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是失忆了,所以才会这样……
“不知道,我在洛河镇的一家豆腐店找到他的时候,他就认不出我来,不过却很坚定地跟我回客栈。”庭倾羽苦笑一下,红颜若霜,清冷而失落。
叶齐天怔了怔,看着庭倾羽那双失落的眼睛,不由得长叹一声。
“澈儿,你记得我是谁吗?”叶齐天走到了澈月身边,低声地问道。
澈月皱皱眉,有些冷漠地看了叶齐天一眼,像要回忆着什么。
可是良久,他摇头,“对不起,这位大侠……”
“大你个头啊!我是你师父,你的师父!该死的,怎么成了这样……这样柔儿该多心痛啊!”叶齐天跳了起来高声地嚷道,样子像个孩子一般。
庭倾羽却忍不住心酸一笑。
“徒弟……徒弟见过师父!”澈月大惊,没想到这几个前来助自己和庭倾羽的竟然是自己的师父和师弟。
看来,和他身世有关的人,一个个地浮现出来了!
“真是的,你这臭小子……呆会见到你娘,千万不要不认得,否则她会很担忧的!”叶齐天哼了一声,狠狠地拍了一下澈月的头。
————————
3.15日更新结束,谢谢,晚安哦,亲们。
相互怀疑是不对的
澈月垂首不敢多言。
“好了,我们回客栈吧!”庭倾羽看了看四处的尸体,感觉到不用一会儿,肯定有官府的人来了。
叶齐天点点头,看了那些穿着黑衣的尸体,“这些是帝释教的人?”
“正是,他们欲杀澈月,所以我让澈月杀了他们!”
“澈儿居然能杀帝释的人了?”叶齐天又惊愕起来,上上下下打量澈月一番,仿佛怕认错人。
从前的澈月,练剑术的时候很认真,可是也不会一下子进了一大截呀,叶齐天有时也不敢相信自己是帝释教的人的对手,可是这小子却一下子杀了十几个人……
“嗯,就是他失忆之后,武功突然大增吧。”庭倾羽一边走一边说道,一名弟子将一件衣袍递给澈月,让他换上,以免到了镇上会惹起百姓的恐慌。
叶齐天惊奇地看了澈月一眼,见他低着头,一声不哼,和平时一点也不太相同。
“羽儿啊……这个人会不会是易容来骗你的?我看了看……不太像澈儿。”叶齐天皱起了眉头,有些不悦。
澈月从前一直都没这样对待过他,冷冰冰的,像一块冰块。
“不是……师父,我趁他熟睡时摸过他的脸,撕下人皮面具真的是澈的脸。”庭倾羽低声说道,努力不让澈月听到了。
反正夫妻之间,相互怀疑是不对的。
可是对于这个澈月,庭倾羽当然要小心了,但见他的真面目是以前的澈月,也就不再怀疑什么。
“是真的啊……那真奇怪了。澈儿又没受过什么打击,和你又甜甜蜜蜜……羽儿,你该不会背着他……哎呀呀,又不会呀,羽儿为人如此纯正,怎么可能呢……”叶齐天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在列了一种种可能都不可能后,无奈地叹了一声。
庭倾羽暗暗好笑,她怎么可能会背着澈月搞小动作呢?
“哎,我猜,大概是无色珠的作用吧!”
好象也没什么特别的
“无色珠?澈月的确有服上无色珠,可是……那无色珠不是只有长生不老、以及不定时疗伤的作用吗?”庭倾羽有些惊讶,看着叶齐天问道。
“羽儿啊,那只是世人的片面之词,谁知道真正的无色珠有什么疗效呢?”叶齐天摇头,其他弟子也纷纷附和。
“是呀,师嫂,无色珠只是传说,但其用途却没有人真正地试过吧?”
“师嫂之前不是有戴上无色珠吗?好象也没什么特别的!”
“嗯,肯定是要服下,方才有效!”
众人一片议声,庭倾羽皱眉沉思,澈月不知道何时拉住了她的手。
记得从现世回来之后,他就常常这样牵着她,说道这样很安心。
如今,失忆了,仍然改不掉这个习惯吧?
庭倾羽抬眸看他,但见澈月突然露出了一笑,温柔无比,庭倾羽愣了一下,这时的澈月,才像正常的澈月呢。
“羽儿……你的伤……不如让我立刻帮你止血!”澈月的目光落在庭倾羽的肩膀上,心痛神色不禁流露而出。
“不必,小伤而已,回到客栈再说。”庭倾羽摇头,见他神色关怀,心也安然了一些。
回到客栈,纳兰菱又惊讶又可气,连忙端来水为庭倾羽洗干净伤口,澈月忙着为庭倾羽包扎伤口,柔妃一脸担忧地站于一边,她隐隐地感觉到,自己的爱儿仿佛有哪里,改变了。
刚刚进门时,她明显地看到庭倾羽用力地扯了一下有些木然的澈月,澈月才看她,在环视叶齐天等人之后,终叫她一声娘亲。
若是以前,他早就扑上来了。
现在变得好冷,好静。
“痛不痛?”
澈月温柔地说道,庭倾羽摇头,这个时候才正常嘛。
“先好好休息,别乱动,有什么事我会保护你的。”澈月又吩咐道,这些话他并不想说,可是情不自禁地说了出来。
好象很久之前,都有说过这些话了吧?
