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思斯忽然问我为什么要换位子,为什么要来她前面坐。我被问懵了,应承着说,没什么。真的没一点原因,她追问。我解释说:“本来我就不想呆那,正好李进说他有办法。你也知道,李进跟王青文是拜把子兄弟。就调过来了。”
其实,这只是表面现象。
自从我坐回原位,童思宇就变得格外的冷漠。以前总是她主动找我,从那起,她就被动起来。我曾主动冲她笑过几次,可她的反应总是冷若冰霜,我吃过几次败头后也就很少主动。整整两个星期,她几乎自封了起来,除了看书写作业之外,就是沉寂。我不只一次地鼓起勇气,试着去改变她的生活,去给她快乐。可一触到那张冰冷的脸和无神的眼,我就怕了,我怕她不理睬而有损面子,甚至会遭到一顿痛骂。
两个星期,短短的十四天,对我来说,简直就是望不到边际的漫漫长夜。我静静地忍受着这种沉闷,煎熬。我在静静地等待着,等待着关系的好转。我开始还认为,这应该是短暂的,是童思宇在耍孩子脾气。两个星期过去了,漫长的十四天,我感到疲惫不堪,我恨她,受了她的戏弄。
沉寂的日子总是漫长的,一位大哲学家说了这么一句:当你眼前的路出现被堵时,只要环顾四周,拐个弯子,就能继续向前。我记不得这是谁说的了,因为当时我好像还骂了这人一句:你他妈的屁话。想不到当时的屁话,在今后的生活中还发出了香味。我和童思宇都忍到了极限,她主动找二李去了,整天有说有笑,是那么的幸福,至少表面上看是的。
一天高霖雨问我,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不知道,为什么,说出来听听,我说。她说,说出来你会生气的。我说,生什么气,生气才对不起自己呢。她说,思宇真的喜欢上你呢。我无语。她继续说:“但她也看透了你,恨透了你。她知道你也喜欢她的,这点瞒得了你瞒不了我,因为我也是女孩。她要让你活着比死去还难受,她还要让你去恨她,越深越好。”
高霖雨说的或许是实话,但我还是很难接受。一见到二李与童思宇聊得起劲,我的心总是剧烈地冲撞着肚皮。我在眼睁睁地看着爱我的人--我爱的人,在扑入别人的怀抱,真的残忍。我想找个人来寄托,我又想起了金晶晶,想的尽是她的优点,我怀揣梦想,花了半个小时写了封信。我不奢望有什么回报,只要我那颗受伤的心有人去阅读,就知足了。当我往信筒塞信的瞬间,我的手止住了,迟疑了会,将塞入的半截信封抽了出来,然后狠狠地撕碎,散在大街上。
秋风拖着长长的尾巴,将路旁的树摇来弄去。一片片黄叶在空中荡了几下,忧伤地往下落来,躺在路旁。我拾起一片较大的枫叶,举在眼前,用拇指和食指撮动着,让其在眼前转动起来。我痴痴地看着,对着叶子疯言疯语:“叶子,其实你才是真正的独立,我的手指是你放须的大地,我的眼睛是你生长的太阳……”
我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走到学校大门口,脚不由自主地踏进了旁边的小店,买了瓶啤酒。哦,我突然想起了,我一放学就忙着出来寄信,午饭还未吃呢。我握着瓶啤酒,朝对面的小馆走去。我喝得满脸通红,走出馆子。看着街上对对幸福的男女,我突然想作位无情杀手,不需任何的幸福,可以无情无义,可以放荡不羁。于是,我怀着颗不仁的心,拉近高霖雨,从高霖雨的快乐和童思宇的痛苦里收获着快感。
在寒夜的梦中,我看见良心在遭受众神的唾弃,在悲泣。我醒了,浑身冒着冷汗,心在打颤,我决定离开这群人,一起拥有过快与不快的人。我不忍看到心力交瘁的童思宇,也无言面对高霖雨。
“还有其他原因,不是吗?”童思斯再次问我。
“没有!”
我说完便沉默不语,满脸惊慌,好像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真的没有?干吗那么紧张?你跟我姐……”
“我跟你姐--什么也没,只不过,是要好的朋友而已……”
“我姐全部跟我说了。”
“说什么?!”
“你自己猜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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