本妃倒要看看你能逞强到几时!”索菲鸢脸色一转,音声提高了几倍,眸中寒光乍现,狠厉的死死瞪着淡然镇定,却又分外倔强的流锦。
索菲鸢也不再装模作样,转身坐到椅上,深情甚为倨傲,悠闲的把玩着腕间的红玉镯子,懒洋洋的睨视着端跪在地,没有丝毫妥协意思的女子。段娘站于她的身后,含着鄙夷的笑意,轻蔑的剜了剜流锦。
一刻,一个时辰,两个时辰。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屋内静谧的可怕。流锦脸色苍白,浑身颤抖,脊背依旧挺的直直的,神色木然,垂眸盯着地上的青色方砖。她的亵衣早被冷汗湿了个透。嘴角的血丝已然干涸,可那原本娇嫩的唇瓣却在贝齿的凌虐下,越发的红肿。
索菲鸢身后的两个丫头,对望了一眼,露出十分同情的目光,却只能低头不敢言语。
“启禀鸢妃,王爷回府了。”门外飞快的跑进一人,跪地向索菲鸢禀报道。
“哦!是吗?人在哪儿呢?本妃这就去!”索菲鸢眸光乍亮,霍的站了起来,便欲往门外走去。
“爱妃如此匆忙的寻找本王,究竟所为何事啊?”一个温和的声音自门外传来,众人不约而同的循声望去。……
169神秘女婴
只见一身雪白锦袍的欧阳亦宗,噙着儒雅温和的笑容,大步跨了进来。
“夫君,您终于回来了。”索菲鸢媚眼一勾,雾气潋滟而出,委屈的抿了抿红唇,扑进了欧阳亦宗的怀抱。
“爱妃这是怎么了?”扶起怀中的艳丽的女子,欧阳亦宗睨了一眼地上狼狈,颤抖的流锦,星目微微一缩,嘴角边的笑容丝毫不减。关切的柔声询问着泪眼盈盈的索菲鸢。
“启禀王爷,是这贱婢目中无人,见了鸢妃非但不行礼,还出言顶撞,鸢妃好心去扶她,她却不识好歹的差点推倒了鸢妃。所以奴婢代鸢妃教训了她一下。”索菲鸢低泣不语,段娘适时的向欧阳亦宗回禀道。
流锦听来,不由呲笑出声,什么是颠倒黑白,她总算是领教了。
“哦?竟有这等事?看来本王这个贴身婢女还真是有欠教训!”漠然的话语让索菲鸢和段娘一阵得意,看好戏似地望着脸色越发难看的流锦。
欧阳亦宗幽深无底的瞳眸,闪过一丝狡黠的光亮,几步跨到流锦面前,弯腰抱起了地上神色冷漠,几欲昏迷的女子。
“锦儿,你若对本王昨夜的表现有所不满的话,今夜本王自会任你处置!你说你和本王的爱妃置什么气啊!小磨人精!”语气慵懒轻柔若水,仿佛透出一丝委屈和嗔怪,那似情人间私密闺语的话,让屋内所有的人,差点惊掉了下巴。
这,这像孩童一般撒娇痞赖的男人,是他们英明睿智的王爷吗?倘若昨夜的并肩出府和今日的携手同归,让人猜测出两人之间的牵扯,那此时如此暧昧温柔的话语,便是向茗王府所有的人表明,流锦对于他来说,并不只是一个婢女那般的单纯。
“你……”流锦眼前一黑,蹙了蹙眉,抬首想看清这样古怪的男子,究竟是何用意,然而一阵晕眩袭来。流锦紧绷了两个多时辰的神经如琴弦一样泵然断裂,无力的瘫软到了欧阳亦宗的怀里。
“王爷!你……你这是何意?”索菲鸢大惊,惶恐的看着一直笑意盈盈的俊逸男子,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他的夫君,她费尽心机,梦寐以求要嫁的夫君,在洞房花烛夜置她于不顾,带着那贱婢一夜不归,今日又当着这么多下人的面,摆明的袒护着那个死丫头。这让她索菲鸢的脸往哪儿搁?
段娘脸色苍白,冷汗直流,腿也开始哆哆嗦嗦的乱颤。她以为流锦只是一个凭着几分姿色与主子私通款曲的奴婢而已。没想到欧阳亦宗会这样直截了当的表明她的身份不一般,那刚才她的两个巴掌……不敢再想下去,段娘惊恐的跪了下去。
“爱妃!索相说你身子羸弱,本王便想,为了照顾于你,如今定然不能伺候本王。爱妃还是早些回房休息吧!”欧阳亦宗俊脸一扬,甚为怜惜的看着梨花带雨而又气的花枝乱颤的索菲鸢。修长的手指,轻柔的拂了拂流锦肿裂的嘴角,眸光瞬间凝结成冰,阴鹜之气缭绕而出,瞠了段娘一眼,轻蔑的笑道:“这位便是爱妃身边的段嬷嬷吗?果然分外的霸气狠厉,端是比本王还厉害呢?见了本王也不行礼,竟如此不把本王放在眼里吗?来人!把段娘请入柴房,断水粮五天,让她好好看个清楚,这里可不是你们右相府。”
“王爷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不敢了,奴婢该死,奴婢该死……”段娘身如筛糠般抖个不停,一个劲儿的甩着自己的大嘴巴子。断水粮五天?她还能活命吗?
两个男仆走了进来,架起苦苦哀求着的段娘,把她拖了出去。
“王爷!如此袒护这个贱婢,竟是要这般的羞辱妾身吗?”索菲鸢目露凶光,狠狠的锁着紧拥佳人的欧阳亦宗。袖间的手掌紧捏成拳。
“嗯?爱妃哪里的话?都是要罚的,本王就罚锦儿禁足于本王的寝室之中,五天不得擅自离开。”俊脸微低,凑到流锦耳边轻语,态度格外的暧昧不明。
“你……”索菲鸢彻底无语,指甲掐入掌心却悠然不察。他那一声声爱妃听在耳中,越发的刺耳难耐。
“来人,送侧妃回房!”欧阳亦宗扬声吼了一声,重重的咬住‘侧妃’二字脸上一直未散的笑容,瞬间消逝。
“滚开,本妃自己会走。”索菲鸢一把推开身边的两个丫鬟,怒气冲冲的出了房门。
其中一个身着翠绿衣裙的丫鬟,悄悄回首看了流锦一眼,跟着走了出去。
“来人,快请大夫!”
“是!”
大夫诊断过后,欧阳亦宗凝视着被窝中沉睡的流锦,缕缕柔情溢出瞳眸,手指揩了药膏,轻柔的拭抹着流锦肿裂的嘴角。傻丫头,你怎就不表明在本王心中非一般的地位呢,那样许不会受此皮肉之苦。心中一阵恍惚,仿佛又回到了五年前,他为她上药的那个下午。如今他们终于走到了一起,却剔除不了其中种种的障碍。但愿,一切可以顺利的进行,尽快的结束。
谁都不可以阻碍他谋划了十五年的事情,否则结果只有一个,那便是,死。端木荣瑞,本王跟你玩儿腻了,就先从你开始吧。……
月光摇晃树影,繁星点缀苍穹,如一袭缀满珍珠的广袤披风,辽远而美丽。
书房,欧阳亦宗神情肃穆,严谨的听着罗列的汇报。
“属下查到的最新消息,那新浦村三年前曾发生过一场瘟疫,人死的死散的散,先前居住的村民已经濒临绝迹,只查到十九年前一个村妇曾在村外草丛捡了一个女婴,可却不知那女婴的去向。想来应该是君噬和那端木老贼的私生女。”
“哦?君噬多年寻找的也是那个女婴吗?”黑瞳微缩,那枚血色的玉佩浮现在眼前,他隐约记得那血心玉曾落在驯日王朝的宫廷之中,而君噬又是驯日朝人,难道事情果真是这样的吗?一丝隐忧袭上心头,他不愿再想下去。
“对了,王爷,我好像听说叶魂便是新浦村的人,何不招他回来问个详细?”罗列忽然想起身边就有一个现成的原居于新浦村的人,便连忙禀报道。
“什么?”欧阳亦宗身子猛的一震,霍的站了起来,叶魂的母亲捡到流锦,而他们又是新浦村的人,还有流锦颈间的玉佩,难道……
怎么会这样?欧阳亦宗心中一阵绞痛,星目陡然紧闭,再次启开已是片片阴云,宛若万尺潭渊的瞳眸越发的深不见底。
“不用了,这件事要对叶魂保密。本王自有决断。”艰难开口,面有痛色的男子颓然落座,眸光渐渐涣散,思绪已然飘远……
给读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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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0一夜迷情
夜凉如水,弯月斜挂。欧阳亦宗迈着沉重的脚步,进了寝室。那张恬静美丽的脸庞,带着点点泪痕,直勾勾的映入眼帘。
她哭了吗?伸出手轻轻的拭掉流锦颊上的泪痕,欧阳亦宗眸底的痛色越发的浓烈。好像他总是让她哭,以前还好,坚强的她还能靠着自己冷漠淡然的心,屏住眼泪,可如今,她对自己越发的依赖,也越发的脆弱和敏感。可他该怎么办呢?他的锦儿,他最心爱的女人,却可能有着让两人耿怀别扭的身世。
握住了她垂放在缎被上的小手。递到唇边温柔的亲吻着,满眸的柔情,如泛滥的潮水,缓缓淹没了眼前沉睡的女子。
流锦觉得指尖好像栖息了一只蝴蝶,痒痒的,柔柔的。嘤咛一声,缓缓启开瞳眸。那双包罗众多复杂情绪的皎瞳,一下便撞进了流锦的心。
“宗……”
嘴角轻弯,一丝祥和甜美如甘泉的微笑,绽放于唇角。可那微蹙的眉头,却繁衍出一缕飘渺的轻愁。
欧阳亦宗墨眉一皱,倾身压了上去,把女子刚刚坐起的身子,再次压倒在宽大的床上。
流锦愕然,惊疑的看着身上不太对劲的男子,可一直环绕在心头的那些话,却一句也问不出口。
四目相接,鼻翼相触,暖暖的气息亲吻上彼此的脸颊。欧阳亦宗眸光骤然微缩,微微低唇,便狠狠啄住了女子微启的娇嫩唇瓣。他的吻带着一丝急切,一丝粗暴,一丝心痛,却在女子甜美的味道中,渐渐迷失,呼吸瞬间被燃烧起来,男子的掠夺越发的狂烈和肆虐。激吻,啃咬,流锦眉头紧蹙,受着伤的嘴角,愈加的疼痛难忍。
“宗,你怎么了?”趁着他灼热的唇转移到颈间的空隙,流锦轻声问道。这样急迫粗暴的他,带着隐隐的怒气和悲痛,是她从未见过的。
“锦儿!你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男子喘着粗气,薄唇重重的吐出宣誓般占有权的话语。
“你……”她不明白他到底怎么了。
“你是我的,锦儿,你这辈子下辈子,永生永世都只能属于我欧阳亦宗。”说罢,也不再看女子惊愕不解和被触动的水眸。大手粗暴的扯破了女子的衣襟。
一手罩上女子的丰盈,像在急于证明着什么似的,用力的凌虐着女子每一处娇嫩的肌肤。
衣衫滑落下来,眼前顿时一片春色盎然,欧阳亦宗再次被女子幽香的体息所迷惑,星目半瞌之间,浓烈稠重的情yu即刻从体内喷射而出。
颈项交合,或细碎或凝重的吻,如雨点洒落到每一寸媲美于璞玉的凝脂。女子胸前红绿辉映,射出的两色瑰丽的光芒,闪耀着两人愈渐迷离的眼眸。
那泛着血色光芒的玉佩,像一跟长针,刺痛了欧阳亦宗剧烈跳动的心房。脸色一凛,伸手粗鲁的一下便扯下了流锦颈间的红绳,连带着那枚他视若生命的翠玉斑指,没有半刻的犹豫,狠狠的扔在了地上。
“宗!你……”流锦惊疑的扭过头,看向地上那光芒骤逝的两枚奇玉。
欧阳亦宗置之不理,大手负气的扳过流锦的脑袋,再次掠夺了她檀口中所有的空气和甘甜。
“唔,唔……”愈渐浓重的迷情,在女子声声魅惑的低吟和男子粗噶的喘息中,无止尽的倾泻蔓延,逐渐淹没了交缠延绵的两人。
夜凉如水,可春意正浓,窗外那弯偷窥的月亮,也羞涩的躲进了厚厚的云层,寂寥的苍穹越加的苍茫,只有那点点如碎玉般的星星,独自散发着璀璨的光芒,又像是情人的眼睛,脉脉含情的凝视着远方那牵挂着的人儿。
一夜的缱绻缠绵,流锦早已昏昏欲睡,之前初经人事的她,本就几乎承受不了欧阳亦宗生猛的侵犯,这一夜他不眠不休,几近癫狂的掠夺,更是让她疲累倦怠至极。
可欧阳亦宗却无一丝睡意,深邃灿亮的瞳眸贪恋的凝视着流锦满带倦色,可依旧绝美的睡颜。
抬手轻柔的拂过女子精致的眉眼,停留在了那娇嫩的微肿唇瓣,盈满心扉的暖意,平复了心中所有的五味陈杂。
薄唇微勾,男子拮出一抹皎洁如月的笑容,附到女子耳边喃喃私语。
“锦儿,给本王生个孩子吧。”
“嗯。”耳边一阵酥麻撩痒,女子低吟一声,拱了拱身子,再次睡了过去。
“我说,我们生个孩子,锦儿。”一口咬上女子莹白的耳朵,欧阳亦宗一字一顿的重重说道。……
171心事
“啊?”流锦懵懵懂懂的睁开疲乏的双眸,迷迷糊糊的看向欧阳亦宗那张含笑的俊逸脸庞。
“我们可以吗?你的妻子……”她无名无份,有资格为他生儿育女吗?
