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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海岭之王

“包括赵敢当在内,都是悲剧命运的继承者,一旦他们的身份泄露,就会有各种各样的势力找上门来,抓捕他们,然后拷问秘密的下落,这些身负异能的神奇人类基本处在灭族的悬崖口,再向前一步就是粉身碎骨。”凌默然神情凝重的道。

“你在这里难道是为了保护他们?”廖叔惊讶的道。

“这是冯将军的遗志,因为他觉得是自己给这群毛利人带来了杀身之祸,所以他有义务保护这群可怜的生命不受贪婪人类的迫害,包括廖老先生在内众多玄门之人都为保护他们付出了­精­力甚至生命……”说到这儿凌默然的神情似乎有些落寞。

“凌先生,如今做这件事的难道只剩你一人了?”廖叔道。

“是的,愿意加入的基本没有,所以人只会越来越少,这些年我也只是依靠风水局和玄门法术苦苦支撑,如果不是这座岛上的黑塔可以吸附人的武器,怕是早就失手了。”话音未落只见洞口人影绰绰,十几个肤­色­黝黑的少年手里穿着刚刚捕获的海域有说有笑的走进了洞里。

他们从外形、肤­色­到穿着完全就是毛利原始人的状态,但却说着一口流利的汉语,看到他们凌默然的表情忽然变的温情,就像父亲看着自己的孩子,但是在这股表情中却又暗含着淡淡的心酸与忧伤他道:“我之所以交他们说汉语的原因就是我真的希望我的国家可以保护这些无辜的生命,让他们在这个世界上能有一寸可以生存的土地,而不是整日颠沛流离,朝不保夕,这是文明社会啊,为何还要如此野蛮?”

一番话说的我们心里都很难受,尤其是陆家姐妹,眼泪都流淌而出,这些少年却并不知道自己身处在巨大的危机中,依旧是天真无邪的笑着,看到我们他们真的很开心,问凌默然我们来这儿是不是做客,凌默然笑道:“是的,做你们拿手好菜招待客人吧。”少年们嘻嘻哈哈的去洞外地下泉水所在清洗海鱼了。

“凌先生,你需要我们做什么?尽管说,只要是力所能及我们尽全力帮助你。”袁津道。

“谢谢你们,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回去后你们能宣传一下自己在这里的所见所知,我们需要国内媒体的高度关注,因为世界发达国家的媒体都­操­控在私人手中,这些人本来就是最主要的夺宝势力,无法指望它替我们发声,但是我们国家的新闻媒体都属于国有,如果能接触到相关的管理者,如果能打动他,这些可怜的生命就会获得保护。”

“可是倪积明挖空心思的想要找到你们?如果真的通过官面安全吗?”袁津道。

“没有办法了,虽然世界很大,但是可供我们生存的地方几乎没有,我只能选择信任自己的同胞,如果我是被同胞出卖、伤害,那么我认了。”听了凌默然这句话我鼻子一阵阵发酸,人究竟绝望到何种程度才能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廖叔道:“凌先生请放心,我必尽全力。”

说罢我们就准备回撤,赵敢当跟了出来道:“我必须跟你们走一趟。”

“怎么难道你不放心。”袁津道。

“别多心,吴友天他们都是我安排的楔子,目的是等你们走了以后控制李银河,封锁消息,既然大家愿意帮忙,我得和你们走一趟,否则他们肯定不会相信你们说的话。”

“我晕,那艘铁壳船、杀人的疯子,搞了半天全是你编出来的故事?也太真实了,尤其是那具尸体……”

不等夜明珠把话说完,赵敢当道:“那具尸体是真的,这是个叛徒,想要出卖我们,我从来不怜悯叛徒,宽恕他们就是对自己族人的犯罪。”

这话当然无可反驳,于是我们出了洞,远远望去廖叔踌躇半响,他拿着一根树杈疾步走到黑塔前以此为界向前走了十五步,画出了一条长线,接着他又往回退了七步半拦腰画了一条十五步的竖线,接着他又根据十字联了四条斜边成为一道菱形。

我们莫名其妙奇妙的看着廖叔的行为,不知道他在­干­嘛,而廖叔画完这个奇怪的图形便站在一道线上冥思苦想起来。

片刻之后只听凌默然道:“你没有看错,这个地方确实有一处寡­妇­坟。”

19、杀人头为依然秋水长天皇冠加更

“寡­妇­坟”是啥意思?

我有些不解正要询问廖叔,他皱着眉头道:“凌先生,这里居然有一处寡­妇­坟,难道是你布的风水局?”

“自然不是,寡­妇­坟属于怨气极盛之法,纵使可起到禁足之效,但也损人运道,我在自己家门口布如此一道风水局岂非玩笑?”

“这么说在你们上岛前,这处寡­妇­坟就已存在了?”

“没错,期初没人知道这座黑石塔乃是磁石所造,还当是泥巴造成的物件,损坏了几处电路板线后才发现黑石塔的作用,随后就在深夜听到了坟哭,其实原本上岛的四十位道爷爷很多都是风水高手,但不知道为什么,没人看出此地怪异,我一直以为是黑石塔的问题,但道爷们活着的时候决不允许我碰触此地,所以也算是禁区了,后来道爷们相继去世,我探过风水后才知道原来此地是有一处寡­妇­坟在的。”凌默然有些无奈的道。

“我爷爷可是风水大家,难道在他上岛前没有看出此地破绽?”廖叔不解的道。

“前辈们的心思我不敢乱猜,或许他们没有看出来了,或许是看出来了但没有人说。”凌默然道。

廖叔围着菱形线转了一圈道:“寡­妇­坟又被称为运势的黑洞,能吞噬一切从此经过之人的好运命理,你们在这座岛上的一切遭遇或许就是寡­妇­坟所造成的,应该极早驱除。”

“我也是这么想的,但廖老爷子曾对我说过此地为阳,罡气极重,必须以极­阴­手段­阴­阳调和,否则必生不测之举,这么些年过去了,并没有太倒霉的事情发生过,似乎也对应了廖老爷子的推测,所以这处寡­妇­坟动不得。”

听了凌默然这番话,廖叔点点头道:“你放心,回去后我们就会向有关当局反馈此事,我想善良的人还是绝大多数。”

凌默然亲自将我们送到林子外面,常洋作为接应者此刻躺在冲锋艇里悠闲的晒着太阳,丝毫不知道我们昨天所经历的惊心动魄,就这样看见我们他还埋怨道:“你们有谱没谱,等了一夜,差点没冻死我。”

“看见林子里那条蛇,你就会觉得自己简直太幸福了。”袁津道。

随后常洋见到了凌默然,他吃了一惊似乎就要拔枪,但看我们和他说话时的状态,手又慢慢放回原处,此时的树林中不停发出猛兽的咆哮声,凌默然道:“这里的动物都是被基因改造过的品种,有鬼脸熊、魔鬼巨猪、长毛野狼,还有一条生长了近五十年的泰坦巨蟒,多亏了这些动物,否则这座岛或许早就沦陷过一百回了。”

难怪我们看到的野兽都比正常品种要大出一轮,原来是改变了基因的品种,等我们上了船,凌默然叮嘱道:“你们千万小心,不要靠近恶魔脊的北面,那里有一条帝王鳄。”

听了这话我激灵一下满背都是冷汗,仔细想想昨天落水时的状况,当时确实是有个东西把我托出了水面,当时以为是赵敢当,但以他入水的区域不可能这么快就游到我身边,如此看来是那条帝王鳄在关键时刻“帮我了一把”,想到帝王鳄那巨大的身躯,我不由浑身发冷,而那晚看到凌默然在水面上飘移这并非是他脚下的木船,应该是那条帝王鳄了。

一路而回,路上我问廖叔道:“叔儿,老爷子晚年时来到这片海岛您不知道?”

“这是一项非常隐秘的行动,我和大哥那时候年纪都还小,他当然不会告诉我们,事实上爷爷失踪后我总觉得是大哥害死了他,但苦于没有证据,所以从没说过,现在看来是我冤枉他了。”

“甭管他做没做这件事,廖青肯定不是好人。”我道,廖叔听了我这句话不置可否的笑了一声。

回到恶魔脊后我们没有立刻去洞里,而是上到岛礁的最高点,只见暗黑­色­的礁石上布满了一道明显的抓痕,这就是登岛当晚我们听见摩擦声的由来,必定是那条帝王鳄所为,也是凌默然给我们的一个警告。

这个抓痕的宽度几乎有人的胳膊粗细,由此可知这条帝王鳄有多大了,廖叔道:“从洞口出入一定要小心安全,这条鳄鱼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上岛,万一给我们遇到那可是大难临头了。”

但是看海岛北侧的海水,只见一片浊浪滔天,滚滚黄水中半点鳄鱼的身影也见不到,但越是这样反而越让人心里发虚,想到这儿我实在不敢继续待在海岛上,率先进了山洞里道:“李银河同志好,我回来了。”却没人搭理我。

只见设备­操­控台上并没有人在。

这人能去哪儿呢?于是我冲着黑黝黝的山洞深处喊了几嗓子,上面的人也都下来了,赵敢当胸有成竹道:“我知道是怎么回事,肯定是小天把人给控制了,放心吧,我保证李银河的安全,说罢他冲山洞里喊道:“兄弟姐妹们,事情我已经谈妥了,大家都是为了同一件事情再努力,所以我们不是敌人,千万不要伤害李银河。”连喊了几声还是没有回应,我们不禁觉得有些奇怪,即便是人耳朵不够灵敏,还有两条狗呢,怎么可能一点声音没有。

袁津使了个眼­色­,和赵敢当、常洋组成战斗队形点亮手电正准备进山洞深处搜查,就见被手电照亮的黑暗区域里暗红­色­的血液点点滴落在地,而地面则汇集了一大滩的血水。

手电顺着照向了高出,只见李银河与两个冒充人妖的毛利族小女孩被倒吊在洞顶,喉咙被刀割开,从血液流动的状态来看应该是刚死没多久。

赵敢当一对眼珠子立刻就红了,他大声嚎叫,声音里充满了悲愤与忧伤,由此可知他悲伤到了极点,袁津半跪在地下道:“里面的人到底是谁,立刻出来投降。”

黑暗的山洞深处开始有人影晃动,接着一个身着防弹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走了出来,这人满嘴大胡子,一头长发梳了个马尾辫,面相十分凶恶,他呵呵笑道:“就凭你们几个想动手?”

赵敢当似乎已经失去了理智,嚎叫着正要将枪口对准他,廖叔抬手按住他的风府、印堂、苍耳三处|­茓­位道:“千万别乱来,这些人是有备而来。”

“还不算是糊涂透顶,这几个人想和我来硬的,结果就成了尸体。”说罢他露出一脸残忍的笑容,他上排牙齿两颗门牙都是金子制成,在灯光下闪闪发光。

“为什么要杀死他们?小女孩手上也没有武器,能对你们形成威胁?”廖叔质问道。

“把枪放下,我可以保证你们的安全。”

“放屁,投降的话我保证你不死。”袁津道。

他哈哈一笑打了个响指,瞬间黑暗山洞里亮起了几十根镭­射­光束,密密麻麻就像蜘蛛网一般­射­在我们的身上,每个人额头,心口的位置至少有三四根光束,大金牙缓缓走到袁津面前用额头顶住枪口道:“要么你就开枪,否则就把枪放下。”

这个人的头发又粗又晦暗,这是典型的“杀人头”。

所谓“杀人头”可不是指杀人犯的头发,而是敢于将杀人作为爱好之人所特有的发质,这种人有一个明显的特点,大多身体强壮,但是对于生命的漠视,让他们不可能养成良好的生活习惯,而长期摄入酒­精­、­肉­食让这种人头发显得非常粗壮,但人­性­的缺失让他们根本无法感觉人世间的各种美好,长期­阴­郁的心情则会让头发显现出晦暗的颜­色­。

20、大难临头为依然秋水长天皇冠加更

这种人说杀人绝对不是开玩笑的,因为他本来就是禽兽不如,人命甚至包括自己的生命在他眼里都是狗屁不值的东西,这种人活着唯一的目的就是找刺激,所以越是危险的事情对他们而言越是有趣,这也是大金牙敢于一个人面对三把枪的道理,其实有更合适的方法逼我们弃枪投降,但他偏偏就要用这种最极端、最刺激的方法,他用生命再赌我们不会见面就开枪,他就是要享受这一过程,以自己的冷酷逼迫我们放弃抵抗。

廖叔稳稳道:“大家把枪放下,现在还不是拼命的时候。”

“放下枪他会继续杀死我们所有人。”赵敢当吼道。

“那也得把枪放下,道理很简单,我们的枪根本没有他们多。”

听了廖叔这番话大胡子一竖拇指道:“你他娘的还真是个有眼力价的,我看好你。”

廖叔微微一笑道:“承蒙青眼了,敢问高姓大名啊?”

“告诉你也没啥,老子叫董林,别硬挺了难道非得我下令开枪才成吗?”他笑的反而愈加从容了。

又僵持了片刻,三人最终放下手上的枪械,接着人影晃动至少三四十名全副武装的雇佣兵从黑暗的山洞内缓缓走了出来,还有上半身被捆绑如粽子一般的吴友天和他的朋友,还有那对冒充疯子的夫­妇­,他们都是毛利人的后人,混入这里估计赵敢当埋入的楔子,如果我们不同意帮忙,或是心怀祸水,这些人就会突然发难,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被董林一把包了饺子。

这四人浑身淤青,显然已经被一番拷打了,而小串子和那条雪橇犬则被绳子拴着,两名队员牵着绳索,奇怪的是两条狗非常安静,一动不动的望着眼前发生的事情,似乎一切都与它们毫不相­干­。

这个重­色­轻友的冤孽,找到了女朋友,前主人的生死就一点不放在心上。

我们被彻底搜了一遍身,包括符箓在内的一切物品都被这些人抢走了,董林道:“这次来也是受人所托,确实听人说了很多关于黑塔岛的故事,他娘的这帮缺德货吓唬我说岛上有恶鬼,去多少人死多少人,老子就一路跟着你们,看你们上了黑塔岛,又安全退回了,屁事情没有啊。”

廖叔道:“没错,之前上岛时我也听说了很多关于黑塔岛的恐怖传说,但是真当身临其境才知道故事就是故事,根本就不是真的,你们也是为了那些毛利人而来?”

赵敢当本来低着的脑袋,一听这句话顿时昂起头冲廖叔愤怒的道;“你这个牛鼻子老道,我­操­你大爷。”

董林却哈哈大笑道;“都说和尚道士不是个东西,今天我也算是开了眼。”

廖叔也是哈哈笑道;“和尚道士不就是为了一口气活着吗,我可不想死得莫名其妙,还有什么东西能比自己­性­命更重要的?董大哥只要不杀我,什么事情我都能替你做。”

“我­操­,你这个假话说的简直太假了,你看我是三岁小孩,那么容易被骗?”董林虽然还在笑,但眼睛里已经有凶光闪烁。

廖叔收了笑容道;“你觉得我说的是假话?”

“难道你说的是真话?怎么证明给我看。”董林道。

廖叔默不作声径直走到吴友天面前,一把揪住他的头发对他脖子狠狠击打。

一拳、两拳……期初我以为是闹着玩的,然而随着“噗噗”击打声,吴友天的嘴巴开始流血,他极度痛苦的望着廖叔却连话都说不出来,开始鲜血是淌,后来简直是一股股往外涌,我都傻了,本来以为廖叔是暗下手脚,结果没想到他来真的,难道廖叔真的示弱了?

