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呆住了,脑子里充满柳青的身影,几乎是抗议地喊道:“大婶,柳青姐又当班长了!”然后,转身便跑。
他朝二队的田野跑去。此时,太阳即将落土,天边的晚霞弥漫着浓艳的红色。他被染红了,在一派透着红色的辉光中,跑过一块块秧苗田和一片片棉花地,终于在通顺河堤外的荒草丛中,看见一个蹲在地上起起落落的红色身影:杨柳青!
他没有叫唤“柳青姐”,无声地走到杨柳青的身后,无声地蹲下身去摘地上的大叶草,一把一把地将大叶草放进柳青身边的篮子里。柳青看见了他的手,回过头来,禁不住惊喜,但立刻嗔道:“刘浪,你来干什么,还不回家写作业。”
“不回去!”他冲着柳青赌气。
“为什么?”柳青停下手中的活。
“就是不回去!”他又去抓地上的一株大叶草。
“为什么?”
“你不回去,我就不回去。”
“苕货( “蠢”的昵指 )!你是男孩子。”
“你再这么说,我就不叫你柳青姐了。”
“好吧,反正篮子满了,我陪你回去!”
这天回到家中,他坐在堂屋里什么也不做,盼着母亲收工回来。母亲是从县城回到乡下务农的,因为洞明事理,早已成为村里颇有权威的妇女。他见了母亲,央求道:“妈,柳青姐不上学了。可她不能不上学,她又当班长了,她的成绩又好,她还帮助我呢,她……你去跟她妈说说吧!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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