“你说呢?”男子反问不答,反身压住了女子,嘴边笑意魅惑而又带了一丝狡黠。
“我们努力证明一下,不就知道了吗?”男子说着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你……不要了,我好累啊!你……你是铁打的吗?”流锦惊恐的躲闪着,蹙眉娇嗔了一句。
“那看要对谁了,锦儿,本王保证这是最后一次,我们要努力造就下一代不是吗?”也不管女子的回答,径自撩拨起浓浓烈火,焚烧了星星点点的暧昧之气。室内又是一阵无边旖旎的春光。
五天,整整五天五夜,被禁足于茗王寝室的流锦,真的从未踏过房门一步,与那个霸道无赖的男子夜夜缠绵于榻,备受宠幸与呵护。男子没日没夜的纠缠和掠夺之后,抱住浑身瘫软,两腿哆嗦的流锦,在温泉中细细沐浴了一番,便亲自把她抱回了紫菡院后厢,那个属于她的房间。
流锦整整沉睡了两日,才渐渐恢复了体力,再次走出房门,所有人看她的眼神都变了。人们或敬畏,或艳羡的看着她,中规中矩的行礼,俨然把她当做了主子一样看待。沉睡中的她,不知道的是,欧阳亦宗在府中奠定了她非同一般的地位,虽无名份,却分外的荣宠备至。
久久伫立花坛之间,凝视着那株日渐凋零的桔梗花,流锦陷入良久的沉思之中。她始终不明白,为何他要把她推到风口浪尖,不惜让她与索菲鸢结下夺宠之仇。可是,每每看着他柔情满溢的瞳眸,她哽在喉间的疑问,怎么也问不出口。
“锦丫!”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流锦骤然转身,明媚的笑意扫落一脸无助的孤寂。
“牧声哥哥,你回来了。”流锦缓缓走出花坛,与叶魂相视而笑。
“嗯!锦丫最近过的好吗?”叶魂也不客套,直接便想置入主题。
“我很好,他对我很好的,哥哥不必挂心。”流锦眉眼轻弯,直视着叶魂的眼睛,由衷的回答道。他对她确实很好,呵护备至,宠爱有加。在他满腔的柔情中,她屡屡陶醉,迷失,沉沦。从未有人如此的呵护过她。没想到她曾今的一丝妄想,竟被他化为现实。
“傻丫头,你为什么不问?”叶魂无奈的低叹一声,沉声问道。这便是他来找流锦的目的。
“他自有他的道理,我相信他。”流锦灿然一笑,明眸如清泉般清澈见底,自然知道叶魂所指何事。
“可是我不相信他,你知道吗?他城府极深,最近连我也提防了起来。我想他必定有什么不可言传的阴谋。锦丫,如今的你,怎么这般的盲目?”叶魂急了,从罗列和欧阳亦宗最近反常的举动,他隐隐觉得对于自己和流锦,被算计似地,仿佛即将掉入一个巨大的漩涡。他如此明目张胆的把流锦推向风口浪尖,成为索菲鸢的眼中钉肉中刺,偏偏不予她任何的名份,那流锦以后要吃的苦头,可想而知。
“哥哥,我爱他……”粉唇微启,一句坚定的轻语,便立刻堵住了叶魂所有未完的话。
“所以我相信他,不管怎样,我都不会放开他的手。直到他不要我为止。”嘴角婉约明澈的笑意,比那怒放的桔梗花更娇美了几分。盈盈水眸,雾气氤氲,道不尽的深切悱恻的绵绵柔情。
“有你这句话,大哥也无话可说了。锦丫,你好自为之吧!”良久后,叶魂丢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语,径自落寂的踱步而去。锦丫,但愿你能得到属于你的那份幸福。
一道动容的眸光,锁住绿树红花掩映之间的那抹洁白的身影,幽深的瞳眸闪过一丝痛色,即刻微微合上,拳头紧紧攥起,欧阳亦宗的心越发的沉闷起来。
锦儿,不要相信我,我宁愿你问出来,宁愿你大声的吼出你的怀疑和猜度。可是,这样的你,要本王怎样去面对呢?锦儿,你说的,永远,永远都不要放开我的手。你千万要记得……
“主子!君噬好像很不满,一再让属下提醒主子,千万别忘了和她的约定。茗王王妃之位,她的女儿势在必得。”罗列低声说道,无奈的垂下了头。
“哦?是吗?那等她找得到她女儿之后,再来和本王说吧!”欧阳亦宗墨眉一挑,一丝阴鹜之气闪过皎瞳,负气的伸手扯过身旁树枝上的一把绿中泛黄的叶子,狠狠的揉捏,像是要把心中所有的不快和闷堵几及那隐隐的愧疚和无奈,统统揉碎殆尽。复又深深的看了一眼,那抹风姿绰约的身影,深邃无底的眸内寒光乍现,使劲儿甩出手中摧残成渣的树叶,欧阳亦宗头悠然拂袖,头也不回的大步而去……
火舞最近很累,总是头疼,可写不下去的时候,看看亲们留下的宝贵足迹,便会有了动力,虽然更新不多,但火舞会做到不断更,并且尽最大的努力写好每一章,亲们多多谅解。下面咱家的男主,不是报复咱们流锦,而是利用她的身份,达到一定的目的,他不会舍弃咱们锦儿的,火舞不是后妈,保证不会是悲剧,么么……
给读者的话:
蚊香,小溪,婉儿,四川的,广东的,山东的,福建的,广西的,北京的,宁夏的亲们,火舞真的感激不尽,鞠躬
172稚童
“你要带我去哪里啊?”流锦不解的看向拖着她向大门走去的欧阳亦宗。
“当然是陪在本王身边了,你可是本王的贴身婢女,知道什么叫贴身吗?”欧阳亦宗揽过流锦的腰,俊脸倚上她娇美的面颊,痞笑的戏谑话语,带着丝丝的暧昧,让流锦一阵羞涩。
两人同骥,追风撒了欢似地出了北月城,少顷,就行到了郊外的一所宽敞的民居。
“我们到这里干嘛啊?”流锦疑惑的看着兴致匆匆的欧阳亦宗,打量起这座景色纯朴雅丽的居所。
欧阳亦宗一脸明媚的笑容,像个急于献宝的天真孩童,拉着流锦的手,飞快的跑进了居所。
“宗哥哥,宗哥哥来看我们了。”“宗哥哥,宗哥哥。”“宗哥哥,我们想死你了。”院中一群孩子,见到推门而入的两人,晶亮的眼睛,闪过耀眼的喜色,像一群小燕子,成群结队的飞扑了过来。硬是把和欧阳亦宗十指相扣的流锦,给挤到了一旁。流锦眉眼轻弯,含笑看着面前天真烂漫的孩子们,心中所有的阴霾全都一扫而光。孩子,很可爱呢!
“宗哥哥,豆豆可想你了。”一个五六岁的胖乎乎的小男孩,紧紧抱住欧阳亦宗的腿,仰着小脸高兴的笑道。
“是吗?”欧阳亦宗好笑的看了看豆豆,伸出一只手捏了捏豆豆胖乎乎的脸蛋。
“我也是。”“我也想宗哥哥呢!”其他的孩子都一个劲儿的点着头,附和着大声说道。
“妞妞也好想你啊,豆豆,豆豆不乖,还尿床呢!”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拉住欧阳亦宗的手,撅着小嘴,揭发了豆豆的糗事。
“羞羞,豆豆羞羞。”“豆豆丢失死人了。”其他孩子都一脸的鄙视,向低着红彤彤的小脸,缄默不语的豆豆做着鬼脸。
一个略小一点的粉衣小女孩,忽闪着两只大眼睛,走到流锦的身旁,咬着右手的指头,歪着脑袋打量着比画中仙女更灵动了几分的流锦。
流锦轻轻蹲下身,脸上的笑意越发的明媚甜美,伸手拂了拂女孩的头顶。
“好了,豆豆肯定是在梦中想着坐船去找宗哥哥呢,所以才尿了床。大家不要怪他了,哈哈……今天哥哥给你们带来了一个新朋友哦!”欧阳亦宗为小豆豆开脱后,向孩子们介绍起被挤到边上的流锦。
“姐姐好漂亮啊!”妞妞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流锦。
“姐姐,你是谁啊?”“姐姐,你叫什么名字,我是豆豆。”看到像仙女一般美丽亲切的流锦,小家伙们立刻被吸引了过去,团团围住了流锦。
“你们好,你们可以叫我流锦姐姐。第一次见面,姐姐好开心哦!”流锦唇角轻勾,柔声向孩子们说着,还调皮的向欧阳亦宗眨了眨眼。
“姐姐,你是神仙姐姐吗?等我长大了,一定要娶你做媳妇。”小豆豆挺起胸膛,坚定的大声说道。显然已经忘了刚才的尴尬境地。
“不要豆豆,姐姐别要豆豆,他最喜欢尿床。”其余的孩子听到豆豆要把神仙姐姐据为己有,都叫嚷着反对起来。
流锦‘噗呲’笑出了声,眯了眯下弯的眉眼,看了看一旁沉默伫立的男子,轻轻的摇了摇头。
欧阳亦宗有些恍神,脑中没来由的,便突然浮现出,他这一辈子都未曾想过的画面,他和她,还有他们的孩子,萦绕膝下,共下天伦之乐。可是现实却是那般的残忍,世事难料,若真能有那么一天,他欧阳亦宗此生便已无憾矣。
“豆豆,我想,你不可能娶到神仙姐姐了。”欧阳亦宗敛住心神,笑着走了过来,突破重围,把流锦拥入了怀中,星目一转,接着道:“因为神仙姐姐,是宗哥哥的妻子。”
流锦抬首凝望着男子俊逸的笑脸,心中堆满甜甜的软软的幸福。有了他这句话,此生她妇复何求呢?
“啊!”豆豆即刻红了脸,讪讪的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羞羞,豆豆出去可千万别说你认识我们。”一个瘦瘦的男孩,在豆豆脑袋上拍了一巴掌,坏笑着跑开了。豆豆带着一帮小家伙叫嚣着,疾奔着追了过去。
“他们好可爱哦!”两人背靠背的坐在草地上,含笑看着院中相互追赶嬉戏的孩子们。
“嗯!将来我们的孩子一定会更可爱。谁让他有个这么优秀俊帅的爹爹呢!”欧阳亦宗嘴角微扯,勾起优美的弧度,骄傲的说道。
“你!还真不知羞,哪有人这么夸自己的!”流锦好笑的鄙夷了一下痞笑的欧阳亦宗。
“锦儿,你知道吗?这些孩子,都是路边流浪的弃儿,本王也是尽我所能,最大力度的帮助他们。可泱泱伺月,包括驯日,烁星,有太多太多这样孤苦无依的孤儿,光靠一个人的力量是远远不够的。”欧阳亦宗敛起笑容,握住流锦的手,抬首仰望广袤无垠的苍穹,语带隐忧的说道。
“嗯!行善者不光要行己善,还有宣传善念,让更多的人,来帮助关爱这些弱势的群体,众志成城,团结友爱,到时的天下,一定的会达到,老有所终,幼有所长,矜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的大同世界。那该是多么美好的世界啊。”流锦不由感叹出声。
“嗯!但愿吧!”欧阳亦宗懒懒的应了一声,没一会儿竟依着流锦,缓缓陷入了浅眠。
他一定很累吧!流锦心中一酸,反握住了他温暖的大掌,尽量承受着他所有的重量。
蓝天白云为邻,微风为媒,相依的这对俊男美女,于这淡雅清丽的景色,构成了一幅最最唯美的画面,听,那风儿还在轻柔的低述,呢喃着的,是谁的情衷?……
173风公子
恍然过了半月,渐渐已时至初冬,天气乍寒还暖,只不见那曾今苍翠的绿叶,悄无声息的慢慢泛起苍凉的枯黄,凉风乍起,卷起那片片金黄,飘然而舞,坠落于树下,化作春泥,只为来年更好的呵护那勃发春意的嫩绿。
这半个月,是流锦度过的,最开心的一段时光。每日里欧阳亦宗都会带着她东奔西走,或洽谈事务,或呼朋唤友,酒楼,茶馆,四处可见伺月朝最尊贵英明的王爷,欧阳亦宗带着一个宛若谪仙般美丽出尘的女子,携手并肩的身影,今日,就连那北月城最出名的勾栏院,馨香院也迎来了这一对神仙眷侣。
流锦蹙着眉头,紧跟在欧阳亦宗的身后,进了喧闹阔气的馨香院。
“呦!茗王殿下,好久没有光顾咱们小院儿了。快快请进,风少早早便备了酒席,就等着您呢!”老鸨扭着不甚纤细的腰肢,甩着香喷喷的纱绢,满脸堆笑的走了过来。
“嗯!罗列,赏!”欧阳亦宗扬声道了一句赏,径自向楼上走去,一路竟没有小官儿带路,他却轻车熟路的找到了要去的厢房,看来,定是这里的熟客。
流锦暗自猜度着,眉头蹙的越发的紧了,垂眸不语的跟着他进了最里间的厢房。
“臭小子,你说,干嘛非要约到这儿见面。打的是什么算盘啊你!”欧阳亦宗一进门,跨步过去,一把提起正慵懒的坐在椅上的廖寂风。星目溢出深深的不满,狠狠的盯着廖寂风那张帅的欠扁的脸庞,然轻勾起的嘴角,却泄露了他佯装的气愤。
“别介啊!我也是好心。只是想让你家的小娘子,早点认清你真是的面目,省的以后……”廖寂风懒懒的开口,还未说完,腹部便被欧阳亦宗击了一拳。一下就咽去了所有另含目的的话语。
“你小子就是找抽!在我家锦儿面前,不许扯我后腿儿,本王是君子,不和你一般见识。”说着,欧阳亦宗拍了拍似乎沾上灰尘的手,理了理衣襟,回首给了流锦一个灿烂的笑容,优雅的落座。
流锦这才看清,那个和欧阳亦宗关系匪浅的男子,一袭张扬的红衣,却丝毫不显女气,衬得他英俊的面容,越发的魅惑飘逸。霍然展眉,原来是他!
