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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爱在巴黎异国恋情三部曲 > 8

8

她和葛狄只是个偶然的交集,已经交会过一个点了,还来不及发展成一个面,就得切断了。

她跟男人的交集只能是寻常男女,她无法和一个男人分享一个恋人。

她得搬走了,她想,陆羽已经不需要女室友了。

夏日最后一朵玫瑰 之一 悲剧爱情

( 1

她一直记得初到巴黎那段日子的天气。ww

十月天,没有阳光的秋日,生活顿减几分光鲜­色­泽。

她住在巴黎第三区,一栋古老的法式建筑里,房子是她在巴黎学生中心的布告栏上找到的。

房东是一对法国老夫­妇­,先生是医生,太太作珠宝生意,属中上法国家庭。

言谈间偶尔流露一股巴黎人特有的傲慢之气。

房东夫­妇­家里只有一个少年老成的儿子史迪与他们同住,女儿已嫁到美国去了。

她住的就是那女儿的房间,一个楼中楼,面街的小屋,房间四壁贴着黑底蓝花钩金边儿的牡丹图样壁纸,墙上悬着一幅日本仕女图,地上摆着一尊非洲土著木雕,墙上挂着一个印尼木刻面具,据说都是热爱东方艺术的房东夫­妇­千里迢迢从东方搜集来的。

房间靠窗处是张铺着淡蓝­色­碎花镶黑­色­流苏坠儿的圆形小桌,是她的写字台兼饭桌,近门墙角矗立着一个黑檀木衣橱,装的全是她从国内搬来的家当。

左墙面立着一座黑底蓝花大屏风,琳琅满目的挂着丝巾和腰饰。

右边墙摆着一张很具东方­色­彩的鸳鸯绣被双人床。

房间隔局方正,两扇向阳窗户迎进一室光亮。

她住的那一层楼另外隔了三间房,一间是医生的私人诊疗室,一间是史迪的卧房,另一间则给他们的摩洛哥女管家住。

她对她的居住环境很满意,周边人文荟萃,邻近歌剧院、毕卡索美术馆和雨果故居。

附近巷弄林立着画廊和古董店,古­色­古香的艺术气氛和老旧的法式建筑很对她的品味。

不上课的日子里,她喜欢一个人静静坐在靠窗的小圆桌看书、听音乐,她房间的窗帘总是半掩着。

她在巴黎的朋友不多,他们都叫她小寒。

但那不是她的真名,她的名字很阳刚,何树云,树上的云,她用法文怎么解释也没法让法国人了解。

名字有时候只是一种符号,她反而喜欢小寒这个别名,灰灰的、冷冷的,像巴黎无端­阴­霾的天空。

她的长相很秀气,带着古典风韵的东方美,尤其是她那双晶莹明亮的丹凤眼,微微上扬的眼角,在顾盼流转间不经意流露出几许妩媚风情。

她在巴黎学摄影,她喜欢从镜头中补捉生命的停格。

卡擦,停格。就是这种感觉。

有一次她自米罗美术馆二楼窗口往下望,,一对情侣在公园的长凳上热烈拥吻着萧条的冬日暮­色­在他们身后冷冷布开,公园里满是枯黄的残枝落叶,生命迹象仿若已在寒冬凝结 。

她悄悄举起相机,拉长镜头,俯视镜头下的拥吻 。

她的相机冷冷地贴着她的眼睛,镜头下的人影却热热地胶着在一起,冷与热交会,她突然看呆了。

她从未谈过恋爱。

冷冷的冬天,冷冷的巴黎,在巴黎的冬天谈她的第一场恋爱,不知道算不算一种奢望?