庭倾羽点点头,纳兰菱一脸不悦。
是不是受到什么打击了
“是哪个王八蛋将你伤了的?你这个没用的男人,难道不能好好保护倾羽吗?你倒没受伤……”
“菱,他也受伤了,只不过换上了黑衣袍,看不出……澈,你快去让师父让你换上药吧!”庭倾羽笑着拉着就要上前拳打一顿澈月的纳兰菱,这小姑娘好冲动呢。
澈月点点头,朝一边的柔妃文绉绉地施一礼……
“娘……”
“澈儿,不必要行礼,快去,叶大哥,你快帮澈月上药吧!”
柔妃倒也没有在意那么多,一把扶起澈月,让叶齐天带他到隔壁间去处理伤口了。
“羽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柔妃坐到了床榻边上,轻轻地握住了庭倾羽的手,“娘知道你不会骗娘的,告诉娘,澈儿……是不是受到什么打击了?”
庭倾羽和纳兰菱对望一眼,惨了,心思细密的柔妃还是看出了澈月的不同啊!这也难怪,毕竟澈月之前可不会那么客气地对柔妃,而温柔地扶着柔妃坐下呢。
看来,还是将真相说出来的好,这样掩饰下去,总有一天会暴露出来的。
“娘,你不要急,慢慢听我说……”
庭倾羽喝了一口水,将自己来到这个镇上遇到了纳兰菱、澈月等等的经过大略地说了一次,柔妃震惊地坐在床上,仿佛不敢相信庭倾羽所说的话。
“你是说,澈儿……他失忆了?忘记了你,也忘记了我?”柔妃眼神有异,急急地问道。
“嗯,是的,澈失忆了,但对于我没有抗拒,师父说是无色珠的作用。并且澈的武功突然变得厉害多了,若不是如此,早就被帝释教那班龟孙子砍掉了。”
柔妃点点头,“只要平安就好了,以后会慢慢好起来的,羽儿莫气,莫急……”
庭倾羽暗笑,这轮到柔妃来安慰自己了。
再折腾一番之后,叶齐天已为澈月处理好伤口,他们打算连夜离开洛河镇。但柔妃却不同意,说庭倾羽的伤还没好,加上她的身子刚刚在恢复,如果萧庭真的有心杀他们,就算连夜离开此处,都会在外面追上他们的。
离开这个“古代”回“现代
毕竟,在这镇上有那么多的兵马。
庭倾羽也觉得柔妃说的甚是,毕竟萧闻还没找到,萧庭肯定没什么心思来追杀澈月。
不过,他们会不会再打庭倾羽的主意,这就难说了。
然而一连几天,听说大部分的黑衣士已退离了小镇,所闻萧闻已离开此镇,看来他们可以在这里呆上了一段时间了。
庭倾羽的身子也好了起来,伤好得差不多的时候,人又恢复了当初的水灵灵了,那眸若碧水,唇若红桃,脸如嫩果笑若花,这时的庭倾羽和那个李大嫂相比,肯定是庭倾羽更让人过目难忘。
李大嫂有时也会来客栈看望澈月,但澈月对她客客气气,来了那么一两次,也不好意思来了。
柔妃倒是识礼,备了好多礼物上门道谢,还了李大嫂清誉,又博得了街坊的好评。
虽然庭倾羽再也没心情和银神故意亲近,毕竟叶齐天等人都在,这样一弄,会让他们误会的。
但纳兰菱还是气澈月忘记了庭倾羽,时不时拉着庭倾羽消失在澈月的眼前,有时消失半个时辰,都将澈月急得团团转。
因为他之前有听庭倾羽说过,要离开这个“古代”回“现代”。
他不太明白什么是现代,但知道庭倾羽可能将会离开他,心里隐隐地难受,真是一刻不见,如隔三秋啊!
叶齐天也全心地放到了失忆方面的研究上去,希望借一药方将澈月的大脑响醒,这样记起了过去,也好方便他和庭倾羽。
人人都瞧得出,澈月和庭倾羽没以前的甜蜜,那正因为澈月的失忆才致使如此的。
“倾羽,看,这里漂亮吧?是我无意中发现的,好多花啊!”
在洛河镇东边的一个小山边,纳兰菱像献宝一样朝庭倾羽笑道。
的确,前面的花海五颜六色,璀璨无比,蝴蝶翩然而舞,蜜蜂嗡嗡而劳,碧蓝色的天,如一块在大海里被水冲洗了上千年的宝石那般漂亮。
从大婚到现在
“是啊,好漂亮,不过……菱,我现在不会再郁闷,你不必担心我。澈月想起不想起,只要他在身边就好了……”庭倾羽笑着坐了下来,阵阵花香袭来,令人心旷神怡。
这大半年以来,真的非常复杂,从大婚到现在,真的只是一场梦一样。
庭倾羽想要的,不是名利,也不是荣华富贵,想要的只是一种平平淡淡的生活,和澈月在一起生一两个小孩子,就如此过完了她这一生。
可是心里又隐隐有不安,随着澈月的失忆,这种不安越来越强烈。
“不担心你,你看看你,现在一副失落的样子,不就是一个男人吗?真是的,那么上心干什么?太上心了,最终受伤的会是你自己!”纳兰菱撇撇嘴,非常不悦地说。
庭倾羽也不好再说什么,她知道纳兰菱也是为自己好。
万一澈月真的有一天再离开,那么她就得重新计划自己的日子,或者回到现世,好好做人吧。
和父母一起终老,那也是一件好事,失去爱人,还有父母,还有其他值得爱的人啊……
瞧,想得真多!
