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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完美隐婚,律师老公不太坏 > 两章合并!

两章合并!

也是,她老公是什么人?

名律师,名公子,有什么是他消费不起的?

她看了一眼,灯光下,脸­色­已白的几近透明,有隐隐的刺痛,在心里膈应着。

她咬­唇­,暗吸一口气,走了进去。

“对不起,小姐,请先到这边登记领卡。”

有前台拦了去路,笑容可掬的打量着她。

她一怔:“还要领卡?”

“对,您是会员吗?”

呃……

“不是。”

回答的很小声。

“抱歉,如果不是会员,是不能进的。当然,如果您的朋友是会员,且正在里面消费,您是应约而来的,只要您向您的朋友确认一下,给我们前台打个电话过来,我们这边就可以给您一张进去的门卡。否则,您是乘不了电梯,开不了那边的门的。”

前台非常客气。

这种客气,大约来源于她身上这套衣服吧——

他们已经大半个月没来这边了,衣橱里却多了一些当季最新款的衣服,也不知他什么时候给她置办的,出来时,她随手挑了一身,穿在身上非常的显范儿……

“没有。”

“抱歉,那我们这边实在没办法放您进去。

“对不起,我马上离开!”

她灰溜溜转身走了出来,找了一处隐秘的地儿等。

可惜天公不作美。

竟飘起了雨,由细至密,渐渐就溅了她一身水渍。

冷意渐浓烈。

湿意平添了几分凉意。

在风雨交夹的夜­色­中,寂寂的守了一会儿后,她突然觉得自己的行为有点可笑。

她这是想­干­什么?

想要来个当众抓­奸­吗?

如果真抓着了呢?

不不不!

她在心里否定着,不可能的。

夫妻之间,信任是根基。

他出来肯定是为了正经事。

可既然觉得不可能,你跑出来­干­嘛?

她一时无法自圆其说了。

没有再等。

还是回头再当面问他吧!

这么一想,她冲进了雨里,又拦了一辆的士。

关门那一刻,她看到靳恒远抱了一个女人出来。

隔的有点远,可她有看得清楚,那是一个短发、穿着亮丽短裙的女人,并且,那女人好像喝醉了,正亲呢的勾着他的脖子。

时有侍者服务周到的为他们撑着伞。

另有泊车侍者将他的路虎开了过来。

靳恒远把那女人放进了副驾驶,然后,开车驶离……

事情终于真相了!

他一边因为她想去陪苏暮白治病而生气,一边却跑出和别的女人鬼混。

是因为人家喝醉,他担忧她被人欺负了,所以才急匆匆,一句话也不向她解释就跑到了这边救驾来了?

肯定是了。

这不再是猜想,已然成了事实。

赤~­祼­­祼­的事实。

她呆呆看了一会儿,心痛如割起来:

不该看到的,你全都看到了,苏锦,现在,你想怎样?

哦,她不知道。

砰的一声,车门被甩上,她闭眼,因为脸上沾了雨水,她冷的发颤。

不光身子冷,心更冷。

呵,今天这一天,她过得还真是他妈的­精­彩纷呈啊……

“小姐,去哪?”

司机在前面问。

苏锦从浑噩中回过神,声音涩哑:

“天和国际律所。”

半个小时后,她坐进了自己的雪佛兰。

抚着方向盘,她依稀记得他给她买车时的光景。

十几万的车,当然不是好车,可是,给她用,已绰绰有余。

她的要求,从来不高。简简单单就好。

她认定它了,就不想换了,不管其他车如何如何好,皆与她无关。

就像她认定暮白的那些年,就没正眼看过其他任何男生一眼。

其实,也有身家比暮白更好的男生曾热烈的来追求过她。

被她拒绝之后,那男生还不服气的骂过她:

“白痴,你都没比较过,怎么就知道苏暮白一定适合你?”

可她就是这么的死心眼,如果不是暮白那边出了问题,她的丈夫肯定就是他。

现在,她变心了,心里有了别人,成了别人的妻子,她的喜怒哀乐,被那个人左右起来……可得到是什么?

大约这就是变心所需要承受的代价吧!

她低低的哑笑,却有眼泪在溢出来,源源不断。

被贱踏的屈辱感,充斥在血管里。

她一咬牙,踩足了油门,冲上了车道。

繁华的上海,从来没有她的家,那她的家在哪呢?

她自问着。

在善县吗?

哦,不!

小别墅也不是她的家,而她和养母一起供着的房子,也不再是家了……

因为养母没了,她和暮笙都成了没家的孩子了……

是的,他们,早没家了!

原来混迹世上这么多年,她一直是个没家的可怜人!

是的,太可怜了!

原以为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让自己依靠的男人,结果呢……

呵……

结果,那只是一场黄梁美梦。

思绪在奔腾,雨哗哗在下,车子在夜­色­里急速飞驰着……

不知过了多久。

副驾驶座上的包包内,有铃声响起。

那是她特意为靳恒远设置的来电铃声……

现在他终于记得来找她了吗?

她苦涩一笑,闭了一下眼,再睁开时,却发现前面转弯处已红灯,可车子已­射­了过去。

同时,对向一道远光灯直逼过来,她只觉眼前的道路一片雪白,什么都看不清了,心头一惊,连忙踩刹车。车子刹住时,砰,一道力道将她往前方车道推了出去,紧接着“砰”的又撞上了另一辆车……

等她回过神来时,交通已经陷入瘫患……

拿驾照这么多年,这还是第一次出车祸。对此,她完全没有处理突发情况的经验,怎么办呢?

她抚着被撞疼的额头下车,先查看了一下现场情况:第二辆被撞的车,居然是一辆保时捷……

完了,这下全完了……

她惊慌的站在那里,任由雨水飘了一身。

“妈的,你怎么开车的?”

保时捷内的人降下车窗,怒骂了一句。

“对不起对不起……我……我报警……”

她回过身把手机抓了过来,先报警。

才报完警,手机铃声再度响起,还是靳恒远的来电……

这一次,她没再多想立马就接了。

“喂……”

“跑哪去了?”

靳恒远在那边沉沉问着,声音透着几丝焦虑。

“我……我在外头……”

一阵冷风冷雨扑来,她冷的浑身在发抖,声音也跟着抖了抖:

“我……我撞坏人家车了……”

“撞车?你去取车了?”

“嗯!”

“人有没有事?”

“人没事,车被我撞坏了两辆……”

她怯怯的回答,生怕挨骂。

“人没事就好,车别管它……给我地址……”

他竟没有骂,语气好似缓了缓。

她呆了呆,举头望了一眼,茫然极了:

“我……我不知道在哪里?”

“算了……”

靳恒远挫败在那边叫了一声:

“等着。我马上过来。”

“哦!”

她答应着,乱糟糟的心,却奇怪的安定了下来。

原来,她对他的依赖,竟已经这么的深了……

是啊,他对她的影响,是越来越重了……

否则,她怎么会被气倒?

可不对啊,她都没说地址呢,他怎么找着她呢?

---题外话---明天见!

,心痛如割的误会,他将他的温柔给了“别的女人”

事实证明,靳恒远是一个万能型老公。

三十分钟后,他不仅找着了她,而且,还以三寸不烂之舌,在比较了交通视频之后,迅速果断的解决了车祸事宜。

苏锦无责,所有责任来自那边开了远光灯将她撞上的大奔先生。

无他,酒驾者全责偿。

对方不仅开了远光,还超速,重点,酒未醒。

靳先生轻易就把责任归结到了大奔先生身上。

不过,经此一撞,苏锦的车,没个十天半个月是出不来的。

男人能不能­干­,紧要关头,其实力就会一览无余的体现了出来。

事故责任分清后,从交警大队出来时,已是子夜十二点多。

重新坐进车时,苏锦一身疲惫,靠坐在副驾驶上,她身子不断的发冷,头是一个劲儿的发疼,感觉很不舒服,可能是着凉了,又是风,又是雨,又是受了惊害的,­精­神一松驰下来,人就招架不住了。

可她咬紧牙关,没说。

靳恒远呢,一直冷着脸,在来到现场,确定她没有什么事之后,就再没怎么搭理她,所有重心全在处理事件上了。

直到这会儿终于得空了,车也上了道路,他瞟了一眼这个耷拉着脑袋、不让人省心的老婆,忍不住沉着声音骂了起来:

“你吃饱了撑着找死是不是?

“这么晚的天,不在家好好睡觉,跑去开自己的车,这是想­干­嘛?回善县吗?

“因为和我意见不合,就闹离家出走?

“你几岁的人了,还玩这种幼稚到家的戏码?

“一哭二闹三出走?

“出走就出走,好好开车,你不会啊?

“看到黄灯了就该缓一缓。这是常识。这么大的雨,安全第一,你懂不懂?看到黄灯就该慢慢停下来等红灯跳过了再走,你不会吗?

“红灯停,绿灯行,这小学生都懂的道理,你别告诉我你没学过。

“我倒要问问你了,你这驾照是怎么拿到的?

“哎,我和你说,你聋了是不是?”

他是好一番连骂带吼,她呢,至始至终,没吭半句话。

“苏锦,你这什么态度,我和你说话,你一声不吭,这是想和我冷战吗?”

靳恒远觉得自己一向沉得住气,可今天,他真的是要被这个坏孩子气得挑出怒气来了。

没多久,就到了小区,可苏锦依旧一动半动,靳恒远终于发觉不对劲了。

“小苏?你怎么了?”

她还是不应。

他一惊,心急的凑过去抚她额头。

哎哟,我的妈呀,居然在发高烧……竟烫起这样,肯定是淋雨淋的。

“小苏……”

他急推她:

“醒醒……你给我醒醒!”

苏锦终于被吵醒,含糊的叫了一声,却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他连忙将她从副驾驶室抱出来,直接抱进了自己的楼层。

回到家,进了卧室,他把人先往沙发上搁了一搁,去放了热水,然后,给她脱了那一身湿潮的衣服,让她泡了泡澡。等泡暖和身子,洗­干­净了,再将她送上床,用耳式体温机测了一下­体­温,竟有三十九度……

他连忙找针筒和药,给她打起退烧针……

做完这些,他热得那是一身汗,转头再看了一看睡沉的女人,无力的直吐气。

得,第一次凶她,结果她好命的什么都没听进去。

呵,这丫头,真是生来专门治他的。

他甚是无奈的又去抚了抚她已经­干­爽的头发,又瞅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一点四十五分,忙去洗了一个澡,爬上床,将她抱进了怀里。

这一刻,他那乱腾腾的心,因为她在怀里,终于安静了下来。

后来,苏锦因为­干­渴而醒来,发现自己身上湿漉漉的,似出了一身的汗,腰际,有一双手,将她抱的很紧,害她都有点透不过气来了。

她推了一下,推不动,嘴里叫着:“我要喝水,我要喝水。”

灯一下被打亮,她睁开­干­涩的眼,感觉很不真切的看到靳恒远坐了起来,走了出去,没一会进来时,手上端着一杯水,来到她这边,扶她坐起:

“小心烫。”

声音哑的很­性­感。

她看了他一眼,小口的喝起来,一杯水很快就喝光了。

“还要吗?”

“不要了。头疼,身体好软。”

她靠着他说。

“发高烧当然软了。乖乖睡好,再睡一睡,汗已经发出来了,很快就能好起来的。”

“哦!”

这一刻,她特别的乖,因为脑子没办法进行正常的思考,只觉得自己在生病的时候,被人这么照看着,挺好。

可潜意识有个什么声音却在提示她:别给他好脸­色­。至于原因,她想不起来。

她闭眼又睡着了。

再一睁眼,坐起,头不疼了,人仍有点晕晕的,不过,思想已经开始正常运作了。

和好,吵架,看到他去和别的女人幽会,伤心之下撞车;他来善后;回家睡觉,发高烧……

唉!

转了一圈,她还是回到了这里,除了赔上一辆车,撞碎一颗玻璃心,好似她什么好处都没有捞着啊……

唉……

她又叹了一声。

站了起来,脚软的厉害。

她捧着头想去上厕所,一看身上这件睡衣,里头空空的,闻着还有一股子香。

这是洗过澡的意思?

他给洗的?

又被看了一个­精­光。

对着镜子,她闷闷的直拍自己的额头,想不通,那男人不是去会佳人了吗?

怎么没一会儿就回了家,就发现她不见了?

还这么快找着了她?

想不通。

她用水猛泼自己的脸,想让自己清醒清醒。

又或者,是她误会了?

她刷牙,瞪着镜子里的自己,虽然是亲眼见到的,她却在想理由,欲为他开脱?

傻不傻啊?

她郁闷,自己这是鬼迷了心窍?

因为他那样照看她,所以想自欺欺人了?

她越想,思路越乱。

洗漱完,换了衣裳,走出来时,她不断的告诉自己:必须再和她谈谈,一走了之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

趿着拖鞋,下得楼上,却听到了一阵欢快的娇笑声,她的身子陡然一僵。

天呐,他该不会把那女的一起带回家了吧!

等来到最后一级台阶,她看到了这样一幕:

厨房里,男子穿着白衬衣,系着围裙正在搅着锅里的粥,边上站了一个个子娇小、身材玲珑的短发女生,嘴里正叽叽喳喳的说话:

“厨房里的事,我是真的一窍不通。你呢,是我见过的男人当中最最最有男人味的一个。他们都是这么说的,肯为自己心爱的女人下厨的男人,那肯定是绝品好男人。我何德何能,居然就遇上了一个,真是太……太幸福了……”

“别来掐媚,再掐媚都没用。这次你情节恶劣,没得商量……还有,麻烦你闪边上待着去,小心把你美美的小脸给烫到了,到时,我概不赔付。”

靳恒远面对这女人的腻人,没推开,只是轻轻呵斥了一句。

“哎呀,才不闪呢,我就爱缠着你。不对,我要一辈子缠着你。就像苍蝇一样,整天嗡嗡嗡的在你耳边叫……”

“小心我一巴掌拍死你!”

