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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岁月河 > 第41章 华工人穷志不短 失盗案破再结怨

第41章 华工人穷志不短 失盗案破再结怨

包胜宝蹒跚地步行在滚烫的公路上,路竟这么长,好像没有尽头。他害怕起来,天啦!我千万别迷失在这荒漠的边缘,家中的亲人还在等着我呢!他心中想祈祷大慈大悲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转念又想,这是在信仰安拉的国度,是安拉神的领地,我应该祈求安拉的保佑。不久,包胜宝终于盼来了一辆的士。这司机到过波罗汉公司,便一直向目的地开去。

老板穆罕默德.阿里的弟弟穆罕默德.阿明要去一趟欧洲,按照往常的习惯,老板让在公司中工龄最长的老工人伯勒萨德,暂时负责铝合金门窗车间的工作。有的人就是这样,本身也处于契约劳工的地位,可一旦自身地位发生了一点变化,特别是有了一点权利时,他便要充分展示自己的权威,甚至利用手中的权做些损人利已的事,忘记了自己也是契约劳工。

人倒霉,盐罐子也生蛆,包胜宝又碰上了背时的事。自从那天上街回来,包胜宝越来越感到这个星球是被金钱控制的星球。有钱人总是为所欲为,仿佛这个世界是专门为他们设计的。小包产生了强烈的赚钱欲望,于是,只要能多赚钱,什么脏活,重活,加班加点都抢着­干­,要争取满载而归,为在家乡的妻儿和老父亲今后的幸福垫定基础。尽管中国人都加过工资,但工资仍是很低的,包胜宝现在每天只有3.5第拉尔。每天­干­完活,他都非常仔细地记下自己加了多少班,­干­了多少活,应该得到多少工资。又到发工资的日子了,包胜宝与伯勒萨德核实自己应得的劳务费。不知怎的,包胜宝的加班费从十第拉尔变了五第拉尔。小包找出自己原始的记录据理力争,没想到伯勒萨德根本不把个子矮小的包胜宝放在眼里,不愿恢复事情的本来面目。如果当时周明在场进行调解,事情会迅速得到解决,可偏偏他又出去了。俩人争到面红脖子粗时终于动起手来。伯勒萨德不听中外工人的劝解,竟一掌将包胜宝推得摔在远远的地上。恼羞成怒的包胜宝迅速从地上爬了起来,顺手抄起近处的一把铁锹来追打伯勒萨德。伯勒萨德没想到这矮个子包胜宝竟如此勇猛,吓得在大车间中兜圈子躲闪,包胜宝也不依不饶地追着。四周的各国工人即不帮伯勒萨德,也不去阻止包胜宝,而是指手划脚地看伯勒萨德的笑话。就在这场闹剧闹得无法收场时,周明回来了。伯勒萨德像遇到了救星,一闪身躲到了周明的身后,指着包胜宝说:

“周明,快阻止他!小包疯了,想杀我。”

周明不由分说先抢下了包胜宝的铁锹,又问:“究竟怎么回事?拿着铁锹追砍人,成何体统!你别把中国人的脸都丢尽了。大家都是无产者,是国际工友,犯得上舞刀弄枪吗?”

包胜宝将事情的原委讲述了一遍。周明又问了问其它在场的工友,核实了一下包胜宝加班的原始记录后,才对伯勒萨德说:

“这就是你的不对在前。伯勒萨德!大家都是来自第三世界发展中国家的穷工人,为什么要互相争斗呢?我们千里迢迢背井离乡出来为什么?不就是为了赚两个钱吗!家中的父母妻儿都睁大眼睛在望着我们,期盼着我们,人心都是­肉­长的,为什么要自己人算计自己人呢?我们是劳动者,是契约劳工,不偷,不抢,不­干­违法的事,是靠自己的血汗赚钱,赚的是辛辛苦苦的钱,你怎么能克扣他的呢?你做得下手吗?不觉得惭愧吗?你的心‘阿斯歪’(黑了)。伯勒萨德,我也不想多说,我想你会明白,会知道如何处理好这件事的。”周明此时又回头厉声对包胜宝说:“小包,对自己的工人兄弟动手动脚,简直是野蛮!他年长,可以做你的大哥。不用解释,你先给伯勒萨德道歉!”