打到后来廖叔的手和这吴友天的胸口淌满了鲜血,其状惨不忍睹,廖叔随手将他推倒在地又朝小胖子走去,赵敢当怒不可遏朝廖叔冲去,董林使了个眼­色­,一名士兵对准他脸上就是一枪托,将愤怒到失去理智的赵敢当砸晕在地。

廖叔一把揪住小胖子的头发对准他脖子一下下狠狠击打,边打边道:“让你作死、让你作死……”很快他也是面­色­痛苦,嘴巴里鲜血横流,我简直怀疑廖叔把他们脖子里的大动脉给打断了,因为按照廖叔下手的部位就是动脉。

廖叔就像疯了一般面­色­苍白,双眼乌黑,一拳拳把胖子也打得狂喷鲜血,接着他伸手将胖子推倒在地,胖子和吴友天一样,躺在地下不停抽搐,根本无法动弹分毫。

廖叔居然朝那个女人走去,男人愤怒的吼道:“妈的,有种你朝我来,欺负女人,你猪狗不如。”廖叔­阴­着脸一把揪住女人的头发,这女人也奇怪,不像两个年轻人面露恐惧神­色­,虽然能看出她确实很害怕,但却一动不动,闭着眼嘴巴里念念有词的念叨着,仿佛入定了一般。

眼见廖叔要继续下狠手,董林道:“够了。”

廖叔蓦然扭头望向他,似乎极力忍耐着内心的怨恨,恶狠狠道:“这不就是你最想要的吗?我替你做了何错之有?”

董林愣了片刻,呵呵一笑道:“老伙计,按照你这么搞,人就被你打死了,我留着他们是有用处的,还没到把他们全部杀光的地步。”廖叔呼呼喘着粗气,用沾满鲜血的手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脸上黏满了血液更显得狰狞恐怖。

董林笑着走到他面前拍了拍廖叔的肩膀道:“我真没想到你下手比我还狠。”说罢掏出一根犹如烧火­棒­子的雪茄递给廖叔道:“正宗古巴货,我南美游击队的朋友带来的,我自己都舍不得抽,今天给你一支。”说罢用粗大的点烟器替廖叔点上。

从来不抽烟的廖叔吸了两口雪茄似乎非常满意的点头道:“真是好东西,和猫屎一个味道。”

董林哈哈笑道:“痛快,我真没想到在这里能见到你这样一个奇葩,说罢你在岛上到底看到了什么?”说罢他掏出手枪对准廖叔的脑袋。

这个狡猾的老狐狸还是不能相信廖叔,但廖叔连眉毛都没动一下道:“岛上面到底有什么东西难道你心里不清楚,还需要我再说一遍?”

“这片海岛至少有我三个熟人上去过,但没有一个能活着离开,只有你们回来了,所以别告诉我是他们大发善心送你们走的,我要你老老实实告诉我究竟是怎么进去,怎么出来的。”

董林虽然是个粗人,但绝对不是个傻瓜,而且非常狡猾,即便亲眼看着廖叔把这些人打的鲜血狂喷还是不能相信他。

廖叔淡然的道:“放心吧,你不就是想太平的进入海岛吗,我给你带路,枪在你的手上,我当然要保证你的安全了,再说这么多人质在你手上,就算我能玩花样逃脱,总不能所有人一起逃走吧,除非你手里拿着的是玩具枪。”

董林犹豫片刻最终道:“哥们,我是非常看好你的,但是你千万别和我玩花,否则……”

“你不信我还能信谁?要不然杀了我们,你自己上黑塔岛试试。”廖叔针锋相对道。

犹豫片刻董林挥了挥手道:“好,我就相信你这一次。”说罢叮嘱他手下道:“分四个人看守伤者,其余的押着他们上岛,一旦有风吹草动,立刻把这些人杀个­干­净。”说罢这些人用绳子把我们全部捆绑起来,廖叔无动于衷的看着这一切。

袁津从他面前走过时恶狠狠道:“如果我能活着,我会找到你,并且杀死你。”

廖叔不屑一顾的道:“等你活下来再说这话吧。”

21、绝地反击

除了廖叔行动自如,我们都是被吊出山洞的,我们的处境不容乐观,即便到这份上我还坚信廖叔是假装的,他一定是在迷惑敌人,挽救包括山洞里毛利人在内的所有人免遭董林毒手。

可问题在于我们所有人被分成了三波儿,廖叔如何同时救援我们所有人?这几乎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想到这儿我不由得暗中紧张起来,虽然我从来不怀疑廖叔的能力,但面对现在这一局面,却不由得我乐观,除非廖叔是超人,否则根本不可能完成这次救援计划,这难度简直逆天啊,难道今天我难逃死亡的命运了?想到这儿我紧张的简直想吐。

偏偏天­色­未黑,那该死的的雾气讨厌它时天天见到,真想要见它了,却连一丝都见不着。

难道廖叔是要依靠隐匿于海水下的帝王鳄对这些人展开攻击?

很快这个猜测就被证实是错误的,因为出了洞口廖叔就对董林道:“背面岛礁下的海水里有一条巨型水怪,是这些毛利人所养,千万不要靠近,否则必然大难临头。”

“这里会有水怪?”董林满脸的怀疑。

“不信你可以试试。”

“哈哈,就算要试也轮不到我啊,把这小子带过来。”他用手指着我。

那人拽着绳子将我拖过来,董林道:“把他丢下去,我看看这水怪长啥模样。”

我简直是魂飞魄散,这辈子最怕的就是水怪,结果今天居然要当水怪的食物,士兵就准备把我举起来丢下去,廖叔冷冷道:“你疯了,一只巨型海怪吃这样一个人,我们还能露面吗?除非你有把握杀死它,否则千万不要招惹它。”

“慢着。”董林道,他盯着廖叔看了半天挥挥手道:“咱们得听道长的话,别自找麻烦了,上路吧,别耽误时间了。”这些人一共开了四条艇,他们将小艇藏在岛的西端,所以我们没有发现。

上了小艇我们再度朝黑塔岛而去。

十几海里的路程,眨眼即到,我们又在那片海滩上登陆了,只是西方迷魂术被廖叔破了,而凌默然还没有来得及重新布阵,否则这里倒有可能制住这帮雇佣兵,因为迷魂术属于气体,能对所有人同时产生效用。

廖叔道:“进了林子务必紧跟我,千万不要走散了。”

“你放心吧,我的命还用你­操­心吗。”董林哈哈大笑道。

廖叔嘿嘿笑了两声转身朝林子深处走去,董林使了个眼­色­,这些人押着我们几个走在最前面,而袁津和赵敢当则在最后垫底,万一遇到突然袭击,倒霉的肯定是我们的人,奇怪的是原本猛兽咆哮的树林中此刻却鸦雀无声,只有臭味依旧。

此番重归“故地”我们走的非常顺利,很快就到了林子尽头,走出树林廖叔停住了脚步。

“怎么了?”董林走到廖叔身后问道。

廖叔道:“你们要找的毛利人就在对面那座小山之中,但是只有人能从此地穿过,枪是带不过去的。”

“道士,我警告你别在哪儿……”

廖叔镇定的道:“借你匕首一用,我证明给你看。”

“你到底在耍什么花招?”董林的警惕­性­非常高,到这份上他根本就不相信廖叔,如此看来廖叔是进了一场无解之局。

但廖叔表情依旧是非常镇定,他稳稳道:“那个黑­色­的石塔是一处妖塔,任何凶器都无法通过,如果你不信就借我匕首一用,这里许多把枪,难道还怕我一把匕首不成。”

董林一对牛蛋般的眼珠子滴溜溜转了很长时间,点点头道:“给廖先生一把匕首,但是一定要看好廖先生,别让他伤了自己。”

胜负应该就在这一瞬间,难道廖叔拿到匕首之后会突然袭击,制住董林?以此扭转咱们的败局?否则无论从哪个角度看,似乎也没有战胜董林的可能­性­,不过我从没见过廖叔使用过武术,难道他是个练家子?想到这儿我目不转睛的盯着廖叔。

廖叔拿着匕首转过身似乎是要往前走,却忽然跪在地下,片刻之后就见他浑身痉挛,就像中邪了一般。

此时天­色­已经开始发暗,­阴­郁的天­色­中廖叔的行为平添了几分诡异之­色­,我不禁有些担心道:“廖叔,你没事吧?”

廖叔根本不理我依旧在那儿一个劲的抖动,这下董林也觉得不对了道:“道士,你在哪­干­嘛,转过身子。”

廖叔恍若未闻,依旧在在那儿浑身发抖,董林抽出腰里的手枪道:“在不转过身我可要开枪了。”

眼看他正要扣动扳机,我不顾一切的冲过去狠狠撞在董林的腰眼上,他猝不及防被我撞倒在地,还没等我直起身就被人狠狠打倒在地,这帮孙子下手可真狠,围着我一通拳打脚踢,我鼻子挨了几下又酸又痛,差点没疼晕过去,这时袁津和赵敢当又冲了过来,想要帮忙也被打倒在地,我们三几乎是躺在一条线上被一群穷凶极恶的士兵暴打,而双手被束缚,也无法拦阻,整个人几乎要被打爆了的感觉。

就听廖叔高声道:“住手。”他终于起身,转过了身子。

我一点不夸张的说,尿真被打出来了,咬着牙勉强朝廖叔看了一眼……

就这一眼让我所有注意力都转移到了廖叔身上,否则我肯定会疼晕过去。

只见廖叔将左手手背上方的胳膊划开了一个大口子,我从未见过如此惨烈的伤口,这条伤口至少有二十厘米长,而且极其深,甚至可以清楚的看到胳膊里的白骨。

原来廖叔刚才跪在地下浑身痉挛是因为他再用刀割开自身的血­肉­,他为什么要自残?难不成是疯了?

只见廖叔伤口处的鲜血简直如瀑布一般滴落在土地上,他痛得是趴在地下呼呼喘着粗气,口水鼻涕眼泪一把把往外流,我从没见过廖叔有如此狼狈的状态,这必定不是装的,而是真痛到了极点,只见他居然大口嚼着地下的泥土,用以止痛,状若疯癫,看了真让人感到害怕。

现场简直乱成了一团,正在这时我隐约听见一个幽怨的女声似远似近的“白头偕老,双宿双飞”。

那声音简直就像是用尖利的物体在玻璃镜面上划过一般,让人听着就感觉浑身发冷,难道那寡­妇­又出来了?

然而随着声音的出现,我清楚的看到泥土地上蔓延过一片黑­色­,原本暗褐­色­的土地瞬间变成了黑­色­,这些人的注意力全在廖叔身上,并没有注意到这奇怪的现象,而当黑­色­蔓延之后的土地便由泥土的腥气散发出一股难闻的腐臭气味,我只闻了一下顿时觉得头晕脑胀,顿时明白过来此地尸毒蔓延了,想到这儿我强撑着坐了起来,与此同时女鬼念咒一般翻来覆去叨念那句话,让人齿冷到了极点。

一旦闹鬼则意味着黑夜的到来,大股浓雾翻滚而至,瞬间就将我们包裹于其中,只听廖叔道:“董林,这里夜晚­阴­气重,而且有鬼魂作祟,千万不可杀生,我是用鲜血在驱邪,你别给我添乱。”

“道士,我警告你,你的人都在我手上,如果敢玩花样,我一枪崩了他们。”董林大声吼道。

到这份上我似乎能明白廖叔想怎么做了,突然难受的想哭,为了救我们他简直是豁出去了。

“把火点上,我这个人命硬,天生鬼怪进不了身,我看你能玩出什么花样。”随着一团火光点亮,董林道:“兄弟们都以火光为据点,围拢过来,然后咱们一个个报数。”

他说话时就见一个身影出现在我面前,虽然浓雾中看不清楚五官,但可以肯定就是廖叔。

22、骨刻字、鬼念之

他趁乱松开了我的捆缚,接着递给我两粒药丸,我心领神会将药丸塞入了鼻孔里,只觉得一股薄荷味透脑而过,原本晕乎乎的脑袋顿时变的清楚起来。

廖叔的手冰的吓人,这是因为失血过多的原因,接着他又钻入浓雾中寻找别的人,到这份上要说我唯一能帮助廖叔的就是找个地方躲起来,保证自己的安全,而此时也只有树上才是最安全的地方,于是我强撑着浑身的疼痛爬上了树。

人一旦安静下来就容易联想,想到廖叔的惨状,想到之前对于他的误解,想到自己被打的像狗一样我心里一阵阵难受,泪水就要夺眶而出,鼻子也开始不通,我可不敢取出鼻子里的醒脑丸,赶紧把眼泪水强制咽回了肚子里。

就听有人喝骂道:“妈的,老大,这几个逼人趁乱跑了,绳子都被他们给解开了。”

“担心个球,这种地方只要是人根本没法跑远,大家站好各自位置,以防野兽,人咱们明天慢慢找,慢慢解决。”

董林话音刚落就听廖叔道:“董先生,我们就在你身边,只是夜晚露水湿重,绳子湿了后会收紧,万一憋死个把人,我们可能就会招惹大麻烦,所以我自作主张,把绳子给解了,你尽管放心,我们既然都走到这一步了,何必还要出老千,等到明天我定会带你找到那些毛利人,你放心吧。”

“道士,你可别忽悠我。”

“你们手上有枪,忽悠你对我有啥好处,况且林子里雾气深重我们根本无处可去,何必给自己找麻烦呢?”廖叔的语调十分轻松。

董林沉吟片刻道:“只要你能配合我做成这件事,我保证你和你团队之人的安全,保证你们不会有人受到伤害。”

“好,我一定配合你做完这件事。”廖叔斩钉截铁的道。

他这么做的目的自然是为了保护恶魔脊那四个人,因为林子里的通讯十分通常,董林随时可以下令杀死那四人,所以这就是廖叔的“怀柔政策”。

之后这些人开始在树林中烤玉米,他们野外生存的能力很强,知道这种地方绝对不能烹制­肉­类否则香气会引来野兽,片刻之后只听啪啦一声,雇佣兵围着火堆的人中其中一个突然摔倒在地。

“妈的困成这幅德行了,有个屁用啊。”董林咒骂道。

在烤玉米时有四五个人摔倒在地,董林就是在缺心眼也觉得不对了,他猛地起身道:“你们这是……”话音未落噗通一声摔倒在火堆上,只见火星四溅,熊熊燃烧的烈火先是暗了下去,片刻之后越烧越旺,人­肉­焦糊气息开始在林子里蔓延。

而围坐在董林燃烧尸体周围一圈的人居然没一个动弹的,所有人就像入定了一般悄无声息的坐在火堆前眼睁睁的对着烧糊了的尸体,片刻之后那个鬼气森森的女人声音再度在林子的空地中飘荡而起,而随着她说每一句话时,火焰都会发生剧烈的左右摇摆。

片刻之后林子里想起了悉悉索索的声音,接着几头巨大的野狼身影在雾气里出现,我紧张的手心全是汗珠,死死握住身子底下的树杆。

这些野狼比鬼都­精­,闻了闻那些悄无声息死亡的士兵,逗留片刻便转身离开消失在浓浓的迷雾中。

也没人敢发出声音询问廖叔的状况,到后来我实在忍不住了,低声喊道:“廖叔,廖叔,你还好吗?”

根本没有回答。

我心里焦急如焚,就想下树去找人,夜明珠低声道:“你别给廖叔添乱,现在林子里猛兽、鬼魂你知道什么东西就在你脚底下,万一出了事情,怎么和廖先生交代?”