庭倾羽摇摇头,从怀里突然摸出了一支箫,那是温柏赠她的,一直将温柏等人当作朋友,这些东西,摸出来还是如同见到他们一般。
“倾羽,哈哈,如果我是你,肯定会将那几个男妃也收了的。”纳兰菱突然哈哈大笑。
“是啊,各有各的特色,真的很遗憾呀!”庭倾羽也笑了起来,回忆起那些长碧殿的日子,真的很快乐。
虽然也有烦恼的时候,但远远不如现在的烦恼呀。
上次回京城,听说长碧殿已成为了赵晔的殿宇,心中一阵惆怅,反正应该过去的都过去了。
“羽儿!”
一个声音在后面响了起来,两人回眸,是澈月。
澈月一袭月牙色长袍,额头渗着细汗,看来他又找了庭倾羽一大会儿了。
一早就把我甩了吧!
见到纳兰菱,他有些不悦地看她一眼,有些责怪她又将庭倾羽带了出来,不过转向庭倾羽的时候,变得温柔了起来。
慢慢地,澈月有点像以前的他了。
但是他目光里的凌厉气息,却是以前没有的。
“你来这干什么?我还想着和倾羽多说一会儿话呢!”纳兰菱瞪他一眼,拉住庭倾羽的手不让她站起来。
“我前来有话跟羽儿商量,请纳兰姑娘好生退避。”澈月倒是有礼,不紧不慢地说道。
纳兰菱冷哼一声,秀眉一扬,庭倾羽抿唇笑了笑,“菱,你回去吧,说不定银神很急了呢。”
“什么,他急什么,真是的,那鬼东西,要不是看在我能为他保持实体,一早就把我甩了吧!”纳兰菱嚷嚷。
“无用之人,留在本尊身边有何用之?”
一个冷冷的声音也Сhā了进来,庭倾羽和纳兰菱齐齐回过头看向左边,开,不知道银神什么时候来了呢?
他一袭白袍,稳稳地立于艳阳之下,凤目生威,虽然给人的印象仍然是有几分冷漠,但庭倾羽感觉到此人,已慢慢地有了一分人的生气了。
“死男人,你来干什么?”纳兰菱也大声嚷道,黑着脸站起来朝银神走去。
庭倾羽也带笑地站起来,看到两个人那么热闹,总觉得有戏可看了,于是和澈月悄悄地退离了他们的二人世界,沿着右边的小路离开了。
隐隐的,纳兰菱和银神的争吵声散在风中,传到了庭倾羽的耳朵里。
没想到,银神这个那么冷漠的人,竟然也会和纳兰菱吵架,看来事情有转机了呢。
澈月不时地看着庭倾羽,发现她唇边带着一缕淡淡的笑意,那焰眸若水,小脸被太阳晒得红红的,跟往日那个憔悴不堪的庭倾羽相比真的相去甚远。
如今,他真后悔说出李大嫂比庭倾羽还要好看之类的话,耿耿于怀啊。
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怎么了?那么高兴?”澈月的声音突然在耳边温柔地响起,温柔得令人心狂跳起来,庭倾羽怔了一怔,澈月越发地温柔,也越来越像失忆之前的他了。
“没什么,见菱和银神也相处得那么好,我为他们高兴。”
“可是我们呢?你高兴了,我们的关系……羽儿……你不是我的娘子吗?”澈月突然认真地说道,伸手握住她的手。
他的手好暖,暖得庭倾羽额头冒汗。
“自然是,只不过……我们再也回不去了,你忘记了……”
“羽儿!不管过去是怎么样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眼前,不是吗?你待我越来越冷漠,难道真的想离开我?”澈月急声叫道,眸光冷艳。
庭倾羽怔了怔,过去不重要?
那些过去,是她和澈月多么辛苦才走过来的,为何不重要呢?
“我只要你现在……一直在我的身边,白头偕老,不离不弃,娇妻爱子静度一生,不是很好吗?”澈月有些急,不知道为何,心里就是很难过。
庭倾羽静静地看着树荫下的他。
这些日子,是纳兰菱一直拉她离开澈月,而她可能想多了东西,也才疏远了澈月。
是什么,让他们走到了这一步,有些陌生,却又不能放手?就因为失忆吗?
不,她对他,是不能放弃的,只不过心里突然没有底而已。
“如果有一天……你有什么异样要离开我的话,我希望你留下字条,不要再像上次那样。否则,澈,你以为,一个人一直能一直一直地去找你吗?”庭倾羽苦笑。
“我可以付出光阴,我可以付出青春,可是……不管多浓烈的爱情,也会在这种寻找中逝去的。毕竟我是现代人,知道时间距离是那么的可怕,我相信可以一直爱你,可是……我不敢相信你是不是一直在我的身边,一直到老!”庭倾羽缓缓地挣脱他的手,澈月脸色一沉,又猛然地伸手过来,紧紧地握住了她。
非常在乎的人
“我不会再这样的……我宁愿死,也不会这样……”澈月摇头,“虽然……我真的什么也记不起了,但是,我知道你、娘,和叶师父都是我非常在乎的人……”
非常在乎的人……
庭倾羽浅浅地笑,这一句话,就让她安心了吧?
“那日……你为何能一口气杀那么多人,你什么都记不起了,虽然之前你亦有杀人,但是……你当时真的不恐惧,并且行剑如云,是不是有一些特别的感觉?”庭倾羽看着澈月的眼睛,探究地说道。
澈月锁眉回忆,当时的自己,就像发了狂一样,誓要将庭倾羽保护好,所以,当时的气息狂乱,但却成为了他使出最厉害的招式,招式是一样的,力量却增大几倍,也就是说,加倍的力量会让招式更厉害。
“当时的我……气息狂乱,恨不得将那些人杀光,将你好好护在怀里。我亦不知道……羽儿,难道之前的我,武功平平?”澈月察觉到有些不妥,庭倾羽如此问,肯定是他现在跟之前有些不同吧?
