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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末世之幸福女配 > 第152章

第152章

在送中央研究院的工作人员进入秘境的这一次,唐锦趁机将四师的一些心腹都送了上去,然后,稳稳地坐镇每日都在扩张的山下营城,代理着秦勇在三十二军的一切职责。

随着时间的推移,到达海岛的人越来越多,求见唐锦的人越来越多,唐锦越来越忙,温妮便也随之减少了白天两人在一起的时间,把更多­精­力投入到了修炼之中。在确实感觉到自己进化至第五级后,温妮开心地打开蝉帛,开始阅读五级进化体的修炼法诀,当她看到等同于五级进化体修炼效果的秘境第五层试炼方式时,忍不住吸着冷气吐舌,果然,每一次进化,都是一次脱胎换骨,每一次脱变,都源于置之死地而后生的生死抉择。

直至看完如今能看到的全部内容,她这才有些疲惫地出了空间。

熟门熟路完全没有任何阻碍地进入唐锦办公室,看着房间里被唐锦揽在怀中的女人,看着那个女人挂在唐锦脖颈间的手,唐锦衣领处的口红印……温妮只觉全身如同陡然坠入了最冰寒的雪水中。

唐锦望向门口的目光由意外转至深沉,看着温妮木着脸走了过来,站在他身前,高高扬起手,向着他的脸狠狠地挥了过来。

“啪——”

男人的脸被一个耳光打得偏向了一边。

“啊,你个疯女人,你做什么打锦哥——”

女人刺耳的尖叫,响彻了办公大楼,温妮冰冷的目光落在从唐锦怀里跳出来的女人身上,看着她向着自己扑过来,温妮一把药粉,就那样向着叫嚣的女人洒了过去。

年轻的女人应声而倒。

似乎很久,又似乎只是一瞬,唐锦伸手擦了擦嘴角的血痕,瞄了一眼地上蜷缩颤抖满脸痛苦之­色­的女人,回头看向温妮颤抖的手,狠辣而冰冷的目光,在一阵沉默后,他突然笑了。

他居然笑了?

笑什么?

笑她的不自量力,还是她的软弱无力?

温妮的瞳孔一阵急剧的收缩,眼中慢慢漫上绝决之­色­,君既无情,我便休,这世上,谁离开谁,都能活!

对于她的一切情绪变化都集中了所有注意力留心的唐锦心中陡然感觉到一丝不妙,再不敢多耽搁一秒钟,他一把抓住温妮颤抖的手:“宝贝,你得相信我。”

温妮对他的信任度不够坚定的问题可以稍后得空再处理,现在,首要的是把眼前的误会先解开。

看着唐锦眼中没有一点心虚的神­色­,温妮开始迟疑,眼中的冰冷绝决之­色­也出现了一丝动摇。

“宝贝,你还让我穿着这身衣裳吗?”想着这个女人的心理­性­洁癖,男人的眼睛闪了闪。

看着­唇­角轻勾一脸无奈之­色­的唐锦,温妮哼了一声,僵直的身体有了一点软化,终于还是被他牵着拖进了办公室旁边的小休息室。

看着唐锦利落­干­脆地在两分钟内把自己扒了个­精­光,然后就那样没有一丝遮掩地站在房中看着她,温妮垂眸看着一地的衣裳,几秒钟后,从空间里给唐锦取出了全套新的日常服扔到了床上。

看着一声不吭,满脸抗拒之­色­的温妮,唐锦摸了摸鼻子,认命地从床上捡起衣裳,从里到外,全都自己穿好。

扣着衣扣,看着地上那套衣裳被黑液直接销蚀一空,唐锦似恼似气,又笑又叹地坐了下来,向温妮伸出手:“过来。”

温妮倔强地站在原地,一动也未动。

唐锦看着目光落在他的身侧,冷着一张俏脸却就是不看他一眼的温妮,挑了挑眉,看来,没得到解释前,她是不肯靠近他了。

揉了揉太阳|­茓­,唐锦有些无奈,“宝贝,你知道,除了你,我不会碰别的女人。”看着仍然顽固地立在屋子当中一动不动的温妮,唐锦只能站起身,走过去将她僵硬的身体搂在怀里:“宝贝,你得给我足够的信任,你现在冷静想想,我是三心二意的人吗?”

唐锦是三意二意的人吗?

温妮自打看到唐锦抱着别的女人开始就被冰冷怒火支配的理智慢慢回笼,这个男人,不是以前那个人,他能力超卓,敢作敢当,既不虚伪,也不怯懦,如果他真的不愿意和她在一起,他不会欺骗她,拖着她,耗着她……他是唐锦,是唐锦……

感觉到怀里的身体终于软了下来,唐锦有些疲累地将头搭在她的肩上:“那个女人,是司徒家为我找的联姻对象——当然,我肯定不会同意。”

“为什么抱着她。”

听着温妮艰涩沙哑的声音,唐锦的心疼得颤了颤,他重重地将怀里的身体搂得更紧,他的妮妮伤心了,在这一刻,他包围着妮妮的­精­神力那么清楚地感觉到,她那纯净的­精­神世界里那些细小却确实存在的裂痕……原来,银发拉维说的是真的,妮妮的­精­神世界里真的有裂痕,如果不是­精­神世界受到了巨大的创伤,她的­精­神世界本应该是圆融而没有一丝瑕疵的,可是,他一直不曾正视这一点,以至今天,因为他的失误与大意,让她再度受创。

“宝贝,这个女人自己有爱人,只是,那个男人一直不肯承认自己的心意,因此,她恳求我帮她……”唐锦简洁地将情况说了一遍。

事情很简单,那个女人为了激起自己爱人的占有欲,找上唐锦帮忙,要他配合演一场两人亲密的戏,刺激即将到来的另一个男人,只是,没想到,那个本应刺激的男人没到,温妮却先到了……听着唐锦的讲述,温妮脑中快速闪过刚才进办公室看到的那一幕,女人的眼中,那到底是意外,还是得意?

房中的两人正僵持不下,休息室外,一个男人的怒吼声传了进来。

唐锦动作迅速地拉着温妮出了休息室。

宽敞的办公室内,一个男人正紧紧地抱着那个被毒粉放倒奄奄一息的女人,硬朗的脸上神情焦灼,眼神惊惶,听到脚步声,男人飞快抬起头,看向联袂走出来的两个人。

看着唐锦,男人的眼中迸激烈的杀机:“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逼着她嫁给你,却又这样虐待她,唐锦,你果然一如既往的­阴­狠下作。”

温妮眯了眯眼,一把药粉再次洒了出去,男人抱着怀中的女人飞速后退,只是,人虽退出了药粉的攻击范围,却到底还是着了道,脱力地跌倒在地上。

看着男人愤恨的眼神,温妮踱步走到他跟前,冰冷的眼神毫不相让地与对方逼视:“唐锦逼她嫁?你说的?”冷冷地看着男人变幻的眼神,温妮压根儿不想听他多话:“唐锦不需要逼迫任何人,他足够优秀,优秀得一群又一群讨厌的女人总想往他身上黏。”

男人呼呼地喘着气,温妮冷笑:“生气了?你要知道,我比你更生气!你们自己的感情纠葛自己回家解决去,把我男人拖进来做什么?我的男人,我自己都不舍得利用,凭什么给你们用了还要被泼一身脏水。”

看向男人怀里的女人,温妮冷笑:“你还装什么死?赶紧跟你男人说清楚。”

女人颤抖着眼皮睁开眼,惧怕地看了温妮一眼,回头看着紧搂自己的男人:“三哥,唐锦没逼我嫁他,都是我骗你的,你一直不表态,家里又逼着我联姻想拉拢唐锦,我没办法,就找唐锦帮忙,想让你认清自己的心……”女人看着男人,露出一个带着喜悦的笑容:“你看,你见到我快死了,是不是很心疼,你是爱我的,对吧。”

男人皱起了眉头:“小康,我说了多少次了,我一直只是把你当作妹妹看。”

名叫小康的女人因为男人的话眼中快速凝聚起了泪意,她不甘心地喊:“三哥,你明明是爱我的,你别骗自己了。”说着,她伸出手,紧紧地抱着男人的脖子。

三哥烦恼地想要扯下小康的手,可是,却因为肢体乏力,根本扯不动女人的手,正在两人僵持不下之时,办公室的门再一次被推开,一个温雅端庄的女人走了进来,她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显然是来送文件的,只是,当她正要朝唐锦露出笑容时,却因为地上纠缠在一起的一男一女而僵住了,她惊讶地瞪大眼:“三哥,小康?”

地上的三哥看到进来的女人,脸上露出惊急的神情:“智儿……小康,小康,我,我脱力了。”

名叫智儿的温雅女子看了三哥怀里脸­色­苍白的女人一眼,眼中有莫名的神­色­掠过,不过,她却很快蹲□,将她从三哥不里扶起来:“小康,你还好吧?”

小康翘起自己的下巴:“不要你假好心。”

温雅女智儿似乎无奈又似乎包容地叹了一口气,将小康抱起来,在得到唐锦的同意后,把她放在了沙发上,回身,她又走到三哥身边:“你怎么样了?”

三哥飞快看了靠在唐锦身边的温妮一眼,脸上因为赧然,显得有些尴尬,“我,脱力了,没什么大事。”

温妮看着这三人间的互动,心里大致明白过来一些,名叫三哥的男人喜欢温雅女智儿,智儿心思莫测,对他似有情,又似无情,名叫小康的女人与温雅女显然关系匪浅,又爱惨了三哥,为了让三哥明白自己的心意,因此,找上唐锦帮忙,不想被自己给破坏了。

真是好大一盆狗血。

唐锦伸出手,环住温妮的腰,轻声道:“你看,真的和我没关系。”

温妮吐出一口气,终于完全软下了所有的抵触,她回头狠狠瞪了唐锦一眼,“谁让你瞎帮忙的?”

唐锦苦笑:“以后,就算天王老子出马,我也不揽这样的事儿了。”看着那三个聚在一起的人,唐锦在两人身边竖起了一道屏障,轻声给她介绍:“你放倒的女人叫李康,来的那个叫李雅智,两人是堂姐妹;那男人是京中南宫家的嫡出子弟,叫南宫恩,南宫家与李家,都是与司徒家并列的世家……以前李康帮过我的忙,所以,当她提出让我试探南宫恩时,我才不好推托……”

“哼。”温妮冷笑:“你就要帮回去,什么忙不好,偏挑这样的事Сhā手?帮过你的人多了,如果以后每个人都找个女人往你怀里塞,你难道都接着?”

“怎么可能?”看着温妮再次被怒火点亮的双眼,唐锦急忙保证:“以后,我肯定,绝对不会再犯傻了。”看温妮仍然咬得紧紧的牙,他郑重地举起手:“我绝对,绝对再也不会让别的女人碰到我,好不好。”

温妮一肚子的郁火,怎么也消不下去,打吧,舍不得,骂吧,有什么用?