“嘻嘻,你才舍不得拍死我呢……我可是你最最最最心爱的……”

她一把抱住了他,叹息着就把头贴到他背上。

他转过了头,用手弹她额头:

“滚,再说­肉­麻话,我就……”

目光不经意的就和站在楼梯口的苏锦对上了……

此刻的苏锦,脸­色­腊白如此。

她很想很想调头就走。

第一次发现,原来看到他将他温柔的一面,给予另外一个女人时,竟是这么的心痛如割。

可是,她却没有再逃跑,而是死死的站在那里盯着,眼里露着冷冷的光。

“怎么了?”

那女人发现靳恒远有异,还在那里娇娇的问。

“没什么,不是肚子饿了吗?你嫂子睡醒了……去拿碗筷,我们可以用早餐了……”

“什么?嫂子醒了?”

那女人在那里大叫了起来。

---题外话---第一更。

,是小姑子,不是他的小情人

几乎同一时间,她转过了头,顺着靳恒远的目光望了过去,明闪闪的大眼睛在和苏锦错愕的眸光对上时,她那­精­致的脸孔上顿时散发出明堂堂的光芒。

哦,不,这不是女人,正确来说,是一个俏皮可爱的小女生撄。

下一刻,她立刻放开靳恒远,飞也似的奔了过来。

“嫂子,我最最亲爱的嫂子,你终于醒来了……

“你要再不醒,我都要上去把你从床上拖出来了…偿…

“哎哟,今天,托你的福,我终于尝到了我哥那传说中可以让人垂涎三丈的爱心早餐了……

“来吧来吧,请接受我最最最诚挚的感谢……”

扑上来就将她给抱住了,不光抱住了,还给狠狠的在她脸上左右亲了两下。

苏锦呢,整个人早已懵在那里,完全不知道要有什么反应,就被人深深的的轻薄了去——脸上湿漉漉、软乎乎的感觉,就像羽毛扫过脚心一样的,在心上一掠而过。

什么情况?

嫂……子?

这女生,叫她嫂子?

呃,好吧好吧,这张脸,她见过的……

在韩彤拍的罪证里,在靳恒远的手机里……

也就是说,她不是靳恒远的小情人,这是他的……

“璟欢,快来摆碗筷啊……没事吃你嫂子豆腐,小心我k死你……”

靳恒远在那边叫着。

呃,果然是萧璟欢。

苏锦一阵头皮发麻。

天呐,她昨天到底在发了什么神经?

莫名其妙吃了小姑子的飞醋?

伤心欲绝不说,居然还去出闯了车祸?

还好,只是车子撞坏了,这要是人给撞坏了,或是撞残了,她得多懊悔?

没事,吃­干­醋,伤心虐肺破财的……

她苏锦,理智型一个女人,居然也有这么脑子秀逗的时候?

这一刻,她真的连拍死自己的想法都有。

丢人。

太丢人了!

“不对啊,哥,嫂子发什么楞啊?不认得我?你……你没跟嫂子看过我的照片吗?还是,被我的热情吓到了?”

由于苏锦没有任何反应,萧璟欢满腔热情受到了严重挫折,在感觉到不对劲之后,她缩回了自己的手臂,歪着头,一步步往后退,等退到靳恒远身后,情不自禁低低叫了起来。

靳恒远跟了瞄了一眼:情况属实。

不过,他只淡淡拍拍她的小脸:“拿碗筷。乖……”

“哦……”

萧璟欢马上去了厨房。

靳恒远则走向发呆的苏锦,上下仔细看着,伸手摸了摸额头:

“不会是烧坏脑子了吧!”

她还是没反应。

“粥好了,赶紧吃点粥,体力才能恢复的快。”

苏锦被动的被他牵着往餐厅走,鼻子一下酸的厉害,种种追悔涌上心头。

下一刻,她一把狠狠就抱住了他,低低叫了一声: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这么想你的……”

靳恒远一怔,低头看:“你怎么想我的?”

苏锦说不出话来了。

这一刻,她真的明白了一件事,自己是真的真的爱她的,否则不会伤心,不会难受,不会患得患失,不会醋意横飞。

靳恒远转了一下眼珠子,低笑转头正在快快乐乐摆碗筷的妹妹,在她耳边低语:

“你不会是误会了吧……”

“……”

“昨晚上,你是不是叫了出租跟着我去了丽都私人会馆?”

“……”

“看到了自以为真相的真相,所以才气跑了?”

“……”

她尴尬极了,好想遁走。

他什么都猜到了。

靳恒远噗哧笑了,她脸上顿时飞起红云起来。

“好了好了,我都是我不好,昨晚上出去时该和你说明白的。璟欢那丫头,淘气,跑去不正经的地方喝了一个烂醉。正好被镜子逮到了,打我电话又不通,就把她带去丽都……我开机时看到短消息提示才知道她又跑来了上海……”

他笑着拍拍她的肩:

“以后看到我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你直接冲上来问。到时,我当面介绍,比较不容易起误会。来吧,现在,我给你正式介绍一下……”

他把她拉了过去:

“我妹妹,萧璟欢,你可以叫她欢欢,特别会缠人,男的女的,只要被她喜欢上,都爱缠。璟欢这边,就不用我介绍了吧!”

苏锦微微一笑:“刚刚不好意思,我……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原来你就是璟欢啊,很高兴识得你……”

“我也很高兴啊!”

萧璟欢的笑容,灿烂无比:

“闻名不如见面呢……

“之前,我一直想见见到底怎样一个女人能把我哥迷的七魂八素的……可惜总逮不到机会……

“先头,我好不容易从香港跑出来找你;结果,你去了香港,等我赶回香港,你又被我妈接去了;等我跑去北京,呵,你和我哥回了善县……

“那天,我在电话里和你说,我们很快就能见的,结果,这一拖那一拖,就拖到了现在……”

最后一句,让苏锦微微一怔:

“你和我通过电话?”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她怎么没有印象?

“就是那天,那谁给你拍了一些乱七八糟的照片往你们公司黑你……我哥知道了,找人反黑了他们,还逼着那女人的过来向你磕头求饶了……我就是那个和你打电话的人——别谢我,这事全是我哥安排。他舍不得你被人黑……”

萧璟欢笑眯眯就把之前那件事给道了出来。

苏锦惊怪之极:

“可声音不像啊……”

“我用了变音软件。”

苏锦听着心情复杂极了,转头看了一眼一直静静听她们说话的男人。

“你……你怎么都没和我说?”

“有什么好说的?”

靳恒远淡笑反问:

“事情处理掉了就好。何况……算了,吃饭吧!”

早餐很好吃,也很开胃,气氛也轻快。

萧璟欢是个话多的孩子,很能和靳恒远互动,也很爱黏她哥哥,但同时,她也很会和她说话,嘻皮笑脸的,一派天真未泯的样子,和深沉的靳恒远完全不一样。

“嫂子,你是不知道,我哥找对象有多挑。这个不行,那个看不上……

“长得­性­感一点,他说,这女人让他没安全感,不行;脑子聪明一点的,他说,那么能说会道,我会被活活给气死,不行;长得小家碧玉型的,他又说,不行,没共同语言……

“我家那些长辈全受过他的气……你真­棒­,终于治住他那眼挑的恶疾……我代表我全家感谢你……”

还真的就和苏锦握起手来,且是一脸的感激不尽。

惹得靳恒远没好气的直敲她额头:

“死丫头,怎么说话的?说的好像我是陈年卖不出去的货似的。跑车还要不要了?”

小姑娘掐起媚来也是特厉害的,连忙就勾住自己的哥哥肩,拍马溜须起来:

“不不不,我家哥哥是独一无二的。我要不是你妹,第一个死缠烂打非你不嫁……我家嫂子嫁你,那是修了八辈子命才得来的……嫂子你说是不是?”

靳恒远笑着缩回自己的身子:

“起开。像你这样的小坏孩子,我可看不上眼……”

“嫂子,你看,你老公有多难对付,软硬不吃。

“这样哈,我来采访你一下,你是怎么把这个恶劣男人给一举攻下的?

“听说还是嫂子你提议结的婚,给个秘决啊……

“以后,我也要钓一个像我哥这样的金龟婿……

呀……哥,你­干­嘛又打我……嫂子,求熊抱,求安慰……”

活泼的小姑子惹得苏锦不自觉的莞然而笑。

这对兄妹俩啊,还真是有意思呢……

她的坏心情,一下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题外话---明天见!

,羡慕嫉妒恨,你是我心里一个不能触碰的隐痛

感情是一件很奇妙的玩意儿。

你不喜欢这个人,这个人对你来说,什么都不是,有关这人的任何消息,都不会激起你的情绪波动。

哪怕,听说他(她)英年早逝,作为旁人,最多也就唏嘘一声:可惜了,这么年轻。

一旦你喜欢上了,这个人的喜怒哀乐,就会牵动你敏感的神经末梢。

他(她)喜欢的,你也喜欢;他(她)讨厌的,你也讨厌;他(她)不喜欢你,你黯然神伤;他(她)向你表白,你欣喜若狂;他(她)变心,你愤怒伤心…偿…

陷入爱情的人,不论男女,往往会变得有点智商不够用。

说得难听点就是:有点傻撄。

苏锦觉得,自己的情况,就是这样的。

当爱情再次来临时,她是彷徨的,心怀置疑的;当两个起争执着,她是郁结于心的;当他冷落她,转身将别的女人抱在怀时,她是气怒交加的,对自己瞎了眼的选择,是痛若刀割的;当误会冰释时,心里又会甜丝丝的……

十六岁的爱情,懵懵懂懂,纯净美好;二十六岁的爱情,依旧满怀紧张,是纠结又向往的。

二十二岁,初恋死去,四年时间,她感情枯竭,ji情不再;如今,她二十六岁,爱情却在她心里再次开了花……

早餐后,苏锦回了房,坐在飘窗前,静静的发呆,细细的回顾了从昨天到今天的心路历程。

那滋味,就像初次坐过山车,毫无经验可言,惊心动魄的感觉,强烈的刺激着她。

一会儿紧张,一会儿酣畅,一会儿害怕,一会儿想哭,一会儿想笑,各种滋味,让人经历了一个遍。

唉!

怎么办呢?

这感觉,是那么的复杂,又是那样的陌生,竟令她有点难以承受。

靳恒远回房时,正好看到苏锦在拍自己的脑袋,脸上泛着淡淡的不好意思的笑。

“一个人在傻笑什么?”

“呃……没什么!”

她转头看到好手上拿着一杯褐­色­的液体。

“是不是在笑自己居然吃了这小姑子的醋,有点难为情了……”

这人真坏,故意揭穿了她,还双眼发笑,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我……我去洗手间。”

哼,不理这个坏人。

他笑着将她按下去:

“不用躲,不笑你了。来,吃药,这是感冒冲剂,喝下它,再好好睡一睡,等你再醒过来,你就会舒服了。”

她接了过来,杯身温温的,应该是凉过的:

“家里还有这种药,你平常难道很容易感冒?”

“是一大早璟欢去买的。中药,副作用少。是她建议的牌子,很有针对­性­的,应该错不了……喝吧……”

见他这么推祟,她倒是有点惊讶,一边喝,一边问:

“你妹这么了解感冒药……”

“不是。”

靳恒远微笑:

“你别看她大大咧咧的,笑起来没肝没肺的,在医学上,她是个怪才。英国那边有个南弗恩医学教授,一直想把她挖过去,她懒,一直躲着没去。最近更是游手好闲,一直在休假,到处的玩……”

“……”

听上去,她家这位小姑子,也是一个很不得了的人物哦。

她默默喝完。

“好了,你再睡一睡,我去忙点事。等我忙完了,你睡醒了,我有话和你说。”

他催促她上床继续休息,而后,取了杯子离开。

苏锦又睡了一觉,耳边好似隐隐约约能听到那个一派天真烂漫的小姑子,在缠着她老公说话。

恒远说她是医学怪才……

不知道会有多怪……

可这样一个小姑子,她是喜欢的。

再睁开眼,耳边有沙沙的翻书声,转头看,靳恒远就坐在边上,看着他的资料。

“睡饱了没有?”

他第一时间就发觉她醒了过来,书一合,低头看她。大大的眼睛,乌黑闪亮,从她这个角度看,竟是那么的迷人。

唉!

她是这怎么了?

现在怎么越看他越好呢?

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了。

她连忙坐了起来,哑着声音接了一句:

“嗯!”

“人还难受吗?”

“还好,就是嘴里很­干­……”

“很正常,发高烧都这样。等着,我去给你泡杯柠檬水……”

他去了,回来时,手上端着两杯水,她那杯放着两片柠檬片,他的则是白开水。

苏锦喝了两口,微酸,很解渴,喝着舒服。

靳恒远也在喝,目光一直留在她身上,看着她怪不好意思的。

“现在,我们该谈谈了。”

靳恒远把水杯搁到床尾的柜子上,盘坐下来,说道:

“遇到事情,我们该做的事情,是努力解决它,而不是回避它。回避,问题还存在,解决了,就没有了。”

“嗯。”

苏锦也把水杯放到了床头柜上,扶被而坐:

“你想说什么?”

“首先,我得和你道歉。昨晚上,我态度不太好。没办法,你语气太坚决,我是被你气倒了。”

靳恒远无奈一笑:

“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脾气。我也有。平常挺沉得住的。可事情一关乎我们的婚姻,我就难免心浮气躁。说穿了,就是羡慕嫉妒恨。”

苏锦眸光一动,轻轻截住了那个字眼:

“你羡慕嫉妒恨什么了?”

“当然是苏暮白啊!”

他轻轻的似吟似叹的说道:

“有时候,我会想,要是当年,我直接让你跟着我走,而不是去什么见鬼的孤儿院等,结果会不会有什么不同?

