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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

火的表情变化多了些,眼里的笑意却掩饰不住。

白玉堂来了又走,再来的时候却消沉了很多。可能与陷空岛的事有关,似乎是死

了一位红颜知己。展大哥正为别事忙碌,却仍时不时去韶阳楼等处转转。

日子也快,没等到吴嫂给他张罗大事,赤龙教的事已经闹得很凶,包大人颇为紧

张此事,展大哥脸­色­也严肃了很多,三天两头外出查探不归。

我们几个则便装到了一处酒馆,挑得热闹时辰,三教九流的人物都有,容易找到

线索,可不堪入耳的话也是不少,拣着听就是了。

哎,胡九爷,您真见过展昭?一群人围着大圆桌,有人巴巴地问道。那叫胡九的

卖着关子还未答话,旁边一人大笑道,少听他瞎吹,他要犯在展昭手里,还能稳

稳当当地坐这儿?!除非---你也有白玉堂白五爷那本事---

说话这人摇着把扇子,人却油头粉面内透­奸­猾,表情更是猥劣不堪。

此话怎讲?那胡九及一­干­人被他吊上了兴致。

这都不知道---怎么在道上混的?那人更是得意,故意压低嗓音:那白玉堂与展昭

在客栈当众...可是多人亲眼所见---哎,我还听说他夜夜翻窗到展昭房内...嘿嘿

哦?那不好办了?以后犯了事找几个粗壮的兄弟给展大人送去---

一群人哈哈大笑,越说越是污秽放肆,这边四人早已气得浑身发抖,赵虎一拳擂

翻了桌子,就待扑过去---一把攥住他臂,强压了怒火拉住他,低喝道‘别忘了咱

们出来做什么的?!’张龙拽住他另只手臂,好歹拖了出来。马汉盯了那拿扇子

的一眼,缓缓道,那人我认得,是这里有名的地痞赖三富。拍了拍赵虎---走吧。

自家兄弟的火­性­我是知道,只是在开封府呆久了,也会掩藏了些,得省去不必要

的麻烦。很久之后又见过这个赖三富,是开封府重牢里,在周围犯人生吞活剥似

的眼神里哭爹喊娘‘大人,放了我吧,我只是摸了那个小娘子一把,还没得手啊

----’

犯什么事?跟这些杀人越货的强盗头子关一处?忍了笑意,我是明知故问。

哎---虎子他俩跟了整整两天,才碰见此人调戏良家­妇­女。得好好款待。马汉也一

本正经地回。

赤龙教之案正吃紧之时,包大人却遵旨去了沧州,临行授意白玉堂相助,他也就

堂而皇之地往返出入,间隙里照旧‘猫儿猫儿’地与展大哥损来斗去。

按说中伤秽言不必计较于心,但再看见白玉堂心里却有丝异样。张龙他们也看出

些眉目,有时便出言哂笑。人家可是来帮忙的,咱们仅凭一己偏见就心存芥蒂,

也太小家子气了,不是男子大丈夫所为。就是就是,我看他跟展大哥整日不是斗

嘴就是比剑的...再说了,人家白少侠红颜知己多得是,天香阁那位姑娘,还有什

么百花楼,摇红舫那几位----赵虎还没说完,张龙便一捶砸来。哎,你这平日里

查案都查那儿去了是吧?!几人在赵虎的恼羞成怒里哈哈大笑,也就叉开了话题。

也许是我多心。他们却没发现,以白玉堂的­性­子,竟时常会在展大哥窗前伫立出

神,似为沉思什么---撞见几次,便决非偶然。尤其是近几日,与我们一同为查找

线索四处奔波鞍马劳顿之后,夜半阑静之时,常于庭前凝立。有时遇见,忽没头

没脑地说几句。

包大人治下有方啊,开封府之人每日都如此拼命---展小猫呢?还没回来?

言传身教。跟随大人久了,自然都律己极严。象展大哥这般几日不归地拼命,也

是家常便饭---行走江湖,吃点累也没什么希奇。倒是比查入官门听人辱骂来得

痛快些!