廖叔拼一己之力,杀死了二十多名荷枪实弹的凶徒,这不仅仅是他的能力通天,更是智慧、坚韧、勇气的整体表现,我在他的面前简直是萤火虫与皓月之光的差别,想到这儿我越发担心他的安危,受了这么重的伤他还能安全的停到第二天吗。

在惴惴不安的等待中,天­色­终于微微发亮,而一旦有阳光出现,浓雾会立刻消失,董林已经被烧得彻底碳化,纯黑­色­的骨头里隐隐发出星星点点的火光,他的那些手下围坐在火堆前,一个个表情诡异似笑非笑,从他们死亡的状态来看没有一个人在临死前能感受到死神的降临,所以他们的表情也就定格在了死亡前的一刹那。

廖叔以自残的方式化开了积郁在地下不知多久的亡灵怨气,之后尸毒透出地表毒死了这些心肠狠毒的杀人凶手,他们根本就没有反抗的机会,甚至到死他们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死。

在距离我躲藏的大树不远处的泥地上,我看到了盘膝而坐的廖叔,他面­色­苍白,用衣服布条紧紧裹住了伤口,此刻人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我紧张的心脏砰砰直跳,连滚带爬的冲到他面前道:“廖叔,你、你还好吗?”

连喊几声,这时他们几个也为了过来,就在我们都以为廖叔可能大事不好时,他猛地睁开眼睛,用无伤的右手一把攥住袁津的胳膊道:“趁这个时候对方­精­神松懈,赶紧回去救人,否则一旦等他们感知此地发生异常,那四人会有生命危险。”

于是袁津、赵敢当、常洋三人携带武器立刻往恶魔脊赶去,我背起身附重伤的廖叔和夜明珠朝山洞走去,恰好遇到毛利族的小孩外出,见此状况赶紧将我们引入了山洞,凌默然眼见廖叔此状都不需要我开口,立刻将人平放在木板床上道:“道友勿怪了。”说罢一拳打在廖叔印堂处,廖叔顿时晕了过去。

我正要发火,夜明珠道:“你别乱来,凌先生是为了救人。”

只见凌默然一声不吭的取出一把弯弯类似于梳子的无柄弯刀,接着轻轻割开廖叔捆住伤口的布条道:“真不愧是廖佬黑的孙子,真就不是一般人,你们昨天遇到了什么人?他能出如此狠招?”

我用颤抖的声音将事情大概说了一遍,凌默然叹了口气道:“真是难为他了,为了保全大家居然能受如此痛苦,出如此奇招。”

“道长您告诉我廖叔到底是怎么了?”

“他用的这招叫骨刻字、鬼念之。简单来说如果一地有厉鬼作祟,人该如何招出厉鬼?所有的招鬼法术都未必能引出厉鬼,但有一种确实绝对的立竿见影,那就是在自己的骨头上刺字,厉鬼是能感受到鲜血与灵魂的痛楚的,因为它本来就是因为痛苦而存在的亡魂,所以刺在骨头上的每一个字它都会看见并记载心里,并念出声来让活人听见,每当这时就会出现极不寻常的现象,你们遇到的是尸毒发作,所以那些人全部死于尸毒,廖先生真是铁骨铮铮的汉子,令人钦佩。”

我就是打破脑壳也想不到廖叔昨天居然会在自己骨头上活生生刻下八个字,这种行为简直想想就让我觉得双腿发软,但他却是自己亲手做到的,为了救我们他承受了一次比死更加痛苦的煎熬。

这下连夜明珠都无不叹服的道:“我爹能有廖先生十分之一,我都觉得脸上有光。”

“你爹最多算是个高人,但廖先生是奇人。”凌默然道,此时他已经刮掉了廖叔骨头上的字,接着缝合伤口又厚厚抹了一层自制的草药道:“这些人遇到廖深真是自寻死路。”

很快袁津带着所有人回来报道,这三人成功­干­掉了四名看守人质的雇佣兵,而吴友天和他的同伴挨了廖叔打,吐了血之后­精­神看来反而更好了。

不用说这自然又是廖叔的手段。

23、黑石塔的秘密为依然秋水长天皇冠加更

所有人以无比崇敬的神情,站在昏迷不醒的廖叔身边,我知道此时此刻大家的心里必定是充满了对廖叔的崇敬如多年前在青龙山,我第一次见到廖叔大展身手时看着他的心情那般。

廖叔仅凭一己之力,从四十多名荷枪实弹的人手中救了在场所有人的­性­命,这就是齐天之能,即便廖青劫运的手段强过廖叔,但只有挽救生命的能量才是天下最强。

一直等到天黑,凌默然煮了一锅浓浓的药汤喂廖叔喝下后他终于睁开了眼睛,看见我们都在,他虽然很虚弱,但还是挤出了一丝笑容道:“大家都没事儿?”

“廖先生,除了你受了重伤,其余人都很好。”凌默然故作轻松道。

“那我就放心了,一场战斗总是要有人负伤的,只伤了一人算不错了。”廖叔笑道。

“叔,您别说话了,先休息会,养足了­精­神身体才会快快复原。”我道。

“放心吧,这里有狼鱼,对于伤口恢复是非常有帮助的。”凌默然说罢让孩子们生火炖狼鱼汤。

山洞里有了火光温度很快就上升了不少,暖烘烘的非常舒适,加之野生海鱼的汤味道非常鲜美,以至于熏得我们昏昏欲睡,担惊受怕了一整天,情绪一旦松懈下来再也撑不住,我靠在廖叔床尾昏昏睡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再次醒来后廖叔已经不再床上,我吃了一惊赶紧起身出了洞口只见廖叔和凌默然站在黑石塔前两人似乎在说着什么,廖叔的伤口似乎已无大碍,我这才放下悬着的心走过去道:“廖叔,你感觉好些了?”

扭头看到我廖叔笑道:“是啊,凌先生的草药特别管用,我的伤口已经不疼了。”

“叔儿,您真是太­棒­了。”我道。

“串子,你看在眼里要千万记住一点,骨刺字、鬼念之这门­阴­功非到万不得已,一定不可使用,这并非自残而已,使用不当会造成巨大的灾难。”

“叔儿放心吧,我就是有这个能力也没这个决心,在骨头上刺字,这得有多大的勇气。”

凌默然笑道:“这就得看对方是不是值得你付出,如果值得,你在心口上刺字都是有可能的。”

“您说的是,叔儿我给您去盛碗鱼汤。”

说罢我正要离开,廖叔道:“串子先别走,你看这尊石塔。”我站在石塔前仔细看了一番,只见这座用吸铁石雕成的石塔只是修成了石塔状,塔身没有任何纹路雕饰,除了材质比较特殊,其余没有任何特殊之处。

“这没什么奇怪的。”我担心在凌默然面前折了廖叔的面子,仔细看了好几遍才说了这句话。

廖叔道:“我可不是让你光看表面,结合一下当地风水之形,你再看看。”

话说到这份上,那是必定有问题了,于是我远远退开,视野宽阔了之后结合当地风水又仔细看了一番,这次真的看出了一点问题。

黑塔岛的地貌一共分为四段,首先是上岛的沙滩区、其次是林区、之后是石塔区和石塔之后的山石区,这里面有一点很容易被人忽略的状况,就是石塔所发出的的磁力,可以影响之后整片山石区域,却对之前的林区没有丝毫影响,这显然是不正常的,举个不恰当的例子,就好比有人放了屁,正常来说前后左右的人应该都能闻到臭味,但在这里却成了只有后面的人能闻到气味,而前面的人却闻不到丝毫气味,从物理现象而言,这肯定是不正常的。

那么问题就在于到底是为什么导致这种怪异状况的出现?

可以肯定一点的是石塔的磁力不可能某一面突然消失,所以在石塔和树林之间的空处必然埋设了一处屏蔽磁力的物件,所以如果将这些手段完整的结合在一起看:此处有附有磁力的石塔,有一座寡­妇­坟,还有一处屏蔽磁力的物体,这三样东西搁在一起就是一处名为“的卢取水”的风水局。

风水玄说里的的卢可不是《三国演义》里坊主的马,在风水中的卢是一种可以影响山中水流走向的山­精­,据说有的卢所在的山林区域,溪水都是倒流,所以会造成当地生态的变化,所以的卢又称为“倒仙”,而磁力散发的状态又称之为“磁暴”,和水流、风向一样都是有明确走向的,所以“的卢取水”对其是有绝对影响的,所以此地的磁力只会对一个方向起作用。

而“的卢取水”起到的就引流之效,此地缺水,就以这道风水局引来水流。

而黑塔岛正在“饮水的的卢”必定是土层下的寡­妇­坟了,问题在于摆设一处巨型吸铁石,又以手段改变它的风水走向,这又是为什么?

想到这儿我将自己的看法说了出来,凌默然连连点头道:“果然是名师出高徒,居然能看出这样一道风水局,真是不简单,孩子,你能试着再看看此地建有的卢取水的目的吗?”

我想了想道:“我猜测的目的是有两个,要么他需要保证林区不受电磁­干­扰,要么他需要加强山区的电磁­干­扰。”

廖叔微微一笑道:“串子,这人设局时岛上还没有任何电机设备,他何必为­干­扰电磁而专门设局,你想的太浅了。”

我脸一红,又仔细想了很长时间道:“难道这里曾经有过什么特殊的东西,但后来消失不见了,所以我们依靠眼前所见的一切无法看出这道风水局的本质?”

廖叔颇为赞许的点点头道:“有道理,就是这个思路,其实你忽略了一点情况,这座寡­妇­坟每到晚上都会产生坟哭的状况,这是因为有极度怨愤的灵魂盘桓于此,而正常的人是不可能被送到这个地方掩埋的,所以假设这下面真是一个幽怨的寡­妇­灵魂,那么她和这座塔有什么关系?为何会埋在一处石塔边?”

凌默然笑道:“我就是一直没有想明白这个问题,但是现在感觉渐渐走进去了。”

“廖叔,您说这是为什么,我道行太浅了,所以真的是想不到。”我道。

“塔的作用难道你不知道?”

听了廖叔这句发问我猛然想了起来道:“您的意思是这里除了有一处寡­妇­坟还有一座和尚坟?”

塔其实是装殓有道高僧圆寂后尸骨的,而和尚的坟旁埋葬着一个怨念极强的寡­妇­,不用说这十有八九是一个她爱他,他却把毕生奉献给我佛的悲剧情侣。

廖叔点点头道:“不错,这里必然是一处高僧圆寂处,只是我想不明白,为什么会用吸铁石造塔,而且为何要将尸骨埋葬于一处海外孤岛。”

“而且黑­色­是不祥之兆,断然没有用这种颜­色­的石材作材料的道理。”我接了一句。

“所以咱们必须打开这座石塔查看究竟,这里或许有很多事情都与石塔里的东西有关。”廖叔道。

经廖叔这么一说凌默然也不淡定了,于是有招呼来几个人和我一起用铲子跑开了土层,只见一口黑­色­的石棺露了出来,而石棺也是有磁­性­的,而当棺体彻底露出后石塔开始缓缓旋转,应该是受到磁力作用所致,直转了一百八十度,只见面临悬崖口那一面能看到一条明显的缝隙。

这面的石塔是拼凑出的,所以可以搬下来,而随着搬下几块石头后露出中空的区域,只见一口奇形怪状的暗金­色­的铜盒露了出来,廖叔上前打开后看了一眼,扭头对我们道:“这里居然是一颗黑舍利。”

24、黑舍利为依然秋水长天皇冠加更

凌默然也是大惊失­色­道:“这居然是一处镇妖塔?”

廖叔也是眉头紧皱的道:“你们居然在一处镇妖塔旁生活了几十年,难怪这些毛利人会身遭大难,全是运道被劫之果啊。”

再看那处寡­妇­坟,一眼之下就令人头皮发麻,棺材里的女尸穿着一套红绿相间的绸缎褂子,不过整个­肉­身已经完全腐烂,只剩下森森白骨,偏生女人的头发保存的又黑又亮,也不知死亡了多少年的头发在阳光照­射­下居然隐隐发出一层怪异的油光亮­色­。

人的身体最难腐烂的不是骨头,而是头发,所以很多棺材打开后甚至连衣服都烂完了,却能看到一捧人身体的毛发,但随着时间流逝,暴露在空气中的头发也会有氧化的现象,而且失去了养分毛发会变得蓬松­干­枯。

但这个女人的头发却保存的非常完美,几乎比活人的头发发质都要好,更衬托她那张白骨脸惨白,女尸的辫子梳成一根大麻花,挂在左肩处。

红颜为谁老?只为盼君顾。

虽然这女人早已化为一具尸骨,但她身前爱美之心却能让每一个见到尸骨之人感受的清清楚楚,而她的头发必定是以秘术保养,否则无论是谁,即便是身有异症,也不能死后这么多年头发还保存的如此完整。

廖叔叹了口气道:“这个女子必定是为了塔里的僧人来到此地,很有可能殉情身死,而她死后怨气极重的原因只能是因为没有得到这份爱情,所以女人极重的怨气让此地风水局带有极其强烈的破运之效,而毛利人本身并无法身,他们来到岛上后在这道强烈的破运风水局里长期居住,命运自然会变的十分凄惨。”

说罢他对凌默然道:“凌先生,你在这里几十年硬是没看出这道局来?”说这话时廖叔表情变的十分严肃。

“廖先生,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当然没看出来了,如果看出来还能不破吗,这世界上不是每个人都有你这样的本事,我不想被人高看,也不想被人小看。”

廖叔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道:“既然凌先生有心无力那也不足为怪。”话说完廖叔板着脸一声不吭的望着他,气氛骤然变的紧张起来。

我立刻站到廖叔身边,毕竟他刚刚受了伤,万一凌默然要是暴起伤人,至少我能替廖叔挡一阵。

说话时暴露在阳光下的死人骸骨开始散发丝丝黑气,就像被火炙烤一般,而她那头乌黑柔顺的头发则迅速­干­枯萎缩,就像是泄了的­奶­油,这一现象说明尸骨并非普通的死尸,而有妖化的迹象。

很多人知道人死而不僵是为僵尸,那是尸体为妖,而白骨­精­的说法也是历来有之,这并非是空|­茓­来风,完全杜撰的故事,骨头和世间其它物体一样,埋入地下之后若是常年不腐,必然就会吸收天地­精­气,成为妖物,虽然没有白骨­精­那么夸张,但确实会得到生命与思想,就像鬼缸里的鬼体指骨,那就是成­精­了的玩意。

两人不丁不八的站着,但是那股争锋相对强烈的气场却让我感觉的清清楚楚,凌默然道:“廖先生,我是经常面对非常之人的人,我所经历的那些事情是你根本无法想象的,我知道你是个聪明人,但妄自揣度我,那可是聪明过头了。”

“哦,如果凌先生愿意赐教,廖某洗耳恭听。”廖叔道。

凌默然想了很久才道:“这道风水局你应该知道根本不可能是我设立的。”

“我没说是你设的,但你明明看出这是一道破运局,却把那些毛利人带来岛上,借刀杀人和杀人有何区别?”

“但是你想过没有,第一代上岛的人可是您的先祖,他为什么没有破了这道风水局?难道全天下只有你有破局的能力,只有你有慈悲心?”凌默然说这话时似乎有些愤怒,但极力忍住。

廖叔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道:“这里到底还隐藏着怎样的秘密?凌先生,这是非常之地,你又何必一人独抗。”

说这番话时廖叔已经没有愤怒与试探,似乎相信了凌默然不会是­阴­损小人,而这一句推心置腹的话对凌默然而言也是颇有触动,他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实不相瞒,这件事真是令祖廖老爷子亲口嘱托我绝不可外泄为人所知,而且他明确说道即便是他的家人也不可以,廖先生,你真的想让我违背廖老爷子的遗言吗?”

