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
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
第三最好不相伴,如此便可不相欠。
第四最好不相惜,如此便可不相忆。
第五最好不相爱,如此便可不相弃。
第六最好不相对,如此便可不相会。
第七最好不相误,如此便可不相负。
第八最好不相许,如此便可不相续。
第九最好不相依,如此便可不相偎。
第十最好不相遇,如此便可不相聚。
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
安得与君相诀绝,免教生死作相思。
心,是何其苦,何其苦!
我能感觉到她,
我能在每个梦中见到她,
却,
惊怕,
张皇,
孤苦,
也许,我永远也触摸不到她了———
栾东阳彻底醒了,醒了之后的第一句话就是————
“哥,不要复婚。”
然后眼泪唰唰的落下。
栾东阳像个无依孤苦已经被尘世遗弃的孩子。
一肚子委屈————佳人,是我的命啊————栾东阳要去看看岳母,做母亲的心理不舒服啊,泛酸。
我养了这么大的儿子,醒了之后,挂念的竟然不是我?
栾夫人一嘴的苦涩啊……
儿子的身体,根本连下地都难,可是她硬生生将话,全部吞进肚子里。
栾东明亲手背着弟弟,上了张芳家的四楼。
整个小区,被车子堵得死死的。
门里的人,伸出头看向老邢家,门外的人,进不来啊,着急,也蹲在门边看着。
栾东明一步一步背着弟弟上。
“大少……”
栾东明摇摇头。
一股气将弟弟背到了地方。
栾夫人跟在后面,心里这个疼啊。
咚咚!
张芳躺在床上,头上拧着毛巾,眼泪就是不停的落啊。
邢民源没办法,怕妻子做出什么傻事,哪里也不敢去啊,只能一天一天在家里守着。
听见敲门声,叹口气,估计是托邻居买的菜回来了。
门一开,邢民源吓傻了!
栾东明和他母亲的那张脸,可是经常上新闻的,看着栾东明后背上的人,邢民源,赶紧进屋。
“快,起来,起来,女婿被他哥哥背着来了……”
张芳脑子嗡地一下子就炸了。
女婿病得那么重,怎么会来?
难道是女儿……
“啊……佳人啊……”张芳一想到这个可能,哇一声哭了出来。
邢民源没办法,总不能把人扔在外头吧,到了外面招呼着客人。
邢家门口站着六名穿着黑衣黑裤的保镖。
整个楼的邻居,此时全聚在邢家的隔壁楼梯上下,都在观望着。
张芳的女儿嫁了高官,大家都知道,今天这是怎么了?
难道是要离婚?
张芳几天连口水都不喝,是儿子和丈夫强逼着医生给打营养针,挂水,邢民源呢?更不可能把于佳人失踪的事情到处去说啊,说以呢,邻居也不清楚。
至于报纸什么的,很不好意思,很少有看的。
“放我下来!”
栾东明将弟弟放下,栾东阳在栾东明的搀扶下进了卧室。
扑通一声跪下。
栾东明愣了,就是他的母亲也愣了。
“妈妈!”直接喊!
跪下就是连着三个响头!
“今儿个您叫我入赘,给我改姓儿,跟着佳人姓都行!反正,我就是佳人的人,她在哪儿,我在哪儿,她生我生,她死我死!”
栾东阳说的眼睛通红啊!话儿,虽荒唐,可,绝对一颗赤诚之心,直白白红艳艳直袭人心头!
栾夫人夫人那更是不必说,泪却是愈加哗哗流,心里那滋味,————我的东阳呐,这是委屈到啥程度了。
栾东阳的眼神炯炯发亮,如一把竖起之剑,泛着银光。
“佳人要是真的没了,妈妈,你放心,我陪着她,就算是到了地府,有个人陪伴也不至于孤单,我会一直去找,我发誓,如果我栾东阳今生在爱于佳人以外的女人,天打五雷轰!”
咣当!
栾夫人倒了!
作孽啊……
“妈妈,我的哥哥要用他一生的名誉幸福去换取一个可能根本就不存在的消息,我不能看着他……”栾东阳用手捂住了眼睛,眼泪从手指中快速落下:“我没办法……妈妈,就三年,要是找不到,我马上下去陪她,时间久了我怕她孤单……”
栾东阳已经毫不顾虑自己的颜面了,大声哭了出来。
张芳听着他这么说,跌跌撞撞的,一下床脚就一软,跪在地上抱住栾东阳的身子。
“东阳啊,妈心里疼啊……我的女儿才活了没到一半啊……”
栾东阳抱住张芳。
“妈妈,我是真的爱她,爱的心都疼了,我都不知道我是为了什么而活着,妈妈……可是我怕我要是死了,就没人去找她了,妈……”
那一声一声的妈,喊在了张芳的心里,也喊在了栾夫人的心里。
栾夫人别开头不去看。
我的儿子甚至都没有在我的怀里哭过。
“好孩子,咱们不找了……不找了……”张芳终于狠狠心。
“佳人不会没了的,她也许只是迷路了,过些天就回来了,东阳,你要好好的……好好的……”
门外的邻居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是听着这一老一小的嘶喊,那是从心底里蔓延出来的悲哀……
大家眼圈都红了,各自都散了……
当晚栾东阳留宿在邢家。
一家人坐在饭桌上,空气似乎凝聚了。
张芳努力吞咽着口中的米粒。
栾东阳胃口好象很好,吃了很多,不同于上午的激动,还能说说笑笑。
张芳的儿子别开脸,抹掉眼角的泪水。
邢民源看着儿子:“好好的气氛,哭什么?”