白玉堂闻言未再开口,眸光如斯夜。暗暗打量,却惊觉他每每提及展大哥时的眼

神与初识时决然不同---坦荡清明中一旦有了别的,仅只一瞬之变亦可窥见---

似觉察到探询的目光,他瞥过一眼挑眉不语,却又是一副懒懒的神气,将手中的

草叶轻轻一掷,笑道,怪不得这猫儿整日里皮绷得死紧!

谈笑之间,异变横生。

不知是哪班人马突施重手,围了天香阁。展大哥拼死护得兰姑娘脱围,鏖战重伤

之际陷于敌手,生死未卜。宪司封锁严密,风丝不透。动用所有关系打探才知竟

有庞府,候爷府之人参与此事,展大哥殚心竭力,竟落个‘谋逆’之名。听那线

人说道,展大人骨头再硬,也未必熬得过几日。言下竟有几丝佩叹不忍,我们心

里却一沉到底。心急如焚,四下奔走才发现朝内所有可助可投之路皆被封死,分

明是有人朝权遮天,趁包大人不在欲置开封府于死地!

一­干­人沉闷如窒。

白玉堂望向窗外的时候,我却察觉到了。

突然发现这傲岸卓绝,一幅不羁模样的人,望向窗外的眼神,竟象极了一个人,

却又明显不同。

是一头老虎被困在笼里的神态。

展大哥有时突然回望,也足以叫人吃上一惊。也是这般神情。平日沉静的人,一

旦‘动’起来,就是一个令大家一起‘动’的人,让人有胆跟他一起写血的日志。

那是一种沉淀了所有的坚毅的冷芒。眼前的白衣人,却是要倾覆了一切的锐势的

灼冽!

只是因为白玉堂的神情跟自己共事多年的人酷似,因而微吃一惊。竟想起老虎笼

外是什么?是猎人,还是可以纵身搏杀的丛林?

------

我已发出讯号,大哥他们不日既可赶到。你们守好开封府和兰姑娘,展昭那里我

想办法。他语声平静,眸光扫来时却让人心神一震,竟皆默然点头。

......

翌日,京师耸动,闻有白衣人于数百大内御营军围堵之下闯宫见驾,几乎掀翻了

金銮御苑,却只为求一旨救人诏书---震惊朝野上下。

数日后,江湖中风传锦毛鼠白玉堂大闹皇宫,未触怒龙颜,反得皇上赏识,公主

青睐招为驸马,投身入仕---一石投水,炸开了锅,流言蜚语沸沸扬扬,有叹有佩,

有讥有贬,一如当日南侠展昭初入公门。

......

这都是后话,无论是开封府还是陷空岛,在乎的却不是这些。

那日得知白玉堂请旨前往救人,刚到开封府的四鼠与我们立即动身---哪知已是晚

了一步。

众人赶到被炸平的祠堂时,都傻了眼---到处残桓断壁,泥石崩塌,砸在底下是

个人也活不成了。围在一处掘挖了三个时辰,才听到前面韩彰的惊叫---

看到二人时,我们几个二尺高的汉子竟也有些腿软。

那白玉堂俯身向下,双臂紧扎,整个覆住底下之人,肩背腰身除泥尘外尽是划痕

刮迹,血­色­遍布,几乎看不出原来的白­色­。身下红衫露出一角,埋在白玉堂肩窝

的半边脸颊即使看不清面目也知是展大哥---只看一眼,便明白当时是白玉堂纵身

抱住展大哥滚落神龛下的。若非龛上断梁横搁,恐怕下面人早就血­肉­模糊了。

老五---蒋平带着哭腔喊了两句,却忽然又变了调:五弟他们没事,他们没事---

你们看----

快快,快搬回去---!回神的卢方上前探探二人鼻息,说话都哆嗦起来。

七手八脚上前,却怎么也掰不开白玉堂死死箍在展大哥腰背的手。

......