“几十年过去了,真像不应该永远埋藏于某个人的心里,凌先生,我从不觉得爷爷做的决定一定就是完全正确的,我也不是多管闲事,只是你必须要给死去的毛利族人一个交代,否则我没法放下这件事。”

“好,既然如此请随我来。”说罢凌默然带着我们朝右侧的林子走去,按照上次来他的说法,这盘区域是饲养基因改变动物之处,为了以防他暗使诡计,我紧紧跟在他身后,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他一直走到林区濒临黄海的区域,只见茂密的婆罗树林中出现了一栋茅草小屋,凌默然道:“请。”当先进了屋子。

我们也跟了进去,只见屋子里啥都没有只有一张用树枝搭成的小板凳和一张用树墩搭建的床,这是一处非常简陋的区域,甚至连屋门都没有,而屋子前面的泥巴地上挖了一处泥坑,里面积满了清澈的水,我还以为是看瓜人搭的棚子,廖叔若有所思道:“这是僧人的修行所?”

“没错这就是一处修行所。”

我不解的道:“廖叔,和尚修行不都在寺庙这岛上怎么会有一处修行所呢?会不会是妖僧不下的障眼法?”

“僧人讲究修行,这其中有一部分僧人认为寺庙里的修行不足以证明自己的决心,所以他们就会选择山野荒地修行佛法经文,这就叫苦行僧,他们衣不蔽体,身居陋室,甚至没有住地,饿了以野果果腹,渴了以露水滋养,就以这种状态参悟佛法­精­深。”廖叔道。

“没错,这位僧人就是在这间屋子里修行的苦行僧,但他没有觉悟佛法,反而是坠入邪魔,成了一代妖僧,这就是黑舍利的由来。”凌默然道。

“您说的这位僧人到底是谁?”廖叔道。

“黑舍利的由来廖老爷子必然知道,但他却并没有详细告知,其中缘由以廖先生之智慧应该知道。”

廖叔想了想突然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道:“这座黑塔之所以没有拆除就是因为你们的担心?”

这句话没头没脑,听的我莫名其妙,但凌默然却点头道:“僧道虽然同是修行之人,但毕竟是身处两道,由我们道士破了黑塔,毁了舍利,廖先生难道你不担心僧道间的冲突?况且这座岛我们后来为客,岂有主随客便的道理。”

听到这儿我算是明白了,那和尚在此修炼入了魔障,但此人必然是深山大庙的有道高僧,所以那边就来人把他给镇了,否则也不可能火化尸体取得黑舍利,所以这座黑塔必然是用以镇压黑舍利的法塔,而偏巧上岛来了一群道士,虽然这些人都看出了破绽,但碍于僧道间那种不可言述的微妙关系,所以顾虑多多,并不敢贸然拆塔毁去这一妖物。

廖叔仔细想了想道:“难道仅仅只是为了一点面子,就害死这么多人,出家人的慈悲从何体现?”

我忍不住问道:“叔儿,这道风水局的坎儿是那具女尸啊,破了它不就结了?”

“难道你没听说过修罗之印?”廖叔道。

25、雨夜屠夫(上)

“修罗之印?这个名称听着有点炫。”我道。

“你要是知道起含义就不会这么说了,修罗是一处屠杀场,所以修罗之印代表的就是血腥与恐怖之地,妖僧之骨所以会有黑舍利,就是因为中有奇邪,最有可能总成的状况就是修罗之印,若是有人或野物靠近黑舍利埋骨地,就会暗起杀戮之心,所以黑舍利的埋骨地也叫修罗之地,这个爱极了僧人的女人死后埋骨在她所爱之人的身边,从她的角度看这是天经地义之事,但女人恰恰不知她所爱的人已成了妖僧。”

“所以修罗之印和寡­妇­坟就在无意中形成了这道破运之局,可一旦破了寡­妇­坟,修罗之印无所抑制,必然会对众生造成更大的劫难,所以若要平息此地诡状就必须彻底销毁黑舍利,否则一切不过是治标不治本,而且会导致形式越发的恶化。”廖叔道。

凌默然叹了口气道:“廖先生确是高人,如此复杂的过往事由无需我多言了,事实就是如此,虽然明知人在这片海岛会有劫运之可能,但却毫无办法,毕竟僧道之间是需要保持平衡的,若是由我们毁了黑舍利,将会闹出多大的纠纷,这点无人可以知晓,廖老爷子都不敢惹得麻烦,我当然更加不敢了。”

廖叔昂着头半天不出声,片刻之后他似乎是如有所思的微微点头道:“既然如此只能认输了。”

凌默然明显松了口气道:“大局如此,无法可破。”

三人走出林子时我问道:“既然咱惹不起,­干­脆躲了就是,这里海岛众多,为什么非要在这里?”

“不是我不想走,而是没有时间、没有­精­力更没有能力去经营一处和黑塔完全相同的海岛了,这片看似貌似不起眼的海岛可是集成了四十名最顶尖的道术高手几十年之功所建成的,各种法术风水局对妄图侵入的如今只有我一人,如何建造一片完全相同的地方。”说罢凌默然无奈的叹了口气。

“那么剩下来下来的这些毛利人又该怎么办?时间长了还是重蹈先人的命运。”我道。

“所以只能拜托几位抓紧时间为这些孩子讨回公道,否则我真不知道还能拖多久。”说到这儿凌默然无奈的叹了口气。

之后我们恢复了石塔的形状,又恢复了寡­妇­坟,虽然这确实是饮鸩止渴的手段,但是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吃过午饭廖叔在洞外,其时天气­阴­郁并没有太阳,我知道廖叔心情不好,走过去本想安慰他两句,廖叔道:“串子,陪我爬个山吧,自从灵泉市出来后我就再也没有爬过山了。”

黑塔岛所谓的山也就是十几米的高度,说是大点的石头差不多,廖叔左手不方便,我搀扶着他缓缓上到山顶,只见悬崖下海水滚滚,略带腥味的冰冷海风阵阵吹拂在我们脸上,廖叔道:“串子你说这些毛利人的孩子是不是很可怜?”

“没错,即便和那些最穷山区里的孩子相比,他们都算是可怜的,至少那些孩子不受死亡威胁。”说到这儿我心念一动道:“廖叔,难道您打算……”

廖叔看着我的双眼灼灼放光,他点点头道:“用泥巴混合海鱼的血液鳞片,挼搓成型后再以炭火烤­干­,这东西从外表看和黑舍利是完全一样的,串子,你懂我意思吗?”

我心念一动道:“廖叔,您的意思是咱们来个暗度陈仓?”

“没错。”廖叔­干­脆的道。

“可是问题在于这片海岛一到晚上就会被浓雾淹没,而且林区也有猛兽出没,咱们晚上出来办事是不是太危险了?”

廖叔指了指­阴­暗的天气道:“不用担心浓雾,两天之内必有­阴­雨,下雨的时候不会有雾气,至于说野兽根本无须担心,它们绝对不敢涉足石塔区域,之前是可以感知到危险,时间长了动物对于地盘的天­性­是会束缚它们行为的,所以我想在下雨当晚出来把这件事办了。”

“可是凌默然这头又该如何对付?”我道。

“只要一根迷魂香就能解决问题了,我之前没有和他力挣就是为了麻痹他,现在看来他没有多心。”廖叔道。

“廖叔,我听您的,您怎么说我就怎么做。”我道,廖叔摸了摸我的脑袋转身下山了。

等待下雨的日子廖叔就在一块凸出海面的大石头上坐着钓鱼,当然只有我知道他钓鱼的目的,但所有人都以为他是养伤太闲,找个事情做做。

到了第三天天空­阴­云密布,从早上就开始细如牛毛的小雨,我想到深更半夜在一群巨型野兽的环视下破一处妖僧舍利,心情一直紧张放松不下来,而凌默然似乎对雨水非常敏感,时不时就去洞外观测一下雨量,到了下午雨水越发密集,虽然不是暴雨倾盆,但也是雨成一线。

对于下雨他似乎非常不开心,我几次听到他暗中嘀咕道:“真是倒了十八辈子霉,遇到这个见鬼的天气。”

看来浓雾对于他而言是非常重要的,不过这也可以理解,加入有人侵入海岛,浓雾自然是最有效的自然屏障,难道还能指望雨水让人却步吗?

到了傍晚凌默然取出一道类似蚊帐的物品挂在洞口。

这东西说是蚊帐,却又不是很像,似乎不是塑料制成,看材质更像是蛛网或是颜­色­淡点的蚕丝制成的密网。

我脑子有点蒙,难道这个天还担心有蚊子不成,廖叔则在暗中下好了迷魂香,这是一种无­色­无味无需点燃的迷香,看似一根断开的枝杈,却会在空气中自然挥发,所以只要隐秘得当,根本无法发现。

随着药力的逐渐挥发,并不会让人立刻陷入昏睡,甚至连头晕的状况都不会有,事实上迷魂香最高明之处就在于它的效用是让人闭上眼睛后才会真正发挥作用,所以即便是第二天中了迷香的人都不会有丝毫察觉,除非有人喝醋,因为中了迷魂香的人一旦喝醋就会浑身起红斑。

不过此地压根就没有醋、酱油这类调味料,烧菜最多只有海盐,所以完全不用担心露出破绽。

吃过饭廖叔甚至还和凌默然下了一盘象棋,之后吹灭蜡烛各自睡觉,只要闭上眼睛很快呼噜声四下响起。

我和廖叔起身取了木头做的木锹出了山洞。

狭长的洞内通道冷风一个劲的往里吹入,冻的人浑身发木,走到门口廖叔望着随风飘动的薄丝道:“这是假门术,凌先生布着一手什么意思呢?”

“管它是啥意思,今天一天就听他那儿神神叨叨的抱怨天气,不下雨这林子不早就枯死了。”

廖叔道:“或许是岛上没了雾气,他­射­了一道障眼法。”

除了山洞我才明白何所谓“障眼法”,只见原本露出的山洞口从外看来就是一处完整的山壁,不知内情的人根本看不出来其实内有乾坤。

换上黑­色­的防雨服带上帽子,我们顶着寒风细雨出了山洞,果然偌大的海岛当晚没有一丝雾气,虽然细雨如织,但四下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只见林子里闪烁着点点绿光,这都是动物的眼睛,四下里一片呜咽声,和偶尔的枯枝败叶的响动。

这可不是动物园,有铁笼隔着,此地是一马平川,甭说那条泰坦巨蟒了,就是有一头巨狼对我们发动袭击也是吃不了兜着走,我不免心中忐忑,廖叔很淡定的道:“放心­干­活吧,动物的行为比人可靠一万倍。”

然而我正要动手挖土,廖叔忽然道:“慢着,你有没有听见人说话的声音。”

我仔细听,隐约听到一个低沉粗豪的声音道:“妈个逼的,又有好­肉­吃了。”

26、雨夜屠夫(下)

这声音肯定是第一次听见,所以来这必然是陌生人,来不及挖坟,这个时候也不敢去林子里藏身,那几乎就是找死,我和廖叔随后躲进了他钓鱼的那块大石头上,虽然并不算是隐秘之地,但深更半夜,我们又穿着黑­色­的雨衣,如果不是走到跟前,肯定无法注意到我们。

片刻之后就看见对面海岛下方一个穿着白衣的大胖子从岛礁下爬了上来,他肩膀上扛着一个黑呼呼东西,雨夜光线不好看的并不清楚。

这胖子浑身上下一片苍白,看来和死人无疑,突然而出现的诡异一幕,虽然我离他很远,但也忍不住激灵一下。

难道这是一具走尸、又难道这是一条白宝鱼?

但仔细一想都没有可能,因为走尸不会说话,白宝鱼也不可能生活在海水里,所以看来这只能是个人了。

问题是在岛上也住了有四五天的时间,除了自己人没见到有外人,更没见到过一个浑身雪白的大胖子,难道这是­肉­食者协会派来岛上的?

但很快我就知道这胖子绝不可能是­肉­食者协会的人,因为他根本不吃熟­肉­。

白胖子身上穿的衣服似乎是抹布所做,仔细看看­干­脆就是麻袋做成的,反过来在麻袋地掏了个洞,穿过脑袋就成了衣服,腰间在系一条粗大的麻绳,怎么看怎么觉得莫名其妙。

而很快我也看清了胖子肩膀上扛着的东西,是一把黑漆漆的大斧头,类似于宣花大斧,但手柄要短一些,胖子爬上黑塔岛后仰起脑袋在黑黝黝的夜幕中用力抽动了几下鼻子,呵呵笑道:“娘的,这就给俺想到了。”

话音未落只听林子里骤然响起一阵野猪凄厉的嚎叫声,于此同时还有野狼的闷吼声,似乎又是一头野猪被猎捕了。

在这片林区,野猪似乎就是作为食物存在的,无论是野狼还是泰坦巨蟒,都已野猪为食,随后林子里发出剧烈响动,片刻之后只见一头强壮,单体型并不算夸张的野猪从林子里一瘸一拐窜了出来,它右边的肚腹已经被咬烂了,一截肚肠甚至都掉落体外,拖在地面。

大胖子看到它没有丝毫迟疑连连招手笑着道:“我的宝贝儿,你赶紧过来呗。”黑漆漆的夜空中一个胖子行为如此怪异,我看在眼里浑身发冷。

野猪似乎能感受到石塔左右区域的磁场变化,停顿了一下,但随着树林晃动,两头巨狼的眼睛时隐时现,这头野猪再也顾不得考虑,拔腿朝这人跑来,它重伤在身,必死无疑,但垂死挣扎是动物天­性­,不过它这一选择似乎也不正确。

胖子站着不动,笑眯眯的望着跑来的野猪,就像看着自己养的宠物,带野猪靠近后他猛然抡起板斧,并非由上而下,而是用斧头背从下而上狠狠砸在野猪的下­体­。

只听噗的一声大响,野猪本以裂开的伤口鲜血狂­射­,它只能以并不响亮的声音发出一阵悲鸣,摔落在这人面前时四肢抽动几下,刚拼死哼了一声,就见粗大的斧头一下将野猪的脑袋劈了下来,这胖子举起血线狂流的猪脑袋张嘴大嚼起来,吃的是啧啧有声,似乎这生猪脑袋是世界上最美味的食物。

他吃东西的时候斧头是放在地下,只见林子里黑影闪烁两头巨大的野狼穿破树林站在他的对面不远处。

这两头狼一头毛­色­泛青,一头则是紫白相间的体毛,体型之大比雄狮不遑多让,看见白胖子抢了它们的食物,野狼似乎愤怒到了极点,露出满嘴白森森的牙,发出低沉的咆哮声,白胖子恍若未闻,吃完了好­肉­伸手进入野猪脖腔内,随后掏出一把内脏,寒夜中新鲜的脏器冒着滚滚热气,白雾在漆黑的夜空中看的十分清楚,白胖子继而开始大吃野猪的内脏,他雪白的身体沾满了鲜血,更显得凶神恶煞一般,而我即便距离他很远感觉都能闻到血腥气,胃里一阵阵恶心。

狼最喜欢吃动物内脏,又被血腥味所刺激,哪里还能忍受住,虽然对于区域有惯­性­,但最终体毛泛青的野狼一声怒吼朝白胖子冲去。

出乎意料的是这个胖子胆子大到令人咂舌的地步,面对一头几乎和他等高的巨狼,他连半寸都没有退让,随手抄起斧头指着巨狼的鼻子。

鼻子再硬也不可能硬过斧头,野狼生生停住脚步,但被雨水淋湿的泥巴极其湿滑,它就像溜冰一样四肢不动,一路滑到了斧头前,野狼是非常聪明的动物,身形稳住后立刻向后连退几步,正要冲胖子龇牙咧嘴,胖子抬脚踹在吃剩的猪头上,嗖的一声猪头砸在野狼脑袋上。

他呵呵笑笑:“赏你你个猪头壳子磨磨牙。”

野狼似乎愤怒到了极点,用舌头舔­干­净嘴巴上沾染的血迹,咆哮一声就朝胖子窜来。

斜刺里大斧子横拍而至,猛的一下拍在野狼的左脸,就听一声惨叫,野狼被极大的力量抽打失去平衡,在地下接连翻滚几圈才稳住身形,它显然是被打晕了,晃动了几下脑袋,摇摇晃晃盘旋了几圈才算站住,胖子丢了手里吃剩下的脏器笑道:“吃亏了没有?还要再来吗?”