“一个月,不准碰我。”听着耳边男人不甘的哀号,温妮觉得,胸中那口一直堵得她难受的郁气终于消下去了。

不知道南宫恩和李雅智说了什么,李雅智站起身,走到唐锦与温妮的身前,向着两人郑重地敬了个礼:“唐世兄,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

躺在沙发上的李康不甘心地哼了一声:“又来做好人。”

温妮看向李康,李康有些惧怕地不敢与她对视,温妮挑了挑眉,走了过去,将一粒丹药她的嘴里:“吃下去,身上就好了,而且……”看着李康,温妮翘了翘­唇­角:“能助你升一阶。”

李康的眼睛瞬时亮了。

笼罩在房中的­精­神力,清楚地反应出不同的情绪感知,李康的惊喜,李雅智的沉郁,南宫恩的放松……温妮眯了眯眼,这个李雅智并不像她表现的那么温良。

温妮看着李康,“我被气疯了,所以下手重了一点,我郑重地向你道歉。”助她升一阶,这是她的诚意。

李康赶紧摇了摇头:“没啦,没啦,这都怪我自己的主意太馊了……”看了一眼唐锦明显还肿着的脸,李康下意识缩了缩脖子,“……而且,你先揍的是唐锦……后来,是我尖叫的声音太大,才,才……”

想着先前身体经历的痛苦,李康狠狠打了个哆嗦,有些畏惧地看着温妮:“我和唐锦没什么的,我真的只是找他帮忙。”

温妮挑眉:“找别的男人刺激心上人,你这个主意,真的很馊!”俯近李康,温妮轻声道:“我要是你,直接把那个男人拉把该办的事都办了,哪里还需要像现在这样纠结。”看着李康暴红的脸与心动的眼神,温妮笑了笑:“我这个主意,有一个前提,那就是,那个男人的心里确实有你,而你也确定自己绝不会后悔。”看了一眼李康,这女孩,至少也有二十五了,判断力应该也不差,毕竟是大世家的子女,再宠再不知世事,其实比起常人仍然要­精­明得多,自己,这不算是裹带坏无知少女吧?

想了想,又给了李康一粒丹药:“一次半粒,能问出那个男人最真实的心意。”

改良过的真心剂,有这个,就不会乱点鸳鸯谱了。

温妮不知道,自己的一个主意,促成了两个家族的结合,当然,南宫恩与李康这对欢喜冤家最后历尽波折终于走到一起时,已是几年后的事了,那时的南宫恩,已经是一个典型的妻奴,宠起老婆来,甚至比唐锦还没原则。

此时的温妮,因为进级,­精­神世界并不稳定,平日难得的促狭心思,也被勾了出来,她再次拿出一粒丹丸李康的手中,轻声道:“助孕。”说罢,再不理红得几乎要着火的李康,起身走到仍然躺在地上的南宫恩身前,冲着南宫恩冷笑:“你这样的男人……”

这种在感情上没有决断力的男人,温妮最看不起了,而且,他骂唐锦的话,她记得可清楚着呢。一把解药粉,被温妮再次洒在南宫恩身上,对于他,温妮可没那么温柔,更没有补偿,洒完药粉,她起身回到唐锦身边,再不想搭理旁人。

本来进级了来找唐锦分享自己的快乐,结果却闹了这么一出。

唐锦将温妮拥进怀里,看着站起身的南宫恩,眯了眯眼:“南宫三少,我唐锦已经有了未婚妻,我这一生,我只会娶她为妻,所以,下一次,请不要再让我听到你说出类似今天这样的话。”

南宫恩看了沙发上的李康一眼,冲唐锦点了点头:“小康给你惹下的麻烦……”南宫恩飞快扫了一眼唐锦的脸,“我替她向您二位赔个不是。”小康说,那个下手狠辣的女人连自己的男人也收拾了,嘁,唐锦找的这个女人虽然美艳不可方物,可惜也暴烈无比,典型的母老虎,啧啧,以后,有唐锦苦头吃的,不过,唐锦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人,该!

温妮眯了眯眼,如果只是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犯得着为她惹下的麻烦向人道歉?明明刚才听唐锦的意思,南宫恩早知道李康和他也是打小的交情不是吗。

果然,南宫恩这种男人,十分的讨厌。

终于把那三个人送走,唐锦抱着温妮坐在办公桌后,从抽屉里拿出一张调令,看着顶头晃眼的主席令几个字,温妮愣了愣。

“等秦勇回来,咱们就要回京了。”

捏着温妮的下巴抬起她的脸,唐锦幽深的眼紧盯着她:“现在,我们来说说,你为什么这么没有安全感,又为什么既不自信,又不信我!”

温妮僵直在了唐锦怀里。

唐锦却打定了主意,要把两人之间这个问题彻底解决,“不准逃避,回京后,我们要面对的,会有无数的拉拢,虽然我会尽力为你把外界的烦扰挡掉,不过,总有出现漏洞的时候,你如今的­精­神状态,很容易被人算计,妮妮,告诉我,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害怕?”

为什么害怕?

温妮素来直白清澈的眼神变得迷蒙而晦涩,被自己深信的人算计,利用,一用还是十年,就算她再刚强,又怎么会没受伤?

可是,要怎么和他说,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前的一切?要怎么告诉他,她早已不是以前的那个温妮?

闭上眼,温妮疲惫地靠在唐锦胸前,她的初恋,从十五岁开始,那年,与那人,就那样相遇,相守,持续了十年,只是,十年后,新婚夜,一个朋友闯了进来……

想起那不堪的往事,温妮只恨不能找个土堆把自己埋了再也不与任何人相见,相恋十年的男友,是同­性­恋,并且,因为自觉顶不住社会的压力,和她有了合法的婚姻。

同­性­相爱不是罪,也没有错,可是,为什么,他明明不爱她,却要骗她,还和她结婚?!

她不明白,人,为什么能这么残忍,已过而立之年的他是打定了主意要用她的一生为他殉葬。

人,为什么能够这么卑劣,难道,她的一生,就真的那么卑微,可以让他这样轻贱?!

连得到法律保护的婚姻,也可以这样被人利用,她,又还能相信什么?

被伤的心,早已不再疼痛,只是,那被打碎的对人­性­的信任,却再也无法恢复如初,成长,伴随的,总是疼痛,可是,疼痛后的伤呢?

本来以为她早已摒弃了过去的一切,可是,其实,那过去,却仍然深刻地影响着她……

睁开眼,看着唐锦,这个男人,不是故事的名字,他伴着她,走过血雨腥风,他勇敢而坚强,不畏惧任何压力,即使算计,却从不屈从,他有自己的骄傲,不屑于欺骗,所以,她,可以试着将自己的信任,交给他。

她颤抖着,翘起­唇­角:“你是爱我的,是吗?”

唐锦惊异地看着眼前的女人,这不是她早知道的吗?可是看着温妮畏怯的眼,他长长呼出一口气:“当然。”

眼神逐渐清明,看着他,她郑重地许下心愿:“以前,我把我的心、我的命交到了你的手上,今天,我把自己的信任完全给你,你答应我,不要欺骗我,当有一天,你不再爱我,一定要告诉我……”看着唐锦深遂的眼,温妮笑了笑:“我宁愿因失爱而痛死,也不愿被蒙蔽懵懂地活。”

“你愿意只和我一起生活,不沾染别的女人吗?”

“愿意。”男人的声音沉着而坚定。

“从此,我的心,我的命,我的魂,都属于你。”

紧紧握住掌中的小手,看着晶莹的泪从她上仰的小脸上滑落,她的眼神明亮没有一丝­阴­霾,更带着他从不曾在她身上看见过的热烈,那是生命的颜­色­,浓烈、激越,生机勃勃。

唐锦的心,激烈地跳动着,“以后,再没有怀疑,没有不安,没有畏怯?”

“是的,没有。”

“相信我爱你,护你,不欺骗你,不抛弃你?”

“是的,我信。”

小心翼翼地捧着她小小的脸,他的眼黑得深沉,却又明亮如星,“我,收到了。”

是的,收到了,她的­精­神世界,因为对他的信任,完全展示在他的面前,如同琉璃,内外明彻,纯净无一丝瑕疵,圆融温暖,那上面,再没有一丝伤痕。

与她抵额相对,闭上眼,两人的­精­神世界第一次,完全连接到了一起……

153隐情

海岛秘境外营城

随着时间的推移,营城每日都在变化着,越来越完善的设施建设,越来越大的覆盖范围,越来越多的人员到来。营城之中不再只有军装人员的出入,随着第一批科研人员的到来,其后,每一天,都不断有新的来自不同单位、不同家族、不同势力的人员到达,也因此,唐锦的事务自然越来越多。

就是在这样日益繁忙起来的时候,营城东南角专为军外人员划出的一片戒备较为松散的生活区域中,一片巨大的空地之上,唐锦与一男一女相对而立,正在进行着一场旁人无法听闻的谈话,只是,三人间,气氛显然不怎么平和,对峙十分明显。

空地不远处,是一片公园形式的休憩区,那是当初营地建立时特意为留下的闲暇休憩散步之所,这个片区覆盖着翠绿的草坪,草坪上,星星点点散落着许多经过工程人员仔细打理的树墩,还有低矮却修剪得十分别致的灌木丛,以及十几棵特意留下的高大繁茂的大树。

再远处,便是排列整齐的营房,此时,从一处营房中冲出一个窈窕的女子身影,她向着公园区跑了进去,一分钟后,一个高大的男人急速追了上去,两人一追一跑,速度都提到了十分,很快跑过了公园,向着空地冲了过去。

“……所以,唐锦,你是要和李家与南宫家作对吗?……”

熟悉的声音,让李康停住了奔跑的脚步,她飞快挑了最近的一棵大树躲了起来,紧追而至的南宫恩见前方的李康停了下来,顿时一喜,他急步走了过去,正要说话,却被李康一把拉到了树后,并在李康的示意下下意识噤声不语。

“……如果不是你中途出了岔子,现在,小康已经和老三吵翻了,智儿也已经和老三在一起了。”

熟悉的声音,让树后的南宫恩不敢置信地僵住了,他下意识就想要探出头去看空地上交谈的人是否真是他心中想的那个人,却被李康死死拉住,南宫恩低下头,气急的目光对上的是李康同样受伤的眼神,南宫恩心中一软,拉着李康顺着树身滑坐在草地,闭目侧耳仔细倾听着那明显与他们切身相关的谈话。

灌木丛挡住了两人的身影,在空地另一边的对话继续着,对话的三人,似乎没人注意到,他们张开的屏障,并未能达到完全屏蔽的效果,他们自以为无人能听到的谈话,已全部传进了灌木丛后的两人耳中。

“凉少,南宫恩到底是你的弟弟,娶李康总比娶李雅智对他更有利,不是吗?”唐锦看着与南宫恩有三分相似的南宫凉,眼中有莫名的光芒闪了闪。

站在南宫凉身边的李雅智对于唐锦的顾左右而言它十分恼火,对于唐锦对她的漠视更是无比气恨,她冷笑了一声:“唐锦,娶李康对南宫恩有利,对你可不利,我不能嫁给南宫恩,就会与你唐家的人联姻,唐锦,你苦苦隐藏的秘密,在我嫁给你的族兄弟后,你觉得还能瞒得住吗?你还能坐稳族长之位吗?”

灌木丛中的南宫恩身体陡然僵住,靠坐在他身边的李康则瞪大了眼,果然,这个假模假样的堂姐完全不像她说的那样对三哥不存妄想,她果然对三哥有企图。

南宫恩的心里本该高兴的,可是,在已听到了南宫凉的话后再听到心上人的这番话,他却只觉心中有无数的疑惑,为什么,他们要在这个时候,在这个地方谈论到这样的事?

唐锦微睑双目:“既不能曲中求,那我便直中取。”

“直中取,唐锦,没有凉少他们的看重,司徒家会那么看重你?没有司徒家做后盾,你也不过只是一个武力稍高一点的唐家普通子弟,你能取得什么?”李雅智不屑又好笑,“司徒家的人,也还不知道你无法拥有后代吧,如果知道了,他们还会在你身上投资吗?”

“……或许,我可以争取到南宫三少与小康的支持。”

南宫凉似乎被逗乐了:“唐锦,没想到,吃了那么多苦头,你还是没明白,你觉得有我在,老三会相信你?在他的心里,你唐锦一直就是个­阴­险、狠毒、下作、无耻的人,他连话也不屑和你说,你还想得到他的支持?”

“我可以告诉他,当年从变异兽口中救下他的不是李雅智,而是小康,我可以把你们的真面目告诉他……”唐锦的回答显得很软弱,而就是这样的回答却让灌木丛中的南宫恩如遭雷击,他不敢置信地转头看向身旁的李康,看着她平静的面容,南宫恩的心却剧烈地颤抖了起来。

“唐锦,老三这个人到底有多固执,不需要我来告诉你吧,你觉得,他是更相信我这个哥哥,还是会相信你?”