“是你!”“是你!”
两人异口同声的说完,便尴尬的别过了头。
欧阳亦宗骤的坐起,疑惑的看着两人问道:“你们认识?”
“不认识!”廖寂风连忙否认,走到流锦面前,扬起一抹玩味的笑,接着道:“在下廖寂风,寥寥无几的廖,寂寞孤独的寂,风度翩翩的风!”
“嗯!幸好不是疯疯癫癫的‘疯”!疯公子,小女子流锦,有理了!”流锦重咬着‘疯公子’三个字,好笑的说道,不由想起了那次在大街和他偶遇的情景。
“呃!呵呵!幸会幸会,在下早就听闻锦儿姑娘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女子灵秀婉约,一双盈盈水眸,宛若清泉般明澈见底,娇美的脸颊仿佛一朵开在月光下的桔梗花,美丽中透着丝丝的神秘和灵动。美而不俗!绝色也!
“好了,你这般夸奖我的女人,我会吃醋的!”欧阳亦宗挑了挑眉,扬声戏谑的说了一句。
接下来,那两个俊帅无双的男子,交头接耳的商讨着一些事情,百无聊赖的流锦,倚在椅上打盹,他夜夜纠缠,屡屡折腾到拂晓。美其名曰努力孕育下一代,却让她总是觉得睡不够,最近几日身子越发的慵懒了。
“锦儿!累了吗?我们走吧!”一个温柔似水的声音,模模糊糊的传入耳际,流锦头一点,恍然从迷蒙中惊醒。睁开双眸,便看到他满目的怜惜和身上披着的外袍。坐起身,廖寂风,不知什么时候早已经离去了。
男子含笑看着娇弱的流锦,心中那泓暖流再次奔腾过心扉,她轻易的便能让他感觉到幸福,幸福!那个自母妃逝去后,就从他生命中消失的词语,如今竟被这个善良温柔的女子,给找了回来。所以他的心完整了,连带着他备受压抑的生命都完整了。可是现在,他却不知什么时候便会再次失去那个词语,不知什么时候,他那好不容易拼凑完整的心,会再次破碎,空洞。
抑制住心中,排山倒海的愁绪,欧阳亦宗给了流锦一个抱歉的眼神,温柔的揽过她的身子,向门外走去。……
给读者的话:
亲们冒泡时,说下名字吧,火舞也好称呼呀,美丽亲说想让流锦和薛景睿在一起,不喜欢咱们宗,大家怎么想呢?
174索命
冷风习习,出了馨香院便感到初冬天气的丝丝薄寒,抬首可见,那无垠的苍穹显得越发的苍茫高远,半月高挂,星光璀璨,此时北月城的夜景,亦分外绮丽,美不胜收。
“烤红薯,香喷喷的烤红薯咧!”一个苍老的叫卖声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力。
流锦回首,只见一对身形鞠偻的老夫妻,守着一个烤炉,在挂着两盏马灯的屋檐下,向着来回的人们大声的吆喝着。丝丝红薯的甜香,被风裹入鼻翼,还记得儿时,每每娘亲含笑看着几乎快要流口水的她,便会拉着她的小手,买下一些,来打发嘴馋的她。那时在流锦的眼中,香甜的红薯就是满满的幸福,可如今也只是一场奢侈的美梦而已。
“想吃吗?我去买些给你!”欧阳亦宗察觉到流锦略带期盼,略带伤感的眼神,便冲她微微一笑,为她裹紧身上的外袍,转身向小摊走去。
罗列不在,一向衣着鲜亮的他,此时只着了一件雪白的内衫,兴致冲冲的去小摊为她买烤红薯。流锦眼角一阵温热,心中那满溢的感动和幸福,汩汩而出。更胜过红薯诱人的香甜万分。
“小伙子,给媳妇买吃的吗?来,咱们的红薯又香又甜,热乎着呢!”老婆婆微笑的念叨着,用厚厚的纸,给欧阳亦宗包了两个大大的红薯。
“嗯!我媳妇最近胃口不好,今天竟然想吃烤红薯,所以我为她买些解解馋。”欧阳亦宗搓了搓手,笑着接过热的有些烫手的红薯,却一脸的开心和幸福。
流锦眼眸迷蒙之中,那抹挺拔的背影,越发的高大俊逸。宗,多么希望这手中屈指可数的幸福能够长久而隽永,即便是一场梦,我也甘愿迷醉,沉沦。
一股冷风夹杂着几片落叶,拂扫过来。流锦打了个哆嗦,却没看见身后袭来的一道银光。
“锦儿小心。”欧阳亦宗大惊,掼力砸出了手中的红薯,跃身向流锦飞来。
剑锋一偏,流锦骇然的回头,只看见四道像鬼魅一样的身影,腾跃而来。四个黑衣人,手执清一色寒光森冷的长剑,身形纤瘦,一见便知是女儿身。流锦紧攥着外袍衣襟,不顾一切的向欧阳亦宗扑去。
老夫妻尖叫一声,向大街逃去。
四道寒光一同袭来,欧阳亦宗揽住惊骇不已的流锦,边战边退。退到小摊时,夺手扯过支撑斗篷的一根竹竿。以此为武器,抵挡着四人的袭击。刀光剑影之中,流锦越发的焦灼,似乎每次她都是他的包袱,可这次几人分明就是为取她的性命而来。
四人一时攻克不下,便越发的急躁起来,剑起云涌,招招致命,攻击愈加的凶狠猛烈。欧阳亦宗俊脸一寒,深若潭渊的瞳眸,闪过一丝厉色。君噬,你终究沉不住气了,可本王把锦儿推附人前,置于风口浪尖,只是为了试探与你,顺便盘算了一下索商吟手中的那五万草原壮兵。可没想到你竟然对锦儿起了杀念。倘若你知道了,锦儿便是你寻找了十九年的女儿,你又会作何感想呢?
手握竹竿,注以八成的内力,那竹竿如一条蛟龙,游曳在四人之间,竹锋一转,眨眼的功夫,便迅速击中了四人的心口。
四人的身体飞射而出,颓然落地,各自发出了一声闷哼。脸上的黑巾已然一片湿热,显然已受到了重创。
“宗!”流锦颤抖的抱住了欧阳亦宗的腰,胆战心惊的把头埋进了他的胸膛之中。
欧阳亦宗紧抱住流锦微颤的身子,一丝愧疚之色闪过幽深不见底的黑潭。凝眸狠厉的瞪着地上的四人。
最左边的那个黑衣人,目光一凛,哽咽下喉间的一股腥甜,咬牙飞身而出,一招‘晓月斜飞’,直直刺向欧阳亦宗。
男子眸光乍寒,身影微微挪移,运劲以左臂迎上剑锋。左臂一阵刺痛,欧阳亦宗竹锋一拐,一杖便把那人击落到两米开外。
“宗!”流锦惊叫一声,眸中泪珠已滚滚而落。血腥味即刻扩散于空气中。搅裹着丝丝烤红薯的甜香,刺激着流锦的所有感官。流锦哭喊一声,慌乱惶恐的按住了欧阳亦宗的伤口。
“主子!”一个玄色身影,飞射而来,仗剑便向那几个黑衣人杀去。
“罗列!”欧阳亦宗扬声唤了一声,罗列身形一顿,握剑的手紧了又紧,拧着眉头转身走了回来。
“撤!”一个女子娇叱一声,几个有些颓唐的身影,相继飞上屋顶,迅速逃窜而去。……
175交锋
“主子,您没事吧?”罗列看着欧阳亦宗流血不止的伤口,不由一阵动容,主子为了大事,什么都可以牺牲,难道他不知道吗?倘若那杀手再冷静一点,刺中的就不会只是他的左臂了。
“宗,你怎么样啊?流了好多血啊!”流锦用手帕捂着他的伤口,可没一会儿便被血水浸透了。眼泪越发的澎湃,流锦不明白,以他的身手,完全可以躲过那一剑,为何他偏偏故意送上左臂呢?他到底在谋划些什么?为何非要让自己受伤呢!难道他不知,那剑刺伤他身,却等同刺伤了她的心吗?
“我没事!这点小伤算不了什么!罗列,我们回府。”欧阳亦宗眼都不眨一下,给了流锦一个安慰的微笑,用衣袖随意的包裹了一下伤口,紧握住流锦满是鲜血的手,向茗王府回转。他说的确实不错,想他欧阳亦宗自母妃死后,什么样的伤没受过,更别说在生死交颈的战场。这些小伤他还真没放在眼里。……
“君嫣,你没事吧!”紫樱哽咽的查看着几乎昏迷的君嫣的伤势,眸中雾气氤氲,很是心疼。
“师姐,我没事,我只是冒死一击,没想到欧阳亦宗他,他是故意的。”君嫣气若游丝的说着,不由很是后悔,若知他毫不畏惧的送上左臂,她就应该剑锋一偏,直刺他的心脏。
“没想到,合我们四人之力,依旧胜他不得,茗王果然了得。”欣燕捂着心口,蹙眉说道。
“姐姐,门主这次只是让我们,杀了那个备受欧阳亦宗宠爱的女子。为的就是怕她夺了小姐的正妃之位,可是,咱们连那个小姐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就被迫在此为她杀人,真是可气。门主一遇到关于小姐的事情,就会性情大变。也忒让人惊恐了。”紫香棂忿忿的说着,亦揉了揉受袭的心口,那欧阳亦宗还真是厉害!
“好了!我们不要在此抱怨门主的决策,这次失手,希望回去后,门主念在咱们姐妹为君煞门立下的汗马功劳,莫要重罚咱们才是!”紫樱担忧的说着,不由望了望窗外的月光,失手而回,她们几人性命堪忧啊!……
“宗!我好怕啊!你能不能不要让自己受伤!”流锦环住欧阳亦宗的脖颈,蹙眉凝视着若有所思的男子,水眸中满满的担忧显露无疑。
“锦儿,我没事!我们都会没事的!不要怕,你只要站在我身边就好,你知道的,有些事情,我必须去做。”欧阳亦宗抬起右手拂了拂女子苍白的脸颊,把她紧紧的抱进了怀中。
“嗯!我会永远牵着你的手,只要你不嫌弃我这个累赘就行!”流锦倚进男子的胸膛,避过他受伤的左臂,环抱住了他精壮的腰身。
“傻丫头!怎么会呢?乖!睡吧!”男子不由莞尔,含笑低首吻了吻流锦光洁的额头,轻柔的拍着她的背。
静谧,满室的静谧,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棂,斜斜的倾泻了进来。床上相拥的两人是那么的契合那么的相配。
凝视着女子不太安稳的睡颜,欧阳亦宗的心一阵阵紧缩,从那心灵深处繁衍出的伤痛和愧疚,像潮水般淹没了那幽深无底的瞳眸。
“锦儿!为何偏偏是你呢?”男子摩挲着女子的扑散在他身上,枕上的乌发。再次印上一个浅吻。
“锦儿!”