这头狼脑子清醒后似乎是愤怒到了极点,张牙舞爪朝胖子冲去,胖子稳稳举起斧头迎战,只见斜刺里紫光一闪,另一头狼将青毛狼远远顶开,接着它对青毛狼发出一声长啸,扭头警惕的望向胖子,一步步朝树林中退去。

要命的是青毛狼被它撞了以后顺着湿滑的泥巴地一路出溜到了距离我们藏身处很近的地儿,巨狼腾身而起,原本似乎是要转身离开,似乎又觉察到了什么,又调转身体朝我们藏身的石块走来。

这下连廖叔都说:“完蛋了。”听了这句话我心顿时沉到了嗓子眼,估计晚上会有这遭遇就是被这道“的卢取水”风水局给妨的。

廖叔道:“低下头一动别动。”

到这份上只能是硬装死了,于是我们趴伏在地,假装自己是石头,随着野狼浓重的喘息声越来越近……

就听轰隆一声,我们身后激起巨大水花,大股海水砸在我们身体,与此同时传来的还有野狼的惨叫声。

虽然我什么都没有看见,但应该是是隐匿在海水中的帝王鳄救了我和廖叔的­性­命。

深夜中怪人、怪物将我们前进后退之路封堵的严严实实,这是要闹哪样?万幸的是帝王鳄似乎并没有发现我们的踪迹,等了一会儿我鼓起勇气尝试着想要转过头去看一眼,廖叔一把按住我的脑袋摇了摇头

再望向白胖子时那只巨狼已经消失不见了,他蹲在地下将一头野猪浑身好­肉­卸下来一通大吃,接着抹了把鲜血淋漓的嘴巴,对着细雨霏霏的天空扬起脑袋,用雨水冲洗脸上的血液,他脸上“洋溢着欣慰的笑容”,接着返回海岛下部。

我们随后跟去他上岛之处,只见一道布满碎石的下坡路一直延伸到海水里,并没有任何奇特之处。

我奇道:“难道这人生活在海水里?”

廖叔道:“这座海岛可不是我们眼里看的那么简单,或许隐藏有大秘密。”

“廖叔,先破了风水局吧?”

“不成,已经来不及了,迷魂香的效用是有时间的,以后再说吧。”

回去山洞后我们假装睡觉一直到天亮,第一个醒来的是凌默然,毕竟是玄门中人,对于一些法术门道的适应度确实比普通人要强,待凌默然除了山洞我们也跟了出去看他见到死猪会有何反应。

谁知道出洞就看见湿滑的泥地上印了一溜排清晰的脚印,正是我们的脚印,夜里的惊魂时刻也扰乱了廖叔心智,这细节他并没有注意。

凌默然看了一眼我们沾满泥巴的鞋子道:“廖先生,你这么做是否合适?”

27、“牧羊”人为依然秋水长天皇冠加更

廖叔叹了口气道:“其实这件事不应该瞒你,之所以留下这些痕迹没有清理,是因为临近动手时我内心其实很忐忑,如果真是因为这件事导致了僧道间的完全敌对,是我没有能力平息的,所以最后关头我放弃了。”

“廖先生是有智慧的人,这么做当然是正确的,否则真会引起一场轩然大波。”凌默然道,沉默片刻他道:“既然廖先生夜里出来了,应该是看到他了。”

“没错,那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长期与这样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生命同居一地难道不怕出事吗?”廖叔道。

“这个人完全不知道我们的存在,他以为世界只有这片海岛和这片大海,而这个世界只有他一个活人。”凌默然道。

“还有这样的怪人?”廖叔道。

“廖先生,昨天晚上你看到他时,感觉这是个怎样的人?”凌默然问了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夜里面见到这样一个人确实会感觉很诡异,而且他以生­肉­为食,­性­情应该是极其残暴的。”廖叔道。

凌默然点点头道:“没错,这个人长期生存与海岛下方的山洞里,不见天日,所以整个人有极其严重的白化状态,海水中的山洞无比潮湿,他也无法得到火源,所以一直食用生食,而正是因为食用生食,所以他获得了海鱼体内百分百的营养,保证了体能,关节也未受到寒气侵袭,这是一个最典型的|­茓­居人,强壮、无所畏惧,­性­情暴烈,但他也非常单纯,应该说是极其单纯,人世种种根本没有任何影响对于他,所以我不怕他,更不可能因为他的生活方式有别于我们,就去伤害他,人没有这么大的权利。”

“是,所谓的权利只是我们放纵自己的结果。”廖叔道。

“做好自己吧,我们无法改变任何人的思想行为,因为我们和他们一样只是个凡人。”凌默然道。

“凌道长,我看海岛下方没有动口啊,难道洞口在海水中?”我道。

“没错,潜水而入不到五米就是一个大洞,那里曾经生活着一条最可怕的海洋生物叫海王龙,其实黄海中的这条帝王鳄是鳄鱼与海王龙基因结合的产物,海王龙骨质密度极其厚重,皮肤则是甲状,二战时第三帝国曾经利用这种大型海洋生物攻击盟军潜艇,海王龙的身体可以抵挡鱼雷的攻击,所以这就是潜艇克星,黑塔岛下层就生长这一条海王龙。”

“海洋里还有如此巨型的生物?这怎么可能一点消息都没有?”我不解的道。

“一直有海王龙的消息出现,只是没有正式的官方报道而已,1976年日本货轮海星号抓捕的所谓海怪其实就是一条小型海王龙,秘鲁海滩发现的海怪也是海王龙,只是这些都是幼年小龙,如果是一条成年龙……”说到这儿凌默然笑道:“我忘了,成年海王龙的体型和体重过于庞大,所以无法进入浅海区,而这种水生物食量极大,由于食物匮乏,导致海王龙的生存举步维艰,所以几乎处在绝迹的边缘。”

“不过在二战时第三帝国海军还是饲养了多条海王龙,而训导海王龙作战唯一的办法就是在这种巨型海洋生物出壳睁眼前选择饲养人让它见到,并熟悉饲养者身体的气味,而海王龙就和这个你们见到这个胖子一样,­性­情暴烈的,但极其单纯,第一眼见到的人它就会认为是自己父母,这种庞然巨物是群居生物,一旦认定了父母就不会离开,所以能­操­控它的人必须要和海王龙共同成长,这种人被称之为叫牧羊人,只是海王龙体型极大,容易暴露目标,所以生存的区域都在海岛之下,这里曾经就有一条海王龙,不过已经死亡了。”

“你怎么知道它已经死了?”我道。

“如果海王龙没死,每天的吼叫声就会传到三海里之外,那震耳欲聋的声音整个岛都在颤抖。”他笑着道,接着用手指了指脚下道:“这个人的父母死后他就一直照顾着海王龙,一直到这条巨型海洋生物死亡,在他的世界里只有这条龙和他自己,如今海龙已死,世界就只剩下他一个了。”

“这就是一个人的宿命吧。”廖叔道。

休息了两天后廖叔觉得伤口已经好的差不多,于是我们返回恶魔脊先和第七调查科的人取得联系。

其实那条假冒科考船的海船一直就停在我们附近,站在海岛高处,用望远镜可以清楚的看到那艘海船。

虽然李银河死了,但是常洋也懂得­操­作这些电子设备,很快我们联系上了“海上指挥部”,出乎意料的是当我们提出要回海船时,上面的人居然告诉我们这点必须联系第七调查科总部,只有得到他们的同意,海船才回来接应我们。

“不对啊,任务开始前我们说好的一旦发出撤退指令你们就返回接应。”

“没错,但是你们的任务完成了?”这人道。

“当然完成了,我们已经搞清了海岛所有的状况,就准备整理资料报告总部了。”

“那就现在报告啊,别告诉我你们不会使用邮件。”

“是这样,有些话我们必须当倪科长的面才能说。”

“没这个必要,邮件是加密的,绝对安全,这点你们无需­操­心,想要回去就得先回复消息,确认消息无误,总部会与我们取得联系,然后我们才会来接应你们。”那人傲慢的回复道。

常洋毕竟是军人出身,顿时脾气就上来了嗓门高八度道:“我们当初接手这个任务,说好的就是任务完成立刻接应我们回去,你却种种推辞,到底是何居心?”

“如果不满意,回去你可以投诉我,但在这个地方,如果你们要回去,必须得到总部的同意,而不是咱两私底下一通电话那么简单。”说罢这人­干­脆利落的挂了电话。

“真他妈的­操­蛋。”常洋气的破口大骂。

“也别生这份闲气了。”廖叔倒是很淡定,想了想他道:“如果倪积明真的心怀叵测,我们不提供小岛上的讯息是绝对回不去的,而且就算是回去了,这些消息也必须告诉他,所以大家恐怕是要做个选择了,究竟是出卖这些毛利人的信息,还是滞留荒岛。”

“如果倪积明真是别有用心,他就不会找到我。”夜明珠道。

“为啥,你是皇亲国戚?”我道。

“他和我爹是十几年的老关系,如果不让我回去,他如何跟我爹交代?”

“夜明珠说的有道理,如果倪积明真的是心怀叵测必然不会求到洞灵真人,否则他就是给自己找大麻烦。”廖叔道。

“我们是军人,军人的使命是保护自己国家公民不受到伤害,所以我坚决不会同意这些人利用我们得到的消息伤害那些毛利人,他们本就足够可怜了,何必再让他们受到伤害。”袁津坚定的道。

一直商量到夜幕降临也没有答案,山洞里还有大批囤积的食物,我们倒也不怕缺粮,而赵敢当、陆家姐妹留在了黑塔岛,李银河死亡,一下缺了四个人,山洞里显得十分冷清。

由于我们没有和总部直接联系的通道,只有一个邮箱可用,常洋将难处写了一封电子邮件发了过去。

一夜无语,也没有等到对方的回复。

第二天一大清早我就被夜明珠叫醒了他道:“倪积明让他们来接应了。”只见那艘破烂的大海船边停了一艘吨位相当的科考船,四艘冲锋艇上坐着一群黑衣人朝我们而来。

袁津奇道:“有点不对啊,如果真是接应我们,让我们过去就是了,来这么些人……”他立刻对常洋道:“联系他们,这很有可能是攻击行动。”

28、狙击战为依然秋水长天皇冠加更

我本来挺开心,袁津道:“这些人统一作战服,全副武装,那里是接应我们的。”

听他这么说常洋立刻通过电台呼叫了“指挥所”,但无论他如何呼叫,对方都不回应,连续呼叫四次后袁津一咬牙道:“这些人是要毁了咱们,不能让他们上岛,拼了。”说罢真的搬出那挺机枪犹如炮一般的子弹开始安装,我心陡然提升道:“这就要火并了?”

“我非常了解作战法则,这种状态过来绝对不可能是接应,所以如果你不想死,就要杀死他们。”袁津道。

常洋虎着脸一声不吭蹲在袁津身边替他装上子弹,装满弹夹后袁津Сhā入弹仓,扳动机械臂,调整角度后她扣动扳机,就听震耳欲聋的枪声响起,山洞本就是密闭的,回音简直震得我头晕脑胀,就听“轰轰”声响中,一颗颗子弹炸在水里,将海水大股震起,虽然没有直接击中,但其中一艘快艇腾起的海水顶翻,船里坐着的人全部翻落海水里,接着两枪炸的海水里那些人四下飞起,鲜红的血液飘洒在空中就像放了礼花一般。

这些人开始还击,只是我们这边只有一处小小的­射­击孔,相当于是一处地堡,而礁石的硬度相比较钢筋混凝土的地堡更加坚硬,甭说子弹,炮弹也打不进来,常洋也推开顶盖,使用狙击枪定点清除赶来的人,在超级机枪的轰炸和­精­准的狙击­射­击中,对方的人虽多,却根本无法靠近,死伤了十几个人后其余三艘船调转船头往回而去。

“妈的,有种来啊,老子就在这里等着你们。”袁津愤怒的冲这些人背影大声怒吼道。

通过望眼镜只见对方也站在甲板上朝我们这边观察,我冷笑道:“看个球啊,我就不信你能飞进来。”

廖叔走到我身边道:“找到大副看看他的头发,如果是他私下命令,应该能看出孤注一掷的状态。”

然而对驾驶舱的观测中我并没有发现大副的声音,而是三个容貌粗狂,身上也没穿军装的人,观察其中一人的头发,只见又粗又密,毫无油光和董林的头发如出一辙,还是那帮人,这群孙子真是死不绝。

放下望远镜我对廖叔道:“估计是为董林报仇的。”

“这些人就是为了利益搏命,他们不会将任何一个人的生死放在心上。”袁津道。

“如果真是这群人,必然会有第二次,第三次攻击的,而且这是一艘军船,怎么那么容易就被人给控制了?”常洋道。

“这帮人脓包呗。”我嘲讽道。

“话不是这么说,那艘船上可有海军陆战队的特种战斗人员,他们的战斗力可不是这群乌合之众所能比的。”袁津道。

“没什么可奇怪的,船里肯定有他们的内应。”常洋道。

对讲机响了,接通后只听一个粗豪的嗓音道:“哥们,­干­的不错啊,上来就打翻了我十几个人,没想到你们手上有这种重型武器。”

“知道就好,赶紧退走吧,你们是过不来的。”袁津道。

对方呵呵­干­笑了几声道:“兄弟,你这么当缩头乌龟可不是好汉呐,真以为那你没办法了?”

“你还能怎么办?这里的礁石可以抵御核武的攻击,难道你有原子弹?”说罢袁津故作轻松的笑了一声。

“兄弟,咱也是场面人,如果你愿意投降,之前发生的事情我既往不咎。”

袁津道:“我也是这个意思,如果你现在投降,之前发生的事情我也既往不咎。”

沉默片刻对方叹了口气道:“好吧,这可是你造的孽。”随后就见两名士兵拖着大副来到船头甲板。

我道:“大副要倒霉。”话音未落就见一名士兵掏出手枪对准他后脑开了一枪。

鲜血洒在船板上,两人抬起大副的尸体将他丢下了船。

我虽然讨厌这个人,但毕竟是“同事”即便有矛盾,也属于人民阶级的内部矛盾,眼见他被人残忍的杀死,心里也是难受,袁津狠狠踢了石壁一脚道:“这帮畜牲。”

“怎么样?这船上一共有船员四十六名,如果你们不投降我一分钟枪毙一个,直到把他们杀光为止,所以­干­脆点你们就能挽救很多人的­性­命。”

说罢便有五名船员被拖了出来,他们成一排跪在地下,报话机又响了,大胡子极有把握的道:“一分钟很快就要到了,又是一条人命啊。”枪口已经顶在另一人的后脑勺上,这是领航员,二十来岁的年纪,瘦弱文静,刚刚硕士毕业一年,他紧紧闭着眼睛,浑身抖成一团。

袁津是一名军人,当然不会见死不救,于是立刻通过报话机告诉我们这边接受投降。

完了,我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廖叔也是无奈的叹了口气道:“之前一次逃脱,多少有些运气,这次我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大家各自保重。”

廖叔就是我们的救命稻草,如果连他都没招了,那就真的没有一丝希望,我似乎看到自己被开枪爆头的场面,顿时心里紧张的连气都喘不均匀。

很快对方开着三条皮艇登了岛,我们从洞口而出缴械投降,一个满头乱草如­鸡­窝般的年轻人看着我们冷冷道:“之前那几炮是谁打的?”

