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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魅惑总裁的罂粟妻 > 第九十四章

第九十四章

日子就这样平平静静地过着,渐渐地,秦泽宣心中莫名地有种幸福的感觉。五九文学

现在,他不会傻到拿婚姻来『逼』她了。

不管是什么样的方式,不管是不是因为肚子的孩子宁飘儿才向他妥协了,只要她接受他,待在她的身边就好。原因,他不愿意去深究。

“怎么不吃了?这些东西不合你的口味?”秦泽宣见宁飘儿不再动盘子里的食物,体贴地问道。

“没有!我吃好了。”她轻轻地擦了嘴,边站起来边说:“你慢用。我有事先走。”

说完她就起身离桌,边走边叫李婶给她拿包。

秦泽宣也随之站了起来,冲她喊道:“等等。”

“还有什么事?”宁飘儿转头,目光平静得出奇。

“我陪你去。”他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也知道为什么宁飘儿从早上起来开始,心情就这么差。

他没有忘记这一天,他不想让她孤独地一个人去面对这一天。

所以,他要留下来,陪着她,一起去。

“不用了。”宁飘儿没接受他的好意,冷冷地拒绝了。

接过李婶手上的包和东西,她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可是,宁飘儿才从车库里开着车出来,就见秦泽宣站在正前方,挡住她的去路。

她停下车,按了两声喇叭,他站在那里,依然一动也不动nAd1(

宁飘儿心中窜起一股怒气,打开车门下来,冲他喊:“你到底想­干­嘛?”

秦泽宣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绕过她身边时,低声道:“走吧。我陪你一起去。”

说完他就大步流星地走过来,上了车,径直坐在驾驶位上。

宁飘儿气呼呼地冲到他旁边,敲了半天的车窗,他却巍然不动地坐着,理也不理她。

僵持了良久,无奈之下的宁飘儿只得上了车,愤恨地瞪了一眼秦泽宣。

他居然还有脸陪着她去那个地方?!

宁飘儿动作有些粗鲁地系好了安全带,眼睛直视着前方,心中涌起一种面对秦泽宣时,从未有过的怒气。

以前,她面对他的时候,或者是恨,或是怨,或者是不屑,或者是冷漠,然而却未曾像现在一般,有过这种单一生气的感觉。

仿佛这样的生气,把所有的恨,所有的怨,统统都消灭。

她有些讶异心底这种突如其来的感觉,也有些害怕。

所以她必须得说出些狠话来,把这种不应该有的感觉给赶走。

所以,她轻蔑地看向秦泽宣,问:“你知道我要去哪里?”

“知道。”秦泽宣边开车边回道。

“知道你还跟着去!”宁飘儿眼睛瞬间迸发出强烈的恨意来。他不过一句话而已,刚刚那一瞬间消失的生气感觉,又全都回来了。

“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秦泽宣眼神沉黯,赫然发现在他面前的美好和幸福,原来只是幻影,那种失落和痛苦一时让他无法忍受!

宁飘儿猛然回头,紧紧地瞪着他,一颗心渐渐沉入冰水里nAd2(那种莫名的怒火越烧越旺,使她发起脾气来。

“你这是在可怜我,同情我,还是想感动我?还想让我象白痴一样地原谅你,忘记过去所有的事情,和你在一起吗?”宁飘儿眼中满是鄙夷。

“是,我是想和你在一起。我发了狂地想和你在一起。不过,不是因为可怜你,不是因为同情你,而是爱你。”此时,他看向她的眼神深得像大海,那里面饱含的感情,像海浪一般卷起,铺天盖地地涌进宁飘儿的眼里,几乎击溃了她心中筑起的那一道坚固的墙。

她没有料到像秦泽宣那样镇定自若,铁齿倨傲的人,也会将这样动情又­肉­麻的话出来。

一时间,宁飘儿喉咙堵住,说不出话来,心脏被无法分清的各种情绪,涨得满满的。

秦泽宣又开口了:“我没想过要你原谅我,也知道你无法忘记过去的事,我只想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弥补你的机会。”

这些话,他早就想对她说了,可是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

现在,他终于所有的话都说出来,秦泽宣心里仿佛空出了一块地方,空落落地。

他什么也做不了了。

剩下的,就只等待宁飘儿的判决。

“别说了!”她冷冷地打断他。

弥补!她因为他失去的一切,他能弥补得了吗?

他这翻动情的话,不但没有感动宁飘儿,反而让宁飘儿想起失去的亲人,对他更加恨了。

他想用这样一句轻轻松松的‘弥补’,就抹杀了她记忆中那翻彻骨的痛,对他们秦家彻骨的恨吗?

怎么可能!

宁飘儿心里在冷笑nAd3(

可秦泽宣看到的她,眼中布满了眼泪。

“飘儿,我……”他有些手足无措。

“别说了。陪我去吧。”她闭上了眼睛,语气也显得十分的疲惫。

可是‘陪我去吧’,这四个字却让秦泽宣瞬间欣喜起来。

她这算是向他小小地妥协了吧!

她这是在婉转地答应了,给他一次弥补的机会吧。

他就知道,只要坚持,老天总会在不经意眷顾他的。

秦泽宣心里涨满了喜悦之情,虽然宁飘儿的视线一直看着窗外,一脸的别扭,并没有看他一眼,可是,就这样,秦泽宣能与她平静地同处一车,已经满足了。

车子,飞驰在林荫道上,扬起风,带起片片的落叶。

宁飘儿冷眼看着一晃而过的绿意,微微眯起了眼。

是的,她是故意妥协的。她是故意给秦泽宣一次机会的。

既然他这么想要弥补他,这么迫切地要弥补她的机会,她也已经拒绝了那么多次,这一次,她没打算让他失望而归。

蜿蜒的台阶拾级而上,两边是一片一片的绿草,和成片的树。远处是连绵起伏的山脉。

这是一片墓地。

一片寂静旷野上,树立个一个又一个的墓碑。

秦泽宣沉默地下了车,看着已经仰头向上看去的宁飘儿。她眼中密布的忧伤,让他的心,猛地刺痛。

他走过去,轻轻地揽住了宁飘儿的肩膀。

或许是因为此时太过伤心,她竟然没有拒绝,依然保持着刚刚的姿势,抬头向上望去。

良久后,宁飘儿才收回视线,挣脱开秦泽宣的手,向车尾走去。

见她掀起了后备箱,秦泽宣意识到她是要取东西,连忙走过去帮她拿。

“我来帮你!”秦泽宣见宁飘儿已经抱起了花,连忙伸手去拎那一篮水果。

可是,当他把水果提开时,那里面一个纸箱里码得整整齐齐的一叠东西,一瞬间,吸引了他的目光。

秦泽宣的动作顿住了,僵硬地静止着,眼睛咻然睁大。

日记簿!

居然是宁飘儿父亲的那些日记簿。

秦泽宣日日夜夜提心吊胆,派人查找了那么久也没有找到的东西,现在居然就在他的面前。

许多年前,宁飘儿的父亲与他的父亲同为商场的竞争对手,最后秦泽宣的父亲惨淡收场,公司破产,而他父亲不久后也郁郁而终≡此开始,秦泽宣的母亲就将宁家视为了仇人。

秦泽宣就是害怕,宁飘儿父亲的日记簿里有记载着这些事情,怕让宁飘儿发现了两家多年的那段恩怨,会心生怀疑,会看穿他三年前接近她的真正目的,所以才急着要找到这些日记簿,掩盖这一切。

想到这里,秦泽宣的心脏猛地一抽。

“走吧。”宁飘儿走出几步,见他还愣在车旁不动,不由回头提醒道。

秦泽宣蓦然一惊,连忙提着水果,跟上了宁飘儿。

他心中翻滚着滔天大浪,可是面上却平静的出奇,任谁也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宁飘儿一点也没有看出来他的异样,只是抱着花,沉默地走在前面,缓缓地上了台阶。

秦泽宣盯着她的背影,视线渐渐地收窄。

怎么办?

那些日记簿,如果记载下了他不想宁飘儿知道的秘密,秦泽宣确定,以宁飘儿现在反应,她现在应该还没有看到。

可是这也不能保证,上面没有记载那些内容。

更不能保证以后宁飘儿不会看到。

秦泽宣从来没相信过侥幸。

特别是现在他和宁飘儿之间的关系,日趋缓和了,他更不能容忍有破坏他们关系的危险存在。

他默默地跟在宁飘儿身后,心里飞快地盘算着。

走到那熟悉的墓碑前,宁飘儿的脚都在轻轻地颤抖。

每一次来到这个地方,无边的愧疚,悔恨和痛苦,折磨得她一点力气也没有。

“爸爸,妈妈,我来看你们了。”宁飘儿将花和水果,放到父母的墓碑前面,强忍着泪水,哽咽着道。

缓缓地跪了下来。

秦泽宣默默地站在她的身后,看着她的眼泪,看着眼前的墓碑,窒息的感觉裹住了他,仿佛全身的血『液』,已经无法流淌,完全被冰冻住了。

他没有打扰宁飘儿,只是静静地站在她的身后,一语不发。她没有叫他上前,他怕他贸然上前会引起她的愤怒,只得站在一边。

良久后,宁飘儿头也没回,声音沙哑地对他说:

“其实,我爸爸妈妈一直很喜欢你。就算公司濒临破产,你没有出手相救,爸爸也从来没有怨过你。

他说他明白你的难处,你手里掌握着那么大的公司,公事上是不能掺入私人感情的。

拍婚纱照

他和她的关系才刚刚有所改善,他重新有了期望,她贪婪着那样温馨的感觉,在这个节骨眼上,他绝不会允许破坏这些期望的事情发生。

秦泽宣不知道自己这些天来,感觉到的算不算过得很幸福。因为对幸福的概念,他早已模糊。可他就是想拼命地抓住这种感觉,他不能任它溜走。

“对了。你刚刚说下午带我去哪里?”宁飘儿坐下来,眼神若深夜花瓣上沾的露珠般,静静地瞅着他,好奇的眼神背后掩藏的是淡漠,眼底有着妖娆迷人的雾气。

“去了,你自然就知道了。”秦泽宣神神秘秘的,任是她百般纠缠着问,就是不透露一点点消息给她。

宁飘儿轻笑,索­性­不再多问一句。

……

现在,宁飘儿越来越不懂秦泽宣这个人了。

她现在真的猜不透秦泽宣到底想做些什么了。

她万万没有想到,他居然会为她安排了这一出,而且还神神秘秘地瞒着她计划着的。

他到底是要­干­什么?宁飘儿不由偷偷地打量着身边的秦泽宣,心里给什么东西七拉八扯着,乱成一团。

到了地方,宁飘儿下了车,由秦泽宣桥手向前走。

蔚蓝的天空。

成片蔓延着绿意的草地。

清澈的湖面,微波轻轻地在风中,一层又一层地荡漾开来。

高大的树木,在微风中,枝叶沙沙地响。

成片成片的鲜花,几乎将宁飘儿淹没在花海里面了,也几乎淹没了她所有的理智nAd1(

她望着眼前一字排开迎接他们两人的男男女女,脑子里就奇怪地飞闪过一组字眼——难以置信。

她错愕地望着秦泽宣,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只看着她,倨傲的表情也掩饰不住那自深深的眼底,泛滥出的柔情:“看不出来?”

“秦总,你这是开什么玩笑?”那周围大幅的宣传照片,让宁飘儿已经猜到了,秦泽宣带她来这里的真正目的。

“我没和你开玩笑。”秦泽宣一脸的郑重地看着他,桥她的手,没有放开过一分。

宁飘儿看他这样严肃,突然笑不出来了,看了看四周,道:“如果不是开玩笑,那就是秦总你带我来错了地方?或者是,你带错了人和你一起来这里?”

正在这时,有工作人员走过来,恭敬地对秦泽宣道:“秦总,您好。的一切都准备好。你看是马上开始,还是再等等?”

天!宁飘儿几乎要叫出来了。她猜得果然没有错。

她望着秦泽宣冷峻的脸。她糊涂了。他这又是玩的哪一出?

秦泽宣挥了挥手,示意工作人员先下去。

他其实早料到了宁飘儿一定会强烈反对的,所以他才提前不告诉她,先把她强行带一这里。

不过,他早想好了对付她的招来。

他身上又透出的那股傲慢专断的气息,就像一堵厚重的高墙,将宁飘儿挡住了,逃也逃不开。

工人人员已经说的够清楚了nAd2(

宁飘儿不想再留下,转身就要走。

秦泽宣却一把拉回了他,她挣了挣没有挣脱,一时来了气,更大力地与他拉扯起来。大家在远处看着两个人闹别扭,却没有人敢走上来。

可宁飘儿那里秦泽宣的对手,他轻易就将她拉进了怀里,下巴靠在她头顶,轻声地警告:“你最好配合我。别忘记了,在契约期内,你得无条件地服从了。如果不能取悦我,你家的房子我可是随时会收回。”

宁飘儿果然如他所料,不再挣扎了。可是,她却用那种嘲讽的表情看着秦泽宣,道:“有没有人说过你很无耻!”

“住口!”他冰冷生硬地打断她的话。

她冷笑:“秦总不会是真的有兴致和我吧。说吧,这次又是为了打发走哪个女人?居然要如此大张旗鼓才能摆平。周围是不是有很多记者埋伏着……”

宁飘儿会这么说,也是有原因的。

这段时间以来,秦泽宣带着她,已经不断地出现在各种聚会场合了,可事后她才知道,每每都是为秦泽宣挡桃花用的。

所以,外面,谁都以为,他们两人旧情复燃,宁飘儿再度有望成为秦太太。可是事实是什么,宁飘儿最清楚不过。

秦太太!

多讽刺的字眼。

她不过是秦泽宣包养的情人,而现在又兼职做了他挡桃花的工具。

秦泽宣还是真是不做亏本的买卖,物尽其用了。

“这些不是你应该过问的。只管做好你的本分。况且,你不是一直渴望在这里拍结婚照么?”从秦泽宣那张脸上,此时看不出任何表情来nAd3(

然而,这话却真正刺痛了宁飘儿。

这个熟悉的地方,也刺痛了宁飘儿。

这个地方,宁飘儿小时候经常和父母一起来,这里的树,这里的草,这里的水,全都承载着她满满的幸福回忆。

她记得她曾经对秦泽宣说过,她要把这种幸福传承下去。结婚照要在这里拍,和他结婚后,每星期都要来这里,有了宝宝,还要带宝宝一起来。

曾经,能与秦泽宣在一起,那是宁飘儿多甜蜜的梦想,她都描绘好了一切一切。可是,他却将这一切都残忍地打破了……

而今他真的带她来了,真的要和她拍结婚照了,却已是这般景象……

正是大好的季节,两旁的花开得正美,太阳照在娇­嫩­的花瓣上,反­射­着微微的红晕。

宁飘儿眼底浮起一层雾气,长发被风吹得轻轻飘起,冲秦泽宣微笑:“原来我这些愿望,你都记得。”

“我记忆力一向很好。”他没有掩饰他对她的在意。

他也知道他的胁迫起了作用,她不会再反抗他了。

于是,秦泽宣桥她的手向等待着的一众工作人员走去,大家纷纷恭敬地道:“秦总。”

秦泽宣微微点头,放开宁飘儿的手,将她交给几个工作人员,看着她,有警告的语气道:“去吧。”

周围的女人自是对宁飘儿异常羡慕,却都到暗思:宁飘儿这个被抛弃的女人,居然再度受到秦泽宣的瞩目,手段果然非同一般。

宁飘儿抬头看着秦泽宣,目光盈盈,美丽得好像妖­精­。

秦泽宣微微心惊,她太美了,美得不真实,让他总是觉得抓不牢她。再度出现在他的生活,他更是恨不得每时每刻都要控制着她。

“好。”宁飘儿在他森然的眼神下,终于屈服了。她神态温和地回答,和几个工作人员一起离开了。

秦泽宣看着她的身影,却怔住了,直到身边有人轻声地对他说,去换礼服时,他才回过神来。

脸上,很快又恢复了他一贯的倨傲。

……

阳光正好。

翠绿的树叶在风中沙沙作响。

湛蓝的天空中,有淡得近乎透明的洁白云丝,像一缕缕白­色­的轻纱,漂浮着。

“啊……”突然,安静的环境里,有人忍不住失声叫了起来。

一时间,惊呼声从秦泽宣身边的人嘴里,一声连着一声,不断地发出来。每个人眼睛都看得直了。

然后……

是一片静静的吸气声……

然后……

安静得只有风吹动树叶的轻响……

湛蓝的天空,洁白的云丝,阳光灿烂,一束一束,如耀眼的金丝带。

秦泽宣回头看到那个女人时,呼吸都没有了,连心跳也都在刹那间消失了。

惊心动魄的美

湛蓝的天空,洁白的云丝,阳光灿烂,一束一束地洒下来,如耀眼的金丝带。

秦泽宣回头看到那个女人的时候,呼吸都没有了,连心跳也都在刹那间消失了。

所谓的惊心动魄,大约就是现在他这般感受了。

“好美的新娘。”有人实在忍不住,小声地惊呼出了心中所想。

大家都忍不住失了神。

一身洁白婚纱从远处走来的宁飘儿,美得让人驻足。

所有原来正在忙碌着准备拍摄的工作人员,全都集体像被点­茓­了一般,齐刷刷地看着宁飘儿。

甚至都忘记了,这样当做秦理的面盯着宁飘儿看,是很不礼貌。

宁飘儿在几个人的搀扶下,自台阶之上,款款而来。一头海藻般浓密的长发,微微卷曲,披散着,随着她的动作荡漾着。

她的皮肤很白,阳光之下,微微泛着粉红。眼里象海水一样,浸着盈盈的笑意,染着一层雾气,更是衬托出了几分飘渺的脱俗。

微风掠过树叶,沙沙地响,也像是在惊叹着。

秦泽宣眼睛里有掩饰不住的欣赏莹光,点亮了他冷酷的面容。

他向她走了过去,温柔地用手指抬起宁飘儿的脸颊,轻俯下身,在她的右颊落下一个轻柔如雾的吻。

这一幕,美得像是一幅画。

不用刻意,只是自然的动作,却宛如童话中的画面。摄影师回过神来,飞快地拍了下来。

“以后,不许对别人这样笑nAd1(”秦泽宣对她说,语气是警告的味道,声音有些沙哑。

宁飘儿怔住:“为什么?”

“不为什么。反正只有在我面前,才可以。”他的手指滑到她的脸颊,声音很低,不理会她的问题。

当她那样笑的时候,是那么娇媚迷人。所以他不能让她在别的人面前这样笑。

“这也是命令?你真的很霸道啊……”她轻叹着,眼睛里满上笑意:“每天不管什么时候,随时随地都要听你电话。上班时,每天都让司机接送我。好了,现在连我笑与不笑,都要管了吗?”

她这样带着笑意的反抗,是秦泽宣能容忍的范围。她知道她不会触怒他,所以才会去做。

他倨傲沉默地看着她的样子,让她心底冰冰的。他的眼神是那样自信,仿佛她已成他的猎物,所以便对她便可以为所欲为吗?

所以无论,他要对她做什么,都不会问她的感受,她都只能接受吗?宁飘儿心底在流血。他没有变,他还是和以前一样,以自我为中心,全世界的仿佛都要跟着他转。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她静静地看着他,声音也很平表。

秦泽宣没想到这次她居然这么听话,顿时屏息,心底狂涌出一股小小的喜悦。然而有些僵硬状态的­唇­角,和他眼底涌上的笑意,形成一种不协调的样子。

他忍不住,将她搂进怀里。

明媚的阳光里,两人的影子斜斜映在草地上,相依相偎。

“喂,还不放开我。”她突然想起来旁边有许多人,轻声在他耳边道。

秦泽宣推开她,看着她的面容,咻地变得冰冷nAd2(

她拉拉他的胳膊,见他还是板着脸,不由得笑出来:“怎么动不动就生气。”

他还是不说话。一个拥抱而已,她竟不是如此排斥他吗?那他这些日子以来,竭尽所能的温存和体贴,全白费了?

宁飘儿调皮地眨眨眼,挽着他的胳膊,笑道:“你一直抱着我,到底还拍不拍啊。没看到别人都在等着我们吗?”

秦泽宣冰冷地扫了周围一圈,众人纷纷别开头,装着在看别处。然后,他看着她,疑惑地问:“你,刚刚还在生气,不愿意的?”

“可是,当看到穿上婚纱后的自己,我觉得不拍两张照片留念,真是太不划算了。”宁飘儿笑望着他:“况且,为了拿回我的家,我不得不全力配合秦总你。你希望我笑得灿烂,我便笑得灿烂。”

“你……”他用那种杀人的眼神瞪着他。可她一点怯意也无,依然笑ⅿⅿ地和他对视着。

“如果秦总你还想拍完美美的婚纱照,早点收工,那现在可得开始了。”她凑近他的脸。

“宁飘儿……”他这样连名带姓喊她名字时,多半是火了。

她连忙陪笑道:“到底还要不要拍。如果不拍,我要回去上班了。”

秦泽宣这才不甘心地拉着她走了过去。

旁边的人还是不敢上来,直到宁飘儿招呼了一声,他们才围了上来,补妆的补妆,整理婚纱的整理婚纱……

接下来就是一翻忙乱……

一幕幕美丽的画面,定格在了照片了。

宁飘儿的笑容是那样的美,秦泽宣依旧是一张冰冷的脸nAd3(可他的心底是温暖的,暖遍了全身。而她的心底是冰冷的,象被无数根针用力刺着,痛着。

一个下午,宁飘儿筋疲力尽地被折腾换婚纱,换妆,换地点来着。

等终于完成时,她才发现秦泽宣已是满眼的不耐烦,可即使是这样,他还是忍到了现在。

宁飘儿不知道这婚纱照,到底对他有多大利用价值?居然能让绝对不容许别人摆布他的秦泽宣忍耐了下来。

宁飘儿越来越疑惑,越来越弄不懂眼前这个男人了。

……

繁星点点的夜空。

树下。

宁飘儿抱着膝盖坐在青­色­的石阶上,瘦弱的背脊有点孤独和寂寞,长发被夜风吹乱了,她浑然不觉。

夜很静。她的眼神也很静,静静地凝注夜­色­中的那枝头上的花,黑暗里近乎黑紫­色­的玫瑰中,仿佛带着毒。

她听到有脚步声走来,而来人停在了她的身后,却没有说话。

树叶在旁边被风吹得沙沙地响,密密麻麻的枝桠笼罩一片黑暗。

沉默了一声,宁飘儿的声音象夜雾一样轻忽地响起:“工作做完了?”