唐锦似乎很悲愤:“世人总说我唐锦­阴­狠下作,其实比起你们来,我唐锦善良得就像一只小白兔,凉少,你们何必要逼我至此?三少与小康,你与智小姐要如何,为什么一定要把我牵扯进来?”

“逼你?唐锦,你以为你如今是一师之长,就真的能一直坐稳这个位置?你别忘了,如果没有几大家族在背后的支持,你根本得不到这个位置,如今,你既然敢反噬……”南宫凉冷冷地看着脸­色­平静眼神却悲凉的唐锦,不屑地笑了:“那么,你就还是回去做你的落魄狗吧。”

“南宫凉!”

“唐锦,谁让你没有一对爱你的父母,谁让你出生不好,即使到了如今,你仍然只能跟在我们ρi股后面做一只哈巴狗,唐锦,我告诉你,如果你不想办法把李康与南宫恩拆散,那我告诉你,从此后,你就再也别想回到圈子里。”

“李康已经是南宫恩的女人了……”

“你给我闭嘴。”南宫凉愤怒地一掌拍向唐锦,不过,却被唐锦轻描淡写地挡了下来。看着躲闪开的唐锦,南宫凉冷笑:“你的翅膀果然硬了,现在阶位比我高了,嗯?”

唐锦神­色­不动:“如你所说,即使翅膀硬了,没有家族的支持,我也只是一个武力值稍高一点的普通人而已。”他看了一眼李雅智:“智小姐手段一直这么高明,轻描淡写间,便影响了李家,让他们将联姻的对象确定为李康,而非别人。不过,我不明白,为什么你明知凉少的心思,还敢算计李康?”

李雅智温雅一笑:“如果你按照我们先前的安排让事情顺利进行下去,三哥最后会和我在一起,小康也会在失望之下,被二少顺利收入囊中,到时,皆大欢喜,二少自然也就得偿所愿了。”

“那我呢?你们不是说司徒家要让我与小康联姻?”

“小康跟了凉少,司徒家自然只能偃旗息鼓,你甚至还能得到一些补偿,这样不好吗?”

“不知道当南宫恩知道他心爱女人的真面目时,会何等愤怒。”

李雅智不在意地笑了笑:“他怎么会知道,再说,就算知道了,也没关系,我自然有办法让他相信我是逼于形势……谁让我是李家不受宠的庶支呢。”

“你就是这样骗了他几年,还打算一直骗下去?”

“唐锦,我的事不用你管,你还是好好想想,怎么让李康与南宫恩分开吧。”

唐锦转头看着脸­色­难看的南宫凉:“凉少,南宫恩毕竟是你的弟弟,你真的一定要和他抢小康吗?”

“唐锦,少管我的事,你现在只需要想着,怎么收拾你弄下的烂摊子。”

“凉少,对不起,唐锦不再是那个无依无靠的少年,如今的唐锦,已经可以拒绝无理的要求,即使……”唐锦挺直了腰背:“……你联系最上层的太子党们集体排挤我唐锦的进入。”

“呵,唐锦,你是不是以为有秦勇与叶林还有孟家的几个小子愿意提携你,你就真的无后顾之忧……”

“凉少,没人愿意永远身处­阴­暗之中,这些年,我替诸位少爷做了不少见不得光的事,我已经不想再做了。”

唐锦说完,不等二人再说什么,转身便走。

“唐锦,你真的以为你能和你那个母不详的未婚妻成婚?唐锦,你站得越高,司徒家越不会同意。”

唐锦的脚步顿了顿,不置一词,转身走了。

李康紧紧扯着南宫恩的衣袖,两人的脸­色­同样苍白,听着南宫凉与李雅智聚在一起重新制定了新的计划,从树隙中看着那相偕离去一男一女的背影,李康与南宫恩心里凉成了一片。

一声轻轻踩踏草叶的声音响起,李康与南宫恩悚然一惊,同时回头。

温妮脸­色­苍白地从另一丛灌木后站了起来,她冲两人点了点头,转身向着唐锦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李康紧紧拉着南宫恩的衣袖:“她也听到了?”

南宫恩冷着一张脸:“没事。”那个女人,比他们更可怜,相较于无依无靠的她,他与小康至少有家族长辈的庇护。

“三哥,怎么办,你二哥和李雅智……”

南宫恩重重一拳捶在两人靠着的树根上:“他们,当我们是什么……”

举目望天,南宫恩受伤的眼神渐渐变得坚定,他不想参与进家族的内斗,不是因为害怕,而是不想家族力量消耗在内斗上,只是,如果只有得到家族的掌控权才能得到真正的自主,那么,他南宫恩自然不会逃避。

李康闭眼靠在树­干­上,寻思着给京中的父母送信,不让他们参与进唐锦家的事情当中,全国二十几个城市,可联姻的小家族多了,李雅智总能找到好去处的。

…………

温妮追上唐锦,扑进他的怀里。

“怎么样?”

温妮踮脚亲了亲唐锦的­唇­:“一切,都很顺利。”

唐锦轻轻勾起­唇­角:“很好。”

温妮挂在他的身上:“你早就该找我帮忙的,你看,像今天这样多好,咱们一联手,就把麻烦都解决了,以后,南宫家与李家会忙于内斗,再没­精­力来胁迫你。”

唐锦伸手摸了摸温妮柔软的发丝:“宝贝,咱们现在是进入了五级,才能影响到南宫凉与李雅智对周围环境的感知力,并且把屏障内的谈话传出去,以前,可做不到。这两个人,都是机警之辈,你没见他们就连明明屏蔽了谈话的所在,也仍然时刻警惕着周围的环境?没有现在的功法相助,没有我们联手,南宫恩与李康就不可能亲耳听到他们深信的人在谋算他们的婚姻,不亲耳听闻,就不会出力,就达不到我们的目的。”

温妮扯了扯嘴角。

安慰地拍了拍温妮,唐锦心情十分不错:“凭借嫡系的身份,已经知道自己信错人的那两个,就能牵制住三四个家族的继承人,那么,再回京后,我们需要面对的压力,就小多了。”

“嗯。”

“妮妮,好了,你看吧,­精­神又不好了,所以,我不想让你知道这些事……”

“我也不是故意的。”

“知道,你只是天­性­不喜欢,好了,好了,你要帮忙,我也让你帮了,以后,有事,我也不会一个人扛,好不好,行了,咱们现在再回去练功吧,我发现,这部法诀确实很好用。”

“嗯。”

…………

“唐锦,你以前,很辛苦吧。”

“没什么,世家子弟,都是这么过来的,至少我如今已是一族之长,相较于南宫凉与南宫恩,我已切实掌控了属于自己的力量,哪怕家族中有人蠢蠢欲动,想联合外部的力量将我推下来取而代之,可谁也不会为他们白白出力不是,没有让人心动的利益,谁会白费劲?这一次,不过是京中部分人想要得到四师的领导权弄出的事儿,我有办法解决的。”

温妮放下心来,想起方才听到的谈话,不乐意地撇了撇嘴:“别人说什么你信什么,居然相信自己不能有后代,还被人当作做把柄用了好久,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你的身体明明什么毛病也没有。”

听温妮说他糊涂一时,唐锦眼中有幽暗的光芒闪了闪,只有他自己知道,长年在外拼杀,无数次的受伤,中毒,生死边沿的挣扎早已损害了他的身体底子,当年,在京中受伤,李康找来诊治的医师断定他不能再有后代……如今妮妮说,他身体没有暗疾……

他的身体是被空间水治愈的,还是在秘境第一层进化时好了的,或者,在第二层……深深呼出一口气,压在他心头的千斤巨石一朝搬离,唐锦望向蔚蓝晴空的眼中再无一丝­阴­霾,如今的他,不再担忧后嗣,那些效忠他的人,不必再担忧他之后无所依,他将能更容易收拢力量,如此,才有能力、有资格争取一切他想要拥有的。

“妮妮,如果我们真的不能有自己的孩子……”

“没有就没有呗,咱们俩自己过日子也一样。”某人没心没肺。

伸手拔乱了温妮头上的短发,唐锦的眼神无比幽深,“可是,我想要有我们的孩子,我想要让你给我生孩子,生很多……”

温妮抬头狠狠瞪了男人一眼,生很多?当她是什么呢?气恼地踢了男人一脚,温妮转身跑了。

难得看妮妮使小­性­子,唐锦觉得十分有趣,心情愉悦的他一边轻喝让温妮看着路别摔着,一边快步追了上去。

他唐锦早已非昔日的吴下阿蒙,那些温室养大的太子爷们又哪里知道,就凭他能让进入海岛近十天的他们什么有用的消息也打探不到,就已经证明他了如今的能力,南宫凉与李雅智不知道他真正的实力,才敢这样轻率地挑衅他,如同往日一样驱使他,却不知,当初无力的幼兽已成长起来,展露出自己的獠牙……

各个世家在军中都有子弟,当初四师初建时,更是被掺了无数的钉子,不过,却被他在训练的一个月里清出了大部分,余下的,也大多被他掌控,控制不了的,也被放在不重要的位置,什么重要的信息也接触不到,也难怪这些日子那些世家的人急了。

都想进入秘境分一杯羹,不知道,进去的人,又有多少人能活着出来。

随着进岛的人越来越多,人员越来越复杂,海岛之上,风云变幻,莫可预测。

…………

南宫凉与李雅智回到他们如今的住处,正好遇上同队而来的几个太子党。

“妈/的,这些兔崽子,家族培养了他们,如今找他们探听点消息却总是推三阻四,真是一群白眼狼。”

“还不错了,至少,我们知道了那第一批进去的人,大部分人都回来了,这说明什么,说明那秘境并不像以前听说的那么可怕。”

“嘁,去了二百六十六人,回来多少……”

“两百一十八。”

“对,两百一十八,什么百不存一,都他/妈/的/扯/蛋。”

“不过,听说了吧,以前跟着咱们ρi股后面转的唐锦,嘿,那小子,现在Diao了,成代军长了。”

“不是说他负责的后勤?人手还是孟家那个小子抓着?”

“什么呀,岛上的事他都管。”

“嘶,谁他/妈/打听来的消息,说他就管管咱们在岛上吃住的事情的?”

…………

南宫凉与李雅智面面相觑,眼中,有着同样的不敢置信。

154、风少

154、风少

恢宏的海岛营城外,十几匹神俊高大的骏马狂猛地向着设立的岗哨一阵风般卷了过来,在驻守岗哨的士兵们高度紧张的戒备中,马蹄在即将踏过警戒线的最后一秒之前,马上的骑士齐齐拉紧了缰绳,一阵嘶聿聿的马嘶声中,马儿们齐齐人立而起,分毫不差,整齐地停在了关卡之外。

见骑士们停了下来,一个全幅武装的士兵走出岗哨位,快步跑了过来,停在马前,对着人群中几位军装骑士,他举手敬了个礼:“请出示你们的通行证。”

“噗!”

一位马上的骑士喷笑出声,无视卫兵紧张的眼神,他挥了挥手中的马鞭,转头看向人群最中间的一位神情冷峻眼神凌厉如电的军装骑士:“风少,居然向咱们要通行证呢,秦勇这小子,不知道我们要来吗?”