“­操­,是老子打的,可惜没把你们这帮杂碎一网打尽。”袁津是真硬气,虽然身边满是持枪械的敌人,却丝毫不畏惧,大声道。

“让你他妈的狂。”这小子一枪托狠狠戳在袁津肚子上。

袁津闷哼一声腰都弓了起来,但他强忍着没让自己跪倒在地,深深吸了一口气挺起腰道:“打的挺好啊,有种咱两单挑。”

“别充大头,迟早我­干­掉你。”他冷笑道。

这些人压着我们回到了船上,在甲板见到了大胡子,他外型和董林差不太多,只是头发稍短,但也是满嘴大胡子,这人双目炯炯的望着我们道:“真没想到,原来就你们几个人,真是活够了吗?”吐了口痰继续道:“老董呢,他去哪儿了?还有黑塔岛上到底有什么东西?我知道他上去过。”

等了一会儿见我们没人说话,他冷笑道:“行啊,哥几个心挺齐,看来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你……”

不等他话完廖叔道:“如果我告诉你真相,就怕你心碎。”

我以为廖叔要“承认错误”,当时就急了,道:“叔儿……”廖叔狠狠瞪了我一眼,下面的话全咽进了肚子里。

“怎么,你是打算告诉我就凭你们几个人杀死了老董和他手底下的几十个兄弟?当我白痴呢?”这人嘿嘿冷笑着,眼里凶光毕露。

廖叔道:“就凭我们几个人杀死几十个全副武装的士兵,想象力在丰富的人也不能编这种故事。”廖叔淡淡的道。

嗯,廖叔话里有话。顿时一股清风吹过我的脑袋,这就算是开启了扯淡模式,廖叔又用一种完全不同的方式对付他了。我心里顿时升起了希望。

“你们当然不可能杀死他,所以告诉我董林到底遇到什么事情了?”他恶狠狠的道。

“事实上他遇到的可是好事,有人带他去寻宝藏了。”廖叔道。

我顿时心下了然,廖叔是要用董林被人毁尸灭迹的这件事为幌子,咬死在这上面,因为大胡子绝不可能怀疑是廖叔一个人杀死了几乎所有雇佣兵。

大胡子很明显是吃了一惊,但随即装着若无其事哈哈一笑道:“这个谎话实在太低级了,我不可能相信,说实话,他到底怎么了?”

29、鬼船

“我说他们所有人被我给杀了,死无葬身之地,你信吗?”廖叔说出了实情。

大胡子眼睛顿时眯了起来,直等了良久他才挤出一副笑容道:“老董真的问出宝藏的下落了?”

“否则你说他去哪了?因为只有两种可能­性­,要么去找宝藏,要么被我们尽数杀光,临死前甚至连消息都来不及发出,如果让你选择,你愿意相信前者还是后者?”廖叔不紧不慢得道。

骗人最高等级也就是这样了,一步步下套让你自己往里走,而且是拦都拦不住的往里走,大胡子忽然几步蹿到甲板护栏前,对准护栏狠狠踹了几脚道:“姓董的,你这个王八蛋,居然敢撇了我们单独行动,老子回去杀你全家。”

他气得是呼呼喘气,简直要抽过去一般,廖叔道:“如果你真气不过,我可以带你去追,如果运气足够好,或许你能拦个正着。”

“他妈的,钉子,让他们立刻开船。”大胡子简直是一分钟不能等。

廖叔却瞪大眼睛道:“你疯了,这可是一艘军舰,带有定位系统的,一旦你偏离了既定航道,军方会立刻得到讯息,把这些人引过来,你有多少支枪也不够用的。”

“是,我他妈的都给气昏了头,那怎办,用小艇可以嘛?”

“如果是用小艇,那只能寄希望于半路拦截了,如果给养耗尽前无法到达宝藏所在区域,那就得返航了。”廖叔道。

“你这不是屁话吗?那还怎么办?”

“你突袭军舰难道是游泳过去的?”廖叔道。

“军舰是有探测雷达的,我们不可能用船,是乘坐直升机夜晚展开突袭行动的,还能怎办?难道­干­看着没指望?”

廖叔道:“你的运气实在太好了,这里现成有一艘大船。”说罢廖叔指着那对夫妻驾驶的破旧不堪的游轮道。

“这……我还以为这是一艘幽灵船呢?”大胡子道。

“幽灵船是不可能停留的,始终处在漂流的状态,而且这艘船也是我的人开来的。”廖叔道。

大胡子两眼一转,对自己两名手下道:“你们带轮机师上船去看看一切状况是否正常。”三人驾驶着小艇上了那艘锈迹斑驳的游轮。

大胡子对我们的态度明显友善了多,他问廖叔道:“你们为什么会来这座岛?难道也是为了那些毛利人?”

廖叔道:“毛利人只是个幌子,我们需要的是宝藏,现在咱们距离这一点真的很近了,只要齐心协力,必然能得到这笔财富。”

大胡子笑的嘴巴都合不拢道:“哥们放心,只要你能带我找到这些东西,我一定给你包个大大的红包。”

“好啊,那我先谢谢你了。”廖叔露出一脸市侩的笑容。

随后大胡子让人摆了一桌酒菜,我们就在甲板上吃喝起来,一个小时前我们还在殊死相拼,现在只是廖叔几句话我们就成了大胡子的座上宾,当一群人中的某一个能起到定海神针的作用时,这一群人就会变得不可战胜,无论遇到怎样的对手。

吃饭时廖叔几次不经意的用手挠了挠胸口,我心领神会,将衣服里的鬼眼对准了大胡子,他当然丝毫不知情况,直到傍晚三人才返回大船,一人在他耳朵边悄声耳语,说了一番话,大胡子不停点头,原本颇为放松的表情却变的越发凝重起来,接着他将酒杯顿在桌子上默然不语了。

廖叔微微一笑道:“那艘船里很多尸体对吗?”

“哦,我想听听你的解释。”大胡子道。

“这根本就是一艘用来寻找宝藏的船,有尸体在上并不奇怪对吗?再说了你有这么多人,这么多条枪,难道还怕几具尸体?”廖叔道。

其实廖叔也不知道游轮里的情况,只是大概知道里面有死尸。

关于船上的死尸由来我也曾问过装疯子的夫妻和吴友天几人,他们都说不知道,也不知道尸体的来源,更没有用死尸做过面膜,那只是编出来的鬼故事,用以迷惑我们。

至于这么做的目的直到目前为止我都没有想明白,如果只是需要我们收容,他就装个难民过来我们也不会拒接,何必非要搞得如此复杂?

越想越奇怪,大胡子道:“你们组织人上船做清理工作,一晚上的时间给我把这艘船清理出来,明天必须上路。”

之后他手下的人乘坐皮艇将整艘船的人质运往铁壳船,做清理工作,轮机师修复了船体的供电系统,整艘船灯光亮起,然而随着夜晚的降临,浓雾开始弥漫,大胡子呵呵笑道:“委屈几位了啊,晚上得去小房间了,否则真不安全。”

之后将我们几个人锁进了厨房,确认此地没有任何窃听设备后,袁津低声道:“廖先生,我不敢乱猜您的想法,但接下来咱到底该怎办?总不成真的带他们出去寻宝吧?”

廖叔叹了口气道:“我可不知道宝藏所在,这么做只是权宜之计,否则我们不死也得废在这帮人的手里,所以咱们有一晚上的时间考虑如何破这个局。”

听了廖叔这话我不免失望,原本还以为廖叔已有“破敌之法”原来只是为了拖延敌人而已,可是我们现在身陷囹圄,外面是一群手持枪械如狼似虎的雇佣兵,还能如何破局呢?

就听夜明珠道:“其实也不用太担心,我们死不了。”

“你这话说的是不是有点乐观了。”我道。

“那个大胡子早就被厉鬼索命了。”夜明珠道。

“你开玩笑吧。”我道。

夜明珠算了一会儿道:“我在他身边至少看到了七个鬼,这话我一直没说过,怕吓着你们,我是一个能看到鬼的人,就像现在这个房间里就有一个。”

我这个怂逼胆子,虽然经历了太多这方面的事情,但听夜明珠这么一说,我还是感到浑身寒毛直竖道:“你别吓唬人啊,本来气氛就够紧张了,你吃饱了撑的?”

“就在门口是个胖子,我看他身上穿着的衣服应该是六十年代的人,他的脑壳被崩了一半,我估计是死于船上事故的海员,其实世界上每一个角落都有鬼魂存在,只是你们看不见而已。”

廖叔道:“小伙子,我以为你只有睡着时才具备­阴­阳眼的能力。”

夜明珠道:“那叫铜眼,铜眼可看百里之外,那天晚上就是铜眼看到的那艘铁壳船,我可以断定铁船上的事情觉没有那么简单,我甚至可以看到一排摆放人头的柜子,还有装着人血的玻璃瓶,所以如果我们跟着这些人一起上了那艘船,必死无疑,还有那个大胡子,至少有七个厉鬼找他索命,只是这人阳气重,所以鬼魂无法得手,只要是上了铁船他必死无疑。”我顿时觉得一阵欣慰,鬼眼的威力真是不可小觑,可是想到那些士兵又不免头疼,死了一个老大我们还是身处危险中。

夜明珠懒懒的道:“我和你们不一样,我从小到大见到最多的可不是活人,而是死人,所以对于生死我看的很开,对我而言死只是生的另一种形式,所以我真的很奇怪你们为什么这么怕死?”

他突然说出一句如此具有哲理­性­的话来,出乎我的意料,因为夜明珠在我心里的解读就是个富二代,对谁都不尊重,可听他这么一说似乎是看破生死了。

这世界上能有几人看破生死,若无大智慧,大勇气,谁敢说自己看破了生死。

这小子必定是在吹牛。刚想到这儿就听屋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有人慌里慌张道:“快去看,老大把自己眼珠子抠出来吞下肚了。”

30、天官术(上)

一听这话屋子里所有人顿时­精­神头全上来了,尤其是夜明珠,拍着桌子道:“怎么样?你们服不服?”

“你确定这是死于厉鬼索命?”我道。

“那必然是,否则你能解释一下为什么他好端端的会突然扣了自己眼珠子吃下去?”见我无法回答,夜明珠道:“我在进一步做个预测啊,在他身边的七个鬼魂里,其中一个就是没眼珠的,距离他最近,所以他第一步是扣了自己眼珠,第二步他会切了自己的手指,因为排在第二位的是一个左手无指的鬼魂,第三步他会割了自己的耳朵……”

“你别说了,这一套下来他还来得及撑到第七步吗。”我道。

“能不能撑到出去看看就知道了。”说罢袁津一脚将门踹开了。屋外看守早就跑去老大那儿看究竟了。

甭管夜明珠怎么说,我心里知道大胡子之所以会死就是被劫运的结果,想到这儿我不自禁拍了拍胸口的鬼眼,顿时觉得自己无敌于天下。

穿过第一道舱口我们迎面遇到了一个手持枪械的士兵,他立刻举起手中的ak47对准我们大声吼道:“举起手来,要不然崩完了你们这帮狗逼。”船舱的通道是非常狭窄的,我们依次排开,如果这小子扣动了扳机我们就将变成糖葫芦,此时状况已经非常危急,站在第一位的袁津就要蛮­干­。

廖叔恰好站在他身后,一把按住袁津的肩膀道:“别乱来,让我和这位兄弟谈谈。”

这小子端着枪凶巴巴的道:“有什么可谈,要是不回去我打死你们。”

廖叔不慌不忙从袁津身边挤过,走到枪口前道:“你确定要打死我?”

“你以为我不敢,我十三岁就杀过人。”他喊得山响。

廖叔一声冷笑将自己额头贴在枪口道:“开枪。”

我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廖叔是不是疯了,和这种王八蛋玩光棍,也太失策了,我几乎可以肯定他绝对会开枪的。

果不其然,这小子圆睁一对牛蛋眼道:“我崩了你。”说罢扣动了扳机。

只听咔嗒一声,这枪居然“哑炮”了。

他接二连三的扣动扳机,只有“咔嗒”声,巧的一塌糊涂,舱壁上就挂着一把红柄的消防斧,袁津毫不犹豫摘下来隔着廖叔劈在这小子脑袋上。

他连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就倒在地下。

袁津捡起枪尝试着扣动了一下扳机。

“轰轰轰……”

ak爆发出起特有的沉闷响声,一连串子弹激­射­而出打在旋梯上叮咚作响。

这事儿闹的真奇怪了,在那人手上怎么都打不响,换到袁津手上立马就能­射­出子弹了,难道那人手臭?可廖叔如何算定他就是开不了枪的?难道廖叔真的已经达到未卜先知的程度了?

不过现在可不是“十万个为什么”的时候,枪响声引来了士兵三个人从旋梯上而下,袁津抬枪就­射­杀了三人,我们赶紧上去抢了三把枪,除了廖叔人手一把,只听旋梯又传来脚步声,我毫不犹豫端起枪脸颊贴在枪托上摆好“瞄准”的姿势扣动了扳机。

这是我生平第一次­射­击实弹,也是第一次用真ak­射­击,我采用的是电视里看­射­击比赛时运动员所用的姿势,所以我完全忽略了一个重要的点,他们用的比赛专用气枪是没有后坐力的,而ak的后坐力是非常惊人的,所以一梭子弹出去,枪管不知飘去了那里,枪托的狠狠撞在我脸上差点没晕过去。

袁津丝毫没有“怜香惜玉”之心,一把抓住我脖领子怒道:“你他妈在­干­啥?丢不丢人?”

我脑子一阵阵发懵,感觉他拉着我往船舱里面跑去,身后是那些人慌乱的尖叫声,再撤退的过程中,袁津躲进了一处船舱里,我还在暗中奇怪他这么做的目的,随后身后就响起了枪声,还有那些人此起彼伏的惨叫声。

袁津埋伏了这些人,将追兵一网打尽,枪声四处乱响,哪都有人的惨叫和愤怒的呼号,­干­掉了船舱里的追兵,我们返回入口处将厚重的舱门关闭,这样可保暂时的安全。

一番交战虽然并不算激烈,但事关生死,所有人的心情无不是极度紧张,一旦放松下来,都是疲劳委顿不堪,我们坐在旋梯上面无人­色­的喘着粗气,偶尔一两发子弹­射­在厚重的舱门上发出轻微的响声。

常洋道:“我觉得情况有些不对,这些人好像在和谁开战,打起来了。”

袁津道:“也正常,这船上有十几名海军陆战队,趁夜突击也就叫背水一战。”

夜明珠却笑了道:“海面上雾浓成这样,这些人能分得清东南西北吗?”

“这倒也是,那突袭他们的人能是谁?难道这些人自己打起来了。”袁津不解的道。

也不知过了多久,舱外战斗的声音逐渐平息,零星几点枪声响过之后便彻底陷入平静。

“成这个时候咱们出去看看,说不定一鼓作气就把这帮孙子拿下了。”袁津举起手上的枪道。

经过讨论,大家都认为坐以待毙肯定不是办法,必须要主动出击,而现在无疑是个好时机,于是我们搜集了死人身上所有的武器,悄悄打开舱门。

一股浓雾缓缓飘进船舱内,浑浊的空间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声音,我道:“难道这些人全死了?”

“有可能,咱们别贸然突进,还是先撤回去,等天亮了再作打算。”原路退回船舱时袁津对上空扫了一梭子子弹,依旧是没有半点声响。

关上舱盖一直等到天亮,打开船舱我们小心翼翼的出了舱门,引入眼帘的一幕顿时震慑了我们所有人。

只见甲板上横七竖八淌满了尸体,鲜血喷的到处都是,而这些死尸无论致命伤有何差别,但都有一个共同的伤口……

所有死人的头皮都被割去,一半脑袋全是鲜血淋漓。

袁津目瞪口呆道:“这、难道船上的恶鬼有如此凶残?”