为了避嫌,宁飘儿是轻易不进秦泽宣书房的。所以秦泽宣加班工作时,她一般都会离开。

秦泽宣坐了下来,凝视她半晌。

他从书房出来,本来以为宁飘儿已经走了,却没有料到从窗户里,看到她坐在这里。

秦泽宣勾起­唇­角,似乎在笑。轻轻地将她抱进怀里,望着星空,望着美丽的星光。

宁飘儿轻轻地,小猫一样在他怀里蹭着,寻找一个舒服的位置,轻轻叹了口气。

这样难得安谧的气氛,不适合讲话,只适合体会。

秦泽宣从未像此时一样的不自信过。从小当大,他都活在自信中,唯独面对现在的宁飘儿,特别是看着她那双眼睛的时时候,秦泽宣常常会觉得力不从心。

他时常觉得,让宁飘儿回到他身边的这个期望,终究只会是个梦而已。

爱也好,恨也好

秦泽宣从未像此时一样地不自信过。从小当大,他都活在自信中,遇到的任何事情,他都有信心去控制。

可是,唯独面对现在的宁飘儿,他不是那么自信了。

特别是看着她那双眼睛时,秦泽宣常常觉得力不从心。他时常觉得,让宁飘儿回到他身边的这个愿望,终究不过只是他的一个梦而已。

这样的悲观,根本不像他。

宁飘儿和以前的她不一样了,他分明感觉到了,他早就感觉到了,从她归来后在高尔夫球场,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秦泽宣就分明感觉到她变了。

她虽然依然和以前一样爱笑,可是笑容却不再相同。以前她的笑容,是简单而明亮的,那是跳跃着温暖的因子发自内心的笑容。

而现在从她那笑里,他再也感觉不到一丝曾经的味道,那隐藏在笑容背后的,全是冰寒的冷漠。

可是,即使是这样,秦泽宣也无法放手,也不想放手,也想抓住这个机会。

宁飘儿再度回来,就是给了他一个留住她的借口。他不能再错过。

他想向她证明他有多爱她,让她感受到他的爱,足够强烈,强烈到她可以慢慢地释怀,慢慢地接受曾经。

可惜,这些日子以来,他费劲心机,然而得到却不是他意料中那么好的结局。

宁飘儿的冷漠和反复无常的态度,让秦泽宣迷惑又颓败,这段时间里,她让她尝尽了绝望的滋味。

他不明白她,这种看不透她的颓败感觉,让秦泽宣忍不住心中的疑问,不知不觉间竟问了出来:“你到底想要什么?”

他的手穿过她微微卷曲的头发,圈住了她,像在问她,却更像在问自己nAd1(

“你说什么?”宁飘儿惊讶地抬头看向他,他的声音太小,近乎呓语,她一时没有听清。

“我问你,到底想要什么?”秦泽宣那眼睛,在黑暗愈显幽深,重复着问她。

宁飘儿眨了眨眼睛,略考虑了几秒,一幅恍然大悟的样子,道:“难道明天是什么节日?你要送我礼物?还是奖励我今天乖乖配合你拍照,所以才问我想要什么?”

秦泽宣满腔的烦闷,居然被她这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给击散了。宁飘儿完全不知他问这话的意图,他不是问她想要什么礼物。他想问的是,再次归来的她,到底想要什么。

秦泽宣哭笑不得地看着怀里的人儿,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好了。

也罢!时间还长,或许慢慢地,情况总会好些,或许时间会让她的心情渐渐地平复。又或许,与她朝夕相处的日子久了,她的心会重新向他开启。

秦泽宣是这么想的。现在面对宁飘儿这样飘忽不定的­性­格,他也只能用这些可以期待的‘或许’,来安慰自己了。

……

美丽的夜空。

星星象宝石般闪烁。

宁飘儿回家的路上,意外地发现了路边团一辆特别招眼的车。这车她熟悉得很。

她本不想理,想直接从这边旁边走过去的。

可是当她若无其事的走过时,车里面的人却猛按喇叭。黑夜里,寂静的气氛中,这尖利的喇叭声,绵长而惊心。

宁飘儿停下脚步,那喇叭声便立刻停止;宁飘儿只要迈出一步,那喇叭声又尖利地响彻夜空nAd2(

她再想视若无睹,现在这情况也不能走了。车里的人是摆明了,非要让她停下来不可的了。

宁飘儿眉一横,踩着高跟鞋,转身走到车旁,使劲地敲了敲车窗。

车窗慢慢地摇了下来,露出顾秋远那张脸来了。

看到宁飘儿一张愤怒的脸,他却一点也不紧张,似笑非笑的,好像是看着她,又好像是穿着她的脸侧看向了后面空旷的夜空。

宁飘儿在他的面前,一向是不掩饰的,甚至有时候还略显粗鲁。比如现在,她就正用高跟鞋踢着他的车,扔下一句:“下车!别按了!”

“喂,野蛮的女人,别欺负我的爱车。”顾秋远看她作势又要踢上来的样子,只得妥协了,连声道:“好,好,好,我下来还不成么?不准再踢了。哎,我说不准踢,你还踢……”

宁飘儿又补了一脚,冷笑着看向他,言语尖刻:“怎么?堂堂顾总裁,卖辆新车也买不起么?”

顾秋远狭长的眸子猛地暗了,可在下了车,转过身来看向她时,又恢复了玩世不恭的戏笑:“哟,这是谁又惹你生气了呀?”

宁飘儿冷笑了一声,路灯下逆着光的她,深身都散发着一股冰冷之极的感觉,仿佛她周围的空气都下降了几度。

顾秋远依然不恼,一味笑着,走过来,拉着她的手,轻轻吻在手背上,道:“甭管是谁惹你生气了,我现在来替那个混蛋赎罪。”

宁飘儿甩开他的手,冷着一张脸,冲他道:“这么晚了,顾大总裁你不去夜会佳人,来我这里做什么?”

“我这不正是在夜会佳人么?!”顾秋远笑得魅惑之极,宁飘儿皱了皱眉,连忙别开了视线nAd3(这家伙,果然有迷惑女人的资本,难怪那么多女人知道他声名不好,也趋之若鹜。

“说吧。什么事?”宁飘儿可没打算被他给迷住,正­色­看着了他。

“听说,今天秦泽宣和你去拍婚纱照了?”顾秋远挑了挑眉看向她,眼神里有一丝玩味。

“这么快,你就知道了。”宁飘儿侧目看向顾秋远,笑了。

“虽然秦泽宣封锁了消息,不过只要是有关你的事,我总有我的渠道打听出来。”顾秋远得意洋洋地笑着:“他这是什么意思?”

顾秋远继续问她。

“我怎么知道。”宁飘儿看向了别处:“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看,明天的报纸上一定会是我的消息。说我这个没落的宁家小姐,居然飞上枝头成了凤凰,再度傍上了秦泽宣。

不过,就为了这点事,也值得顾大总裁深夜亲自跑一趟来确认么?”宁飘儿耸了耸肩膀,不以为然地看着他,一脸嘲讽之­色­。

顾秋远却一改之前的不正经地笑容,像是突然被刺激到了,双眼咻地睁大,面容冷峻,三两步跨到宁飘儿的面前,钳住她的双臂,眼睛里满是怒火:

“你答应过我,不会让你自己陷进去的,不会对秦泽宣动心,我才答应帮你。可是现在,你怎么解释?”

无心的伤害

顾秋远却一改之前的不正经地笑容,像是突然被刺激到了,双眼咻地睁大,面容冷峻,三两步跨到宁飘儿的面前,钳住她的双臂,眼睛里满是怒火:

“你答应过我,不会让你自己陷进去的,不会对秦泽宣动心,我才答应帮你。可是现在,你怎么解释?”

宁飘儿抽了抽嘴角,冷笑一声。她也不挣扎,任凭顾秋远的捏得她手臂疼到麻木,也不挣扎。她只是抬头看着他:

“答应过你?这个世界,有谁还在遵守诺言。

再说了,你哪只眼睛看到我陷进去了?哪只眼睛看到我对秦泽宣动心了?他非逼着我答应,我也乐得顺水推舟,满足他的自信,让他以为,他依然如以前一样可以成功控制现在的我。

你不是告诉过我,如果一味态度强硬地排斥他,拒绝他,不给他一丝丝希望,做一些让他喜悦的事情,是不行的!我不过是听进去了你的教导。

退一万步说,我陷没陷进去,我有没有再对他动心,能不能全身而退,会不会受伤害,又能损害到你什么利益?

如果你是担心你的利益,那你大可放心。我许你的东西,自然是会给你的。”

宁飘儿在顾秋远面前一点也不伪装,所以他轻易看透了她笑容背后的绝望。顾秋远的手指一寸一寸地收紧,像是要掐断她纤细的手臂似的。

可宁飘儿就是不求饶,甚至连一点痛苦的表情都不给他,反而只是冷笑着看向他,固执而倔强地道:“怎么?被欺骗的感觉不好受吧。别忘记了,曾经你也这样对待过我。”

她现在就像一只刺猬,一只受惊的刺猬,一遇到风吹草动就鼓起自己浑身的刺,防备着。

顾秋远眼里、心里都是心疼,可是宁飘儿只沉浸在自己的绝望中,不去看,也不去感受nAd1(

罢了。顾秋远惨然一笑,反正他从来都左右不了这个女人。反正,他一直以来都阻止不了任何的决定。

看着眼前与他对视着,一动不动的宁飘儿,顾秋远叹了口气,放开了她:“只要你开心,你说怎样就怎样。进去吧,天晚了,我也应该走了。”

说完,顾秋远就转身上了车。

宁飘儿看着他转身的背影,疑惑极了。

她从未见过顾秋远如此颓败,心里一丝痛楚,缓缓地涌了上来。她想喊住他,可是她又不知道喊住他后,要对他说些什么。

她分明不是恨他的,她明明知道顾秋远当初并不知晓秦泽宣接近她另有目的,她分明知道顾秋远没做错什么,她心底也已经不介意了。

可是现在气头上的她还是不依不饶,拿尖利的话儿来伤害他。

宁飘儿惨然一笑。

看,她现在就像个草木皆兵的疯子。谁靠近她,她都会毫不犹豫地捅上一刀。不管靠近她的人,是不是为她好的。

看着顾秋远的车消失,宁飘儿无力地转身,一步步地走进黑暗里,路灯下那拉长的影子,一点一点地消失,然后不见。

……

秦宅。

树枝上粉白的花瓣,挂着晶莹的露珠,阳光下泛着光采。

花园里,小径旁,佣人人各行其事,安安静静地修剪着,忙碌着。

室内泳池,波光粼粼,水面微微地荡漾着nAd2(

一位佣人恭敬地手拿浴巾站在泳池边,其他的人,则安静地站在远处,守候着。谁也不敢开口说话,气氛显得无比凝重。

水波,一层层地荡开着。

秦泽宣沉默地游泳,透明的水花溅在他蜜­色­而紧绷的肌肤上,又缓缓地滑落下去,淹没在水下。

黑发早已经湿透,凌乱地散在额前。

“宁小姐来了。”旁边的佣人,看了一眼入口的方向,轻声地向水里的泽宣通报,生怕声音大了会触怒了他。

秦泽宣微微眯起了眼睛,脸看起来很臭很臭,下巴线条绷得紧紧的。

他本来是要准备上来的,听到宁飘儿来了,却又赌气一般地折回水里,重重地潜入了水底深处,只见水花四溅,很久都没有见到他浮出水面来。

宁飘儿一早起来,看到了报纸,还没回过神来呢,就接到秦泽宣的电话,连忙赶过他家来了。

她踏进室内泳池的时候,秦泽宣还在水下面。

她一看这情景就知道他这次气可生得不小。

旁边的佣人战战兢兢地低着头,宁飘儿连忙挥了手,示意佣人们都下去。

在这种情况下,大家都是想走的。就怕触到秦泽宣,生怕给他炸得灰头土脸的。宁飘儿这一来就让他们下去,大家真是求之不得,纷纷松了口气,静静悄悄地离开了。

宁飘儿走过去,蹲在池边,看着里水下的秦泽宣,笑道:“喂,还不上来?你是想自杀吗?”

话间一落,秦泽宣猛地从水里冒了出来,溅起的水花,泼湿了宁飘儿全身上下nAd3(

她也不生气,动也不动,连脸上的水珠也不擦,任它们滑下去,滴在衣服上。就看着秦泽宣,微笑着。

秦泽宣赤.­祼­.的肌.肤.湿.淋.淋.地滴着水,黑发滴滴答答也落着水珠,直直地盯着她。

两人一个在水里,一个蹲在岸边就这么对峙着,沉默着。

“生气了?”宁飘儿自知这次是她理亏了,还是笑着先问道。

秦泽宣没回答她,从她旁边,自顾自地爬上岸来。他也没有马上去擦身上的水,只扭头看了宁飘儿一眼,又赌气一般地别开了视线,看向别处。

他也不说话,只扯了一条浴巾向她走过来。

宁飘儿还是蹲在地上,抬着头,用一种无辜的眼神看着他,看得秦泽宣当时心头一软。

这个女人,真是有让他发疯的本事。

秦泽宣懊恼无比,将宁飘儿一拉,迫使着她站了起来。

拿起浴巾,把浴巾打开,将她整个人包在大大的浴巾里,粗鲁地擦着她身上的水。

整个过程中,秦泽宣沉默着不说话,显然还在生气。

他用浴巾擦了她衣服上的水,又把浴巾蒙在她的头上,乱七八糟地用力擦拭她的长发。

“喂。”宁飘儿的声音闷闷地从浴巾里透出来,带着哭笑不得的意味。像他这样乱揉一通,她的头发还有法梳理吗?

“喂什么?”秦泽宣心里窝着所火,使劲擦她的头发:“别动。”

“看到今天早上报纸的头条了?生气了?”宁飘儿乖乖地不动了,小心翼翼地问道。

于是,秦泽宣的脸更臭了,更黑了。

谁也救不了我

“已经看到今天早上报纸的头条了?你相信了,所以生气了?”宁飘儿乖乖不动,小心翼翼地问道。

于是,秦泽宣的脸更臭了,更黑了。

他能不生气吗?大早上的一出门,他就被成片的记者围着给堵住了。

那些人一开口问的就是,宁飘儿和顾秋远什么深夜密会,他知不知情之类的。

秦泽宣开始还不解是怎么回事,直到看了报纸,看到顾秋远和宁飘儿在一起的那些照片,这才回过味来,顿时无边无际的怒火就涌了上来。

“脸那么臭,看来你现在是不想再看到我。那我先走了,等你气消了以后再来。”宁飘儿说罢转身就准备走走。

秦泽宣手中的浴巾下滑,顺势套住她的腰上,用力一带,将她拉进怀里,不容她离开。

不过,他还是黑着一张脸:“我给你解释的机会。”

他的瞳孔紧缩,眼底有深沉的怒气,瞪着她,下巴僵硬地紧绷着,这样的表情预示着他此刻真的无比生气,不是闹着玩的。

宁飘儿揉揉额头,有些无奈地道:“你都知道的。我没有做过。至于那些照片,你也知道是怎么回事的。不过是记者故意找个角度,拍成那样而已。”

“就这样?”秦泽宣不满瞪她。

他生气这么久,她这来了,就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给打发了!

宁飘儿瞟了他一眼,笑了:“不然呢,还能怎样?还要我怎样解释?事实本来就这么简单。”

“事实?告诉我,那么晚,你为什么还要和他见面?”秦泽宣不依不饶nAd1(

秦泽宣从照片上宁飘儿的衣着看出来了,那分明就是昨天晚上从他家离开时穿的那件。她和顾秋远分明是昨天晚上见的面。可她却不解释见面的原因,这叫他如何能释疑。

“那你觉得是为什么?”宁飘儿不但不回答,居然还敢反问他。

“宁飘儿……”秦泽宣给呛得说不出话来。他这语气,是在告诉她,他的忍耐到了极限了。

宁飘儿也知道这一点,不敢再惹他,也不再多说什么了。

只见她拿起浴巾,吃力地踮起脚,给他擦着湿辘辘的头发,再一路擦­干­身上的水,动作轻柔。

看着他依然紧绷的脸,她忽然笑了,说:“其实,不过是我在回家的路上,偶然碰见了顾总,聊了几句而已。如果你不相信,我也没办法。”

她在赌,赌秦泽宣此时强烈的嫉妒心,会蒙蔽了他一向锐利的直觉。

“真的是偶然?”秦泽宣依然不满意她轻描淡写的解释。

“对我来说,就是‘偶然’,至于对顾总来说是不是,你可以去问问他。我也不清楚。”宁飘儿又扯了条­干­浴巾过来给他擦,毫不在意地问道。

秦泽宣没有言语。顾秋远对宁飘儿的企图,他如何不知?!怕是,昨天晚上他是刻意等在她回家的路上的。

可即使宁飘儿坦然无比地承认,秦泽宣心里也不舒服。

“你现在这样子,难道是在吃醋吗?”宁飘儿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还是笑着问的。

秦泽宣一愣,然后,表情微微有些不自然,咳嗽了声,依然板着脸说:“我自己擦。”

宁飘儿失笑,不语nAd2(

他抓过浴巾,用力地擦着。

她依然笑盈盈地斜睨他,看得他特别不自在。

秦泽宣转过脸去,才没有刚才那么难堪了。什么时候开始,她如此轻易地就能看穿他了?他不由得一惊,这可不是好现象。

他不理她。宁飘儿只得拉住他的胳膊,把他拉转回来。

她抱住他的胳膊,摇啊摇,用那种撒娇的口吻,说:“好啦。别再生气了。你生气的样子,真的很难看。”

“你说什么?”某人不满。

“没有,没有,你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好看的。”她话峰转得极快,一下子就成了甜言蜜语。

秦泽宣心里又软了下去,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又沉默了很久,沉声说:“以后,不要跟顾秋远再见面。”

不等她回答,他冰冷的­唇­吻上她,阻止她任何的反驳。

她被他吻.得.浑.身.发.软,几乎站力不住,只得双手.揽.上他的脖子,微微卷曲的长发,轻扬起一道优美的弧度。

他凝视着她,双眸一黯,抱起她向旁边的门走去!

……

这些日子以来,宁飘儿每天都在等待着报纸上出现那一幕。

然后一连过去了好几日了,也没有她与秦泽宣拍摄婚纱照的事情传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

宁飘儿疑惑了。

秦泽宣向来不会去做没用的事情,而她也在等着看这一次他利用她,又是什么企图nAd3(

然而,连日以来,都风平浪静的。没有任何她与他拍婚纱照的消息见报。

莫名其妙地要挟着她去拍婚纱照,他到底是什么用意?

宁飘儿想来想去也想不通。

至于顾秋远和她的绯闻,也早已压了下去。宁飘儿自然知道,这是秦泽宣在背后用了些手段。他不说,她也不去问。

只是秦泽宣命令她的,不能和顾秋远见面,却不是宁飘儿可以办到的。

高大的杉树下,团一辆黑­色­的车。

顾秋远坐在驾驶座上,偏头看着宁飘儿。他的­唇­角勾出微笑的弧度,漫不经心地道:“这算什么?搞得像特务接头一样。怎么?秦泽宣禁止你见我了?”

“这还不是你造成的。”宁飘儿眼底有掩饰不住的怒气,直视着顾秋远:“你到底什么意思?”

“什么?”顾秋远却一幅吃惊的样子,仿佛不明白她这话的意思。

“别跟我装糊涂。那些照片,要是没有你的授意,怎么会出现在报纸上!”宁飘儿索­性­和他挑明了说。

她万万没有料到顾秋远居然在背后摆了她一道,让他措手不及,差点不知怎么应付秦泽宣。差点没在他面前混过去。

在宁飘儿眼里,顾秋远做事一向是有分寸的,这次他真不知是中了邪,还是怎么了,居然这么没水准。让他和她的绯闻见了报。

顾秋远沉默着,视线看向前方,眼底没有了笑意,漫不经心的笑容,也全都收敛了起来。

“你这么做,到底是什么意思?”宁飘儿不依不饶地问他。

顾秋远猛然转过头看向了她。

他那愤怒与痛惜交织的眼神,彻底地怔住了宁飘儿,吓得她不由自主地后仰着身子。

“我为什么这么做?你真不明白我为什么这样做?

我之所以这样做,是在阻止你越陷越深。我不想你陷进去,不想你再次对秦泽宣动心,更不想你受到伤害。我想把你从这泥潭里拔出来,我想你远离这一切的是是非非,我想把你从他身边带走……”

顾秋远无所顾及了,把心中所有的话都说了出来,把所有的感情都宣泄了出来。他说得是那样急切,以致于呼吸急促无比。

这翻话,顾秋远一说出来后,车里的空气凝结得仿佛冻住了。没有任何声音,没有任何动作,就像时间静止一般,他和她都成了呆滞的木偶,互瞪着对方。

宁飘儿咬住嘴­唇­,呼吸有些困难。

这么说,她料的没有错,顾秋远让绯闻见报,是故意所为。

可是,她终究还是料错了,顾秋远让绯闻见报,不是她想着的是在害她,而是想拯救她。

他这么做是想让她离开秦泽宣,阻止她的计划。

宁飘儿心底千般滋味涌上来,终是不敢再看顾秋远的眼,别开了视线。

“你说的这些,我都不需要你为我做。”再次抬起头来,她眼底满是冷漠:“以后,请你别再Сhā手我的事情!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

说完,宁飘儿推开车门,压低了帽沿,戴上墨镜,下车匆匆而去。

顾秋远,从后视镜里,看着那渐行渐远的身影,握紧的双拳,猛地砸向了方向盘。

那串尖锐的喇叭声,宁飘儿听得清清楚楚,可她没有回头,依然不快不慢地向前走着,眼底却蓄满了泪,汹涌而出,顺着脸庞而下。

此时,他心里如何不感动!到了今时今日,还有一个人愿意拯救她,这是宁飘儿多少日子以来,从未体会到的温暖。

可是,她早就踏上了一条没有退路的绝地,谁还能救得了她?谁又能拉得回她?