包胜宝顺从地先走过去握住伯勒萨德的手,主动道了歉。伯勒萨德一把拥抱住包胜宝,自觉内疚地说:

“是我不对,我马上改过来。”

包胜宝受处分被迫出国打工后,最高兴的人自然是武达朗;因为胜宝的失败客观上封住了众人的口,没有人再敢多管他的闲事了,至少不会当面对他指指点点,说些“带绿帽子”“武大郎再世”之类难听的话了。梁旺为了报答武达朗的宽容大方,在彩印厂分了一套极好的三室二厅住房给他。获得实惠的武达朗对梁旺更是百依百顺,怎么说怎么­干­都行。放肆的梁旺已不需要回避,常在武达朗家过夜。只要梁旺来了,武达朗便乖乖地让出床位,自己钻到另一间小屋中去睡。好几次潘小莲在浴室中沐浴,按捺不住的梁旺竟当着武达朗的面脱光衣服,也钻进浴室去搞鬼。呆在外面的武达朗听到里面Zuo爱的纠床声,竟像听音乐一样自然,好像搞的是别人的老婆。

梁旺和潘小莲的日子还是那么过,该贪的时候贪,该行乐的时候行乐;可普通职工的日子就艰辛多了,远没他们那么快活潇洒。就说包胜宝家吧,住在潘小莲新居侧后院中,围墙边的二间废弃多年的电工房中,那屋早就是难避风雨的危房了。自从包胜宝出国打工后,妻子曹筱玲带着三岁的儿子包宜文就坚守在这个寒窑中,为丈夫守住这个穷家,抚养俩人的爱情结晶宝贝儿子。曹筱玲是彩印厂的折页子女工,也是厂里屈指可数的美人。为了能腾出一点时间做家务,每星期六晚上她都将儿子送到外婆家去玩,星期天下午再将儿子接回来。

这天下午五点,和每个星期天一样,曹筱玲照习惯在自家的卫生间沐浴,然后再换上一身­干­­干­净净的衣服去娘家接儿子,顺便也将包胜宝从科威特寄来的美元从邮局取出来。这是包胜宝从国外寄来的第一批外汇,小曹从未见过美元,心情期待而兴奋。她兴冲冲地一边在简陋的卫生间中沐浴,一边在心中勾划小家庭美好的小康未来。这间六平方米的卫生间只是从主房接出来的一间小披棚。棚三面是用废旧断砖砌起的围墙,墙上装了一只旧木窗,木窗缺了几块玻璃,一块旧塑料布算是窗帘。棚顶上是油毛毡和旧瓦片。地上挖了个直通下水道的坑算是厕所。通向客厅的中隔门,破旧得露出一条条的板缝。包胜宝家的景象虽然寒酸,但在厂里职工中还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由于心中高兴,沐浴的曹筱玲不禁轻轻地哼唱起那首《十五的月亮》歌曲来。突然,她听到门外似乎有种异样的响声,便本能地用浴巾盖住自己的身体,喝问道:

“什么人?”

客厅中没有任何反映。曹筱玲警惕而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透过门缝朝客厅张望了一下,没有任何发现。她再没有心情唱歌了,赶紧洗完澡穿好衣服走出了卫生间。

一切都收拾完毕,曹筱玲去卧室书桌的玻璃台板下取那张汇款单,汇款单却已经不翼而飞了。大惊失­色­的小曹迅速将整块玻璃台板掀起,将夹在下面的所有东西都清理了一遍,仍没发现汇款单的踪迹。刚洗完澡的她紧张得浑身发热,额头上暴起豆大的汗珠。曹筱玲用毛巾擦去汗珠,自我镇定了一下,心中自问:是不是我记错了放的地方?不是!难道我去了别的地方?也没有!理不出头绪的她只得将整个屋子上下都翻寻了一遍,但仍旧是没有结果。下面我该怎么办?曹筱玲心乱如麻。一千美元啦!这可是丈夫寄来的第一笔外汇,是丈夫的辛苦钱,血汗钱,我怎么就糊里糊涂地弄丢了呢?我真该死!简直就是个“扫帚星”。她感到自己心中发焦六神无主。心急如焚的曹筱玲,忽然记起丈夫临走时丢下的一句话:

“小曹,我这一出国就是几年,这穷家就全靠你撑着,孩子也全靠你一个人照料了。我走后,你万一碰上什么急事或是解决不了的困难,就去找周星大哥。他是非常可靠的朋友,和我的兄长一样。”

这个无助的女人立即去找了周星。周星不敢担误,立刻随同赶到曹筱玲家。在门口,周星站立着等小曹开大门,没想到门锁是假的,她随手一推门就开了。周星惊讶得眼睛瞪得老大地问:

“小曹,你这门锁是假的?”

“是呀!我家一直就是这样锁门的,都好多年了。”

“你这锁不是形同虚设。”

“锁本来就是锁君子,锁不住小人的。贼如果真想偷你,就是装上什么样的锁也没用,他照样给你拧掉。再说我本来就是破房穷家,没啥油水,小偷即便选错了地方也不会锁定我这样的目标。”

曹筱玲的回答,令周星想起住在孙家井的日子,每一号门都是住着十几户人家的大宅院。在那民风淳朴的年代,这些贫穷的草民们,不也是谁也不防范谁吗,真给人天下无贼的平安感觉。家家户户只有在长时间出门时才将旧式铜锁套上,这极易扭开的旧铜锁实际上只是一种符号,告诉来访的亲朋们:“对不起!主人已经外出,一时半会回不来。”那年月的夏天,年轻的大姑娘常搬张竹床睡在大门口,露天乘凉过夜也没事儿。周星理解小曹的话,但究竟时代不同了,他得教育教育眼前粗心的小妹:

“小曹哇,你也太粗心了!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哇!如今什么年代了,粗心大意会酿成大祸的!你怎能上假锁呢?糊涂!你晚上也这样?”

“晚上我会从里面锁上。”

周星若有所思地问:“你估计有多少人知道你的门锁是假的?”

“我来往的朋友极少,应该是无人知道的。”曹筱玲回答。

周星与小曹一同进屋查看了一下现场,没发现什么可疑的线索,便继续问她:

“你当时洗澡时听到,或者发现什么可疑的动静和声音吗?”

曹筱玲略略回顾了一下后说:“我听到了一声响,当时觉得可疑便喝问了一声;见没有反响,我又从门缝中观察了一下客厅,也没发现什么。后来自己心想,这大白天的能有什么,也就没当回事了。”

周星皱了皱眉头又问:“你最近还发现过什么可疑的事吗?你这儿是厂生活区唯一独门独户的房子,安全的隐患很多,早应该多长个心眼。”周星稍犹豫了一下又接着说:“你和胜宝都喊我做大哥,我也把你们当成自己的弟妹,为了安全我真得给你提个醒。现在你家中少了个男人,而你又还年青,论长相在彩印厂还算是数得上的,现在社会上有些这样的人,专门打出国劳工家属的歪主意,你可千万要有自我保护的意识。”

曹筱玲心中猛的一惊,又想起了一些事:“这些日子我也觉得有些古怪,身前身后总像有双无形的眼睛在盯着我,仔细观察却又找不到踪影。还有几次晚上,在我卧室窗前发现有神秘的人影窜动。我以为是厂里的人经过,或是在附近找寻什么东西,也就没太在意,加上又是晚上,便没有出门去察看。”

曹筱玲的话使周星产生一种直觉,就是可能她已经被人盯上了,必须立即采取相应的有效防范措施。他说:

“小曹,现在我们首先要做的紧要事情就是去邮局报失,不能让钱给别人取走;然后,再慢慢地回想,细细地查找汇款单的下落。”

周星陪曹筱玲去邮局挂完失后又回到小曹的家,一件意外的事又出现了。这次他们是锁了大门出去的,没有开门钥匙绝对进不了内屋,可二人推开房门,竟发现汇款单飘落在卧室的地上,而且十分显眼,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整个事件发生得蹊跷,变化也迅速,行动也走在他们前面。周星仔细观察分析了一下环境后说:

“看样子汇款单是有人从窗户口丢进来的。偷盗的人一定发现了我们去邮局报失,在得不到钱的情况下,便发个善心做个顺水人情,将汇款单送了回来,或者是还有其它企图。像这样的小偷一定是熟人,行为本身也可能是见钱眼开而顺手牵羊。一般惯偷在得不到钱的情况下,会将汇款单毁掉。”

“熟人!那这个熟人是谁呢?”曹筱玲不解地问。

“小曹,我究竟不是公安人员,自己瞎分析而已。偷汇款单的人我看一时半会也查不出,如果此人没有前科就更难查。但从今以后你再不能麻痹大意,处处要提高警惕多长个心眼才是。前面你说,近来似乎总有一双无形的眼睛在盯着你,我看此人来者不善,很可能有其它企图,你得防范点。”

“大哥,你别吓我!我胆小,胜宝又不在家。”曹筱玲不由紧张了起来。

是呀,怎么办?望着小曹那双美丽、善良、求助的眼睛,周星感到自己有种不可推卸的责任。他沉思了一会儿后说:

“这样吧,过几天我设法给你弄条大狼狗来帮你看家护院。”

“大哥,那不成,我怕狗!”

“狗怕什么!动物是通人­性­的;特别是狗,它是人类在动物中的第一个朋友,只要你对它好,狗比人还忠义。”

日子过得也真快,否则怎会有光­阴­似箭之说呢。转眼间又是星期天了,周星虽还没有把大狼狗送来,曹筱玲家也没出什么事。周星走后的开始几天,小曹还着实认认真真地提高警惕加强了防范,可几天一过什么事也没发生,她的警惕­性­又松懈了下来,觉得周大哥的话似乎太夸张,有点儿杞人忧天。星期天的下午五点左右,小曹和每周一样准备洗完澡就回娘家吃饭,再接孩子回来。在那间简陋的卫生间中,她正兴冲冲地沐浴时,客厅中又发出“咕咚!一声响,这声音比上次清晰且大。曹筱玲吓得尖叫一声,立即用浴巾掩护自己的­祼­体,随即,她又顺手抄起卫生间中一把竹扫帚喝道:

“哪来的流氓潜入我家中?我已经发现你了,如果你再不滚蛋,我就要大声喊人了。”

然而,房中没有任何反响。曹筱玲也顾不得澡没洗完,迅速穿好衣服,仍旧抄着竹扫帚进房搜索,但她什么也没发现。就在她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门外传来狗叫声,曹筱玲立刻猜到是周星大哥来了。她三、二步迎出门外,将刚才发生的事告诉了周大哥。周星果断地说:

“我来得正是时候,这个流氓肯定还没有走远,说不定还藏在屋里,我们搜!”他弯下腰用手拍了拍那条高大健壮的狼犬说:“豹子,给我搜!”

聪明的豹子似乎早就发现了敌情,只待主人一声令下。周星刚一松手,它便“呼!”地一下冲进了卧室,径直钻进了曹筱玲家的高低双人床下,床底下立即传出呼救求饶的声音:

“救命啦!狗咬死人了。”

周星吹了一声口哨,又喝了一声:“豹子,把这个贼抓出来!”

豹子咬着贼人的衣服,将他从床下拖了出来。周星和曹筱玲大吃一惊,这个贼不是别人,竟是潘小莲的老公武达朗。这时,犬吠声、呵斥声、求饶声已惊动附近的邻居,曹筱玲破旧的寒舍不一会儿便拥满了看热闹的人。一时间议论纷纷,群众被梁旺压制下去的不满情绪又爆发了出来:

“搞了半天原来钻在床底下的­色­狼竟是武大郎。武大郎啊,武大郎!你也真有出息,自己甘当乌龟王八带绿帽子,夫人换了摩托骑又换新房。现在好了,这狗日的又有了新长进,不仅学会了吃喝嫖赌,还学会了偷看别人洗澡,打别了老婆的歪主意。”

“要审一审这个流氓坏坯子,说不定上星期天汇款单也是他偷的。”

“这家伙早就变得没人样了,常在外边嫖妓,与一些不三不四的人鬼混,抓进公安局是迟早一天的事。”

“还迟早一天?现在就可以把他送公安派出所。”

