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汤大人!”孟老伯,孟紫嫣都感激地跪下了,王和均和我则拱了拱手
汤斌扶起了孟老伯和孟紫嫣,然后将那青色包袱交给我道:“这些钱,你们拿回去,天已不早,你们也快快回家去吧”说完,他跟我们拱了拱手,转身离去
我收滤心神,从包袱里拿回了两张银票,把其他的都交给了孟紫嫣,然后对王和均道:“王大哥,就麻烦你送孟老伯和孟紫嫣回家吧天已不早,我要立刻赶回去就此别过”
“晨曦,你等等!”王和均拉住了我
“怎么了,王大哥?”我心急如焚,心乱如麻,再不走,会死的很难看的!
“你是不是一定会去金陵?”王和均问
“会,一定会到时候金陵见吧”我含笑道,“你快送他们父女俩回去吧,我……”话没说完,就见王和均从腕子上褪下了一串珠子,套在了我的腕子上我讶然道:“王大哥,你这是……”
“这串菩提珠在普陀山开过光,能保佑你平平安安”王和均又对塞图好小穗一拱手,道,“塞兄弟,穗姑娘,护好你们家小姐后会有期!”他说完,一转身就招呼着孟老伯和孟紫嫣朝马车停的方向走去
“唉!王大哥……”我呆了一会儿反应过来,想把这珠子还给王和均,纳兰容若却不知何时到了我跟前,躬身道,“大公子,老爷的车在前头侯着,请您快些过去”
“好,知道了带路吧”我有些颓然地道,心内充满惆怅“悠长假期”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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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上车伊始,康师傅就一直面无表情,看不清楚他到底是什么情绪,除了吩咐了声外头的侍卫说“走吧”,就没说过话,我摸不透康师傅的心思,也不敢随便说话,于是车厢里的气氛一直冰冰冷
“唉呦!”忽然车子一阵颠簸,震得我一头又碰到了 ... [,]
(车厢上
“怎么回事?”康师傅皱眉问道车子退下来
“奴才该死,路上有个坑,没避过去”前头赶车的侍卫答道
“下回事先提醒下!”康师傅有些不悦地道
“遮”侍卫应了一声,车子又继续前行
“坐过来,我看看”康师傅终于对我说话了
“哦!”我从车窗边挪到了康师傅身侧
康师傅拉下我捂在额头上的手,仔细看了看,拧着眉头,心疼地道:“青了,疼吧?回去赶紧擦药”
“没事儿,不是很疼”我“嘿嘿”一笑,亲热地挽住康师傅的胳膊,半撒娇道,“皇阿玛,我还以为您生我气,再也不理我了呢!”
“你还知道我会生气?”康师傅半真半假地嗔骂道,“这才两天不见,你能耐大了艾竟然在街上卖起艺来!要不是我让汤斌去解围,你是不是准备让塞图他们上去把人家痛殴一顿呐?”
听康师傅这么说,看来当时他老人家已在那儿观察半天了,想必这事儿的前因后果也都打听清楚了
“皇阿玛明鉴!”我一本正经地跟康师傅道,“这次的事可千真万确不是我惹起来的,想必您也看见了那个‘假斯文’,哦,是赵思文的德行了,全是他逼的我就是想好好听个小曲嘛,他竟然要在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如果我想惹事儿,一早就让塞图他们动手了,怎么可能被逼到替孟老伯拉琴的地步?”
“赵思文”康师傅重复了一下这个名字,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他是苏州知府赵星禄的侄子,所以这么不可一世,听说是本地一霸呢”我赶忙趁机吹吹风“皇阿玛你说,侄子这个德行,他叔叔会是个好官吗?”
康师傅笑道:“鬼丫头,这事儿不用你操心,汤斌是巡抚,他自会处理”
“我才不操那闲心呢!”既然知道那对叔侄已经被康师傅盯上了,我安心多了
“老实说吧,我不在这几天,你是不是天天玩到天黑才回去?”康师傅冷不丁扔出一个“关键问题”
“哪有?”这事儿可关系到以后能不能还有“自由假期”的重大问题,我一定要否认到底!“酉时之前肯定回去的!今儿要不是碰上这件倒霉事,我早就在拙政园啦!”
“真的?”康师傅将信将疑
“真的!”反正我身边的人已全部统一了口供,拙政园那边的人,常宁会替我摆平,我于是迎上康师傅探寻的目光,坚定地道
“好,信你”康师傅笑道,“不过,这回你也玩够了吧?该收收心了昨儿我接到胤礽的请安折子,他可已经读完了《孟子》,你呢,这回出来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前面念的是不是又忘了?”
“皇阿玛,我哪能跟胤礽比?”我一面呵呵笑道,一面腹诽:有那么值得骄傲吗?专为太子设的詹事府是干嘛的?这么多人围着教一个,他胤礽到现在还读不完,那不是傻子?
“你就是懒!非得我亲自督着!”康师傅戳了一下我额头道,“明儿咱们启程去金陵,我可告诉你,除非跟着我,不然你就在将军府里给我好好念书,哪儿也不许去!”
“翱为什么?”金陵可是六朝古都,我本想打算好好溜溜的,尤其是慕名已久的秦淮河啦,玄武湖啦,夫子庙那些地方康师傅怎么突然莫名其妙下这种命令?