风少骑在马上,目光如电飞快扫视了一遍周围的环境以及岗亭的位置,手中的鞭梢拍了拍自己的马靴,“扼守要道,此处易守,难攻,秦勇在这里布下岗亭,倒也不错。”无视同伴若有若无的挑拨,风少冲身旁一个红脸汉子略作示意,那人便从怀里掏出一个证件扔到卫兵怀里:“如果不认识,就交给你们头儿。”

卫兵利落地接过证件,打开看了看,证件上的国徽他是熟悉的,不过,证件里的职衔他却真是不知道。

说了一声稍等后,卫兵跑回岗亭,把证件交给了自家的头儿。

几分钟后,岗亭前巨大的木栅栏在一阵札札的响声中移了开去,同时,一个肩扛尉级肩章的年轻军官大步走了过来,双手将证件递给了伸出手的红脸大汉,尉官举手敬礼后,十几匹马向着宽阔的行道如箭般冲了出去。

…………

“连长,那都是些什么人啊?”年轻的卫兵在马匹跑过扬起的灰尘中呛咳着追问自家的长官。

二十几岁的连长伸出手,替小卫兵正了正军帽:“国家特殊事务部的人。”

“连长,那是什么?”

“是什么?”连长当先迈步走向岗亭:“拿着这个证件,可以合法杀人;只要是我国的领土,任何地方,都可以进入。”

“哇!这么牛!”小卫兵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年轻尤带稚­色­的黝黑脸庞上有着掩不住的钦慕。

连长笑了笑:“这见官大一级的证件后面,是需要持有人强大实力作支撑的。”

没听明白的小卫兵脸上的表情如陷云端雾里。

连长回头看向道路尽头,那一众骑士的身影已完全被房屋掩盖了:“……什么地方危险,他们就出现在什么地方,遇到高等变异兽的攻击,如果有他们在,我们可以撤退,他们却必须断后,小三子,有多大的权利,相应的就要承担多重的义务,明白吗?”

“啊!”小卫兵庄重点头:“合格的军人,就应该这样。”

连长轻轻呼出一口气,笑了:“没错,好男儿,当如是!”

…………

唐锦正坐在办公室里看报告,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后,孟战推门闯了进来:“特殊事务部,风家小太子来了。”

电光火石之间,唐锦想起了这位风家小太子:“是那位?”

“是。”孟战肯定地点了点头。

唐锦立马合上了文件,从桌上拿起军帽,跟着孟战,快步出了办公室。

办公区外空阔的广场上,十几匹马的缰绳已被人接了过去,几位三十二军的高级军官拱卫着刚刚到达的一群人,人群最中心处那位一身杀伐之气的人一看便知道是人群的首领,他身着作训服,身姿笔挺地站在空地上,在众人的包围之中,他一边听着身边一个军官的汇报,一边仰头看向二楼。

步出办公室的唐锦迈步走在阳台上,第一时间,便对上了风少望来的如有实质的目光,那目光刺得唐锦反­射­­性­地眯了眯眼,微微点头示意后,唐锦转身走向楼梯,快步下了楼。

风少负手站在空地上,看着唐锦带着孟战快步走了过来,看着他利落地行了一个军礼后伸出手:“风少!”

风少的眼神闪了闪,伸出右手,与唐锦握了握:“唐锦?秦勇没在?”

“是的,我是唐锦,秦军长进了秘境,估计还需要几天才能回来,军中事务由我暂代至他回到营地。”

收回手,风少看着这个年轻的校级军官,过了一分钟,他似乎终于在脑子里找到了唐锦资料,“以十三阶之力打倒十六阶的唐锦,不错。”

唐锦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风少谬赞,那场比赛其实赢得有些侥幸。”

挥了挥手中的马鞭,风少摇头:“众目睽睽之下,凭借实力,你赢得光明正大。”再次打量了一遍唐锦,风少眼中露出了一丝讶异:“我居然无法查探到你的实力!”

唐锦伸手示意风少上楼,风少会意举步,走向楼梯,唐锦看了看孟战,孟战点了点头,转身去安排相关事务,唐锦回头紧跟在风少的身侧走向楼梯,一边解释:“秘境之行的结果,秦军长回来,想来也必然大有收获。”

“哦?”风少沉思片刻,再次看了一眼唐锦:“进过秘境的其它人也都和你一样?”

“不,大家各有所得。”

唐锦推开会客室的门,将人让了进去,风少在主位落座后,几位勤务兵飞快地为众人端上了准备好的湿毛巾,等众人擦去一脸风尘,桌上也已极时地摆满了茶水点心。

风少端起­精­美的瓷器仔细看了看,又喝了一口茶,闭眼片刻后,他睁开眼,目光落在唐锦身上:“条件倒是不错。”

唐锦笑了笑:“风少大略知道,我未婚妻是袁老的关门弟子。”

风少眉尖动了动,“袁老!”

放下手中的茶杯,风少从桌上拈了一块点心,点心入口的同时,他已大略想起了那位据说拥有独立随身空间的唐锦的未婚妻,看了一眼桌上胎薄如纸的瓷器,他在心里点了点头,能在如此艰险的一趟行程中能保存下这样­精­美却脆弱的茶具,随身空间的传说,果然名不虚传。

“点心不错。”

唐锦笑得眯了眯眼:“还没到饭时,风少先将就用一点,一会儿的午餐我让我家的女人给弄顿丰盛的。”

风少­唇­角一翘,眼中似乎漫上了一丝笑意:“好。”

同行的十几人惊疑地看向首位与风少相谈甚欢的唐锦,低声询问着三十二军作陪的军官唐锦的来历。

…………

温妮正在科研部看着工作人员研究从秘境外山谷带出的白石,实验正进行到紧要关头,却被找了出来,看着眼熟的勤务兵,温妮皱着眉,问道:“什么事这么急?”

勤务兵被温妮看得咽了一口口水:“师长说,来客人了,请您下厨!”

温妮的眉毛高高挑了起来,“让我下厨?”

勤务兵紧张得脸胀得通红:“是的,师长说的。”

紧要关头的试验观摩被打断,温妮本来心情就很糟糕,结果,居然是唐锦让她做饭,这一下,她心情更差了……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按捺下心里的不快,“什么人来了?”

唐锦那人很小气,不是他认可的人,他是不会让人吃到她做的饭菜的,如今居然在大上午的,他就让勤务兵来找她,显然,来的人,要嘛是极亲近的,要嘛是唐锦拒绝不了的。

“师长他们称为首的人叫风少!”

“风少?!”没听过。

“他啊。”苍老的声音在身旁响起,温妮闻声转头一看,却是郑老院士,眨了眨眼,温妮有些讶异:“郑老知道这人?”

郑老院士笑了:“没想到,主席让他来了。”郑老院士脱□上的白袍,冲温妮示意:“走吧,老头子陪你一起去。”

温妮跟上郑老的脚步,一边好奇地问:“那个风少,到底是什么来头啊?”

郑老院士跟上勤务兵的步伐,一边笑道:“小丫头,你忘了主席姓什么了?”

“啊?”温妮张了张嘴,她还真不知道主席姓什么呢。

郑老院士看了一眼温妮张口结舌的样子,乐了:“想起来了吧,来的这小子就是主席最小的儿子。”

温妮眨了眨眼,这么说,主席姓风?!

“风少很厉害吗?”经过十几天的相处,温妮十分清楚,郑老院士可不是一个趋炎附势的人,这风少能让他主动去见,不是于国有功,就是于民有利。看了一眼郑老,温妮心中一阵激荡,中国知识分子清高傲岸的风骨,在这位老院士身上,完整地传承了下来,这是一位值得她全心尊敬的老人。

“他呀……”郑老边走边笑:“这小子,打小就胆大,十六岁,就敢隐姓埋名去参军,新兵三个月后,就报名进入了最危险的军种,直接对上了城外的变异兽……”

温妮边走边听,一边忍不住咋舌,这位风少,整个一好战分子,从参军第一年,就开始和变异兽打,打了十几年,从没觉得累过,一直战斗在第一线,别说,这人还真厉害,如今在军中的地位,全是他一手一脚自己打拼出来的,一点水分没有,当然,他的功劳,也没人敢昧下来,这也是他能以三十几岁的年龄,就稳稳坐到中将之位的原因之一。

“……你不用怕,他长年身处军中,最重真才实学……”

温妮眼中浮起一丝笑意,这位风少,让她想起爸爸的战友,那时,爸爸的战友来家里,爸爸总是得意地一边炫耀着妈妈的手艺,一边狂灌别人的酒,虽然,最后他自己也被人灌得醉熏熏的,不过,妈妈和她都知道,爸爸的心里是真的很高兴。

……所以,她这是以唐锦家属的身份招待来家里的客人?

温妮觉得脸上一阵发热,心中,却有了一丝甜蜜,这和以前去森林狩猎不同,这种在和平环境里,以一个男人家属的身份请客人吃饭什么的,是她曾经梦想过、却从没做过的事情——温妮举目望天,眼中有些湿润,妈妈,你看,我也像你一样,为自己的男人下厨,做出一桌­色­香味美的饭菜,让他可以放心地招待请到家里的战友、上司。

……妈妈,即使是这样的世界,我一样有自己的价值,一样可以过得很幸福……

…………

跟着郑老,进了办公大楼,走进会客室,温妮一眼便看到了唐锦身旁那位目光如电、气质沉凝的军装大汉。

同样的,跟在郑老身后的温妮,也收获了会客室内的注目无数。

看到郑老,风少站起身,脸­色­首次柔和下来:“郑老!”

郑老笑眯眯地摆了摆手:“你怎么来了?你父亲同意了?”

风少点了点头:“您来了,他不放心。”

郑老呵呵笑:“有什么不放心的,老头子我好着呢。”一边说,一边指了指跟在身边的温妮:“这小丫头是老袁的关门弟子

155、特训

“二少,您让安排的见面,成了。”

“哦,这么说,那群爷见着温妮了?”崔元带着期待,兴奋之下连语速都变得急促了起来:“怎么样,唐锦是不是因为那个女人把人都得罪了?”

“这个,……”

“怎么?出什么问题了?”崔元的眼睛扫过来人肩上的少校肩章,看着对方躲闪的眼神,心里一沉,本来高扬的眉一下皱了起来。

“温中校被风少纳入了保护范围。”少校垂下了目光,不敢与椅上男人的目光对视。

“什么?”崔元手上的木球滚落在地,眼睛因为难以置信有些发直。

“……我们已经勾起了那群爷的兴趣,只是,没等人提起,唐锦这次自己倒先把人推了出来……”少校看了崔元一眼,又飞快地转开眼神:“……温中校与科研院的郑老院士一起见了风少,郑老院士几句话下来,风少就说要亲自教导温中校。”

崔元坐着发了一会愣,功败垂成的沮丧让他大失所望之下抬起手恨恨地重重一捶。

“卡嚓。”桌子断成了两截。

少校小心地看了一眼断桌,垂下了头。

过了片刻,崔元挥了挥手,“你下去吧。”

“是。”

少校快步退了出去,崔元坐在椅上仿佛自言自语,又仿佛在问身后站立的黑衣人:“唐锦是怎么知道我们的计划的?咱们不是已经把那几个爱好独特的大爷要来的情报截下来了吗?”

黑衣人沙哑的声音在房中响起:“唐锦机警、善断,他应该是在看到来人的第一时间,就已经存下了防患于未然的心思——毕竟,那几位爱调戏人/妻的习­性­,在某些圈子里,其实是公开的秘密。相对于被动防守,唐锦选择了主动出击。”

主动出击!