“嗯!……”女子轻嗯一声,似回答,又好像只是一声呓语。
“宝贝!对不起!”……
右相府果然气派不凡,富丽堂皇的正厅,几人正襟危坐的饮着茶水。
欧阳亦宗的左臂被白色的绷带,缠了一圈又一圈。寒着脸,很不自然的用右手端起茶盏,浅酌了一口。他动作有些笨拙,和以前雷厉风行的茗王,截然不同。原因便是因为茗王殿下,受到不明的杀手袭击,受了重伤。
“索大人,本王这次和贴身婢女深夜遇袭,你可曾知晓?”男子皎瞳微转,低头自顾吹着杯中漂浮的茶叶,懒懒的说道。
“呃,这个吗……老夫有所耳闻。”索商吟支支吾吾的回道。不知欧阳亦宗为何这般相问。
“那杀手招招致命,袭击的目标却是本王煞是宠爱的贴身婢女,索相,你说此事蹊跷不蹊跷!”男子低笑,放心茶盏,轻声询问着,那表情仿佛像是和索商吟谈论天气一般,慵懒,不经意。
“这……”索商吟闻言大惊,没一会儿身上已浸了一层薄汗。这次茗王深夜受袭,却带伤来访,口口声声说和贴身婢女一起才受伤。显然是怀疑他为了给孙女出头,夺回欧阳亦宗的宠爱,才暗中派人杀之。可是!事情不是这样的啊!他索商吟压根就没将他们的儿女私情放在眼里过。更别提为此买凶杀人了。
“索相,你说本王的侍卫是不是特别没用啊!连本王的人身安全都护不住,昨夜,本王就地处决了百人。”男子唇角微勾,邪肆的打量着战战兢兢的索商吟。
“是啊!那般无用的奴才有也似于无。”索商吟镇定心神,可欧阳亦宗绚烂可亲的笑容,让他越发的坐立不安。
“若本王没记错的话,索相手下那票草原勇士,个个武功了得,定能担当一番大任。”欧阳亦宗轻声笑语,这才隐约的道出了来意。
“哦!茗王殿下说的是。”索商吟暗抽了一口凉气,那五万精兵,是他索氏一脉的部族。原本是他巍然于朝堂,震慑自己地位的根本,也是他为孙女留下的后路,没想到欧阳亦宗竟拿遇袭的事,打上了那五万精兵的主意,也罢,反正当初他选择了他,视若明主,如今他举事在即,他且助他一臂之力便是。
“茗王殿下,倘若您不嫌弃的话,我索氏一门愿为您效犬马之劳。那些勇士,就留给殿下调用便是。”一番腹诽权衡之后,索商吟拂须而笑,再没有一丝的担忧和忐忑。
“爽快!那本王就谢谢索相了。哈哈哈……”欧阳亦宗满意的大笑出声,向索商吟拱了拱手。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痛快。
“客气,客气,茗王见外了,老夫与殿下原本便是一家人,又何必言谢?哈哈哈……”两人再次相视而笑。欧阳亦宗,但愿老夫没有错看于你……
给读者的话:
亲都想看紫芋的故事啊,那么应大家的要求,明天咱们去看看小可爱紫芋在干什么,嘻嘻,谢谢大家的支持,么么
176紫芋和猪的幸福
茫茫戈壁,广阔无垠,一直延伸到天边。天际间白云缭绕,似轻絮般兀自飘扬,舒卷。夕阳的余晖泼洒在金黄的沙土,石砾。折射出点点灿亮的光晕。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好美啊!”一个身形娇小的女子,矗立在一块平坦的巨石上,斜风袭过,翻卷起女子的紫色皮裘衣角,和那一簇簇墨黑的长长秀发。
嘴角弯起,酒窝盛满大大的笑容,女子眸中惊异,兴奋,感叹的神情一览无遗,两只玉葱般的小手放在嘴边,做喇叭状,向着那奇异橘红的火球大声的呼喊:“好美啊!夕阳,夕阳,我是欧阳紫芋。我来了……”
欧阳紫芋在石上又叫又跳,展开宽大的衣袖随风而舞。一旁的清儿和耶律隆旭,不由莞尔,公主还真是小孩天性,那么贪玩儿。
“公主!公主!你小心点儿啊!危险!”见紫芋在巨石上越跳越开心,清儿连忙出声提醒,生怕她一个忘形,会从巨石上摔下来。
“啊!戈壁的美景果然格外的雄伟壮观。竟还能得见一位下落凡尘的仙子,在此翩翩起舞,乐哉,乐哉啊!”一个戏谑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几人回首观望,便见一袭墨绿色底,暗镶金红色祥云蛟龙锦袍的英俊男子,迎风而立,桃花目微合,深深的呼吸着戈壁上自由纯净的空气,神色颇为陶醉,享受。来人正是烁星朝太子,‘玉面风流星君’,阮皓星。
紫芋一见阮皓星,顿时兴致尽消,撅着小嘴没好气的瞥了他一眼,转过头不再看他。这个男人还真是心胸狭窄,她不就是小小的骗过他一次吗?他偷亲了她,夺去了她的初吻,还不够吗?听说他已经和大哥达成协议了,那件事也算作罢了,为何偏偏总是阴魂不散的跟着她呢?真是扫兴。
“不愧是‘玉面风流星君’,还真是无孔不入啊。在下佩服。”耶律隆旭拱了拱手,含笑揶揄的说道。
“本殿下说了,不要再叫我‘玉面风流星君’,这其中另有隐情,本殿下可是天下罕有的专情不移的美男子。芋儿,你可千万要相信为夫啊。”阮皓星狭长的桃花目,深情款款的凝视着石上女子的背影,可怜兮兮的解释道。
紫芋一阵恶寒,这人脸皮还真厚,还敢自称为夫。紫芋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丝丝恼意,沉着一张小脸,从石上走下去,不料脚下一滑,紫芋惊叫一声,向下倒去。
阮皓星脚下一个微转挪移,一把揽住紫芋娇小的身子,漂亮的旋了一个身,稳稳的矗立于地。
“娘子小心啊!,若摔着了,为夫的会心疼的。”男子皱眉笑道,桃花目中满是真诚的担忧。
“你!谁是你的娘子啊?你这人脸皮厚的,恐怕连猪八戒都甘拜下风。放开我。”紫芋气鼓鼓的瞪着一脸无辜委屈的男子,想挣扎出他的怀抱。
“不放,你可是元硕帝亲自许给本殿下的太子妃,自然就是本殿下的娘子喽!”男子紧了紧臂弯,把怒气冲冲的佳人,抱的更紧了。该死的,他阮皓星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偏偏就像被下了咒般,贪恋上了这个纯洁的像张白纸的小女人。天知道他多么沉迷于她如昙花般清雅神秘的甜美。
“你!你放不放!”一旁清儿和耶律隆旭见怪不怪的笑声,让紫芋涨红了脸,娇叱着怒目相向。
“不放,打死也不放。”男人依旧一副死皮赖脸的样子。
紫芋忍无可忍,低头一口咬上他环抱着自己的胳膊,手臂一拐,一个反肘撞上了阮皓星的腹部,趁机挣脱开来,对着男子脚上狠狠的踩了一脚,迅速的跑开了。
“哎呀!你!你属小狗的吗?竟然咬我。”阮皓星吃痛,捂着肚子,跺了跺麻痛的脚,拉着一张苦瓜脸,忿忿的说道。
“属狗也比你好,你这头又蠢又笨,又丑又厚脸皮的猪。清儿我们走。”紫芋连珠炮似地一阵咒骂,拉过清儿向来时路走去。
“我,我……本殿下有那么糟糕吗?好歹我也是美貌与智慧并重,天下少有的痴情好男人。她怎么,怎么能如此编排本殿下啊?”阮皓星被一通劈头盖脸的嗔骂,击傻了眼,挤了挤双目,撩了撩额前的一缕墨发,颇为自得的说道。
“太子殿下,革命尚未成功,殿下仍需努力啊。”耶律隆旭好笑的看了看痛心疾首的阮皓星。转身追上了前面的主仆两人。
“小二,菜怎么还不来啊?”欧阳紫芋百无聊赖的敲着筷子,扬声问道。
“哎……来了,来了。”小二高声长应了一声,端着托盘走了过来,几道小菜虽说比不上茗王府的佳肴珍馐,却也是匠心独运。三人笑语间举筷正欲食之,两个忒不受欢迎的人,缓步走了进来。
阮皓星大刺刺的在紫芋对面坐了下去,含笑凝望着佳人阴沉下来的小脸。
“小二,这张桌子是本姑娘的,你把这头猪赶走!”紫芋拧眉向小二说道。
“啊?这位公子……”小二正疑惑着,如此俊美无双的公子爷,怎会是猪呢?一锭灿灿的金子被一旁的中年男子递到了小二面前。
“小二,这间客栈本公子包了。”阮皓星依旧挂着欠扁的笑容,得意洋洋的痞笑着道。
“啊!哈哈哈……”小二立刻两眼放光,接过金子,仔细端详了一通,还放在嘴里咬了咬。
“你!清儿,耶律大哥,我们走。”紫芋忿忿的起身,瞪着阮皓星,气呼呼的出了客栈。
“芋儿!这……”阮皓星一个头两个大,这个古灵精怪的丫头,还真难搞定。看来,只有用非一般的手段了。男子思索着,起身快步追去。
“芋儿,你听我说啊!”男子拉住紫芋的手,软声哀求着。
“走开!我不要听,你这个无赖。”紫芋一阵挣扎,死死的瞪着这个夺了她初吻,总是对她纠缠不休的男子。那时嫌她容貌丑陋,便拒婚,可如今又紧追不舍,难道他只是贪恋她的美貌吗?
阮皓星桃花目微眯,眸光宛转,一把抱住气愤的女子,轻轻的把她扛到肩上,迅速的向前方走去。
“阮皓星,你这个无赖,痞子,你放我下去,你这头猪,笨猪,猪……”随着女子的嗔骂娇叱和捶打,姿势极不雅观的两人渐行渐远。
“公主,公主……”清儿焦灼的连声唤道,无奈的跺了跺脚。
“放心吧!你家公主会没事的!”耶律隆旭含笑目送着两人的背影,沉声向清儿说道。……
“哇……好美啊!”“大海,我来了,我是欧阳紫芋……咯咯……”欧阳紫芋像一个快乐的小精灵,在海滩上,来回的奔跑嬉戏,时不时的捡些贝壳,逐逐海浪,玩儿的不亦乐乎。
“芋儿小心点,就知道你会喜欢。”阮皓星温和的笑道,瞳眸中溢出缕缕宠溺的柔情,他始终不明白,这个单纯的小女人究竟有什么魔力,竟让他如此欲罢不能。
“猪!你们烁星朝还真漂亮,一点都不荒僻哎!”紫芋语笑嫣然,回首歪着脑袋看向嘴角凝笑的男子。
“那是!那娘子考虑好了吗?什么时候跟为夫回家啊!”
“那个吗?本公主还没想好呢!说不定日后本公主会碰到另一个俊美帅气,温柔痴情的好男人呢!”紫芋坏笑着迎上奔来的浪花。
“好啊你!竟打得如此算盘,为夫的心啊!”阮皓星做心疼状,向紫芋走来。
“咦!本殿下怎么越听,越觉得芋儿说的就是为夫的呢!”男子自恋的说着,伸手去揽佳人的纤腰。
“切!你少臭美了,哎呀,我的脚!有东西咬我!”紫芋尖叫着惊骇的跳起脚来。
“哪儿呢?在哪儿呢?我看看!”阮皓星大惊,慌忙低头巡视。谁知正撞上紫芋抬起的头颅,两人惨叫一声,双双跌进了冰凉的海水中。一只小螃蟹,转了转滴溜溜的眼睛,趁乱快速的爬走了……
“猪!你干嘛啊?”女子惊疑的问
“娘子,为夫给你换衣服啊!”男子无辜的答道。
“我自己换就好,你走开啦!”某女脸红如霞,娇嗔了一句。
“不行,你皇兄千叮咛万嘱咐,让为夫一定要照顾好你。”男子一本正经的说道。
“喂!你的手,唔……你!你干嘛亲我……”
“娘子,你咬的为夫好疼啊!接吻是这样的……”
飘扬的粉色纱幔,掩映着唇齿交缠的两道身影,声声低吟,呢喃,缓缓绕满整个房间,连带着那窗外的花儿,都羞红了脸。……
谢谢琦乐姐姐,谢谢非文,君嫣,欣燕,小婕,小溪,芯忆,紫香棂,紫凌紫香婉儿乖鹿,蚊香,梦婷,筱猪,毛毛,友友,小夏,绿倪,飞舞,此生不换,继续爱木棉海浅汐晨彼岸花……
还有叫不出名的上海的浙江的湖北,福建,河南,甘肃,陕西,广东,山东,四川,宁夏,北京,湖北,山西,辽宁,江西,云南,广西,江苏,新疆,内蒙古,等等……所有支持火舞的亲。
为了不漏掉每一个亲,火舞把七百条评论都仔细看了一遍,没想到还有那么多朋友支持咱们的文文,火舞在这儿真诚的谢谢大家,不知这章紫芋的故事,亲们是否满意呢?嘿嘿,逐个抱个,再么一个。
177拙劣的嫁祸
旭日东升,晨风微拂,流锦正在花坛间侍弄着那一簇开的正浓的秋菊。朵朵碗口大的白色掬花,散发出丝丝淡雅的甜香,随着晨风飘散于空气中,沁人心脾。
“在这呢!主子快来。”段娘扭着肥臀,大手指向花丛中的流锦,眼睛死死的盯着那抹婉约灵秀的身影,发出一丝狠厉的怒芒。
索菲鸢带着两个丫鬟,气势汹汹的走了过来。余伯及两个家丁,面色凝重的紧跟其后。
“把这个手脚不干净的贱婢给我压起来。”索菲鸢怒目圆瞪,颐指气使的向余伯命道。
余伯面露难色,皱眉看了看疑惑不解的流锦,却并未做声。
“怎么?难道本妃堂堂茗王妃,竟连几个奴才都使唤不动?你们不想活了,给我动手。”
“鸢妃,还是先问清情况,再做决断为好啊。”余伯躬身劝道。
“本妃做事,还用得你这个奴才来教不成?”索菲鸢瞪了余伯一眼,趾高气扬的冷笑道。
余伯面色一白,退到了一旁,心中却很是气愤,想他自茗王府建邸以来,他便做了总管,就连王爷平日里对他亦是尊敬有加,这鸢妃小小年纪,竟如此的嚣张跋扈,骄纵无礼,真是凭空拥有了一幅好皮囊。
两个家丁畏畏缩缩的走上前去,把流锦拖了过来。
“敢问鸢妃有何指教,竟这般的对待奴婢。”流锦抬首直视着神色得意的段娘和索菲鸢,淡淡的问道。
“哼!前日我们鸢妃的祖传寒冰玉簪丢失了,没想竟在你的枕头下找到了,此事余伯可是亲眼所见,你还有何话说!”段娘大声叱责着,心底一阵快意,前次她受的罚,今日必当十倍奉还。
“鸢妃主子,如此拙劣的嫁祸,你还看不出来吗?奴婢从未见过什么寒冰玉簪!”流锦冷冷的说罢,淡漠的直视着索菲鸢精致的脸庞。原来欧阳亦宗一旦出府,便是她灾难来临之时。
“是吗?嫁祸?何人要嫁祸于你啊!为何府中有那么多人,偏偏就嫁祸于你呢!偷了就是偷了,何以在这弃词狡辩!婉儿,鞭子给我!今日本妃就替王爷好好管教管教你这个龌龊无耻的贱婢!”索菲鸢厉声呵斥,洞房之辱,夺宠之恨,加上前日欧阳亦宗用这贱婢做饵,硬是白白掘走了她索氏一族最后的老本儿。此气不出,她索菲鸢何以立威。怎奈欧阳亦宗夜夜与这贱婢同寝,白日里带着她四处炫耀张扬,今日好容易逮到了机会,她怎会不好好利用一番呢?