“哪儿那么多的为什么?”康师傅忽而严肃起来,“刚刚朕说的话,你要牢牢记在心里,听清楚了吗?”
“哦,听清楚了”我很郁闷地道
静默了一会儿,康师傅忽然又问我道:“哦,对了,今儿跟你在一起的那个男子是谁翱”
“谁?”我一愣,反应过来,他指的是王和均啊“哦,是刚认识的一个朋友”
康师傅静静地望了我一会儿,道:“禧儿,交朋友我不反对,不过,你可别忘了你的身份,明白吗?”
交朋友跟身份有什么关系?康师傅这么说是什么意思翱我才刚想问,康师傅又道:“班第来信了,一会儿到了园子,你先跟我去趟听雨轩”
126又是一个意外
( “……将以求吾所大欲也” 将军署衙,康师傅寝室书房内,我站在案前,终于背完了《不为与不能》的最后一句
“嗯,背得不错”康师傅微微点头笑赞许
“谢皇阿玛夸奖”我微一疙,微笑道,“皇阿玛,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啦!”
我心内惦着明天的织造署之行,巴不得能早点回去好好谋划下
话说,这座将军署就坐落在八旗驻防城内,整个署衙被侍卫,护军,还有驻守江宁的八旗兵护卫得跟铁桶似的,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要想从这里出去,简直是不可能的任务,幸亏明儿还能去织造署,感觉上那里多少要好一些,至少没有那么多手持兵刃的兵丁
“回来,我还有话要问你”康师傅的一句话又把我拉回了案前,可他却不说话了,只是拿眼瞧了我半天,倒瞧得我心里有些发毛了
“皇阿玛,有什么话您快问吧,我有点儿困了”说着,我还打了个呵欠,以证明我所言非虚
“今儿孙嬷嬷提出让你留在织造署,是不是你的意思翱”康师傅的口气虽似漫不经心,但这话里的意思却也足够让我心惊的,莫非他真会“读心术”?
“当然不是了!”我矢口否认这种事情,一定要撇清,就算康师傅有怀疑,可他也没有确切的证据不是?
“不是就好!”康师傅呵呵笑道,“看得出来孙嬷嬷很喜欢你,明儿你去织造署的时候,好好陪陪他老人家,也算替我尽点儿孝心”
“皇阿玛放心,明儿去了,我一定会让孙奶奶开开心心的”我笑着跟康师傅打包票,心下暗舒一口气看康师傅现在笑容满面的样子,似乎相信了我说的话
“我相信你一定会让孙嬷嬷开心,不过……”康师傅说到这里,忽改了警告的口气,“我也要提醒你,去了那儿可不许瞎胡闹,别忘了你自己的身份,身为大清公主,你的一举一动可关系着皇家的声誉和颜面”
“是,禧儿谨遵皇阿玛教诲”我恭敬地答着,心内暗喜去了一半:公主公主,不能自主啊
“好了,去睡吧,鞍马劳顿了一天,也确实累着你了”康师傅终下了“赦令”
“那禧儿告退!”我朝康师傅蹲了一礼
“嗯,去吧”康师傅微笑着朝我点了点头,伸手拿过一旁的奏折,开始低头批阅
“皇阿玛,您也不要睡太晚,奏折又不会自己长腿跑掉,明儿再看也没关系的”看到康师傅看奏折的专注神情,我又忍不住提醒道
这一路南来,康师傅每天看奏折还是习惯性地看到半夜三更,梁九功都私底下跟我说了好几次,让我在适当的时候劝劝康师傅
“嗯?你怎么还没走?”康师傅的目光又从奏折上移到了我身上
“您总这样熬夜,又东奔西跑地上河堤访民情,身体会累垮的!”我是真心疼康师傅,铁打的也经不起长年累月地这样折腾啊
康师傅指了指他手边的一叠折子,朝我微微一笑道“好,我知道了,看完这几本就不看了”一听他这话就知道看完这几个,他肯定还会继续看
我走到他身旁,数了数那叠折子,一共是五本,于是,堆上笑脸道:“反正也就只有五本,我就在这儿陪着您看完了再走吧!”
“小丫头!”康师傅轻笑着,宠溺地捏了下我的鼻子,道,“今儿在车里你不就想睡觉了吗?快去吧”
我揪了下鼻尖,没答话,人也杵着没动
“行了,快睡去吧,傻丫头!”康师傅催促着,“皇阿玛答应你,看完这五本一定不看,放心了吧?”我还真不是很放心,这康师傅就是一个“工作狂”
“梁九功!”我朝门外唤了一声
梁九功躬身道:“奴才在,大公主有什么吩咐?”
“过来,过来!”我指了指那叠奏折,对梁九功道,“看到了吧,一共是五本奏折,你在这里替我看着,等皇阿玛看完了这五本,务必要请他去安歇!记住了?”
梁九功看了一眼康师傅,随即应声道:“大公主请放心,奴才谨记”
“你这丫头,胆子越来越大,竟敢管起朕来!”康师傅的话虽如此,眼中却满是笑意
“嘻嘻,这下我真放心了!” 我冲着康师傅做了个鬼脸,再次行礼“禧儿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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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禧儿,你怎么好像有点闷闷不乐呢?”从织造署回将军署的途中,康师傅笑吟吟地望着我问道
“有吗?我哪有闷闷不乐今儿在织造署玩得挺开心的,孙奶奶对我可好了,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我脸上堆着笑,口中应付着,心中却恼恨得不得了!