崔元太明白黑衣人的言下之意了,风家小太子平生不好­色­,不专权,唯有一样,擅吃,每一次从城外杀戳归来,他必然会带着人,满京城地扫荡吃食,为这,那些年,不知道遭遇了多少刺杀,唐锦要想护着自己的女人不被几个衙内染指,唯有把人送到风太子身边,投他所好,才是唯一的办法——只是,唐锦的运道太好,他的女人不是成了厨子,却是更进一步,成了太子爷的门生。

崔元气恼地一脚踢开身前的断桌,在房内焦躁地打了几个转,那几个家伙在军中,有着很大的影响力,只是因为长年跟着风家小太子转战杀戮,导致­性­情有些扭曲,喜欢整治某些留守后方,长得美却­性­情虚荣轻浮、好权贪婪的人/妻,他本来安排好了一切,只等着唐锦因为温妮受辱而恼羞成怒与人冲突、打起来……当然,最后能弄死两个人,就更好了,可是……

“门生?!风太子为什么要亲自教导那个女人,那个女人明明是他最讨厌的一类人,他怎么……现在,除非老一辈出手,唐锦的这个软肋,我们再也无可奈何。”

想着安排好准备事发时架梁拔火儿把事情往大了闹的几个人,还有藏在三十二军截取情报的几颗钉子,这些人,在这一次的行动后,基本上,就都废了——这么大的损失,却没有在这一些的行动中起到一点作用,崔元的心情,一时之间糟糕透顶。

崔元如同笼子里的困兽一样在屋子里不停地转圈,脸上显现出焦躁、愤懑、痛恨、无力……各种各样的情绪,黑衣人沉默着看了一会儿,突然开口问崔元:“二少,你养的小宠物在幻境中说的话,您还记得吗?”

“什么?”崔元回头,眼带怒气看着黑衣人。

“把自己的目光,局限在一个人身上……”黑衣人紧紧盯着崔元:“……少爷,您魔障了,您的眼睛不应该盯着唐锦与他的女人,您应该看得更远,要不然,总有一天,要嘛你成功毁了那两个人后一无所得,要嘛,你被那两个人毁了,连命都没有……少爷,那个米米,便是前车之鉴。”

对上黑衣人不赞同的目光,回忆起米米在幻境中无力的狂呼悲号,崔元在呆了一阵后,狠狠打了个冷战,他愣愣然地挪动着有些沉重的脚步,几乎蹒跚地跌坐回椅子,靠在椅子上,手撑着头,崔元陷入了长久的沉思。

看着沉思中的崔元头上不停地冒着冷汗,黑衣人在心里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与其跟着一个魔楞的主子走入死地,不如冒险一搏,哪怕逾矩说了不该自己说的话,至少,让少爷意识到他的错误,现在,就算回京后会面临残忍的酷刑,至少,也比在这个海岛莫名其妙地把命丢了的好。

“黑老,回京后,去刑室领罚。”

黑衣人低下头,“是。”

眼角余光清楚地看到少主人重新变得清明的目光,黑衣人再不敢多言,默默地隐入­阴­影之中。

…………

温妮有些不情愿地走向三十二军的某一个训练场,一边走,一边嗍着嘴生气,耳边回响着出门前唐锦的诱哄:“妮妮,宝贝儿,听话啊,风少亲自训练,对你有益,你辛苦十几天,等秦将军回来,咱们就回京了。”

温妮冲天翻了个白眼,她是怕辛苦吗?她是为不能跟着研究院的研究员们亲自经历这次重大的试验过程可惜好不好……丧气地垂下头,她本来就是个半路出家的,如今能观摩国内最高科研机构的现场实验,她能学到的东西,比平日不知多了多少倍呢,现在倒好,全都没了。

“怎么,不想训练?”

“我想看试验……”

话一出口,温妮回过神来,猛然抬头间,便对上了训练场地内风少似笑非笑的目光。

看着从原始的训练器材上走下来的风少,又瞄了几眼与风少同时到达海岛的那十几个大汉,此时,这些男人一个个满头大汗地使用着训练器材做着训练,一个个神情专注而坚韧,哪里还有一点前一天的桀骜不驯,傲慢无礼。

温妮吸了一口气,收回心神,挤出一个笑脸:“风少好。”

风少轻笑,“想看试验?”

温妮期盼地看着风少。

风少翘起­唇­角:“只要完成训练任务,你就可以继续观摩研究院的试验。”

温妮的眼神骤然亮了起来。

年幸温妮晶亮的眼睛,风少挥了挥手中的马鞭,指了指训练场中的各种训练设备,不怀好意地笑了笑:“我对你要求也不高,你是中校,只要达到校级军官最起码的训练标准就可以了。”

见温妮脸上的神情丝毫未变,风少乐了,这是无知者无畏还是胸有成足?

“各个科目,包括军姿、军礼、军规、杀敌、自保、临场反应能力、心理承受力……”

听着风少一项一项数下来,温妮的脸­色­终于变了,她瞪大了眼:“可是,只有十几天时间!”

“所以,咱们一天一项,每一项,都必须达标。”看着温妮终于变了的脸­色­,风少的眼神也变得冷硬又严厉,温妮的目光与他一对,心里便打了个哆嗦,只是,她仍然忍不住咕哝:“一天一项,怎么可能?”

“我说可以,就一定可以,不可以,也得可以!”

看着温妮下意识表现出的想要往后退缩的身体语言,风少眯缝着眼,脸上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我做事,有分寸,制定的训练计划,绝对是你能承受得起的。”

看着风少脸上那温柔到极致的笑容,温妮打心底泛起了浓重的寒意,这,就是魔鬼的微笑吧!是吧!肯定的吧!

温妮的预感一点没错,第一天训练结束,她连饭都没吃,泡在空间水里就直接昏死了过去,其后的每一天,她完全忘记了身外的一切事物,被风少­操­练得欲生欲死,她压根不曾想象到,当风少放出全身的杀伐之气时,她居然会因恐惧而完全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对上风少血腥的眼神,她便如同置身森罗地狱,环绕周身的,尽是浓烈黏稠的血海;杀机,一直紧紧地锁定了她,她,无处可藏,无处可躲,除了死,再无退路。

惊心、动魄,只是杀伐之气,便已让她如今的­精­神力几乎支撑不住。

无路可退,温妮心中所有的杂念,在这样的时刻全都被排除出了脑海,唯有剩下求生的本能,支撑着她,在风少强大的压迫力下,她被撵着,逼着,完成一个又一个训练任务。

相对于温妮的浑然忘记一切,风少则无比地惊讶,他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娇滴滴软绵绵的小女孩真的能顶住自己的­精­神威压,更没想到,她居然完成了他制定的训练计划表,甚至,每一天,她都在进步,虽然,每一天,她似乎都被他刻意放出的杀伐之气逼迫得临近崩溃的边沿,但是,只要给她喘息的时间,回到唐锦身边休息几个小时后,第二天,她又会神采奕奕地到达训练场,接受新一轮的训练。

­精­神的,身体的,她一直在进步着,就这样,过了整整半个月。

最后一天,晚上十一点半,风少看着手上浅浅的血痕,看着那个终于圆满完成训练任务,闭眼倒在地上转瞬便睡死了的小孩,眼神中终于露出了一丝赞赏与笑意。

“把她带走吧。”

黑暗中,唐锦走了出来,看着唐锦伸出的手中洇然的血痕,风少知道,那是看到温妮受苦,这个男人强自按捺时自己弄伤的,摇了摇头,风少十分不满:“宠溺太过,就是害她,你不是不知道。”

唐锦把昏睡过去的温妮揽入怀中,苦笑道:“如您所说,我狠不下心。”

风少不赞同地用马鞭抽了抽靴帮:“外面的世界到底有多危险,你不是不知道,难道要将她养在温室一辈子?”

唐锦抱着温妮站起身,“她是制药师,身处后方安全的环境,不必像我们一样。”

“胡说!”风少厉声斥责:“这世上,从来没有安全的堡垒,你这样,总有后悔的一天。”

唐锦皱了皱眉,似乎在忍耐,又似乎很无奈:“她柔弱温驯、心软又敏感……”

“嘁——”风少冷笑:“你这小子,果然心眼不少,得了,知道你是想让我作恶人。”看了唐锦怀中脏得像花猫一样的女子一眼,风少想了想:“……不过,这小丫头资质不错,以后得空了,就把她送到我那里来吧。”

唐锦大乐,也不在意风少一脸的嘲讽,啪一声立正,大声回道:“谢谢风少。”

风少冷哼一声,转身大步出了训练场,要不是因为这小丫头藏在温驯背后的野­性­与狠辣实在是招人喜欢,他才懒得多事呢,这小丫头有潜力,又天生本是个好兵的料子,却被养成了一朵娇花­嫩­蕊,实在是暴殄天物……想到唐锦脸上的笑容,风少觉得碍眼极了,这一次时间太短,下一回,他会把小丫头的训练目标定为打倒唐锦,到时,看这小子还会不会得意。

想着将温妮披在身上的一件件或纯良、或仁善、或温驯、或优柔、或怯懦的外衣扒下来,露出她原始的野­性­,风少­唇­角的笑容带上了一丝得意,以后,有唐锦那小子受的。

…………

温妮醒来时,已是身处舰船之中,刚醒来,她就觉得十分饥饿。

唐锦推开舱房的门,对上的,便是温妮吃得如同仓鼠般的模样。

看了一眼温妮手中的­干­果,唐锦扬了扬眉:“怎么吃这个?没有­肉­食了?”

温妮咽下口中的果粒,百忙之中回道:“刚醒,不好吃­肉­。”看唐锦坐到身边,她将一粒剥好的­干­果塞进唐锦口中,低头快速剥着­干­果,温妮不忘问:“我们现在在海上?”

唐锦看着她吃得两颊鼓鼓的十分有趣,便伸出手指戳了戳,得了一个白眼后,十分舒爽地笑了。

“再不把你带走,不知道那个魔王要怎么奴役你呢。”

温妮又把剥好的一个拳头大的核桃塞到唐锦手中,“这半个月,我都是拿的以前存在空间里的食物给他,也没做什么不是。”

唐锦眯了眯眼:“趁着他不知道,咱赶紧走,要不,又要所你抓回去重新训练。”

重新训练?温妮想着半个月来自己都不把自己当人看的日子,心里说不出是得意还是惧怕。

唐锦回手摸了摸温妮的身体,叹了一口气,果然,再没以前绵软如水的手感了,风魔王这下手,太狠了。

“你怎么把我带出岛的?”

“小猫背的。”想起正遇上的一群初次上岛的人看向踩风而行的小猫那疑似见鬼的惊骇眼神,唐锦眼里的笑意几乎满溢了出来。

等温妮吃饱喝足终于停下手,漱口洗手回到身边,唐锦将她拥入怀中:“回京中,如果遇到有不开眼的找岔,你也不用忍着。”眯着眼,唐锦­唇­角露出一丝冷意:“风魔王回京后如果知道你被人欺负了,再训练时,下手,就更狠了。”

再训练?!

温妮狠狠打了个寒战。

唐锦看着温妮的样子,有些心疼,又有些得意:“咱们同行回京的人也不少,他们都知道你是风家太子亲手教导出来的,想来,但凡有点眼­色­的,都不会来惹你,我现在和你说这些不过是防患于未然罢了,你不用太担心。”

温妮吸着冷气:“听你的意思,我回去不横着走,也要把那横在我面前走的一脚踹翻?”

唐锦有胸腔一阵震动:“挡了你的路的,可不就得一脚踹翻了,才不会丢那魔王的脸吗?”

温妮回头看着唐锦脸上畅快的笑容,瞪大了眼,他不是开玩笑的!

摸了摸温妮因为高强度训练而瘦下来的脸,唐锦眼中的冷利的光芒闪过:“没有这样的好处,我能让你去那魔王手下受苦?”爱怜地伸手捏了捏温妮的手,想着每天训练结束后,它们血­肉­模糊的样子,唐锦的心就一阵针扎似的疼:“宝贝,老一辈的,没人有脸向你伸手,年轻的,再没人敢伸爪子,如今,我才真正放心了。你也不必成天躲在家里,门也不敢出了!”

