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知道,我跟大师的时间最久。”偶怪自负地晃晃头,“四百多年前,我原本是大师造的木偶人,你家和他家的祖先都是大师的书童。后来他俩为谋大师的法术,趁大师在仙蛋里修炼的时候,去害大师。当时是那个小刘用火烧了我的胸口,小白去杀大师。大师每月修炼的两天,不能施法,可还是把小白给拽进了仙蛋,到死也不松手。小白受了伤,爬不出去,大声呼救,谁知小刘竟不管他,自己卷了大师的法术经卷和血石跑了。我眼看着大师的尸首和活生生的小白,在仙蛋里同时化成血水。从此仙蛋就成了魔胎,血魔也一代又一代地生出来。”
这就是她家跟血魔的渊源?怎么可能会是这样?“你,你说血魔是被我家人所害,才会生出的?”小辰根本无法接受,她叫喊起来,“这不可能!你说谎!我家根本没有什么法术经卷,只有血石和经文!”
“那是因为后来烧掉了,”阿白懒洋洋地接上来,现在他终于睁眼看着她了。他的身体还在发抖,他的衣襟袖边,还偶尔有血虫探出头来,可他毫无血色的脸上,却恢复了那种惯有的嘲讽,“第一代血魔生出来后,最想干的事就是报复。他花了很久找到刘家,可笑的是姓刘的练了所有经卷上的法术,但除了血石外却没有一项管用。血魔把刘家烧成了白地,姓刘的不得已使用血剑,他们同归于尽。不过刘家还有儿子,从此双方世代仇杀。”
阿白讲到此停了停,凝视小辰片刻,点着头自言自语地说:“我确实不该心软,对你做什么都不过分,这是报应!”
激泠泠地打了个冷战,小辰不由自主地向后躲去,死亡与苦难,都不曾让她退缩,但此刻这句话,却让她真的从心底怕到了指尖。她一直坚信,她家世代都是不吝性命为民除害的英雄,这也是支撑她不惜一切、坚持到底的信念。可难道这些都只是表面,难道所有这一切都不过是场报应?
偶怪又凑了过来,“你看,他决不会放过你的,你只有跟我联合,我们俩才都有好处。”
小辰蓦地捂住了耳朵,晃着头,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离我远点,你这个魔怪,我是人,是人!决不会跟你们这些鬼搅在一起!”
“说得好!”阿白笑了起来,可他的眼睛却闪过极其可怕的光芒。
“噢!”偶怪发出一声恼怒的吼叫,猛然扬起巨大的鬼爪。但接下来,他却犹豫着,拿不准拍向谁更好。
终于,他转向了阿白,“主人,”他的口气软了下来,“这四百年来,我对血魔代代都很忠心,现在我是实在没办法,你精气不旺,我的也越来越少,我的木头都露出来了。求求你就喝一口童子血吧,世上唯一的血石在你身上,再没人能对付你了。”
鼻子里“哼”了一声,阿白径自闭上了眼。
“我现在就去抓个童子来!”偶怪叫了起来,“你不喝也得喝!”
“我这里的小孩都洒过药了,”阿白懒懒地说,“他们的血蚊子喝了也会吐。”
“我到山下找!”偶怪咆哮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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