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庆对安源说,“我朋友要结婚了。一起去吗,我只认识新娘,害怕尴尬。”
“可以,若你朋友不介意的话。”
一雯那天漂亮极了,也许幸福是能让人漂亮起来的元素。她真的很漂亮。新郎腼腆地为她戴上戒指,然后接吻。
一雯走向楠庆,看了看安源,“是男朋友吗,介绍一下吧。”
“不是,只是朋友、同事。”
一雯好像有些失望。
安源那天穿着深色的西服,那是楠庆看到的第一次。他对着一雯笑了笑,“你好,楠庆的同事,安源,恭喜了。”
一雯礼貌地说谢谢。
“想过自己什么时候穿上婚纱吗?”安源说。
楠庆望着喜气的到处都是笑容的脸,不说话。许久,她说:“那么你呢?你原本回来是要娶家囡吗?”
“从小除了母亲,家囡是给过我最多感动的人,我知道这有别于爱。但说实话曾经我希望家囡嫁给我,然后互相爱护,一直感动下去。虽然那不是爱,不过那种力量不亚于爱。原本以为回来然后一切都会这样,不过好像在什么地方错了。”
“现在很好,安源你没有觉得这样给了你和家囡彼此的机会去忘记吗。我想你也该找个女朋友了。”
楠庆看到他的脸竟然红了起来。
一雯可以不讲求实际嫁给一个并不富裕的人,过幸福生活,那是因为爱。楠庆羡慕一雯,是因为她的爱可以没有顾及和干扰。而她不可以,她必须正视很多的事情。她对自己说:“楠庆要奋不顾身才会快乐。”可是她还将自己挣扎着塑造一种高大的不屈的善良。
那天楠庆喝了些酒,那些日子只要一喝酒她身体上的皮肤就会呈现出过敏的斑纹。回到家赤祼地站在镜子面前觉得有一种莫名的恐惧。那是一种非常空洞的但能腐蚀灵魂的感觉。开始觉得自己的陌生,对于自己的陌生有时候是一种自我的决裂。
安源回去后打电话来问候,楠庆说:“没什么,一切安好。”她想象着另一个人的口吻,同样的问候该是怎样?她开始想不起来。
第二天,阳光灿烂。照在脸上的瞬间,楠庆能感到心里的温暖。大口的吞吮清晨的空气,空气里混杂着不同心情的味道。看到折射下的影,如连体一般没有距离,没有断点和裂痕。人们身寄在一个现实的世界里尽管它喧嚣和拥挤,都始终相信生活依然能够美好。有时候太阳的温度的确不骗人,美好是坚持的价值。
楠庆觉得讽刺的一件事是,爱情有时候廉价的连自己都看不起。总在异常的矛盾,不明白一切理想和现实。爱比被爱幸福,她试图说服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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