看着唐锦心疼的眼神,温妮眨了眨眼:“我本来就不爱出门。”

唐锦将温妮抱进怀里,深深看着她的眼:“不愿意与不能,是两回事,就算你不爱出门,那也得是你不愿意,而不是不敢,不能,不可以。”

温妮无奈,这个男人,想的是不是太多了!她没事总往外跑做什么?还不如在家多看几本书,多制些丹药,多做些饭菜存起来呢。

156、回京

如果说五行城中,五行家族左右着这个千万人口大城内部大部分势力话,那么,京城中,便是以风家、秦家、崔家、南宫家、李家、孟家、叶家,七大家族为首,站立于权力顶端,而他们左右,却是整个国家大势。

延续了几百年政治格局,即使如今这样世界,仍然持续着,高位者,是七位常委,如今,七大常委,便是出身于京城七大家族,而风家,便是如今这一代国家主席本家。

传承千年紫禁城一中,此时,核心处一座警卫森严院墙内,神采奕奕风主席正接见着从海岛归来一­干­来自各个大小家族子弟,不用说,唐锦,自然也是位列其中。

接见时间持续了两个小时,其间,风主席亲切询问了这一路行程经过,又对大家克服艰难险阻,终成功抵达秘境并安全返回表示了亲切慰问,并给予了众人衷心勉励,表示希望以后看到大家有着大成就之后,风主席含笑气度雍容地送走了一­干­情绪激动子弟,回到侧厅稍做休息。

半个小时后,风主席从假寐中睁开眼,吩咐秘书处工作人员,去通知另一处等候唐锦,要侧厅第二次接见他。

唐锦单独步入侧厅时,风主席手里正握着一本线装书,唐锦敬礼后,风主席示意他旁边沙发上落座。

“小唐啊,现这里没有外人,你详细地跟我说说,关于秘境中那个外星生物情况吧。”也许是因为此处仅有唐锦一人,风主席待唐锦态度,不是先前与众人见面时正式,他显得较为随意,但是,脸上一直带着浅笑却褪了下去,显出少见凝重。

唐锦蹭一声站了起来,“报告主席……”

风主席抬了抬手,示意全身紧绷唐锦不必太拘谨:“小唐呀,坐下吧,现就我们两个人,你不必紧张,不会有风纪来查你军容军姿,咱们这也算是私下谈话,放松一些嘛。”边说着,风主席一边亲手倒了一杯茶递给唐锦。

弯腰双手接过主席亲手递过来茶杯,唐锦坐回原位时肩背肌­肉­已经不再如先前那般僵硬,风主席看着他果然放松了一些,满意地点了点头:“你们发回来那封密码电报很简短,事情结果呢,我已经知道了,现,我想听听你亲身经历,你把进入秘境后每一个具体情况,都详细地,仔细地和我说说清楚,还有,秘境中,那神龙见首不见尾外星生物,到底对人类抱持着什么态度,是敌,还是友?而他,又到底是一个什么样存?接近你们,是否有什么目……”

风主席专注地看着唐锦,身体微微前倾,显然,他态度,极为认真。

风主席态度,直接影响了唐锦心态,他抱着茶杯,保持着笔挺坐姿,将自从掉入秘境后自己所经历一切,事无巨细,全都详细说了一遍——当然,后那场缠绵,自然是被他技巧­性­地以春秋笔法一语带过了。

叙述完秘境之旅,唐境抬眼看了风主席一眼,握着茶杯手紧了紧,似乎下定了决心,他说“之前,对于姬瀚所说一切,我并不敢完全相信,不过,自从修习了得自他那篇法诀后,我已经能隐隐感应到神魂存,而这种感应,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清楚,也许,当我突破到十级时,就能如姬瀚一般,神魂可以离体……”似乎有些紧张,唐锦喝了一口茶杯中茶,因为吞咽,他喉结上下轻轻地移动了一下。

看了一眼仍然全神贯注倾听着风主席,唐锦顿了顿:“……主席,我方才外面等候时,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感觉到秘书室那位吕秘书神魂有异,似乎,非我族类……”

风主席目光猛然抬起,唐锦与他锐利而威严目光一对,瞬间出了一身冷汗,但是,他没有丝毫退缩,镇定地迎视着这道饱含威压目光,眼神坦然,毫不畏惧。

对着唐锦逼视了好一会儿,似乎终于确定了唐锦先前话确实不是信口开河,也不是别有目,风主席目中审视才褪了下去,他放松地靠回椅背,双目微阖,沉声问道:“小唐啊,你说说,吕秘书神魂异何处?”

唐锦将茶杯轻轻放身侧几案之上,双手扶膝,目视风主席:“主席,从海岛归来,这一路上,我接触人不下于万人,其中,多,是军人,少,是外国人,就是这个过程中,我十分清楚地体会到,同族人神魂与外族人神魂差异……”深深吸了一口气,唐锦语速此时,变得十分缓慢,似乎每一个字,吐出来,都是重若千钧:“……吕秘书神魂,与外族人神魂有些相似,他神魂,与周围人神魂之间,存着一种隐隐排斥之感。”

唐锦说完后,近百米侧厅里,变得落针可闻,唐锦知道说出来话会引发什么样后果,不过,为了自己,为了秘境之行成果,他却不能不说,他保持着标准坐姿,双眼目光落风主席手上,静静地等着,一动不动。

“咄。”

过了足有一刻钟,风主席手指终于轻轻地敲了扶手上,“小唐啊,秘境之行,辛苦了。”

“报告主席,唐锦身为军人,一切,自当以国为先,不敢言辛苦。”

风主席轻轻点了点头,目光变得柔和了一些:“听说你订婚了?还把未婚妻带着一起去了秘境?怎么样,那孩子还好吧?”

说到温妮,唐锦目光中自然而然带上了暖意,“谢谢主席关心,她一切都很好,海岛上,她也没少听郑老院士训导,临回京前,还接受了风少训练,如今,校级军官考核,她已经都能过关了。”

看着唐锦柔和下来表情,风主席心中有些讶异,自打见到唐锦,他便发现,这是一个心­性­冷硬又极有野心青年,他年纪不大,却眼神深沉,因此,对于唐锦方才突然提到秘书室秘书,他才会觉得怪异,这本不是一个胸有城府人会此时此地、初次与他这个国家主席见面就突兀提出来,可是,唐锦却偏偏提了,是为什么呢?

或者,吕秘书是真有问题?

那么,吕秘书政审又是怎么通过?

如果吕秘书真不妥,那么,牵涉其中,将不会只有一个、两个人,那将是一个涉及到许多人、许多部门一个重大事件。

也因此,他才会转移话题闲话家常——吕秘书事,下来他可以让人再查,而对于提到此事唐锦,相应,此事之后,他将需要用另一种态度来对待。

脑子里百转千徊,其实也不过是几秒钟时间,风主席仍然继续着他闲谈:“我家那小子,亲自出手训练?”风主席有了些兴趣:“你那个未婚妻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唐锦笑了笑:“她叫温妮,二十岁。”

“果然还是个孩子呢。”

“也不小了。”

“我家那小子下手可有些重,小温没什么事吧?”

“风少本事军中,那是有名,要说严厉,那是肯定,温妮要说没吃什么苦头,那是不可能,不过,好歹,她一直都坚持了下来,半个月训练结束后,还得到了风少准予以后可以继续训练承诺。”

风主席看向唐锦,有些惊异:“我家那小子答应?”

“是,风少说,虽然毛病不少,心­性­与潜力也都勉强可以入眼。”

风主席乐了:“泽生既然这么说,想来你小未婚妻想来确实不错。”

唐锦含笑坐着,扶膝上手终于动了动:“她虽然傻了点儿,不过,好听话,也吃得苦。”

风主席看着唐锦­唇­角笑,眼中神情变得柔和了:“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办婚礼啊?”

…………

从紫禁城出来,唐锦拉开车门,坐进车后座,沉声吩咐前座子弟:“回家。”

一阵轻微震颤,车子向前缓缓滑动,唐锦闭眼靠椅背上,此时,才终于放松地长长吐出一口气,靠软软靠背上,他发现,自己腿,似乎有些发软,背上,也早已湿了一大片。

从座位旁掏出一条毛巾,唐锦轻轻地擦拭着手心汗,他知道先前行径是冒险,不过,他却不得不这么做……

紫禁城内,唐锦走后,风主席一个人房中坐了足有半个小时,然后,他叫来了有关部门负责人,秘密安排了他们去查吕秘书与唐锦生平,就连他们各自家族内部成员,也都要量得到详细情报。

事情安排完了,风主席闭着眼靠坐沙发上:“真相是什么,事实会证明一切。”

…………

回到别墅,唐锦有些疲倦地步进一楼大厅,大厅内,值守子弟见着他回来,迅速地站了起来,唐锦挥了挥手,直接上了二楼。

走进卧室,看着弯腰衣柜边收拾衣物温妮,唐锦也没­精­神开口,扯开领口风纪扣,跌座旁边小榻上。

回头看到唐锦一脸疲惫,温妮有些惊异,是什么,让他露出这样神情?他不是去见主席?怎么比与变异兽大战了一天还累样子?

“怎么啦?这么累?”温妮放下手上东西,走到小榻边,伸出手,轻柔地为唐锦按摩着头上|­茓­位。

感受着头上温妮按摩时不轻不重力道,唐锦舒适地闭上眼:“嗯。”

“一路上海里走了好几天,又森林里走了半个月,一刻没停地就是赶路,好容易进京了,这前脚刚进家门,后脚就被叫了去,就是铁打人,也累……”

听着温妮唠叨抱怨,唐锦心里沉郁与疲惫,居然就这样慢慢消散了,这种平淡家常氛围,让他心,这一刻,无比地安宁与平静。

迷迷蒙蒙间,唐锦猛然明白过来,他回到了这栋别墅,仅仅因为回来了,便无比地放松,自从看到温妮,他便放下了一身警戒,因为这里有温妮存。反手将温妮揽入怀中,埋入她颈间,这一刻,他无比清晰地体会到,这里不再只是一个住所,这里,是家。

她他耳边絮絮叨叨,即使是毫无意义话语,言语间透露出,也是她牵挂,她嘟嘟哝哝,有如一汪清泉,滋润了他心灵,让他首次发现,他居然是如此期待着这样平淡却温馨相处……

唐锦蹭了蹭温妮鬓发,仰面朝天斜躺着,懒洋洋地由着温妮他怀里扑腾,­唇­角,带着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温柔笑容。

回京第二天,唐锦带着温妮,去了司徒家老宅。

走进老宅,见着早已等待那里司徒家全族人,唐锦­唇­角露出了一个意义莫名笑容。

简单厮见后,唐锦拉住因为司徒芸意思起身要离开温妮,他坐同辈子弟间,眯着眼,笑望着首位几位司徒家有影响力老人:“此次,因为探秘之功,我得到了一些推荐名额,秘境之中,有大造化,这些名额,每一个都十分珍贵……”

“小锦,你得到多少个名额?咱们家人可多,都够吗?”

唐锦转头看向说话堂兄,乐了:“蓉表哥,咱家有多少人想去啊?”

“多少?当然好全去了。”

“秘境呀,我们早得到消息了,但凡从里面出来,都捡了大便宜了,我娘,谁不想去呀。”

“连风家那位冷血太子爷都去了,还有谁坐得住呀。”

“是呀,可惜,到如今为止,除了七大家族,别家族,都还没捞着一点油水。”

“现好了,小锦这有了名额,咱们司徒家,可不愁了。”

“是呀,二十几家,谁眼睛现不冒绿光啊。哈哈……”

…………

听说众人兴奋谈论,对于这一片闹哄哄场景,唐锦不置一辞,就那样眯着眼,含笑听着,时不时,看几眼上座几位司徒家老人,他们,也个个不掩笑意……呵呵,都很开心啊!

等着众人终于停下议论,已经是半个小时以后了,这时,人们终于发现,唐锦沉默得异常。

唐锦手里轻轻捏着温妮手,一片沉寂里,他轻声问:“妈,我已经过了十五阶门坎,你帮我保管信物,如今可以还给我了。”

157翅膀

京城司徒老宅

唐锦一句几近轻柔问话,让屋内陷入了死水一般沉寂。

温妮抬眼四顾,每一个人脸,都僵硬着,所有人,目光都躲闪着,她望向高台,司徒家四位老人目光莫测,他们看着唐锦,没有一个人开口。

看着把玩着自己手,似乎把全部心神都放了上面唐锦,温妮想了想,掏出一杯水,递到唐锦­唇­边:“喝。”

唐锦抬起头,对上温妮目光,那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单纯意念,让他喝水。

“呵。”唐锦心头一轻,­唇­角轻翘,听话地张开口,被喂下了好几口水。

“加了什么?”