“我想,那样的话,那个从小陪着你长大的人就会是我。

“你的生活,肯定会是另外一副模样,而我的生活也会截然不同。

“自从我和你领证之后,我曾好几次这么假想过:你跟我回了家,我会让爸妈帮你找亲人,实在找不到,我就让他们收养你。然后,你会成为我的小影子。我到哪,你到哪,我会把你介绍给我所有哥们认得。

“你读书写字不会,我教你;你想学画画,我们去拜最好的画家做老师,一起学;等你渐渐长大,我还可以教你跳舞,带你去英国的庄园游玩……”

唉,被他这么勾勒,害她都向往起来了。

可他的一声轻叹,很快就打破了这种向往:

“可偏偏当时因为手续问题,你必须留下配合警方工作,而我因为身体问题,必须回京治疗,结果呢,居然就这么走失了。”

“是啊,孤儿院要是没失火,你应该是可以找到我的。那团火烧掉了我们之间的联系。”

苏锦Сhā了一句,心下也觉得好生遗憾。

靳恒远没有马上提及失火是人为纵火一事,现在这气氛,实在不合适说这件事,只问:

“小书,如果那时我能及时找到你,你会跟我走吗?”

“会!”

苏锦毫不犹豫就点下了头。

一个人对一个环境,以及生活在这个环境中的人产生感情,是需要时间的,如果他及时找到自己,她肯定会跟他走。

救命之恩、患难之情,不是短时间的收养之情可以替代的。

当然,时日一长,那就难说了。

这回答,靳恒远很是满意,情不自禁就牵起她的手,亲了亲,这让她小小羞涩了一下,而他继续往下说道了起来:

“知道吗?小书,二十二岁之前,我根本就没谈过恋爱,每天忙碌,学业为主,挖空心思赚钱为辅,偶有空闲,研究菜谱……

“二十二岁这一年,再次遇见你,和你跳了一支舞后,我突然就像开了窍一样,第一时间意识到你就是我想要的妻子。我必须把你要回来,必须将你留在我生活里。

“但很快,我悲剧的发现:这场恋爱,还没开始,我就失恋了。

“十四年时间,让你成为了别人世界的的人。

“看着你笑得那么美,我深深的知道我不能争,因为肯定争不过。那份感情,太深。争了,会连最后一点美好记忆都会失去。

“我只能退出。只能祝福。除此,别无选择。

“那时,我对苏暮白真的是太羡慕嫉妒恨了。

“为此,我绕开了一切可能会认得苏暮白的社交场合。

“我完全不想认得他。

“因为我不想看到你们在我面前秀恩爱。我不想你以苏暮白女友,或是太太的身份,在社交圈里遇上……

“那时,你是我心里一个不能触碰的隐痛。”

听完这句话,苏锦突然毫无预兆的扑向了他,却一不小心扑倒了他。

无他,但为他这样一份深沉的爱,深深的让她为之动容了……

---题外话---第一更。

,她撒娇,他妥协,夫妻有商有量,气氛融洽

男人都喜欢心爱的女人投怀送抱,特别是在床~上。

靳恒远也不例外。

“哎,这么一个熊抱,你是几个意思?撒娇?示好?还是想来点更ji情四­射­的……”

他一手抱住女人毛茸茸的头,轻轻撸着,一边抚了抚被撞疼的下巴,一阵沉沉的笑,从胸膛里沉沉的冒上来偿。

太喜欢她的投怀送抱了,可嘴皮又痒了,想来点­色­­色­的话了。

不过,这个时候的他,心情是绝佳的,所以,那话,­色­的味道淡了,感­性­的味道浓了。那动作呢,只有宠,并没有其他意思。

嗯,就像在抚摸自家养的爱腻人的宠物猫一样,头发丝滑丝滑的,摸着心里倍而爽。

“我在生病,你舍得欺负我吗?”

才不承认自己这是在撒娇呢,她把头枕在他胸口,嗓音却是极软极软,听着耳朵里,可分明就是一种撒娇。

“是啊!我哪舍得欺负你!我啊,只会被你欺负。”

他抱紧她,轻轻叹息,不和她就这个问题起争执,而是用带着几分感慨的语气表述了一下心头的埋怨:

“昨晚上,我出去一趟带了一只小醉猫回来,却发现家里这只正在生气的小野猫不见了。里里外外,上上下下都不见,你知道我有多着急吗?打你电话还不接,听说你出了车祸,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

这么一个大男人,居然用到了“害怕”两个字眼,可见当时,他是真怕了。

怀里的小女人,马上很识趣的、乖乖的、轻轻的的道了一句:

“对不起。”

没说是因为听到了铃声,心烦意乱,才出的车祸。

“以后开车一定要注意知道吗?”

靳恒远在那边轻轻敲起她的头来。

“哎,你也出车祸了。而且,出的比我严重多了……我可没骂你。”

她抚了抚头,有点不乐意了,到底还是还嘴了一句。

呵,原来,昨晚上,她还是听到他骂她了。

“我比你反应灵感多了……总之,开车一定要小心。不管你,还是我……我们都得注意。两个人才能撑起一个家。没了另一个,家就没了。”

“好了,知道了。以后我会注意的。”

她到底还是软软的答应了。

心情烦乱的时候,还是尽量不开车,睡觉比较好。

见她这么乖,他却笑了,意味深长的来了这么一句:

“哎呀,怎么办,你都快成我肚子里的蛔虫了,居然知道我舍不得欺负你!”

苏锦一怔,抬头,看到他冲自己眨了一下眼。

而她竟一下心领神会了,马上接下去说道:

“我讨厌蛔虫,那东西恶心极了……我生过的……”

“打住打住,别把你对蛔虫的研究,再复述一遍了,近中午了,那会影响食欲的……”

他连忙笑着叫住。

这两句话,十八年前他说过的,她记得清楚呢,而她想说的话,他也知道。

突然之间,他们觉得这样的对话,真的太有感觉了——好吧,其实是有一点那啥的……

可曾经相依为命的光景,却好似一下全回到了他们记忆当中。

这一刻,她趴在他胸膛上,支起头,便与他相视而笑了。

“哎,突然之间,我发现自己有点唠叨了呢,你就不想亲亲我吗?瞧瞧啊,一个这么理智的男人,居然被你折磨成怨男了。”

他撅起了嘴,模样儿有点荫。

是的,严谨自律、形象一向疏冷的靳大律师,在闺房里是很有荫点的。

她笑乐在心里,却坚绝的摇了摇头:“不亲,我感冒了。”

“我愿意和你共患难。”

他说的可一本正经了。

她忍不住淘气去捏他鼻子:

“别闹。我们正经说话好不好。”

“我不正经了吗?”

“快要不正经了!”

他跟着笑了,融融笑意,温存无限。

她也微笑,点点他的­唇­:

“不能传染你,再过几天,就要开庭了。万一你倒下了,谁对以赞的案子负责?这个责任,我可负不起。”

“我抵抗力很强的。”

捉住她的手,他仍然不死心。

“不行!”

“好吧好吧!那就说正经事吧!”

说了这么多话,有点渴了,他坐起,又喝了一口水,继续盘坐,神情却一下子变得认真起来:

“首先,第一件事,关于要不要做苏暮白离婚律师这件事,我想了一下,可以按着你的想法来。只要苏暮白同意,我可以代理。

“第二件事,你想照顾苏暮白,陪他治疗,昨晚上我又细仔考虑了一下,不是不可以,但有一个前提条件,你一定得答应我。”

这两句话,倒是令苏锦呆了一呆,她没想到他居然就妥协了,甚是惊讶,连忙问:

“什么条件?”

马上得来靳恒远斜以一目,人家为此哼哼了一声:

“问得这么急,你就不怕我吃醋?”

苏锦摸了摸鼻子,好吧,自己的反应,是有点过了,只得轻轻解释了一句:

“我没有别的意思……”

“算了,不和你一般见识。”

靳恒远轻易就放了她一马:

“条件是,不能去美国。”

见她眉头微微皱眉后,他马上接了话下去:

“治疗这件事,在上海就可以,关于这方面的专家我也已经给联系到了,只要我们能说服苏暮白入院配合治疗就行。

“到时,你呢,可以来上海这边,白天,我可以放你去医院那边照苏暮白,但晚餐必须回来陪我吃……也必须陪我住在这里,绝对绝对不许陪夜。

“这是必须的。

“苏家要是没有人照看他,那我们就请特护,这是底线。

“这么说吧,你要再敢越过我的底线,苏锦,我一定和你翻脸。”

说到最后,轻声笑语中已然带进了浓浓的威胁之意。

但总得说来,他已经作了让步,这是难能可贵的。

苏锦哪能不知,连忙点头答应:

“好!”

ok,这样一来,他俩之间的矛盾,暂时就算化解没了。

“第三件事,明天,我会把时间空出来,和你一起去见一见苏暮白。”

这又让她皱了一下眉,语气带着几分迟疑:

“我们一起去见,会不会刺激到他?”

他淡淡一挑眉:“经不起刺激的男人,不是真男人……我就是要让他清醒的认知一下,他到底还是不是男人……”

“……”

苏锦眼皮直跳:

这人,这是什么意思?

他想去刺激他?

“好了,现在,我们谈谈韩彤弟弟的案子……”

他已然转了话题。

“这案子,怎么了?”

苏锦连忙收敛神情问了起来。

“总得来说呢,我是可以帮你妹妹赢下抚养权的……但是……”

他来了一个语气大转折:

“我想问问,拿到抚养权后呢,她准备怎么养育这个孩子?

“据我所知,她是做财务的,不过,现在为止,她还没有独力做账的能力。只管现金和银行存款往来这一块,工资方面也不高,想要养这么一个还不能上学的孩子,又不可能全托……你得让她想一想今后怎么处理工作和养育孩子之间这个大矛盾。毕竟工作是所有一切的根基。

“因为法官在作判断时,肯定会考虑到这个因素,她若处理的不好,将直接影响最后的判决……”

这的确是一个大问题。

之前,苏锦也琢磨过这件事:

“我觉得吧,短时间内,韩彤可能是上不了班。你也看到了,以赞认人认的厉害。交给别人,肯定不行。哎,你说她要是在家带孩子几年,等以赞能上幼托班了,再上班,法官会不会认为她抚育能力差?”

靳恒远点头,给了专业的看法:

“这是肯定的。坐吃山空,这样说的话,肯定会给法官不良的印象的。对方要是在这上面在作文章,我们这边就会吃亏。一旦法官心里对韩彤的印象定了型,形势就会变糟糕。”

“那要不这样行吗?我们这边不是要请钟点工的吗?那我们可不可以和她签一份用工合用,让她吃住在这边。每天帮忙打扫。这样一来,工作,带孩子,不是两不误了吗?”

她又提了一个设想。

这样一来,她还能帮着带一带,权当练手,为自己以后怀孕带孩子打点基础也是好的。

靳恒远想了想:“原则上是可行的。不过不能在我们家。为了避嫌。我可以帮她到别的同事那边敲定一份用工合同,回头吃住在我们家……不过,总体来说,不是特别好……”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觉得怎样的状态是最好的?”

就韩彤现在的情况,她这个设想,是理想的。

“哎,我说,她就没有要好的男朋友的吗?”

靳恒远突然问了一个比较*的问题。

苏锦有点不太明白,反问:“什么意思?”

“要是她有一个家境不俗、且能谈婚论嫁的男朋友,开庭之前,两人去把证领了,开庭那天,只要他们夫妻俩人在法庭上一致表明,愿意一起扶养这个孩子,那就一切ok了……”

嗯,这的确是最好的。

“可问题是小彤没男朋友啊……”

她为之轻轻一叹。

“哦,那韩彤为什么迟迟没交男朋友?她不是和你同岁吗?”

靳恒远好奇的问了起来。

“因为她喜欢过一个男孩子。大学的时候,那男生转校了,后来就失了联系。小彤一直惦着她。好些年了,她一直没兴趣再找……”

靳恒远一下沉默,半晌后,却目光闪闪的扔下了这么一句:

“要不,我给她介绍一个?”

什么?

苏锦顿时愣住了。

“毕南星,我发小,三十二岁,开了个小影楼,在嘉市这边也算是富裕之家,只要不拿我作比较,他绝对是优秀的男人。重要的是,他看上她了……让你看一下他的照片吧……等着……”

他跳下床,把自己的手机取到手上,调了一张照片出来给她看:

“卖相绝对好。就是有过婚史。现在已经离异。没子女。要是她觉得合适,我可以帮忙约见。”

---题外话---还有一更!

,亲爱的靳先生,我就是因为草率结婚才误上了你这只贼船的

苏锦细细看了一眼,照片上的人,还真是不错。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能被靳恒远称之为发小和朋友的,长得都挺体面,且个个都是有来头的。

比如,季北勋擅于查案,分析罪犯心理;权以深,家资巨厚,是个老总级大人物;靳长宁风度翩然;那叫江韬的,有钱有型帅男一枚,现在这个叫毕南星的,一眼观之,斯文有礼…撄…

呃,好吧好吧,那薄飞泓是个另类偿。

“你说他开影楼的?这照片有没有处理过?”

苏锦觉得这样的男人,肯定不差女朋友。

靳恒远笑了,很想去敲她头:

“我还能来害表姨子?放心,人比照片还要有型,是个顾家的好男人。那天,你舅妈下葬那天,他有帮我送东西来过的。你可能没留心到。”

是吗?

那天,她还真没留心到。

“我看着是好。不过,你觉得妥吗?我舅妈才刚过世呢……你让小彤去相亲,而且还有一个前提,最好在开庭前领证。这速度也太快了点吧……一,她在感情上,怕是接受不了的;二,这孝里结婚,从旧俗礼节来说,真不好……会被人说闲话的……”

她心里有着双重考虑。

“我只是给提个意见。合不合适主要看她怎么看?你呢,可以替她把把关。关键是这人品­性­真不错。之所以离婚,是那女的有外遇了……嗯,具体情况以后再告诉你。哎,手机拿来,我把照片发你手机上,你最好趁早找个机会和她提一提,看看她有怎么一个想法。”

他把手机要了过去,给她发了过来。

“我知道了。不过,恒远,非得这样吗?在我看来,人看得下眼是一回事,急匆匆结婚又是一回事,我并不希望小彤这么草率结婚……就算对得上眼,也该处一处才好吧!呃……­干­嘛?”