廖叔则平静的道:“这并非是恶鬼为恶,割头皮是一些土著特有的威慑敌人的手段,所以杀死这些人的十有八九是海岛上的毛利人。”

“是他们?可是这些人如何知道我们落入了敌手?”

廖叔呵呵一笑道:“这些毛利人被长期迫害,早就入惊弓之鸟一般,提防人之心必然极强,所以我们走了之后他们必定会采取暗中监视的方式注意我们的一举一动,凑巧看到我们被这些人绑架,晚上自然会有行动了,这不是帮我们,而是帮他们自己。”

廖叔话音刚落就听一人呵呵笑道:“廖先生所言甚是。”只见身后背着宝剑的凌默然笑容满面的不知从哪转了出来。“不怕几位见怪,我在袁队长的身上装了窃听器,所以能时刻掌握你们的讯息,知道大家遇到了麻烦就在第一时间赶来,在下真的感谢几位能真心实意的为我们打算,这是我从来没有遇到过的,每一个上岛的人都是嘴里一套,背地里一套,说白了就是为了财富权利而已。”

听他这么说,我们心里顿时释然,廖叔道:“这个世界上好人必然是多于坏人的,只是你们暂时没遇到而已,但人总会有命运转折的时候,对吗?”

“没错,所以我希望这次能借大家的好运,将这件事办成,毛利人根本从来没有掌握任何海底宝藏的秘密,如果真是如此,我们何必还要苦守此地任人宰割,直接取走宝藏去红尘俗世逍遥快活罢了。”

廖叔点点头道:“你们运道被黑舍利破走太多,这次我用天官术为大家请运,但愿你们能时来运转。”

31、天官术(下)为金钻过五千加更

一听“天官术”三字,我心一阵悸动,廖叔这是准备施放终极大法了?看来毛利人的遭遇已经让他忍无可忍,以至于动用了《破灾镶星术》里最顶级的法术,而我终于有机会亲眼见到传说中的天官术了,一定要学会这门手艺。

凌默然道:“可是这门请运术听廖老爷子所言是需要用人命相换的,你确定要这么做?”

“有的人该死他却活着,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让他做出点贡献呢?”廖叔道。

“那么你准备选择何人?这些雇佣兵都已被杀光,除了你们再没有别人了。”凌默然道。

“鬼船里的人呢?难道你也没留?”廖叔有些吃惊。

“毛利人确实受到了巨大的伤害,但幸运的是这些伤痛没让他们变成魔鬼,所以只要是手上不持有武器的,都活着在,但我们不信任这些人。”凌默然道。

他话音刚落,只见四五名­精­赤着上身,下身穿着一条鲨鱼皮裤,身材异常强壮,肤­色­黝黑的年轻人走了过来。

这些人在黑塔岛上我并没有见到,他们似乎根本感受不到寒冷,浑身肌­肉­虬结,腰间Сhā着一把金光闪闪的短刀。

凌默然对廖叔道:“廖先生,这是我们最出­色­的战士,如果真的可以请运,就请你为他们行此法,如果命运没有改变,我只能寄希望于这些战士能够好运,他们能够抵挡一切不轨之人的进攻。”

原来毛利人也并非是任人宰割的羔羊,而仅仅这四个人就能杀死几十名荷枪实弹的雇佣兵,而且是零伤亡,这样的战斗力简直无法想象,难道他们是超人?

后来我才知道这些毛利族的战士不仅力量强于普通人,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他们的双眼可以在浓雾或是浑浊的水域清晰的看到身前物体,所以在浓雾天作战,这些雇佣兵人数再多也是白给。

廖叔带着我去了一间船舱,关上门廖叔道:“串子,虽然你没说,但我知道你一直想学天官术,今天我就把这门手艺传给你,但是天官术在请运术中属于禁术,你知道这其中的道理吗?”

“因为它太过于­阴­损,是一门极度损人利己的手段,所以用得多了自损­阴­德,迟早会有报应临身。”

“你所言只是一部分禁忌而已,真正的原因在于天官术是一门妖术,脱胎于妖物为求福祉,躲避天雷地火的法术,这却是求吉之术,但是在求吉的过程中确实容易发生灾变,说不定就会为­肉­身引来一场毁灭­性­的打击,天官术名字好听,其实是一门异常危险的极端法术,当然天官术的效果也是非常明显而且迅速的,之前在船舱通道我们一名武装分子遇见,当他的枪口对准我无论如何也无法打出子弹就是因为我行了天官术,劫走了他们头领的运道。”

我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样,可是我们坐在甲板上时,我没见到您有任何异动?”

“如果天官术需要大张旗鼓的来做,还能得手吗?你切记一点,真正有效用的玄门之法不可能闹到众人皆知的程度,只有骗人的巫婆神汉为了唬人才会在那儿装神弄鬼。”

我当然明白廖叔的意思道:“您放心,我绝不会滥用这些能力,其实对于玄门法术我一直有敬畏之心,绝不敢有丝毫乱用。”

听了这句话廖叔满意的点点头道:“嗯,劫运本就是邪术,以人命换取运道,无论你处于怎样的目的,都是至­阴­至邪的法术,所以一定切记,绝不可胡乱为之。”

之后廖叔盘膝坐于地下,而我骨头太硬,一直盘不好腿,只能装模作样的坐个大概形状,廖叔双手分别平放在双腿上,闭着眼缓缓道:“古有奇术,是为天官,天官赐福,万生碌碌。串子,天官术本为妖法,后来被请运师奉为最强之术,说白了就是以命换运而已,故老相传古有狐妖,肋生双翅,左翅扇动天降细雨,右翅扇动天起乌云,人见其身有异状,便问狐妖因何法而修炼奇功而未破形迹,狐妖起初不肯言明,但来人言语伶俐,一番吹捧让狐妖飘飘然不知所以,于是吐露了真实状况。”

“原来狐妖修炼妖法时在一处深山中发现了万尸坑,于是它就躲在尸坑中修炼妖术,利用尸气之­阴­毒,迷惑天雷地火,因为尸气淤积处可以遮掩妖气,所以狐妖顺利修炼出法身,所以它是借用了死人的运气,而得到了本身想达成的目的,这人将狐妖所行之法牢牢记在心里,回去后就在乱坟岗中修炼邪术,果然无人知晓,而这就是天官术之由来,所以真正的劫运大法其实是在尸堆之上完成的,只要有尸体在就可行天官术,尸体越多,法术效果便越是强烈,所以串子,天官术的施法根本就是寻找尸气的能力,你知道尸气是什么味道?”

“这……臭味吗?”

“那是尸体腐烂的气味,尸气说白了就是死人之地所特有的气息,其实你从小就有查探尸气的能力,那些黑颜­色­的气体其实就是尸气,对我们这种人而言,能看到尸气比­阴­阳眼更加重要,我曾经和你说过之所以会收你为徒是因为你不被劫运的体质,其实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当时我不敢对你说是怕吓着你,但是今天我能告诉你一切就是为了天官术,你是一个学天官术的奇才。”

“就是因为我能见到尸气?”我震惊了,没想到自己居然“天赋异禀”,小时候看武侠书,男主角总是被冠以武学奇才的称谓,每当看书看到这段,我总是从心底里羡慕男主角,没想到自己居然也是这样的人。

我暗中有些骄傲,但很快想到了一个问题道:“叔儿,你在劫走大胡子运道时船上有死尸?”

“虽然我不知道尸体存放的位置,但船上确实有,因为我能看到尸气。”廖叔道。

“可是叔儿,我并不是时时都能见到尸气的,这是为什么?”

“因为你不懂得用眼之法,两个步骤,首先见所见之人的头发是否有肃杀之象,这点在《破灾》一书中是有详细记载的,法若有杀人相,再结合身处环境,基本就可以断定有无死尸了,到那时就行罗兰清手,封住自己气魄,你必然可见尸气了然。”

我这才明白饭桌上廖叔手在胸口并不是“暗示我”,而是再看尸气,而大胡子也非死于鬼眼,而是被廖叔用天官术换了命。

由此可知劫运究竟是一门多么可怕的能力,而天官术更是此门道中的极端法则,想想就让人不寒而栗。

廖叔缓缓道:“串子,这门手段名为天官,实为­阴­鬼,你愿意学吗?”

我想了想道:“叔儿,我觉得手艺不在正邪,而是人有正邪之分,如果我出发点是好的,那一切都是好的。”

廖叔点点头道:“你能有这种认识,就不枉费我带你一场,其实天官术并不是多么玄奥的手法,甚至比《风水诀》更加简单,说起来就是一点,借用尸气取人气魄之­精­。”

“也就是说人的气运最重要就是在喉头部位?”

“没错,气魄不保,无福无运。所以劫运就是取一口气,《破灾》书上所言的劫运之法大多用到物品法阵,其实最终极的法门也就是轻轻一口气而已,其实你看到的罗兰清手只是闭气息之法,但其实并不完全,罗兰清手就是天官术真正的功法,它最重要的作用就是用皮肤毛孔的吸引力,获得被劫运之人的运道,这一切才是真正在悄无声息的状态下进行的。”廖叔说这句话时表情似乎有些­阴­森。

32、黑塔岛的真像为金钻五千加更

说实话我从小到大见到廖叔只有两种感觉:亲切、敬仰。。

然而此时此刻廖叔的神态,说话的音调却让我感到害怕。

我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害怕,因为他的表情,声音其实并没有丝毫改变,这种怕好像是从我内心突然生成的,我是不是怕的有些莫名其妙?

廖叔冷冷道:“怎么,你是不是有些怕了?”

“嗯……廖叔,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产生了一种恐惧的情绪,而且……”

“而且你觉得我说话有些­阴­森,和平时不太对劲是吧?”

“廖叔,您是我最崇敬的人,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害怕您,但我确实莫名其妙的浑身发冷,也不知道因为啥。”

廖叔笑了道:“如果你觉得害怕那就对了,否则你根本学不了天官术。”

“哦,这难道有什么说法?”我先是吃了一惊,随后又觉得一阵放松,只要不是害怕廖叔就成。

“这是因为你已经能感受到尸气的存在了,尸气可不只是黑颜­色­那么简单,虽然它没有气味,没有温度,但是会让人情绪变的低落,甚至会出现恐惧、绝望这种极端的情绪,所以务必切记,如果你的情绪会在突然间变的低落,那必然是尸气作祟,甚至有可能被人以天官术换命。”

“原来如此,那我就放心了。”

“天官术也就是罗兰清手的行功之法,在尸气萦绕之地,以浑身毛孔吸入对方气魄,就是以命换命,所以接下来你知道要怎么做了?”

到这份上说每一个字都得想清楚,我仔细想了很长时间道:“廖叔,如果说尸气只是一种辅助劫运的手段,那等毛利族的人来天官术针对的主体又是谁呢?”

“主体就是那四个人。”

听罢我大吃一惊道:“叔儿,咱不是为了他们请运吗?如果结了他们的运道,难道是为自己所用?”

廖叔叹了口气道:“串子,一个种族,如果到了灭亡的边缘,是会有英雄出现的,黑塔岛上这群毛利族的孩子已经是最后的火种了,所以毛利族中仅存的几位战士希望用自己的生命换取孩子们的生存,你明白吗?”

“啊……”听廖叔这么说我顿时觉得心里不是个滋味,人要是走到这一步,内心该是多么的荒凉。

“串子,你说这群毛利人究竟是被黑舍利劫走了运道还是毁在人的手上?我经常在想这个问题,但始终想不明白。”。

“叔儿,以你的智慧尚且搞不清楚的事情,我更是不懂了。”。

廖叔笑了笑道:“大是大非的问题即便我们再有智慧也是说不清的,所以你有这个决心以天官术劫走四人运道为毛利族人请运吗?”

“我……如果是以天官术劫运,之后他们会有何下场?”

廖叔一字字道:“必死无疑。”

“廖叔,这件事确实太残忍了。”我觉得心都在颤抖,让我杀死四个无辜的人,即便是有再崇高的理由,我也下不去手。

“串子,如果行不了天官术,你就永远成不了请运师,而且……”说到这儿廖叔冷冷道:“请运这一道非进即退,如果你连救人都不敢,迟早会被人劫走所有运道的。”

“可我是……”

“天下无不破之盾,无非是矛有多尖利而已,廖青不成,难道廖青是这行里最强者吗?”

以廖叔这句话再结合他的表情我隐约觉得他是话里有话,于是道:“叔儿,就凭我的身份,估计真有这么厉害的人物,他不会与我为敌吧?毕竟身份差距太大了。”

“或许是对的,但人不能把命运交给运气吧?如果你恰好遇到了这样的对手又怎么办?难道告诉他你是个善良的人?”廖叔一句话问得我哑口无言。

“你到底敢不敢承担这个责任?”

“我……”

“老二,我看别逼他了,这小子根本就不是这块料。”说话声中廖青居然从房间的柜子里走了出来。

“你、你、这……廖叔,这、这到底怎么了?”我瞬间被震得头晕脑胀,差点没晕过去。

廖青倒是很镇定,他不动声­色­的走到我们身边坐下道:“怎么?对我的出现很意外是吗?但你今天的表现却一点也不出乎我的意料,你和我想的完全一样,就是个不知所谓,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干­嘛的懦夫,如果不是跟着廖凡,你只怕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你没有资格说我,至少我没有害过人。”我愤怒的道。

“害人?小子,如果我要害你,以你的那点本事,我保证你骨头都找不到了。”

“大哥,串子是我一手带大的,这种极端的话还是不说的好。”说吧廖叔张开眼睛对我道:“串子,我大哥这是用激将法再激你,你能感受到被人蔑视的愤怒吗?”

“我、我没觉得被人蔑视,但我实在没想到他……”

廖青满脸不屑的笑道:“老二,这都什么时候,小子还光想着好奇,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用他。”

“大哥,你别再说了成吗?这件事我自己能解决。”

“你当然能解决,你一直是咱家的骄傲,所以我相信你不会走眼。”廖青冷笑道。

“串子,如果这件事廖叔必须要用到你,你能行吗?”

廖叔的表情非常诚恳,但我也彻底被弄懵了,沉默了很长时间我道:“叔儿,已经到这份上了,你究竟还要瞒着我多久?”

廖叔点点头道:“没错,这件事我一直瞒着你,一切只是为了今天,接下来我要和你说的事与我生死相关,成败只在于你一念之间。”

廖叔说的极其郑重,我心里却越发沉重,廖叔略一沉吟道:“洛奇就是洛老二。”

我脑子里瞬间又是一道闪电划过,产生的眩晕效果丝毫不比见到廖青逊­色­,我的人生到底怎么了?

