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列车上的乘客已经要走空了,但还不见有人上前来与我相会。我心中不免有些纳闷:“‘小广东’告诉我的车次、时间都是对的呀,怎么不见有人呢?难道是临时改了时间?”我放下手中的纸板,刚要转身离开。就听到一个甜美的女子声音:“请问你是来接孙卫东的吗?”我扭头一看:是一个二十出头,中等身材、面容清秀、笑容甜美的姑娘,我疑惑地点点头:“是!你是?”
“你好!我是孙卫东的秘书,他出发前被有一些事耽搁住了,所以,他要办完事再乘飞机赶过来。因为,事前已经同你约好了,所以让我先来同你见面。具体的事项,明天,你和他见面再详谈。”
“哦,是这样!那我送你去旅馆吧!”嘴里虽然很礼貌地答着,但心中难免有一些失望,不过,又一想:“重新开始,困难不会少,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
“那,我们这就走吧!”对方笑盈盈地提醒我,我回过神来:“哦,好,那走吧!来,让我帮你拿箱子吧!”
“没关系!我自己能行!”对方微笑着婉拒了。
许是,她怕我有什么误解,于是,又补充道:“我时常出差的,自己拎着行李跑惯了,所以,这算不了什么!
”
“哦!不过……”
“你一定是觉得一个男子汉不帮女同志拎重物,有些说不过去吧!”
“嗯!都被你猜到了,叫我怎么说!”我说完,也不觉笑了。
“看来在你文人的眼中,还是视女子为‘娇弱’的代名词!”她调侃道。
“不,不。首先,‘文人’二字,我是不敢当的。还有,我对女同胞绝无成见!”我忙分辨道。
“你太认真了!我也是说着玩儿的。不过,我听说你在学校里可是一位文采飞扬的才子哦!”
“哦,那一定是‘小广东’对你的误导,不值一提!”我忙换了一个话题。“对了,还不知怎么称呼你?”
“叫我孙洁吧!”
“也姓孙。听你的口音,和你们孙老板是同乡吧!”我没话找话地问了一句。
“是啊!我们都住在孙家镇上,按我们的族谱来排,我还算孙老板的小姨呢!”说着,她自己先笑了起来。
“是这样!那‘小广东’也该叫你‘小姨’哦!”
“是啊,‘同理可证’嘛!”
“我没想到电影中黄飞鸿的十三姨不是编的!”我开玩笑道。
“这可不一样!”孙洁很坚决的反驳了一句,我注意到她的耳根一下红了起来。
从她的语气和神情中,我感觉到自己的话可能有些不妥,于是,忙给自己打圆场:“以往听老人们说:‘什么幺房出老辈子’的话,看来的确是这样。”
“嗯,我妈是他爷爷的妹妹,他爸管我妈叫‘姑妈’,打我一出生,他就得管我叫‘姨’呢!”孙洁的语气渐渐缓和。
我和她这时也已走出了火车站。我正在想:“这会儿不是上班高峰,乘公交车不挤。”孙洁已经抬手招过一辆出租车。
“上车吧!”她一边熟练地拉开出租车车门——招呼我说,一边拎着行李走到车尾的后备箱前。出租车司机也已下车来,小跑到跟前,帮她将行李放进后备箱里。
当她也坐进车后,她对司机说:“去南海宾馆!”
南海宾馆,在当时的海南是首屈一指的饭店,最开始就是为外宾提供服务而设立——因为,在那时,一般出差来这里的人,不是入住本系统的招待所,就是去普通的大众旅社什么的。去南海宾馆消费,是没法回单位报销的。
“你不会觉得我,小小年纪就这样奢侈吧?”她笑着问我。
没等我回答,她又说道:“艰苦朴素一点也没错,但出来谈生意,有些排场还是得要——这是孙卫东说的。临走之前,他特别提醒我:‘一定要入住海南最好的饭店!’所以,他自己这次也要乘飞机来!”
“哦!”我听着,目光投向窗外:临近正午的阳光特别明亮耀眼,沿途的建筑工地正在争分夺秒的搞建设,指挥声、口哨声、钢筋的碰撞声混在川流不息的车流声中显得更加恢弘,大有向“深圳速度”看齐的架势。
车在柏油马路上飞速行驶着,那会儿,还不存在什么交通阻塞的问题,因为,有车的单位是不多的,拿出版社来说,也只有一辆四十八人座的大客车。现在,一个单位的公用车的数量不知比那时翻了多少倍,而且私家车也已经进入了人们的生活——时代的飞速发展,让人们往往难以预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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