男人突然就将她压到了床上,一脸的似笑非笑,还用她的头发扫她的脸,坏坏的逗着:

“我们婚前好像没怎么相处吧……也就相亲时候聊了一个小时又十分钟。亲爱的靳太太,你在处理自己婚事的时候,有这么仔细想过吗?”

这男人,果然找到机会,就拿她开涮。

苏锦轻轻一笑,勾住了他的脖子:

“是啊,亲爱的靳先生,我就是因为草率结婚,才误上了你这只贼船的。”

“我是贼船?”

“难道不是?”

“好吧!贼船就贼船吧。贼婆娘,现在,我肚子饿了,你说怎么办?”

他的眼睛突然闪亮起来,那只扶着她腰的手,也跟着不规矩了起来。

“呀,不可以……”

她立马尖叫,推拒。

“什么不可以?不可以吃饭吗?走了,我煲得汤,估计快好了,只要去炒两道时蔬就可以用餐了……都睡了那么久,一起下去活动活动吧……”

呃,原来他说的是这个意思啊!

这男人,这是故意在误导她,哼,真是坏呢!

被他拉着下楼时,苏锦心里有什么在止不住的溢出来——甜极了。

中餐,靳恒远熬了汤,炒了两道时蔬,吃得很清淡——这些食材,都是一大早,他打电话让人直接送来的。

萧璟欢留着继续蹭饭,餐桌上,垂涎三丈,那副贪吃的模样,实在和靳恒远嘴里所说的“怪才”搭不上边哦……

餐后,蹭饭的被男主人指使着去洗碗:

“待在我家,你可不能白吃白喝白住,做一点力所能及的家务事是必须的。赶紧的,涮碗去……”

自己则牵着老婆上了楼,一边还在那里和老婆商量:

“下午有个重要的会议要开,你给我去挑一身衣服,合适会议场合穿的……”

“我……我可能不太会搭配……”

“乖,别谦虚,我相信我老婆的眼光。设计师的眼光,永远是独到的!”

满口尽是包赞,外加­肉­麻,差别让萧璟欢起一身­鸡­皮疙瘩。

这是温柔哄老婆的,真是她哥?

而且,这也太……太太太区别对待了吧!

萧璟欢一边系上围裙,一边悻悻的抱怨:

“萧璟珩,我记住你了。有了老婆欺负妹的家伙……”

靳恒远置若未闻,低笑着上楼,先去书房,把上午看过的资料收拾好了;苏锦则去了衣帽间。

这时,手机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抓着去了阳台,找了一个合适的角度,靠着,笑着接话道:

“喂,正想给你打电话呢!

“话,我给你问了,那小姑娘呢,现在没男朋友,不过,好些年前,有过一个要好的小男友。

“你要是真有那份心,是可以动动脑筋。不过,我老婆比较顾忌她妹妹的心情,觉得有点不合时宜……我倒觉得这是契机……

“照片呢,我已经给我老婆了……估计,她今天会去说,不过,想让她说动韩彤,难度好大的。她做事,会从韩彤的视角出发,对你也没个了解,肯定不会尽心尽力。

“所以,你要是不主动出击,短时间内想成事,不太可能……

“我的建议是,趁虚而入,拿那案子说事,赢面大……在小事情上头,我不介意你偶尔做做小人。

“这样吧,我和你两面同时进行,相信很快就能出效果。

“不过,我丑话放前头了,那是我老婆的妹妹加好友,真下手起来,麻烦客气点……”

下午,靳恒远去了律所。

临走,捏着萧璟欢的鼻子:

“乖乖的看你的书,没事别去打搅你嫂子睡觉。你嫂子喜欢安静……”

“知道了知道了……记得早点回来给我们煮饭哈……”

萧璟欢笑ⅿⅿ把人推了出去,回眸时,眼神一亮,飞也似的冲上了楼去。

她啊,她要好好的去和她的嫂子表示一下友好,顺带着取取经啊,能把她哥哥治得这么服服贴贴的,真是够厉害呢……

萧璟欢和萧璟珩相差了十二岁,一轮的年纪差,注定了这个哥哥在她眼里,会无比的强大。

事实上也是,在她眼里,哥哥几乎是无所不能的。

在她面前,哥哥亲切、温柔,会抱着她,哄着她,会给她讲故事,会在她哭的时候,安慰她。

后来,渐渐长大了,才知道,哥哥在外是冷颜男人,他权威,他气场强大,他能让坏人不寒而栗,让对手闻风怯场。

她非常非常祟拜哥哥,也一直在研究,怎样的女人才能配得上哥哥。

观察了那么多年,没一个是如意的。

后来,她想啊,只要哥哥喜欢,不管什么样的,她都接受。

可哥哥那个挑剔的毛病,这几年,是越演越烈,直令她这个做妹妹的都觉得发指了……

谁想,没多久之前,哥哥居然给她来电话了,说让她帮着解决一件嫂子的麻烦事,至此,她才知道,原来哥哥在靳家那电脑上的桌面女孩,原来真有其人。

想当初,她还以为,那是哪个不出名的艺人的艺术照呢……

哈,想不到啊,嫂子才那么一丁点大时,就被哥看上了,这真是一个不得了的发现。

她的嗅觉是非常灵敏的,私下觉得这对夫妻的婚姻故事,应该非常­精­彩。

身为妹妹,怎么可以不知道哥的罗曼史?

所以嘞,不去***扰嫂子,那绝对是不可能滴……

靳恒远让苏锦下午再睡一睡。

可睡了那么长时间,现在的她,哪还睡得着,在床上,思来想去老半天,又翻出了手机,研究起这个叫毕南星的男人来。

她想了又想,还是决定和韩彤通个电话,这个时候,她可能在陪章以赞在睡觉。

两个人一通话,韩彤就问起她和靳恒远的事。

她说了,已经和好。

韩彤这才松了一口气:

“我一直在担忧,万一你和姐夫闹掰,以赞的抚养权案子会出岔子……呵,我是不是小人之心了……”

其实,这也是人之常情。

“恒远是有原则的人。在辩护上面,他只要一接案子,就会尽心尽力。不过,有件事,我还真得和你说一说……”

苏锦并不见怪,心下琢磨着怎么提那事。

“什么事?”

韩彤问。

苏锦到底还是靳恒远说的事,前前后后,仔仔细细的把其中的厉害关系,全给说了。

听完,韩彤在那里沉默了。

“小彤,照片呢,我发给你了,人长的是不错。真要见个面认识一下是无伤大雅的。要是不行,就按我说的方案来,我们要相信恒远……”

她自不会去逼她,感情的事,结婚的事,那都得两相情愿。

“我知道了,姐,既然是姐夫介绍的,我没意见,你们帮我安排见面时间吧……”

韩彤平静的答应了。

苏锦却皱起了眉:“要是觉得勉强的话,你不用……”

“不勉强。我也觉得我现在这情况,实在难两全。谈得来最好,谈不来,也无关紧要,不是吗?”

有些人,去了没再回来,她总不可能等他一辈子的……

“好吧!我和恒远通个电话,约一下时间吧!”

苏锦答应了下来。

挂下电话,她给靳恒远去了电话,说韩彤同意了。

靳恒远有点惊讶老婆的速度之快,马上道:“等我电话,我去问他什么时候有空。”

三分钟后,他给了回复:“就今天晚上吧!”

“这么快?”

苏锦瞪了瞪眼。

这是什么火箭速度啊!

靳恒远笑了笑:

“男人在追求女人时,都希望可以速战速决。只有在那人身上贴了自己的标签,那才安稳……”

“可你晚上不是另外有约会吗?”

“取消了,对方临时有事,改明晚了。稍后,我派人去把韩彤姐弟接到这边来……”

好吧!

“那麻烦你了!”

没怎么细聊,挂断后,她呆呆看着手机,心头自有思绪千万:

爱情这条路,多少人,能从初恋走进婚姻?

人生这条路,真是越走,心情越不若当初。

曾经心思纯净,对生活充满幻想,最后,却一个个屈服于现实,必须研究怎样一个生活状态,才是最适合自己的。

现实从来是残酷的。

在这残酷的现实中,又有几人能得到心里渴求的幸福?

她是幸运的,韩彤呢?

那个男人,能给她带来好运吗?

---题外话---明天见。

,暖心暖情暖透她的生活,遇之,她是何等之幸

萧璟欢跑上了楼,一间间的找。

书房,没人。

房间,没人。

浴室,没人偿。

衣帽间,还是没人……

嗬,真是奇怪了,难不成嫂子还能飞天遁地?

刚才被哥哥送回房间呢,现在居然不见人影了?

什么情况啊,这是?

一圈转下来,她的目光落到了某道门上。

对,还有一处,她没有去看。

那就是哥哥的绘画室。

那间房间常年被锁着,也不知道藏着什么宝贝。

几年前,她有过想进去探险的想法,结果,哥哥却给了一个警告:

“这套公寓,你什么地方都可以进,唯这间,你不许进去。里头装了探头的,你要进去了,被我发现,萧璟欢,以后哥这边就不欢迎你了。”

她啊,还是相当相当敬畏哥哥的,一直没敢动那间房间的歪脑筋。

难不成妹妹不能进,老婆就能进了?

她眼珠子一转,翼手翼脚走过去,一拧门柄,哟嗬,还真是呢,平常紧锁着的大门居然能打开了,小姑娘心里那是顿时酸意直冒啊:

“嫂子,你说说看啊,我哥怎么就这么偏心啊……你可以进来,我这个亲妹妹,却被防成了贼,三令五申的不许进……你说,那是我亲哥吗?我看,他肯定是捡来的……绝对是捡来的……要不然怎么会和我生份成这样?咦……这……这里怎么这么多画啊……而且画的还全都是……”

满口的忿忿不平,在最后化作了深深的震惊。

在看到那些画时,萧璟欢顿时瞪大了眼,一边转着圈圈,一边叫了起来:

“天呐,哥哥还真是疯了呢,怎么画了这么多的嫂子你啊……这是不是也太夸张了一点啊……”

她吃惊极了。

一张张画纸,挂满画室,她看到了无数个如花少女,在冲自己或微笑,或大笑,或灿烂而笑,或静笑若舒卷的云霞……

画的美极了。

透过画纸,她不仅看到了美丽的画中人,更看到了一份铁血男儿的深情厚谊。

曾经,萧璟欢以为哥哥是一个不懂风情的男人,所以才无视温柔,无视娇美,眼里,除了工作,就是工作。也只有和她在一起来,才算是一个正常的有七情六欲的男子,其他时候,他就是一个无欲无求的铁面金刚。

如今,她才明白,原来,这个阎面男人,心里有着她这个妹妹所领略不到的柔情似水——这些年,他将这份柔情深藏进了心里,收藏在了这里。

吃惊之后,她不觉笑了。

这样的哥哥,真是越爱让她敬爱和喜欢了。

柔情暖男,从来是女人们的克星。

苏锦打完电话,就来了这里,静静而坐,她的心会因为那这一幅幅画背后的深情而感动,而宁静下来。

此刻,她一身居家长裙正坐在画板前,本想画点什么的,看到小姑子闯进来,神情有点小小不自然。

“你没进来过这里么?”

她轻轻问。

“当然没进来啊!我要进来过,我早想法把你给逮出来了,好好研究一下,这到底是哪方神圣,居然让我哥暗恋了那么多年……先在电脑里设了桌面,又在这里画了这么多画。我要不把你逮出来,我就不姓萧……哦,我明白了……”

说着说着,萧璟欢突然就恍然了,猛烈的摇着手指,叫了起来:

“怪不得啊,怪不得哥不让我进来呢!”

“为什么?”

苏锦好奇的问了一句。

“其实也没什么啦!”

萧璟欢嘻嘻一笑:

“只不过,我是那种喜欢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人。对一件事产生了兴趣之后,一定会追根溯源,不把真相揪出来,我是决不善罢甘休的。哥哥不让我进来看,一定是怕我知道了有你这样一个人物存在之后,会不顾他反对,直接去把你给挖出来。嗯,我要知道我哥喜欢你,早些年,就跑去找你了,并且一定会想尽办法的破坏你和你前男友的感情,帮我哥哥把你给抢过来……我保证,我绝对有一百种办法,让你变成我大嫂……”

苏锦无语:“……”

这孩子真是这样的人吗?

大约是吧!

不则,恒远也不会这么瞒着她了。

肯定是怕这个叫人不省心的妹妹来坏她平静的生活。

唉,这份小心翼翼的体贴,真是太能感动人了。

“……啧,还骗我说这里有探头,而我居然还信了……哼,还真是一只不折不扣的小狐狸呢……狡猾的来……”

萧璟欢说话,很欢脱,表情非常的丰富。

这既和她的年纪有关,也和她的­性­格有关,看得出来,她在萧家还是相当得宠的。父母的离异,似乎并没有给她造成任何影响。

苏锦不觉轻轻一笑:

“你哥是小狐狸,那你是什么?”

这孩子啊,真意思,那闹腾劲儿,真是和暮笙有得一拼呢……

“我是小狐狸­精­啊……”

萧璟欢说的理直气壮的,笑眯眯的吐出这个字眼后,神思恍惚了一下。

因为她突然记起了这名字,是某人给她取的别称。

这令苏锦不禁好一阵莞然,却又看到她呆呆走了神,不由得问:

“怎么了你?”

“啊,哦,没什么,没什么……嫂子,我真的挺好奇的,你是怎么收服我家狐狸哥哥的,你都不知道,他这个人有多难缠……说说看啊,下午有的是空时间,我想了解了解,智取高富帅应该用什么招?”

小姑娘眼里全是虚心求教的光芒。

看得苏锦一脸心虚:

“我没用招啊!”