“的确如此,之前……你的武功虽然不错,但是我觉得没有厉害到这个地步,大概真的如同师父所说,是那无色珠的作用,但副作用便是失忆吧?”庭倾羽点点头,心中感慨,果然,天下没有白食的午餐呢。
澈月被无色珠救回了一命,那么肯定会受一些影响的。
所以,之前的奇病,都是后遗症吧。
直到了澈月失忆,无色珠方发挥最终的作用,完全融入了澈月的体里,令他有着一种特别的能力吧?
“无色珠?”
“无色珠,传说中的神物,据说可以保人终生不老,疗伤最上好的药,但那却只是传说,不知道它真正的功效到底是什么。”庭倾羽解释道,澈月这才恍然大悟地点头。
烈日如火,庭倾羽站在大树边下,还隐约听到了纳兰菱怒骂银神的声音。
以后不要和纳兰菱在一起了
真不知道那两小口子,会闹出什么样的事来。
纳兰菱是个大头虾,对于感情,很慢热,也就是说反应很迟钝,所以致使大学了,还是单身一人。
“羽儿,以后不要和纳兰菱在一起了。”突然,澈月凑近庭倾羽的耳边轻轻地说道。
庭倾羽一怔,他呼出的气息软软地扑在庭倾羽的耳朵上,她一个哆嗦,连忙后退一步,澈月却突然笑了起来,坏坏地将她一拉,他的大脑中突然浮起了那些片段,与他的羽儿甜甜蜜蜜,相伴日夜的片段。
虽然只是几个片段而已,却让他大起胆子来,猛然地拉过庭倾羽,霸道地,覆上了那两瓣温柔的香唇。
庭倾羽的脸腾的一下红了,澈月失忆后,相处了几天,两人规规矩矩的,却没料到他突然变得如此“英勇”起来了。
这个吻,算是他们重逢后最亲密的一个举动了。
漫天的落叶飞舞,远处飘来花香,美丽的光晕笼罩着这对开始亲密起来的人儿……
再过了两天,庭倾羽这一行人终于要动身回幽枫山了。
澈月也渐渐地回复了之前的温柔,虽然失去了许多记忆,但如他所说,他要的,是眼前。
因那日两人的关系渐渐地好了起来。
而帝释教的人,仍然有一部分在洛河镇。
庭倾羽几人坐上马车后,李大嫂来送行,此女人对澈月是一片情深,可惜是澈月并没有将她视为女人,而是视为恩人看而已。
纳兰菱和银神也跟着庭倾羽一起回幽枫山。
这一下,幽枫山得多起一座小木屋,不过令庭倾羽满意的是,银神这个如此冷漠的家伙,竟然也能和纳兰菱和谐相处,他们肯定还有戏的。
他们共雇了四辆大马车,这样让回去之后不会太累。
庭倾羽懒懒地躺在马车里,不时地听到路边上响起了马蹄声。想着差不多半个多月来到这里,如今终于回去了,心里也松了一口气。
到了厌恶他的地步
因为怕萧庭的人注意到他们,一路上便全走的是小路,官道倒不太敢走。
澈月紧紧地握着她的手,仿佛担忧着什么。
*****
洛河镇上,萧庭还没有离开。
因为他知道,萧闻其实还没离开此处,只不过接收到庭倾羽等人离开此镇的消息,皱起眉,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洛河镇的八月,天气甚是热,虽然小空找来了数冰块摆于一边,萧庭仍然感觉到额头的冷汗不断地渗出来。
此行,他没有带一个侍女。
斜斜倚在台榭前,看着这个小镇的和平情景,想着萧闻那绝然而去的背影,不知不觉,眼瞳不由得收缩起来……
他,真的离他越来越远了,红衣决然,双眸有着厌恶的冰冷气息,是从前的萧闻没有露出过的眼神,从前的萧闻虽然也不喜欢自己,可是仍然一直待自己轻然有礼。
如今……他竟然真的到了厌恶他的地步了。
“皇上,有人发现萧闻公子开始离开洛河镇了。”一个声音淡淡地传了出来,是小空。
“追,待到了掬花山,朕再权衡。”萧庭淡淡地说道,回到房中,拿起了剑,就这样跟着小空赶去追踪萧闻。
作为一个帝王,其实萧庭看重的,并不是江山。
他只不过,想得到江山之后,让萧闻距离目标近一点,那么,就等于他和他近一点,仅此而已。
所以,现在的萧庭,根本没有将江山放在心上,不过皇宫里都是他帝释教的人,谁要篡权倒不会是一件容易的事。
萧庭的情商,有些人会直觉是零。
不管后人如何看待这位朝天帝,他仍然是我行我素,以后传说中博美男一笑,不惜动用十万皇马的朝天帝,也便是他。
当然,乃为后话。
******
一路上,差不多都能听到纳兰菱那不满的声音,庭倾羽暗暗好笑,纳兰菱是个直率的女子,怎么看得习惯这个自傲的银神呢。
你怎么来了?
偶然,也能听到银神冷冷地反驳她,但大部分银神都是沉默。
天气闷热,庭倾羽实是热得够呛,便只能将窗帘拉上,让风徐徐而入。在古代,女子与丈夫出游,一般不能将窗帘拉上,否则会被人误会为是淫荡汝子。澈月和庭倾羽相处几日,基本已接受了她大大咧咧的性格了,也没再说什么。
坐马车不会像骑马一样累着,不过这期间挺无聊的,幸好纳兰菱的马车就在后面,不然听不到一点人声,也真无聊着。
突然,只觉得马车摇晃了一下,门帘被人一把掀开,一张妖艳的脸出现在庭倾羽的前面,庭倾羽吃惊地看着突然闯入的男人,一时间哭笑不得。
那不正是萧闻吗?