只听廖叔道:“倪积明所说的关于黑塔岛的事情其实只是其中一部分,基因工程、核武器都是存在的,但冯·海因里希与这些项目唯一的关联就是他知道希特勒必败无疑,所以选择了投降,但冯也知道投降必须得有可供说服同盟国人的条件,所以他偷走了相关基因工程的资料和希特勒藏匿于地下城堡的巨额财宝,而他选择的投降地不是西方大国,而选择了当时正处在全线抗日的蒋当局。”

“我估计可能是他觉得自己对于蒋更有意义,而冯这种级别的战犯当然是要严密监禁的,因为当时二战还未结束,为了避免发生意外,就开启了狼巢计划,这个计划肯定不是为了解剖活人,而是为了关押一名超级战犯。”

“冯不是什么高级将领,但他的抓捕却引起了世界的轰动,因为他是希特勒最为信任的私人助理,所以掌握了海量的希特勒私密信息,而关押他的区域就选择了这片黑塔岛,而岛上并未用寻常的铁牢之物,锁定这片区域用的是最顶级的风水局,若想进入,必须破局。”

“明白了,难怪您能如此轻易的进入,原来……”。

廖叔打断我的废话继续道:“所以针对冯和他带来的两份大礼,分别交于三个人处理,我爷爷设计最顶级的风水牢狱,基因工程则被美英苏三国瓜分,而冯带来的巨额财富,则交给了一个叫水城东的人秘密处理,但不久之后水城东就卷裹着部分极有价值的珍宝消失了。”

“这件事蒋当局是背着域外大国私底下处理的,所以只能是吃了个闷亏,而今天的洛家就是当年水城东的后人,他们利用这批珍宝发了横财,成了世界上最大的财阀,知道这个秘密的只有我们廖家,所以……”说到这廖叔顿了顿才道:“不难想象洛家人想除掉我们的心情有多急迫了。”

33、生死一线

“当年知道这些秘密的人要么病死,要么被杀死,除了廖家没有人能活到今天,但洛家的后人绝不会放过我们,廖家的根一天不掘,洛家人一天不得安稳,我和大哥没有一人结婚生子也是担心家人受到伤害,但我不会屈服,廖家人更不可任人鱼­肉­,所以这些年我和大哥一直为此事布局,但无论如何双方力量相差过于悬殊,甭说胜出的机会,就连一战的资本都没有,我们只能东躲西藏的度日,但再坚固的墙壁也有裂缝存在,就在我们快绝望时,没想到洛家内部出了状况。”

“说起来还是为了钱,虽然洛家人已经足够有钱了,但两兄弟最终为了钱大打出手,但是两人财富、权利相当,几十年的时间谁也奈何不了谁,洛奇已经是这个家族的第三代了,奔着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个理念他找到了我们,希望大家联手对付另一人,这是最好的摧毁洛老二的机会,所以我们只能答应。”

“可是您说洛奇就是洛老二。”我道。

“洛老二不是一个人名,洛家掌舵的人就叫洛老二,这是他们家的规矩,如果按照水城东定下的继承规则,这一代的洛老二就是洛奇,所以他必须要除掉自己的竞争对手。”说到这儿廖叔微微叹了口气道:“串子,你是我们三人共同挑选出的那个一锤定音的人,现在箭在弦上,如果你不发死的就是我们。”

“那么第七调查科和毛利人在这件事里又算什么?为什么他们也会扯进来?”我道。

“有很多传说将水城东偷走的宝藏描述为和这群毛利人有关,据说有一批根本无法估价的金银珠宝是水城东交付给这些毛利人藏起的,究其根本不过是水城东的一个障眼法,他将一部分人的注意力转移到了这群毛利人身上,而他自己则闷声不响发大财,其实水城东和这群毛利人唯一的联系就是当年带着财宝逃走时曾经在毛利人所在的海岛上补给过,这个­阴­险的人确实在海岛上埋藏了一些珍宝,所以当人找到后就会被谎言蒙蔽,这群毛利人则成了替死鬼,至于第七调查科的使命其实也就是倪积明说的那样,一切都是为了还原这个计划的真像,其实我早就掌握了这个真相,但倪积明不愿意相信,他更相信自己的调查。”

“难道您在我小时候接近我的那一刻起就是为了今天?”

“串子,希望你不要觉得我是别有用心,我一直试图寻找一个纯朴、善良、但是身有奇能的孩子,见到你的第一面时我就知道你完全符合我的标准。”

“那么我家里屋子下的那道风水局你需要解释一下吗?”我突然觉得异常愤怒,原本伟岸高大的廖叔形象瞬间崩塌,这真是廖叔?或是现在的我还在梦里?

廖叔叹了口气道:“串子,这件事我承认是我不对,但我必须知道你是否可抗人劫运……”不等廖叔这句话说完我狠狠一拳打在他脸上,从小到大所遭受的种种磨难如今想来历历在目,难道这一切仅仅是为了一场实验?

但是对准廖叔打出这一拳我就后悔了,毕竟是我遵从了十几年的人,从内心我早把他看成了自己的父亲,我之所以会如此愤怒,不光是因为他骗了我,更重要的是那种突然才有令人绝望的失望感,但十几年的亲情早已成了惯­性­,我已经习惯了崇拜他,所以当我的拳头从他脸上击打而过,我的内心充满了悲哀。

我从没想过有生之日自己会对着廖叔脸打出一拳,所以我惊呆了,但廖叔却十分平静,他平静的道:“那些日子每当我看到你的状态,心理真的很难受,我从没想过要害人,但真正的洛老二不除,不光是我,这世界上不知道有多少人将要失去­性­命,所以只能硬着心肠做这件事,串子,之后为你家人请运,那都是在赎罪,之后你的父亲阻止你和我来往,其实我心里真的感到放松,但你最终还是回来了,串子这就是宿命,我们赌不过命的。”

说罢廖叔不再说话,屋子里一时静的人心都发慌,我忽然感到悲从心中来,想哭,但是咬紧牙关没让泪水留下来,过了很长时间我等心绪平静下来尽量让自己声调显得平静道:“廖叔,你为什么要选我,你知道我是真的崇拜你,我一直将你视为知己的父亲,结果你告诉我这一切不过是为了利用我造成的幻象,何必如此残忍?”

“串子,首先我不觉得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是在害你,我知道你介意的是我的欺骗,但有些事情我从来没有欺骗过你,你将我看成父亲,在我的心里你又何尝不是我的孩子,难道这么多年我所有的一切状态都是假装出来的?没有人欺骗另一个人十几年而不露丝毫破绽的,洛奇在你身边才多长时间,你就觉得他浑身不对劲了,如果我只是一个想要利用你的人,串子,这么多年你必然会有感觉的。”

廖叔这句话对我多少有些安慰作用,我道:“叔儿,你说我应该相信你吗?”。

过了一会儿廖叔道:“串子,如果你离开我……”。

廖青道:“老二,我们为这件事准备了几十年,难道……”。

廖叔阻住他的话道:“大哥你让串子自己选择,我们没有资格要求他做什么?”。

廖青叹了口气,语气终于变得放松道:“串子,这么多年你一直将我看成最大的对手,其实你不知道,我一直就在你的世界里,从来没有远离过,我知道你恨极了我,因为廖凡,但我从来没有一天想过要害他,真正要害死他的人是洛老二啊。”。

廖叔和我说话时,我始终拔不出来,脑子里翻来覆去想的就是廖叔居然也能骗我,还能相信谁,反而是廖青一句话把我说明白了,我叹了口气道:“是啊,廖叔,我不可能看着你倒霉的,所以我一定要练成天官术。”。

“串子,真的谢谢你,等这件事完了,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廖叔平静的道。

“廖叔,我不需要你的交代,我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活下去,等将来有一天你老了,我能和媳­妇­一起服侍你那就成了。”

听了这句话一向平静的廖叔眼眶里终于有泪水闪烁,他连连点头道:“孩子,我们必然不会败给洛老二的。”。

“您需要我做什么?”我道。

“其实一点也不复杂,洛老二对我们的威胁并不是钱,而是一个叫海岭之王的人,这个人是洛老二的贴身保镖,有他在没人能靠近洛老二,串子,你是个毫无名气的新人,到时候我们会安排一场和洛老二见面的局,这也是唯一一次杀死海岭之王的机会,只要你能暗中以天官术换了海岭之王的­性­命,就可以杀死洛老二。”。

“这么牛逼的一个人交给我对付,您能放心?”。

“乱拳打死老师傅,你的年轻时最大的优势,他们必然将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我们身上,你可以暗中发难,实力加上一点运气我相信你可以换了海岭之王的命。”廖叔道。

我倒抽一口冷气道:“运气?这么说您根本没把握?”

“海岭之王从未输过,无论多顶级的杀手,即便能通过重重封锁,只要是到了这最后一道防线必死无疑,串子,你明白海岭之王的含义吗?”

“您说?”

“大西洋下有世界上最长的山脉,海峡的山脉又叫海岭,洛老二说这个人的能力甚至可以守护住世界上最长的海下山脉,保护他一个人自然不在话下,这就是海岭之王的由来。”廖叔道。

34、打野战

我这才明白此生最大的对手既不是廖青也不是洛老二,而是这个所谓的海岭之王,想到这儿我叹了口气道:“廖叔,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但是我尽全力去对付他。”

廖叔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道:“串子,我能保证的是如果一击不中,你可以全身而退,千万记住能跑多快就跑多快,廖叔虽然没有太大的本领,但是拖延片刻的能力还是有的,到那时候你只要想这保护自己就可以了,因为你救不了任何人。”

我心下黯然,也没有继续追问廖叔如果洛老二事后追杀我又该怎么办?有些话不需要问,廖叔如果不是走投无路也不会让我参与进这件事,所以我必须帮助他。

最终我决定行劫运之术,虽然人生有时候经常会遇到一些无奈的选择,但面对这种选择,最切实际的方法就是利益最大化,就像毛利族人所要求的这场天官术,如果能以四个人的­性­命换取其余人的生存,那也未尝不是件好事,虽然有些悲壮。

天官术必定是邪法,这从法坛摆设就能看出,天官术里的法坛没有别的器物,只有一样东西,那就是尸体,而且尸体摆放的越多,越密集效果越好,这艘船上唯独不缺的就是尸体。

廖叔将死尸堆在了一间屋子,我和那四名毛利族的战士坐在死尸之上,以罗兰清手暗中吸取了四名战士气魄­精­气,而请运则是将存于气魄内的­精­气施予请运者,这一过程受运者必须口含青玉,因为青玉有辟邪之功效,人口含玉是堵住气魄,不让气魄之­精­散出体外,这也是死人七窍塞玉的道理。

完成天官术后不久,一名毛利族的战士在搬运尸体的过程中无意触发了一枚手雷,当场被炸成碎片,看到眼前这一幕,我几乎要崩溃。

廖叔道:“你看这些孩子,他们能好好的活下去,毛利族就有希望,但总是有代价的。”

剩下的三名毛利族战士似乎很开心能为族人付出,他们没有丝毫畏惧,因为他们天生就是战士,敢于面对危险,永不退缩保护族人的战士。

我终于学会了朝思暮想的天官术,但却没有丝毫兴奋,如果以一个人的死亡而获得好运的延续,那么我宁可不要这种沾满了鲜血的好运。

然而天官术的好运气很快就展现出来,清理了船上的尸体,很快就接收到了倪积明的回信,他并没有怀疑我们提供的线索,而且所有活着的船员也都知道发生的事情,将自己亲眼所见,亲耳所闻的毛利人惨状一一告诉了倪积明,最终他决定为这些可怜的生命提供保护,因为这里面也有他视作女儿的陆熙和陆尧。

我亲眼看到如此完美的结果,但是身体却一阵阵抑制不住的颤抖,在离开前一刻,站在船舷的一名战士被从海水里一跃而出的帝王鳄咬掉了头颅,这条从未攻击过毛利本族人的基因野兽不知为何突然对自己最好的伙伴发难。

剩下的两人决定不和我们离开,而选择继续留在黑塔岛,他们说如果真的要死,宁愿死在从小生活的故土,也不愿死在前往陌生世界的旅途中。

而那艘铁壳船也随我们共同前往了“光明大陆”,赵敢当告诉我这艘船是在白令海峡某航道内被发现的,当时游轮内满是血­肉­尸骨,­肉­成泥状,骨成粉状,就像是个巨大绞­肉­器的内部状况,所以这艘船又被称为尸骨船,之所以会被他们得到是因为在拆卸分解这艘铁壳船时前后疯了三个,死了两个技师,以至于再也无人敢上这艘船,于是得到这艘船的国家将船拉倒公海任其漂流,这就成了一艘人为的幽灵船。

而毛利族人便利用这艘人见人怕的鬼船将族人运送到了黑塔岛,说也奇怪这艘船虽然充满了古怪与不详,但对于毛利族人却没有任何伤害,或许是这些人的命运实在过于悲怆,以至于恶鬼都不忍心再伤害他们。

这趟出海对我而言是颠覆­性­的,之前我所认为的种种事由,到头来才知道原来是另外一种样子,虽然廖叔很详细的解释了他对于我绝不只是利用,但我总觉得心里有些小别扭,而且我对于天官术也有了清醒的认识,这虽然是一种能给人运道带来立竿见影效果的神技,但如廖叔所言其根本确实妖法,从过程来看充满了妖邪之气,所以当我真的学会了天官术后,最真实的感受却是害怕。

当船靠岸廖叔告诉我虽然他已经脱离了牢狱之灾,但洛老二不除,他的身周永远都有一层无形的牢笼束缚着他,让他永远无法得到自由与安宁,所以他还是得选择安静之地继续修炼秘法,只有能力提升,才能战胜强敌。

我暗中猜测廖叔进监狱的目的可能是为了劫运,一监狱的犯人可能都在不知不觉中被劫走了运道,否则我实在无法想象他到底凭什么在于洛老二的抗争中撑了几十年?

每当有这个念头,我就会惊出一身冷汗,之后我会强迫自己转念,去想这只是我的无端臆测,廖叔绝对不会是这样一个人。

临分别时廖叔叮嘱我我还有时间修炼劫运之术,而这也是战胜洛老二最后的砝码,所以一定要勤加修炼。

我知道以廖叔的­性­格如果不是迫在眉睫的事情,他绝不会重复去说,所以他的内心必然是非常焦虑的。

我没有选择,因为对我而言要么逃跑,要么和廖叔联手对抗洛老二。

我不可能当一个逃兵。

站在陆地上那一刻我忽然有些迷惘,眼前的一切似乎非常陌生,还没有我待了十几天的海岛熟悉,我突然很想回到黑塔岛,因为那里能躲避所有人。

但我最终还是踏上了回家的旅程。

连我自己都记不清有多久没回到灵泉市,有多久没见到我家人,甚至我有很长时间没有打一个电话给父母,所以下了火车那一刻心情忽然变得很激动,买了礼物打车回到家里老妈见到我的表情就好像看到我死而复生一般,冲上来一把紧紧抱着我放声大哭。

这让我感到非常惭愧,安慰了她好一通,老妈情绪才变得平稳下来,接着就是一通数落,从我小时候有多么听话开始直到我现在有多么不听话、不懂事,好像我越活越抽抽。

我掏出存有一百万现金的银行卡交给她道:“这里有一百万,算是我孝敬你和老爸的。”

老妈当时就惊了道:“儿子,你没抢银行吧?”

我笑道:“合着你儿子只有抢银行才能赚到钱呢?我现在是制片人,专门投资电影生意的。”

听了这句话老妈反而没有怀疑反而是恍然大悟般的连连点头道:“难怪你小姨前些日子打电话给我说这些日子得了你不少关照,电影杀青后要来灵泉市请咱们家吃饭,不是和我开玩笑呢?”

“老妈,别小看你儿子成吗?我现在怎么也算得上是半个成功人士了,以后你们就等着享福吧。”老妈听了我的话笑的嘴都合不拢。

和家人团聚让我感受到自己生活的世界不是只有死亡与­阴­谋,还有亲人与牵挂,休息了一天第二天我联系了哥们吃饭,酒足饭饱后我要去唱k,他们都笑我老土,说灵泉市开了一家野战俱乐部,问我打不打野战。

一听说打野战,我情绪立刻上来了道:“这种项目都有了?”

“是啊,人的需求是无止境的,只要有利益可图,你想玩啥都有人来做。”三胖此言颇有见地。

“我­操­,打野战,我想着都觉得刺激。”我暗中顿时兴奋了。

“那还等啥,搞呗。”小伙伴们一致赞同。

我暗中已经“激凸”了,毫不犹豫起身道:“那咱就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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