“鸢妃息怒!也许真的只是误会一场呢!老奴以为还是等王爷回府在做打算吧!”余伯见婉儿畏畏缩缩的递上了鞭子,忍不住再次劝阻。
“怎么?你想用王爷来压本妃?没门!今日我定要教训于她,本妃倒要看看,区区一个奴婢究竟有多大的本事!”闻言,索菲鸢更加气恼,手下一顿,皮鞭发出噼啪的脆响,让几人都不由哆嗦了一下。
流锦仰着脸,毫无惧色的扯出一丝讥诮的笑容,不屑的看了看索菲鸢,粉唇轻启道:“鸢妃如此不辨是非,就想屈打成招吗?”
“哼!本妃还就是屈打成招了,怎么?你能奈我何?”杏目一瞪,索菲鸢扬手便甩出了长鞭。
“主子不要啊!”索菲鸢身后的另一个丫鬟,哭叫着扑了上来。硬是替流锦挨下了那一鞭子。
“慧儿!你这是作甚,快给本妃滚开!”
“主子!您就饶了锦儿姑娘吧!那簪子是奴婢拿去的,奴婢见那簪子的花样儿奇异而美丽,便想拿去让锦儿姑娘照着样子画出花样儿,好去比对着去打造一支银簪。然后再神不知鬼不觉的把那寒冰玉簪还回去,没想到事情败露了,主子!锦儿姑娘是无辜的,请主子开恩!”慧儿磕头如捣蒜,一个劲儿的哭着求饶。
“你!你这个吃里爬外的狗东西!本妃今天就打死你!”索菲鸢没想到会横生枝节,不由火冒三丈,甩开鞭子向慧儿狠狠的打去。鞭子劈开空气的‘唆唆’声,伴着皮开肉绽的声音,都淹没在慧儿越来越高的惨叫声中。
“啊!主子饶命啊……”
“慧儿……你……住手,不要打了。”流锦惊愕的看着滚地惨叫的慧儿,悲从心生,没想到和她素无牵扯的慧儿会舍身帮助自己,她是索菲鸢的随嫁丫鬟,这般得罪了主子,还有好果子吃吗?
“啊!主子饶命,奴婢不敢了……啊……”慧儿浑身抽搐,抱着头蜷在地上痛哭流涕的惨叫着。
“求求你,住手,不要再打了,你会打死她的!”流锦心如刀绞,泪水无声的顺颊而下。身形一顿,咬唇跪了下去。她要的不就是对自己的打压和羞辱吗?这样,她就会放过慧儿了吧!
“哼!和本妃作对,从来不会有好下场。你们都给我悠着点!”索菲鸢见此,心中一阵得意,复又抽了慧儿几鞭,向一旁的余伯等人,厉声的警告道。
“是!鸢妃息怒!就饶了她们吧!毕竟您和王爷新婚大吉,不宜染上血腥啊!”余伯忍气吞声的轻声说道。
“好!本妃就大人大量,饶你一条狗命,就罚你去厨房做粗使丫头,三天不许吃饭。”索菲鸢恶狠狠的说罢,扔了手中的鞭子,嫌恶的拍了拍手,阴狠的瞪了流锦一眼,转身走了。
“慧儿……你怎么样!余伯,快让人去请大夫吧!”流锦含着眼泪,心疼的扶起浑身是伤的慧儿,拂了拂她血泪斑斑的小脸,和余伯一起把她扶回了流锦的房间。……
178妙韵的那个他
自鞭打事件之后,流锦和慧儿便结下了不解之缘。两人俨然成了一对患难与共的好姐妹,每每相扶相依,感情日益加深。
然而,欧阳亦宗回府后,对此事并无任何说法,只佯装不知,一如既往的把索菲鸢晾在了‘飞婕居’。每日里依旧带着流锦游走奔忙于市井之间。
“消息确切吗?”欧阳亦宗深情肃穆的看着罗列。
“确切,是钱妈妈和柳飘飘传来的消息。”罗列压低声音回禀道,原来北月城最大的青楼,馨香院,幕后的主子便是茗王欧阳亦宗,那馨香院亦只是他搜罗情报,宣传茗王丰功伟绩的工具而已。
“嗯!一切按计划行事。”欧阳亦宗皎目一凛,暗暗收紧了拳头,眉头愈皱愈紧。
“主子,难道我们非要这么做吗?锦儿姑娘她……”罗列皱眉,支支吾吾的低声说道。
“本王的女人必须要有承受一切打击的能力。造化弄人,本王必须这样做。”男子吸了一口气,痛苦的合上眼眸,敛住了眸中深深的悲哀伤痛和愧疚。
“宗!我们走吧!”流锦缓步走了过来,明眸笑意潋滟,似乎很是开心。
“嗯!今天你很开心吗?”欧阳亦宗凝住心神,扯出一丝温和的笑容,揽过了笑意盈盈的女子。
“是啊!今天终于可以见到妙韵姐姐了。”流锦挽住欧阳亦宗的胳膊,抬首笑道。
但愿不会遇到那个薛景睿,男子心中暗暗想着,几人一同向府外走去。
“姐姐!锦儿来看你了。没想到你恢复的这么快!”流锦惊喜的看着院中躺着晒太阳的妙韵,飞快的扑了过去。真好!她的妙韵姐姐,又回来了呢!
“薛大哥,还要多谢你才是呢”流锦回眸含笑向一旁的薛景睿点了点头。
“锦儿客气了,救死扶伤乃大哥的天职,锦儿就不必见外了。”薛景睿回以微笑,谦逊的摇了摇头。
“妹妹啊!姐姐才要谢谢你呢!不是你,姐姐哪能有命在?”妙韵悠然展眉,欣慰的拉住流锦的手,感激的说道。复又抬头向欧阳亦宗颔首示意。
“好了,你们就不要谢来谢去的了!锦儿,我还有些事要办,你们快些说。我和薛兄去外面等你。”被冷落在一边的欧阳亦宗很是不快,她又对那个薛景睿笑,该死的,还笑得那么甜美。好在他聪明,借机挎走薛景睿就是了。
“妹妹!姐姐看得出来,你很幸福!”妙韵目送着两人的背影,微笑着轻声说道。
“嗯!他对我很好。”流锦羞涩的低下了头,嘴角微微弯起,心中满满的都是甜蜜蜜的幸福味道。
“那就好,姐姐也就放心了,只是他贵为王爷,后院之争在所难免,妹妹要多长几个心眼,保护好自己啊!”茗王纳妃之事,满城风雨,她又岂会不知,只是苦了锦儿这么好的姑娘了。
“我知道的。姐姐,妹妹一直都想问,你的那个他呢?”流锦直视着妙韵掩埋着伤痛和些许浅愁的眸子,握住她的手,轻声的问道。
“妹妹可曾晓得,在五年前,我无意中结识了他,且渐生情愫,便想着脱离戏子的贱籍,与他结为夫妻,谁知有一日姐姐遭人轻薄,他一气之下伤了那人,竟被人买通贪官,判了他处以极刑。我四处求告无门,好在遇到了茗王殿下,是王爷救了他一命。他一身本事了得,为了报恩,便投到了茗王麾下,做了侍卫。而姐姐命运多舛,三年前突然发觉自己患有先天的心疾,且随着年纪的增长,越发的严重。想来姐姐命在旦夕,不想拖累于他,便修书一封,与他绝交,隐居于郊外,在路边救回了奄奄一息的赵婆婆,从此我们二人相依为命,直到遇见妹妹。他如今正是在茗王手下效力,不知妹妹可曾见过,也不知他可曾娶亲。”妙韵详细的道出和他的故事,眼睛早已湿润。眸底的悲痛和哀伤,尽数蔓延而出,再没有一丝的压抑。
“姐姐。”流锦越听心跳的越快,抑制住心底的狂喜,轻声问道:“姐姐,那个他何方人士?所叫何名?”流锦明眸圆睁,张大嘴巴,满含期待的看着妙韵。
“他原先叫做罗牧声,现在唤作叶魂。”……
给读者的话:
谢谢大家,今天加更的章节有些晚了,亲们见谅,婉儿,给你的角色终于有了,希望你能喜欢哦,群么一个,么么
179端木文洛
“宗!你说人与人的缘分多奇妙啊!没想到妙韵姐姐的良人,竟是牧声哥哥。倘若哥哥知道我们找到了姐姐,该多高兴啊!呵呵,今天真的好开心哦!”流锦挽着欧阳亦宗的胳臂,一路上说个不停,眸如清泉波婉澈,面如桃花满颊春。看得出她今天真的很开心。
欧阳亦宗一直缄默不语,噙着温和宠溺的笑容,凝视着喋喋不休的女子。行到一座茶楼时,男子突然面色一凛,皎目中的柔情顷刻消逝殆尽。欧阳亦宗轻轻的挣脱开被流锦紧挽着的胳臂,快走了几步,拉开一定的距离后,踱步入了茶楼。
失了怀中贪恋的温暖,流锦不由一阵失落,他说要办的重要事情,就是在这茶楼吗?可为何他会突然变脸了呢?
“锦儿姑娘,走吧。”罗列无奈的轻唤了一声沉思的流锦,紧跟着走了进去。
走到了一个房门紧闭的雅间,欧阳亦宗拧着眉头,顿住了脚步。瞳眸微转,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用力一把推开了阁门。
“呦,本王走错房间了吗?”欧阳亦宗满脸堆笑,看向屋内的英俊男子,扬声说道。
“不过还真是巧啊。文洛,你怎会在此?”欧阳亦宗说着,也不客气,大大咧咧的走了进去。
“表哥,真是巧啊,快来坐。我正准备登门拜访呢,没想到咱们兄弟竟能再次偶遇,哈哈……”男子扬着一抹天真纯净的笑容,如夏日的阳光般灿烂耀眼,忙不迭的站起身,迎上了欧阳亦宗,展臂请他坐下。此人正是左相端木荣瑞和长公主欧阳敏熙的独子,端木文洛。
“哈哈,是吗?为兄还以为,你们丞相府家教森严,视我茗王府为毒蛇猛兽,不敢去了呢!”欧阳亦宗自嘲的笑出了声,拎起桌上的茶杯为自己倒了一杯茶,递到嘴边浅酌起来。
罗列和流锦跟随着进了雅阁,恭敬的立于欧阳亦宗身旁。端木文洛只见一位美丽出尘宛若天仙的女子,垂眸恭顺的走了进来,大敞的窗户拂来一阵清风,顷刻,连带着空气中都似乎有了一丝醉人的花香。端木文洛不觉多看了流锦几眼,却觉得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心下不由暗自猜测着女子的身份。
“文洛,怎么?看到美人儿就傻眼了吗?左相的爱子也忒没出息了吧!”欧阳亦宗边饮茶边揶揄着笑道。
“咳咳!失礼,失礼。小弟只是看着这位姑娘有些眼熟而已。”端木文洛假咳了一声,缓解了些许尴尬,红着脸解释道。
“哦?是吗?”欧阳亦宗猛的收回递到唇边的茶杯,饶有兴趣的打量着脸膛一片赫赧的端木文洛。
听着两人的讨论和揶揄,垂着头的流锦,羞涩惊疑,早已面如飞霞。微微抬头想悄悄打量一下说她眼熟的男子,谁知正对上他探究的目光。流锦募然抬首,惶然叫道:“是你!”
“原来是你!流锦姑娘!呵呵,我就说嘛,怎么看着越发的眼熟呢!”端木文洛像个孩子一样,高兴的笑起来。刚刚的尴尬一扫而光。不知为何,这个与他只有一面之缘的女子,总是给他一种亲切温暖的感觉,就像早已熟识的朋友一般,就连她的名字,他亦记的一清二楚。
“流锦还未多谢公子的相助之恩呢!”流锦微微一笑,对着端木文洛施了一礼,那淡如傲霜秋菊,轻若濯水夏莲的微笑,竟给了他一阵倾国倾城的感觉。
听完流锦道来事情的始末,欧阳亦宗眸底流淌过一泓复杂的光芒,但那几不可见的光芒稍纵即逝,被大大的笑容瞬间覆盖。端起杯子朗声笑道:“来来,喝茶,喝茶……看来你们还真是有缘啊!”