今儿我真乖乖呆在织造署,陪着老太太磕了一天的牙,替康师傅尽了一天的孝!不是我不想出去,而是我根本就出不去!
怪不得昨天康师傅答应得这么爽快,却原来他早已安排好了一切!据这织造署里里外外早已是层层防御,密不透风了离织造署稍远的街道上,每隔几步就有一个兵丁守卫,靠近织造署的地方,这些兵丁则换成了护军,从织造署门口开始,护军全部换成了侍卫派给我的贴身侍卫,明着的除了塞图以外现身了三个,这说明暗中保护的侍卫人数也增加了,而且这几个侍卫就跟膏药一样,我走到哪,跟到哪,甩都甩不开
要说,孙嬷嬷还真是想我所想,她还特地替我想了个办法,而且全都安排好了,先让我扮成她的丫头,打着去拿画的幌子跟着曹宣去他那进院子,然后再扮成书童,跟着曹宣去轿厅,只要上了轿子,曹宣就能带我去游览秦淮美景
本来,这个计策进行得还算顺利,我跟着曹宣都已经骗过了跟着我的“四大金刚”,甚至连轿子都已经上去了,可是,到了织造署的门口被拦住了,守门的侍卫客客气气地道:“对不住了,曹二爷,皇上有旨,今儿过了巳时,所有人等一律不得出入织造署,您请回吧”
巳时——那是我到达织造署的时辰!
就这样,我跟着曹宣,又灰溜溜地回到了孙嬷嬷的身边,自此,我死了去看秦淮美景的心思,直到康师傅重临织造署,接我返回将军署
“哦,高兴就好啊”康师傅还是笑吟吟的,好像今天的心情特别的舒畅似的
“皇阿玛,瞧您,打从回来后就笑得嘴都没合拢过,有什么好事吗?”
“好事?”康师傅愣了那么一秒,随即笑道,“嗯!不错,是好事!今儿去教场阅军,看到八旗诸将官皆精神抖擞,纪律严明,骑射功夫也都不错;到了织造署,又听闻你今儿表现良好,曹家上上下下都对你交口称赞,这都是好事艾我怎能不高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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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我微微一笑,挽住康师傅道,“皇阿玛,我今儿可是给孙奶奶讲了不少的笑话,都讲得口干舌燥了,可算是大大尽了孝心了吧?您就没一点儿表示?”
“小丫头!”康师傅呵呵一笑,道,“嗯,朕一向赏罚分明,你今儿表现如此良好,朕自然要赏赐至于赏的是什么,等回到将军署自有分晓”
晕,康师傅的反应还真够快的,我想要什么赏赐,估计他肯定心里门儿清,他这样说,就还是不愿意放我出去玩儿得,我看我干脆就等着回京城算了,也别瞎折腾了,再怎么折腾都折不出康师傅的手掌心
“傻丫头,愣什么神儿呢?”
“在想……”我回过神来,顺嘴道,“在想您给我的到底是什么赏赐翱这么神秘兮兮的,您干脆现在告诉我得了!”
“那可不行!”康师傅神秘地道,“这个赏赐,你看了奔儿喜欢”
*** *** *** ***
“好了没有翱”我催着小穗
“好了好了,马上就好!”小穗边应着,边蹲身帮我穿花盆底
不知道康师傅搞什么鬼,用了晚膳后,让我立马回去换衣服,还非得让我换上固伦公主的常服,又是袍,又是褂,层层叠叠,还要戴冠,还必须戴三副耳坠,所以小穗领着几个丫头折腾了半天还没完
“启禀大公主,皇上让奴才来问问您好了没有,要是好了就到皇上那儿一道过去”梁九功第二次来催了
“好了好了,梁公公,你去回报,我这就去”我应付道梁九功应声离去我站起身来,搭着小穗的手走了几步,适应了下许久没穿过的花盆底,这才往康师傅的院子里去了
“皇阿玛!”我踏进书房,只见早已穿戴整齐的康师傅还在争分夺秒地看着奏折,便唤了一声
“哦,来啦!”康师傅这才抬起头来,收拾了下手边的奏折,起身到得书案前,微笑道,“走吧!”
我跟在康师傅身后,左看右看,心中疑窦丛生:这条路是通向将军署里的戏台的,难道康师傅要带我去看戏?
“皇阿玛,难不成您给我的赏赐就是请我看戏翱”我终于忍不住问了这年头,唱的全是昆曲,我可受不了
“看戏?”康师傅微微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嗯,也是,你平日太过急躁,让你看看戏或许能改改你的性子”
“翱”我呆了片刻,真让我说中了?那“咿咿呀呀”一句话唱半天的昆曲,我真消受不起,于是扶着额头道,“皇阿玛,我忽感觉有些不适,想先回去了”说着一蹲身行礼,转身就想走
“回来!”康师傅一声呼喝叫住了我,我只得驻足回身,无奈地望着他
康师傅搭了一下我的脉搏,伸手给了我一个“爆栗子”,轻斥道:“你这丫头,胆大包天,竟敢睁眼说瞎话!”
“皇阿玛,我真对听戏没兴趣,求您了,就别为难我了,成不?”我说着用哀怨的眼神望着康师傅
康师傅“噗哧”一笑,道:“傻丫头,逗你的!今儿不是唱戏,是唱曲!你不是爱听江南的小曲吗?我让他们请来了金陵城里唱曲最好的班子,今儿晚上,让你一次听个够!”