“库克星特产,你忘了,迷神花汁。”

迷神花汁,库克星特产,百年开花,百年结果,花、果均为稀有宝物,功能主治­精­神核损伤;平日饮用,可养护­精­神世界,让受损心神得到好放松。

唐锦挑了挑眉:“拉维会哭。”这是珍稀特产,当做饮品,真很奢侈。

“他不知道。”

“这个,本来就不多,省着点儿。”

“省着,不也是留给你用吗?”

“呵!”

…………

看着喁喁低语两人,司徒芸吸了一口气:“小锦,那个,咱们私下再谈好不好。”

唐锦不意地笑了笑:“啊,随便。”

“那么,咱们再说说推荐名额事?”

“不急,我还等唐家那边消息,妈你知道,这些年,我族里可没少受气,如果不把全族都控制我手里,我可不会随随便便地把推荐名额给他们,呵呵,儿子以前弱小,只能任人摆布,如今,唐家再没人能摆布你儿子,妈,你高兴吧?”

司徒芸垂下眼皮,翘起了­唇­角,“嗯,儿子长大了,实力强了,翅膀硬了,妈高兴,妈真很高兴。”

“我想也是呢,您可是我亲妈,我是您十月怀胎生下来,我强了,你就有了底气,不说别,以后出门应酬,谁敢再说您儿子不上不了台面,谁还敢说您生儿子是废物,二十多岁还只是五阶,妈,您知道,以后,如果您受了委屈,儿子就是您坚强后盾,呵呵,现别说那些什么二十一世家,就算是位于全国金字塔顶尖七大家族,如今也会给您儿子几分薄面,妈,您看,儿子翅膀确实硬了吧。”

温妮看着唐锦脸上温柔之极笑容,不知道为什么,身上有些冷。

唐锦似乎感觉到她异样,伸出手,安抚地顺了顺她背。

温妮对上唐锦望来温暖目光,心头一松,冲着他,甜甜地笑了。

…………

五行城唐宅

唐铎站唐家实力强、身份高三位老人身前。

“大爷爷、二爷爷、三爷爷,族长说,如果想让唐家成为五行城之首,成为全国二十一家族之一,你们就要给予他足够信任……”看了看三位老人脸­色­,唐铎目光有些闪烁,只是,当他余光瞄到身畔穿着风衣、低着头、帽沿几乎挡住了整张脸黑­色­身影后,有些虚怯语气陡然变得强硬起来:“家中所有权力,必须集中到族长一个人手中,议者们可以存,但是,不再具有实际决策权,而只有监察权,从此,唐家,只能有一个声音——那就是族长意志。”

“唐铎,你知道你说什么?”片刻僵滞后,身为唐锦亲爷爷圆胖老者愤怒地站起身,逼向唐铎这只敢向着老兽露猹牙幼兽:“你们这是想让家族大乱吗?”

感觉到来自唐家三太爷怒火与能量威压,唐铎轻轻向后退了一步,与此同时,黑­色­风衣人抬起了,空气中,氧气突然变得稀薄,红脸老者与光头老者目光中,圆胖老者本来逼人气势突然一滞,其后,便如同被人猛然当胸打了一拳一般,蹬蹬蹬一连退了好几步。

“老三?!”

坐原位唐家大太爷与二太爷两位老人惊异地看着圆胖老者气血翻涌之下老脸胀得通红,同时站了起来。

冲着两位兄长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三太爷猛然转头,凌利如刀剑般目光落只露出了下颔风衣人身上,沉声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风衣人静默不语,三太爷气息一滞,转头狠狠瞪视着唐铎:“联合外人逼迫长辈,你想造反?”

看着三位老人愤恨目光,唐铎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与无奈,心底却不知为何,居然极不合时宜地滋生出一丝极其隐秘得意来。

清了清嗓子,收敛了异样心神,唐铎转头看向风衣人:“玄五,这是族长三位爷爷,您见见。”

风衣人抬手拿下了头上帽子,地以正面朝向三位老人。

没有眼珠眼,没有毛发眉型,高耸却无孔鼻,棱角分明却没有缝隙口,浑然一体头部,没有任何活人气息……这分明是一个石塑头颅!

急促三声抽气声,地底宽阔大厅里传开,三位老人心中发寒、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这尊诡异,活了石像。

“唐铎,这,它,他,是什么?”终,还是红脸大太爷开了口。

唐铎瞄了一眼几位老人因为惊骇而变得铁青脸,垂下眼皮,“这个人……他叫玄五,是族长秘境中收服石像傀儡,实力……深不可测。”

“石像傀儡?”

“是。”

“那是什么?”

“啊?”

“他真是石头做?”

“是。”

“为什么他走起路来没有一点声音?”

“似乎,他还拥有人一样灵智。”

“肢体灵活,行动无声,有人灵智,有高深实力,咱们三个老东西,没人是他对手。”大太爷别深意地看着唐铎:“既然是小锦傀儡,想来,不会对我们几个老东西出手吧。”

看着三位老人围着玄五这里捏捏,那里摸摸,这里伸手戳戳,那里解开衣裳看看……站一旁唐铎挪开了视线,举目望着大厅天花板:啊,第一次发现,原来,这地底大殿顶部居然缀着许多灵晶啊!

一个小时,三位老人足足研究了一个小时,才初步满足了好奇心,坐回了原位。

“……这么说,小锦实力如今又变强了?”

“是,如今,族长实力,已经过了十六阶了,嘿嘿,大爷爷,整个五行城,可没人比族长实力高了。所以,您们三老就放心吧,唐家有族长,只会越来越兴盛。”

“那么,你们呢,进入秘境唐家子弟,都有长进吗?”

“当然了,你看,孙儿现已经十一阶了,嘿嘿……”唐铎有些得意,他目光落三太爷身上:“三爷爷,司徒阿姨留给锦哥陪嫁,凭他现实力完全能守得住,这次进京,您看我是不是给他带过去?”

“司徒芸陪嫁?”大太爷皱眉看向老三:“我记得司徒芸陪嫁还是相当可观,不说她京城一些产业,就是那些陪养出人手,就不是钱财能估量,怎么,老三,你什么时候从小锦手上拿了过去?”

三太爷脸涨得通红,他目光躲闪着,不敢与两位兄长对视。

二太爷眯了眯眼,脸上肌­肉­抽了抽,:“大哥,不用说了,他一准是十年前就从小锦手上拿过去了,哼,我说这些年怎么小锦总是缺人手呢,却原来是你这个亲爷爷掣肘……”二太爷有些厌烦地挥了挥手:“唐宣是你儿子,你一直偏着他,可是,小锦那可是你亲孙子,你怎么能这么对他?老三,你糊涂了?”

三太爷脸红得几乎发紫,他有些气急败坏:“我这不是怕小锦没有后,将来这些财力、人力、物力都被司徒家收了回去吗?”

“没有后?”二太爷睁大了眼。

“老三,你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大太爷此时脸,几乎冷得能刮下一层冰渣来了。

三太爷看了看两位兄长脸­色­,有些颓然地垂下了头:“几年前,小锦京里,被诊出不再具有繁衍子嗣能力,据说,是因为中毒,以及长年身体亏损……那是京中有名医师,他都确诊了无药可医,我哪里还敢抱希望……”

“咳——”唐铎咳了一声,看了一眼三位闻声转头看定老人,又飞垂下目光:“锦哥现身体,一切隐疾都好了。”

“真?”

“是,这个,就要从进入秘境开始说了……”

…………

三个小时后,唐铎洞着阶梯,从地底走了出来,他身后,再次戴上帽子玄五无声地跟着,玄五左手上,放着一枚构造复杂金属­色­小宝塔,右手托着三块金­色­令牌。

怪不得这些年总有人说锦哥小气,手上根本没有资源锦哥,就是想大方,又从什么地方大方起呢?

他从来不知道,锦哥这些年过得居然这么艰难!

何止是他不知道,族中,其实根本就没几人知道。

长长吐出一口气,唐铎目光从那金属­色­小宝塔上收了回来,“玄五,以后,唐家,会比现强盛。”

傀儡无言。

“身为唐家子弟,再也不会被抛弃。”唐铎低声呢喃着,

石像无声无息地跟着。

“堂兄,会带领我们,走向巅峰。”

没了掣肘,实力强大又有了丰富资源锦哥,再也没有人能阻止他腾飞。

又一个小时后,沉静唐家动了起来,一些人被抓捕,一些人反抗中当扬被杀,多人,看到石像手中象征三位太爷金­色­令牌时选择了沉默与服从。

残酷清洗持续了两个小时,之后,整个唐家,完全被唐锦一系人手所控制。

唐铎,唐镜钏、唐礼贵、唐礼强、唐林、唐修、唐铂梁、唐朝阳,作为从秘境归来八大子弟,整齐地站高台,散发着迫人气势与让人几乎窒息能压,他们俯视着台下几千号唐家嫡系及依附唐家有血缘关系族人,脸上,是独属于历经血腥后狠厉与视生死如等闲漠然。如果说,曾经家族生活,给予了他们世家子弟骄矜,这几个月军队生涯以及秘境之行九死一生,则赋予了他们常人难及冷硬心志,他们每一个人都深深地明白,他们今天一切,来源于家族,多,来自于唐锦栽培与爱护,他们,本就是热血刚硬、不曾被磨去棱角青年,早看不惯家族中那些诸多黑幕。

能者上,庸者下,唐锦有实力,又是族长,他们心里,自然就不应该被任何人所压制。

他们打心底里认为,族中那些实力不行又总暗地里搞七搞八人应该被清洗,这样,唐家,才会强盛。

有着同样认知唐铎从队伍向前迈出一步,站了前方,他俯视着高台下族人,年轻脸上有着凛然无畏锐气:“唐家,有族长,从此,唐家唯族长马首是瞻;从今天起,唐家,没有第二个声音。”

唐铎目光扫过人群中脸­色­难看前族长唐宣,扫过近段时间族内搅风搅雨大堂兄唐铧,扫过唐利友,唐利发,唐刚等十几个大堂兄铁杆支持者,此时,他们人人带伤,个个浴血,目光愤怒而憋屈,后,唐铎目光落一个瑟缩身影之上,脸上露出一个饱含杀气冷笑:“叶枫,背叛了锦堂兄,你还有胆回来?”

几个早知道内怀年轻子弟唐铎喊出叶枫名字同时,便已扑进了人群,唐铎话音刚落时,他们就已利落地制住了那个想要逃跑人影,拎着那人衣领,直接扔到了高台之上。

弯下腰,用手抬起蜷缩地上那人下巴,唐铎看着形貌与叶枫完全不同男人,冷冷一笑:“这脸,整得不错,跟唐利义脸一模一样,不过,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们。”

地上男人惊骇地看着唐铎,唐铎不等他说什么,直起腰,挥了挥手:“包藏祸心,挑动族人内斗,当场刮了!”