“是吗!呵呵,小弟也这么认为。”端木文洛心情没来由的很是愉悦,举起茶杯,痛快的一饮而尽,似乎连这杯中的茶水,都格外的甘甜。
“言归正传,今日你怎么偷得闲暇,在此品茶啊!”欧阳亦宗嘴角的笑容越发的绚烂,凝眸直视着端木文洛,轻声的问道。
“哎……七日后便是皇后姑母的生辰,我以为姑母挑选礼物为借口,好容易溜出了府,玩的累了,便到这里歇歇脚。”端木文洛纯净的笑容,看在欧阳亦宗的眼里,好似一种莫大的讽刺般,灼痛了他幽深无底的黑瞳。
正在这时,‘嗖’的一声,一枚利器划破长空,从敞开的窗户射了进来。
“小心!”端木文洛想也没想,一把揽住流锦,侧身一跃,躲过了那暗器的袭击。
“谁!”窗外一道黑影,一闪而过,罗列大喝一声,飞身追了出去。
“文洛,看好锦儿,为兄出去看看。”欧阳亦宗阴沉着一张似凝着千年寒冰的脸,话音未落便不见了人影。……
180莫名中毒
“宗……”流锦急唤一声,担忧的向门外眺望。
“锦儿姑娘没事吧!”端木文洛关切的扶起流锦,见她安然无恙,方才放下了心。
“我没事!”流锦定住心神,牵强的向端木文洛报以微笑。
“嘶……”端木文洛突然眉头一皱,面上闪过一丝痛色,捂住肚子轻吟出声。
“公子怎么了?你还好吧?”流锦一见情况不对,顾不上夺门而去的欧阳亦宗,连忙急声问道。
“我肚子好痛啊!”端木文洛只觉腹内犹如刀绞,又似熊熊烈火,灼烧着五脏六腑。脚下一个踉跄,跌坐到了椅子上。片刻之间,额上已大汗淋漓。原本英俊的脸膛,此时竟面如死灰。嘴唇也渐渐转为黑青之色。
腹内又是一阵翻江倒海的疼痛,血气纠结上涌,再也抑制不住,‘噗’的一声,一口乌黑的血,直直喷射而出。
“公子,公子,怎么会这样?”流锦大惊,扶住端木文洛摇摇欲坠的身子,焦灼如热锅上的蚂蚁,乱了心神。端木公子,怎么会无端中毒呢?此时罗列和宗都不在身边,我且如何是好。
“我……肚子好痛啊!”端木文洛紧紧的抱住肚子,一个劲儿的惨叫吟呻。让流锦越发的慌乱。
“我去叫大夫!”说着流锦便想把他拖到里间的床上,却被端木文洛抓住了手臂。
“来不及了……此毒是,是五毒断肠散,一时半刻之后……本公子就一命呜呼了。”端木文洛气若游丝的道完几句话,额上的冷汗顺颊而下,死灰般的脸扯出一丝飘渺的苦笑。他不明白,为何有人想置他于死地,又偏偏在此下毒呢!袭来的一波波的疼痛,让他无力再分析其中的蹊跷。
“五毒断肠散?公子!此毒可是寻常百毒?”流锦眸光乍亮,一把抓过端木文洛的手,急切的问道。
“是……正是……百毒之首。”端木文洛几乎到了极限,只觉再也撑不住了。颓然伏在了桌上。
流锦一听,立刻喜上眉梢。迅速的伸手向腰间摸去,探到绶带上一个小小的荷包,一把拽了下来。小心翼翼的打开藕荷色的荷包,从中竟倒出了些许白色的粉末。正是在阳明山上,采得奇花芹叶铁线莲,研制的药散。
“公子!来,张嘴!”唯恐茶盏上有毒,流锦用手捧着那药粉,送进了端木文洛的口中。
在流锦满含期待和忐忑的目光下,端木文洛的脸色奇迹般的渐渐好转,额上的汗水也慢慢消逝。就连那黑青的嘴唇也已渐渐的恢复正常。
“公子,你觉得怎么样?”流锦期盼的轻声问道。
“我好多了。不是很疼了。”端木文洛含笑向流锦说着,感激的微颔了颔首。
“哦!那就好!”流锦终于松了一口气,僵直的脊背,松垮了下来。抬手拭了拭额上细密的冷汗。
“能在本王手下逃脱的人,还没有几个,没想到那人竟使诈,本王差点中了他的毒粉。”欧阳亦宗忿忿的说着,走进了房间。罗列垂着头,紧跟其后,显然没有抓到那个形迹可疑的黑影。
“表哥!小弟差点再也见不到你了!”脸色苍白的端木文洛,苦涩的笑道。
“哦?此话怎讲?”欧阳亦宗眸光一沉,丝毫不敢看向流锦探究的眼神。
“哦!没事就好,否则为兄该怎样向左相和姑母交代呢?”听明缘由,欧阳亦宗似乎松了一口气。嘴角重新浮现出一丝和曛的笑容,只是那灿亮若万尺潭渊的黑瞳,越发的幽深无底。
“看来,文洛和我们锦儿还真是有缘,两次同历危难,都彼此相扶相帮。难得啊,难得!想来是天意如此呢!”欧阳亦宗颇有感触的说道,竟有些旁观者的艳羡和调侃,饱含深意的话语搅乱了两人的心湖。
流锦黯然垂眸,她不明白,他为何要这样做!难道,为了他的大事,他就能如此不择手段吗?他一个劲儿的调弄她与端木文洛的关系,让他们之间渐渐参杂入一些隐匿的暧昧,究竟所为何意?
端木文洛心中却一阵兴奋愉悦,想来她是茗王府的丫鬟,竟挺和他眼缘的,此次又救了他一条性命。那他们之间就愈加的牵扯不清了,难道真的是命中注定?
几人各怀心事,这茶楼莫名其妙的偶遇和中毒风波,着实让人一惊一乍,惶恐不安。
欧阳亦宗命罗列送了端木文洛回府,便带着流锦转回了茗王府。……
“锦儿!院子里的花都要开败了,想来茗王府繁花簇拥的美景,也会颓然失色哦!”欧阳亦宗隔窗向外眺望。对坐在窗前的流锦笑道。
流锦闻之不语,明眸毫无焦距的凝视着手中的荷包。
“锦儿!你能在秋天种出怒放的鲜花,那是否也能在严冬种出来啊?”男子俊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明媚,似乎对于流锦的沉默和寡言毫无察觉。
“为什么?”半晌,流锦唇瓣轻启,是喃喃细语般,轻问了一声。
181无果
“锦儿,你相信我吗?”欧阳亦宗凝住脸上的笑容,走到流锦身旁,弯腰自身后抱住了她。温柔出声,呢喃于女子小巧的耳朵旁。
“信!一直都信的,所以,宗,我一直都不曾开口问过。可是我真的很怕,我看不透你,从来都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难道你非要这么做吗?”紧紧攥着手中的荷包,流锦尽量放柔声音回答,明眸中却似乎有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哀愁。最近,她越发的觉得不安,仿佛有什么能将推她入万丈深渊的事情要发生一样。
“锦儿,有些事我不得不做,你只要相信我就行了。一切的一切,我最终都会给你一个交代。乖!不要胡思乱想了。”欧阳亦宗吻了吻流锦冰凉的脸颊,柔声安抚着。
宗!最终的交代,会是怎样的呢?我只是想和你同舟共济而已,虽不能替你分担什么,最起码让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在谋划什么,你要的结果是什么。这样的你,让我觉得离我很远很远。远的我再也感觉不到你的心跳。……
“锦儿姐姐,在想什么呢?”慧儿从背后突然出声,吓了流锦一跳。却原来,自欧阳亦宗走后,她一直沉思到此时。天色渐晚,早已到了晚饭的时候了。
“没什么!慧儿怎么跑来了。厨房不用帮忙了吗?”流锦笑着问道,深怕她一个不小心又被段娘抓到把柄,少不得又是一顿毒打。
“我早忙完了,我看到王爷走了,才偷偷进来的。姐姐,王爷对你真的很好呢!妹妹都有点嫉妒你了呢!”慧儿调皮的一笑,不客气的坐了下来。
“是啊,是啊!姐姐有王爷,又有你这个好姐妹,当然让人嫉妒喽!”流锦不由婉然一笑,受到慧儿的感染,心情也好多了。
“是吗?姐姐竟把慧儿看的如此重要,慧儿好感动哦!”慧儿红了脸颊,也红了眼眶。
“傻丫头!那是因为你把姐姐看的很重要。”流锦笑着拉过慧儿的手,捏了捏她圆润的小脸。
“那姐姐除了慧儿和我未见过的清儿姐姐之外,还有其他要好的姐妹吗?”慧儿仰脸,天真的问道。
“有!有一个我一生都无法相忘的好姐妹。”有的,有一个傻丫头,贴心的替她接过食盒,却把生命赋予了她,那个傻丫头,牺牲了自己,换得了她和公主的安然无恙。她又怎么会忘记呢?沫儿姐姐,你在天上还好吗?
“慧儿以前也有一个姐姐呢。”看着流锦伤怀的神情,慧儿也垂下头,似乎和流锦一样,陷入了回忆之中。
“她是我的亲姐姐,从小被卖到大户人家做丫环,却无辜的死于一次内院的争斗之中了。那年,我们一起过了最后一个中秋节,没成想那个喂我吃饭,给我梳漂亮发髻的姐姐,再也没有回来过。”说着,慧儿的眼泪便流了下来,头垂的更低了。
“慧儿,死者已矣,活着的人却要更加珍惜自己的生命,不要哭,娘亲说过,人死后会变成一颗星星,在天上默默的守护着她爱的人,让我们连带着他们的那份,勇敢坚强的活下去。”流锦抬手轻轻擦去慧儿脸上的泪水,柔声劝慰着,
“嗯!我会的,我一定会好好的活着,让那些害死她的人得到应有的惩罚!”慧儿眸中阴鹜之气顿起,浓烈的仇恨让她仿佛变了一个人似地。
“好了!不要再想那些不开心的事情了,来,姐姐教你写字,上次我们学到了‘风’。”流锦弯起唇角,牵过慧儿的手走到了桌前。
慧儿敛住心神,凝视着流锦淡雅恬静的笑容,久久没有言语。……
“怎么了?心情不好吗?”一番缠绵过后,欧阳亦宗俯首抵上流锦的额头,邃灿的瞳眸溢满残留的激|情和一丝暖笑,柔声询问着一直缄默不语的流锦。
“没有!”流锦睫羽微颤,宛若一对振翅欲飞的蝴蝶,好像是被男子暖热的气息拂的睁不开眼,又似乎是不敢直视他深邃的黑瞳。
“不如明天,我让人送你去妙韵那儿住两天吧!今天我特意准了叶魂三天的假期,好让他们那对苦命鸳鸯,一解相思之苦!”
“嗯!也好,今天哥哥好开心哦!”今日叶魂听到妙韵和流锦之间的事情之后,激动的话都说不出来,就差泪流满面了。流锦想起来便也觉得开心。
“我都看到了!”男子哑然失笑,宠溺的捏了捏流锦的鼻子。他还看到叶魂紧紧的抓住了她的手呢!让他好一阵气闷。
大手轻轻抚摸着流锦光洁的玉肩,停留在那朵嫣红的桃花上,久久摩挲流连。片刻,那只大手又开始不安分起来。一路探寻着女子美丽娇躯的每一处细滑,撒播下簇簇跳跃的火焰,烧灼了颈项交缠的两人。
“宗!你……你还来……不要啦!”难道他是铁打的不成?流锦蹙眉轻声讨饶,挣扎和推搡越发的激烈,可依然敌不过男子霸道的挑逗和掠夺。
窗外树影婆娑,夜风正凉,可室内却是一片春意盎然。
终于,在男子‘再一次,最后一次,真的是最后一次’的保证和耍赖下,再承受不住他无尽的纠缠和索取,流锦疲累至极的沉睡了过去。
男子的眸子在黑暗中,越发的幽深,若万尺潭渊般深不可测。
“锦儿!还有七天……”一簇隐晦的锋芒,在那灿若星辰的皎目中,一闪而逝……
182迷豆
“妹妹真的要走?你就不能多留一天吗?要知道姐姐若去茗王府看你,可没那么方便哦!”妙韵拉着流锦的手,依依不舍的一再挽留着。
“姐姐,我会再来看你的。我……我……”流锦面若桃花,早已飞上了一团红霞,哽在喉间的话,再不好意思说出口。她想他,非常,非常的想他,虽然只是短短两天,可那磨人的相思却如疯长的野草般,越发的发酵蔓延。她竟发了疯般的思念于他。
“好了!姐姐明白了,要走就赶快走吧!短短两天而已,就有人为君消得人憔悴喽!”看着低垂眼眸,吞吞吐吐的流锦,妙韵‘噗嗤’一声笑了,打趣儿的说道。
“锦儿姑娘!回去后好好照顾茗王殿下,他对你情深意重,你一定要比其他人更加的体贴于他才是!”一旁的赵婆婆微笑的嘱咐着流锦,话语之中却透露出对欧阳亦宗的关切之情。
“嗯!我会的!婆婆放心吧!”流锦乖巧的点点头,她觉得婆婆虽然看上去冷冰冰的,其实人很好呢!那次送她回家,她给她喝的茶水中,竟添加了罕见的疗伤圣品‘凝香露’。难怪她返程的一路,再没有觉得疲累饥饿。后来淋雨,她一直都觉得奇怪,就连欧阳亦宗都病倒了,可一向易感风寒的她,却只是咳嗽了几声。却原来是另有玄机呢!只是,为何一个容貌尽毁的老婆婆,会有武林中的疗伤圣品呢?对于毫无瓜葛的欧阳亦宗,她却显得十分关心,应该不只是对茗王的爱戴,想必她亦有着非同一般的身份和故事吧。
穿过大街,流锦正走在僻静的小巷,突然听到墙角处传来一阵呜咽声。流锦不由停下脚步,好奇的走了过去。
眸光乍然一亮,嘴角已绽放出一朵绚烂的笑容。却原来是一只白色的小狗,被绳子缠住了前爪和脖子。正一个劲儿的挣扎呢!