“真的!”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没想到康师傅竟然也有这么善解人意的时候!
“大公主,是真的,其实这事儿,皇上离开苏州的时候,就开始张罗了”梁九功不失时机地补充道
“多谢皇阿玛!”我这一句可是真正地发自肺腑
“嗯,走吧,不然你五叔他们都等半天了”康师傅道我凑回到康师傅身旁,亲昵地挽住他的胳膊,笑道:“走吧!”
我随着康师傅步入视野最好的二楼包厢,楼上楼下的大小官员朝着康师傅一番磕头请安之后,现场才安静下来今儿来听曲的人真不少,我上上下下扫了一遍,除了定嫔,敏常在,常宁外,高士奇,明珠等随行的大臣和大学士也在,江南将军瓦代,两江总督王新命,江宁巡抚汤斌也赫然在座,最让我感觉意外的是,许久没有音讯的我的师傅吴海竟然也出现了,穿了一身朝袍,坐在瓦代旁边
戏台上,桌子椅子都已摆好,还放着一架古筝,一台扬琴,看来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康师傅朝梁九功微一点头,梁九功立刻扯着脖子喊了一声:“皇上有旨,开演——”话音落下不久,演员们就从“出将”那个门帘里6续出来了,全体朝着台下行了个礼
我看了一下,发现这支五人的演出队伍基本是个娘子军,一个个都是身姿曼妙,袅袅婷婷的江南美女,分别弹奏琵琶,二胡,古筝和扬琴,只除了吹笛子的是个男子
不过,这个男子的身形怎么看上去有些眼熟呢?好像在哪里见过似的待这名男子一抬头,朝着台下众人一微笑一点头时,我不禁“霍”地站了起来——这人可不就是王和均嘛!
“禧儿,你怎么了?”康师傅转过脸,不解地看着我
“翱”我从惊讶中缓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刚刚有些失态了,忙坐了回去,随口道,“我没事儿,没事儿”随即伸手拿过茶盏,喝了一口茶,算是给自己压压惊
演出开始了,弹琵琶的女子在众人的配合下,开始演唱《小九连环》,还是同样的歌词,“蝴蝶呀,飞来又飞去呀,飞来么又飞去呀艾飘飘荡荡进花园呀,小妹妹想去扑呀啊……”,这名女子的唱功不在那天的孟紫嫣之下,可是,我怎么听怎么觉得心里不是滋味,好像那蝴蝶没飞进花园,倒是飞到了我的心里,把我的心搅得一团乱
王和均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我脑海中不知不觉翻腾起和他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来,从项王庙初识,到大闹一品楼竟一起被关进县衙大牢,到,到了苏州又奇迹般地重逢,这个“免费导游”一路领着我吃喝玩乐,期间还给我讲了不少的故事,到我们俩人一起为孟紫嫣打抱不平,到临别时,他把开过光的菩提珠褪下来送我,我还跟他说我们肯定能在金陵相见的……
我低头看了眼戴在腕子上的菩提珠,不禁思绪万千这回到了金陵,我千方百计想要出去,难道仅仅是想去看秦淮风光,仅仅是想去还菩提珠吗?
这几天,我每天晚上把玩着菩提珠时,眼前总不觉浮现出王和均那张带着邪魅笑容的脸来,虽然有些痞,但心地很善良,而且,他身上似乎是有那么一种说不出来的魅力,更关键的是,和他在一起是愉快的,我不必去考虑这个人到底是宫里或朝里哪一派哪一系的
我不是不知道他对我有那个心,从理智上,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所以,他不说破,我也假装不知道,我以为我可以靠着理智忽略掉这一点,继续拥有这个朋友,现在我才发现,我的想法是多么可笑!
忽想起 ... [,]
(康师傅说的“你别忘了你的身份”!是艾身份!
现在可不就活生生地体现着这句话?
我是公主,所以我现在坐在包厢里听小曲,而王和均呢?就算他再有才,再有钱,也是一介草民,一介布衣!两个世界的人,怎么可能,怎么可以成为朋友?
看着王和均全神贯注吹奏笛子的样子,我的视线渐渐的有些模糊了:这一回,有可能会永远失去这个朋友!
我一低头看了眼手腕,一滴泪就这样从眼眶中掉落到了菩提珠上!
我一惊,迅速用帕子擦了擦眼角这反常的举动可千万不能让康师傅察觉
我转头看了一眼康师傅,还好,他正全神贯注地听着小曲,满面春风,一副陶醉的样子,还不时用手指敲击着扶手,和着曲调,打着节拍
“好!好!”那弹琵琶的女子一曲唱罢,赢得了满堂彩
康师傅也连声叫好,并吩咐梁九功:“以大公主的名义,赏这个唱曲的女子二十两银子,其他演奏人员各十两”
梁九功立即照办,而且又扯着脖子将“我”赏人银子的事儿昭告天下那台上的人员接了银子齐齐下就要下跪谢恩,我开口道了声:“免”
想起这些日子,跟王和均一起游玩嬉笑的情形,我似乎无法看着王和均这样跪着感谢我的赏赐
演出在继续,接下来是谈古筝的女子献唱,这回唱的是《姑苏风光》,音色靓丽甜美,也是一个高手可是,我的心情很凌乱,很凌乱只要我还在这里坐着,我就不得不看着王和均一次次地下跪,一次次地谢恩看着这个,我心里就是觉得别扭!