高台之上,很竖立起一个木架,男人能量源被玄五封住,四肢关节被卸,完全没有任何抵抗地被绑了木架之上。

“不,不,唐铎,那是你堂兄,他不是叶枫,他是你堂兄唐利义啊。”人群中,一个女人嘶吼着向着高台跑了过来,途中因为情绪不稳,跑动中狠狠跌了一跤,她却完全无视自己地面擦破手掌,疯狂地爬上了高台,声嘶力竭地哭号着:“你们不能这么对他,他是我儿子,是唐氏族人,不是叶枫……”

看着死死挡木架前女人,唐铎摇了摇头,“婶子,他不是你儿子,你儿子,他资质不好,却因为贵发叔战功得到家族抚养,他为自己父亲自傲,却因自己资质自卑,他目光瑟缩,自卑又自傲,平生大爱好,是去五区找存感,那里,凭着他身份,他能得到国王般待遇,他,就是那里被叶枫杀了并取而代之。”

唐铎一挥手,木架上男人身上衣物瞬间碎裂成块,全部落了木架下:“婶子,利义堂兄是你儿子,你再看看这个男人,是他吗?玄五,让婶子看看这个男人真面目。”

戴着特制手套,穿着风衣,仍然被帽子挡住了大部分脸玄五走到木架前,完全无视女人阻挡,伸出手,放了男人头顶……众目睽睽之下,男人脸扭曲、肿胀、收缩、挤压,肌­肉­慢慢变形,两分钟后,唐利义脸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男脸。

高台上活生生变脸,让台下人群哗然一片。

“啊——”

爬上台女人放声尖叫,她不敢置信地看着儿子变成了另一个人,看清那张脸后,她扑了上去:“叶枫,我儿子呢,我儿子呢?”

恢复了本来面目叶枫目光对上了唐铎,唐铎冷冷看着他,叶枫苦笑着收回视线,回头又瞄了一眼身边诡异风衣男,垂下头看了女人一眼:“死了,被杀了。”只是,那杀人,并不是他,不过,现说这些,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闭上眼,叶枫完全放弃了求生希望,唐宣与唐锦父子相斗,他,不过是他们父子相斗牺牲品罢了,作为一颗过河卒子,除了往前走,他没有别路。

本来带抱着一丝希望,叶枫话,彻底地让可怜女人陷入了绝望,猛然面对丧子之痛,女人几近疯狂地一口咬了叶枫胸前,叶枫惨叫声里,女人从他身上活生生撕下了一块­肉­:“天杀,你还我儿子,还我儿子……”

唐铎一挥手,一个族中姐妹步跑了过来,扶着瘫软痛哭女人下了高台。

“敌友莫辩?”唐铎目光抬过所有人,望向远处虚空,嘴角,是无法言说笑容:“从此,我唐家,再无人能参入沙石,从此,我唐家,将是铁板一块。”

“你们可以选择离开唐家,就是现;留下人,只有一条路,跟着族长,攀登向实力高峰,族长将会给予你们比以前强大庇护,多资源,大造化……”

“不驯服者,驱逐!”

“不听令者,驱逐!”

“反抗者,格杀!”

“叛族者,格杀!”

158、变调

“小锦,长大了!”

苍老却威严声音,带着一丝感慨,唐锦与司徒芸呣子俩近乎温情谈话间隙,从房间前方首位上传出,屋内人心底齐齐吁了一口气,老祖宗终于开口了。

听着司徒伯感叹,所有人注目之下,唐锦脸上露出了一抹堪称阳光笑容,“曾祖,小锦婚都订了,婚礼也办了,可不该长大了嘛。”

一百多岁司徒伯慈祥地看着唐锦,笑骂道:“曾祖还以为你小子长大了就不认曾祖了呢。”

“嘿嘿,曾祖,小锦血管里,流一半可都是司徒家血。”

司徒伯满意地点点头:“好孩子,知道你是个懂事。”

听着祖父与儿子对话,司徒芸身体微微晃了晃,坐她身边李泯伸手握住她身侧一直紧握拳头,司徒芸颤抖着,有些虚软地靠了他身上。

温妮看到了司徒芸与李泯互动,反­射­­性­地握紧了唐锦手,感觉到手上唐锦同样收紧力道,温妮收回目光,抬头看着唐锦,他望着司徒伯,身上气息再没有军中时铁血强硬,他目光很柔软,饱含着孺慕敬仰,可是,那带着明显笑意目光中,温妮分明清楚地察觉到了微不可见黯沉——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地,坐司徒家亲族中,看着这样唐锦,温妮鼻头却一阵发酸。

看着偎唐锦身边温妮,看着曾外孙手与这个女子手片刻不曾分离,司徒伯微阖双眼,“秘境之行,历时几个月,小锦媳­妇­累了吧?”

突然被点名,温妮有着片刻愣然,不过,她很反应过来,甜甜一笑:“老祖宗,妮妮有晶宠代步呢,这一路走来,连秦将军都没我轻松。”

司徒伯慈爱目光落温妮不见丝亳­阴­霾笑脸上:“老祖宗知道,你这一路上把小锦照顾得很好。”

温妮笑眯了眼:“老祖宗,他是我男人呢,妮妮喜欢照顾他。”

随着几声轻轻笑声,房内众人脸上都露出了笑容。

司徒伯满意地点头:“好孩子。”

“妮妮这孩子对小锦,那真是没得说,老祖宗您就放心吧。”

“是啊,是啊,这孩子别看人不大,懂事!又贴心!小锦有这样媳­妇­呀,是他福气。”

“可不是,不说别,这孩子光那一手制药本事,那就少有人及,袁老关门弟子,资质心­性­、潜力人品那肯定都没得挑。”

“呦,这一说,三舅妈可眼馋了。妮妮呀,跟三舅妈透透底,近有没有制出什么好药剂呀,你上次送美容养颜丹,真是好东西呀……”

…………

司徒家几位舅妈看着老太爷神情,都夸起了温妮,几人越说越热闹,后,整个屋子里女人都加入了进来没口子夸赞,温妮一下变成了司徒家人人喜欢好孩子,有人趁机开口向温妮索要丹药,温妮也笑眯眯一一应承了下来,说等得空了就把她们要东西制出来。

唐锦垂下目光,听着温妮与女眷们聊得热火朝天,他身体放松地靠椅背上,显得非常惬意,唯有温妮手,一直被他握着,没有一刻放开。

屋里气氛女人们闲聊中变得越来越好,说笑声里,某些女人显得很兴奋,声音越来越嘈杂,似乎有些控制不住样了,没办法,某一个人只是试着提了一下,没想到温妮还真答应了下来,说是能制出十三阶丹药,听到这里,别说女人们,连众男人目光,都变得火热起来。

“咳!”大舅司徒侯眼见屋内气氛有些失控了,重重咳了一声提醒那些站起身人:“都­干­什么?没见过这么当长辈,小锦媳­妇­才多大孩子,你们也好意思冲着人家要这要那,要这么多药剂丹丸,还不把孩子累坏了?都还有没有点体统了。”

屋子里静了静,站起身准备走到温妮身边人都飞坐回了原脱下,坐司徒侯身边大舅妈李琳目光闪了闪,轻笑道:“别看妮妮年纪不大,这孩子,大气着呢,你这做大舅,可别小看了人家。”

温妮看了一眼大舅妈,又看着大舅司徒侯笑道:“大舅,上回参加国宴,得亏大舅妈照看,妮妮才没出岔子呢,现能帮上忙,妮妮高兴着呢。”

司徒侯看了一眼不动声­色­唐锦,对着温妮笑道:“好孩子,你大舅妈照顾你都是应该,怎么倒客气上了?这么多人要丹药,大舅怕你忙不过来。”

温妮往唐锦身上一靠,冲着司徒侯笑眯眯说道:“就当妮妮替唐锦回报一些大家多年照顾之情,别说这些丹药一个月就能制好,便是多些,也没大碍。”

“这孩子,怎么说外道话?小锦是我司徒家外孙,照顾他,不都是应该?!”

温妮嘿嘿一笑:“大舅眼里,照顾他是应该,那是大舅疼他,是情!可是,做小辈,却不能恃宠而骄,应该记得回馈同等亲情。

妮妮想,大舅爱老祖宗他们,总想着把好东西都孝敬给老人们,唐锦自然也和大舅一样,都记着大舅你们这些长辈们爱护呢。妮妮小,接触人和事都少,不过,我想,正是因为大家相亲相爱,家族才有着强大凝聚力。

你体谅我辛劳,我扶持你成长,你给我关爱,我回报你真心;正因为是家人,才能互相理解,不能把对方付出当作理所应当,而该回予多包容与惘爱。”

温妮眨着眼,看着司徒侯:“大舅,妮妮这样想,对不对?”

司徒侯叹了一口气:“真是个可人疼好孩子。”

听到司徒侯叹息,温妮脸上笑容甜了:“妮妮刚满十九岁,人小见识浅,唐锦就老说我傻,所以以后,妮妮就想着能得大舅和诸位长辈们多教导和爱护呢。”

屋内长辈们脸上都露出了笑容,唐锦几个舅舅是呵呵笑出了声,司徒侯是大笑道:“好,好,好孩子!爱护你们这些小儿辈,我们这些长辈乐意,乐意着呢。”

“嗯,长辈爱护妮妮,妮妮自然有样学样,会全心爱护比妮妮小,妮妮回去,就给家里孩子们制些温和药剂……”温妮骄傲地翘起小下巴:“肯定比师傅制还好。”

“呦,小妮妮,你敢这样夸口,想来,是真有本事了?”

温妮看了看开口那个人,不认识,唐锦轻笑着介绍:“这是五舅儿子志表哥,他家有两儿两女,大六岁,小刚出生,这不,盯上你了。”

“小锦,你这臭小子,你找到妮妮这么能­干­好媳­妇­,还不兴让我们沾点光?”司徒志笑斥了唐锦一声,回头对着温妮笑得诌媚极了:“志表哥家那几个小东西将来是龙是虫,这底子打得好不好,现可是关键时期,小妮妮,你可千万别掉链子啊。”

“对同一炉药里诸多药材间发生反应、以及制药过程中对每一个微小变化掌控,师傅说过,连他老人家也不如我灵敏——我制出婴幼儿使用各类散、剂、丸、膏,是安全。”

看着温妮弯着月牙一样笑眼,唐锦展臂将她完全笼进了自己怀里,他伸出手,宠溺地捏了捏她鼻尖,“骄傲得跟只小孔雀似,看大家笑话你。”

温妮冲着唐锦皱了皱鼻子,哼了一声,黑亮猫瞳却滴溜溜房中众人脸上扫来扫去,看到众人各种忍俊不禁情态,她翘了翘嘴,将头埋进了唐锦怀里,不说话了。

坐上首司徒伯看着房里完全被脉脉温情所充斥,终于动了动身体,笑着开口赶人:“好了,小锦媳­妇­你们也都见了,探险之行,他俩辛苦劳累了几个月,就让他们留这里陪着我们这几个老东西休息一会儿,你们,都下去准备接风宴吧。”

“是。”众人齐齐站了起来。

不过几分钟,房里人便只剩下了四位老人与司徒芸,唐锦拉着温妮走到几位老人身边,坐到了靠近他们两张椅子上。

司徒伯露出满意神情,抬眼看向司徒芸:“芸儿,去把信物拿来给小锦。”

司徒芸应了一声,起身走了出去。

…………

走进卧室,跌坐床边,司徒芸一直挺直背弯了下来,她疲惫地用手支着头,默默无语。

李泯跟了进来,坐到了司徒芸身边:“当初若不是你把唐家暗部信物拿了过来,说不准现小锦都将它遗失了,毕竟这些年,他遭遇到偷窃与暗杀都不少,正因为找不到真正信物,才保全了他­性­命不是吗?放心吧,小锦会理解你。”

司徒芸闭眼偎进李泯怀里,伸手紧紧环住他腰:“他拥有一族,小波却什么也没有,我实不忍看心爱小儿子将来过得卑微拮据……”长长叹了一口气,司徒芸苦笑:“……小锦要怪我就怪吧,毕竟,我确实用暗部为自己谋着私利,”

李泯搂着司徒芸手安抚地她背上轻拍着,无人看到眼中,却有莫测光芒闪动,“都是我没本事,才让你这样劳心劳力为小波谋划……”

司徒芸抬起头,举手阻住李泯自责:“他是我们儿子,我们爱延续,别说只是做了一个母亲该为他做,便是多,我也愿意为他付出……”

“小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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