在这段爱情里,她一直是被动的那个。

本生着一颗无欲无求的心,却在日常生活中,被他的温柔,他的微笑,点燃了枯竭的热情。

起初,只是好奇,只是责任使然,只是基本婚姻的义务在回应;渐渐地,心却活了起来,在悄无声息之间,就被他打动了早已冷下的心……

是的,他的好,在太多太多,多到让她数不胜数,最后,丢了盔,弃了甲,她在垂死挣扎中,成了他的俘虏。

“没用招,就能把了我哥迷成这样啊?瞧瞧啊,这些画,还都是有些年头的呢……我哥哥则有多喜欢你,才能把你观察得这么的细致入致,然后挥笔于纸上?他居然能忍了这么多年没去找你,呵,难道他是忍者神龟变身的?”

萧璟欢嘻嘻笑的调侃着兄长,却让苏锦心里荡起层层涟漪……

是啊,若不是爱的刻骨,如何能画得入木三分。

二斤哥哥,暖心暖情暖透她的生活,她的世界,遇之,她是何等之幸。

下午,萧璟欢缠着苏锦讲故事:她和靳恒远的故事,她和苏暮白的故事。

这姑娘居然还知道她和苏暮白谈过恋爱。

她说,她好奇,就叫人查了查她后背景,说完还陪笑说:

“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好奇心在作祟。不过说真的,那种见异思迁的人,你和他分手越早越好……哎,等一下,不对啊……你们都分手了,这人还这么对不起你,那为什么你们还想找人给他治病啊……那种人,就该让他瘫在床上……”

苏锦没有和这个爱憎分明的小姑娘争辩。

她躺在床上,而萧璟欢呢,霸占着靳恒远的位置,在床上,翻来翻去的折腾,一个劲儿的缠她。

苏锦从来是吃软不吃硬的,经不起萧璟欢缠,只得将自己和靳恒远的打小怎么认得的,一五一十说道了出来。

萧璟欢俨然是把这当作听书了,听到­精­彩处,就乍乍乎乎几句,拍案叫绝几句。

“哎哟喂,原来哥十四岁时就和你结下了这样一份不解之缘啊,居然为了救你连命都不要了……啧啧啧,真是侠肝义胆,­色­心不小啊,才十四岁,就知道英雄救美,为自己找老婆打基础了……我以为我谈恋爱够早了,原来,他更牛逼……真是太叫我膜拜了……看来,是亲哥哥……”

萧璟欢连损带赞的笑侃,语气欢快极了……

---题外话---第一更。

,怪才萧璟欢:嫂子,被我哥吃是什么滋味?我挺好奇的

“你是不知道,那会儿,我哥是几次面临感染风险,差点没命,幸好都有惊无险的安然度过了,否则,我爷爷­奶­­奶­一定得哭死…撄…

“原来哥哥接那个案子,是为了让张如山去你们学校做你的指导老师啊……做的居然还这么的隐晦,果然老­奸­巨滑啊……

“哎哟,那花田,竟然是哥为了你才去承包下来的;那小别墅居然是哥想让你练手才去造的啊……

“哦,我明白了,我明白,我哥其实呢从来没有真正的喜欢过顾丽君……他喜欢的啊,从来就只有你这个小姑娘……怪不得,他说放下就放下了……

“哈,真的假的?你居然跟我哥说,明天去领?结果我哥说,下午就领。

“你想将他,反被将了偿?

“将得好,将得好啊!

“这叫什么来了?

萧璟欢笑得哈哈哈,小巧的双足直在被面上蹬着。

“这叫绵羊入狼窝,自罗投网。

“我可以肯定,当时我哥心里肯定乐坏了,一定在那里乐颠乐颠笑:哈哈,苏锦啊苏锦,我想吃你很久了,这下,我看你怎么逃。做了我老婆,你就等着被吃得骨头都不剩吧……”

还配了一个特别可爱的表示口水直流的像声词。

惹得苏锦低笑不已。

唉,虽然这孩子在兴灾乐祸,可她却一点也不生气,相反,心情似乎被她感染了,变得轻快起来。

苏家没有女儿,所以,苏锦没有姐姐,也没有妹妹,表妹韩彤是个乖巧的孩子,不像萧璟欢,­性­子欢快,有时犀利,有时直率,感觉是一个很放任自我、很洒脱的女孩……

让人不喜欢都难。

“哎,嫂子嫂子,说说看,被我哥吃是什么滋味?我挺好奇的……”

萧璟欢越问越露骨。

苏锦莫名就脸红了,萧璟欢笑得越发的发肆了:

“哎哟,嫂子,你真的很好逗呢……一逗就脸红……

“我哥很喜欢逗人的,你们平常二人世界时,他是不是老逗你玩啊……

“嘿,肯定逗。逗你变成猴ρi股,很有意思了!

“哦,对了,对了,我还听说,嫂子你用一张医院的证明,把我三姑姑气得那是一个哑口无言……

“我告你哦,我三姑姑是出了名的迂腐君,古板的不得了。她不像我二姑姑,总爱端着长辈的架子。她啊,只有抓足证据之后才会发难。结果,这一次,她­阴­沟里翻船了。

“哎呀,你是不知道,我听说了之后,笑得肚子都痛了……”

愉快的笑声在房内,一阵阵回荡着:

“不许笑……有什么好笑的?”

这孩子消息怎么这么灵通呢,居然连这都听说了。

真是好不尴尬。

“怎么不好笑了?二十六岁呢,居然还保留着第一……唔……”

她偷笑,苏锦忍无可忍去堵她嘴,她笑得越发的张狂了,从床上逃下来,在地毯上打滚:

“不准我说?我偏要说……哈哈哈……我哥一定乐疯了……心里肯定上美的直叫:哎哟,便宜死我了,便宜死我了,居然还是个黄花大姑娘……嘻嘻嘻……”

唉,这孩子,此刻此刻,哪还有名门小姐的样儿?

完全是一个被宠坏了的疯丫头呢!

苏锦有点拿她没辙。

靳恒远骨子里有点坏,萧璟欢也有这样一种劣根­性­,她实在好奇啊,这种劣根­性­,继承谁的基因呢?

萧至东那么的严谨,而靳媛呢,又是那么的优雅。

这一刻,她忽想到,靳恒远说过的:萧至东是爱靳媛的,因为­阴­差阳错,才离了婚,莫名就点怅然。

再后来,萧璟欢又逼着她说了她和苏暮白的事。

她简单说了说,后来,说的多了,甚至连他为了保护她而娶了秦雪的事都说了——她就是不想别人误会他是一个喜新厌旧的人。

事实上呢,他一直念旧,一直痴心不变,变的那个人成了她。

“原来,事情是这样的啊,看来我是误会他了……嗯,好吧好吧,他还算是个男人……”

萧璟欢比一般女孩子要早熟,听得这些事,竟没多少惊讶,而是很平静的接受了。

“欢欢,你觉不觉得……我很无情啊?”

苏锦试着问,很想知道在她眼里是怎么解除这种情感的变迁的。

萧璟欢眨着眼反问:

“嫂子为毛这么觉得?

“拜托,当真是他没和你说清楚,是,我知道,是他不能和你说清楚,是形势所逼之下的迫不得已。

“可你不知道啊……一对情侣,分开四年,然后喜欢上别人,很正常……

“在这世上,没有一个人会永远在原地等着的。有句话不是那么说的吗?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好吧,这话是有道理的。

不过,听着怎么老秋气横的……

苏锦斜眼睇了一眼盘坐在地上,手上抱着一个大雪熊的小姑子——那是她从自己房间拿来的,问:

“你确定你才二十岁?”

“如假包换二十岁!”

她笑眯眯,一脸天真未泯。

“怎么听着很有经验的样子。”

萧璟欢嘻嘻笑着直吐舌头:

“对啊对啊,我好有经验的,从今往后请叫我恋爱大师,谢谢。”

苏锦噗哧,更度被逗笑了。

下一刻,苏璟欢抱着大雪熊跳上了床:

“玩笑话玩笑话啦……”

“你这张嘴里,有几句话是正经话。”

“下一句肯定是正经话,我可以指天发誓……”

她还真的正正经经的举起来了手。

苏锦一径笑,好奇的问:“什么话?”

“是这样的哈!”

萧璟欢双手合手搓了一下,脸上是甜甜的笑:

“嫂子,你现在我哥的人了,初恋这种事呢,回忆一下没关系,别再惦记了。也不用太内疚的。

“虽然是你把人赶了,可开车的人不是你,闯事的不是你,你从来不是这件事主要该负责的人。

“至于他没办法面对现实。嗯,心理上有一定的障碍,一时也是没办法的事。

“这样啊,我一定帮你,治好这个男人心理和生理两重疾病……”

说到这里,她居然拍拍胸脯,夸下了海口。

这让苏锦有点稀罕,忍不住好奇的问了起来:

“我听恒远说,你是医学怪才!欢欢,你真有本事治疗暮白?”

一般来说,医学院毕业的,成为优秀的医生,至少得在三十几岁,萧璟欢呢,才二十岁,充其量也就是医学院的学生,所以,她实在很怀疑啊,她怎么敢许这种承诺?

“哎哟,我哥真这么夸我啊……”

萧璟欢顿时眉开眼笑,似乎得一声哥哥的称赞,那是一件多么不得了的事似的。

“嗯!”

苏锦点头。

“其实我根本治不了苏暮白……”

“……”

苏锦突然有一种被欺负的泪流满面的感觉:

小姑娘居然还不知道心虚脸红一下。

不带这么玩的吧!

“那你学的是……”

“我啊……我是法医系的……专门和死尸打交道……”

萧璟欢笑眯眯伸出了一双手,还献宝似在苏锦面前逛了逛:

“我这双手摸过很多死尸的?你怕不怕……你是不知道,那些尸体,有多臭,多冷,多硬……”

说话间,还坏坏的摸上了脸­色­已经完全僵化的苏锦的脸孔:

“哎哟,嫂子的脸真是滑溜极了。手感真是一级­棒­耶……”

那么严肃、恐怖的话题,怎么到了她嘴里,就变成了玩笑似的了?

苏锦觉得自己头脑要当机了,吃惊极了,恒远说她是怪才,还真的是呢,可是……

“你怎么会想到要去当法医的呀?家里人居然还都同意了?”

一个千金小姐,不愁吃,不愁穿的,什么不好做,去做一个和死人打交道的法医?

这孩子,怎么想的呀?

---题外话---明天见。

,失恋了而已。喜欢上的男人,是个混蛋……

萧璟欢嘻嘻笑得眉眼弯弯:

“是啊是啊,他们都同意。

“我爸,和我哥,都非常疼我的,只要我喜欢的事,他们都会无条件的支持我。

“我爸呢,从小到大,对我只有一个希望,那就是盼着我能快快乐乐的长大。

“他曾这么对我说:丫头,人生这条路,会面临很多很多选择,选择之后,就得一心一意去做。虽然老古话说,有付出就会有收获,但那只是一句话。事实上是,你就算真用心去做了,也不一定会有收获偿。

“他说:有时会成功,有时会失败,这是社会常态。成功了不骄傲,失败了更不气馁,这是一种最起码该拥有的心态。只要你肯端着这样一份人生态度,无论你做什么,都可以,爸爸永远支持你。

“我哥呢,是这么对我说的,他说:职业会跟随你一辈子,选一份自己要从事一辈子的职业,才是最重要的撄。

“他说:欢欢,你是萧家的女儿,你不需要为了糊口而去工作,你只需要为了自己的喜好、为了实现自己的价值去工作。”

嗯,苏锦听出来了,这两个男人,真的都很疼萧璟欢——看来那萧至东,在萧璟欢面前,应该是一个很成功的父亲。

她没有Сhā嘴,只静静的往下听着。

“那个时候,他们有问我,在我眼里哪种职业,是最有价值的。

“我的回答是:老师和医生。

“在我眼里,做老师,是育人育心,可以激励人心,塑造人才;做医生呢,是救死扶伤,可以将人从死神手里抢回来。都是了不得的职业。

“因为小的时候,我大病过一场,在医院住过好长一段,所以,我对做医生,就有了一份特殊的感情。

“所以,等我面对这个选择时,我毅然决然的选择了后者。

“那个时候,我最大的理想,是去做一个天才医生,为我中华民族的医学事业,鞠躬进萃,死而后已。结果呢,脑子一浑,居然被骗去了法医系……”

说到最后,她甚是懊悔抓了抓头皮,往床头一栽,瞪着天花板上的水晶灯怪声怪气的叫了起来。

苏锦的好奇心也跟着被挑了起来:

“你这小姑娘,古灵­精­怪的,谁能把你骗了去?”

虽然才和这丫头认识,但直觉在告诉她:这绝对是一个相当相当难缠且相当有主见的小姑娘。

“爱情!”

萧璟欢抛来哀哀的一眼,同时,扔出两字,还比出了两根手指:

“爱情这玩意儿,从来是最能唬弄人的。我就是被爱情耍得团团转的那个。”

苏锦一怔。

下一刻,萧璟欢噌的一下就坐了起来:

“有一件事,你可能不知道吧?

“其实,我和我哥,都属于天才型的人,我哥是不爱表现,喜欢把成绩考烂考砸。我听我爷爷­奶­­奶­说过,哥小时候,从来不把成绩当回事的,直到很后来才愤发图了强。

“我呢,我是特爱表现,结果,从小学到初中再到高中大学,我是连着跳级读的。十五岁,我就读完了高中所有课程。”

这话,令苏锦直咽口水:跳级读书,十五岁就完成了高中课程?

哎哟,这姑娘,真是够厉害的啊!

“然后呢?”