我真想起身就走,可我却找不到退场的理由!我不能说我不喜欢,刚才在来的路上,当康师傅告诉我今晚上是听小曲时,我是那么的雀跃,那么的欢欣;我也不能称铂康师傅刚搭过我的脉搏,知道我现在什么病也没有,健康的很;我更不能中途溜走,这样反而更反常,康师傅会起疑心的……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对自己说:要冷静,冷静,也许事情没有那么糟,那王和均在下面全神贯注地演奏,或许根本就没注意到楼上的我呢?更何况今天我的装束跟平常他看见的不一样,或许他认不出来呢?安安静静地挨到演出结束,退超那么或许我的身份不会被揭穿呢,那么这段友情也就以濒了!是的,是的,要冷静!
这样自我安慰了一阵,我感觉似乎好了许多,心情也不像刚刚那么糟糕了,那些女子唱的小曲也能入耳了
康师傅说这一班是金陵最好的唱曲班,确实不错,整个演出持续了约一个时辰,每唱一个曲目都是满堂彩,康师傅的银子赏赐出去了不少,有时候是他自己的名义,有时候是以我的名义
终于挨到散超正当我偷偷舒了一口气,心想:事情果然没那么糟,却听到康师傅兴致勃勃地吩咐梁九功:“这沧海楼的唱曲班果然名不虚传,传他们老板觐见,朕要当面亲自赏赐他!”
“皇阿玛!”我失口惊叫了一声康师傅这么做,我的身份铁定会揭穿的!
“怎么了,禧儿?”康师傅回头望着我,那两道眼神竟让我感觉有些透不过气来
“那个……您赏就赏了,干嘛还非得当面赏赐?”我好不容易抓到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康师傅呵呵一笑道:“这个唱曲班如此出色,甚至超过了和声署,我想看看是什么样的老板这么有才!”
127送君
( “皇阿玛,我有些乏了,要先行告退!”抱着侥幸,我找出这么一个勉强听上去合理的借口,试试看能不能暂避
“怎么,难道你不想看看今儿晚上如此精彩的演出是什么样的人一手所创吗?”康师傅反问道
“嗬——”我装镊样打了个呵欠,含混地道,“困了,想早点儿歇着,以后有机会再看吧”说罢,我一蹲身行礼,就想先离开
偏偏就在这时,梁九功从外头进来禀报:“启禀皇上,沧海楼老板王和均已在门外侯见”
听到这声禀报,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了——看来,我是不得不跟这个朋友说“永别”了!
“传!”康师傅吩咐完,又笑着对我道,“既然人都来了,就见见吧”
事已至此,我能不见吗?不见也得见!
“是!”我冲着康师傅勉强一笑,强压着心中的纷乱,默默回到座位上
“皇上有旨,传王和均觐见!”梁九功的宣召声一落,就见门帘一挑,一道蓝色的身影就从门外进到了包厢里
王和均已然换了一身装束,现在他身上所穿的,就是那天他带着我去寒山寺游玩时的深蓝色长衫袍,想起他那天曾对着我说过的话——“如果是我,碰上了自己喜欢的女人,一定会牢牢地抓住她,这一辈子,哦,不,是生生世世都会呵护她,不让她受丁点委屈”——心头竟泛起一波酸楚
王大哥,王和均,王一鸣!你怎么会这么傻,怎么就看上我了呢?今天你就会知道,我为什么一直逃避,一直不回应你了
眼看王和均在梁九功的引领下,即将到康师傅和我的跟前,我心头越来越乱,便假装看别处的风景,将头扭向了另一边
眼角的余光瞥见王和均在梁九功的指引下,即将向康师傅和我行礼请安,我紧紧交握着双手,再三安慰自己:要冷静,要冷静,千万别冲动
“草民王和均叩见皇上,叩见大公主,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大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王和均终于跪下了,磕头了,我仿佛看见一株绿色的小草渐渐地枯了,枯了……
“你就是王和均?”康师傅的声音听上去还有几分愉悦
“回皇上,正是”王和均的回答中规中矩
“抬起头来,让朕看看”康师傅的声音顿了片刻,重又响起,“相貌堂堂,潇洒俊逸,的确是青年才俊呐!禧儿,你说呢?”
听到康师傅在叫我,我禁不住心中一声哀叹:您说是才俊就是才楷何必再来问我呢?