流锦连忙蹲下去,轻轻抱起小狗,为它解下了身上的束缚。脱困的小狗,畏畏缩缩的瞪着黑溜溜的眼睛,似乎在打量眼前的女子。时不时的发出一声‘哼哼唧唧’的声音。
“小狗,小狗,你好可爱哦!你怎么这么调皮啊。你迷路了吗?”流锦托着小狗胖乎乎的身子,含笑逗弄着它。
“呜,呜……”小狗呜咽一声,直起身子蹭上了流锦的脸颊。
“呵呵,你好调皮哦!”流锦小心翼翼的把小狗抱到怀中,抬首轻轻摩挲着它柔软的身子。
“姐姐!这是我家的小狗狗!”流锦循声看去,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歪着头站在她的脚边,正扬起红扑扑的小脸看着她。
“哦,是吗?小妹妹,要看好它哦!”流锦笑着摸了摸小女孩的头顶,正想把小狗还给她。
“嘻嘻!姐姐你好漂亮哦,我们家的小白最喜欢看漂亮姐姐,不如我就把它送给你吧!”小女孩裂开小嘴一笑,便露出几颗智齿。
“囡囡,你又乱跑!”一个妇人拐进了小巷,看到小女孩后,不由松了一口气。
“这位大嫂,囡囡说要把小狗送给我,你看……”流锦对这个雪白的小家伙早已爱不释手,便含笑向妇人打着商量。
“姑娘喜欢就抱去吧!我家姆狗下的崽儿,家里还有三只呢!”妇人憨厚的一笑,爽快的答应了,便拉着小女孩向前走去。
“姐姐,要好好照顾狗狗哦!”小女孩回过头,眼巴巴的嘱咐道。
“嗯!我会的,狗狗,你是不是总喜欢迷路啊!那姐姐给你取个名字吧!呃……就叫迷豆吧!呵呵,你喜欢吗?”流锦抱着小狗,高兴的出了小巷。
这一边,欧阳亦宗早早的便赶到客栈来接流锦,无奈却错过了佳人。此时正焦灼的沿路一直找寻着。
流锦穿过右街,拐过石径,却突然有一种强烈的感觉。他!就在四周!流锦灿然一笑,抱着迷豆,四处搜寻着她日夜思念的身影。紧走几步,跃过两处民居,流锦的那种感觉越发的强烈,周身竟洋溢起缕缕的兴奋和激动,不由加快脚步,凭着感觉,向人群中奔去。
欧阳亦宗只觉人群中,定然会有那个他牵肠挂肚的曼妙身影,一路的疾驰,呼吸不由急促起来。他似乎能感觉到她绵长的呼吸,似乎能闻到她身上独有的清香,似受到某种蛊惑般,他不由再次急速奔跑起来。
穿过右街,拐过石径,涉过人流,举步跨上了拱桥。男子皎目乍亮,薄唇微微勾起优美的弧度。果然,女子白衣胜雪,被清风鼓吹起柔软飘逸的衣摆,一头乌发用桃木簪微微绾起,身后的青丝随风轻舞,怀中抱着一只胖乎乎的白色小狗,正弯起唇角,笑意盈盈的凝望着自己。男子有种错觉,竟觉得流锦如遗落凡尘的仙子般,唯美缥缈到几乎虚无。
欧阳亦宗不由心中一暖,接着便是一阵抽痛。锦儿!他的锦儿……
飞速跑过去,一把抱住了宛若谪仙的美丽女子。熟悉的体香萦绕入鼻,男子动情的合上眼眸,把头埋进了流锦的颈窝。
“宗!你看,迷豆……”女子微微一笑,献宝似地护住了被挤得惊叫的小狗。……
183惊喜
“宗!神神秘秘的干吗呢?告诉我吧!你就先告诉我嘛!”流锦抱住欧阳亦宗的胳膊,软声央求着,可男子只顾逗弄着怀中的迷豆,俊脸神采飞扬,嘴角噙着一抹故弄玄虚的笑容。
“回去就知道了,傻丫头,非要一个劲儿的追问吗?”男子好笑的看着好奇的流锦,刻意挣开她的束缚,加快脚步向茗王府跑去。
“就不告诉你!迷豆,咱们走。”
“喂!小气鬼!等等我,你们等等我啊!”流锦无奈的撇了撇嘴,连忙追了上去。
两人一路追逐嬉戏,很快便进了茗王府。
阵阵沁人心脾的花香袭来,流锦放眼看去,只见茗王府四处花团锦簇,各色怒放的鲜花,兀自吐露芳华,随风摇曳生姿。
流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原来他说的惊喜,便就是这般费尽心机的延续王府无边的春色,来哄她开心吗?两天,难怪他让自己去妙韵姐姐那儿,难怪他说,王府繁花凋零,必会颓然失色。其实她早已释怀,并没有拘泥于前日的不快。
“喜欢吗?”男子轻笑着走来,把怀里的迷豆交给了感动的热泪盈眶的女子。
“嗯,我很喜欢。”女子红着眼眶,透过朦胧泪眼,睨视着这个给过她无数次感动,填补了她生命空白的男子。
欧阳亦宗心中一暖,温和一笑,弯腰把流锦横抱了起来。
“宗,你快放我下来。”流锦大惊,压低声音求道。若被人看到,又不知要惹出什么样的祸事呢。
男子置之不理,一路行到了茗轩居。眼前的景象让惊羞恍然的流锦,顿时目瞪口呆。
满院的紫色桔梗花,一团团,一簇簇,如火如荼的绽放于院落,似乎要挥洒所有的风姿芳华。浅淡的花香,夹杂着男子浓浓的深情,和着微风和香甜的空气,发酵酝酿成一坛香醇醉人的美酒。风醉了,云醉了,流锦亦深深的迷醉其中。
眸内氤氲的雾气缓缓凝结,终于失了重量,无声滑落于面颊。她好感动,这个男人,真的让她很感动。就算他是毒药,她亦甘之如饴。
把怀中的迷豆放到地上,流锦含笑带泪,偎依进了欧阳亦宗的怀抱。
“傻丫头,莫哭了,乖!我只是想让你开心而已,怎么倒把你给惹哭了呢?”欧阳亦宗柔声抚慰,轻柔的拭去流锦颊上的泪水,他很满足,心中萦绕的,都是满满的甜蜜幸福和满足。他不会告诉她,这些花儿,是伺月最杰出的一百名花匠,提着脑袋为茗王四处搜罗而来的,他更不会告诉她,两天运回这些花儿,累死了多少匹马。真的!只要她开心就好。
“哟!这上演的是什么戏码呢?感情都当府中的人是死的不成?真不害臊!”索菲鸢轻蔑的瞥了两人一眼,高傲的扬起下巴,讥诮的说道。
迷豆摸摸索索的爬到了索菲鸢脚下,伸出前爪扒住了她崭新的绣花鞋。
“滚开!该死的臭狗,小心本妃宰了你炖汤喝。”索菲鸢一脚把迷豆踢开老远,迷豆痛苦的惨叫了几声,跌跌撞撞的跑回了流锦脚下。
流锦抱起迷豆向索菲鸢淡淡的说道:“奴婢参见鸢妃主子,这是奴婢捡回的小狗。求鸢妃莫要怪罪。”
“呵呵!我就说嘛!有什么样的狗,就有什么样的主人,死不要脸的扒着别人不放。”索菲鸢呲笑一声,阴阳怪气的讥讽道。
“你!鸢妃主子请自重,不尊重别人的人,亦不配得到别人的尊重。”流锦眸光乍寒,冷漠的说罢,便扭开了脸。
“爱妃!你很闲吗?本王记得你进门后还未曾拜祭过咱们茗王府的宗祠吧!明日起,就有劳爱妃去洛安寺斋戒半月,拜祭宗祠,顺便为本王祈福吧!”男子魅惑一笑,温和的向索菲鸢说道。皎目中却闪过一丝厌恶之色,她以为奉上五万草原精兵便能在茗王府为所欲为吗?方才流锦恭顺低首的向她行礼,他该死的竟十分的气闷不爽。显然忘记了,如今流锦要承受的一切都是他一手自己造就的。
“你!王爷,您就如此的讨厌我吗?既然娶回了我,为何还要屡次羞辱于我呢!不管怎样我是你的妻子,而她!不是!”索菲鸢忿忿的叫嚣着,怒气冲冲的转身回了内院。
流锦与欧阳亦宗对视良久,半晌都没有说话……
184请旨赐婚
转眼过了五日,正到了皇后端木红绫的生辰。伺月朝上下一片喧腾。皇宫内更是忙得不可开交,便都在为今夜的寿宴奔忙着。
夜幕降临,欧阳亦宗携着侧妃索菲鸢,及流锦和段娘,进宫为皇后贺寿。欧阳亦宗一改往日的作风,小心翼翼的掺了索菲鸢上了马车,更是细心呵护陪伴着,只撇下流锦和段娘坐上了另一辆马车。
流锦黯然不语,心情很是低落,眼皮也一个劲儿的跳个不停,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一样,心底浓浓的失落和酸楚伴着隐隐的忐忑和不安,让流锦有些坐卧难安。
段娘一个劲儿的瞪着流锦,黑着一张脸也缄默不语。车中一片尴尬的静谧。少顷,终于入了西华门。一干人等徐徐下车,向御花园行去。前首,索菲鸢巧笑倩兮的挽着欧阳亦宗的胳膊,两人一路有说有笑,俨然一副恩爱至极的模样。流锦低低垂眸,恭顺怯弱的跟在最后。宫中富丽堂皇美不胜收的风景,在流锦的眼中,却像一口幽深漆黑的井,随时就能吞噬一个鲜活的生命。愈加深入后宫,五年前那惨痛的记忆,便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两手紧紧的攥着衣摆,流锦越发的惶恐不安。
御花园早已灯火通明,人头攒动。随着一声唱和元硕帝与皇后并肩走了过来。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卿平身。”元硕帝精神萎靡,一双龙目似乎愈加的昏浊,再不复之前隐匿的锋芒。
众人落座,少不得又是一番恭维和祝福。流锦与段娘分别立于欧阳亦宗和索菲鸢身后。座上的两人时不时交头接耳的谈笑风生。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明媚,欧阳亦宗还宠溺的捏了捏索菲鸢的脸颊,惹得佳人一阵娇嗔后,依偎进了他宽广的怀抱。
流锦的心一阵阵的发凉,发竦。似打破了五味坛纠结翻涌。酸楚苦涩的感觉缓缓从内心深处,袭上了鼻间,流锦鼻子一酸,眼中便已一片迷蒙。那个温暖,宽广的怀抱,那个她贪恋迷醉的怀抱,曾经只属于她一个人,可如今……也许是她太过贪婪,毕竟她是他的妻,而她不是……
用力的眨了眨眼,流锦拼命敛住了眸中的雾气,抬首悄悄打量,正对上了对面欧阳亦宇温柔含笑的眼眸。流锦一惊,连忙尴尬的垂下了头。再抬首时,红着脸向他微微一笑。眸光稍转便又看到端木文洛纯净的笑脸,流锦再次微笑颔首,即刻便又垂下了眼眸。
“本王的衣袖脏了,你给本王擦一擦吧!”欧阳亦宗回头不悦的看了流锦一眼,抬起胳膊,寒着脸命道。
流锦心中一痛,似被蜜蜂蛰了一下,连忙从怀中摸出手帕,垂眸擦拭起他干干净净,一尘不染的衣袖。欧阳亦宗大手一把握住流锦的皓腕,幽深无波的瞳眸再看不出任何情绪。
流锦慌乱的轻轻挣扎,想摆脱他的钳制,又唯恐惊动他人,只得狠狠的咬了咬下唇。蹙眉瞥了他一眼。欧阳亦宗这才放手,再次正襟危坐。
酒过三巡,歌舞升平之时。欧阳亦宗从座上站了起来,缓缓走向道间,挥手示意停止了鼓乐。席间众人皆停下手中杯盏和筷子。好奇的看着茗王殿下在皇后的寿宴上,究竟意欲何为。
“宗儿!你有事启奏?”元硕帝眉头一拧,空洞的双眼看向欧阳亦宗。
“启禀父皇,在皇后娘娘寿诞的喜庆之日,儿臣倒想着,若能双喜临门,岂不是更好!”欧阳亦宗拱手笑道,似乎已有了三分的醉意。
“哦?茗王殿下!此话何意啊?”皇后扬声一笑,叵测难明的目光紧盯着欧阳亦宗。
“前日茶楼偶遇,我茗王府的丫鬟锦儿,巧合之下救了左相爱子文洛一命。谁知两人竟一见倾心,俨然是佳偶天成啊!我这丫鬟从小和芋儿一起长大,才识渊博,美貌若花。丝毫不逊色于任何大家闺秀,所以儿臣请旨,请父皇成|人之美,给他们两人赐婚。”欧阳亦宗朗声笑道,直视着元硕帝不解的眼睛。丝毫不顾及旁人各种复杂的目光。
身后一直深深垂首的流锦,犹如被晴天霹雳当头一击。明眸骤然圆睁,惊愕的抬起头,看向席间谈笑自若的男子,一时之间脑海中竟一片空白,只觉像置身于噩梦中一样,不可置信。接着,端木文洛的话语像一盆冰冷彻骨的雪水,激的流锦乍然惊醒。瞬间,心中绞痛难当的流锦,顿时泪如雨下。
“禀皇上,对于锦儿姑娘的救命之恩臣感激在心,亦被其善良和真诚所打动,愿皇上成全。”对于欧阳亦宗突然的请旨,他感到很是意外,可更加喜不自禁,被喜悦冲昏头的他,连忙跳出来恳请皇上赐婚。
“端木爱卿和皇妹怎么看?”元硕帝含笑向端木荣瑞问道。
“这个……但凭皇上做主。”端木荣瑞吃惊之后,一直猜测权衡,虽不明其意,但欧阳亦宗既如此做,定是早已盘算好的。难道他眼见继位无望,便想借机与自己摒弃前嫌,保得自己以后的富贵和尊崇?若果真如此,他亦是求之不得啊!少了这样一个心腹大患,宇儿的皇位必将稳若磐石。
“皇上,既然他们都同意了,何不为臣妾喜上加喜呢?您就下旨吧!”皇后心中的算盘可比端木荣瑞打得更精,权当是欧阳亦宗向她低头的表现,得意忘形之下,语笑嫣然的让元硕帝下旨。
“好!胡图图传旨,文洛世子文韬武略一表人才,茗王府丫鬟才貌双全德才兼备,朕特传旨,赐两人七日后大婚。”元硕帝不算洪亮的声音,却似一击闷雷,震得流锦脚下一个踉跄,寒风乍起,流锦瑟瑟发抖,竟如掉入万尺冰窟。
心好像被撕裂了一个长长的口子,汩汩流出的却是满腔的震惊,惶恐和悲痛。却原来,这就是他的交代。可为何还要待她千般万般好呢?从天堂跌入地狱的感觉也不过如此吧!