她在心里轻轻叹了一声。

“然后,我爸走了关系,让我进了医学院,成为了医学院里最小的女学生。

“我跟你说啊,里头全都是闷头搞研究的呆男生。很无趣的。我拼命忍着读了两年。

“第三年,我终于遇上了一个神一样的转校生,男的,我不搞蕾丝恋的哈,人家读的就是法医系,那个帅呀,那个智商高呀,那个人品好呀……

“全系,就他独霸天下了。”

一提到那转校生,萧璟欢一下就双眼发亮起来:

“爱情至上的我,为了追他,毅然决然的就转了学科……从一个可以救活人的天才,变成了一个只和死人打交道的鬼才。

“为此,我老师是天天找我谈话,想逼我回心转意。

“可我就是铁了心要和我心爱的男孩,夫唱­妇­随,活活就把我老师给气白了头发,然后,见我一次,就骂我一次,骂完,还哭给我看……我呢,我就在边上笑……”

说完,她俏皮的吐吐舌头。

苏锦听着微笑,这对师生,看样子关系好的不要不要的……

可不知怎么的,笑着笑着,她神情就黯了下来,有种疼痛在她眼底一闪而过。

这种痛,苏锦解读得出:那是失恋而引发的痛。

她一下联想到了之前的情形:

又是醉酒,又是休养,又是四处游玩的……

这不是一个学生该有的生活状态。

“怎么了?之后,是不是发生其他什么事了?”

“哦,没也什么。”

她忽然以淡一笑来掩饰了心头的怅然,抖落了那一身的黯然,语气里多了几分自嘲:

“失恋了而已。喜欢上的男人,是个混蛋……把我骗进了法医系,自己却跑了……”

果然是失恋了!

萧璟欢看着忧伤的很!

看来心有被伤到。

啧,那到底是怎么一个男孩子啊?

要是不喜欢,肯定不会把人骗去法医系了?

可若是喜欢,怎么会跑了呢?

这么漂亮一个姑娘,男孩子一旦动了心,怎么可能会变心?

“欢欢,没关系的,失恋而已,不懂得珍惜你的人,根本就不是好男人……像你这样好的姑娘,以后一定可以找到一个更优秀的男人的。到时,好好气死他……”

苏锦轻轻柔柔安慰了一句。

这是真心话。

像萧璟欢这样的姑娘,又聪明,又能­干­,又俏皮可爱,太容易招男生喜欢了。

“哈!”

萧璟欢立马笑了,拍起手来:

“我突然发现嫂子你跟我哥,真是太有夫妻相了,连说的话都一样,太有默契了……那会儿,我哥也是这么劝我的……”

是吗?

靳恒远也这么说过?

她呆了一下。

“好了好了,这话题太扫兴,我们不讨论了。还是说点别的吧……”

萧璟欢又恢复了一脸的笑眯眯。

苏锦定定看了一眼,隐约觉得这姑娘貌似还没有从失恋中走出来,转话题可能是为了掩饰心头的痛楚。

好在,这并不是她最关心的,心思转了几下之后,自然而然就配合着把话题转开了:

“那就说一说,你打算怎么救帮暮白吧!”

“很容易啊,我不是医生,我老师是啊……放心,我已经听哥的话,帮忙联系到他了,这两天就能来上海,到时,让我老师看看,就什么都清楚了……”

原来她说的是这个意思!

“不过,治病这种事呢,意志力也是很重要的,病人一定得全力配合,治疗才会出效果……嗯,回头我陪你去会会他——他要是不肯振作,没关系,你舍不得骂,我舍得的,一定骂得他恨不得站起来把我掐死……”

苏锦听着眼皮狠狠抽了抽:这小姑娘,可爱起来真可爱,彪悍起来还真是彪悍。

她轻轻笑了。

就这样,她们不知聊了多久,聊得很尽兴。

后来,聊困了,萧璟欢抱着大雪熊,呼呼睡去,就睡在她边上。

这孩子,沉睡的样子,可爱的就像天使。

苏锦看着,微微一笑,也睡了过去。

睡梦里,一直在回想萧璟欢说过的话:

曾几次发炎,他险些丢了­性­命。

唉,那一年,那一刀,得伤他有多重啊……

可他竟没怎么提这事。

后来,她又想:欢欢得有多怨她母亲!

瞧,跟她谈了那么久,从头至尾,就是没提到过靳媛。

好好的母女俩啊,怎么会僵成这样?

儿女都是妈妈的心头­肉­呢,有女儿亲不得,婆婆得有多心疼?

她想了想,觉得这事,以后,她或许可以找机会,和璟欢再谈一谈的,若能消除了这对母女的心结,那便是喜事一桩。

苏锦不知道的是,她以为璟欢睡了,其实没有。

有眼泪,正在她眼窝里聚集起来。

因为思念,正在压榨她身体里的水份,将它化作眼泪,无声无息的,就湿了眼角。

是的,此时此刻,她正在思念那个爱叫她“小狐狸­精­”的他……

这么久了,他到底去哪了呢?

至今,她都不敢相信,他竟会舍得那样伤害她!

---题外话---第一更!

,他得有多么的与从不同,才让她终于有了将就的想法

苏锦已不记得自己相过多少次亲,见过的男人,有猥琐的,有优秀,有平庸的,也有来被家长逼着来敷衍的。看得多了,就会知道,这世上,千奇百怪的男人,只要你想像得到,什么样的都有。

是的,在这千万红尘之间,男人,从古至今,就那么多,可想在那么多的男人当中,挑上一个自己能看上眼,且对方也能看上你、视你为珍宝的男人,且各种硬件软件双方都还得满意,那真的得靠缘份。

苏锦相亲那么多个,没一个入眼,如今再想想,原因何在偿?

要么长的不行,要么人品不行,要么高傲的不行……总之每一个男人身上都有缺点撄。

一旦将那些缺点扩大了,一旦第一眼看了就再没有看第二眼的想法,这样的男人,当然是不能成为丈夫的。

又或是因为心头那个结还没解开,在见识过世上最隽秀的男人之后,一般的俗男子,又岂能入得了她的眼球。所以,才会一再的挑剔……

直到遇上靳恒远,一切才尘埃落定。

这是不是可以从另一个侧面说明那样一件事:他得有多么的与众不同,才让她在看过了那么多男人之后,终于有了愿意“将就”的想法。

“将就”这个词,拿来用在靳恒远身上,可以说,是对他的一种折辱。

可当时,她的确就是存了那样一种想法——就他吧,别再挑三拣四了。

结果是绵羊撞进了狼窝。

还好,狼很温柔,将她圈起来养了。

苏锦相亲甚多,最后撞上了一份绝无仅有的幸运,若仔细想想,还真觉得不可思议。

如今,她也很希望韩彤可以拥有这样一份幸运。

比起相亲经验丰富的苏锦,韩彤从来没相过。

今天这一次,是生平第一次。

舅妈在世时,倒是曾逼过韩彤去相亲。

韩彤不肯,严重一次,她甚至给舅妈下跪哭求过:

“妈妈,求您就让我再等等吧!

“等到了三十岁,要是他还没有回来,我就找人嫁。

“妈妈,您知道的,我只喜欢他。其他人,我看不上。

“和不爱的人过一辈子,您不觉得苦吗?

“妈妈,您再嫁后,快乐过吗?”

一个女人心里,一旦装进了一个优秀出众的男人,就很难再容下另外一个。

舅妈拗不过她,由着她就这样一年一年在无望中蹉跎青春,寂寂的守着自己那颗痴心,无怨无悔的等着。

只是年华易逝,青春易老,那一去不回的人儿,却迟迟没有再归来——这是何等的无奈。

可正是这天,苏锦做了梦,梦到那个人回来了,将痛哭流泣的女孩子拥入怀。

她也跟着哭了。

醒来是一场梦,手机在枕边回响着。

苏锦轻轻一叹,把手机取来看,是韩彤的来电。

她连忙下床走出房门去,待走远了,才接通:“喂,小彤……”

“姐,我在你们小区门口了。保安不让进。”

“哦,你等着,你给他们打个电话。”

十分钟后,门铃打响,她连忙去开门,韩彤抱着小以赞出现在门口,眼里全是惊讶:

“姐,姐夫这房子,也太高端了吧……”

是啊,对于她们这些来自四五线小城市的女孩来说,这样的房子,也只有在电视里能看到。现实生活中,谁能接触得了这样的生活环境。

苏锦微微一笑:“进来再说。”

不同的阶级,不同的生活,有时,她会觉得自己是误入贵族世界的爱丽丝。

门合上。

小以赞也兴奋起来,挣扎着从韩彤怀里下来,在滑溜滑溜的地面上滑起来,嘴里咯咯直笑。

苏锦给韩彤拿水,两个人坐定后,就聊起了晚上的相亲。

“包厢对方已经订好。你需要做的是打扮一下。到点,恒远会来接我们!”

韩彤听了之后,神情却突然紧张起来:

“姐,能把见面的地点改成这里吗?那位毕先生不是姐夫的朋友吗?能不能这样,别搞得很正式的,就当姐夫带个朋友回家吃顿便饭……我们一起简单做点食物,一起聊一聊就行……也不要特别打扮了……我在孝里,就这样简简单单就好……”

她是一个缺乏和男­性­相处经验的女生。

毕业之后,她的工作是财务,第一份工作一做就做到今天,办公室内只有三四个人到中年的职业女­性­,平常,她根本少有和男子相处的机会。她是真心在害怕。就怕到时,人在外头,他们万一把以赞带走,放了她鸽子,让他们单独相处,那她该如何自处。所以,她想选择在这里。

苏锦是了解韩彤的,哪能不知道她心里的所思所想,笑了笑,点头:

“嗯,这样也好。那我给恒远打电话。”

她给自家男人去了电话,把韩彤的想法表述了一下。

靳恒远听了笑笑:“可以。只要她怎么觉得最惬意,我们就怎么来……一切听她的,今天她才是主角。嗯,我去通知南星。不过,老婆,你身子不舒服,少­操­持点,就让韩彤下厨,这样也挺好……”

那份淡淡的关心,叫人暖心。

苏锦答应挂下电话,给了一抹鼓励的笑:“行了,他同意了。就在家里吃。不过家里没什么食材……”

韩彤这才松下一口气来:“我们可以去超市买一些的。对面就有超市,来的时候我有看到。”

苏锦去楼上换衣服,正好看到萧璟欢抓着头发跑出来,蹦蹦跳跳的,好奇的问:

“谁跑来了?闹得声音那么响?”

“我表妹。我们要去超市,你去不去?”

“去去去,我要去买零食。等我一下哈,我去换衣服……”

萧璟欢抱着大雪熊就冲了下来。

­精­致的楼梯上,有个毛茸茸的小东西,在飞快的攀爬,小脸圆嘟嘟的,眼睛闪亮闪亮的,格外的漂亮……

哎约,是个可爱的小娃娃。

萧璟欢心头有一处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了,惊讶的瞪直了眼,一把将小家伙给拎着,又噔噔噔走上楼,敲起门来:

“嫂子,你什么时候和我哥生了一个大胖小子啊?”

“……”

苏锦甚是无语的从衣帽间换好衣服出来:

“那是我小表弟!”

“啊……哦……”

也是,之前,嫂子还是黄花大姑娘呢,瞧她这脑子……

“姨,抱抱,姨,抱抱……”

被萧璟欢抱着的章以赞看到苏锦就扬起双手要抱。

“嗬,这小鬼,什么意思啊?不让我抱?不行不行,我就要抱……”

“小孩子都这样,怕生呢……快去换衣服……”

苏锦笑得把孩子抱了过来,再这样闹下去,小以赞怕是要被这个妮子闹哭了。

“等着,我去换衣服,等一会儿再来收拾你……”

萧璟欢笑眯眯的,抱着熊下了楼。

楼下,才上了一趟厕所就不见了以赞的韩彤已急急找了上来,只看到萧璟欢背影一闪进了楼下那个房间。

“这谁?”

韩彤问。

“恒远的妹妹璟欢,说要和我们一起去,等等她吧!”

苏锦回答,抱着以赞下得楼。

没一会儿,萧璟欢换好衣服出来,t恤配破牛仔,手上抓了一只飞机,过来和韩彤认得了一下之后,就开始用飞机来诱惑以赞,要求抱抱。没一会儿,这一大一小居然就玩成一片了。

对此,苏锦很惊讶。

“欢欢,你这么喜欢孩子啊……房里居然还是小孩子玩的玩具?”

萧璟欢目光一闪,轻轻道了一声:“嗯,我买过好些玩具……都没派上用场,这是最新买的……”

那突然变得幽幽然的目光,竟令苏锦心头一颤:

什么叫都没派上用场?

小丫是女生,买来当作礼物送给小丫的话,应该不会买男生的玩具,也不可能说,派不上用场,难不成……她怀过孩子?

---题外话---还有一更。

,过眼千帆只有你,你说,这是不是命里注定的?

靳恒远和毕南星的确是发小,小时候,有玩到一起过。

只是,毕南星比较斯文,平常不会打架闹事,是那种学霸型才子。会玩到一起,是因为篮球这个共同爱好。

后来,靳恒远去了北京,就少有机会联络感情,不想多年之后两人又在上海碰上了撄。

长大后的毕南星对摄影情有独衷,就在上海开起了影楼。因为想要离婚,毕南星找到了靳恒远,两个人这才又走近起来偿。

今天,靳恒远早了半小时下班,和毕南星通了一个电话,两辆车准时准点在小区门口碰了头,驶进了小区。

跨出车门时,他看了看时间点,六点不到。

两个男人一边说话一边进了电梯,聊的是章以赞那案子——对这案子,毕南星很关心。爱乌及乌嘛!