张芳放下碗快速奔向了卫生间,没一会儿就传来一阵一阵的呕吐声。
邢民源和儿子赶过去。
栾东阳筷子一夹,送入口中。
微微有用上喉头的恶心,强力咽下,在吃。
“东阳啊,来陪妈妈去散散步。”
张芳心里也清楚,栾东阳这是给她吃定心丸呢。
栾东阳将碗中的饭全部吃光,站起身,搀扶着张芳走出大门。
邢民源放下手中的筷子,吩咐着儿子:“跟去看着,那两个都是病人啊。”
栾东阳就好象是吃了神药,突然之间能走能跳,身体好象健康的不得了。
张芳看着在楼下散步的很多邻居,笑着点点头。
“东阳啊,妈妈知道你对佳人……够了,真的够了,如果以后……真的遇上了……就别等了……”
张芳强忍着让眼泪不要落下来。
栾东阳一听见这个名字。
哇!
一口血喷了出去,喷了张芳一身。
张芳吓傻了,栾东阳就象是个面条一样,软软的朝后面就倒了下去。
“东阳……”
这到底是做了什么孽啊?
“叫救护车……”
张芳的儿子从后面赶来,快速将栾东阳背起。
在救护车上,儿子看着母亲已经脱了型的脸。
“妈,不要在劝让姐夫忘了姐姐,你这是生生的剜他的肉啊……”
张芳哭着点头,将脸埋进儿子的怀中。
“不说了,再也不说了……东阳以后就是我的儿子……”
栾东阳的这病,差点就生生拖垮了整个栾家。
栾东明看着弟弟这样,能真的不管?
爱已经入了骨髓。
他去见了周东琴。
“复婚是吗?现在就去。”
周东琴愣了一下。
“怎么?你们就真的信,我知道于佳人在哪里?”
栾东明一脸的颓废。
“只要有一丝希望,不要说复婚,就算是你现在要我跪下来,我就跪,我弟弟活不了了,没了于佳人,他没有活路。”
栾东明铁铮铮的汉子,这一刻,捂住眼眶,任由泪水流了下来。
周东琴从来就不信,什么可以打倒栾东明。
眼前的这一幕叫她很刺眼。
栾东明记得,在今天以前,他认为弟弟对于佳人的喜欢,也不过是一种迷惘,总有一天会消失,变淡的,可是,今天以后,他明白,于佳人是栾东阳的心脏,没了心脏,就必死无疑。
“栾东明,现在你是求我和你复婚?”周东琴的姿态摆的很高。
栾东明点点头。
“我要你现在跪在我的脚下。”
她倒要看看,他能做到什么程度?
“大少……”
栾东明摆摆手,示意外人不要过来。
跪下!
周东琴笑了!
“哈哈……”
“栾东明,可惜了,本大小姐,不喜欢你了,不要你了,给我一笔钱,我离开,至于于佳人,我并没有绑架她,你要是想知道,我建议你去问问安家,于佳人现在在哪里?”
栾东明快速起身,抓住东琴的手。
“安家?那个安家?”
东琴无奈的叹口气。
“瑞东做这事我都不知道,我也没想报复你,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们扯平了,你那个表妹,前些日子,我听说她收了一大笔的钱,你去仔细看看当时的录像,看看,其中有没有一个是她的同学……”
“你是怎么知道的?”
东琴冷笑。
“我们圈子里,没有能隐藏住的秘密。”
栾东明转头,然后掏出电话。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东琴第一次在这些人面前哭。
栾东明怎么也没想到,会是安娜。
她怎么敢?
她明知道东阳都快要死了,竟然连一点消息都不说。
想到这里,他眼中的肃杀蔓延。
栾夫人接到的电话的时候,直说不可能,安娜在无法无天也不可能,和外人一起对付家里人的。
栾夫人和栾东明一起到了安家。
“你怎么来了?东阳好点了吗?”舅舅看见自己顶鄂妹妹,叹口气。
佳人那个孩子,到现在就是找不到,这不是生生要东阳的命嘛?