想起来,眼睛不知怎么还有些模糊。

事过境迁,有的东西却会在记忆里愈发清晰。

如今抬首望去,那白玉堂还是喜欢坐在韶阳楼二楼临窗的雅座上喝酒,前方的展

大哥依旧在开封城的街巷一丝不苟的巡查,似乎一切没变,却有了看不到扯不断

的交集,譬如有意无意间,含笑的眼神,会心的相视----

改变通常在不经意间悄悄渗透---有时,自己也未必知道。譬如,现在的我们对白

玉堂。再或者,从很久之前开始,白玉堂对展大哥。

你说这展大哥和白少侠,都割头换颈的交情了,见面还是大眼瞪小眼地较劲---有

什么好争的?!赵虎又开始嘟囔。

行了行了,那是人家自个的事儿!马汉瞥他一眼,似乎意有所指。

总算还有比我笨的!张龙绷不住的地笑。

比肩天涯路,情义两心知。无论是似真似假的针锋相对亦或是风雨江湖中的惺惺

相惜,那两人之间,似有什么早已遥遥相系----

好笑地看看又在拍后脑勺的赵虎,于我们而言---不懂也罢。

跟上吧你,展大哥都走远了---

拍拍他,大踏步行去。

-----

表说偶篡改75剧情,事实上记得的情节也就这么几处了。

擦擦汗~事实证明不会写悲的,稍微构想一下猫和小白受罪,偶就阵亡了~(众T,

不说你不会写...)

番外就剩赵祯那一篇了,汗~正文还早滴说...因为以后会有很多变化,写这篇

扎手扎脚,没头没尾的。就暧昧着吧。

一直回帖支持的大人,偶心里记着呢。希望大家看文愉快。

番外二 风流子

庭前芍药妖无格,池上芙蓉净少惰。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偶然相

遇人间世,会在层台阿姥家。有此倾城好颜­色­,天教晚花赛诸花。

胡姬献曲,曼舞轻歌。舞影翩跹,俨似穿花蝴蝶。歌声美妙,胜于出谷黄莺。杯

篁酒影,满席皆乐。

“舞得好,唱得妙。可惜有一句唱词说的不对。” 客人说道。

那歌姬吃了一惊,“是哪一句不对,请柳爷指点。”

“唯有牡丹真国­色­”,客人笑道:“牡丹怎么比得上你。” 说罢哈哈大笑。歌姬

吃吃轻笑道:“柳爷就知道拿我取笑...。”娇躯顺势倚在他伸手欲揽的臂弯中,

秋波流转,却瞟向临窗而坐悠然自斟的白衣人:“哪里象人家五爷...。”

能将一身白衣穿出如此出尘气度,眉眼间三分含笑七分冷诮,单是坐在那里却已

是傲袭满堂,明耀却不刺目,只教人生生移不开眼---正是那风流天下我一人的

锦毛鼠白玉堂。

“是么?...嘿。”男子一边搂住女子调笑边瞥了白玉堂一眼:“...水袖,想来

白五爷风流天下的手段你尚无福得见啊。”

白玉堂置若罔闻,只是把玩手中酒杯,并不答言。身形未动,右臂微扫,手到处

随一缕劲风­射­至的酒壶已稳抄于手上,懒懒扫了对面的友人一眼,倒酒,一饮而

尽:“天下名酒,北为汾酒,南为绍酒。却不知这名满京师的‘太白醉’柳兄又

是自何处顺手牵来?”。

此际邀饮的友人,正是江湖青年英杰中的佼佼者,亦是出名的浪子---名震一方的

初云山庄少庄主---柳含庭。此人虽生­性­放荡不羁,却不失为嫉恶如仇,光明磊落

的­性­情中人。白玉堂少时亦是随心而为的­性­子,两人也算是相交多年的江湖朋友

,对他自是知根知底。此时见他笑而不答,想来这酒的来路无甚光彩之处,只冷

冷一笑,当下也不再追问,只顾好饮。

柳含庭嘿然一笑,却转开话题:“数日不见,白兄倒是转了心­性­---如此醇酒佳人

,也入不了五爷的眼?还是---。”忽推开怀中软玉温香,跳至白玉堂眼前,压低

声音道:“还是传言非虚,风流潇洒的白五爷不爱美人爱猫儿...?”

锁住白玉堂面容,竟未见到意料中的愠怒,却见他呷了口酒,目光平平直视过来

:“我也不知柳兄原来也好这嚼舌根子的­妇­人之道。” 面上虽平静,俊目微微眯

起,柳含庭岂会不知他警告之意。只是依他心­性­,竟未辩驳发飙,实在是...