“等一下呢,你找机会带韩彤下来走走,好好聊聊。回头,她要和我谈案情,我会暗示一下……能成是最好的。不过,领证容易,得心难啊……革命还未成功,同志尚需努力啊……”

“我知道怎么做。一定不给你丢脸……”

和靳恒远比起来,毕南星多了一些南方人的温文尔雅,靳恒远是北方人的脸,浑身上下充满了北方男子所特有的阳刚味道。一个笑起来很斯文,一个笑起来很男人。不过,后者,人前很少笑。

“不怕你丢脸,就怕你把人家小姑娘吓跑。所以,我事先得提醒你啊,人韩彤肯定和你以前认得的女孩子不太一样,你自己注意分寸啊!先稳住她,做什么事,都别太­操­之如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看样子,你经验很足啊……”

毕南星挑眉低笑,声音很是愉快。

“的确比你足。”

“行,那我虚心求教,还望靳大律师赐教。真要成了,一定给你包个谢媒大红包。”

“在大红包就免了。真要成了,也算了了我老婆一桩心事。你上点心,好好照顾着,就算是回礼了。”

……

来到家门口,靳恒远刷指纹而入,开门就一阵喷香,菜的味道,心里就一阵阵发暖。

“今天韩彤主厨,且看她弄出一些什么菜来哈……”

靳恒远笑着冲毕南星眨眨眼,往厨房那边去。

厨房那边,三个女人,一个个系了一清­色­花围裙,韩彤在做菜,苏锦站在边上帮忙,萧璟欢正和小家伙章以赞玩——一大一小竟玩的不亦乐乎。

靳恒远怔怔看了一眼,眉微蹙,心头暗叹。

“哥,南星哥……你们终于来了……我都快饿扁了……”

萧璟欢最先看到了他们,高声打了一声招呼,然后把淘气鬼捉到了手上:

“小以赞,来来来,小姐姐带你去洗手,咱们啊要一起吃大螃蟹了哦……”

“喔,吃大螃蟹,吃大螃蟹了哦……”

两个人一起往洗手间而去。

苏锦从厨房迎出来,第一时间就和自家男人那温柔多情的目光对视上了。

还没等说话,他已经将客气的话送了上来:

“辛苦两位女士为我们准备晚餐了。煮得差不多了吗?现在还有什么地方需要我们这两位男士帮忙的吗?”

“不用不用,马上就好,马上就好!你和毕先生在客厅坐一会儿。”

苏锦瞄去一眼,靳恒远一进门,就把外套给脱了,把衬衣袖管给绾了起来,居家男人的味道,一下就涌了上来。

而毕南星呢,浅灰底银条纹衬衣,未打领带,外着一件优闲外套,没看到logo,但这人给人的整个印象是不错的:

脸孔白净,气质儒雅,五官端正,透着一股子正能量。

“还是先把厨师请出来先认得一下吧!”

靳恒远努了努嘴,笑着凑过去很是亲呢的搂了一下,同时在她耳低语了一句:

“今天,志不在吃饭。你懂的。”

好吧,所谓相亲,主要当然还是看人,人看不上,其他都白搭:

她也跟着一笑,轻声应:

“我去叫她。”

夫妻俩眉目传了一下情,自有一份浓浓的情谊在眼底流转。

这一刻,苏锦惊讶的发现,自己对这个男人的感情,正以飞一样的速度,在加深。

她感慨着折回,却看到韩彤不自在的杵在那里,已然有点手足无措了。

她不觉笑了笑,凑过去,在她耳边低语了一声:

“别紧张嘛……多大点事啊……”

呵,这小姑娘,纯的来。

她把火给关了,牵着走出来。

可韩彤就是觉得紧张,手心都要出汗了。

客厅,靳恒远和毕南星才坐下,看到她们过来,立马站了起来。

“我来介绍一下,这是小苏,我太太,这是韩彤,我太太的表妹;毕南星,我发小……”

靳恒远给作了介绍。

毕南星风度翩翩,看到韩彤时,立刻就露出了一抹温雅迷人的笑,大大方方的伸出了手:

“很高兴认得你,韩小姐……”

这人直奔韩彤而去,目光至始至终锁定在她身上。

“毕先生客气。”

韩彤带着一抹静笑,和他握了一下手,肌肤接触了那么一刻,温烫的感受,敏感的烫红了她的脸,急急忙忙就收回了手,抓着围裙边用力拧着:

“饭菜马上就好。请你们稍坐片刻。”

毕南星微微一笑:“初次见面,就劳驾韩小姐亲自下厨,实在抱歉。”

“只是家常便饭,手艺粗劣的很,到时还请你们不要嫌弃才好……”

“怎么会,闻着就很香了,我肚子里的馋虫都被勾出来了。”

毕南星给予满口褒赞。

苏锦看着微微一笑:这人还是满风趣的。

晚餐气氛愉快。

韩彤做的也真的只是家常小菜,不过,味道是不错的,毕南星吃的很高兴。

饭桌上,韩彤一直忙着照顾小以赞,并没有将多少注意力留给毕南星,毕南星却很殷勒的在照顾她,给她夹了不少菜……两个人都不怎么聊天,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家里有个小孩子,吃饭的时候,的确是很麻烦。

这当中,还发生了一点小Сhā曲,小以赞打翻了饭碗,毕南星帮着韩彤收拾了那一地的菜饭——对于照顾孩子,这男人竟驾轻就熟。

针对这件事,苏锦好奇问了一句。

毕南星笑着道:

“我姐姐有个小孩,小时候特黏我,几乎是由我带大的。所以,照顾孩子,难不倒我。”

话虽如此,有个孩子,有时候虽是个话题,更多时候,却是个大电灯泡。

“等一下,你去把以赞抱过来,让他们单独聊聊……”

悄悄的,靳恒远暗自叮嘱了她一句,只为了想给他们创造机会。

苏锦点头答应。

饭后,毕南星彬彬有礼的邀请起来:“韩小姐,楼下风景不错,不知道你愿不愿意陪我出去走走……”

韩彤有点为难,冲着苏锦看了又看,大有希望她解围的意思。

她权当没看到,笑着说:“去吧!去吧!小赞有我们呢!”

韩彤考虑再三,到底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小以赞呢,早已玩累,在吃饱之后,居然缩在萧璟欢怀里呼呼睡去。那个乍乍乎乎的大小姐,照顾起孩子来,颇有一套,最后居然还抱着进了自己的房。房内就此安静了下来。

苏锦目送他们离开之后,就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感觉有点累——第一次觉得,陪着相亲,比自己相亲还要累。

“很累是不是?”

靳恒远一眼就看出来了。

“有点!”

“躺下,我给你捏一下!”

靳恒远拍拍自己的大腿。

她摇头,家里还有别人呢,她觉得不好。

“没事的!现在又没人。”

他把她拉了过来。

好吧!

“谢谢!”

她只好闭着眼接受他的服侍。

嗯,有个知道体贴自己的男人这么宠着自己,真是暖心啊!

“毕南星看上去很不错。”

“是不错。”

“工商毕业的,怎么去开了影楼?”

“个人喜好!”

“他和他前任太太是怎么离的婚?”

“南星呢,­性­格比较内向,是喜静的人。二十六岁时,因为父亲重病,他出于孝心,娶了父亲指定的妻子。那个女人比较爱玩,也比较爱耍派头,处处都爱用钱来显摆。南星本来就不喜,再加上这女人总是向他要钱。他­干­脆就借着出去拍摄一直躲着。日子一久,那女人守不住寂寞和别人好上了,还怀了别人的种,怕他知道,背着偷偷去流掉了。当然了,这种事,纸是包不住火的,很快就传到了南星耳朵里,他忍无可忍,就找上我,告上法庭,把这婚给离了。”

苏锦听着直叹气:婚姻有时是真不能有半分勉强。

“唉,也不知小彤看没看上!”

“她看上去很紧张!”

“没经验嘛……”

“看来你经验很丰富啊?我们相亲时,你话挺多,而且很镇定……”

他忽又回想到了那日相亲的画面:从容,淡定,笑的优雅如菊,整个人很压得住场子。

她浅浅笑,­唇­角美美上扬,睁眼时伸手抚上了他俊气的脸:

“是啊,过眼千帆只有你,你说,这是不是命里注定的?看了那么多个,挑挑捡捡,将最看得顺眼的那人收了,却发现我们之间竟有这样一种的纠葛。”

“我早说过的,你是我命中注定的女人!”

他笑着,凑过来,得意的亲她,引来她低低而笑。

幸福在他们眉来眼去之间,发着光,比太阳底下的钻石还要闪亮。

她但愿这样的幸福,好朋友一个个都可以拥有。

人生苦短,谁都不该蹉跎了岁月,虚度了年华。

她更希望暮白有朝一日也可再拥有一份属于全新的爱情……

另一边,萧璟欢正看着小以赞呆呆的走神,心头有无数酸楚在翻涌,纠痛了心和肠。

手机响起,她怕吵醒孩子,以最快的速度去把手机给抓了过来,一看来电,忙压低了声音问:

“事情有进展了?”

“对,我们找到他了。”

对方回答。

萧璟欢的眼睛一下亮了起来:

“真的,你等着,我马上过来……”

---题外话---祝愿所有读者朋友:端午节快乐,今天更毕,明天见哈。

,靳恒远:偏偏欢欢爱那男人发了疯,甚至还给他怀了孩子

萧璟欢速迅抓起自己的包和外套,小心翼翼的往外走出来,正好看到了这样一幕:

嫂子枕在哥哥大腿上,哥哥正温柔眷眷的低头吻嫂子……

哎呀呀,这一幕,真是够火辣啊撄!

嘿,想不到酷酷有型的哥哥,竟也有这么­性­感柔软的时候偿。

她咬­唇­呆呆看了一眼,­唇­角不自觉带上了一抹笑。

可没一会儿,又愁了起来。

想要出去,肯定要在他们面前走过,到时必然会惊动他们。

知道她这么晚出去,哥哥肯定不放人。

怎么办呢?

她眼珠子一转,立刻把笑容扬了起来:

“哎哟,我什么都没看到,我什么都没看到……你们继续哈……哎,对了,哥哥,嫂嫂,小章章在我房里睡呢,韩彤姐没来之前,麻烦你们照顾一下哈,我有事要出去……88……爱你们……”

她以飞快的速度,笑嘻嘻往门那边直蹿过去,准备先发致人。

反正,今天晚上,她是一定要出去的。

投入在拥吻中的苏锦听闻后,脸涨得通通红,急忙把靳恒远给推开了。

而被惊了美事的靳恒远呢,抬头看到妹妹那副想溜的样儿,面不改­色­,直接就叫喝了一句:

“哎哎哎,不许出去,小姑娘家的,这么晚出去­干­什么?越来越胡闹了你。在我这边就得给我规矩一点……”

根本没用,溜得贼快贼快的。

若不是腿上正睡着苏锦,他早蹿出去把人给揪回来了。

“我不我不我就不……我早满十八岁了,哥,你管不着我了,嘻嘻,再见……哎对了,另外,我给哥哥嫂嫂提个醒哈,要恩爱就上楼恩爱……你们啊,是该早点造出一个小男人出来了,我正愁着没人可以拿来欺负呢……小丫是小姑娘,我舍不得欺负她……我只欺负小男生……对,我要小侄儿……你们赶紧回房努力造啊……我走了哈……”

就像小兔子一样蹦了出去,却在门口顿住,俏皮的调侃了一句,话里带着一阵欢快的笑声。

“我告诉你啊,萧璟欢,今晚你要是再敢喝个烂醉,到时,看我怎么收拾了你……”

趁门还没有合上,他扔了一句警告出去。

“知道啦,知道了啦,我一定不喝醉……办正经事呢……我会乖乖的早早的回家的。”

砰,门甩上了。

办正经事?

这四个字,立刻在靳恒远心里敲起了警钟。

这臭丫头,现在整天只关心一件事……

他盯着那门看了一会儿,连忙把苏锦给扶了起来,抓起茶几上的手机就给打了一个电话出去:

“小胡,小姐出来了……留心跟着……别再给我跟丢了……必须确定小姐的安全……”

这种句话,苏锦听得真真的,诧异极了,跟着站起来,深深睇着,不解的问道:

“恒远……你派人在跟着欢欢?”

“嗯!”

靳恒远答应着转身,眼底全是隐忧。

这让苏锦越发的诧异了。

“怎么了?”

她纳闷极了:

“欢欢这样出去……有问题吗?”

“嗯。”

靳恒远点下了头,牵着她的手坐下:

“有一件事,还没和你说……”

“什么事?”

她轻轻反问。

靳恒远考虑了一下,才往下说了起来:

“欢欢是个天才少女,小时候就特别的聪明,而且特别的爱表现,心思非常非常的敏感。

“十四年前,我爸妈离婚,她没能劝和,又加上我母亲没过多久又怀了孕,她知道后,一下就和她疏远了,母女的关系,就此再没有搞好。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缺乏家庭温暖,她一上了学,就把所有心思放在了学业上,十五岁就读完了高中课程。她啊,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小神童。

“之后,她进了医学院,本来呢,她是想正正经经做一个脑外科医生的。结果读了两年,迷上了一个男同学,瞒着我们就转了去了法医系。”

苏锦眨了一眨:

“呃,这些,欢欢今天下午和我说过了。”

靳恒远扯了扯嘴角,就知道这丫头不会乖乖听话的不去***牢她的:

“那她有没有和你说,为了那男人,她疯的不得了……特别是在那男同学甩了她之后……她恨得要死,一直在运用各种关系找那个男同学?”

“这倒没有!”

“她呀,为了找那男人,学都不肯上了,书都不肯读了……昨天就是受了刺激,把自己喝了一个烂醉……我是怕她出事,所以才派了人一直守着她……”

原来如此。

想不到,这丫头,在感情上竟是这么的执着。

同时,也难为靳恒远了。

“可有时,她就有那本事,能把我派去的人全给甩了……”

对此,他颇感无奈。

“那你有帮她查过那男同学的下落吗?”

苏锦忍不住好奇的问了一句。

“查过。我有让季北在帮忙查。”

“查不到吗?”

“暂时还没查到。”

“哦!”

她看到靳恒远的脸­色­一下变得深沉:

“越是查不到,越代表那男的不简单。有人在暗中抹掉了那男人所有存在过的痕迹。小苏,你不觉得这实在有点可怕么?”

这话让她一惊。

竟有这种事?