没想到竟然那么大的胆子,跑到了庭倾羽的马车上来了!
萧闻仍然是一袭红衣,腰间挂脸,笑眯眯地钻到了车内坐在庭倾羽的对面,这马车儿还算得宽,那是柔妃特别为他们挑大的,现在庭倾羽坐着的是睡榻。
“你……你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吗?哼,跑得累了,所以想到此处搭一下顺风车。”萧闻撇撇嘴,狡猾地朝庭倾羽眨眼。
澈月脸色阴沉,每次看到萧闻,他都特别觉得不爽,如今此男公开地来挑逗自己的娘子,怎么能忍下这口气?
“这位公子,请你马上下车,否则我澈某不会对你客气!”澈月冷冷地盯着萧闻,手紧紧地握成拳头状。
“不是吧,借一下地方,也那么小气吗?大男人心胸要开阔,人家羽儿都不赶我呢!”萧闻冷哼一声,又朝庭倾羽抛去一个媚眼。
哎,这男人……
真受不了……
不过……庭倾羽看到这男人的靴子上沾满了灰尘,脸上也流露着疲倦之色,怜悯之心一起,想起萧闻其实也为自己做了好多事儿。
“澈,就由他在这里吧,一路赶来,他也不容易。”庭倾羽淡淡地说道,一是动了怜悯之心,二嘛,肯定是想刺激一下澈月了。
——————
3.16日更新结束,谢谢,晚安,么么
不就是为了澈月吗?
澈月有如被一盘冷水泼了一下,心中不悦,羽儿怎么能将这个男人留在马车里,多阻碍两个人啊。
不过,就算萧闻没在这里,他好象也没胆做其他的事情。
“看,我的羽儿多必得体贴人哪!”萧闻朝澈月胜利一笑,心中却充满了苦涩。
不管羽儿做什么,其实都会以澈月为主,她让他留下,不就是为了澈月吗?
萧闻乃聪明人,怎么会不知道呢……
“你……小人得志!若敢对羽儿动手动脚,我绝不饶你!还有,羽儿乃是我娘子,不要在语言轻薄羽儿。”澈月冷冷地说道,一把将庭倾羽拉到身边,生怕人家真的冲过来将他的娘子抢走。
嗯,这表现,是有点像之前的澈月。
庭倾羽却无奈一笑,抱歉地朝萧闻一笑,拿出了一些干粮分给澈月和萧闻,已赶了三天的路,庭倾羽深深地体会到在这种没有地铁、没有公车的时代是如此麻烦。
但是萧闻却没有如庭倾羽所料的那么惹是生非,至少他安静地坐在对面,时不时地多看她几眼而已。
表面装作风轻云淡,可是庭倾羽知道,萧闻也只是为了自己才闯入的。
萧闻吃下了干粮——再喝了几口水,斜光静照,半张脸落于阴影中,空气沉静得可怕。
但不多时,萧闻渐渐地眯起眼睛,一缕警惕之意流露了出来。
待他察觉之时,已有许多黑衣人挡在众人马车前,不像上次那么少人,而是一大批的,大概有上千人马,叶齐天从车里探出头来,一看就傻了一下,马上明白那是帝释教的人。
这下可麻烦了,要是帝释教真的动了真格,此一来难以逃脱呀,对方可是上千人马,他们才区区二十多人,怎么敌得过?
就算澈月有惊天本领,那也不能平安逃脱。
吱!
几辆马车一起停了下来,庭倾羽的心一沉,往窗外一看,只见黑衣人越来越多,不由得皱起眉头,寻思对策。
他们是为你而来的
“他们又来了。”澈月认得出是帝释教的人,上次与他厮杀的那些家伙,就是穿着这种服饰的。
“嗯,萧闻,他们是为你而来的。”庭倾羽淡淡地看着沉默的萧闻,目光颇有同情之意。
“他们为何要擒住我?”萧闻不悦地说道,大脑的空白,真的令他想不起一点东西,但每每看到这些黑衣士,都会有一种反感的感觉。
“萧闻,那皇上,乃是珍视你之人,他只想让你跟他回谷,可能他还不知道你失忆吧,哎,这萧庭,还真固执啊!”庭倾羽笑了一声,澈月奇怪地看了萧闻一眼,眼中有着警惕之色。
萧闻怔了一下,露出一个夸张的笑容。
“不是吧?竟然……珍视我的人?皇上不是男人吗?这种男人可是后宫三千,无数女人等着他临幸,他居然……”
“你说得不错,他是皇上,身份特殊,但是……萧闻啊,他有着严重的恋兄狂……哈哈,之后你可有罪可受喽!”庭倾羽装作轻松一笑,她亦知道,正因为萧庭,他们当初才没有在一起吧?
