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些什么，我自己已想不起来了，脑中一片空白。这时，我想起了金晶晶。我看见金晶晶靠在我的肩上，我的心有些慌乱，是叫醒她呢，还是继续让她睡？风夹着江水的潮气吹了过来，她的头发垂在我的胸前，一摇一摇的，像垂柳，像裙裾。我轻轻抹了抹她的头，发丝从我指间滑过。我微微闭上眼睛，眼前飘动着金晶晶闪烁的眸子，修长的睫毛，可爱的脸蛋，小巧的嘴­唇­，还有翩然的跑姿。

我感到有些冷，很快又想到金晶晶身上去了。我轻悄地解开衣扣，脱下右边，然后右手扶着她，再继续左边。我将衣服披在她的背上。我感受到了她安静的心跳和呼吸，也看到了她睫毛上发光的东西。她或许没有真的睡着。

夜，静悄悄的，江水拍打着堤岸，发出嬉闹的声响，好似情人的切切私语。

我迷迷糊糊地，感觉自己飘了起来。飘在云多的上面，我梦见摘了一朵云，白白的，像哈达。我用心呵护着，我正在思考将它送给谁，用什么样的方式来送，要营造一种什么样的气氛。

我又梦见了月亮，月亮总是羞赧着脸，用纤细的小手将脸蒙住，只露出三分之一的样子，显得异常的神秘，幻化起来，时而逗号，时而句号，还有感叹号，问号……

东方出现了粉红，还夹杂着些暗褐。大地在这时充满了生命原始的力量，种子钻出了岩石，思想劈开了头骨，我看见了二十六块颅骨，二十四块脊椎，二十七块手骨，一大堆一大堆，乱糟糟的。我看到了跛腿的小孩，驼背的老人，以及疲惫的男人和女人。还有大海，沙漠，巅峰，鲫鱼，狮子……

我捧着云朵，藏在学校的某个角落——教学楼后面的槐树后面。我耐心地等待着，终于来了，那个身穿红褂的女孩。她轻飘地跑动着，像天使。我喊出了她的名字，冲了过去。这时，女孩停了下来，她惊呆了，四处望着，然后目光固定在某处——近处班驳的叶影上。

是你，你在这­干­什么，女孩问，没有明显的表情。等你，我红着脸回答。等我？女孩又是一惊。是的啊，等你，我还怕你不经过这呢，我说。我的右手往前伸了伸，又放回了原处，我不知所措地站着。有什么事吗，女孩问。没有，我说。那——那我就先……不，你不能走，不能走，我是大声喊出来的，我看见了地在动山在摇，我看见了天空受惊的脸。

我送个东西给你，好吗？我接着说。什么东西？女孩问。先不跟你说，我说。那我就不跟你去，女孩说。这时，我和女孩一起升了起来，双脚越来越轻，感觉不到身体的重量。尔后，就什么都看不到了，看到的只有白云。白云也学会了人类的语言，白云说：人间真爱很少，很多人虽然一起生活，但根本不叫爱，只能说依赖。爱，只属于单纯的人；爱，也是生命。

一只手搭上了我的大腿，我能明显地感觉到，那手是热的，柔软的，纤细的。我心里一颤，我抓住了她的手，握在自己的手心，夹进大腿。我的心跳得厉害，我不敢呼吸，我的感觉在告诉我，只要动静稍大，她就会醒的。我不想她醒，我渴望时间静止。我轻轻地捏着她的手，然后用指头写着：爱你，真的爱你，晶晶，嗳嗳嗳嗳。我一遍又一遍地写着，我相信她能够感觉得到，她或许跟我一样，在梦中。

我的身体在发胀，每一根经脉都要破裂，血要从毛孔冒出。我抱住她，紧紧地紧紧地。我将头砸进她的脖子，贪婪地舔食，那滋味太微太妙，我无法用语言来形容。我们似乎都睡着了，提内没有骨头，只有激|情。

两张脸贴在一起，我们就这样静静地拥抱着，偎依着，感受着彼此的每一声心跳，每一次呼吸。迷糊中，我仿佛看见了她的嘴­唇­，小巧，­精­致。我的嘴朝那移去。两张嘴合在了一起。

我真的疯了，我没一点自制能力。我将脸抵在她的胸部，软软的，暖暖的。我的一只手正在朝她身上游去，抚摩着，软软的，暖暖的。我们的心跳得越来越快，呼吸越来越急促。一只手正在解开她的衣扣，被另一只手所抓住。她呼出长长的一口气，默默地将我推开。

我们无力地靠在椅背上，沉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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