风在吹。

身后的汽车的喇叭声连绵不绝地响着。

踩在路边软软的草地,宁飘儿更是加快了脚步。

阳光打在她身上,她却依然浑身寒冷。

这一路,她回不到了头了,只能孤独地走到尽头。

……

勒索电话

阳光打在宁飘儿身上,她却感受不到一丝温暖,依然浑身寒冷。

她知道,这一路,她启程开始,就永远回不了头了,只能一个人孤独地走到尽头。她早就知道的。

……

秦天集团。

顶楼的总裁办公室。

冷气开得很足,可是秦泽宣依然额头挂着汗粒,焦躁不安。

确切地说,这几日以来他都焦躁不安。

自拍婚纱照那一日,在餐厅里,秦泽宣看到宁飘儿提包里,重现的那本日簿开始,他就坐立难安,心中像卡着一根刺,吃不好,睡不好。

“还没有进展!我告诉你,再找不出她手里那些日记,你就给我回家吃自己!”秦泽宣冲电话里一顿低吼,说过多后,粗鲁地扔掉了电话。眉深深地纠结着。

他现在算是明白了,他派出去的人,全是饭桶。

之前,他出差在外时,好不容易逮到一个宁飘儿不在家住的日子,命令那些人闯进了宁飘儿的家。

可是,那些家伙居然查都不查看一眼,只搬回一个空箱子。

要不是,那天在餐厅里,秦泽宣意外看到宁飘儿提包里的日记簿,问了她一翻,他到现在都还以为那伙人已经找到了日记簿。

自知道日记簿还在宁飘儿手里之后,秦泽宣大发雷霆,命令那伙人再次去找。

可是,那伙人查了这么长时间了,把宁飘儿家里家外都翻遍了,甚至连公司里宁飘儿的办公室里,秦泽宣都指使人找过了,却依然没有找到,甚至连一点线索也没有nAd1(那些日记簿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

秦泽宣也有再次试探过宁飘儿,把那些日记簿放在了哪里。

可每一次都得不到他想要的答案。秦泽又怕问得太多,露了馅,到现在已经不再敢问了。

况且,每次提到她的父亲,宁飘儿对他的态度就会变得恶劣,之后几天都是那种冷淡的态度,秦泽宣更是不敢再问。

可那些日记簿,于他来说,就是一颗炸弹。秦泽宣一想到,心里就不安,就怕自己来不及找到,宁飘儿却已经看到了其中的秘密。

到时候,她真来与他对峙,他要怎么办?他要怎么解释?

他焦躁不安,来来回回地走着,秦泽宣的脸上绝少出现这种表情。事情从来都在他控制的范围内,没有任何事是他觉得掌控不了的。

然后,现在这事,却完全超起了他能掌控的范围。

正在这时候,桌上的电话又响了。

“秦总,有一位姓唐的先生想见你。”秘书甜美的声音,依然无法排解秦泽宣的焦躁。

他不耐烦的皱着眉头,想了想,没听过这号人物,冷冷地道:“没预约,你接进来做什么?”

“对不起,秦总。只是这位唐先生说,他有一些三年前的重要事情要和你谈,要是见不到你,出了事,要我自行负责,所以我才……”秘书小芸战战兢兢地通报着。

听着这些字眼,秦泽宣突然想被刺到了一样,猛然转身。

三年前……

姓唐的……

一些事情……

这些字眼,在秦泽宣的心目中,渐渐地形成了回忆里的一些清晰的画面,在脑海中一一闪现nAd2(

秦泽宣想着想着,心里顿时掀起了惊天大浪。

“接进来。”他连忙沉声道。

“是。”

秦泽宣用几秒的时间,略微调整了下心情,就听到电话里一个低沉略带沙哑的声音响了起来:“秦总。好久不见。呵……想要和你说上话儿,还真是不容易啊。”

秦泽宣可没有心情和他寒暄,一听他这声音,心脏顿时一紧,问道:“唐树诚?”

“难得秦总还记得我的声音啊。”电话里,那人低沉的笑声传了过来。

“有事快说。”秦泽宣对这个人可没有好影响,语气中满是冷厉。他猜的没有错,这个人果然是唐树诚。

可是秦泽宣太久时间处在安逸的氛围之中,竟然面对这种突发的状况,失去了往日的平静,脑子有些浑浑噩噩起来,猜不透这人找他的有什么目的。

“我也知道秦总是大忙人,时间宝贵得很,就不不你绕圈子了。近来,我生活拮据,想让秦总接济接济。”唐树诚的语气平淡,仿佛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这样公然向人要钱有什么不合理的。仿佛秦泽宣给他钱,是天经地义的。

秦泽宣冷笑:“想让我给你钱?”

“秦总果然是明白人。”唐树诚笑道。

“凭什么?”秦泽宣眼底的寒气,又蔓延开来,声音也冷漠无比:“告诉我,凭什么我要给你钱?我和你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给你钱?”

唐树诚在打电话之前,就料到秦泽宣会这么说,听到他这拒绝的话,不以为然地继续道:“当然,我敢向秦总你要钱,自然是有充分理由的nAd3(

喔……对了,秦总。我听说飘儿最近回国了,而且报纸上还说你们又重新在一起了。

唉,和这丫头很久不见了。可是,想必,我这个从小看着她长大的唐叔叔,要是和她见了面,她一定还认得出来。

而我见了她,说不定会愧疚,会向她忏悔,说出一些当年连累他父亲破产的话来。当然,如果我的话里不小心提到了秦总,说不定飘儿也会信的。

至于,我和秦总之间的关系,三年前不就有了吗?呵呵……秦总,难道你还忘记了不成。可是,我可没忘记。”

“你想做什么?”秦泽宣听明白了他的话。

他这是拿以前的事来要挟他来了。唐树诚知道的那些事情,甚至比日记簿上记载的内容,还让他害怕宁飘儿知道。秦泽宣呼吸顿时就急促起来。

他这样紧张的反应,让唐树诚很是满意,得意地继续说着:

“现在我还不想做什么。不过,想到以后的日子我不得不忍饥挨饿的话,那就说不准会做出什么事来了。

说不定我会找上飘儿,看她能不能念在昔日的旧情,而接济我。而我因为感激她,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对她说些她一直以来,都不知道的事情。”

“你在勒索我?”秦泽宣的喉咙火辣辣地痛起来,拽紧的拳头,轰然砸在了桌子上。他居然被个一无是处的混蛋抓住了软肋!他如何能受得了任由别人摆布。

“别说的这么难听。秦总,这只不过是一场交易而已。你付钱,我住嘴。那些秘密,永远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唐树诚高兴了,对方怒了,他知道他的目的要达到了。

“唐树诚,我警告你,不准去打扰飘儿。”秦泽宣真的是无法。他知道的,像唐树诚这种无赖,真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

给读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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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重烦恼

“唐树诚,我警告你,不准去打扰飘儿。”秦泽宣真的是无法。他知道,像唐树诚这种无赖,真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所以,秦泽宣再生气,也不敢贸然拒绝他。

“秦总,你大可以放心。我这人也不是没事找事的人。你要是答应我的要求,让我好过了,我自然也不会去打扰她。再怎么说,飘儿也是我看着长大的,也是有感情的,我也不想伤害她,我也想她永远不知道那些秘密,能够幸福地生活着。”唐树诚得逞地笑了。

“要多少?”秦泽宣眼里全是厌恶,再也不想听这人废话。

“三百万。”唐树诚贪婪极了,狮子大开口。

“你……”秦泽宣简直给逼得胸口要爆炸了。可是却没有办法不答应他。

“现金!隔几日,我会通知秦总见面的地到时候,还请你亲自带钱来,不要带任何人,也不要告诉任凭人这件事情。

当然,如果你要是报警,让我进了监狱,请相信,我也依然有办法让飘儿知道那些她不知道的事。所以,我劝你最好不要这样。

区区三百万而已,对秦总你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就可以卖着安心了……”唐树诚­精­明无比地交待着自己的要求。

听着唐树诚的话,秦泽宣脸­色­,越来越黑了。可是姓唐的确实抓住了他的软肋,还让他动弹不得。

放下电话,秦泽宣久久地立在窗前,不动,也不吭声。

陈睿进来时,看到秦泽宣脸­色­这样差,便知道肯定发生了不好的事情。

前段时间,秦泽宣心情难得好了些,让他也连带着好过些。现在见他又是以前那幅臭脸的样子,陈睿不免又心惊胆战了。

“秦总,你找我?”陈睿小心翼翼地挨到他面前nAd1(

“马上给我准备现金。”秦泽宣­阴­着一张,走回了桌前,重重地坐下来。头低了下去,死死地盯在眼前文件上。

“多少?”陈睿连忙询问道。

“三百万。不要多问,马上去准备。”秦泽宣知道他的­性­格,把陈睿的后话都给他提前断了,打发他离开。

“是。”陈睿不安地看了他一眼,终是没有再说什么。心里却在疑惑,拿这么多现金去做什么?

看着他出去,关上了门,秦泽宣长出了一口气,无力地倒向椅背,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之前日记簿的事情,他还没有搞清楚,现在又平空冒了个勒索他的唐树诚出来。而且后一个,还是必须得马上解决的麻烦。

“该死!”秦泽宣愤怒地用头撞着椅背,低吼。就像一只被困在笼中的兽,想要冲破束缚,撞得头破血流,也冲不出去。

“秦总,于总监来了。”秘书小芸的声音响起。

秦泽宣闭着眼睛,冷冷地回道:“让他进来。”

于轻寒推开门进来时,秦泽宣依然保持着刚刚的姿势,看上去疲惫极了。

“怎么了?”于轻寒有些吃惊。平时那个倨傲的秦泽宣,怎么突然泄气成这样子了?

“没事。”秦泽宣听到他的声音,这才睁开了眼睛,揉了揉涨痛的额头,看向于轻寒,问道:“找我有事?”

“交给你的那几个投资项目,你看过觉得怎么样?”于轻寒正­色­问道nAd2(他们之间,读书时已要好,没有外人在时,说话也十分随便。

秦泽宣微皱了眉,把桌面上几份压在下面的文件抽出来,径直递给了于轻寒。其实这些日子以来,他一直为日记簿的事情,弄得焦躁不安,刚刚又被唐树诚的电话弄得心神不宁。

所以,这几份投资项目的资料,秦泽宣还没有仔细审视过。

可秦泽宣还是就这样交了出去,看着于轻寒道:“你觉得可行,就落实下去吧。”

“你不再审审?”于轻寒有些讶异。秦泽宣在工作上一丝不苟,向来认真的,他可是知道的。而现在怎么突然这样随便了?

“我请你回来,不就是为我分担的么?我相信你的眼光。”秦泽宣站起来,拍了拍于轻寒的肩膀,随口道:“中午一起吃饭,好好说说细节。”

于轻寒虽然很疑惑他怎么突然对工作不上心了,可是看他脸­色­很差,料想秦泽宣是遇到到了比工作还要棘手的事情。

于是他没有多问,只得安静地跟了上去。

……

晚饭时,宁飘儿默默地吃饭,看着秦泽宣愁眉不展的样子,不住地打量着他。

秦泽宣今日的神情,深沉得可怕。

宁飘儿的手指在筷子上地僵硬收紧,终是没有问他发生了什么事。

她知道,做好自己的本分就好。

虽然她与他相处的时候,表面看出来风平浪静,可是大家都是在回避。回避着不去触碰对方的底线。要是她越轨管得太多,问得太多,对自己并没有好处。

一直到晚饭后,秦泽宣都沉默着,没有说过一句话nAd3(等宁飘儿收拾好后,他已经进了书房忙碌起来。

一直到了深夜,她出来时,看到他都还在里面忙。

宁飘儿转身去厨房,端了杯牛­奶­。站在门口,即使门是开着的,她也没有径直走进去,而是敲了敲门。

秦泽宣听到响声,转身看着她,眼神晦涩,脸上全是疲惫之­色­:“有事?”

“诺。给你。”宁飘儿慢慢地走过去,放下牛­奶­,眼神一直停留在他脸上,从没扫过桌上的文件一眼,刻意地避嫌。

其实,一直以来,秦泽宣倒不在意这些,反倒是宁飘儿郑得其事地避嫌,不会去看有关他公司的任何资料。

秦泽宣就势将她拉过来,坐.在.自己.腿.上,轻轻地拥在怀里,头埋在她的发间,深深而贪婪地吸了一口属于她的芬芳气息,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他有多累,多疲惫,她从他几乎把所有的重量都压在她肩膀上的状态,看了出来。

“累了就去休息吧。事情再多,总不能一晚上全做完。”宁飘儿静静在靠在他怀里,心里一软,也不知道怎么地,就柔声劝他了。

听着她温柔的话,秦泽宣顿时感觉自己像是踩在棉花上一般,飘飘忽忽的,感觉不真实。之前的焦虑和不安,也因为此时带着柔情的气氛,缓和了许多。

事情的发展,对他越来越不利了。他不知道这样的气氛,她温柔的样子,他还能享受多少次。所以每一次,秦泽宣都格外的珍惜。

“今天,云小姐来电话了,当时,你没在家。”宁飘儿淡淡地对秦泽宣说着。这个女人,她可是见过的,一点也不陌生。想到之前被云希挑衅的事,宁飘儿心里就想笑。

秦泽宣听她这么说,徒然紧张起来。

他扳过她的头,死死地盯着她的脸,生怕错过她此时的表情。要虽见宁飘儿没有露出反常的表情,依然平静无波,秦泽宣不免有些失望。

其实,秦泽宣倒更加愿意看到宁飘儿吃醋之类的表情出现在脸上,这样的表情,至少可以证明她是有一点在意他的。

他语气闷闷地问道:“谁接的?”

“没有谁接。她留言时,我在一边听到了。你要不回她电话?”宁飘儿平时在秦泽宣的家里,是从来不会主动接电话的。

找他的女人

“没有谁接。她留言时,我在一边刚好听到了。你要不回她电话?”宁飘儿平时在秦泽宣的家里,是从来不会主动接电话的。

“不用管她!”秦泽宣不耐烦地道。这个女人这些日子以来,也把他给缠烦了。手机他不接她的电话,现在她居然打到家里来了。

秦泽宣也自然清楚,云希如何会知道她家里电话号码的。肯定是有人告诉了她。一想到那个告诉云希电话号码的人,秦泽宣就觉得无力。

宁飘儿看他这幅严肃的样子,反而笑了。

“你笑什么?”秦泽宣本来还期望看到她吃醋的样子,可她不但一派平静不说,现在还笑得不以为然,秦泽宣更加失望她这样的反应。

“看来云小姐,果然是花了心思,早把你给研究得透透的了。人家就知道你一定是不会回她电话的,所以她才直接就约了见面的地方。”宁飘儿偏着头,看着秦泽宣笑着。那样子,有几分娇俏的模样。

“她说什么地方了吗?”他微微有些紧张,连忙问道。

“没有听清楚,要不,你自己去听听留言。”宁飘儿的表情平静得仿佛毫不在意,她的笑容淡淡的,眼神也是淡淡的。

说完,她就从秦泽宣的怀里挣扎出来,道:“我可是熬不过你的。困了,先去睡了。你也早点休息。别工作太久了。”

“恩。”秦泽宣点了点头。

宁飘儿的脚步声渐渐地远去,消失在了楼上,然后便是关门的声音。一直到一切归于平静,秦泽宣才从书房出来。

听完云希的留言,秦泽宣暗自庆幸。

还好这个姓云的女人脑子不算笨,也算听话,听从了他的警告,没有说什么出格的话来nAd1(

只是云希约了他在老地方见面,让秦泽宣有些不悦。

可是,只要云希说出‘老地方见面’,这句话时,秦泽宣却是不得不去见她的。

可是,云希越是这样胁迫他,秦泽宣心里越是压抑不住那股反感。

这次连怒气也涌了上来,眼底更加的冰冷了。

云希居然敢胁迫他!

这些天,他经历的事情太多太多了。

在秦泽宣看来,现在每个人,似乎都抓住了他的软肋,都在胁迫他做他不愿意做的事情。

唯独,楼上那个最应该恨他,怨他,打他,骂他的女人,自从回来后,却平平静静地,什么也没有做过。

想到这些,想到宁飘儿,想到曾经,秦泽宣心里酸涩地痛起来。

他站在落地玻璃窗前,久久地站着。

这夜暗沉得可怕,没有一丝月光。花园里的树木笼罩在路灯光下,绿­色­浓得近乎于墨,如同他此时眸底的颜­色­般幽暗。

秦泽宣想回到过去。他发了疯般地想与宁飘儿回到过去的样子,可是他也明白,这注定是一条艰辛的路。

成功几率很小,失败的可能很大。

可是,他却不能不去试。

……

明亮耀眼的阳光从落地玻璃窗照­射­进来,悠扬的音乐,缠绵在有些沉闷的气氛里。

云希有些不安地看了眼对面一脸倨傲沉默的秦泽宣,又连忙低下了头,不敢再看nAd2(

他寒冰一样的视线,让她急促不安。

这不是她的­性­格。她,云希,向来是直肠子,藏不住心思,有什么说什么的人。可唯独面对这个男人,她总是手足无措,表现得像个傻瓜。

云希一直是反感商业上的联姻的,可是自从遇到秦泽宣,遇到那件事以后,她这种反感,就渐渐地发生了变化。

其实最初,云希也并不喜欢倨傲冷淡的秦泽宣。

特别是两人第一次见面时,秦泽宣居然扔下她一个人,不问不理地回公司处理事情。当时把云希的肺,都差点给气炸了。

她发誓一辈子不会再理这个自大又高傲的男人,还诅咒他这个冷血动物,一辈子孑然一身,孤独终老。

可是就在这之后不久发生的事情,彻底地改变了云希对秦泽宣的看法。

云希这人生­性­活泼,也喜爱交朋友。

那天被秦泽宣甩了后,云希心情不好,约了几个朋友出来解闷。

然而,她却没有料到她所谓的几个朋友居然趁这机会,设法想绑架她。还好她发现得早,在被他们拿走电话前的几秒,她胡乱地按到了回拨键,竟然意外地接通了秦泽宣的电话。

云希本来都绝望了,之前不久,气不过她,才故意打电话去臭骂了秦泽宣一顿。

这下好了,偏偏现在危急时刻能求救的人是他。在云希看来,她才大骂了秦泽宣一顿,他帮她的机会很渺茫。

可是她没有料到,秦泽宣却来得如此地快nAd3(

在她几个朋友拍了她的照片,还没有来得及转移她之前,秦泽宣就带着警察赶到了。

那时候,又怕又慌的云希,看到突现出现的秦泽宣时,激动得放声大哭。也正是因为这件事,让云希知道,其实秦泽宣不是他外表那样冷漠无情的人。

他接到她的电话,其实大可以替她报了警,或是通知她家人就完事了。可是他却放下一切,亲自来了。那时候,一种被重视的温暖感觉,自云希心中升起,缓缓地酝酿出了爱意。

此后,她突然一改往日对秦泽宣的反感,时不时制造些与他见面的机会。秦泽宣一直对她冷冷淡淡,她却依然我行我素,就这样,一直就持续到了今天。

云希想着过去,看着对面的秦泽宣,思绪有些飘散。

彼此间一直沉默着没有说话。

收回心神,看着秦泽宣,云希有些难堪,局促地先了开口,可她却又非要撑出一种毫不在意的强硬态度来:“伯母昨天打电话给我,我才约你出来的。她说,她想你和我一起她。”

真是的,这男人每一次和她见面,非要摆一张臭脸给她看吗?就不能对她好点么?云希抽了抽嘴角,心中不悦。

“你少拿她来做幌子。”秦泽宣视线像刀一样刺向她,语气尖刻地回答着。

“秦泽宣,你什么意思?难道你以为是我打电话给你母亲,故意让她说出,要你和我一起去看她的话吗?你以为我会用这么下三烂的手段来接近你?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云希怒气冲冲,小巧的脸都憋红了。

“难道你没这么做吗?”秦泽宣反问,恶意地冷笑,态度恶劣那了极

“你……”云希恼羞成怒,却说不出话来。

秦泽宣这人太聪明了,他完全就看透了她的心思了。她那里是他的对手。在他面前玩这些把戏,一眼就被他看穿了。

“云小姐,耍了手段,被人揭穿了,就应该承认。”秦泽宣冷笑,瞳孔却渐渐冰冷地紧缩。

云希被他这种不屑的样子气坏了,口不择言地冲他回道:“秦泽宣,你少在我面前得意。把我惹急了,你就不怕我把你和宁飘儿重新在一起的事,告诉你母亲?”

“你敢!”秦泽宣的冷笑突地转成凌厉的警告,声音低沉了许多,眼中那威胁的神采,怔住了云希。

那眼神,让云希有些怕了,其实她分明就是不敢说的,却不愿就此在他面前败下阵,还强撑道:“我为什么不敢?”

“你要敢说这些话,我就敢让你们云家一无所有。”秦泽宣信誓旦旦,仿佛一切都是他能主宰的。

秦家的儿媳­妇­

“你要敢说,我就敢让你们云家一无所有。”秦泽宣信誓旦旦,仿佛这世间的一切都是他能主宰的。

“秦泽宣,不要以为你能只手遮天,为所欲为!”云希尖叫着,恨不得将面前的水,端起来,直接泼到对面男人的脸上,那才解恨呢。

可是,她不敢。他的眼神,让她不敢这么做。

“信不信由你。现在,陪我去见我母亲。”秦泽宣倨傲地扬起头,冷笑着。然后起身,径直向门口走去,根本没有等云希的意思。

云希气得牙痒痒,恼怒地站起来,跺了跺脚,无奈之下,还是追了上去。

这个男人,每每都让她恨得牙痒痒,发了恨要忘记他,发了狠不再找她。可是,每每当她睡一晚上,第二天早上气一消了,她却又反悔了。她根本就没办法放下他。打心眼里,没法放弃他,不愿意放弃他。

“等等我。”云希边喊着,边小跑追上去,前方的秦泽宣连头也没回头,更别说理会她了。

等云希跑到他车旁边时,他正好坐进去,毫不犹豫地关上了车门,径直驱车离开,一点也没有让她上车的意思。

“秦泽宣,你混蛋!”云希气得不行,想踹上一脚,无奈车子已经远了,她根本追不上。太过分了,这男人根本就没打算让她上他的车。

“小姐……”她的司机见她被秦泽宣撇下了,怯怯地看了她一眼,见云希正在气头上,终是没敢再多说一句。

“让开!”云希气呼呼地从司机手里抓过钥匙,连忙驱车追了上去。

……

两辆车一前一后,缓缓地驶进了一处幽静的庄园。

阳光洒照着树木,浓绿的颜­色­抹着阳光下,映着娇艳的花朵,形成强烈的对比nAd1(

可是再娇艳的颜­色­,此时也化不开秦泽宣望向那个女人时,眸底的那片幽暗。

他踌躇了几秒,等云希从后面赶上了他的步伐后,才一起向那个女人走过去。

已然五十多岁的张倩,即使身体显得有些虚弱,却也掩饰不住那骨子里的优雅。

没有那个母亲是不为自己儿子好的。张倩也不例外。

这一年来,她在这里生活得很平静,连带她的心境也平和了许多。于是前一段时间,她便开始了每个母亲都要修的一门课程——挑个称心如意儿媳­妇­。

很显然,在秦泽宣的母亲张倩看来,和儿子秦泽宣最配,也是最和她心愿的,便是云希了。

在张倩看来,自己的儿子是个冰冷的­性­子,云希和他不一样。她生­性­活泼和直率,倒能为以后生活增添几分生机。

“妈!”秦泽宣走到张倩的身边,唤了一声。

“伯母!”云希甜甜地笑着道。

“你们来了。”张倩眉开眼笑地看着并肩站在她面前的一对人,说不出的满意,眼神里也流露出满足的神态来。

“恩。伯母,那边的花开得正好,我扶你过。”云希抢着回答,挽着张倩的手。在长辈面前,她那暴烈的脾气倒是收敛了许多。

秦泽宣不以为然,这女人原来也会做戏。

“好!好!”张倩拍了拍云希的手,瞄了秦泽宣一眼,由云希扶着向前走。秦泽宣一言不发地跟了上来。

张倩边走边问云希:“最近你爸爸妈妈,身体都还好吧?”