如果不是萧庭,她早就和萧闻在一起了,但萧闻背负得太多,加之那时情况特殊,最终让她爱上了澈月……
萧闻黑着脸,掀开了车帘往外走,他真的不能再躲了,虽然讨厌萧庭,但总得解决眼下这个情景。
叶齐天、银神,纳兰菱以及澈月等人都走出车外,只见萧庭一袭黑袍,站在路边上冷冷地看着萧闻。
这个男人的眼神,那么冷,但庭倾羽却从他的眼神之中,看出了一抹悲伤之色。
“你到底想怎么样?”萧庭没有看别人一眼,直接地冷冷地对萧闻说道。
萧闻扬扬眉,这个戴着面具的男人,只露出那双阴冷的眼睛,实是看不出到底在想些什么。
不过,问得非常好笑。
“我无事,倒是你,为何日日追着我跑?我又不是大美女,你不觉得一个大男人追着另一个大男人跑,会很怪异,很难看,很抽筋吗?”萧闻讽刺地笑着说道,此话一出,叶齐天等人皆忍俊不禁,紧张的气氛微微松懈。
她真的是他最爱的人
庭倾羽掩着嘴,想笑,却又笑不出,纳兰菱抽抽嘴角,忍不住轻笑一声。
虽然对BL保持中立,可是萧闻那话儿太逗人了。
“萧闻,回谷,我有事要找你谈。”
萧庭冷冷地说道,脸一阵红一阵白。
被一般人讽刺了,他定然会勃然大怒,可是对方却是萧闻。
心中极是难受,萧闻对他,再也没有从前的态度了!
“我说,皇上,萧闻公子其实不记得你了,他也不记得我,所以你说话要跟他有耐心一点。”庭倾羽捕捉到了萧庭眼底里的那一缕悲伤,不由得轻轻地说道。
萧庭冷眼一扫,扫到了庭倾羽的身上,“你说什么?”
“看来皇上还真的不知道燕王爷失忆了呢,他和我夫君一样,失忆了,希望你能唤醒他的记忆。当然,如果真的有方法,不要忘记告诉我,本姑娘会感激不尽的。”庭倾羽淡淡地说道。
其他人倒是默不作声地看着萧庭。
人人都警惕着,以防对方突然动手。
毕竟,他们上千人马,不好对付。
萧庭目光一黯然,原来如此,怪不得他一直在逃避着,但失忆后的萧闻不再有任何顾忌,只是凭着往日的喜恶来对待人。
“他为何会在你这里?说他不记得过去,却记得你?”萧庭冷笑一声,看着庭倾羽说道。
“皇上,此事的玄机,皇上心里会明白的。”庭倾羽淡淡地说道,就如澈月一样,失忆了仍然将她当作最爱的人。
只因,她真的是他最爱的人,他们只是按着自己的心的方向走去而已。
“跟他说那么废话干什么?”萧闻冷哼一声,下意识地看了看四周,见周围都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黑衣士,轻锁眉头,脸色更是冷然。
庭倾羽沉默,他和萧庭之间的事,真的非常难说得清楚。
当然,他为了某一个目的放弃了自己,那么,萧庭肯定是其中一个原因,还有其他的原因呢。
你跟不跟我走?
庭倾羽不想再想了,澈月将她拉后了一步,紧紧地握住她的手。
“皇上,你要的是萧闻此人,与草民们无关,可否方便放我们一行?那日的恩怨,是你们的人挑起来,所以皇上惊扰百姓,罪同草民,但澈某不想在此追究。”澈月突然冷冷地说道,他心里抵抗着这两个人,所以感觉到在之前,一定是敌人!
萧庭冷冷地看了澈月一眼,记起了他就是那天杀了自己的十五名手下,但现在最重要的,的确是萧闻,那些人命,他也未必放到心上。
“你跟不跟我走?”萧庭看着萧闻,冷冷地说道。
此人摆出一副老大表情,其实在众人看来是最任性的。
堂堂皇上,竟然用“你”“我”等称呼,说明他并没有以皇上在萧闻前面自居。
萧闻看了一眼周围的人,庭倾羽脸色沉静,澈月警惕地注视着萧庭,叶齐天等人也手握剑柄,随时都有可以爆发一场大战。
不过,叶齐天这一边才二十多人,肯定不是萧庭的对手。
也就是说,这样一来,羽儿肯定会受伤。
“好,我跟你回去。”萧闻淡淡地说道,后面已响起了马车声,看来萧庭的速度不是一般的快。
萧庭心中惊讶,自己辛辛苦苦地追寻了萧闻那么久,没料到在这种情况下还爽快地屈服了。
不过而后脸色一变,却不动声色,一挥手,所有的黑衣卫都退到一边,给叶齐天他们让出了一条路。
萧庭往回走,那豪华大马车就跟在纳兰菱的车后。
萧闻默默地看了庭倾羽一眼,说不清的复杂的感觉,默默地跟着萧庭离开。
于是走人上车,众人又向前出发,仿佛没发生过任何事儿。
“羽儿,萧闻真的是燕王爷?”车内,澈月忍不住地问道。
庭倾羽点点头,“萧闻是燕王爷,而皇上又非常重视他,大概萧闻的情况会和你一样,失忆后离开了皇宫,所以皇上才会亲自外出寻找燕王爷。”
常常争风吃醋
“一个燕王爷,值得皇上亲自出马?”澈月眼中有迷惑之色,“我们……之前是不是曾经敌对过?”