泪眼朦胧,那眸内肆意倾泻的晶莹,无论流锦怎样努力也抑制不住。泪湿了脸颊,湿了心扉,却依旧清晰的倒映着男子俊逸无双的脸庞。
宗!你到底还是舍弃了我。……
给读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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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呕血
眼泪干了,心亦碎了,流锦的心,仿佛被人在那最最柔软的地方,用一把锋利森冷的刀,毫无预警的凌迟成一片,一片的残屑。冰冷的寒风吹来,流锦却再也感觉不到冷了。一双水眸红肿干涩,空洞的如死灰般没有一丝生机。只有那道圣旨如梦魇般,残忍的盘旋于耳际,若一只凶猛的秃鹰,蚕食着流锦裂成碎片的心。
“呵呵!以为自己是什么人呢!还不是被王爷当做物品,硬生生的推入了别的男人的怀抱!还好是个得宠的世子,也算是你几世修来的福分。锦儿姑娘,哦不!瞧老奴这张没有记性的嘴,应该是福晋才对。恭喜您了!”段娘冷笑着装模作样的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子,讥讽的说着,复又撇着大嘴叉子,得意的瞪了流锦一眼。流锦置若罔闻,仿佛置身于马车的只是一尊没有灵魂,没有思想的石像。
流锦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茗王府的。王府院落遍布的繁花,及那飘散在空气浅淡醉人的花香,此时却如毒药一般,刺得流锦溃败无形的心,再次一阵紧紧的收缩。讽刺!!繁花,交代,恩爱,都是讽刺。只会无限的放大流锦此刻的悲伤和狼狈。
桔梗花,他亲手为她种植的桔梗花。呵呵,真碍眼啊。流锦发了疯似地冲进茗轩院,双目睁得很大,却没有一丝的焦距。张开把掌心掐的鲜血淋漓的十指,流锦忿忿出手,疯狂的撕扯着那些怒放的紫色花朵。折断,揉捻,踩踏,没一会儿那风华绰约的花丛便已一片狼藉。
“大胆贱婢,你!”听到声响,索菲鸢与欧阳亦宗携手出了房门,看到流锦癫狂般大逆不道的行径,不由大声呵斥起来。
欧阳亦宗面无表情的大手一挥,阻止了索菲鸢没有出口的叫嚣和咒骂。袖间的右手用尽力气收紧再收紧,似乎要捏碎自己剧烈疼痛的心脏一般,眸光微转,男子扯出一丝淡然自若的笑容。揽着怀中的佳人,若无其事的进了房门。
流锦喘着粗气,额上汗水淋漓的顺颊而下。脚下被摧残颓败的花儿,就像是她那为他颤动而后破碎殆尽的心。再没有一丝复原的指望。踮着千斤重的双腿,流锦像梦游一样,迷迷糊糊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躺到床上,流锦空洞到没有一丝生气的双眸,竟连一滴泪水都没有。抬眸死死凝视着屋顶,那斑驳的屋顶好似一面镜子,缓缓晃过两人所有的过往。互相的猜疑,试探,矛盾后的相知相依,到最后心灵贴合的相爱相许。到头来竟是这般。终于,一滴冰冷的泪水竟冲破了眸内肆虐裹绕的悲伤和灰暗,顺着面颊滑落到耳边。接着更多的晶莹便一发不可收拾,似汹涌澎湃的海水,肆意挥洒倾泻,再也控制不住。
累了,心真的很累了,可那朦胧的泪眼却怎样都合不上。一夜无眠,泣对寒月。流锦就这样一直躺到第二天的下午,她不知道的是,事情一经传开,茗王府顿时炸开了锅。
慧儿悄悄走了进来,看到面如死灰,睁着红肿的双眸,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流锦。眼圈一红,顿时哭出了声。
“锦儿姐姐!你怎么样啊!你说句话好吗?不要吓我啊姐姐!”慧儿拨开流锦被泪水黏在脸颊上的泪水。低声抽泣着,呼唤着仿若幽灵般缥缈到几乎虚无的女子。
“慧儿!姐姐没事!”流锦动了动手指,好像刚从梦中苏醒一样,肿痛的眼眸睨视着慧儿,用尽力气弯起唇角,竟然还能绽放出一抹馥渺凄美的笑容。
“姐姐!你受苦了!呜呜……慧儿好难过啊!王爷为什么要这样?”慧儿抓住流锦的手,泪如雨下的哽咽着。
“没事的!姐姐没事!这都是命!姐姐就要做福晋了呢!”流锦自嘲的笑着,即刻便是泪雨磅礴。
“姐姐!别这样!你要好好的,来,慧儿扶你起来!”慧儿哽住哭泣,颤颤巍巍的把流锦扶到了桌前坐下,又端来一盆水为流锦擦了擦脸。然后飞快的跑了出去,再回来时手中已端上了一碗白粥。
“姐姐!快些吃点东西吧!你说过的,无论如何我们都要坚强的活下去不是吗?慧儿嘴笨,不会劝人,姐姐不要伤心了。要好好的!”说着,慧儿再次垂泪,怜惜的看着脸色惨白的流锦。
“嗯!姐姐一定会好好活下去的!我吃!”流锦笑着端过碗,拿起勺子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仿佛那被她不知其味大口吞咽下的粥,就是那噬心般的伤痛一样。泪,无声滑过噙着笑的唇角,坠落到白色的米粥中,瞬间便已了无痕迹。
窗外矗立良久的男子,再也看不下去。似被万箭穿心般的煎熬,灼痛了欲裂的心脏,烧红了那双痛色蔓延的深邃瞳眸。男子皎目一热,眼圈内那晶莹的液体,却固执的怎么也不肯滴落。紧握的双拳早已泛着黑青之色,似乎承载了太多的悲痛和煎熬。锦儿!我的宝贝!真的对不起!你我心血相连,你痛九分,我便痛十分。锦儿,你能明白的对吗?
“咳咳……”吃的太猛,一口粥噎进喉腔,流锦放下碗,剧烈的一阵咳嗽。眼泪越发的泛滥。只觉喉间涌上一丝腥甜,呕出的一口鲜血,顺着流锦的嘴角流了下来。
“咳咳……”血色蔓延,蜿蜒过流锦苍白无色的下巴。那雪白的衣襟,即刻便盛开出一朵圣洁的血莲花。……
给读者的话:
谢谢凤凤,蚊香和媛,至于金砖的投法不知道的亲可以加咱们的群来学下。火舞写的泪都干了,呜呜,可怜的锦儿
186回天乏术
“锦儿姐姐!你怎么了?姐姐……”慧儿骤然瞪大眼睛,大声的哭叫起来。扶住流锦摇摇欲坠的身子,一个劲儿的哭。
“我没事儿!啊!”流锦含着泪水牵强的给了慧儿一个抚慰的笑容,却被突袭上心头的一阵剧痛,击垮了心智,流锦忍不住痛叫了一声。捂住了自己疼痛欲裂的心口。更多的鲜血从口中呕了出来,血红泼染上雪白的长裙,遮盖住了那一朵血莲花。一滴鲜血滴落到莹白的手上,流锦低咳一声,捂住了嘴唇。
“锦儿!”欧阳亦宗几步跨了进来。一把抱住伏在桌上的流锦。惊恐的瞪大双目,慌乱的伸手胡乱的抹去流锦嘴角的鲜血。欧阳亦宗的心如同坠入无底深渊,几乎被摔成粉尘,痛的几乎麻木。从未有过的恐惧让他挺拔的身子,有些微微颤抖。微颤的手指,一个劲儿的擦拭着流锦嘴角的鲜血。
“锦儿!怎么会这样?快去叫大夫!快啊!”欧阳亦宗对着被吓呆的慧儿大吼一声,慧儿方才如梦初醒,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你!你走开!”流锦用尽全身力气,一把推开欧阳亦宗。血不再流了,可随之,又一波毁灭三魂七魄的疼痛,以雷霆万钧之势,击上流锦孱弱破碎的心,每一个骨头缝里都好似有万只虫蝨啃噬一般。让人痛不欲生。
“啊!好痛……”流锦一个踉跄撞上了桌角,竟发了疯般扑到桌上,把那碗盏,茶杯尽数扫过在地。欧阳亦宗双目尽赤,那地上破碎的碗盏便犹如他此刻痛到停止跳动的心。他很怕!很怕!颤抖着再次把惨叫着乱撞的流锦紧紧的抱进怀里。一滴温热的眼泪,滑过男子俊逸刚毅的脸庞,滴落到女子惨白的面颊上。
“锦儿!不要推开我!大夫就快来了,你要坚持住!锦儿!”男子哽咽着颤声安慰着,死死的抱着女子剧烈挣扎的身子。笨拙的轻抚着她单薄的后背。森森冷汗早已打湿了她的衣衫。
“宗!我好痛,啊……好痛……”流锦再也不抗拒他温暖宽广的怀抱,死死的咬住唇瓣,紧攥着男子的衣襟。抽着气,把头深深的埋进了他的胸膛。仿佛那里有让她消去痛疾的良药一般。
“我知道!我都知道!锦儿,坚持住!”欧阳亦宗呜咽着吻上女子的发顶。巨大的恐惧让他失了所有的感官,只有心上,那个汩汩流血的大洞,越发的龟裂疼痛。
“啊!我忍不住了,好痛……”又是一阵摧毁身心的疼痛,流锦尖叫一声,明眸圆睁,涕泪交加的一口咬上男子的肩膀。男子身形一僵,贝齿透过锦袍,直直撕裂着男子的皮肉。冰冷的泪水打湿了肩膀,却如烈火般,灼烧着男子的皮肉和心智。女子银牙咯咯作响,欧阳亦宗虽痛却觉得有了一丝欣慰,强打起精神,镇定下来,轻轻的拍着女子的脊背。至少她的痛,他能感同身受,他能分担一丝。
“乖!锦儿别怕!没事了,会没事了。”轻声呢喃般的安慰,却仍然有一丝不可抑制的颤抖。
“呜呜……”流锦死死的咬着欧阳亦宗的肩膀,痛苦的呜咽着,只觉疲累怠倦至极,浑身虚脱无力,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到底怎么样?”年过花甲的大夫诊治良久,在欧阳亦宗厉声的质问下,越发的紧张惶恐起来。半晌,大夫拭了一把汗水,忐忑的回道:“启禀王爷,恕老朽愚钝,并未查出这位姑娘的病因。”
“什么?那你是做什么吃的?别试探本王的忍耐极限。”欧阳亦宗瞳眸一凛,冷厉的瞪视着大夫,瞳孔骤然紧缩,杀气肃然而出。
“王……王爷!姑娘脉象平稳,气血莹润,內津敦实,并无任何疾病的症状,老朽实在不知姑娘无端呕血的原因。”大夫身若筛糠的低声解释道。
“滚!”欧阳亦宗紧握双拳,深怕一个冲动,便会拧断那大夫的脖子。
“罗列!把悦儿请来!要快!快!”欧阳亦宗急躁的大吼,喘着粗气,颓然的坐到床前。握住了流锦莹白的毫无血色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