“我爸还好,一天忙到晚,­精­神还行nAd2(就是我妈最近有些不舒服,不过是小问题,医生去家里看过了,不碍事。”云希笑着一一回道。

“看我这身体也不利索,一直住在这里。泽宣,你这次就代我小希的妈妈。”张倩微笑着回头看秦泽宣。

“好。”秦泽宣顺从地回答。

云希顿时心花怒放,这么说,秦泽宣这次是要到她家去的了。云希偷偷看了看秦泽宣,却见他依旧板着一张脸。

顿时,满腔喜悦的她,像是给人当头泼了一盆凉水,不悦地嘟了嘟嘴巴,瞪了秦泽宣一眼,收回了视线。

不过很快,她的脸上又恢复了笑容。

这一幕如何能逃过张倩的眼睛。云希的喜悦和失望,她全都看在眼底。儿子眼底的厌恶和不屑,她自然也是看在眼里。

两个人这样不对盘的样子,不免让张倩担心。

其实,张倩之所以会让云希与秦泽宣接触,另外一个目的,就是想让秦泽宣能彻底地忘记那个女人——那个她一辈子也不会接受的女人。

可是这一年来,秦泽宣虽然孤身一人,却从未表现出对任何一个女人有过好感,所以张倩才急了,才物­色­了云希。

可儿子秦泽宣对云希爱理不理的状态,显然没有达到张倩预期的目的,自然让她更是担心。

“别和他一般计较,他生来就是这幅冷冰冰的样子。你看,他对我这个生他养他的老妈,还不一样摆臭脸,话也没有几句。”张倩拉着云希,一起坐在白­色­的长椅上,指着身边的秦泽宣,埋怨道nAd3(

秦泽宣听了这话,神­色­古怪,不自然地别开了头。

他的表情,惹得云希忍不住轻笑起来。张倩也笑:“看到了吧。他就这别扭样子。以后,他要欺负你,惹你不开心了,你就告诉我,我帮你收拾这小子。”

“谢谢伯母。”云希边笑着,边欢快地回答,还得意洋洋地冲一边的秦泽宣挤眉弄眼。

“小希,我有点冷,麻烦你去刘护士那里,帮我取件衣服来。”张倩笑ⅿⅿ地看着云希。

“好。”云希知趣地站起来离开了。

明亮耀眼的阳光,从树叶的隙缝间,­射­下来,地面的青石上,点缀着斑斑点点的光亮。

“陪我坐坐吧。”张倩指了指旁边的空位,对站在一边的儿子道。

秦泽宣只得走过去,坐了下来,静静地等着母亲开口。

“你讨厌云希?”张倩没有看儿子,直直地看着眼前娇艳的花朵,叹了口气问道。

秦泽宣微微皱眉:“不是。”

“那你是不满意我Сhā手你的事,逼你和云希交往?是在怪我了?”张倩依然像是在随意聊天的样子。

心口处有冰冷的疼痛,秦泽宣抿紧嘴­唇­:“没有!”

“既然这样,为什么对云希,冷冷淡淡,爱理不理的样子?人家一个女孩子,拉下脸来成天围着你身边转,难道你就看不出她的真心?还是你觉得她不够好?”

张倩眼睛微微地眯起,秦泽宣薄怒时也是这样的神态,完全遗传了她。

“她没有不好。只是,你是看中的人,并不是我看中的人。”秦泽宣毫不犹豫说出这话来。

即使他知道这话有可能激怒母亲,可他还是说了。因为他知道,这样的话他迟早是要对她说的。

不准离开我

“她没有不好。只是,你是看中的人,并不是我看中的人。”秦泽宣毫不犹豫说出这话来。

即使他知道,他说这样的话有可能会激怒母亲,可他还是说了出来。

因为他知道,这样的话他迟早是要对她说的。

“你看中的人?”张倩冷笑,眼中迅速地涌上幽暗,还有愤怒之­色­,声音越加冷了:“宣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那个女人,你想都不用想!我死也不会让姓宁的女人,进我秦家的门!”

一时间,张倩的情绪太过激动,剧烈地咳嗽起来,捂住胸口,大口大口地呼吸。

秦泽宣知道的,他一直知道,只要提起她,母亲就会激动,就会愤怒,就会失控,就会成现在这幅狰狞愤怒的样子。

可是,刚刚他还是忍不下心中的激动,想试探现在母亲现在的心境。他只希望时间会淡化一切,希望母亲不会如前一般抗拒,如以前一般的憎恨。

可是,看着母亲刚刚如以前一般激烈的反应,此刻苍白的脸,秦泽宣失望了,他知道他的期望落了空,试探得到的结局并不好。

他终是没敢再辩驳下去,只得顺着母亲的心意,安慰道:“我知道。”

“你知道?既然你知道,为什么宁家那个女人回来这么久了,你都没有告诉了?也没有采取任何的行动?”张倩冰冷的视线,直直地­射­在眼前的那娇艳的花朵上。

秦泽宣心湖像是投进去一块巨石,顿时激起千层浪。他惊讶地看着母亲,不明白她是从那里知道宁飘儿回来的消息。他把消息封锁得这样好,可她终究还是知道了。

张倩惨淡地笑着,声音越来越失望:“我现在又老又病,住在这个消息闭塞的地方,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什么事情都是交给你在打理nAd1(泽宣,妈妈现在只有你,我只希望你不要让妈妈失望。”

“妈,你放心。我知道怎么做。”秦泽宣身子僵住,喉咙又­干­又涩,心里突突地跳着。

听他这样郑重的保证,张倩微微点了点头,略略放了心,看了看远处走来的云希,道:“好。我等着看你怎么做。”

说完这话,随即,张倩便眉开眼笑地看着已到近处的云希,接过她手上的衣服,道:“辛苦你了。”

“没事。伯母,我们好久没一起用过餐了,要不今天中午一起?”云希笑着提议,挨着张倩的另一边坐了下来。

“好!好!宣儿也留下来,一起吧。”张倩那张脸上,已经恢复了那一贯的优雅微笑,仿佛刚刚冻结阳光般的冰冷,刚刚的愤怒和憎恨之­色­,都不曾出现在她脸上过。

秦泽宣默默地点了点头,只能道:“好。”

顿时张倩满意了,云希高兴了,唯独秦泽宣喉咙像是哽着一根刺,拔不出来,也咽不下去,越来越难受。

母亲想要他怎么做,秦泽宣自然知道。

可是要他再一次那样去对待宁飘儿,他如何下得了手?!他如何能再次逼着她离开?!

这一顿饭,秦泽宣吃得索然无味。

饭毕,他便借故公司有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处理,离开了疗养院。一出门,秦泽宣就不管不顾地上了车,完全不理会跟着他一起的云希。

看着他的车绝尘而去,气得云希牙痒痒,直跺脚,却又无可奈何。只是自行离开。

……

白花花的阳光,从玻璃窗­射­进来,照在匆匆穿过大厅的宁飘儿身上nAd2(

那一头微卷的长发,随着她的步伐,一起一落,宛如海中的波浪。

走出大门口,宁飘儿向左右看了看,便向右边那一辆熟悉的车走了过去。

她才刚刚走到车旁边,车门就开了,她还没有得及低头,车里就伸出一只手来,强行将她拉了进去。

砰!

车门在她的身后关上。沉闷的声音,一如此时这车里沉闷的空气。

宁飘儿看了看眉头紧锁的秦泽宣,他那张线条明晰的脸上,此时刻着深深的落寞和无奈。

到底出了什么事,让一向倨傲而自大,自信可以掌握一切的秦泽宣,有了这样的表情?

宁飘儿笑了笑,道:“怎么我还在上班,你就找来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秦泽宣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回过头,一手握住她的肩膀,一手托住她的后脑,低下头,便吻上她的嘴­唇­!

他不知道应该怎么排解心中的焦虑和痛苦,也不知道怎样做到两全其美。

他想或许这样近与她接触,才会让他觉得真实,才会让他心中每日每夜,折磨着自己的不安和愧疚化解掉一些。

秦泽宣突如其来的吻,一时让宁飘儿没反应过来,本能驱使下,惊骇地挣扎着。

秦泽宣起初只是想要确认能否缓解心中痛苦,才吻她一下的!他只想要一点,只要心底的不安消失一点点,就好。

可是,她的嘴­唇­那么柔软,她拼命挣扎的身子,是那么清香,她因疑惑而睁大的眼睛里,闪耀着星芒,美得不像话nAd3(

而他,他的母亲却说,永远也不会接受她。还要他再次逼着她离开这里!

吻上她,秦泽宣心中的不安不但没有减少,反而让痛楚伴随着渴望,更加浓烈地蔓延开来。

秦泽宣屏住呼吸……

然后……

深深地.吻了下去……

辗转着,吸.吮着……

她与他的嘴­唇­紧紧地吻着,他的嘴­唇­灼热而滚烫,她的嘴­唇­清甜柔软。

脑中一片空白的人,又何止是秦泽宣。

宁飘儿的心在胸口狂乱地跳动。

他拥紧她,越吻越深,无法呼吸,无法去想,吻住她就永远也不想再放开她。

这个吻了,像是持续了有一个世纪那么长。

不知过了多久,秦泽宣才心神恍惚地慢慢放开宁飘儿。

看着她大喘息着,看着她­唇­片上殷红的吻痕,看着她眼中的迷蒙散去,又慢慢又恢复成一贯的冷漠,他的心底越来越冷。

宁飘儿笑望着秦泽宣,打趣道:“就这么想我?才几个小时不见而已吧。”

秦泽宣的表情僵住。

紧接着,心口一阵闷痛涌上来,他深深地呼吸,眼底凝结的幽暗之­色­:“记住,这一年里,你是我的。无论出现什么情况,你都。”

宁飘儿略略惊讶了几秒,不明白他为何在这种情况下警告她。沉默了几秒,她才回道:“放心。契约期内,我自然是你的。为了房子,我自然不会离开你。”

她的确定,并没有让秦泽宣好过,反而越给心里添了几分沉重。他凝视着她,郑重其事地道:“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宁飘儿推开车门,下了车,转身笑道:“我会的。晚上见。”

她站到一边,笑着冲他挥手,静静地望着,看着车越走越远,看着车转过拐角,看着车消失在视线……

就这样静静的站在原地,宁飘儿心底有某个地方仿佛破了一个寺洞,仿佛有什么隐藏在那个地方很久很久的东西,正沙漏般渐渐,一点一点地逝去。

她缓缓地转身,拿起手机,拨了一个陌生的号码,边走边沉着声线,用和平时不一样的语调,笑着说:“刘护士,谢谢你之前的帮忙……钱,我已经汇到你户头了……”

有人监视她

她其实是知道,她知道秦泽宣为何会出现如此无奈又落寞的表情。

宁飘儿缓缓地转身,拿起手机,拨了一个陌生的号码,边走边沉着声线,用和平时不一样的语调,笑着说:“刘护士,谢谢你之前的帮忙……钱,我已经汇到你户头了……”

挂了电话,宁飘儿望了望四周。

大街上满是行­色­匆匆的陌生人,阳光是金­色­的,晃得人眼花。

如此冷漠的世界,悲也好,喜也好,­阴­谋也好,憎恨也好,仿佛都是如此的寂静无声,掩盖在每张面具之下,盖得严严实实。

一队搬着家具的工人,正向宁飘儿迎面而来。

她只得稍稍向旁边让了让路!

却不料,正在这时候一辆车,由远及近,风驰电掣地从工人们身边冲了过去。

那车速度太快了,吓得工人们本能地向街道里侧避让。

宁飘儿本来就在里侧,一时没注意到,裙子便被那家具上的细钉给勾住,她还浑然不觉,还在继续向前走。

搬运的工人也没有注意到勾住了别人的衣服,径直地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等宁飘儿发觉不对劲时,连忙转身用手去拽裙角。结果她给工人们的力一带,还没来得及呼喊出口,狼狈地踉跄几步,便重重撞倒在地!

“砰——”

工人们搬着的几件家具,被宁飘儿这么倒地一拉,那最顶上的一张小圆桌子摇摇晃晃起来,眼看就要掉下来。

宁飘儿凄惨地摔倒在地上,骨头都要摔断了,那里还能注意到现在的险情nAd1(

“啊——小姐,快让开……”工人们来不及腾手去稳住那桌子,只得冲宁飘儿焦急地大喊道。

可宁飘儿痛得不得了,哪里来得及爬起来,及时地躲开那砸下来的桌子呢。

“恩——”宁飘儿痛得忍不住叫了出来。

行人们纷纷吃惊地看过来。

顿时,一阵抽气声在人群中发出。

那厚实的小圆桌,倒下来,正好压在宁飘儿的小腿上,痛得她脸都白了,虽然她已经极力忍耐,却终是痛到受不了,呻吟了几声。

工人们吓得不行,连忙赶过来把桌子搬走,将宁飘儿搀扶起来,靠在一边坐着,连声问:“小姐,你怎么样?伤得厉害吗?”

宁飘儿痛得直皱眉,脸越来越苍白了。

“对不起……对不起……”工人们看她脸­色­都变了,连连道歉。

“呜……”一阵猛烈的痛楚袭来,宁飘儿忍不住,呻吟出声。看了看几个工人,此时正惊恐地盯着她看,她没有为难他们的意思,只道:“没,没事……”

她勉强自己站了起来,白­色­的裙角给扯烂了一大块。刚刚摔倒在地上,被地面上的污渍,染上脏兮兮的灰­色­。

膝盖擦伤了,血丝正慢慢渗出来。而被砸中的小腿,更是迅速地肿起,乌青了一大片。

“对不起……”几个工人不知所措,只知道连声地道歉。

宁飘儿却摇摇头,冲他们道:“不是你们的错,是我不小心,没有避开。”

她不理众人的眼神,自己忍痛慢慢地向前走去,小腿痛得厉害,变得有点跛,血丝在膝盖处越染越大,一滴一滴的血,顺着腿淌落下来,裙角上也染上了血迹,触目惊心nAd2(

“我们送你去医院吧。”其中一个工人看她成这样了,望着她的伤口,惊得张大嘴,脸吓得苍白起来,手足无措地喊:“真是对不起!对不起!我们一定会赔偿你医药费的!都是我们太莽撞!对不起……”

宁飘儿回道:“真不用了……”

“可是……”

“不好意思,我先打个电话。”宁飘儿抱歉地说着,拿起手机来拨通一个号码,可是没有人接,她收回电话,笑了笑。

看来,关键时刻,他总是不能指望的,如以前一般。

看来,还得她自己打车去医院才行了。

工人们等在旁边,不知所措地看着宁飘儿向街边走去拦车,她浑身散发出的疏离感觉,又让他们不敢上来扶她,只能在一边看着。

没过多久,一辆跑车风驰电掣地冲过来,稳稳地停在了路边。

顾秋远急匆匆地从车上下来,边向宁飘儿冲来,边问道:“怎么回事?”

没等到她回答,他便自行低头查看她腿上的伤!这一看,顾秋远脸­色­,迅速地暗沉了下来。

几个工人结结巴巴地道:“对不起,我们……”

“不关他们的事,是我自己不小心……”宁飘儿打断工人话,仰头看着顾秋远道。

他凝视她,她的脸­色­苍白,显然痛得十分辛苦,可她却极力地忍耐着。

顾秋过一语不发,直接抱起她来nAd3(宁飘儿微微挣扎,他便说:“如果想让我当众吻你,你可以尽管挣扎。”

宁飘儿顿时不敢再动了,这家伙真是说得出做得到的,他也知道她怕什么,只得任由他抱着她向车走去。

……

医院里。

顾秋远站在一边,看着医生用棉签蘸着酒­精­,细心地,一点一点地擦满宁飘儿膝盖上的伤口。没过多久,血渐渐止住了。

还好被砸的小腿检查过后没有大碍,休养些日子便会好,只是在好之前,走路有些困难。

等医生走后,顾秋远才看着宁飘儿,心痛地责备道:“你怎么搞的?!这么不小心!”

“飞来横祸,那里避免得了。“宁飘儿低声解释:“谢谢你送我来医院。”

说着,她就下了床,一瘸一拐地向门口走去。

“你­干­什么?”顾秋远觉得她这简直是在自虐,伤成这样就不知道休息一会儿再走么?

而且,腿那么痛,非得要靠自己一步一步地走么?他一个现成的帮手摆在她的面前,她为什么就不知道求助。

宁飘儿回道:“这点伤,又死不了人,也不至于住院。不走,留在这里­干­嘛?”

说完,她继续一瘸一拐地向前走,顾秋远无奈地跟着。他几次想扶她,都被她推开了。

看着她艰难地向外面走去,顾秋远这才反应过来。

很明显地,宁飘儿在生他的气,所以她才会这样排斥他。顿时,顾秋远便沉默了,静静在跟在她身后。

……

走出医院,明晃晃的阳光刺得宁飘儿一时间睁不开眼睛,树叶仿佛也在反着耀眼的光。

“你到底要倔强到什么时候?”顾秋远见她艰难地下阶梯,依然不要他扶,痛惜又窝火地吼道。

“你根本就不应该送我来医院。根本就不应该在我受伤时,及时地出现。”宁飘儿转身看着他,声音冷到极

“怎么?又怕记者拍到我们在一起?又怕出绯闻?又怕不知道怎么向秦泽宣解释?飘儿,现在,你开始介意秦泽宣的感受了,是吗?”顾秋远笑着,这话里带着浓浓的醋意,自己却浑然不觉。

“我不介意他的感受,所我根本不怕他误会我什么。

我介意的是你的所作所为。介意的是我一受伤,你怎么就立刻知道了?你怎么就刚好那么巧出现在那里?你依然还是在派人监视我,对不对?”

宁飘儿清亮的声音,淡然无比的表情,平静得不能再平静。可顾秋远就是知道她生气了。

“怎么办?又被你发现了!”顾秋远也不掩饰,直接承认了,这种时候,他居然还笑得出来。

勒索,付钱

“我不介意他的感受,所我根本不怕他误会我什么。我介意的是你的所做所为。

介意的是我一受伤,你怎么就立刻知道了?你怎么就刚好那么巧出现在那里?你依然还是在派人监视我,对不对?”

宁飘儿清亮的声音,淡然无比的表情,平静得不能再平静。可顾秋远就是知道她生气了。这是他教会她的,越是生气的时候,越要表现得平平静静。

“怎么办?又被你发现了!”顾秋远也不掩饰,­干­脆直接承认了,居然还冲宁飘儿笑得出来。

“为什么这么做?”宁飘儿凝视着他。为什么,现在就连他也要这样对她?为什么她已经警告过他不要再监视他,可他还是要这么做?

“当然是怕我的搭档,一时被昔日的旧情冲昏了头,站到了对手那一边,而我却像个傻瓜一样,什么也不知道。”顾秋远直截了当地回答出他所顾及的问题,脸上依然是他贯有的,那咱玩世不恭的笑容。

“那你监视的结果如何?我昏头了吗?我站到你对手那一边了吗?”宁飘儿微微红了脸,呼吸急促,连声音也高了几分。

难得地,顾秋远竟轻易就看出了她的怒气来。难得地,她这一刻居然丝毫没有再掩饰了。

“到目前为止,我还是放心的。至于以后,那可就说不准了。毕竟人的心,那是最难把握的东西。我怎么知道你的心,那一天会变呢。”

顾秋远装着没看出她的怒火,摆明了不相信她的样子,摆明了监视她的行动还要继续下去。

“你大可以一直放心下去。”宁飘儿赌气般地扔下这句话,便不顾脚上的痛楚,快步冲下了台阶去,径直地上了停在旁边的出租车,绝尘而去。

顾秋远静静地看着,嘴角勾起一抹自嘲,长长地叹了口气,眼中迅速地涌上落寞nAd1(

如果他内心的想法,真是如他刚刚说的这翻话一样,那该有多好啊!

如果他派人监视她,仅仅是因为不放心她,仅仅是为了利益,而没有其它的原因,那该有多好啊!

口是心非,言不由衷,很多时候,也只为了掩饰内心真正的渴望而已。

……

午后的阳光,炽烈无比。

高大而茂密的树木,层层叠叠的叶子,挡住了光线。

树荫之下,最­阴­暗的角落里,正站着一个头戴鸭舌帽,将帽檐压得很低很低的男人。

这个男人挺拔的身体,包裹在黑­色­的夹克里,在他旁边,放着一个不起眼的黑箱子。

墨镜遮住了他大半的脸,下巴的紧绷着,样貌已经看不真切了。

他不时地看看左右的方向,仿佛在等待着谁。

直到一阵脚步声从身后传来,他连忙警惕地转过身去。

来人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看向他,低低地笑着:“秦总。果然很守时呀。”

秦泽宣看向来人,可他却依然没有说话,连墨镜也没有取下来,帽子反而压得更低了。

唐树诚一边说着话,一边警惕地左右看了看,确实没有人在。其实他在现身之前,就已经到处看过了,确定秦泽宣没有带人来,才敢出现的。

“我要的东西,秦总准备好了吗?”唐树诚笑道,直截了当地问道。

秦泽宣厌恶地看着他,­阴­冷的视线冻人心扉nAd2(他将旁边的箱子拉了过来,踢到唐树诚的眼前,冷冷地道:“钱都在这里,拿走。以后别让我再看到你!”

唐树诚贪婪的目光在箱子扫了一回,眉开眼笑地道:“放心。秦总你说话算话,我也保证,绝对不会再出现。”

他正要伸手去拉,秦泽宣却一脚踩在了箱子上,唐树诚抬头笑道:“秦总,还有什么话说吗?”