庭倾羽看了澈月一眼,淡淡一笑,倒也不觉得萧闻和澈月是敌人,两个人最多是情敌而已。
“萧闻对于皇上说……大概比江山更重要吧?而你和萧闻,之前都曾是羽公主的男妃,常常争风吃醋。”
“什么……”澈月脸部抽筋,没料到,真的和那个燕王爷是情敌,之前一见到他就有一种敌意,如今经羽儿一说,才更相信凭感觉认人,是最真实的。
“萧闻好命苦,又回到了萧庭的手掌心上了。”庭倾羽自嘲地笑笑,有些疲倦地靠着榻上躺下来,澈月连忙拿过了枕头,枕在了她的头下。
“舒服吗?若是觉得不舒服,就枕我的腿吧。”
见庭倾羽脸上有疲倦之色,澈月心中不禁滋生温柔之意。
当初他被李大嫂捡回去,自己为她磨豆腐,也就是为了报答她的“住宿”之恩,不曾有过任何的温柔,如今终于了解到了“温柔”二字的含义。
“不必了,你也休息一下吧。”庭倾羽笑笑,紧紧地握着澈月的手,第一次有了安心的感觉。
希望之后的澈月,不会再突然失踪了……
两个人度过了冷漠期,好不容易熟悉起来,亲密起来呢。
*****
七日后。
朝国皇宫之中,正碧殿里,萧庭看着小空送来的画卷,不由得黯然失色。
萧闻,不知道何时会画,竟然画了羽公主的像。
萧闻从小就有各方面的天赋,所以很得前教主冷绝的宠爱。
对于萧闻来说,绘画只不过几天功夫,就可以练好了,天才与庸才的确是有着很大的差距。
看来,失忆与否,最上心的,仍然是羽公主啊!
“皇上,燕王爷的心全放在这个女人身上,要不要杀了她?”小空淡淡地说道,眼睛里映着萧庭那张发黑的脸。
给朕抢回来
萧庭轻轻地摇头。
错过了一次,不能再错了。
这样,只能让萧闻疯掉吧?之前的那一次,若萧闻没有努力控制好自己,不知道会变成怎么样呢。
“不能杀……这个女人,给朕抢回来。”萧庭冷冷地说道。
小空意外地抬头,看着那皱眉的萧庭,见他一袭明黄|色的衣袍,身上却再也没有往日那些帝王的霸气,眼中全是落寞,小空心中轻轻一叹,这情字,让天下人成痴成怨了。
“真的要抢?”小空带着疑问道。
萧庭犹豫了一下,“那女人乃是萧闻所爱的人,或者只有她……只有抢来她给他,这才会让他不再恨他吧?
小空是唯一质疑萧庭的人,轻然一笑,“可是那女人不爱燕王爷,就算皇上抢到手送给他,不也一样吗?”
“不一样,女人都是水性杨花,萧闻乃是天下绝色之男,她会爱上他的。”萧庭很有信心地说,“派上十万人,直击幽枫山,将那个女人抢过来。当然……那些人先不要杀,武功极是好,将他们抢来,也可以当作我们帝释教的一员了。”萧庭冷冷地笑道,不得不说他乃是个会算计的男人。
小空犹豫了一下,终没说什么,“是,属下告退。”
萧庭坐在椅上,双目失神,回忆起那些日子,不由得心若所失……
萧闻于那华丽的逢乐殿中,看着这繁华无比的一切,再看看那几个脸色羞涩的侍妾,慢慢地明白了怎么回事。
原来,他真的是燕王爷呢!
之前还觉得像做梦,可是这一切,倒是有些熟悉,却又想不起,如今身置此处已有两日,却仍然有什么顾虑一般,令他努力想想起,却又想不起来什么。
“你终于回来了?”一个冷漠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
萧闻抬眸一看,只见一个青衣小少年,年约十七八年华,冷漠地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两个黑衣卫。
此人是何人?
那正是千尊,被萧庭制服之后,事隔十多天又将他送到皇宫里来,让他见见萧闻。
“你是……”萧闻眯起眼睛,一点也想不起这个冷漠的少年到底是谁。
千尊一怔,冷哼一声,“失忆了?看来那狗皇帝还真担心你呢,特意让我来一趟,可惜你什么也记不起。”
萧闻冷冷地扫了千尊一眼,这个看似平凡的少年身上,却有着一种他非常熟悉的感觉……
那感觉……好遥远,自己怎么也想不起来。
抚额在一边坐下,对那跟里来的黑衣卫说道,“此人是何人?”
“回燕王爷,此人乃是千尊公子。”其中一个黑衣卫恭敬地答道。
千尊公子?
萧闻皱皱眉,再看了一眼那冷漠的红发少年,想不明白会与自己有什么关系。
“他与本王有何关系?”
“这个……回王爷,小人不知!”
那黑衣卫连忙回道,他的确不知道千尊和萧闻是什么关系,他可是进来的黑衣卫,毕竟不是帝释教的人呢。
“忘记了也好,什么都一干二净。”千尊冷漠地说道,正欲回头,却被两侍卫拦住了。
“千尊公子,皇上有令,请千尊公子陪燕王爷用晚膳。”
千尊一怔,看来萧庭为了让萧闻恢复记忆,还真是用心良苦呢!
不由得冷哼一声,瞄了一眼那正在发愣的萧闻,倒也不拒绝,在一边坐下,心情却极为复杂。
这里,本来就是他的地方,他作为和明王同父异母的兄弟,那位置虽然先皇不会传于他,但是……
他是从来不稀罕这个天下的。
他稀罕的东西,早就不存在了。
不多久,侍女们着上了珍肴,酒味轻轻地夹着沉香而弥漫着,千尊倒不客气,坐到桌边看也没看萧闻一眼,就这样吃了起来。
萧闻奇怪地看了他几眼,在此处,人人对他恭敬不已,只有这个千尊,却没有将他放在眼中一样。
常常有做这种举动么?
“你叫千尊?你……是我何人?”萧闻试探地问,千尊抬起头瞪了他一眼,这个男人,在很小很小的时候,曾给他那么多的温暖,曾那么拼命地护着他。
如今,却突然不认识自己了,还问自己是他的谁。
真可笑!