回去后她揽镜自照,拿起剪刀,将她那一头焦黄凌乱的长发给绞了。

那段时间无线电台流行播放一首英文老歌。她的英语十分不灵光,央史迪把歌词翻译给她听。

这是夏日最后一朵玫瑰

独自盛开

她所有的可爱伴侣

均已凋萎离去

。。。。。。。。。。。。。。。。。

「妳谈过恋爱吗 ?」 史迪问。

她摇头。

「那么不要听这首歌,它会带来悲剧爱情。

她望着史迪一本正经的神­色­,大笑起来。

「妳不信?把妳的手给我。」

「­干­嘛?你会算命?」

她半开玩笑地把手递给他,史迪认真地研究着。

「妳会在夏天遇到他,可是─ 你们会在冬天分手。」

见鬼啦!夏天已经过去了。

「那你呢?你谈过恋爱吗?」她问史迪:「我指得是­精­神恋爱。」

「­精­神恋爱?」史迪像研究怪物一般瞪着她,然后大笑起来:「我们法国人不谈­精­神上的恋爱,我们的爱情都在床上谈。」

她摇头还是不信,以为史迪在唬她。

「妳可以问吉娜,她交过法国男朋友。」

吉娜是他们的摩洛哥女管家,个儿娇小玲珑,明眸皓齿,很有几分阿拉伯女郎的野­性­美。

小寒和她还算投缘,听了史迪的话,果真去问吉娜,她却一径笑着打迷糊仗。

「别问我,去问史迪,他是法国人。」

小寒耸耸肩,谁也不问了。

灵与欲之间有无情爱与她何­干­?

那是别人的人生。

之二 爱上一个法国男人

( 2

她坐在房里整理剪报,从散落一地的报纸杂志中小心翼翼地找出一个剪报夹,里头夹满一页页从时装杂志上撕下来的彩­色­页,都是同一个时装模特儿。ww

她一页页翻看,心绪微微翻搅,那是她藏得很深的一桩心事。

他穿着一件帅气的墨绿­色­风衣,领口微微竖起,他有一个宽阔的额头和棱角分明的脸庞,十分俊帅,且充满个­性­。

她从时装杂志上知道他的名字,便开始搜集有关他的简报。

他之于她并不算是一个遥不可及的纸上幻影。

她见过他,在上海的街道上,他们错身而过,她认得他,他却不曾回首。

他是她二十岁那一年的回忆,而他一点也不知情。

她不知道这样算不算是一种爱情。

来巴黎这一年她二十三岁。

走之前她想给他写一封信吧

在杂志社上班的朋友派给她一件差事,采访巴黎的人与事。

她的拍摄角度抓得好,一个不甚起眼的角落,她略略调配光圈,便将气氛诠释得温馨浪漫。

朋友说:「妳有摄影的天份。」

她笑了。

她从小就爱玩相机。

十岁的生日礼物是一台傻瓜相机,她拿着四处取景,拍植物、拍昆虫,站在十字路口摄猎过往行人。ww这习惯到了巴黎更变本加厉。换了nikon单眼相机,外加长镜头和滤光镜,十足一副专业摄影师模样。

她的摄影范围到了巴黎变得无限宽广,这是一个魅力十足的城市,有美不胜收的风光景致,也有千奇百怪的人与事,让人莞尔,有时也让人鼻酸。

有一次,她外了拍摄一个老人的特写,跟着他走了好长一段路,那是个年近七旬的法国老人,提着一只菜篮,步履蹒跚地走在热闹非凡的巴黎街道上,场景竟是那般不协调。

巴黎是座华美的城,繁荣表象背后隐藏着多少落寞心事。

她跟着老人走到公园,看着他amp#8203;落寞地独坐一角,看着他疲惫地闭眼假寐,风在他身上冷冷吹着。

她举起相机,老人脸上刻划着的岁月痕迹在她的镜头下,淡淡诉说着一个久远的故事。是悲是喜,其实无关心情。他的人生已然过了大半。

按下快门时,她的心绪沉甸甸地,带着点悲伤。

她最喜欢的摄影地点,是邻近塞纳路附近的一个五岔路口几个红绿灯将人生百态生生隔开。这方灿然走过热恋男女那方拦住了冷漠夫­妇­她则闲闲地倚着墙柱自她的镜头下透视人生。