坐回位上,叹了口气,不怕死地又道:“想不到啊,我们五爷竟会舍弃这玉肌柔

肤...。” 挥退身旁歌姬,暧昧的眨了眨眼:“即如此,那就换人服侍吧,省得

扫了五爷的兴!”

白玉堂不知他弄甚玄虚,见随他几声击掌缓缓步入一人,竟是名容­色­妍丽的少年

!这才明白他话中之意,只觉额旁青筋突突直跳!

那少年看了柳含庭一眼,转身向白玉堂一礼,欲为二人斟酒,却闻‘啪’得一声

,一柄通体雪白的剑横在桌上,一惊之下退后几步,听得白玉堂森森道:“柳兄

,玩笑至此也应够了,难不成几日未见,我白玉堂的脾­性­竟磨平了不成?!”

柳含庭见他眼底隐有戾芒闪动,轻咳几声掩去笑意,示意身边惊惶躇步的少年退

下,叹道:“啧啧,人家好歹也是那些个达官贵人们相争欲求的主儿...怎么也

比整日里舞刀弄枪的粗汉强吧?!” 轻诘一声:“---话说回来,我还真想见见

这只名动江湖的御猫,竟让咱们五爷胃口大变?”

白玉堂的心思却被他这一句引了去,心道:你见个屁!五爷我都见不到...这臭猫

说好十日便归,现在已月半了也不见片影!闷头灌下一大口酒,满心的烦闷却是

挥之不去...。

忽然之间,楼上却是人声喧哗,似夹有喝骂之声。不由侧目,却是方才的少年被

几个锦衣汉子推推搡搡围在楼梯处。正争执间,瞥见那白衣男子冷冷视来的眼神

,面上通红,手下不知哪里窜上的气力,竟死命挣开几人转身欲走。奈何自己不

通武学,只几步就被拽回,面上立时挨了一个巴掌!

柳含庭瞟了白玉堂一眼:“白兄倒是坐得住啊...。”

“我白玉堂是爱管闲事。不过,堂堂男子自甘如此尚不以为耻,我岂非枉做好人

?” 拈了几粒花生米,白玉堂丝毫不为所动。

“哦?”柳含庭笑笑:“若白兄知道他的身份,说不定会改变主意呢?”

......

“你这小子别不识好歹,咱们公子发了话了你就得过去!”

“有客人?什么客人?!谁见了咱们公子都得乖乖滚!”

咆哮声引来众人围观,大都是些宿花眠柳,戏梦买醉之人,只抱着看戏的心态。

也有知道这几人的来历,不去惹火上身。楼里几个管事的不敢多言,一味陪笑。

那少年更是羞愤,激动中却是发力挣扎。

“敬酒不喝喝罚酒!活得不耐烦了!”随着几声叫骂,混乱中少年被推出雕栏,

身上伤痛竟站立不住,在厅中女子们的尖叫中直直坠落!

少年一脚踩空,惊骇中双目紧闭,突觉腰上一紧,身旁生风,惊魂甫定之际已

稳落地面。定睛瞧时才知又回到楼上,身边之人白衣胜雪,笑嘻嘻向对面廊中

几个面面相觑的大汉说道:“我就是他的客人。”

几人见他刚才身法疾若流星,潇洒之极,起落间脚未沾地便旋回楼上,自己甚至

未看清他的动作,此时心生忌惮。

“原来是大名鼎鼎的锦毛鼠白玉堂!想不到阁下也有此‘雅兴’啊。”

白玉堂见雅间中步出一人,眼神猥琐,强笑中却昭显出嫉恨之­色­--此人他却认得

,正是臭名昭彰的庞奇--当朝太师之侄。当下笑道:“庞公子,多日未见,倒是

神采依旧啊。请移步说话。”

庞奇一怔,这白玉堂可是太师府笼络不到的人才,随即面露得­色­:“好说,好说

,” 行至楼梯拐角处,突觉腿弯一麻,登时从楼上翻了下去!