武达朗一听要送公安派出所,立即“扑冬!”一声跪在周星面前说:

“周工,千万别把我送派出所,饶了我这一回吧,下次我再不敢了。”说完他就对周星磕起响头来。

周星心里有自己的考虑,他并不为武达朗的响头打动,而是想,即使将他送交派出所处理,梁旺也会将他保出来,奈何不了他;不如现在审审他,弄清事情发生的经过,将他搞臭。现在旁听的证人多,将来他也翻不了案。想到这儿周星便说:

“可以不送派出所,但你必须将­阴­谋和所做的下流行为全盘交待一下。”

武达朗心虚地用眼角偷瞅了一下四周众多的群众,有点不想交待,只想蒙混过关。没想到那头大狼狗豹子看了出来,威胁地对他吼叫起来,并做出个要扑咬的动作,被周星一把拖住了。武达朗终于害怕地交待起来:

“我搬到新房子住以后,偶然发现有一个漂亮的女人带着孩子住在围墙边的破屋里,一打听,竟是自己的对头包胜宝的妻子曹筱玲。当时,一种嫉妒之心便油然而生,觉得一朵鲜花Сhā在牛粪上,姓包的不配有这种艳福。”

曹筱玲一听武达朗攻击自己的丈夫,火气就上来了,冲上去就给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又骂道:“你有什么资格讲我老公?他比你好一千倍,一万倍!武大郎呀武大郎,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东西,你和潘小莲才是屎壳郎遇上粪便臭到一堆,滚着一团了。我们别听他胡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把他抓到派出所去算了!”

周星劝住小曹:“应该让他交待,我们只有了解这些心怀不轨的人,才能更好地防范他。”

小曹压制住自己的感情。武达朗又像谈别人的事一样,厚颜无耻地说了起来:

“当时我就想,姓包的,这下该你小子倒霉了,把一个这么漂亮的女人孤单单地丢在家里,这不是给那些馋猫似的男人制造机会吗?同时我也觉得,女人吗不就是那么回事,跟一个男人和跟十个男人不都一样。什么‘红帽子’‘绿帽子’!这都是人想出来的词,想通了就什么帽子也不存在,何必太认真。大家在一起玩玩,男人获得了­肉­体上的享受,女人获得了物质上的利益,谁也没亏。”

这时旁边一位群众忍不住发问:“你老婆和梁旺鬼混,你也觉得不亏?”

武达朗把眼一瞪,恬不知耻地回答:“不亏呀!从他们身上我改变了自己的物质生活,改变了自己的居住条件,还得了金钱的补偿;可老婆没走,还是我的老婆。我有了钱可以上歌舞厅、夜总会,也可以去玩别的女人。一个男人一辈子就跟一个女人上床,太没劲了!那不是一碗咸菜吃到死吗?”

武大郎讲得竟那么自然,可旁听的群众气得肺都炸了,直摇头。

一位中年女职工气得问道:“你们大家听听,他还有点人味吗,这是人讲的话吗?畜生都不如哇!武大郎,梁旺究竟给了你多少钱,让你心甘情愿地出租自己的老婆?”

武达朗到也不傻,心里十分明白这可是讲不得的事,于是便装糊涂不回答。周星心想,今天的问话不宜把事情扯得太宽,便带回今天的正题问道:

“武大郎!你今天必须老实交待,后来,你是如何打曹筱玲的歪主意?来过多少次?又­干­过什么坏事?”

武达朗心里倚仗着有梁旺撑腰而不想说,没想到在一旁虎视眈眈的豹子又看了出来,突然挣脱了周星手中的绳子,猛扑上去将武达朗压倒在地。他又惊恐万分地呼叫起“救命!”来。周星上去一把拖住豹子的颈圈,又问武大郎:

“你到底是说还是不说?我能放过你,豹子可不肯。”