“禧儿,禧儿?”大约是因为我假装没听见,康师傅又连唤了两声,我不回头还不行了
“翱”我深呼吸安抚了下情绪,挂上僵硬的笑脸,终于转过头去,眼光掠过刹那呆若木鸡的王和均,对上康师傅殷殷的目光,道,“皇阿玛,您说的是”
“呵呵,王和均,朕的大公主可是不轻易夸人的啊”康师傅笑眯眯地道,那口气若在平时听来,该是多么的平易近人啊……
“草民……王和均叩谢皇上和大公主夸赞”王和均一磕到底,那声音听似平稳却透着彻骨的悲凉
看着跪伏在眼前的王和均,我终于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一个可以毫无顾忌,陪着我嬉笑的朋友从此不复存在了
我有如坐针毡的感觉,紧紧握着扶手,好不容易将想要上前将王和均扶起的冲动弹压下去
好吧,既然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快刀斩乱麻,斩断了,了结了,就当从来不曾在项王庙遇到过一个叫做王和均的人是梦,总有醒的时候
“平身吧”康师傅终于开口让王和均恢复了站立的姿势
“谢皇上,谢……大公主!”王和均起身恭立,眼光却有意无意地瞟向我这边理智上,我虽知道这时候,我应该坦然地望着他,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可我,就是没有办法去承接那带着伤悲的目光
“王和均,你手下的这支唱曲班确实名不虚传,配得上‘金陵第一’的名号今儿晚上你们演得好,大公主非常喜欢,朕也高兴,所以,朕要亲自赏赐你银五十两,锦缎两匹”康师傅刚说完,就有两个太监一人托着托盘,一人抱着锦缎送到了康师傅身旁
康师傅接过托盘,正要将它递给王和均时,却见王和均双膝跪地,并未伸手去接,磕头道:“草民叩谢皇上隆恩,不过草民恳请皇上收回赏赐”
康师傅一愣,随即有些不悦地道:“收回?怎么,你想抗旨?”
“草民并非想抗旨”王和均朗声道,“而是想恳请皇上将赏赐充作赈灾之资,赏给江南的灾民”
“哦?”康师傅似乎觉得有些意外
王和均继续道:“据草民所知,江南今年水灾灾情严重,无数灾民流离失所,嗷嗷待哺,尚需赈济,他们比草民更需要银子和布匹”
“想不到你一从商之人身处繁华之地,还能心系灾民,这倒是难得如此,朕就准你所请”康师傅朝两个太监挥了挥手,银子和锦缎就被抱了回去
“谢皇上”王和均又是一叩首
“起来说话吧”
“谢皇上”王和均叩首后,垂首恭立
康师傅带着几分欣赏,打量了下王和均,道:“既然你将所赏银子和锦缎都捐了灾民,朕也不能让你空手而归,朕将亲书 ‘沧海楼’三字,明日派人赏赐与你,你跪安吧”
“谢皇上隆恩,不过,草民斗胆,能否请皇上换一种赏赐!”王和均恭敬地道
王和均的胆子未免太大了吧,这可是他第二次拂逆康师傅的意思!
我瞥了一眼康师傅,脸上已隐然有不悦之色,若等他发作出来,王和均的性命就堪忧了,于是,我便抢在康师傅之前,假装不悦地斥责王和均:“大胆,在皇上面前,你怎敢如此放肆!”
王和均抬眼望了我一眼,那眼神全是惊痛
康师傅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王和均,道:“好,王和均,朕就姑且听听你到底想要什么”
王和均从怀里掏出一本奏折大小的本子,奉在手中道:“草民并不想要什么,只是想奉上这册《民本》请皇上御览”
梁九功从王和均手中接过那本册子递给了康师傅康师傅带着些狐疑接过来,翻了几页,问道:“这是你写的?”
“回皇上,此册中所书皆关系国家社稷,天下苍生,非草民所能写出它是草民的一个朋友,宿迁人张忭的所撰,是他托草民当面呈交皇上”
“嗯!”康师傅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册子,道,“这册子朕收下了”
“谢皇上!”王和均又伏地跪叩道,“草民……告退”
康师傅“嗯”了一声,王和均站起身来,跟在梁九功身后,往门口走去
... [,]
(理智告诉我,这时候,我是不应该转头的,可另一个声音说,看吧,这是最后一眼了
斗争了片刻,我终于还是禁不住转过了头,王和均刚走到门帘处,也正转过头望向我,他怔忡着,我痛惜着,映月楼,虎丘,寒山寺的欢声笑语就在这刹那灰飞烟灭,从今往后,与他而言,“晨曦”将不复存在,与我而言,“故友”又将成陌路!
“王老板,请吧”梁九功催促着王和均,王和均终于一闪身出了包厢
“禧儿,禧儿?”康师傅又在唤我
“嗯?翱怎么了,皇阿玛?”我回过神,将目光从门帘处收回
“你这丫头,看来真是困了!”康师傅笑着起身道,“好了,咱们回去吧”
回到卧室,我在床上辗转了半天,怎样都合不上眼,一幕幕的场景总在脑海中萦绕,更有一股无名之气压在心头
我忽然想起,康师傅那日曾问过与我在一起的男子是谁,以康师傅的过人记忆,王和均他肯定能认出来,而今晚康师傅却完全把王和均当成陌生人一样,与我也只字未提;梁九功又说过,康师傅从离开苏州的时候就已经在张罗了,那个时候,我相信康师傅是在张罗找唱小曲的人,可是现在我却很疑心,他是在张罗查王和均,甚至于我连他今晚上给我那“赏赐”的目的都开始怀疑起来……我不愿再深想下去了……
唉,乱死!
我终于披了件衣服坐了起来,将小穗也暂时遣离了卧室,吹灭了蜡烛,在幽暗中,独自一人拿起了二胡,想在音乐中宣泄掉所有的一切!