可是千尊却笑不出,之前他渴望着逃离谷中,逃离过去,忘掉了一切,可是怎么逃,还是逃不出萧闻的视野之内。
如今,萧闻突然将他忘记了,应该很高兴很轻松的啊!可是为何会有那么一种沉重之感?
或者……是因为他的失忆,自己反倒被困在皇宫之中,所以很不高兴吧?
“千尊,这菜好吃,你多吃点。”突然萧闻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千尊怔了一下,他想起了好多年前,萧闻也这样为他夹了他喜欢吃的菜,当时的萧闻目光柔和,虽然两人没有血缘关系,但是那时萧闻倒真的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兄长。
“我没手吗?不劳烦你!”千尊突然粗里粗气地答道,猛然地坐远了几分,萧闻怔了怔,他刚刚那个动作好象根本没有考虑过,很自然就做出来了。
莫非之前的他,常常有做这种举动么?
由此可见,他和千尊,肯定有什么关系吧,不是兄弟,就是师兄弟关系了。
千尊冷冷地盯了他一眼,飞快地将碗里的饭吃完,然后猛然地放下碗筷一阵风地离开了。
萧闻有些好笑,这小少年看起来挺讨厌他的,但却感觉那不是出自真心的讨厌,只不过在表面上装装功夫而已。
真是个可爱的小少年呢。
而后,萧闻从一边的人打听出来,原来千尊乃是皇上掳来的,但那千尊却是他年少之时极为重视的人。
说到重视,萧闻倒想起了庭倾羽。
那个英气而又绝伦的女子,如今是和她的夫君在一起,回到自己的爱巢里了吧?
暗香阵阵
心顿时惆怅起来,脑袋里隐隐作痛。
今晚却不再作画,站在那宽大而空寂的殿内,看着那于夜风中轻轻起舞的帐幔,脚步竟然不由自主地一步步地划出了舞步,身体妖娆多姿,柔软若柳,但那双眼眸之中,却渐渐蒙上了冰冷的气息。
夜舞,丝竹声袅袅,暗香阵阵。
******
庭倾羽等人终于回到了幽枫山。
绿儿由明王带在幽枫山里没有离开一步,庭倾羽曾以为明王会离开的,没料到竟然还在山里安静地过着日子。
当日下午,叶齐天等人为银神和纳兰菱两人用砍来的干树扎起了一小木屋,自然起不了像他们的精致,但有一座房子,对于纳兰菱而言还是最高兴的。反正也再住上两个多月,就可以回现代了呢。
“不过……你们才做好一张床,晚上我得跟这家伙一起?”纳兰菱和庭倾羽等人一起进入那刚刚做好的房子,只觉得木气扑面而来,木屋作工还算不错,摸上去很滑,不会有刺刺到手。
“反正你们已同房那么久了,同床,银神那小子那么清心寡欲,肯定也没事的。”庭倾羽眨眨眼,坏坏地笑起来。
纳兰菱瞪了一眼欠揍的庭倾羽,“他是不会对我怎么样,可是……可是在外人眼中,我们……”
“怕什么啊,反正你不久就要回去了呢!”庭倾羽笑着打断她。
的确,纳兰菱是打算在让银神的实体稳定之后,让银神送她回现代。
她才不稀罕这里呢。
“你呢?会不会跟我一起回去?”
“到时再说吧。”庭倾羽犹豫了一下,看了一边的澈月一眼。
“羽儿,你们说什么,回去哪里?”澈月有些不明白她们的对话,用一种警惕的目光看着纳兰菱。
在他的眼中,纳兰菱成为了挑拨他和庭倾羽的关系的人了。
听到澈月上床的声音
“你这古董男人,当然什么都不知道!”纳兰菱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开始将自己的东西搬入内,也只不过几件衣袍,一些书籍而已。纳兰菱还打算将这些书带回去,以证明自己真的来过这里呢。
在幽枫谷里又度过了几天,澈月适应得很快,渐渐地变回了之前温柔的澈月,但与往不同的,大家都知道,澈月的身手已非同小可,更担忧的是,还会不会有第二次失踪或者其他不良症状。
此夜,天气变凉。
因为屋前有条小河,大家都懒得再烧热水了,反正也热得不想再用热水。于是众人都在河里泡个澡,回到屋子里再换上新的睡袍。
幽幽烛光摇曳着,暗影朦胧,外面传来了一阵阵的庭倾羽叫不出的虫鸣声,偶然有鸟声凄楚而响,消失在那茫茫的黑夜之中。
这段时间的奔波,今晚的庭倾羽不再像过去那么累,倒是有些安心。
浅浅的银色月光从窗铺了进来,柔柔地洒到了庭倾羽那张安静的脸上。
她闭着眼睛,听到澈月上床的声音。
许多个夜,他们都这样度过。
虽然说是夫妻,但澈月记忆失缺,还是没能穿破那一道心理防线。
澈月轻手轻脚地躺到了庭倾羽身边,睁着眼睛看着那月光下的庭倾羽。
在此处,因是他们十多人居住,做的窗帘倒薄了一点,月光刚刚好透过窗帘洒入,有着一种朦胧的美感。
庭倾羽呼吸均匀,长长的睫毛颤抖着,精致的五宫,那薄薄的樱唇在朦胧的光芒中,却具有着诱人的魔力。
她衣袍轻松,衣领开宽,因为还尚是夏天,庭倾羽选的是薄一点的料子也少一点的睡裙。
松垮垮的衣领下,半胸微露,庭倾羽很懒,晚上都没有戴肚兜。
澈月一不小心看到了这些春光,吓得连忙闭上眼睛。
可是闭上眼睛,却猛然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加狂了速度。
——————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