灰头土脸爬起,甩开家丁们搀扶,见白玉堂不屑冷笑,旁边一青衣男子哈哈大笑

,知是受了算计,大叫一声:“白玉堂!你...!”浑身乱站,只觉满口冷嗖,用

手一摸,才知撞掉了两颗牙。

家丁们早提刀带­棒­,此时更一拥而上!其他客人见势不妙,竟相蜂拥而出,一时

厅内混乱不堪!有几个女子更被推搡在地,尖声哭叫。

柳含庭笑道:“看来得活动一下筋骨了,白兄。”

楼下厅内却忽掠入一人,来势飘忽却迅疾如风,轻身工夫竟是世所罕见。一招之

内已连制几人|­茓­道,立与厅中,双臂微分,止住众人去势,朗声道:“何人在此

闹事?”

声音不大却入耳清晰,一身暗红便装,挺立如松。眸光所至,便似月之沉淀,水

之深­色­,皆覆其中。明明英气逼人,却仍感觉如沐春风,如触温玉,一时不能回

神,便似菏莲默默,一水皆香,只醉其中。

众人竟安静了下来。

柳含庭恍然,摸摸下巴道:“风华绝代...白兄,这才叫风华绝代...。”

**************************猫猫出场的小分**************************************

未见身边白玉堂答言,却见目露微询之意的红衣人抬首望来,似是一怔,随即却

是浅浅一笑。心中一动,不由亦回之一笑。正自回味,却听庞奇已然叫嚣道:“

来得正好,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处置这些个刁民!”

“庞公子少安毋躁” 明澈如水的眸光一转,掠过此时翘着腿泰然而坐的白玉堂:

“若他们触犯律法,我自当秉公办理--只是不知庞公子纵容手下在此大打出手,

所为何来?”

“哼!本公子在此捉拿疑犯,不料被这几个江湖草寇横加阻拦,还打伤于我!”

庞奇手一指白玉堂,凶光毕露:“罗嗦什么,还不快拿下!”

眼睑微敛,尚未说话,一直站于白玉堂身边的美貌少年站了出来,挺挺胸道:“

此事由我而起,是庞公子仗势欺人,这位爷看不惯才出手相救...”话音未落,

庞奇恼羞成怒的吼道:“你说什么?!”

被他­阴­毒的目光盯视,少年激泠泠打个寒战,身后几个欲讨好主子的家丁乘机向

他肩头抓去!手在半空却倏然而止--通体雪白的剑抵在胸前,持剑之人却是眼皮

也不抬,只是掸去衣角灰尘。冷汗津津而下,再不敢轻举妄动。

红衣人似笑非笑,看了白玉堂一眼,淡然说道:“庞公子口称捉拿嫌犯,不知受

命何人?可有搜捕令?”

“笑话!我捉人何须什么搜捕令?!....”

“---那便是没有了?既如此,此事就应交由开封府处理。随意滋扰闹事,众人皆

见。念在庞公子有伤在身不予追究,请速速离去!”声音淡定温润却是不容质疑。

柳含庭见庞奇一口噎住,心下忍俊不禁。眼见庞奇一­干­人虽气焰嚣张却分明有忌惮

之意,不由微感奇怪。听四下里女子悄声细语,似乎是什么...展大人...。

“怪不得这几个鼠辈如此放肆,原来有开封府的展大人撑腰啊。”庞奇哪甘就此罢

休,扫了一眼面­色­微变的展昭,不怀好意道:“不过,似展大人这般甘愿看人到处

风流快活还如此死心塌地,也真是难得——!!!”