“安娜呢?”栾夫人问。
舅舅诧异了一下。
“在楼上。”
“叫她下来,我有话问她。”
舅舅虽然不理解,但还是吩咐佣人上去把小姐叫下来。
安娜穿着睡袍,满头的乱发,嘟嘟囔囔的嚷着:“干嘛叫我下来啊。”
“你坐那里。”栾东明指指对面的沙发。
安娜咬着唇落座,心里打鼓,眼睛也不敢直视表哥,姑姑。
“我问你安娜,你知不知道于佳人在哪里?”
安娜就象是炸了毛了刺猬。
“我怎么知道?你们干什么来问我?”她的声音有一丝的尖锐,锋利以及欲盖弥彰。
安父眸子闪烁,女儿的反映,不该是正常的。
栾夫人碰,站起身,一巴掌呼了过去。
安娜大叫着,跳了起来:“妈,你看,姑姑她打我,她不分清红皂白的就打我。”
安母脸色有些难看,护着自己的女儿:“有什么事好好说就是了,干什么动手。”
栾夫人抖着手:“安娜我在问你一次,你知不知道于佳人在哪里?”
安娜强撑着,再来有母亲的护航,低着眼。
“我不知道,不知道。”
栾夫人对这个侄女太清楚,她的一举一动太过于清楚,安娜在说谎的时候,就会象现在一样,不敢看别人的鄂眼睛。
栾东明正要说话,接到你一通电话,皱着眉头。
然后大步走出安宅,没一会儿又走了回来,将光碟交给舅舅,一行人进了书房。
当屏幕上,一点一点的人影出现……
“安娜……”
栾夫人真是疯了!
栾东明冷笑着,看着舅舅舅妈:“你们安家可真是对我们栾家有情有义啊,看着东阳去死,咬紧了牙关就是不说,舅舅……你可真是我的好舅舅……”
栾夫人站起身,甚至连她哥哥一眼都没有看。
栾东明抓起安娜就要往外面走。
安娜大叫这:“妈救我,哥他要杀了我……”
安母上前,却被栾夫人狠狠一巴掌给震断电了。
栾夫人此刻就象是一个泼妇,她用着这个世界上最恶毒的目光看着安母。
“让他们走……”
安父抱着心脏的位置倒了下去。
“对不起,我们尽力了……二少随时会……”医生不是不想救,可是二少不停的吐血,这样子下去……
“去你妈的……什么叫尽力了?”安骆一拳挥了过去。
张芳瘫坐在地上。
安骆神经已经快接近了崩溃的边缘,冲进急救室,安源一身是血。
还在做着抢救。
“你进来做什么?出去。”安源冷静的呵斥。
只是他眼中的焦急泄漏了他的无奈。
张芳扑进了急救床。
“阿姨,你先出去……”安骆试着要拉张芳。
“孩子,孩子……我错了,佳人……你们永远在一起……那话我不说了……我以后在也不说了……谁也能不能分开你们……谁也不能……”
可是,栾东阳听见了吗?
他是那么的安静。
好象……已经要离开了这个世界……
安骆赶紧给栾东明打电话。
“哥……”他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栾东明听见电话后,站住脚。
“东明……”栾夫人拉拉儿子,现在赶紧回去问于佳人在哪里啊,他怎么了?
栾东明看着母亲的脸,有些模糊,有些……
“东明……”
“嗯……”他回过神。
“妈,我头有些疼,你和他们先回去,我……”
栾东明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要说什么,一切都乱了套了。
栾夫人见儿子这样,也不敢在多说什么,赶紧上车。
栾东明深呼吸几口气。
“安骆,告诉东阳,于佳人找到了,找到了,安骆,你告诉他,告诉他……”
安骆拿着电话再次冲进手术室。
“栾东阳,你听……于佳人找到了……找到了……东阳……你听见了吗?于佳人找到了……”
加拿大
“真不不考虑我了?”陈婉儿问着眼前的男子。
江南笑笑,摇头。
陈婉儿站起身,看着眼前的男子。
他一直是优秀的,有多优秀,她都清楚。
“江南,当初为什么会有江睿的出现?”
江南淡淡的说:“江睿只是个棋子。”
“那你现在为什么扔下了盛世,依你的手段,想要盛世重新辉煌起来并不是难事?”关于这点陈婉儿一直就不是很明白。
江南眼神冷聚。
“因为有比盛世更重要的东西。”起身,离开。
陈婉儿看着远去的背影。
对于江南比盛世还重要的东西是什么呢?
于佳人!
陈婉儿从包包中掏出一张报纸,眼神变得幽暗。
加拿大某处私人地域
“夫人……”
女子抱着腿,坐在沙发上,眼神涣散,看着窗外。
她好象是忘记了……
很重要的东西……
江睿,纪柔。
头好疼……
她要离婚,她一定要离婚……
可是……
她的手抚摸上肚子……
于佳人的肚子……
高高耸起!!
她怀孕了。
于佳人光着脚,站在地板上,烦躁的走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