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斈是杀手，但他只完成殷慕非亲口下的命令。

只为报他两年的养育之恩，听起来可笑，但那却是他们之间唯一的羁绊。

那年，天正飘雪，路面雪花遭了倾轧，逐渐化开，天空的雪依旧不停，鲜有脚步的人行道一片纯白，寂静地好像从未经历过人世喧嚣。

殷慕非开车行驰在马路上，余光扫到路边一团黑影，不知是好奇心驱使还是其他什么原因，他停下了车，路边雪很厚，他艰难地朝那个影子接近。

雪花一片一片飘落在肩，仿佛千斤沉重。

近了才看清，黑影竟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双眼紧紧闭着，大雪已将他身上薄薄的黑­色­毛衣涂抹成白。苍白的脸颊没有一丝血­色­，一阵风雪卷来，孩子好像蜷缩得愈发紧了。

殷慕非蹲下身子，把他打横抱起来，放到汽车后座上。关上车门直接带他去了最近的医院，说是至少两天没吃东西，大雪寒风里受了凉，暂时醒不了。听到医生说没有生命危险的时候才略松了口气。不知何时，他也开始关心他人的生死，大概是，这个少年，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这种感觉稍纵即逝，却又真真切切。

住院的那几天，殷慕非一直留在他身边，年关时候，医院相较平时安静许多。他就这样，一直守在他身边，静静触碰着少年眼角的泪痣。

挂了一瓶葡萄糖，在护士换药水的时候，他忽然弱弱地说了一声“放开我”。护士也听到他这一句，但什么也没说，把瓶子挂上铁架就离开了。殷慕非想把他伸出棉被的手重新放进里面，却被他紧紧攥住，好像一松手，就什么都流逝了。

“不要。。。不要打我。。。好疼。。。”殷慕非很容易感觉到他手心渗出绵密的汗珠，眼角，有泪水划过，悄无声息。

“亲子鉴定，109病房。”殷慕非站在病房外，拨通了这所医院院长的电话，只说了寥寥数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