“我警告你,不准去见飘儿。拿了这些钱,马上离开这里。”秦泽宣才不想和这老狐狸玩文字游戏,直截了当地提出自己的要求。

“一切都听秦总的。有了钱,我去哪里都成!”有钱到手,唐树诚能有什么不答应的,连连点头笑道。

秦泽宣这才将踩在箱子上的脚,收了回来。

唐树诚看了秦泽宣一眼,连忙弯下腰,拖过箱子,又警惕地看了看四周,便转身迅速地离开了。

秦泽宣­阴­冷的视线一直盯着他的背影,直到看到他驱车离开,才缓缓地收回视线。

他如何能忍得下这口恶气,这窝囊气,简直要憋得他发疯了。

被人勒索!

他这一生,可是仅此一次。

可是他没有办法不答应,唐树诚握准了他的软肋,他不得不妥协。

……

无处发泄的怒气,迫使他懊恼地低吼了几声。过了一会儿,秦泽宣才转身,快步向来时的方向走去。

绕出树林,径直上了停到路边的车里nAd3(

一回到车里,他就恼怒地扯下帽子,摘下墨镜。那眼底掩藏不出的愤怒,致使他周身散发出一种冷洌到极致的压迫感觉。

放在车上的手机,显然有一条未接电话,秦泽宣一看是宁飘儿,心便不受控制,仿佛被高高地拎起了一般。宁飘儿一向不主动给他打电话的,这还是第一次。

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秦泽宣连忙拨电话,可是回应他的,永远是‘无法接听’!

前所未有的恐惧感觉,瞬间笼罩住了秦泽宣。

天!她不会真是出了什么事了吧?

焦急和恐惧,轮翻在他的心里涌现。

他连忙发动车子,飞驰在林间小路上,恨不得下一秒就赶回家去。

急匆匆地回到家里,秦泽宣连车都没有来得及停好,便冲进了家门。

推开门的那一瞬间,他心中的那块石头才算是落了地,那一直压在心底的担忧,才缓缓地散去。

秦泽宣站在门口,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宁飘儿正在客厅的沙发里,安静地看着书。

见他回来,她笑着抬起头看他:“今天这么早下班?”

“恩。”他低低地应了一声,边走向她边问道:“你怎么不接电话?”

“手机放在楼上了,应该是没有听到。我正准备吃晚饭,要不要一起吃?”宁飘儿起身,只是站在沙发前面,却没有动过一步。

“好!”秦泽宣见她好端端的没事,一松懈下来,便觉得疲惫,坐在沙发上,深身无力。

“那我去准备。”宁飘儿笑道。可她一迈步,秦泽宣就觉出了她的不对劲来。她的腿一跛一跛的,走得十分艰难,他怎么会看不出来。

“怎么回事?”秦泽宣皱眉,眯起眼睛,人已经站了起来,盯着她看。

“没事。就在下班回来的路上,不小心摔的。”宁飘儿毫不在意地回答道。

说完,她还在向厨房走去,秦泽宣看不下去她皱眉强撑的样子。一把拉回她,迫使她不得不退回到沙发上坐好。

可他力气太大,拉着宁飘儿极速后退,终是让她忍受不了那样的痛楚,呻吟出了声。

秦泽宣这才知道情况不妙,连忙掀开她的裙角来查看。

这才发现,她膝盖上的伤,还有小腿上那一大片的肿涨和淤青。

“怎么摔的?”他才不相信她说的话,那小腿上那一大片淤青,怎么可能是摔出来的。

害她受伤的人

“云小姐,你刚刚才承认你去过那条路,而且监控录像正好拍到了你的车,也拍到你突然加速,向那几个工人冲过去,吓得他们向旁边躲的画面。现在,你还能说,你不是有意害她受伤的?!”

秦泽宣眼底那决然的光芒,让云希的手忍不住颤抖,头埋得更低了,脊背一阵一阵地发凉。

秦泽宣袒护宁飘儿的决心,云希这次算是见识到了。绝望在她的心底催生出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心态来,她怒了,冷笑道:“宁飘儿是向你吹了什么枕头风了?”

云希以为,应该是宁飘儿当时看到了她的车牌号,所以才告诉了秦泽宣的。

秦泽宣冷笑:“她和你可不是一样的人。她到现在还以为她这次受伤只是个意外,根本不知是你用心险恶,在背后做怪。”

听了这话,云希这才知道,原来是秦泽宣在怀疑她,所有的一切也是他查出来的。

“为了她,你宁愿放下工作,花这么多的时间来查,到底是谁害了她受了点伤和?现在,你在这里质问我,同样也是为了她?

宁飘儿不过只是你抛弃过的女人,她对你,到底有多重要,值得你这样在意?秦泽宣,你告诉我!”云希明白,秦泽宣对那个女人,怕不只是在意那么简单。

“我早就警告过你,不要打她的主意,不要想伤害她的。”秦泽宣眼神突然变得狠绝,猛地伸手捏着云希的下巴,捏得顿时就红了一片。可他一点也不心软,没有放心的意思。他这是在惩罚她。

“你要是再敢背后对她动手脚,别怪我对你云家不客气。”秦泽宣地手越捏越紧。

云希忍着痛,眼神都流出来了,冲他吼道:“秦泽宣,你疯了吗?你明明知道,伯母根本就不会接受她的。你再怎么对她好,也过不了你母亲那一关nAd1(你们不可能在一起的。”

秦泽宣警惕地盯着她:“你怎么知道?”

在他看来,母亲绝对不会将这些事情告诉外人的。云希也不可能知道的。

云希苦笑:“我怎么知道?我虽然­性­子直,可我却不傻。你三番五次地告诫我,不准将宁飘儿的任何事告诉你母亲,难道我还猜不出来她反感宁飘儿吗?!你觉得,你和宁飘儿在一起的事,能瞒住你母亲多久?一天,一个星期,一个月……呵呵……”

“我的事,我自己能解决☆后告诫你一次,不准再打宁飘儿的注意,不准再伤害她。就算没有她,你也没有机会。”秦泽宣也知道纸里终究是包不住火,他母亲终究会知道宁飘儿在他身边的存在。

可是他需要时间做准备,所以不能让他母亲这么早积知道。

所以,他才毫不留情地对云希说出这些绝情的话,只想让她知趣地不要Сhā手他的事情。让她死心,别在背后搞小动作。

说完,他也不管云希脸­色­有多难看,心下烦躁的秦泽宣,径直地抛下了她,就起身离开了。

云希气得冲着他的背影,大骂着:“混蛋。”

秦泽宣头没有回地走了,仿佛根本没听到她的话。云希终是委屈得受不了,颤抖着闭上眼睛,嘴­唇­苍白。

泪水如河流般蔓延过她娇­嫩­的面颊。

她是为他好,她发誓,这一次她是为秦泽宣好的。

她只是不想他陷入两难的境地,在他母亲和宁飘儿的选择之间受折磨。可他却这样毫不犹豫,用最恶毒的话儿来伤害她。

云希气得狠狠地把桌上的杯子,一骨脑地全推到了地上nAd2(噼里啪啦地碎了一地,就像她此时她心田的境况一般。

所有的人都惊了一大跳,看向了她,议论纷纷。服务生看她在气头上,一时也不敢走上来收拾。

云希站起来,就踩着在那一堆破碎的杯子,走了出去。这感觉就像是踩碎了自己心底的美好的期待一般,又酸又疼的感觉,弥漫开来。

……

秦天集团!

总裁办公室里!

陈睿看着秦泽宣,眉头紧皱,眼睛微微地眯着。那神态,失了往日的冷静自持,不禁在心里盘算着:BOSS是不是又遇到了什么烦心的事?

自从宁飘儿回来后,陈睿就发现秦泽宣的情绪起伏很大。

有时一脸是掩饰不住的喜悦,但大多数时候便是此时这种焦躁不安的表情。同以前那个又冷又酷,自信倨傲,不露声­色­的男人,相差太远了。

试问一个女人的魔力有多大?陈睿现在看到改变中的秦泽宣,总算是休会到了此种魔力。

“秦总,车已经备好了。”陈睿出声打断了秦泽宣的沉思。

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

这与云希见面才过了几天,秦泽宣一直担心的事情就发生了。

此时,他无处可躲,只得硬着头皮去面对了。

“这份文件,你交给于总监,让他按原计划进行。”秦泽宣起身,指了指桌上的文件,嘱咐陈睿。

“是!”陈睿点头回道。

秦泽宣拿起外套穿上,扣好了扣子,从容地走了出去nAd3(陈睿连忙赶上去,为他按了电梯。

直到秦泽宣走进去,电梯门合上了,陈睿眼中的狐疑都没有消失。他虽然不明白是为什么,可是他就是看出秦泽宣若无其事的表情所掩饰的沉重。

他这到底是要去处理什么事情?居然连重要会议都推迟了,也要去处理!

陈睿疑惑极了他。跟了秦泽宣这么多年,从来没见他对工作说‘不’的。

而现在,他却用实际行动打破了陈睿这条认知。而且还不止一次。

……

天­阴­­阴­的,没有一丝阳光。微微的风,若有若无地吹着。

秦泽宣静静地坐着,此时他的耳膜轻轻地轰声作响,心脏也突然被捏紧了。

多少年的时光过去了。

多少往事也已经渐渐散去了。

有些人都已经不在了。

为什么眼前这个女人,却总是抛不开过去的那些恩怨,总是化不了心中的恨?这么多年都过去,她到底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秦泽宣始终不懂这个女人。

张倩的质问,带着失望的味道:“宣儿。你上次来看我时,你明明对我说过你知道怎么处理的。难道你最好的处理方式,给我最好的交代,就是让宁飘儿那个女人,重新回到你身边吗?”

“妈……”秦泽宣听着这些质问,头痛欲裂。

呣子间的战争

张倩的质问,带着失望的味道:“宣儿。你上次来看我时,你明明对我说过,你知道怎么处理的。难道你最好的处理方式,给我最好的交代,就是让宁飘儿那个女人,重新回到你身边吗?”

“妈……”秦泽宣听着这些质问,头痛欲裂。他担心的事,终于还是发生了。母亲知道宁飘儿回来公,果然会着人观察他的一举一动。

“难道你忘了以前我们呣子受的苦?忘了你爸爸?”张倩不断地拿往事来刺激自己的儿子,希望儿子能如以前一般,被她­操­控,被她击起仇恨来。

“我没忘!我如何能忘。”秦泽宣笑得无比苦涩,看向她:“每当我想忘记的时候,你总是这样提醒我。你说,我怎么能忘得了?”

张倩被儿子眼中的痛楚,被儿子沉痛的话,彻底怔住。她不敢相信他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喃喃地低声问道:“宣儿,你刚才说什么?你说,你想忘记以前的事?”

这一次,秦泽宣没有再退缩。他直视着自己的母亲,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坚定:“是的,我想忘记。妈,那些事都过去那么多年了,那些人都不在了,为什么你还念念不忘?你想要得到的,想要报复的,我都为你做到了。可是为什么,你到现在还要拿往事来折磨你自己?为什么?”

张倩愕然。秦泽宣的话让她止住地颤抖。

他从来没有这样公然反抗过她。以前,每当他有反抗的苗头时,只要她一提到以前,他就会乖乖地住嘴,乖乖地听从她的安排,乖乖地任她摆布,乖乖地按她说的去做。

可是现在,眼前人,依然是她的儿子,却如此坚定地告诉着她,他不在意过去了,他要忘记过去了,甚至还在劝着她一起忘记。

张倩害怕了。她突然明白了:这都是宁飘儿那个女人回到了他身边惹的祸。是宁飘儿迷惑了她的儿子,所以他才会这样的nAd1(一定是这样的!

张倩心惊胆战地想着这些,她把一切都归结到了宁飘儿的身上,更加坚定了要把宁飘儿从儿子身边赶走的想法。

“宣儿,你这是在怪妈妈用过去来折磨你,是吧。”张倩受伤的表情,满眼蓄起的泪水,让秦泽宣心里揪结得生痛。

“你知道你刚刚在说什么吗?你现在脑子还是清醒的吗?我看你是被那个女人迷晕了头了!”张倩声­色­俱厉,一心想唤醒儿子:

“你怎么能对妈妈说出,要忘记以前的话!你这是在告诉我,为了和那个那个女人在一起,你连你爸爸怎么死的,都要忘记了,是吗?

好。妈妈尊重你,妈妈不强求你。

如果这是你想要的,如果你真的决定这么做了,妈妈一定不会阻拦你。你已经长大了,这是你的人生,我无权­干­涉!

可是,我可以做自己的决定。我不会忘记以前,也忘不了,这一辈子,直到我死那天都忘不了。

如果你非要这么做,那从此以后,你不用再来这里,也不用再来看我,我就当没有你这个儿子。从此你过你,我活我的。”

张倩脸上一幅决然的神­色­,转头不再看秦泽宣。

“妈……”秦泽宣慌了,那么多年的相依为命,母亲从来没有对他说过这样绝情的话。

他知道,他刚刚的话,的的确确是伤了母亲的心了。他知道,他不应该伤她心的。可是那些话,就那样无法控制地从他的嘴巴里溜了出来。

“别这样叫我!你是选择我,还是要和那个女人在一起,全由你自己决定。你长大了,我无要­干­涉你的决定。刘护士,我累了,想休息了,送客人出去!”

张倩说完,就叫了她的特护过来扶她,自己转身向卧室走去,任由秦泽宣一个人坐在那里,内心五味杂陈nAd2(

选择!

要他怎么在这两个人之间做出选择。

这个选择,根本就不公平。

因为,秦泽宣知道,他根本就无从选择。

……

刘护士扶着张倩进去,轻声细语地安慰着在气头上的她。安慰了好一阵。

在这疗养院这段时间里,刘护士一直悉心地照料着张倩,与张倩朝夕相处,所以张倩便特别的信任她。

“张姨,你别生气了。气坏了身体还是自己受罪。”刘护士一边为她倒水,一这安慰着张倩。

“真是个不孝子。你说我怎么能不生气?!为了个女人,就为了个女人,居然不要我这个妈了!”张倩也不隐瞒自己生气的原因,激动的情绪确实需要宣泄。再说了,罗护士因为和她亲近,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关于她家的事情,不用避嫌。

“我看秦先生一点也不像是不孝的人。就凭他那么忙,却还是频繁地来看望你,谁都知道他是个孝顺的儿子。这里谁都在羡慕张姨你有个能­干­又孝顺的好儿子。”罗护士这好话一说,张倩的心里略微好受了

“我也知道他孝顺。只不过是一时间被那只小狐狸.­精­的花言巧语给迷晕了头。所以,我刚才才故意表现得那么生气,故意把话说得那么绝的。

我就果逼着他,让他在我和那个小狐狸­精­之间做选择。这样,才能让他趁早清醒过来。”

张倩叹了口气≡己的儿子,她自己怎么不了解。生气归生气,她也知道儿子的选择,最终一定会是她,不会是宁飘儿nAd3(所以她刚刚才敢说出那样的话来。

“那是自然的,秦先生当然会选择张姨你的。这是十拿九稳的事儿,所以,你就别生气了。哪个母亲不是为自己儿子好的,秦先生一时迷了心窍才这样顶撞您的,他迟早会知道您这个母亲的良苦用心的。”刘护士极力地缓和着张倩的怒气。

张倩听了这话,心里越加舒服了,叹了口气道:“希望如此吧。”

“来。喝杯水吧。”罗护士轻声道。

张倩闭着眼睛靠在床头休息,微微点了点头。

刘护士把水递给了她,轻声道:“你先休息一会吧。累了大半天了。”

张倩轻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

刘护士为张倩盖上了被子,坐在一边陪着她,直到确定张倩睡着了,她才轻手轻脚地走出来,带上门出去了。

出门后,刘护士逼开了众人,径直地走到了花园里。

这个时间段,花园里没什么人,她还是左右看了看有没有人在,显得特别小心。

直到转了一圈,确定没有人后,刘护士连忙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对方接通后,刘护士低声地说着什么,一边还在小心翼翼地看周围有没有人经过。

很快她就说完挂了电话。

并且删除了通话记录,若无其事地走开了。

给读者的话:

今天加更鸟。

两难的抉择

对方接通后,刘护士连忙低声地说着什么,一边说着,一边还在小心翼翼地看周围有没有人经过。

很快她就说完,挂了电话。

并且删除了通话记录,若无其事地走开了。

……

窗外的树枝在风中轻轻地摇摆着。

宁飘儿站在屋里,听着电话里那人说的话,看着阳台上秦泽宣凝重的表情,眼里流露出一种奇异的神采来。

挂了电话,宁飘儿走过来,专注地打量起此时的秦泽宣来。

她认识他那么多年了,这是第一次见到他表现得如此地反常。

他站在外面,久久的出神,就忽然好像迷失了,找不到出口一般。

此时,宁飘儿看着他的笑容里带着些孩子气,也带着些微的恶意,就好像想到什么有趣的恶作剧,就等着看他到时候是什么表情。

她加快脚步,走到秦泽宣身边,仰头对他说:“你今天是怎么了?怎么不问问我的行踪呢?”

这是秦泽宣每天回来,必定会问宁飘儿的。然而,今天他一回来就开始发呆,所以宁飘儿才有这么一问。

他这才从混乱的沉思中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宁飘儿。

他母亲扔给他的,那个让他根本无法选择的问题,折磨得他,一直到现在都无法安生。

难得要再一次把宁飘儿从自己身边逼走吗?

不,不行!秦泽宣只是想想,心就疼得不得了nAd1(他绝对不会再那样伤害她了。

他不想表现得和平时不同,让敏感的她看出端倪而不安,连忙问道:“今天去哪里了?”

“上班后,去工厂了一趟!对了,你猜今天我们在半路上遇到了谁?”宁飘儿眼里有掩饰不住的讶异,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秦泽宣。

“谁?”秦泽宣根本对她的话没有上心,只是顺着她的话向下问道,自己依然沉浸在烦恼之中。

“唐叔叔。就是我爸爸以前最得力的助手。不过,你应该没有见过他的。”宁飘儿说到这里,顿了一下。

唐叔叔!

秦泽宣听到这三上字的时候,那涣散的眼神,瞬间凝聚起了焦

他怎么会没有见过那个人,他前不久才被刚刚他勒索过的,气得差点吐血。秦泽宣自然知道宁飘儿口中的唐叔叔,便是唐树诚。

他的心一下子给重重地击打了下,窝下去一块地方,久久都没有恢复过来。

耳膜也在轰轰作响,体内的血液忽然流淌得非常缓慢。

思绪也像卡住了一样,就像当头被狠狠揍了一拳,眼前金星乱冒,胸口有血气喷涌,窒息得半天都说不出话。

那姓唐的不是答应离开这里吗?怎么还在这里?而且还不顾他的警告,出现在宁飘儿的面前?他到底是什么意图?

各种各样的问题,瞬间涌上秦泽宣的心头,此时,他连呼吸都是轻的,耳朵里依然嗡嗡地响着,心底翻腾得异常激烈:

唐树诚为什么要出现在宁飘儿面前?他这么做,到底还想­干­什么?是想趁机还要勒索他么?

秦泽宣不经意见,看到宁飘儿正在打量沉默的他,眼神里有狐疑之­色­nAd2(

他惊了一跳,生怕宁飘儿看出他的异样,连忙用不动声­色­来掩饰心中翻起的惊涛骇浪,语气随意地道:“是吗?他现在过得怎么样?”

“看上去,过得应该还不错的样子。”宁飘儿欣慰地笑着,不过言语间有犹豫。可是秦泽宣现在太慌乱了,也没有注意到她的表情,便打断了她的话。

“不错,就好。”他点了点头,眼神晦涩而­阴­暗。

既然唐树诚刚刚拿了他的钱,过得还不错,他怎么还会出现在宁飘儿的面前?

秦泽宣眉目一冷。

他就知道向唐树诚那种没有原则和立场的人,是不能奢望他会遵守承诺的。

他的目光轻轻地落在宁飘儿的身上,望着她微卷的长发,望着她含笑却淡漠的眼睛,望着她­精­致的面容,望着她丰盈润泽的双­唇­。

望着她。

他的眼神渐渐变得幽暗,染上痛楚。

为什么现在有这么多的事情,一个接一个地出现在他面前,让他想留她在身边的愿望,变得越来越渺茫!

唐树诚的问题暂且不说,他只是想要钱而已,满足了他,暂时做不了乱。

可是母亲给他的难题,他要如何选择?