脑海中不停地闪过这些日子以来的一场超一幕幕,不知怎的这首《送君》就从弓弦上流淌了出来:
送君送到百花洲,长夜孤眠在画楼,
梧桐叶落秋已深,冷月清光无限愁
送君送到百花亭,默默无言难舍情,
鸟语花香情难舍,万分难舍有情人
送君送到百花江,好花哪有白玉香,
天边一只失群雁, 独自徘徊受凄凉
送君送到百花路,心比黄连还要苦,
失意泪撒相思地,天也感伤雨如注
一曲终了,我的脸上竟然冰湿了一片!
“天边一只失群雁”,这仿佛说的就是我放眼看看我的周围,簇拥着的人不少,可是能毫无顾忌地与我嬉笑玩闹的朋友却少的可怜!
人人都知道,公主是锦衣玉食供着,却有谁知晓,公主连想交个朋友都不能自主呢?
这一首《送君》,送的就是王和均啊唉!是我太天真,明知道自己做不了主,还妄想要留住这个难得的朋友!
送走,送走,彻底送走,不留一点痕迹,也不能留一点痕迹,就当是南柯一梦吧!
“吱拗”一声,卧室门开的声音
我抬手擦了擦泪,头也没回道:“出去,说了让我一个人待会儿!”
“吱拗”,门儿又合上了,我叹了口气,刚想继续拉琴,却听到了一声:“晨曦”
129刺客
( “怎么了,怎么了?”睡的跟猪似的小穗终于也被惊醒了,一个激灵坐了起来,惊恐地问道
我越过小穗,掀开帷帐,往窗子那边瞧了瞧,只见窗外一片红彤彤的,似乎是燃烧着的火把
“主……主子,真……真有刺客?”小穗的颤抖着声音道,“不……不会是……是……王公子吧”
小穗所说的,也正是我所的的
“下床,掌灯!快”我克制着心中的不安,吩咐着小穗
“哦……”小穗哆哆嗦嗦地下了床,点上了灯借着灯光,我匆匆捡了貂皮外套套上,就开了卧室门往外走
待一开厅堂的大门,外头早已是灯火通明,犹如白昼一般,“乒乒乓乓”的兵刃碰撞声听得越发地真切,廊檐下不知何时已布满了手持兵器的护军,塞图领着三个侍卫守在门口,两个太监站在一旁两腿直打颤
“大公主,外面危险,您不能出去” 塞图伸手拦住我
“不行,我一定要出!”我心里的不安在看到如此严密的防护后扩大了,照此情形,万一这“刺客”真的是王和均,那他定是凶多吉少了
“大公主,您快回去!”站在塞图左侧的侍卫忽焦急地道
“王……”小穗惊呼了一个字,就紧紧地捂住了她自己的嘴,瞪大了眼望着那个侍卫
我仔细一瞧,也不禁瞪大了眼——这眼前的侍卫竟然是王和均!因为他一直低着头不吭声,再加上外头很嘈杂,我心里又焦急,竟一直没注意到
“塞……塞……塞图……?”我望向塞图,连话都说不完整了
“大公主,回头再说,现在您的安全要紧!”塞图话音未落,就听见房顶上一阵“霹雳啪啦”的声音,好像是瓦片被踩碎了,然后是“铛铛铛铛”一阵兵器互击的声音,随即,就有一个黑衣人从屋顶上飞落到院内,就势一滚,手中的一条长长的不知是什么兵器顺势一甩,原本想要上去围攻那黑影的七八个护军纷纷倒地
“危险,快进去!”一见这情形,王和均和塞图立刻将我塞回了屋内,关好门,与其他两个侍卫做好了临战准备
头一次真正看到武功如此高深的敌人,说实话我心里也有点哆嗦,但同时又有些好奇,就和小穗一起,透过旁边窗子的缝隙,往外瞧
紧随着黑衣人下来的是两个侍卫,其中一个扬起手中明晃晃的双刀,直攻黑衣人面门,那黑衣人往后一仰,躲避过去,随即一抖手中的兵器,缠住了那侍卫手中的刀,用力一拉,“哐当”一声,那侍卫右手的刀就掉到了地上,那黑衣人步步紧逼,另一侍卫手持铁斧,从另一面攻击,才暂时解了那双刀侍卫的危机但显然,这名侍卫渐渐也有些力不从心了,那黑衣人手中的兵器一甩,一缠,他手中的铁斧竟飞了出去,“嘭”的一声飞Сhā到了离窗子只有几步远的廊柱上!
