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见过御紫炎这般严肃模样,便是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御隽兖也不禁心里打了个突。
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御隽兖眼中毫不掩饰疑惑之意,不知这位一向性子温和的三皇兄为何会突然生气起来。
御紫炎显然也看出了御隽兖目光中的含义,沉声说道,“虽然先前六皇弟说过若有不尽详实之处需要我们补充,但如今看来,六皇弟却并未‘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啊。”
听到御紫炎的话,御隽兖脑中灵光一闪,恍然大悟,笑容满面的看向自己的三皇兄——原来三皇兄如此着恼,乃是因为自己故意隐瞒了一些事实,而令父皇面临着一些小威胁啊。
仿若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御隽兖一脸了然打量着御紫炎,口中啧啧称道,“看来任凭平日里再淡然和顺之人也是有火气的。”
御紫炎淡淡瞥了一眼御隽兖,悠悠说道,“淡然和顺也要看对谁。六皇弟少年心性,顽皮些也无甚不妥,但若是这般唯恐天下不乱,三番两次置他人安危于不顾,却是断不可一味姑息的。”
听到这里,御隽兖眉梢微扬,眼中寒光一闪而过,旋即又换上玩世不恭笑容,“三皇兄这是在教训皇弟么?”
“我只是在说,我并非六皇弟以为的那般淡然和顺。”
迎上御隽兖暗含深意的目光,御紫炎出人意料微笑回道,“不过我也相信,是非曲直,六皇弟心中自然有如一面明镜。而且无辜害人受累也绝非六皇弟所愿,否则当日六皇弟也不会为了君兄与我的事情奔走两界。”
“……”
没想到御紫炎竟是如此轻易说出“相信”二字,御隽兖愣怔片刻,旋即哈哈大笑起来,“哈哈!没想到三皇兄竟是如此一个妙人!哈哈!我御隽兖今生可算棋逢对手了。也罢!被三皇兄这么一说,我便是有心捣鬼也不好意思了!三皇兄,你这一军将得好、将得好啊!”
“六皇弟谬赞了。我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
御紫炎淡淡回了一句,面上没有一丝变化。
然而站在他身边的御天行却是目光深邃,心中说道,“那御隽兖何曾谬赞?炎儿确是不凡。这御隽兖生性不羁,待人处事又亦正亦邪,一会儿好似侠义心肠,一会儿又恶劣滋事。看那宇文凌禾都拿他无法,炎儿却能三言两语将他拿住,实属不易。”
御紫炎听到爱人心声,不由得微笑回头,同样在心中回道,“六皇弟本性并不坏,只是恶作剧起来不懂得拿捏分寸。并且由他目光中的寒意看得出,他不是个轻易信人的。而这样的人,多是同样不被人信任的。但偏偏是这样的人,若有一人说出‘信任’之词,效果往往出人意表。”
“呵呵,我是该说炎儿自己太过容易相信他人,还是该说炎儿意外的竟是个胆大包天的赌徒呢?”
御天行身子轻颤着心中笑道。
御紫炎闻言不禁撇了撇嘴,有些怨尤的说道,“天以为我说出这一番鲁莽言语是为了什么?”
“至少并不全为了我。”
御天行眼中满是宠溺笑意,也不顾他人在场,将眼前露出可爱神情的人儿揽入怀中俯身耳语道。
“唔——”
御紫炎横了一眼不顾时间地点场合的某人,直接忽略对方最后一句话,径自嘟囔着,“至少这一回是我赌赢了。”
“呵,结果论。”
御天行毫不留情拆着爱人的台阶,再次遭到后者白眼相向。
短暂的交流过后,二人一齐看向御隽兖。
方才虽然说得理所应当,但御紫炎还是禁不住心中暗自松了口气,同时庆幸自己先前与魈裟邪相处多时,对待这种性情不羁、脾气不定的人,倒也有了几分心得——若是一味顺从或是生硬相抗,都非上策。唯有出其不意,将其逼至死路却又不致使其失了颜面,如此一来,对方倒更可能顺着你的意思行动。
如此想着,御紫炎眉眼含笑,目光柔和了几分——此番魈裟邪闭关修炼,想必再相见时那总是一身红衣的妖冶男子也该更上一层楼了吧。
就在御紫炎走神之际,御隽兖含笑说道,“父皇与三皇兄倒是有些意思。想当初小禾苗的兄长与三皇兄争夺金灵玉时,父皇比三皇兄更加紧张,而今却恰恰颠倒了过来,知道启仙皇帝可能会因为父皇体内龙气而对其不利,三皇兄又占了先机,将我一军。呵呵,父皇与三皇兄一心为彼此着想,如此深情厚谊,实在羡煞旁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