“你今天晚上有些奇怪?”宁飘儿打量着她,眼底露出明显的疑惑。

“我有什么奇怪?”秦泽宣别开眼睛,看向窗外的夜空。没有星星,没有月亮,只有城市霓虹灯染红的一角,红得耀眼nAd3(

宁飘儿笑了:“太安静,太温和了。根本不像你平时的作风。”

“喔,那在你看来,我应该是怎样的?”宁飘儿鲜少提出对他的看法,秦泽宣一下来了兴致。这是不是代表,她在重新开始,慢慢地认识他。

“恩≡大……”她扳着指头开始数着。

某人脸黑了一分。

“冷血……”

某人的脸又黑了一分。

“倨傲……”

某人的脸已经可以和这窗外黑暗的夜媲美了。

终是忍不住失望,秦泽宣打断宁飘儿,没好气地反问:“我在你心目中就是这样的。”

“也不是,再加上霸道,就差不多了。”宁飘儿还在不知好歹地继续数落着他。

“宁飘儿……”秦泽宣气得伸手去捂住她的嘴。

她没有挣扎,眼睛含笑看着他,嘴­唇­微微动了动。

那麻麻的,痒痒的感觉,便从他的手心处蔓延开来。这种异样的感觉,就像是触角一般,触动他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秦泽宣不舍得收回手,任她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的手心,静静地凝视她。

如此近的距离,他深深凝视着她,眼底有灼热而深沉的感情。

慢慢地,他对她伸出了另一只手。宁飘儿没有躲闪,也没有反抗。仿佛早已预料到他会这么做一般。

这只手,紧紧地箍住她的下巴!而那只捂住她嘴巴的手,却在同时松开了。

秦泽宣微微用力,抬起她的脸来。

她眼中光芒闪耀,她也正在凝视着他。

两人彼此对视着。

时间和空间在此刻,仿佛全都凝固了。

她的不屈服和沉默的反应,让秦泽宣的手越来越用力。

宁飘儿终于忍不住,痛得微微皱眉。

看到她这样,秦泽宣才慌忙地松开了她。

“怎么?我对你的评价,让你不满意了,所以这是在惩罚我?其实,我心里还有更难听的评价,还没说出来。”宁飘儿眼中的冷漠,像一把利剑一样,直Сhā秦泽宣的心脏。

可即使是这样,他也要把这个随时会冲他刺上一剑的女人留在身边。无论用什么办法,他都要留下她。这一次,一定要留下她。

“或许,以后,你对我的评价会改观。”秦泽宣信誓旦旦地副俯视着她。他下定决心要做到的一切,从来没有失败过。

“喔?那我可就等着让我对你改观的事情发生了。”宁飘儿仰视着他,眼神平平的。

这一夜,秦泽宣竟然失眠了。

……

夕阳如醉。

晚霞满天。

宁飘儿走出公司,深深地吸了口气。

啊,忙了一天,真的有些累了,双腿酸得轻轻地发抖。也不知道为什么,崔经理像是疯了一般,一股脑地把大大小小的事情都丢给她来处理,外人不知道,还以为她是公司培养的接班人一般呢。

可是宁飘儿知道,宏维不再是以前的宏维,不再是宁家的宏维,她也不再是什么接班人。不过是BOSS物尽其用,给她开了工资,就让她做更多的事而已。

“呼……”

她,再次深深呼吸,活动活动又酸又痛的脖子。

看好‘戏’

可是宁飘儿知道,宏维不再是以前的宏维,不再是宁家的宏维,她也不可能是接班人。这不过是BOSS物尽其用,给她开了工资,就让她做更多的事而已。

“呼……”

她,再次深深呼吸,活动活动了又酸又痛的脖子,迈步向前走去。

“叭……”

汽车喇叭在她的前方响起,宁飘儿停下了脚步,抬头看去。

一辆白­色­的法拉利开到她的面前,车窗缓缓地摇来下,顾秋远满眼含笑,斜睨着她,正欣赏着宁飘儿此时惊愕的模样。

然后,他打开车门,走出来!径直一向她走过去,全然不顾周围下班的员工们,不断扫过来的眼神,以及议论纷纷的声音。

晚霞铺满了天空。

顾秋远俊俏的五官,自然是吸引人的。细纹的衬衣,简洁却正好衬她那种慵懒的­性­感,衣袖在手腕处松松挽起,随意无比。

他微笑着站在宁飘儿面前,看着她。

下班时间,人很多,宁飘儿没想到他会来这一出,有些局促不安,略带愤恨地看着他。

这家伙,刻意选这个人最多的时候,来这里显摆什么。就怕人家不知道,她和他之间有关系吗?

她压低声音道:“你来这里,到底想­干­什么?”

顾秋远挑了挑眉,俯身下来,配合着她也轻声地道:“喂,宁飘儿,你可别这么没有良心。我可是在外面等了你很久很久了。居然还冲我摆臭脸?”

“上车!”宁飘儿知道这家伙全然不顾别的人眼光,可是她得顾及nAd1(

在这里站得越久,传言就会越多,唯一的办法就是先把这家伙给支走。而最快的方法,就是她向他妥协,上他的车。

“请!”顾秋远笑着做了个邀请的手势,走过去,替宁飘儿拉开了车门。

此时,她已经从惊愕中平静下来。看着他的眼睛,却发现他正笑得好像漫不经心,然而却有种让她不安的感觉,从他的笑容里透出来。

宁飘儿隐约可以察觉到他眼底那幽暗里隐藏的捉弄之­色­。可是一时间,宁她不知道那是否是种错觉。

像顾秋远这种­性­情不定的,让人最难琢磨。

人们还在看着她和顾秋远,窃窃私语着。

宁飘儿即使坐进车里,也感觉得到别人的指指点点,一时间涌起怒气来,大声地质问顾秋远:“你又想玩什么把戏?上次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的事,以后你少Сhā手。”

“哟。这可不是一个合格的搭档应该和说的话。怎么?你想过河拆桥?”他平静地对她微笑:“别忘记了,我们可是有约定在先的。”

宁飘儿沉默着。他就这一句话,就掐得她死死的。

看着她脸­色­沉沉的,顾秋远却毫不介意,依然雀跃地道:“有没有兴趣和我共进晚餐?”

“只是这样?”宁飘儿警惕地抬头看向他。她可不觉得他找上她,就为了陪他吃一顿晚饭这么简单。

“当然不是。”顾秋远回她一个媚笑。

这只花蝴蝶。宁飘儿咬牙切齿地在心里低咒着。

见她安静下来,顾秋远倒是乐呵呵地驱车离开了,一边和她说些无关紧要的事情nAd2(宁飘儿一路上都板着一张脸,没理会他。

……

幽静的餐厅。

锃亮的银质餐具,简约风格的桌布上,那只细颈花瓶里Сhā着一只含苞待放的玫瑰。角落里,钢琴缓缓地奏出浪漫的曲子。

餐厅里,座位不多。

位置旁边都有不同的华丽装饰掩遮着,十分僻静,又显得雅致。

宁飘儿和顾秋远,对面而坐。

灯光有些暗,她的眼神淡淡如晨间的白雾,望着他,直接问道:“有什么事就直说。”

顾秋远笑了笑,回望着她:“没事,我就不能找你了?”

宁飘儿没有理他,低头吃东西。

顾秋远只得叹息:“唆,老朋友啊,也不过如此而已吗?”

她冷笑:“朋友?你觉得朋友之间,会派人跟踪对方吗?还是你觉得这是很正常的事吗?你真觉得,我跟你,现在还算得上是朋友吗?”

“难道我们不是吗?”顾秋远凝视着她,眼神里有种奇异的­色­彩,可瞬间又湮灭了,心里也顿时一空。

“可能,我们对朋友的定义不一样。”她嘲弄地说着,低下了头。

顾秋远叹了口气,脸上流露出一种颓败:“我以为你已经原谅我以前无意犯下的错,介绍你认识秦泽宣的。可现在看来,显然不是这样。看来,是我自做多情了。”

听着他的话,宁飘儿抓着餐具的的手指,缓缓地抽紧nAd3(

“可是不管怎么样。现在,至少,我们还算是搭档吧?”顾秋远沉默了几秒,又开口了,那脸上又重新染上的笑容。

这一次,宁飘儿没有否定。

顾秋远笑了,举起酒杯:“为我们依然是搭档,­干­杯。”

她本不想理他的,可是顾秋秋远却不依不饶地举着杯子。大有她不举杯,他就要这样一直举下去的样子。

宁飘儿这才不情不愿地举杯。

顾秋远笑了,伸过手来,轻轻地碰了碰。

酒杯相碰的声音那么轻而脆弱,就如同此时她的脆弱一般,找不到一个人依靠的心,是恐慌的。

搭档!他只是她的搭档而已!顾秋远­唇­角嘲弄的弧度,越来越深。

既然是搭档,既然身份成了这般,那他就得尽心尽力地帮着她,做搭档应该做的事情才对。

顾秋远看了她一眼,将一张纸条递到宁飘儿的面前,笑道:“明天,你要是有空,就去这地方看看。”

“­干­什么?”宁飘儿疑惑地看向他,拿过了纸条。

“没什么。只是我有未卜先知的能力,知道明天,会有一场好戏会在哪里上演呀!飘儿,你要是有兴趣的话,就去看一看。”顾秋远漫不经心地笑着,却让宁飘儿莫名地产生了警惕。

这个男人太善变了,一瞬间就成了另一幅样子。宁飘儿根本就跟不上他的节奏。而且,他的话,绝对不是说说而已的。

?顾秋远到底要看什么好戏?到底会是什么好戏等着她?

宁飘儿满脑子都是问号。

……

这个问题一个折磨着宁飘儿。

第二天上午上班的时候,宁飘儿明显心不在焉,频频出错。

最后,她叹了口气,­干­脆放下手头的事,去泡了杯茶。可是,当她回来,看着桌上那张顾秋远昨天留给她的纸条时,她的心更加不安起来,根本没法镇定下来。

到底,是去,还是不去呢?

宁飘儿被自己的犹豫弄烦了,将纸条揉成了一团,捏在手里,走到了垃圾桶前,可却终究没有勇气扔掉。

她实在是压抑不下心头的好奇和担忧,捏着纸条又走了回来。

向崔经理请了假,宁飘儿急匆匆地出了公司,按着纸条上的地址,开车过去了。

……

撞见交易

向崔经理请了假,宁飘儿急匆匆地出了公司,按着纸条上的地址,开车过去了。

……

这个地方,宁飘儿以前从来没有来过。越向前走,她心中就越是不安。

这地方怎么这么破久?!

车子开不进去了。宁飘儿只得弃车步行。

找路边经过的人问了纸条上的地址,她便按路人提示的方向,走进窄小杂乱的巷子里。

巷子里很阳暗,头顶上横七竖八地支着无数的架子,晾晒着各式各样的衣服,花花绿绿地,把头顶上仅有一线光亮,也全给遮住了。

地面上很潮湿,水和垃圾混合在一起,占满了半边的路。

墙壁上也满是斑驳的污渍,各样各样的涂鸦和小广告。

宁飘儿低着头,小心翼翼地避开头顶上衣服滴下的水,边走边向四周打量着。

好不容易,七弯八拐地找到纸条上的地址,宁飘儿松了一口气。

她本来准备是要敲门的,可是走到近处一看,才发现门根本就是是开着的。

一眼望进去,屋里里很黑,旁边只有一个小小的与其说是窗口,不如说成是在墙壁上挖出一个洞而已,从这里透进去一点光亮。

大约也是因为光线太暗,所以才没有关门,让外面的光线照进去的。

宁飘儿走到门口时,听到里面隐约有谈话的声音,确定里面是有人的。

她想到顾秋远的话,微微有些紧张,不知道等待着她去发现的,到底是什么事情nAd1(

站在门口,宁飘儿略定了定心神,里面的谈话声音越来越大了,像是起了争执一样。

宁飘儿心里一紧,深深地吸了一口民报,放轻了动作,轻轻地从门里,悄悄地挤了进去。

里面太黑了,宁飘儿刚一进来,一时间眼睛适应不过来,看不清楚里面正在谈话的两个人是谁。

可是她这一出现,挡住了门口的光亮,顿时引起里面两人的注意。

同时回过头来看向她。

一时间,三个人都没有说话,气氛僵硬着。

过了一会儿,等眼睛适应是了小屋子里的黑暗,宁飘儿才看清楚眼前的两个人,居然都是她认识的。

她心里顿时一惊。

秦泽宣和唐树诚看到宁飘儿突然出现,一时间也傻了。两人都完全没有料到,宁飘儿会这么突然地出现在这里。

“你怎么会来这里?”唐树诚吃惊地问着宁飘儿。

“你怎么会来这里?”宁飘儿吃惊地问着秦泽宣。

唯独秦泽宣一人沉默着,看着门口僵住的宁飘儿,脑子已经在在飞速地盘算着应该怎么向她解释。

“我来看看唐叔叔你。”宁飘儿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屋子,僵了一会儿,才回答唐树诚的问题。

“这样啊。可是,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唐树诚疑惑地看了看宁飘儿,又不安地看了看秦泽宣。他可从来没有告诉过宁飘儿他家地址,这丫头到底是怎么找来的呢?

“对不起,唐叔叔nAd2(上次见面时,你说你一切都好,可是我心里总是担心,所以我悄悄地跟着你到了这里。才知道你住在这种地方的。”宁飘儿望着唐树诚,眼里浮上一层雾气:“你帮我我爸爸几十年,我只想确定你真的过得好。”

唐树诚听她这样说,也有一些感动,哑着嗓子道:“飘儿,你不用担心我,我真的过得挺好的。”

“可是,你却住在这种地方。怎么能让我相信,你真的过得好。”宁飘儿眼里闪着泪花。

唐树态有些慌了,连忙安慰道:“我只是暂时住在这里,马上就会搬走的。”

“真的吗?”宁飘儿生生将泪水逼了回去,轻声问道。

唐树诚连忙道:“真的,真的,你看,我东西都已经整理好了,正准备搬呢。”

宁飘儿四围看了看,发现果然有一口箱子摆在旁边。

而秦泽宣就正站在箱子的旁边,宁飘儿把视线转到了他的身上,疑惑地问道:“秦总,怎么在这里?”

她又走进了几步,像是要看清秦泽宣的表情。

这样一来,那放在桌子上,还没有合上盖子的,箱子里面满满的钱,便暴露在了她的眼里。

宁飘儿盯着钱看了良久,才回过神来,抬起头来,看了看唐树诚,便凝视着秦泽宣,等着他来回答:“这些钱,是怎么回事?”

秦泽宣脸上一丝慌乱也没有,只是沉默着。

倒是唐树诚忙着为他说话:“飘儿。既然你什么都看到了,我也不瞒你了。正如你看到的一样,其实我过得并不好。秦总今天来我家,也是看在你的面子上,这些钱也是他资助我重新开始的。秦总,他真是想帮我nAd3(”

宁飘儿看着秦泽宣,问道:“真的是这样?”

“上次你回家说见到他,说他过得很好。后来,我无意间听人说了他的真实情况,并不好。所以来看看。”秦泽宣简单地解释了一翻。

唐树诚抢过话科,连连点头:“是,是,是。秦总来找我,我也是受宠若惊。”

“你是因为我,才资助唐叔叔的?”宁飘儿沉默了半晌,才抬起头上,眼中积聚着一层雾气。

秦泽宣没有回答她,只是凝视着她眼中的朦胧,心中痛楚迅速地蔓延。

一个谎言说出了口,便要用千万个谎言去掩饰。他明白这一点,可现在被宁飘儿撞个正着,他无法不这么做。

唐树诚在一边连连附和:“飘儿。秦总自然是因为你的原因才帮我的,他是真的在乎你的。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听了这话,宁飘儿眼中的雾气越来越浓,最后汇聚成眼泪,看秦泽宣也是模糊的。秦泽宣虽然不动声­色­,却是一直担心着她看到这一幕,听了他和唐树诚临时编造的借口,接下来会是什么反应。是会相信?还是怀疑她?

可是宁飘儿的反应,完全超出了秦泽宣的意料。

她的眼泪终是忍不住,断了线一般从眼里留下来,眼中的复杂和忧伤,让他一览无余。他心疼,他想伸手拉住她。

可是,宁飘儿却慢慢地后退着,边退边喃喃地道:“不可能,不可能。你不可能为了我这么做。你也不可能在乎我的。你怎么可能是在乎我,到了会帮助我身边人的地步。”

她退了出去,疯了一般,转身向门外冲去,跌跌撞撞地在弯弯曲曲的小巷中向前跑着。秦泽宣正要追出去,却被唐树诚伸手拉住了。

“秦总……”

“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你钱,拿着这些钱,给我滚得远远的,永久不要再出现。你如果认为以后我就成了你的自动提款机,你应该知道会有什么后果,我保证,你在这个城市消失得彻彻底底。”

“不会的,秦总,我以后再也不会来烦你了,谢谢你。我马上就离开这里。”唐树诚连连保证。

还爱我吗?

“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你钱,拿着这些钱,给我滚得远远的,永远不要再出现在我眼前。你如果认为,以后我就成了你的自动提款机,想要多少,我就给你多少,你应该知道会有什么后果。我保证,会让你在这个城市消失得彻彻底底。”

“不会的,秦总,我以后再也不会来烦你了,谢谢你。我马上就离开这里。”唐树诚连连保证。

秦泽宣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唐树诚喜孜孜地数着箱子里的钱。他怎么能不高兴呢。

也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秦泽宣突然就找到他,又塞给他一笔钱。他又没有去勒索他,也没有打算再去勒索他来着,本来唐树诚都打算今天离开了,却没有想到,临走之前居然莫名其妙拿到这么多钱。

这意外得来的钱,让唐树诚喜得有牙没眼了。有了这些钱,他那里还愿意住在这鬼地方,连忙提起箱子,就匆匆离开小屋。

……

秦泽宣从屋里追了出去,拉着经过的人问了宁飘儿的去向,连忙焦急地就追了上去。

她刚刚表现得那么激动,秦泽宣不能断定她这样的反应,这对他来说是好,还是坏。

从她回来开始,她对他一直都是冷漠的,从来没有在他面前露出过这样极致的情绪。

或许宣泄过后的她,说不定能对曾经释怀一些,或许会容易靠近一些。

然而,或许就是或许,秦泽宣也不能断定。

追上宁飘儿的时候,她正蹲在墙角里,蜷缩着,哭得让他心碎。那无助又绝望的样子,像一块烙铁一般,烫在秦泽宣的心口。

他一步一步地走向她,蹲下来,凝望着她nAd1(

然后,他伸手拨开她的长发,轻轻地抬起她的头,看着她哭花的脸,竟然哽咽着说不出安慰的话来。

宁飘儿抽泣着:“为什么要为了我,对我身边的人好?为什么,你总要做这些让我混淆的事?

既然你早就抛弃了我,既然你亲口告诉我已经腻了我,为什么我回来后,你又再次逼着我到你身边,现在又要悄悄地背着我,为我做这些事?为什么?……”

她声嘶力竭地朝他吼,她一拳又一拳,重重地落在他的胸口,可秦泽宣却许多没有过如此开心的时刻。

宁飘儿这是在宣泄她一直压抑在心底,对他的怨恨和不满。

可是这对秦泽宣来说,总比她对他的冷漠好上百倍。

到现在他才知道,原来,她也如他一般,在矛盾中挣扎着,在爱与不爱中煎熬着。他不敢表达,因为怕她拒绝,怕她因为恨,心里早已经没有了他。

可是,好在宁飘儿在这极度激动的时刻,说出了这些话来。

秦泽宣的心涨得满满的,仿佛要被喜悦地撑爆了。这些日子以来,他每每试探着她,可她不是用冷漠,就是用尖刻的话来回馈他。

而此刻,她在向他诉说她心底掩饰了的秘密。她分明就对他有情的,所以她才会说出‘混淆’这个词,所以她才会哭,才会失控,才会为他矛盾。

他不知如何回报她,只是紧紧地拥紧了她,用自己滚烫的胸口,贴着她冰冷的绝望。

宁飘儿的声音闷闷的,像是裹在布里传出来一般:“你告诉我,现在我应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继续恨着他?还是重新接受他?或者就这样再一次离开?

秦泽宣扶着她的肩膀,微微拉开与她的距离,垂头凝视着他的红肿的眼睛,鼓起勇气,道:“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重新开始nAd2(”

她听了这话,愣了足足三十秒,然后,像是受惊般地向后弹开,惊恐地眼大眼睛:“重新开始?不,不……我绝对不会……绝对不要……我再也不想和你有瓜葛……被你抛弃,一次就够我受的了……”

他突然扑过来,抓住了她的手,吓了她一跳。他低低的声音,恍若在梦里一般问她:“飘儿,你?”

这句话来得如此突然,像颗炸弹一般,投入宁飘儿的心田,一时间,各种各样的情绪,翻腾不息,争先恐后地涌了上来。

秦泽宣现在的感受,也比她好不了多少,脑子里嗡嗡的响着。恍然不觉,他抱得太紧,已经箍得宁飘儿透不过气来。

她拼命地推开他,脸上的惊慌和难过,全数映入他的眼睛:“不!我不再爱你!我怎么还会爱你这样绝情人!”

“可是,你还是回来了!”秦泽宣喃喃地说着。一伸手又将她拉回了怀中。

她的力气不大,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片刻间,挣扎不止的她,就被他牢牢地抵在了身后的墙上。他急促的呼吸,正喷在她的脸畔。

她的挣扎,在面对他时,显得无比的虚弱。

秦泽宣此时的模样有些可怕,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就好象随时会把她一口吞下去一样。

她一动,他就箝制地更紧。他太用力了,她身体的每个骨骼都在叫着痛,痛得她不敢再动一分了!

秦泽宣对她的妥协满意了,搂着她,轻轻地吻着她的脸颊,低声昵喃着:“你恨我,可是你还爱着我…飘儿……”

她骇异的看着他,脸上是被他看穿了心思的惊慌,声音也激动得不成腔调:“放开我!放开我!秦泽宣,你这混蛋……放开我……”

他根本不理会她的话,将把她的脸扭过来:“飘儿,今天,我一定要问个清楚nAd3(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你恨我,可是,你还爱我,对吗?”

她忍痛,手胡乱地舞动着,奋力去推开他:“放开我!”

“飘儿,你能不能面对一次事实,能不能看看你的内心,就一次!”秦泽宣不容许她退缩,今天他一定要一个答案。

他知道,错过了这个她失控的机会,他就很难再逼着她去面对她的真心。因为现在她太善于隐藏了,她会用冷漠伪装。

一旦她不像此时地般情绪失控,她就会将她的感情隐藏得滴水不漏。

宁飘儿气急败坏:“我不爱你!我怎么可能爱你!

我爸爸是怎么死的……

我妈妈是怎么死的……

你当初是怎么做的,怎么对我的……

秦泽宣,你那样残忍……

你亲眼看着我失去亲人,失去所有……

你那么自私……

你居然用别的女人来羞辱我……

你说你玩腻了我……

我怎么会爱你……

放开我……”

听着她断断续续的质问,想着曾经他对她做过的事,秦泽宣眼中神­色­复杂极了,心痛一路蔓延。他微闭了闭眼睛,复又睁开:“飘儿,我保证,从今以后,我再不让你受委屈。相信我,好吗?”

受伤

听着她的质问,想着曾经他对她做过的事,秦泽宣眼中神­色­复杂极了,心疼一路蔓延。

他微闭了闭眼睛,复又睁开:“飘儿,我保证,从今以后,我再不让你受委屈。相信我,好吗?”

听他这样说,宁飘儿停止了反抗,冷笑道:“保证!从你嘴里说出的这两个字,有什么份量,我还能相信你吗?

曾经,我是那么相信你,我把一切都给了你,我甚至以为我一切的幸福都是你给的,可是最后呢,你给了我什么样的结局?

一句‘腻了’,就否定了我的所有……

放手!!”

她手腕上的红肿已经浮现,可是秦泽宣不但不放开她,反面更加逼上来,离她更近了。

他强行地扣住她的脸,一低头,竟然粗鲁地吻住她。

宁飘儿慌乱地挣扎着,不知怎么办才好的,手推不开他,于是,情急之下的她,又气又怒,一巴掌就挥了上去。

“啪!”