有时,她会坐在塞纳路上一家格调清雅的咖啡馆里,自二楼窗口用她的长镜头摄猎对街的行人。

那是个初冬微雨季节,她一如往常地坐在那家咖啡馆里,品尝着店里的烙饼和淡红葡萄酒,心情如巴黎­阴­霾天空般委糜低沉。

她的眼光不经意凝向窗外,一个体面的法国男人落寞地站在街口等红绿灯。

他的穿着很有品味,枣绿毛线衫,铁灰­色­格呢长裤,剪裁合身的黑­色­西装搭配着一条水洗丝领巾,很具儒雅气质。

她呆呆望着他,他脸上的沧桑忧郁深深触动她的心绪。

忧郁的巴黎男人。会是个很好的采访主题。

她悄悄举起长镜头相机,准备摄取他的影像,绿灯偏在这时亮起。她眼睁睁地看着他的影像消失在她的相机景框里。

她不甘心地丢下吃了了一半的烙饼,抓起相机追了出去。 。

他沿着圣哲曼道缓缓走向西堤岛。

他没打伞,雨丝在他头amp#8203;上恣意飘洒着。

小寒远远地跟着他。

看着他在圣米歇尔的书抱摊买了一份报,看着他在塞纳桥上发了一会儿呆,然后走进西堤岛上一家咖啡屋。

他坐在窗边的位置,点了一杯酒,手中的报纸是摊开的,可是他的心思分明不在报纸上,他的眼神若有所思,脸上写满落寞沧桑。

小寒的心紧紧被他的忧郁网住了。

他的忧郁像一张灰­色­的网,无边无际布满巴黎的天空。

冬衵的巴黎,她想:怎么样的一桩心事,能让一个男人这般失意?

她微侧着脸凝向他,如果向他要求作一个心情采访, 不知道他会不会拒绝?

她朝他微微笑着,心情很是忐忒。

我可以和你谈谈吗?

谈什么?他望着她手上的相机,脸上有着片刻的犹豫。

什么都可以她想想又觉得不妥,立即补充了一句,和心情有关。

他的眼睛疑惑地圈着问号,小寒紧张极了,期期艾艾地解释着她的采访目的,又担心被他一口回绝。

平时流畅的法语在这节骨眼偏偏支离破碎,好不容易结结巴巴地讲完她的采访要求,她的脸早已涨得飞红。

他笑了。

踏天,他们在咖啡馆聊了一下午,谈他的爱情,谈他的人生。

他的爱情凄切悲凉,刻骨铭心的伤感,毫无掩饰地流露在他失意的眼眸里。

可是他的人生历练却是丰富多彩的。

他是建筑师,也是探险家,业余走遍世界各地,搜集奇石珍品。

小寒静静听着他有趣的陈述,心底原本凝聚的灰霾心情,在寂寂午后一点一滴退去。

他们在塞纳桥上分手道别。

临别前,小寒问:

「如果我还有深入采访要做的话,可不可以找你?」

「当然,你可以打电话给我,我叫葛洛。」

他朝她挥了挥手,转身离去。

她在桥上怔立了一会,风吹在身上有点寒凉。

初冬,微雨。

她在冬季开始时,莫名爱上一个法国男人。

之三 戴上面具的爱

( 3

他坐在巴黎地铁车厢里,她就坐在他对面,一直低着头在看一本书。

他手上也拿着一本书,但看读得很不专心。

他的眼光一直凝向她,他喜欢她那小小的鼻尖和薄薄的嘴­唇­,但她一直没抬眼。

她在西堤岛下了车,他放弃他预定的下车地点,一路尾随她。

她沿着塞纳河慢慢往前走。

他将书夹腋下,双手Сhā在口袋里,不疾不徐地跟着。

她在塞纳河桥上看了一会儿夕阳,听了两支桥上的音乐家露天演奏的古典乐曲,然后她趴在桥边看桥下经过的观光游览船。

船上并­射­着五彩缤纷的灯光,将塞纳河两岸点缀得瑰丽明亮。

他站在她身后,她的个儿娇小,一头长发又黑又亮,他猜她来自越南。

她突然回头,问道:

「你一直跟着我」

他微微一笑听出她的话语里并无愠意。

于是他邀请她去喝杯咖啡。

她摇摇头,说

「我要去看画展。ww」

「我可以一起去吗?」 他问。

她的眸子晶晶亮亮地凝向他,没有拒绝。

那是一个法国女画家的个展,展览地点在西堤岛上的一家艺术咖啡厅。

画展作品颇具东方禅味,她在画展留言簿签上「山口雅子」。

「我以为妳是越南人。」他说

她看着他没说话。

他急了。

「我没有贬低妳的意思。」

「我知道。

他松了一口气,却又无端心惊,她的一颦一笑竟能牵动他的心情。

「妳在巴黎学画吗?」

她摇头。

「那么,妳一定是来观光的。 让我想想,妳去过哪些地方,罗浮宫、奥赛美术馆、凯旋门,还有。。。妳一定搭过塞纳河的游览船。。。。」

她静静听着,没说话,嘴角噙着一抹笑意。

看完展览后,他们沿着塞纳河漫步圣母院的夜景他看过千百回了,但从不曾像今夜这般美得让他心醉。

他们停在塞纳桥上,她离他很近,沉默着。

那一种恬静的幸福感让他的心里涨的满满地,突然有一股想把她拥在怀里的冲动。

可是他什么动做也没有,只是静静陪着她,微笑着。

「妳喜欢巴黎吗?」

他笃定认为她的回答会是肯定的。

观光客多半喜欢热闹、繁华又兼具文艺之美的城市,巴黎在任何一方面都不会让游客失望。

但她却摇摇头,说:

「巴黎是过生活的好地方,而我是来讨生活的。你知道在巴黎讨生活不容易,非常不容易。。。。。」

她后面那句话是叹着气说出来的。

他怔怔望着她,突然不晓得该说什么了。

她原来不是一般的游客,她在巴黎有着怎样的过去,过得又是怎样的生活?

他无意探她秘密,只在心里悬着疑问,终究没问出口。

「我得走了。」她说 。

「到我那儿坐坐,我住的amp#8203;地方离这儿不远。」

「很晚了。」

「只喝一杯茶。我刚买了日本煎茶,妳可以教我怎么煮。」

她望着他浅浅笑着。

那晚她没回她家。

后来,雅子常常去他那里。

他给了她一把钥匙,她不一定什么时候来,有时是白天,有时是午夜。

睡梦中,她冷冷的身子钻进他的被窝里,他被她冰冷的­唇­吻醒,那吻还带着淡淡的酒味。

「妳喝酒了?」他问。

雅子把脸埋在他胸前,无声地啜泣着。

他叹口气,把她紧紧拥在怀里,不再追问下去。

对他来说,雅子是一团迷,他不知道她的过往,也摸不透她的心思,他甚至不清楚她到底是怎么样的女人。

她有点爱他吗?

黑暗中,他轻抚着雅子光滑的肌肤,雅子紧贴着他,他对她的爱瞬间爆燃起来。

「你爱我吗? 」 他问。

「傻话,我当然爱你。」

可是-他的心觉得好空,雅子没说实话,她的回答很虚,很假,是种不带感情的应付,那是一种戴上面具的爱,有距离且不真实。

他开始感到痛苦了。

之四 再见,吾爱

( 4

她一直记得那个叫葛洛的男人。ww

他在巴黎的咖啡馆里跟她谈过去的爱情,她没忽略他眼底盈闪的泪光。

什么样的爱情可以让一个英俊且体面的男人掉泪?

那天微下着小雨,她按了他的门铃,拾着楼梯一级级往上爬。

葛洛站在楼梯口迎接她,他身上泛着淡淡的烟草味,她跟在他身后进屋,没来由地感到心跳加速。

她想她的脸一定红了。

葛洛问:

「喝点什么? 日本清茶吗?」

他的房间布置得很淡雅,像一幅­精­致的日本画。

偌大的空间里,没有床也没有沙发。四张榻榻米规则地并列在墙角。

矮茶几、矮木柜。法国男人的房屋里居然陈设得满是日本味。

她留意到墙上悬着一幅遒劲有力的书法字,爱,她立即意识到那一定跟他的回忆有关。

她抱着膝坐在榻榻米一角,葛洛捧着­精­致的日本茶具跪坐在她对面,熟练地调弄着。

她望着他的动作,心里透彻明白,他仍活在过去的爱情里。ww

「其实,我今天不是来作采访的。」 小寒直直望进他的眼睛里。

葛洛笑了。

「我知道。」

他将灯光调暗了些,小寒心里有些微紧张,他的动作在暗示什么?

她餟饮着手中的茶,日本茶的味道有点冷涩。

她低垂着头,用眼角余光捕捉葛洛的神情。

他径自捧着茶杯坐在脚落里发呆,神­色­些许颓废、些许黯然。

她的心冷冷纠结着。

她冒着风雨来看他,他的心却系挂在一个女人身上?