银光一闪,他哑然失声地瞪着自己身上被削落的绶环。

“接下来,就是头!”白玉堂简洁的说,冷眼望着庞奇茫然的神­色­。被他目光笼罩

,脊背阵阵发寒,一时竟连步子也迈不开。几个家丁见势不妙,丢枪弃­棒­上前扶他。

庞奇这才回过神:“白玉堂,展昭,咱们走着瞧——!”口中兀自咬牙切齿,已被众家丁连拖带扶抢出门去。

望向那红衣清瘦的人儿,白玉堂目光闪动,启­唇­欲语--柳含庭却早窜过来,含笑

礼道:“阁下竟是名动天下的南侠展昭?今日一见,果然风采无双。”一手握了

展昭衣袖腕处,引路上楼:“枉我与这没毛鼠相识多年,竟未早得引见。”

展昭本待推拒,却见白玉堂冷哼一声,收了画影,飞身而上飘然入座。只得与柳

含庭叙礼寒暄,一同入座。瞥见柳含庭向楼下微微颔首,那少年收回痴痴望向白

衣的视线,默默而去。

“与柳兄初次相见,便有如此大礼,展某应好好答谢才是。”展昭微微一笑。

“哦?”柳含庭眸中­精­光一闪,兴趣盎然道:“愿闻其祥?”

展昭瞟了一眼已渐行远的少年身影,正­色­道:“柳兄应闻京都吴御史遭人陷害

惨被灭门一案--展某一路追查,四下奔走,最近才得到线索。”略作停顿,明

眸愈见清冽:“我也是今日才得确实,想不到这吴家逃出生天,手握重证之人

竟在眼皮底下。玉--白兄可不是随便出手襄助的­性­子。”

“哈哈哈...展兄果然妙人...。”柳含庭抚掌大笑:“我也是一念之仁,凑巧

救了他。见他弱冠之年无力自保,不得以匿于此处。白兄即与开封府相交甚笃,

本想与他这顺水人情,现下倒大可不必了。”

“只是--”柳含庭凑至近前,笑道:“大礼既已送出,展兄如何答谢呢?”

饶有兴趣的见展昭似不惯如此亲昵般微怔皱眉,心下大乐。鼻端忽游入几缕

清馨,若有若无,却丝丝在耳,在目,在衣。微醺,浑不觉身旁摄人目光。

‘噗’一物弹­射­而至,饶是柳含庭身手敏捷,勉强接下来势迅疾的酒杯,身前襟

上还是落下点点酒渍。

“既如此,柳兄送佛送到西,事毕我们一并答谢如何?--以你的名头送个人到开

封府还不至于送丢了。”按捺不住的白玉堂终开口,眼中早已一片不耐。

“也罢,此时不走人家还真道柳某是个不通情趣之人。”柳含庭别有深意笑笑。

玩笑点到即止,若真惹翻了这没毛鼠,可不只是被酒淋这么简单了,再不识趣

岂非自讨苦吃?

展昭方欲起身相阻,听到这话面上一热,欲言又止。见柳含庭一飞而起,跃至

栏边却又回身一弹,大笑声中雅座四周的卷帘‘啪啪’垂落,将两人隔于其中。

一时更觉尴尬,不由向白玉堂望去。

“猫儿”一向口齿伶俐的白玉堂只吐出这二字,便没了下文。

四目相视,胶着难分,万般心思,尽在无言中...。

“五爷--。”昵语莺声惊醒了如醉凝眸。

“若无佳人相伴,岂非辜负了白五爷风流天下的名头。”展昭眼波微敛,笑意浮

动,转身欲走,却被白玉堂一把拉住手腕:“跟我走。”

“五爷可在?” 水袖笑盈盈掀帘而入,却已空无一人。轻叹一声,几不可闻,幽

幽消黯于笙歌朱户中......。

“你若回去,哪里还得脱身出来--休要糊弄白爷!”

迤俪洲畔,画船自横。翠苇暖絮,斜照弄晴,映带几点飞红,端得景­色­无边---只

是画中白衣人的咆哮声却是大煞风景。

“就是怕你这猫儿不能安心,才让那呱噪的家伙跑趟腿--怎地还要回去?!”好

容易将这猫哄到自家水域,怎能就这样放走?

“还是--猫儿,你吃味啊?”白玉堂挑眉,果然见那猫儿瞪圆了双目,面­色­不善

。心下暗笑,口中却仍步步紧逼:“当真要走,可别怪五爷用强--!”

展昭一惊,见他手中画影已堪堪逼来——!

心下微愠,当下掣剑反削,横里一挑,剑柄横击他腕!白玉堂剑法向来奇诡善变

,此是却不闪不避--眼见剑端已挑至下腭,展昭急撤肘斜冲,哪料对方身形晃处

,信手发招,剑锋自下而上轻扫而至!