“我说!我说!我一定老实交待,你快把狗牵开。”望着吐着舌头仍在咆哮的狼狗,武达朗吓得面如死灰。

周星将狗牵开,又顺手拿过一把椅子叫武达朗坐下。然后,让一位自告奋勇的青年职工代为笔录,询问又开始了。

武达朗说:“我留意观察了曹筱玲许久,发现她很是洁身守道,丈夫不在家,她不仅不到外面去疯耍,平时和其他男人说话都非常简短、礼貌,有分寸。我知道这样的女人是很难勾搭的,便改变策略,转而观察她的生活起居规律,以便找寻得呈的机会。我经常在晚上偷偷溜到她家的窗户下偷看里面的动静。后来,我发现她是个比较粗心,警惕­性­也不高的人,家中大门的锁也是假的。乘她不在家时,我溜进屋里观察了一下,但我决不是想偷东西。说实话,她家的东西送给我都嫌占地方,我是为曹筱玲而来。曹筱玲每星期六晚上在娘家吃晚饭度周末,星期天下午洗完澡又去娘家接回儿子已成了规律,我就在心里盘算利用这一规律寻找得手的机会。上星期天下午,曹筱玲在卫生间一边唱歌一边洗澡。我溜到屋内门边,从破门缝中偷看她洗澡,越看心里越痒痒,真想立刻冲进去,但我又没这个胆子。”

曹筱玲听到这里,觉得自己的人格受到从未有过的巨大侮辱,气得眼泪都出来了。她不想再听下去,冲上去又要揍他,豹子也助威般地吼叫起来。几位女职工只得连劝带拖把她拉进了内屋,客厅中的询问又继续进行。周星从武达朗的交待立即联想到汇款单的被盗,便趁热打铁继续追问:

“武大郎,你也真算是坏到头顶生疮脚底流脓,流氓到家了。在这关键时刻你还做了什么坏事?一一老实交待。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老实说吧。”

大狼狗豹子又威胁地吼了二声,吐出长长的红舌头,喉管中发出令人恐怖的咕噜声。武达朗用眼角畏惧地偷瞅了一眼豹子,又开始交待:

“在门后我不小心弄出了响声,曹筱玲立即在卫生间喝叫起来。我一害怕便迅速溜进了卧室,钻进高低床底下藏了起来。后来一切又恢复了正常,我从床底下钻了出来,发现桌子上的玻璃台板下面有张从科威特寄来的汇款单,面值是一千美元。我心中一惊喜,也没多加考虑,便将汇款单顺手牵羊偷走了。事不宜迟,我打算去邮局先把钱取出来再说,可细想想没有她的身份证和私章,这钱怎么取呀?我正在自己家中焦虑时,看见你到了曹筱玲家,后来又同她出去,估计是为了汇款单的事。我心想,这美元既然取不出来,也得不到,不如­干­脆做个顺水人情,将汇款单还给她,还可以免得惊动公安局,惹来不必要的麻烦。这么一想,我又将汇款单从窗户口丢了回来。情况就是这样了,我说的都是老实话。至于今天发生的事,我只是想偷看小曹洗澡,没其它的意思,我也没那么大的胆量。后来就被你们抓住了。”

周星见事情已经有了大至的眉目,便让武达朗签字划了押。在场的群众作为旁证,也纷纷签了名。之后,武达朗被众人直接送往了公安局派出所。

由于梁旺和彩印厂保卫科的出面,武达朗被押回了彩印厂。迫于压力,梁旺不得不给予武达朗行政处分。为处分的事潘小莲和梁旺吵了一架,梁旺指责潘小莲:

“你一个这么­精­明的女人,怎么找一个这么窝囊废老公?正本事没有,还专门给我惹麻烦。”

潘小莲也不客气的回敬道:“他是窝囊,可他有正本事能容得了你梁旺?你又是什么好东西?他那些坏毛病还不是跟你学的。武达朗受了处分我潘小莲没了脸面,可你梁旺又有什么脸面?说起来你是个堂堂正正彩印厂的厂长兼书记,可人家周星就在你眼皮底下猖狂,你又能怎么的?你说我老公窝囊,我看你更窝囊,五十步笑一百步,你也强不到哪儿去。”

给潘小莲几句话一激,梁旺的脸顿时成了猪肝­色­,他从牙缝中狠狠地挤出一句话:

“打狗还得看主人面,姓周的,我跟你没完!”他又回头对潘小莲说:“跟我把秦贵找来。他妈的!这也是个废物,我白提拔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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