他叹了口气。

室内清清冷冷地,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她走到cd唱盘前,选了一首抒情曲。

不知何时,葛洛已站在她的身后。

「陪我跳支舞,好吗?」

他握着她的手,他的手心微微温热。

他的个儿很高,小寒的眼睛只及他的胸膛高度,看不见他脸上的神情只看得见他敞开领口下微微蠕动的喉结。

小寒跟着他的步伐,跟得有点辛苦。

那是一首温柔的情歌。

再见 吾爱

在夏日午后

妳悄悄地去来

再见吾爱

夜已深沉心已冷

妳的爱却杳如烟尘

。。。。。。。。。。。

他跟雅子也常常在这样的夜里相拥而舞。

雅子的个儿娇小,总爱将脸贴在他的胸膛上。

他的下巴抵着她的头顶,闻着她淡淡的发香。

他在她的发上,闻了又闻,闻完了便用­唇­吻在她的发上。

雅子环着他的腰,仰起脸来,他的吻便落在她的­唇­上。

「你爱我吗?」小寒问。

他没作声。

小寒心里有点难过,他不爱她,可是--他却吻她。

「今晚留下来 。」 他低声地说。

小寒摇摇头。

他送她下楼,在她额头上轻轻印上一吻,他的­唇­是冰冷的。

他是她的初恋,可是他的心已经掏给别人了。

那是不公平的,她想。

然而, 在冷冷的夜里,她会特别想他。

那思念像细针一般,在她心里轻轻扎着。

她等他的电话,等得无奈且心急,熬不住时,她便用手机打电话给他。

葛洛的电话答录机里没有机械化的独白,只重复着一段清冷的印度禅乐。

她将手机压在耳朵上,室内窗户的透明玻璃映现出她的脸,苍白且不生气。

她让整段电话留言空白,话筒突然就被接起来了。

「是妳吗?雅子,是妳吗?」

小寒收了线,一转身,眼泪便趴答掉下来了。

之五 在冬天结束的爱情

( 5

有时候,她会让整段电话留言空白,那是雅子最爱玩的游戏。

他在电话这头急急喊道:

「是妳吗?雅子,是妳吗?」

她在电话那头便呵呵笑起来了。

「你明明在家,为什么不接电话? 」

后来她便也习惯了。

他总是用电话答录机来筛选打进来的电话,答录机的留言总是换了又换,有时是音乐,有时录上一大段不搭轧的戏剧对白。

渐渐地,雅子便迷上这种电话迷藏游戏了。

葛洛给了她一把钥匙,可是他又不常在家。

他的世界无限宽广,他总是东奔西走,像一朵飘浮不定的云。

他说他爱她,但雅子却有明显的不安全感。

她问;

「你可以给我一个家吗? 」

「我们这样不是很好? 」 他说。

雅子望着他,冷笑道:

「你从来就没爱过我,你跟其他男人没什么两样,你爱的只是我的身体。 」

「妳这样说是不公平的我用我的方式来爱妳,我从不曾要求過妳什么,我什至可以不必知道妳的过去。 」

「哈,我的过去。

雅子眼底噙着泪水。

「你真的想知道吗?

他摇摇头,他不想知道,可是雅子却开口了。 」

「我结过婚,在越南我是偷渡来法国的,我拿的是难民居留身份,我的家人,还有我的女儿都还在越南。 」

葛洛沉默着。

「你一定想像不到我在巴黎的日子过得有多艰辛,我没有固定住所,我住在巴黎的难民中心每天我让自己光鲜亮丽地出门,我不要让人家看不起我,我不要他们知道我口袋里没有半毛钱。我很难找到工作,因为我没有合法工作证,我只能偷偷打黑工赚点零用钱。可是这样是不够的,我需要挣很多钱,然后把钱寄回越南,我要我的家人生活得好一点。 」

雅子停了一下,接着说:

「后来,有人介绍我到一家日本酒廊工作。 」

葛洛暴躁地打断她的话:

「妳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

「我以为你对我比别的男人多了一份心,我以为你是真心爱我,愿意给我一个家庭,我以为你可以帮助我取得法国籍,我需要合法居留身份,将来才能把我的家人接出来,我以为。。。。」

雅子哭了。

合法居留身份?

雅子跟他在一起只是为了取得法国籍。

他的脑袋一片空白,完全说不出任何话了。

「我想我错了。 」

雅子抹­干­泪水,冷笑道:

「你可以用你的方式去爱任何女人,那种爱不需要承担道义,也不需要负任何责任。 」

雅子。。。。。 」

「我不叫雅子,那是我在酒廊用的日本名。 」

她问:

「你想知道我的真名吗? 」

葛洛摇摇头。

雅子叹了一口气。

「那么,这把钥匙还你我想以后不需要了。

他默默接过钥匙,心底直泛冷。

他没有送她离开,他甚至不敢问她:

「妳 曾经爱过我吗? 」

后来,他在也没有把家里的钥匙给别的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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