这一耳光,声音很响亮,把两个人都打得怔住了。

沉默着,呼吸急促地看着对方。

秦泽宣的视线是那样的炙热。

宁飘儿看了看自己的手,微微地皱起了眉,然后,皱起了鼻子,最后她低下头,眼泪就成串地掉了下来。

看着她哭,秦泽宣不知所措,他伸手去搂着她,可她却惊慌地推开了他,逃一般地跑了。

她的抗拒,她慌忙逃走的背影,没有让秦泽宣退缩,反而让他觉得更有胜算了nAd1(

如果她对他已经没有感觉,那她反反应应该是平淡的,而绝对不会是像现在这般激烈。

现在还不是时候,可是只要有希望,他就愿意等,等着她可以释怀的那一天。看着她的背影消失的拐角处,秦泽宣不急不忙地追了上去。

现在,是应该让她独自冷静一会儿,他只要在身后,保证她是安全的就好。

……

路两条的树木繁茂地向中间伸展着,枝叶挡住了头顶的阳光。

路上点缀着斑驳的光光点点,那是从树叶间洒下来的光

宁飘儿开着车,车窗开得大大的,风吹着她的长发,在她的眼前千丝万缕般地绕来绕去,迷了她的视线,也迷了她的心神。

从倒车镜里,她可以清楚地看到秦泽宣的车,正不紧不慢地跟着她车的后面。她快,他也快。她慢下来,他也慢下来。不离不弃地跟着她。

宁飘儿冷笑,刚刚的眼泪没有了,刚刚失控的表情,惊慌的表情,愤怒的样子全都没有了。

她又恢复了成了那个平平静静,淡然冷漠的宁飘儿。

她微眯了视线看着前方,那里正好是拐弯的地方。

“真是个好地方啊。”她嘲讽地笑道,猛然加快车速,竟然直直地冲了过去,竟然丝毫没有转弯的打算。

在即将撞上的那一刻,她闭上了眼睛,嘴角勾起一抹绝望的笑。

轰……

猛烈的摇晃之后,撕心裂肺的痛楚,从头上传来,然后全身的痛楚都传来了nAd2(

痛!

好痛!

痛得宁飘儿根本睁不开眼睛,连抬手的力气也没有。

她的车,在拐弯处,一头撞在了树上,车盖已经完全变了形。

一片鲜红,模糊了她的眼帘,沉重的眼皮,勉强能睁开一丝细缝,隐约听到秦泽宣大喊着的声音。

他正从后面焦急地向她跑过来。

“呵……”看到他那张的脸,宁飘儿笑了。

原来,他的表情也不是一成不变的啊。

原来,他也是会有这种惊慌失措的时候。

原来,他也并不是对一切的事情,都那么笃定的。

原来,遇到突发的意外,他也是平常人反应一样,也会惊慌的。

呵呵……

她冷笑着,看看自己多能耐啊,居然让经历过无数大风大浪都处变不惊的秦泽宣,慌成这样。

她的眼皮越来越沉,意识越来越朦胧。

黑暗里,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冰冷的,在拖着她,不断不断地向下坠。

然后,就在此时只感觉到一双大手,温暖的大手,抱住了她,耳边回响着熟悉的声音。

她想仔细地听清楚,可却怎么也听不清那些内容,只是觉得声音很熟悉,像是早在很久很久之前就刻在了她的心田上一般nAd3(

她以为忘记了,可其实,她从为未曾忘记过一秒。

然后,她便坠入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

没有声音。

没有光亮。

只有无边无际的痛楚,包围了她,折磨着她。

好累,真的好累,就这样吧,什么也不想去想了。就这样,安静地睡去吧。

……

夜幕里,一颗星星都没有,幽黑而空旷!

宁飘儿静静地躺在纯白­色­的床单上,眼睛紧紧地闭着,长发柔软地在身下铺散开来。头上受了伤,严严实实地包了一圈。

秦泽宣坐在病床边,睁着那双­干­涸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的脸,一秒也舍不得移开。

前所未有的恐惧,紧紧地包围着他的心。在看到宁飘儿的车,失控般撞上路边那棵大树的时候,秦泽宣的心就开始不听使唤。

现在,他还在怀疑,心到底还在不在,怎么自己感觉不到它在跳动了呢?

秦泽宣没有想到,他逼着她面对她的内心,竟然让她情绪失控到这种地步≡责和愧疚深深地淹没他的心田。

他是太渴望了,所以才那么心急,才会­操­之过急,想从宁飘儿嘴里得到那个答案。

可是,这却差点害得他失去了她。差点永远地失去了她。

他迷茫了。

他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弥补她,才能扶平她内心的创伤?才能让她重新回到他的身边?

轻轻地拉起她的手,紧握在自己的手心里。那柔软的手,让秦泽宣心里也软绵绵的,仿佛铺满了棉花。

他将她的手,贴在他脸上,来来回回地抚摸着自己的脸,这样才能真实地感受她的存在。

这样宁静地与他相片的时刻,只有在她睡着时,他才能拥有。

他不知道,在出车祸前还那么激动的她,醒来后,又会用怎样的表情面对他?秦泽宣期待着,同时也害怕着。

他不知道为什么到现在宁飘儿还不醒过来。医生明明说过,她早就应该醒来的。

是他的逼迫,是他的问题,让她乱了心神,让她无法面对,所以才不愿意醒来吗?

是不知道怎么面对他吗?

秦泽宣伸手,轻轻地抚上她苍白的脸。这些痛苦和矛盾,全都是他一手造成的,是他给的,却全部由她来承受。

其实自从一年前,她离开后,他的心就死了,就从来不曾奢望过什么。

可是她现在居然回来了,而且近来她的表现,实在令她不由自主地奢望起来。

如果宁飘儿此时醒过来的话,秦泽宣眼里的痛惜一定会让她吃惊。

可是,她依然闭着眼睛,整整一夜都没有醒,而秦泽宣则是一语不发,整整地守了她一夜。任谁也劝他,任什么事情来烦他,他都不听,他都不去处理,只想守着她。

紧紧地抓着她的手,秦泽宣一夜从未放开过。

……

怡人的清晨,若有若无的飘着一丝一丝的微风,时不时地吹动着窗帘,微微地荡着,摇摆着。

餐厅的一角,相对而坐的两个人。男人冷峻清傲,女的耀眼亮丽,都是那么的抢眼,自然吸引了周围许多人不断打量的目光。

“我很忙,找我有什么事?”秦泽宣开门见山地问找上门来的云希!

不知怎么的,宁飘儿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医生检查也没有什么大问题,可她就是不醒,急得秦泽泽宣差点揪住了院长的衣领。

绊住他,为哪般?

怡人的清晨,若有若无的飘着一丝一丝的微风,时不时地吹动着窗帘,微微地荡着,摇摆着。

餐厅的一角,相对而坐的两个人,沉默地对视着。

男人冷峻清傲,女的耀眼亮丽,两人都是那么的抢眼,自然吸引了周围许多人不断打量的目光。

“我很忙,找我有什么事?”秦泽宣开门见山地问找上门来的云希!

不知怎么的,宁飘儿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医生检查也没有什么大问题,可她就是不醒,急得秦泽泽宣差点揪住了院长的衣领大骂了。

可是云希却把他叫了出来。换了别的人,秦泽宣是不会理的。可是这个女人总在背后使坏,他忌惮着她,不得不来。

秦泽宣一出医院就开始担心,恨得马上就赶回去,根本就心思和这女人在这里­干­耗,大眼瞪小眼的浪费时间。

云希努力地挺直了身躯,用一幅高高在上的公主姿态,打量着对面的男人。

“我找你出来,只是想提醒你一件事。”

云希朱­唇­轻启,道出了自己足足打量了对方一分钟的结果。

“说!”秦泽宣眉头紧簇,连话也懒得多说一句。

“你……”他这生硬的口气显然伤到了云希:“你母亲早上打电话给我,问我有关宁飘儿和你的事情。”

“你怎么对她说的?”秦泽宣顿时把视线转向了云希,飞快地问道,哪里还有刚刚若无其事的样子。

他怎么就对那个女人的事这么上心呢?一提起她,他马上就来了兴致。云希愤恨地想着,边回答道:“你和别的女人之间有什么关系,关我什么事nAd1(我当然回答,我不知道。”

听她这么说,秦泽宣微微松了口气。

“不过。很显然的是,你母亲大人已经知道了,你并没有按她想要的方式来解决宁飘儿这件事情。

我之所以约你见面,只是不想让你冤枉我在你母亲那里嚼舌根。现在我郑重地告诉你,你母亲知道这些事情,并不是我告诉她的。别什么事儿,都赖我。”

云希气势嚣张,挺直了身体,双眼直直地瞪着秦泽宣,有一种毫不不在意眼前这个男人的无所谓态度。不过她装得并不好,秦泽宣轻易就看穿了。

他没有马上回答,看着她装出来的不在意的样子,只是轻轻地笑出了声。抿了抿咖啡,然后就微笑着看着云希!

我的天!他笑起来,真的太好看了!和围在云希身边那帮愣头小子们,完全不一样的!云希觉得自己很没骨气地开始眩晕起来了,定定地看着他,收不回眼神。

直到秦泽宣被她看得不耐烦,重重地放下杯子,那声音才怔得云希回过神来。

她尴尬地收回失神,强迫自己清醒些。不断地提醒自己,这个家伙可不是好人,三番五次地地无视她。

一定要清醒!一定要清醒!

她在那边咕哝着,引得秦泽宣不住地打量她。

“你……你­干­嘛看着我?你不一向都讨厌我的么?”该死!说完这话,云希懊恼地低咒着。她发现自己在这个男人面前,居然结巴了起来。

糗到暴毙了!紧紧地闭着眼睛,她镇定再镇定自己的心情,才重新睁开眼晴看向秦泽宣。

“我从来都不讨厌你!”秦泽宣脸上没有了笑意,只是平平静静地看着她,说出这句话来nAd2(

“骗人。要是不讨厌我,那你为什么每次和我见面,都对我语气恶劣,爱理不理的样子?”云希不服气地指出秦泽宣的过失,随送白眼。

“那是因为,每次和你见面时,你总能引出些让我心烦的事情,惹得我心情不好!”秦泽宣说的都是实话。因为云希每次一出现,总会给他惹来麻烦。那些麻烦事情,每每都沉重都让秦泽宣心烦,哪里还能有好脸­色­对待她了。

云希听了他的话,讶异地看着他。从认识秦泽宣以来,他从来没有这样心平气和地和她说过话。今天怎么一下子转了­性­了?

他看上去疲惫不堪,眼里都是血丝。饶是这样,周身也散发着一种致命的吸引力▲在云希的面前,居然让她有些恍惚起来。

“要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秦泽宣见她愣愣地没话说,起身向她告别。

“等等。”云希心里一热,不知怎么地就叫住了他。或许是他刚刚对他的友好,让她的心一下了软了吧。又或许是他说不讨厌她,又重新点燃了她的希望,她想说出些事情来讨好他。

“还有什么事吗?”秦泽宣停下来,低头看着她。

“那个,我是想说,其实,现在,你母亲,应该已经到了宁飘儿所在的医院了。”云希低下了头,不敢再去看秦泽宣的脸,心砰砰跳个不停。

“你……”秦泽宣一听这话,一下子就呼吸急促起来。他当然知道她母亲的手段,他也知道她这一去,是要对宁飘儿做什么的。

“对不起。你别生气。是你母亲拜托我,要我现在约你出来,绊住你的。她是长辈,要我帮忙,我不好违背她的意,只得答应了。”云希试图为自己的行为辩解。

秦泽宣刚刚的话,她也听出了其中的意思了nAd3(是因为她每次都拉着他母亲来搅事,所以秦泽宣才会排斥她的。

她更加知道,要是她不先向秦泽宣坦白了他母亲去找宁飘儿事,秦泽宣知道她是帮凶后,一定不会原谅她的。所以她才提前承认了。

秦泽宣冷笑,胸腔里像是憋着一口气,透不过来,几近窒息。他看透了云希的把戏,冷冷地道:

“别为你自己辩解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

先是满足我母亲的要求,博得她的好感。现在又在我面前说出真相。

怎么?你以为我会感激你提前告诉我?刚刚我还不讨厌你,可是现在,我开始讨厌你了。”

话一说完,秦泽宣转身就冲出了门去。

外面的太阳,明晃晃的,耀眼无比。

云希呆呆地看着他急匆匆的背影,眼神落寞,苦笑起来。

秦泽宣真是太高估她了,她哪里有他说的那么擅长用心计。她之所以会告诉他,他母亲去找宁飘儿的事,不过是她一时心软,不过是她不想瞒着他,不过是她想讨好他而已。

可这却被秦泽宣解读成了一箭三雕的好计——即能讨好秦泽宣的母亲;还能在秦泽宣眼里做个置身事外的人;最重要的是,借他人之手就能除掉宁飘儿这颗阻碍她进入秦家的绊脚石。

“呵……呵呵……”云希无奈地笑着,原来他一直就是这样看她的。

阳光透过玻璃,晃花了她的眼,有种热热刺刺的液体,缓缓滑落,一直滑过她的脸庞,滴到了她的手上。

……

纯洁的白玫瑰绽放在花瓶里。

窗户开着的,吹得窗帘轻轻地翻动着。

宁飘儿虽然醒来了,不过依然一脸苍白,虚弱不堪。

她额头上裹着厚厚的纱布,靠在床头上,睁眼看着顾秋远在那里摆弄着那白­色­的玫瑰。

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顾秋远做这一切。顾秋远也没有说话。

直到他摆弄好了那些花儿,才满意地拍了后来。

他脸上一幅闲适的样子,随意地靠在窗户旁边,斜瞄着床上的宁飘儿,嘴巴扁了扁,叹了口气道:“真是可惜了。你这一撞,头上肯定会有疤痕留下的,可毁了那张完美的脸。”

宁飘儿笑了笑,声音虚弱地道:“我还以为,你一开口就会说些关怀我的话。没想到,居然只是关心我这张脸。顾秋远,就是顾秋远,迷恋的永远是外表的美丽。”

求婚?还是玩笑?

宁飘儿笑了笑,声音虚弱地道:“我还以为,你一开口就会说些关怀我的话。没想到,居然只是关心我这张脸。顾秋远,就是顾秋远,迷恋的永远是外表的美丽。”

“好吧。既然你这么想得到我关怀,那我就勉为其难地问候你几句。你到底怎么搞的?为什么把自已搞成这幅丑样子的?真难看!”顾秋远皱眉打量着她。

宁飘儿看去十分虚弱,连说句话似乎都有些费劲,她把视线转向了他,眼睛眨了眨,道:“你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

“我怎么知道?我又知道什么了?”顾秋远耸了耸肩,摊了摊手,疑惑地看着她,眼里全是无辜的神采。

宁飘儿嘴角抽了抽,冷笑一声。视线微微偏移,看向了窗外的蓝天,幽幽地道:“你当然知道。那天晚上,在你告诉我那个地址,让我去那里,看那场好戏的时候,你就知道了结果。

你煞费苦心地为我安排了这一切,制造这么好一个机会,我怎么能不好好地把握住,反倒让你失望了呢!”

顾秋远向她走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那你说说,我到底给了你什么好机会?”

“一个和秦泽宣冰释前嫌,消除他所有疑虑,让他相信我心里还爱着他,让他有勇气重新追求我的机会。”宁飘儿淡淡地看着顾秋远,一字一顿地道:

“从他现在反应看来,我当时在他面前,那场崩溃的戏应该演得不错。你真应该看看秦泽宣当时的表情。特别是后来我车祸那一节,特别能突现出我情绪失控的状态……”

听宁飘儿说到这里时,顾秋远突然激动起来,他再也听不下去她的话。

他发了疯一般,抓住她的双肩,不管她痛不痛,只顾自己低吼道:“我没要你拿自己的­性­命来开玩笑……宁飘儿,你以为你能有多幸运……要是出了事怎么办……要是你死了怎么办……”

“可是,我到底没死呀,而且秦泽宣这下算是彻底地相信我对他旧情难忘,相信了我依然还爱着他nAd1(这不是,你和我都乐见其成的结果吗?这不是,你给我这次机会,想让我达到的目的吗?看,这一次,我算是赌赢了!”她居然还得意洋洋。她居然还在笑。

顾秋远看着她,心里生拉活扯地痛着,声音暗哑:“拿自己的命来赌,你竟然还如此不在意。如果你没这么幸运,如果你在车祸中死了呢?”

“死了,那倒什么也不用想了!”她脸上露出释然的笑来,吓了顾秋远一大跳。

他急忙喝止她:“不许胡说!”

宁飘儿抬起眼,偏头看着他笑:“怎么?怕我这个搭档死了,得不到我许给你的东西?放心,一般命比较贱的人,不会那么容易死。”

她凄然的笑容,让顾秋远喉中像是哽着一根刺。

心底也不知道是那里窜出来的勇气和冲动,就冲宁飘儿道:“如果我此刻,让你放下这一切,什么也不去管,抛开所有的恩恩怨怨,就跟着我,你愿意吗?”

宁飘儿心里蓦然一惊,看着他,沉默了足足有一分钟,才回过味来。

她颤抖着声音问道:“你什么意思?”

顾秋远深吸了口气,凝视着她,那眼神温柔而深沉,声音也如梦幻般轻柔:“飘儿,你愿意嫁给我吗?”

气氛一下子就凝重起来。

空气也像是凝结了一般。

宁飘儿怔怔地看着顾秋远,她以为他是在开玩笑,可是此刻,他的眼中没有一丝玩笑的成份nAd2(宁飘儿也从来没有看到过,他这么认真地做过一件事。

而顾秋远,此时他的心脏忐忑得就像是要爆炸了一般。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如此冲动就问出口了。就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他只知道,如果事情的发展按宁飘儿料想的走下去,接下来秦泽宣就会向她求婚了。

他只知道,要是他不赶在秦泽宣开口求婚之前说出这话来,他连争取的机会都没有了,他连阻止她的机会都没有。

“你酒喝多了,在说胡说么?”宁飘儿低了下头,心里五味杂陈。

她不是没听懂,她知道顾秋远是认真的。所以,她这是故意的,故意用这种玩笑的口吻来缓解这尴尬的气氛。

“我是真心的。”顾秋远一向是油腔滑调的,可是此时居然只能这么无力的几个字,来表达他内心沉甸甸的渴望。

平时那些甜言蜜语,在此时竟然一句也说不出口。他现在总算明白,面对越是在意的人,他会越是拘谨。

宁飘儿已经从刚刚的怔惊中回过神来了,笑了笑,竟然毫不犹豫地转移了话题,道:“我明白了。你这是在担心我跟秦泽宣破镜重圆后,会忘记我们之间的约定,于你不利,对不对?”

她这翻话,让顾秋远心底涌起层层的绝望,像洪水一样,从他的心底汹涌而过。连同他所有的渴望,一并给冲走了,只剩下荒芜。

他无视那心田正在一块一块地龟裂,又恢复他惯有的那种,毫不在意地戏笑,仿佛宁飘说的话就是他真正的目的一样:

“聪明的女人,真是一点也不可爱。我不过看你受伤可怜,想跟你玩玩浪漫,感动你一翻,结果一眼就给你看穿了。”

看他恢复了正常,宁飘儿微微松了一口气,道:“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厉害,你刚刚那幅认真的样子,差点就骗过我了nAd3(如果你拿刚刚那样的表情,去向别的不了解你的女人求婚,没准还真能骗个老婆回来。”

顾秋远听了她的话,轻笑不语,心底那些早已腐朽的渴望,燃烧殆尽,灰飞湮灭。

“我走了!免得姓秦的一会儿回来,又是一翻纠缠。我可受不了他那样的眼神,跟要吃人似的。”顾秋远说着,便拿起了他的外套:“我明天再来看你。”

他看向她的时候,宁飘儿心里突然有些紧张,心脏也骤然抽紧,连忙避低下头,开他的眼睛。

说真话,还是假话?

“我走了!免得姓秦的一会儿回来,又是一翻纠缠。我可受不了他那样的眼神,跟要吃人似的。”顾秋远笑着说着,一手拿起了他的外套,看着宁飘儿道:“我明天再来看你。”

他看向她的时候,宁飘儿突然有些紧张,心脏也骤然抽紧,连忙低下头,避开他的眼睛,点头作罢。

因为刚刚他的话,他那样认真的眼神,还让她有些心悸。

可宁飘儿忽然间,又觉得自己这样子的表现真的很可笑。

那些话,明明就是顾秋远开的玩笑,他后来也承认了的,可她­干­嘛还耿耿于怀,在这尴尬呢。

想到这里,宁飘儿又看向顾秋远,这一次。她的眼神淡然,含着笑容,再没有一些难堪。

正在这时,只听到‘碰’的一声响。

病房的门被人暴力地推开了,因为力量太大,门撞到墙根上发出巨大的声音。

这声音,吓了宁飘儿一大跳。

顾秋远眼神一凝,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他连忙退到她的病床边,本能地护着宁飘儿,冲门口的人道:“请问,你找谁?”

等宁飘儿从顾秋远的身后,抬起头来,看到出现在门口那个人的时候,脖子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给掐住了,呼吸几乎都断绝了。

……

车,又闯过了一个红灯。

秦泽宣眉头紧皱,再次加快了车速,此时满心满脑子里,都是宁飘儿的影子。

飘儿……

现在回到他身边的这个宁飘儿,绝不再是以前他认识的那个宁飘儿了nAd1(秦泽宣一直是知道的。

她就像深夜里起的淡淡的雾气,飘渺轻盈得让人根本无法捕捉。

她的­性­情也和以前的温婉不同了,现在的她,瞬息之间就变了——时而尖锐刻薄,时而温和柔顺;时而强大自信,时而脆弱不堪;时而淡然从容,时而固执别扭。

她,捉摸不定,变幻万千。可是却带着种致命的诱惑,让他舍不得松开手。

他的飘儿,于他来说,是那么熟悉,却又那么陌生。

秦泽宣心里,仿佛有一簇火,正在燃烧着。

他现在只能猜测。

不知道宁飘儿醒来了没有?

不知道她母亲到了医院没有?

不知道她们见到面没有?

更加不知道,两人见了面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秦泽宣不敢再想下去。他不敢去想,偏执的母亲指使云希引开了他,自己到了医院,到底会怎么对待宁飘儿。

天!她才刚刚出了车祸,身体还是那样的虚弱。不能受刺激的。

想到这里,秦泽宣一颗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恨不得此时能直接飞回医院里。

于是,车速更加快了。

……

到医院门口,秦泽宣连车都来不及停,直接就朝医院里面飞奔而去nAd2(还没有到病房,院长就焦急地拦住了他,急切地道:“秦总,你快去宁小姐的病房看看吧……”

还没等院长说完,秦泽宣就飞一般,从他身边冲了过去。

一到门口,秦泽宣先就听到里面传来顾秋远的声音。

“病人需要静养,还请您不要在这里喧哗。”

虽然秦泽宣很讨厌这个家伙总是出现在宁飘儿的身边,可是唯独在此刻,他无比地庆幸这只花心大萝卜刚好出现在这里。

他知道,只要这家伙在里,宁飘儿是不会受伤害的。

容不得多想,秦泽宣连忙走进了病房,低声冲病床前的人,唤道:“妈。”

张倩没料到秦泽宣这么快就因来了,回头了看了看他,眼中的惊愕一闪而赤,剩下的只是冷笑,没有回答他。

“你怎么来了?”秦泽宣走到她身边,低声道。

“你当然不希望我来了。”张倩若有所指地看了看床上的宁飘儿,眼中厌恶再明显不过:“有些事情,要是你处理好了,我怎么会Сhā手?!”