“啊——”小穗吓得一声惊声尖叫,紧抓着我再也不让我呆在窗子边了我心下虽也受了一惊,但是因为外面有这么多人护卫着,还不至于像小穗一样吓得花容失色
“大公主!”小穗的惊叫声将门外的塞图和王和均引了进来,两个人俱是神情紧张地奔到我面前,将我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见我无恙,才神情一松
“我没事,是小穗被吓着了”我强自镇定地道
塞图和王和均互望了一眼,就听王和均道:“塞兄弟,麻烦你和兄弟们照顾好大公主,我去会会他!”说完,一转身就往门外冲去,都来不及拦他
塞图紧追着出了房门,中气十足地大喝一声:“赫达,赫奕,你们贴身护卫大公主,若有差池,提头来见,其他兄弟随我擒拿刺客!”说完就拔刀冲向了黑衣人,紧随着他冲过去的,还有另三个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侍卫
“你们小心呐!”我只来得及冲着这些“敢死队员”的背影喊了一声,也不知道他们听不听得到,赫达,赫奕就闪身进来,紧闭了房门,将我和小穗保护起来
我看不到外头的情形,赫达,赫奕死活不让我靠近门边或者窗边,所以我只听到外面激烈的打斗声,却不知道战况,也不知道塞图,王和均他们有没有被那个黑衣人伤到
“赫达,赫奕,你们不用在这里,快到外面帮帮塞图他们吧,快去快去!”我说着使劲儿把赫奕,赫达往外推
赫达,赫奕其实看上去脸上也有几分忧色,互望了一眼后,赫达坚定地跟我道:“大公主,有塞大哥和……和……能应付得了,您放心吧”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听外面的动静似乎是打得难分难解,我忧心如焚,却一点忙都帮不上,只能像一只无头苍蝇一样,在房里转来转去,转来转去,同时默默地在心中祈祷:“东西方诸神呐,请你们保佑那个黑衣坏蛋快点束手就擒,塞图,王和均还有其他的侍卫都能平安无事!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阿门!阿门!”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的打斗声忽然间消失了,我,小穗,赫达,赫奕,四个人面面相觑,呆了有那么两秒,我飞也似地跑向厅堂大门,下了门栓,开了门,往外一看,那个黑衣人右臂前伸,手中的兵器跌落在地,立在院中间一动不动,好像是被点了茓塞图上前一把撕下了那人的面罩,讶然脱口道:“法葆?!”
那个被称作法葆的人,古脖子,对着塞图,轻蔑地一笑,转头对立在一旁的王和均,不无赞赏地道:“好俊的伸手,不知王征南是你什么人?”
王和均淡漠地道:“你说的我听不懂!”
“哈哈哈哈!”那法葆仰天长笑了几声,似乎无限感慨地道:“没想到艾没想到……”
塞图不等法葆感慨完,吩咐四周的侍卫道:“还愣着干什么?把他押到皇上那儿去,听候发落!”
“遮”!几个侍卫上前,将刀架在法葆的脖子上,反剪了双手,欲将他押走,可因为被点了茓道,他全身僵硬着,跟本没法动王和均走到他面前,点了几下,那法葆的下半身就又能活动自如了
几个侍卫就这样押着法葆,消失在院门口,王和均却忽然捂着胸口,吐了一口血,那点点殷红的鲜血喷在黄马褂上,特别地触目惊心!
“王大哥!”我惊呼一声,疾步上前扶住险些要晕倒的王和均
“王兄弟!你怎么样?”塞图也闻声过来,帮着搀住了王和均,不无沉痛地道,“刚才,你不应该帮我去挡那一掌啊”
王和均的脸色有些发白,微笑着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塞图道:“塞……塞兄弟,你……帮了我……那么大的忙,我……我一定要……要……还……”这话还没说完,竟然又喷了一口血出来,随即就不省人事了!
“王大哥,王大哥!”这回我真的大惊失色了,脑中一片空白,全身充满了无力和恐惧感,失魂落魄地跪坐在地上!
前一秒还生龙活虎的王和均, ... [,]
(现在竟然这样一动不动地歪在塞图怀里!
我的泪水不觉就洒落下来,望了一眼紧闭着双眼的王和均,发了疯似的拼命晃着他的身子,哭喊道,“你,你不能死啊不能死啊王大哥!”
“主子,主子,你不要这样,不要这样啊”小穗在一旁哽咽着劝着我
塞图探了探王和均的鼻息,又听了听王和均的心跳,大声地对我道:“大公主,王兄弟是受了重伤晕过去了,并没死!”
塞图这句话,仿佛是给沉浸在黑暗中的我,送来了一丝光亮我抬手抹了把泪,急急地吩咐道:“快,塞图,快把他扶到我房里去”
“这……”塞图犹豫着
“还犹豫什么,救人要紧,皇上要是怪罪下来,我一人承担!快呀!快呀!”我大声催促着
塞图望了我一眼,又望了一眼倒在他怀里的王和均,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似地,朝围在旁边的赫奕和赫达道:“别愣着,快帮忙把人扶进去”
我又朝两个值班太监吩咐道:“去!马上去传太医到这儿来!快去!”
其中一个机灵点的小太监“遮”了一声,立马一溜小跑去找太医了
没过多久,蒋燮就提着药箱急匆匆地赶来了,一到屋内,见我好好端端地,当即一愣,我也来不及解释,直接拉着他到了卧室的床前,指着不省人事的王和均道:“蒋大夫,这个侍卫为了救我,受了很重很重的伤,求求你,一定要治好他!”
“大公主别急,请到外间稍候,奴才一定尽力而为”蒋燮说着,就开始细细地为王和均做起了检查
“主子,您在这儿也帮不上什么忙,就听蒋大夫的,到外间等着吧,啊”小穗边劝我边扶着我到外间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还给我泡了热腾腾的茉莉花茶,送到了我手里茉莉的清香,热茶的温暖,使得我慌乱的心顿时安定下来不少
“大公主,王兄弟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平安脱险的,您不要太的”塞图也在一旁安慰着我
“嗯!”我抿了一口茶,抬头朝塞图感激地一笑
就在我焦急地等待着蒋燮的诊断结果时,忽听见门外传来一迭声的“叩见皇上!”
康师傅来了!
纵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真听到这个音讯,我心里还是不由得一阵紧张,真要跟康师傅解释这一切,这回要冒的风险,我直觉是比哪一次都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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