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为什么?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没有什么为什么的。
我老了,怕见到你们俩都掉眼泪,心里会难受。
他说,伯呀!赶牛的答应你了,今天在您面前绝不哭,不然就叫黄牛撒尿了。
听他这么一说,我笑了,被赶牛的逗得裂开了嘴。
他也笑了。笑了一会儿,笑出了声音。然后他哭了起来,哭声比我的笑声还大。因为早起,还有点浮肿的眼睛里,随着晨风的吹拂,开始一滴一滴的往下流,像水一般的液体。
父亲说,看见赶牛的哭成那样,其实这——他用手比划了一下心的位置,难受呀!脸上也露出了痛苦的自责。
“他跟你一块儿玩到大,跟你成了兄弟,我也把他当成了半个儿子看待。他的走也是我极不情愿看到的,但又很无奈。”
最后,赶牛的还是走了。还是没有看到躺在床上的我,跟我告别。听说他是哭着走出我家,走出村头。感谢父亲,把他挡住了,不让他看见我的病态,不然只会徒增一些伤心无奈。
父亲拒绝了他对我的看望,代我送赶牛的出夜坪。其实也是在送他的一个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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