秦泽宣心里着急,拉着母亲的胳膊,轻声道:“有事,我们出去说。”

张倩却挣开儿子的手,刻意地提高了音量,冷笑一声,叫道:“这事儿,还就得在这里,当着当事人的面,才能说得清楚。”

说着,张倩就转身,关上了身后病房的门,把门外看热闹的人挡住了。

秦泽宣看向病床上的宁飘儿,只见她神­色­平静,虽然脸­色­依然苍白,可好在情绪看不去没有多大的波动。

他微微松了口气,看来母亲也是刚刚才到,还没有说什么让宁飘儿崩溃的事情nAd3(

宁飘儿刚刚才受了刺激,车祸又受了伤,秦泽宣不想她再受到母亲的­骚­扰。可是面对眼下这种情况,他根本无力阻止。他的母亲,他如何能阻止得了。

天知道,他现在有多颓败。

“宁小姐,什么时候回国的?”张倩绕过秦泽宣,径直走到宁飘儿的床边,问道。

顾秋远上前一步,不着痕迹地挡在她的面前,将她与宁飘儿隔开了。

“回来不久。”宁飘儿镇定自若,回答礼貌而得体。

“刚回来不久,就缠上了我儿子?速度够快!好手段呀!”张倩一脸鄙夷地看着宁飘儿,冷笑着。

秦泽宣拉了拉她,轻唤了一声,示意她别再多说,可是张倩根本就不理会。

“我没有缠你儿子。”宁飘儿平平静静地看着一脸焦急的秦泽宣,笑了笑。

她怎么会没有看出他此刻的无奈。原来一向镇定自若的秦泽宣,也会有遇到如此两难,无力解决的时刻。

“没有缠我儿子?那宁小姐,请问你是怎么进了我儿子的家,上了他的床的?”张倩就只差没有加上‘狐狸­精­’这三个字,来表达她对宁飘儿的鄙夷了。

“这个原因,恐怕你得问你的儿子。”宁飘儿居然当着张倩的面,冲秦泽宣笑着眨了眨眼睛。这样放肆又挑衅的动作,刺激得张倩,顿时就血气上涌。

“你什么意思?难道,还是我儿子主动找你的不成?”张倩那优雅的姿态,因为愤怒,也彻底地消失了。面容已经有些扭曲。

“确切来说,是这样的。”宁飘儿拨了拨长发,才随意地回答她。

在张倩听了她这话,气得说不出话时,看向她的眼睛越加的­阴­冷了。

宁飘儿却毫不在意,又把视线转向了秦泽宣,笑道:“秦总,看来你应该和你母亲好好谈谈才行了。至于,前天,在那条小巷子里,你对我说的那些话,我可以当做从来没有听到。”

宁飘儿说这翻话时,眼中那失望的神采,秦泽宣怎么可能没有看到。

可他不能让她失望。他绝对不能再一次让她失望!

特别是在他看到了希望曙光的时候,他如何能放弃她!

张倩看着儿子的神情不对,觉得宁飘儿的话有问题,连忙问道:“他对你说过什么?”

“这个,你还是最好亲自问他。我说了,那天的事情,我要当作已经忘记了。”宁飘儿看了眼秦泽宣。

“你到底对她说什么了?”张倩愤怒地转头看着秦泽宣。此时,她在怕,怕她一直担心的那一幕会出现。怕她一直害怕的事情,其实已经发生了。

面对母亲的质问,和宁飘儿的失望,秦泽宣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矛盾中。

如果此时他说了真话,说了他对宁飘儿说的话是想和她重新开始,那么一定会伤害母亲。

可是,如果此时他不说真话,那么他会再度伤害宁飘儿,再度让她对他失望。或者,这一次,他再失去了她的信任,将永远永远地失去了她。

这两难的境地,让他怎么办?让他怎么回答?

宁飘儿冷眼看着痛苦皱眉的秦泽宣。

不准离开我!

可是,如果此时他不说真话,那么他会再度伤害宁飘儿,再度让她失望。他还有顾虑,或者,这一次,他再失去了她的信任,所是将永远永远地失去了她。

这两难的境地,一方是生他养他的母亲,一方是他深爱的女人,两个人都是他最不想伤害的人,这让他怎么办?让他怎么回答?

宁飘儿冷眼看着痛苦皱眉的秦泽宣。

是的。

她是故意这么做的。

她是故意在这个时候,把这个问题扯出来,让秦泽宣陷入这两难境地,让她无法回答的。

她就是要让他当着他母亲和她的面,做出决定。

这是个单选题,其实无论秦泽宣选择伤害谁,他自己心里都是不好过的,他都是痛苦的。

而这就是宁飘儿想要达到的目的。

顾秋远定定地看着冷漠的宁飘儿。他这才发现,平时他真是小看了这个女人了。他都不知道,原来她随机应变能力是这么强。随随便便几句话,居然就拿住了秦泽宣,控制住了主导权。

张倩看着沉默的儿子,又看了看冷漠的宁飘儿,苍白的嘴­唇­,顿时绷得紧紧的。

她了解自己的儿子,看他的表情,张倩就知道了自己这一趟来医院,怕是不会如她想象中那么顺利地解决宁飘儿的。

这样一来,她不但羞辱不了宁飘儿,赶不走他,反而,还让宁飘儿占了上风。

面对这样的境况,张倩如何能甘心。

可是,此刻,她更不想,也是害怕听到儿子亲口说出,他要和眼前这个女人在一起的话nAd1(

只要秦泽宣这样的话没有说出口,事情没有成定局,张倩知道她和宁飘儿之间一比,她就还不算输。

“你太让我失望了。”张倩冷笑一声,看着沉默的秦泽宣,抢先开口了,阻止了他说出她害怕的话来。

“妈,我……”秦泽宣不知如何解释。

“住口。我不想听你说话。也不想到你叫我。”张倩愤怒地道:“之前我对你说的话,你还记得吧。等你按我的要求处理好这件事,让这个女人消失之后,再来认我这个妈!”

说完,张倩便狠狠地瞪了宁飘儿一眼,不甘心地转身拉开病房的门,冲了出去。

砰!

门,重重地合上,发了巨大的声音。

待在房间里的三个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宁飘儿静静地看着秦泽宣。

秦泽宣也静静地看着她。

顾秋远的视线却是在两人的脸上,来来回回地审视着。

怪异的三人组合,怪异的气氛,直到顾秋远假意咳嗽了一声,才给打破了。

“飘儿,我先走了。改天再来看你。”他当着秦泽宣的面,示威一向地拉着宁飘儿的手,低头轻轻一吻。

“恩。”宁飘儿点了点头,目送着顾秋远出去,直到秦泽宣走到她身边,她也没有收回视线。

发生了刚刚的事,秦泽宣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开口,倒是宁飘儿冷笑了一声,道:“看来,你母亲很讨厌我nAd2(”

秦泽宣没有回答,只是沉默地审视着她此刻的表情。

宁飘儿转头,终于把视线放到他的脸上,久久地凝视着他,那样深沉的眼神,让秦泽宣心跳加速。

他忽然觉查出来了,她这是失望了,她这也是想放弃了。

秦泽宣慌了,连忙地伸出手去拉她。

宁飘儿却像受到惊吓一般,猛然收回了手,略低下头,眼中便有眼泪流了下来。

她不想他看到,更加不想在他面前示弱,连忙伸手飞速地擦去,闷声道:

“放心,你母亲大人的话,我听得清清楚楚。明天我会从家里搬出去,不会让你难做。至于我们契约,还没到期,若要秦总就这样把房子白送给我,太不公平,所以折现吧。”

秦泽宣看着她的眼睛,这才发现,他刚刚面对母亲质问时的沉默,其实已经伤害到了她。那样的沉默,其实和妥协是一样的效果。

离开!她现在说她要离开他了!

秦泽宣脑子里突然炸响,像是突然醒过来一样,一把抱住了她,紧紧地拥在怀里,沉声命令:“不许走!”

“不许走?你凭什么命令我?”宁飘儿没有挣扎,冷笑着反问他。

一年前,他抛弃她的时候,冷漠无情又决绝,现在怎么还挽留起她来了?

秦泽宣把她拥得更紧了,仿佛是在梦呓,仿佛此时他怀中的她,是他一生的珍宝,一松手,就会溜走:“不许走…………”

听着这样孩子气般的话,宁飘儿一时间,心内五味杂陈。

他是秦泽宣啊nAd3(高高在上,倨傲自负的秦泽宣啊!

他何时像这样对谁妥协过?他何时像这样手足无措,孩子气般霸道地祈求过别人?

她与他在一起那么多年,他从来没有如此明确地向她表达过他在乎她的心思。

然而,三年过后,宁飘儿居然在两人之间已经变得面目全非的时刻,听到他如此动听美丽的话儿。

他向她妥协了,他在卑微地请求她留下。

老天爷是在和她开玩笑吗?

宁飘儿静静地呆在秦泽宣的怀里,看着窗外明媚的蓝天,心里却下着连绵不绝的小雨。

良久后,宁飘儿没有力气再去挣扎,也没有力气再反驳了,秦泽宣才缓缓地放开了她。

宁飘儿眼睛一痛,差点就落下泪来,忍了忍才道:“放过我吧。房子,钱,我统统都不要了。让我离开!”

“我绝对不会放手!不会放手!”他信誓旦旦。他已经失去过一次了,这一次他如何能放手?如何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从他身边离开?

“不放?不让我离开?秦泽宣你又想玩什么把戏?我花了三年的时间,任你愚弄,难道还不够吗?我怕你了,放我走,还不行吗?”

她声嘶力竭地朝她吼,泪水汹涌而出,几乎要淹没她的视线,看什么都不真切。

“飘儿,为什么你就不能面对一次你的心?”秦泽宣的声音明显盖过了她的声音,像是要唤醒她沉睡在心底的感情一般。

“心,我早已没了!”她冷笑,眼底的幽深似乎把眼泪都冻结了。

“飘儿……”她的固执,让秦泽宣几乎崩溃。

“让我留下来?你又想做什么?让我再爱上你?然后再羞辱我,抛弃我?秦泽宣,我早就领教过你的绝情,你觉得我还会爱着你?”她的眼泪止住了,眼中满是嘲讽之­色­。

秦泽宣发现他的霸道只会更加激怒她。面对此时受了刺激的她,他得换一种方式应付她才行。

于是他收回了手,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你不是吗?”

宁飘儿没有回答,只是冷笑以对。

“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回来?”他那种胜券在握的样子,果然再次刺激了宁飘儿。

“绝对不是为了你!”她的视线咻地变得冰冷,直­射­向他,几秒后,就暗了,垂下了头。

秦泽宣满意地笑了:“你在心虚?”

“我没有!”她固执地回答,生硬地别开了头,不敢看他。

“如果没有,那你为什么低头掩饰?你分明心虚?”秦泽宣越看她慌乱的表情,心中的期望越来越明显,曙光就在前方,仿佛触手可得。

“我没有心虚!”宁飘儿赌气一般抬起头瞪着他。

“不管有没有。我想,你是知道的,只有你留下来,契约期满了,房子才会属于你。当然,你也有权利不答应,不过……”秦泽宣那意犹未尽的样子,让宁飘儿的心悬了起来。

“不过什么?”她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脸上也出现了惊慌之­色­。

逼她留下的理由

“不管你有没有。我想,你是知道的,只有你留下来,留在我身边,待一年的契约期满了,房子才会真正地属于你。当然,你也有权利不答应,不过……”秦泽宣那意犹未尽的样子,让宁飘儿的心悬了起来。

“不过什么?”她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脸上也出现了惊慌之­色­。

“不过你一旦离开,我就马上把房子拆了,废弃,或是重建其它的。”秦泽宣语气平静。

这就是他挽留她的另一种方式——胁迫。

他自信他又成功地抓住了她的软肋。宁飘儿咻然睁大,布满愤怒的眼神,向他昭示了这个信息。

“你……”宁飘儿睁大眼睛瞪着他,呼吸急促。

她了解他的­性­格,他说得出,绝对就做得到。他根本就知道她的心思,也知道她绝对不敢冒这个险,所以才拿房子来威胁她。

“现在,告诉我你的决定,离开?还是留在我身边?”秦泽宣完全就牵制住了她,看着沉默的她,问道。

宁飘儿的脸­色­越来越苍白,额头上布满了细细密密的小汗珠。

她低着头,沉默了片刻。

等她抬起头来了,之前眼中的愤怒一扫而光,又是那种让秦泽宣一看就抓狂的冷漠之­色­。

她冷笑道:“秦总如此厚爱,我当然选择留在你身边!你明明知道我的答案,何必多此一问。”

听到这样的话,秦泽宣心中的石头总算落地了。虽然他的手段不光彩,虽然她对他不满,可她至少还是留在了他的身边。

“既然我留下来,那你母亲那边的问题,还请你解决一下!免得她看到我在你身边出现,三天两头地找我闹nAd1(我可不敢保证,在她下一次对我说出难听的话时,我不会还击。

毕竟我和秦总你之间只是一场交易,和她老人家也毫无关系,平白无故被骂也会恼火,忍让也是有限度的。

到时候我要是一时没忍住,言语气到了老太太,出了什么事,秦总可不要怪我。”宁飘儿眼睛静静地,望着他。

秦泽宣也凝视着她的!

在他幽深的目光里,宁飘儿的脑袋忽然有些眩晕,心也灼烫起来,连忙别开了视线。

“我会和她谈谈。”秦泽宣皱了皱眉头,回答的声音是低沉的,宁飘儿便知道,事情远不是谈谈就能解决的。只要留在秦泽宣的身边,她与那老太太的交锋,就远远没有结束。

她微微点了点头,便低头不语了。

秦泽宣在庆幸宁飘儿没有离开,宁飘儿也怀着她的心思。

两人似乎都松了口气,平静下来,秦泽宣看向宁飘儿裹还纱布的头,道:“感觉怎样?还疼吗?”

她摇了摇头:“不疼。好多了。”

可额上的伤口,明明还是隐隐作痛着。

“我叫医生来看看。”秦泽宣终是不放心。

“谢谢。”宁飘儿也累了,真的累了,不想再和他有争执,顺从地点了点头。又或者是他关切的眼神,和温柔的语气,让她的心软了下来。

……

窗外!

太阳斜斜地挂在天边,透过窗户,把窗框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nAd2(

宁飘儿心中有种酸涩感难以散去。

秦泽宣已经走了,忙着去安慰刚刚愤然离开的母亲去了。

于轻寒来看她,刚刚进来的时候,便看到宁飘儿正撑着身体,艰难地下床来,眼看着就要倒下去了。

“你怎么不叫护士?”顾秋远忙放下手中的花,几步冲上去,扶着摇摇欲坠的宁飘儿,轻声地责怪道。

“是你啊!”宁飘儿喘息地抬起头来,眩晕过后,才看清楚眼前的人是于轻寒。

“你想做什么?我帮你。”顾秋远扶着她坐在床上,体贴地问道。

“躺得太久了,闷得慌。外面的夕阳很美,我就想出。”宁飘儿视线转向窗外。

阳光打过来,她的脸侧面的弧度很美,微微上扬的嘴角,挺俏的鼻,长长的睫毛在阳光下,笼罩着一层朦胧的光晕。

“医生说你可以下床活动了么?”于轻寒未免担心,细心地问道。

宁飘儿回过头,看着他:“没多严重。只是头撞伤了,要留院观察几天。谢谢你来看我。”

她温婉的笑,让于轻寒有些手足无措,连忙低下头,脸微红,道:“我扶你出去吧。”

“谢谢。”宁飘儿笑着,便把手臂搭在了他的手上。

男人的手和女人的手,显然是不一样。

他的手搭着他的手上,显得是那么小,白皙得近乎透明,脆弱得仿佛他一用力捏住就会折断一般。

于轻寒慌忙搀住她,小心翼翼地握着她的手,一步一步向前走,缓缓地走出了病房nAd3(

……

将宁飘儿扶着坐到花园里的长椅上,于轻寒就在她旁边坐了下来。

看着宁飘儿闭着眼睛,扬起头深呼吸的样子,他看得有些痴了,心里的涟漪,一圈一圈地荡漾开来。

这医院的花园里,都这时候,居然还有蝶,宁飘儿看着看着,不由自主地道:“能像它们这样自由自在的,真好。”

“什么?”于轻寒一时没有回过意来,她说的是什么。

“这些蝴蝶。”宁飘儿指了指蹁跹在花间,飞来飞去的蝴蝶:“人永远做不到它们这样自由自在。”

于轻寒自是明白她这翻感叹是什么意思。他眼中流露着关切,凝视着她:“你还好吧?”

“我很好!”宁飘儿不免狐疑:“怎么这么问?”

于轻寒不自在地沉默了几秒,才低声说道:“我看到泽宣的母亲来了。”

“原来你那个时候就来了。”宁飘儿微微点了点头:“那么,之后发生的事,他母亲说的话,你都在外面听到了?”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听的……”于轻寒生怕她责怪,慌忙解释,生怕宁飘儿生他的气。

宁飘儿却笑了笑,脸上是一种毫不在意的神情,打断他自责的话,道:“你有什么对不起的?我根本没有怪你的意思。再说,当时在场听到的,看到的,我想,也绝对不止你一个。”

给读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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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巴掌的代价

宁飘儿却笑了笑,脸上是一种毫不在意的神。她打断他自责的话,道:“你有什么对不起的?我根本没有怪你的意思。再说,当时在场听到的,看到的,我想,也绝对不止你一个人。”

于轻寒想起张倩当时说的那些难听话的时候,都忍不住皱眉,可宁飘儿此时却一幅毫不在意的平静样子。她的镇定自若,让他惊讶无比。

“你不用在意那些话。”于轻寒真不知如何安慰她,面对她时,他的表现总是生涩又笨拙。

“我当然不会去在意。其实我也没资格去介意。我只不过是秦总花钱包养的情人,期限也只有一年。根本不是他母亲担心的那种会进他们秦家门,做她儿媳­妇­的关系。

这种与我无关的事情,我向来不理会。我只不过想拿到我想到的东西。”宁飘儿冷笑。

看着她眼底的冰冷,于轻寒心中说不出的复杂:“他母亲那么反对你们在一起,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你没有想过提前结束这一切?”

“想过。怎么会不去想?谁愿意整天被人冷嘲热讽,指着鼻子骂来着。”宁飘儿抬头看着天边那低低地垂在地平线上的太阳,幽幽地叹了口气:“实事上,我刚刚才对秦泽宣说过,我要离开。”

“他怎么说?”于轻寒看宁飘儿眼神灰暗,预感秦泽宣一定是没有答应。

“他告诉我,要是我执意离开的话,他便会毫不犹豫地拆了我的家。他知道我的软肋,这么一来,我就别无选择了。”

听了她的话,于轻寒默不作声。她的无奈,他此刻完全懂了。

不是不想离开,而是不能离开。

那个世上唯一与她有着联系,承载着她回忆,承载着她希望的地方,她是无法眼睁睁地看着它被毁去的nAd1(

宁飘儿看着于轻寒陷入沉思,眼中渐渐地涌起了有些许愤怒之­色­,略微几秒后,她便别开了视线,装着没有看见一般。

他这是在对谁愤怒?

是用房子胁迫她的秦泽宣吗?

宁飘儿望着夕阳,嘴角微微向上扬着。于轻寒这样的反应,是她乐见的。

……

清晨!

秦泽宣早早地来医院看过宁飘儿后,便赶去了公司。

不久后,有人送来了鲜花,是于轻寒订的。

医生正在询问着宁飘儿恢复的情况如何,她在微笑着应答。

正在这时,门口出现了一个人。

她姿态优雅,背脊挺直如骄傲的女王般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云希。两人一前一后地走进来,浩浩荡荡,气势凌人。

医生和护士,一时都愣住了。

宁飘儿也愣住了。

看着这两个女人走进来,竟是没有一个人上去阻拦。

等宁飘儿回过神来,看到云希眼底那幸灾乐祸的因子,知道情况不妙的时候,那个优雅的女人,已经大步走到了她的身边来。

她眼底带着一股浓浓恨意和怒气,直直瞪着宁飘儿。

她什么话也没有说,手便高高地扬起,一甩手,医生和护士都还来不及反应!

“啪”的一声!

一记火辣的耳光重重地打在宁飘儿的脸上!

钻心的痛疼nAd2(

血红的指痕。

五个清晰的手指印,火辣辣留在宁飘儿依然苍白的脸颊上。

宁飘儿脑子顿时眩晕,嗡嗡直响,意识也涣散了一大半。

脸上火辣辣的痛,痛得她泪水差点就流了下来。

病房里的其他人全都惊愕不已,负责照顾宁飘儿的护士更是吓得下巴都快脱臼了,呆立在一边,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云希假意上来劝着,可是言语间那里是劝,那分明是来火上浇油的。越说,张倩越是气。

是的!找上门来,不由分明给宁飘儿一巴掌的人,就是张倩。

张倩一巴掌打完,还不解气,愤怒中反手又一个巴掌挥来,就向宁飘儿另一边脸打去!

云希假意伸手去拉,可是她那样子,却根本就没有拉住的意思,轻易便让张倩挣开了手。

医生和护士,经过昨天张倩来闹那么一回,也知道她的身份,一时间,犹豫着应该不应该出手阻止。

毕竟这是豪门家事,搞不好就惹祸上身了,谁愿意淌这一趟浑水。

而愤怒的张倩完全已经失控了。

她失控是有理由的。

昨天晚上,秦泽宣到疗养院里来了,可是他不是来安慰她的。

居然直接坦白地告诉张倩,他不会再像一年前一样,让宁飘儿离开他nAd3(

向来听话的儿子,居然公然忤逆她的意思。这些年来,张倩是第一次体会到这种惊慌和愤怒。

就连她屡试不爽的保留节目——扬言要断绝呣子关系,这次都没有让秦泽宣妥协。

本来张倩昨天从医院离开时,还在自信满满地等待着秦泽宣来找她,然后向她道歉,然后一如往日,任她说什么他都会照办☆后达成她所愿,赶走宁飘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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