只听‘哧’一声,腰间玉带已缓缓滑落。

“白玉堂!--你--你!”彻底张口结舌。

“好只小气的猫儿!你那破腰带早该换了--现在人不多,这么走回去倒还可以”

白玉堂一付闲闲的口气。

展昭正自恼怒,却被那罪魁祸首自身后一把圈住,温热的气息伴着戏谑的低笑

喷至耳边:“不过,到咱们船上换一条呢,我也不反对--。”话音甫落,怀中

人已纵身飘落船头。

进得舱内,景物依旧:琴剑瓶炉,软帘纱帏,玲珑剔透,四下里纤尘不染,一如

其主人。信手开了纱橱,只有两人日常衣物,并未找到欲寻之物。微侧目,左边

紫檀架上的大白玉盘映入眼帘。细瞧时,是几样­精­致点心--藕粉桂糖酥,莲蓉糯

米卷...俱是平日里自己喜欢却无闲情去买的小吃。案上鼎旁放的却是些药草,展

昭大抵认得,在府内便是以此药浴。看样子放了有些时日...。

转过身,呐呐道:“玉堂,是我失言,说好十日...。”

“哼!白爷我看中的都是珍品--。”白玉堂语带双关,盘膝坐在地板上,笑言:

“即便多放些时日,也吃不坏你!若养不出只肥猫,只叫人说我白玉堂小气。”

微眯了眼,靠在正低头擦拭画影的白衣人背上,慢慢咀嚼着手中点心--暖阳下沼

水溶溶,碎影送过帘栊...几欲催人睡去...。

“玉堂,你可知近日京内发生一起奇案?”

“哦?”

“几日前太师府大宴宾客,说有珍藏的酒中绝品‘太白醉’上席。谁知竟被人盗

走两坛--这也罢了,这位仁兄竟将世间仅余的其他几坛砸个粉碎。窖中酒香四溢

,听说整个太师府三日未绝呢...。”展昭不由失笑。

白玉堂亦放声大笑,心道你却不知这美酒已入我腹。这柳含庭也算识相,若让自己

与太师府之人同饮,早晚不与他罢休。

笑声里白衣飞扬,狂傲如斯,霸道如斯,真纯如斯...。不经意间一物自怀中滑落

襟上--与他白衣上款质如出一辙的银白腰带。展昭­唇­角微扬,原来早藏在这里了

么?

...............

“玉堂,可曾后悔?” 藏不住的话终是脱口而出。

放下画影,展昭听到他一字一句道:“我白玉堂说一是一,从不做后悔之事,做

过的事也绝不后悔!明日怎样不得而知,我心里却是始终如一。”转过身,盯着

展昭双眸:“你若后悔,我不会让你有这种时间!”闪动的光焰忽尔增深:“猫

儿,你似乎不太累啊...。”

心中情思激荡,久不能复,顺他话说道:“已在府内休息半日了---!唔...”

转瞬间,人已横卧地上,眼前人的黑发白衣垂落自己身侧,看不清,感觉却更深

。一如既往的强势霸道,渗透四肢百骸的炽烈情热,每每教自己抵受不住...。

忽明忽暗的光影落在业已凌乱的衣衫中,发丝贴在颊侧肩前,益发显出身下人苍

白如玉,琉璃澄澈的温润双眸,因他而墨洗般晕染了一室月­色­...不能自已,动作

再不可控。

“恩...玉...又到哪里...学来这些手段?”

“这些个手段也要学?!--岂非辜负了白五爷风流天下的名头?”将某只猫的话

学了个十足,白玉堂几乎要笑出声,手下却丝毫不肯放松,只逼得身下人再无法

吐出完整的话语...。

层绿峨峨,纤琼皎皎,倒压波痕清浅。入眼年华,动人幽意,相逢几番春换。应

忘却明月,遇当歌对酒竞留连....。

几番纠缠,无语亦销魂,几不可抑的惊喘中纤长的手指再无力屈伸...玉带自指间

滑落...朦胧水眸中一脉月白光泽...

玉堂...玉堂......我心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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