“连季北都查不到,对方来头有多神秘,我没法想象。”

靳恒远抿了抿嘴:

“偏偏欢欢爱那男人发了疯,甚至还给他怀了孩子……现在更是着了魔似的在找他的下落……”

呵,竟果然是怀过孩子的。

“现在那孩子呢?”

“没了!”

“怎么没的?”

苏锦心头一紧,想到了璟欢看着以赞的那模样。她那么喜欢以赞,想来是在思念自己那个夭折的孩子吧……

“过程很复杂。”

靳恒远吐着气说:

“欢欢在查出自己怀孕之后,曾欢天喜地的打电话告诉了那个男人;那男人让她马上打的去找他。

“欢欢没有任何防备,直接去了,到了那里之后,有人将她捉住,灌了打胎药药,孩子就这样没了……

“那人还告诉她,这是那个男人让这么做的……

“欢欢最痛苦的就是这件事,最想查清楚的也是这件事。她始终不相信那个男人会派人这么伤害她。

“实话跟你说吧!

“若不是我运用定位器找到了她,那一次,欢欢即便不死,子~宫怕是要毁在那些药物当中的……

“因为,等我找到她时,她大出血昏迷,­性­命早已是危在旦夕……

“还好后期的手术处理很好,这才保住了她的子­宮­……保住了她还能做母亲这样一个功能……”

回忆起这段过去,靳恒远就止不住一阵心疼:好好的妹妹被人这么糟踏了,与他,是他最引以为恨的事。

为此,他是悔不当初啊!

他总责怪自己,那会儿应该好好查一查那个男生的来历的才对。

可因为璟欢是萧至东的女儿这件事从来没在媒体面前曝光过,这些年,她一直过着比较单纯的校园生活,所以,他没想过深入的去调查妹妹正在秘密交往的对象。

事实上他父亲有调查过,那男生家世很普通的,所以才没怎么在意。

谁能想,最后竟发生了这样的事。

“可那男生为什么要这么伤害欢欢啊,这是为什么啊?”

作为旁观者,光听听就够心疼了,作为当事人,真要是遇上这样的男人,那真是要心疼了。

“不知道。之后,我一直想要把这件事查清楚,可他就这样平空失了踪……”

靳恒远盯着手机,声音沉沉的:

“要被我查到那人下落,我一定不会让他有好日子过……”

---题外话---第一更。

,那么一个单纯无害的小姑娘,居然会打架打到派出所去?

楼下。

风轻,月明,月光婆娑。

小区的晨跑小径之上,一男一女,正并列而走偿。

韩彤一直不说话,因为不知道要说什么撄。

她长这么大,只处过一个男朋友,因为从小比邻而居,一起玩着长大的,所以,非常的有共同话题,可现在的情况呢,她在和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试着相处。没有话题,气氛难免会尴尬。

“韩彤,我就直接叫你名字了,可以吗?”

毕南星态度和气,笑容温润,给人的感觉是极为舒服的。

“呃……好……可……可以……”

她答应的时候,竟有点结巴。

毕南星发现了,噗哧笑了:

“你别紧张……你一紧张,害我也要跟着紧张起来了。”

她听着有点难为情:

“不好意思。我是真心不知道要和你说些什么?我……我很语拙的。”

“不语拙不语拙……你呢尽管放轻松,我们只是随便了解一下而已……”

“好!”

她点下了头。

两个人又走了一会儿,毕南星等她不再那么紧张了,才问道了起来:

“韩彤,我挺想知道,你平常都喜欢做一些什么事?如果方便呢,就跟我说一说,让我作一个参考……来日方长,我们可以慢慢熟悉起来的……”

“我啊,也没什么特别喜欢的。白天天天上班,忙得很,周末,有时会和几个闺蜜出去逛逛街,有时会在家陪我妈……日子过的很无趣的……”

韩彤低着头,声音忽就幽了一下。因为想到了母亲。

毕南星顿了一下步子,明显的感受到了她情绪变化的由来,紧跟着语带关切的接了一句:

“关于你妈的事,我都已经知道,人死不能复生,你要节哀。”

韩彤闻言,礼貌­性­的点下了头:

“谢谢!我会的……”

“另外,还有一件事,我想我应该和你提一下的。”

他慢吞吞的说道。

“什么事?”

“其实,我们以前是见过面的……”

男人嘴里突然蹦出了这么一句。

见过?

她一怔,转头又借着灯光细细打量了他一番,如此温文儒雅的男子,她怎么会没留下印象的呢,心里起了好奇,便主动挑起讪来:

“是吗?什么时候的事?”

“好些年前了。”

毕南星回忆了一下:

“那会儿,你和你爸妈一起来拍照,我就在那家照相馆打零工。你们的照片,最后几张,因为摄影师有事急着回家,还是我给拍的,记得吗?那时,我留了长头发,戴了眼镜,还留了一撮小胡子……你妈还说了一句:现在的小年青,这打扮真是越来越让人看不懂了,你呢,你接了一句说:人家那叫有范儿……”

“啊,原来是你啊……”

旧事一提,韩彤立刻拍着脑袋惊喜交加的就叫了起来:

“哎呀,你怎么和以前不像了呢?完全不像……”

本来不咸不淡的气氛,一下活了起来。

毕南星睇着笑了:呵,这样的她,才像他当年在镜头下逮捉到的俏皮女生呵——

虽时隔多年,却仍保留着当年纯真美好的模样,感觉,真是好极了……

毕南星和韩彤下去大概逛了有两个小时。

上来时,毕南星手上拎着一个西瓜,很大一个。

苏锦拉着韩彤去切。

在厨房,她低声问:“怎么样?感觉如何?”

“人挺好。

“姐,有件事,你肯定想不到。

“我和他其实是认得的……

“原来以前,他在嘉市那照相馆当过临时摄影师,还给我们一家子拍过全家福……

“只不过那时,他留长头发,还戴了眼镜,和现在不太一样,所以,我根本就没认出来。

“对了,他还把以前那些被我弄丢的照片全发给了我……

“我真没想到他居然有备份……真是太好了……那些照片,对我来说,真的是太重要了……”

说起这事,韩彤眼睛扑闪扑闪的,很兴奋,也很高兴,开出口来也变得欢快了。

苏锦也愣了一下,居然有这样的事,随即笑了:

“看来,你们缘份不浅啊……”

嗯,不错不错,这么一趟聊下来,韩彤对那男人的排斥感,顿时就小了不少。

“还有,还有,他邀我和以赞明天上午去他的影楼玩……”

说到这事,韩彤有点不自在的剥起指甲:

“姐,你说我该怎么办?我是拒绝呢,还是答应?”

“既然不讨厌,那就相处相处看了……答应,一定得答应……”

苏锦给予强而有力的鼓励。

韩彤却垂下头,神情变复杂起来:

“可我总归有点害怕……”

“怕什么?他又不能一口吃了你。”

苏锦轻轻宽慰。

“不知为什么?我一看到男人,有旁人在,还好,只剩下两个人时,我就觉得别扭的慌,很想躲开。”

以前,她不是这样的,可自从那人离开这后,她就变成这样了……

“那你应该从现在开始,试着改变自己……”

闻言,韩彤沉默,陷入了天人交战。

没一会儿,两个人把切好的水果端了出去,坐在客厅又和那两个男人闲聊了起来。

十点半,毕南星彬彬有礼的告辞,临走,他看向韩彤,语辞诚恳:

“小彤,关于明天请你到我的影楼走走这件事,我想再正式邀请你一下,还请你别推辞,一定赏光。”

靳恒远是最懂得推波助澜的,马上在边上相劝了几句:

“去,一定得去,小彤,你是不知道,南星这些年跑过很多地方,拍过很多照片,那些画面拍的特别的美,不去看看,那绝对是一大损失……”

苏锦跟着也劝了几句。

韩彤见状,不好再推辞,脸上浮着薄晕,终点下了头:“好!”

“那明早八点,我来接你!”

“好!”

毕南星恋恋不舍的出了门。

靳恒远看着觉得有意思,脑子一转,在他前脚跨出去之后,他突然对韩彤道了这么一句:

“要不,小彤,你送送人家啊……顺便帮我在便利店买点面过来。明天早上,我们煮面吃……”

韩彤哪能不明白这是借口,想拒绝的,可转头却看到毕南星一脸殷殷的望着自己,遂只得硬着头皮答应陪着又走了出去。

看着他们低低说着话离去,苏锦转过头,冲靳恒远轻轻笑了:

“看来,还不赖。”

靳恒远挑挑眉,也笑了,伸手将她揽入怀:

“是啊,一场相亲完美落幕。”

“嗯!”

苏锦回抱了过去。

人生最大的幸福是,大家一起幸福美满。

两个人正沉浸在温馨当中,靳恒远的手机,却大煞风景的响了起来。

“哎,快去接电话啊……”

苏锦推他。

靳恒远只得放开,去把茶几上的电话给抓了起来,却是一个陌生来电,他看了一眼,按下通话键:

“哪位?”

听了一句之后,笑容一下从靳恒远脸上失尽:

“好,我知道了。马上过来。”

声音一下变了,这令苏锦不得不转头看:

“发生什么事了?”

连脸­色­都变了。

“璟欢在外头打架……我得去派出所领人,小锦,你留在家里……”

“……”

啥?小姑子和人打架?

她看到靳恒远取了外套,抓了车钥匙就要出门。

“要不,我也过去……”

她连忙抓着靳恒远的手要求起来。

“你走了,韩彤怎么进来?乖,你身体还没好呢,乖乖的在家等着……”

靳恒远拍拍她的肩,就往外去了。

苏锦没再跟过去,脸上浮现了担忧之­色­:

那么一个单纯无害的小姑娘,居然会打架打到派出所去?

这是闹哪样啊?

---题外话---明天见

,遇人不淑,璟欢痛哭:一个乐观开朗的女孩,变成了这样

有件事,苏锦并不知道,萧璟欢和她不一样:她是手无缚­鸡­之力,而萧璟欢呢,却是会点三脚猫功夫的。

谁教的?

当然是某个现在已经后悔的不要不要的哥哥靳恒远教的撄。

在靳恒远看来吧,女孩子就应该会一点腿脚功夫,用以防身:这万一落单,也不至于没了还击之力,所以多年以前,他曾想着法儿的诱导萧璟欢练过好几年。

当然,她那点三脚猫,在靳恒远看来,真是不值一提,一遇上高手,就只有挨打的份。

但是,会点总比什么都不会来得强。

至少对付一般的咸猪手,那是绰绰有余的。

那个时候,他呢,是出于对一个女孩子的人身安全考虑,才拐着妹妹学的。

偏偏他们家的小欢欢,从来不是什么乖乖女,虽然长着一张乖乖女的脸孔,其实那根本就是骗人的,玩劣才是她的本­性­。她啊,整个儿就似一匹脱僵的野马,难驯的很,却总爱用甜甜的笑容把自己装扮的特别的甜美无害…偿…

这样一个小妞,再配给她几招三脚猫功夫,那简直就有拆天的架势,且是越大越变得天不怕地不怕——

是的,萧璟欢就是这样一个人:正义感十足,灵­性­十足,抓到一点珠丝蚂迹,就喜欢抽丝剥茧的查下去——连死尸都不怕,最喜欢观察尸体临死前所表现出来的各种尸语,这不是怪才,是什么?

就连法医系的教授都觉得:别看萧璟欢是个娇滴滴的大小姐,你还别说,这丫头,还真是做这一块的料,胆大心细,思维敏捷。

只是这孩子,最近也太能闯祸了吧!

派出所。

靳恒远停下车,往工作大厅走去,才走上台阶,就看到有一行人在走出来。

借着灯光,他打量了一下,脚下不由得一僵,眼神跟着一凛。

他看到谁了?

璟欢那个小男友——邵锋,在一个看似律师的男人的带领下,和民警道再见,正冲他走过来,身后还跟着两个年纪差不多的男青年。

这一刻,他突然明白璟欢为什么打人了。

肯定是因为这人。

好奇怪,他怎么平空又现身了呢?

正想着,这几个男青年已然走近了,一个个脸上都红着肿着,一副被揍得很惨的样子,嘴里犹在骂骂咧咧:

“那女的,到底是什么来头啊?我说,你什么时候招惹了这么一个泼辣的小妞?”

想来是在讨论璟欢。

靳恒远站定原地,眼见得就要和他们错身而过。

“邵锋。”

他沉沉叫出了声,且,身形一闪,拦住了他。

下一刻,邵锋那一张俊美的一踏糊涂的脸孔,就一览无余的映入眼帘来。

是的,邵锋长得奇帅无比,看似普通的五官,一组合到他这张脸孔上,无形之中,自有英气,咄咄逼迫而来。

萧璟欢从小生活在全是俊男的世界里,会被她看上的男生,若没有那独一无二的颜值,根本就没办法打动她的心……

不可否认,这人长得是好看,哪怕脸红肿了一大片,仍是好看的厉害。

“我靠,怎么又来一疯子?”

对方­操­的是一口地道的普通话,眼神极不耐烦的一瞪:

“哎,你和那臭丫头是不是一伙的啊?怎么一见到我就叫什么邵锋?我说了,我不说邵锋,我叫谢弦……”

因为说话扯痛了脸孔,他忍不住嘶了几下。

靳恒远皱起了眉头,深深打量起来。

那个邵锋,他是见过的,怎么可能会认错?

分明就是。

可他却说自己是谢弦。

怎么回事?

“咦,这不是靳恒远律师吗?”

对方身边的那律师认出了他,适时和他打起招呼来。

靳恒远认出来了,这是另一个律所的同行,姓关,曾一起聚过餐。

“老关,你是他们的律师?”

“是啊!你呢,你这么晚跑这里来嘛来了?该不会那位萧小姐请的是你作了代理人吧!”

关律师疑狐的问。

“老关,你过来一下,有件事我想问一问你。”

靳恒远不答,把这同行拉了过来,低低问了起来:

“他真叫谢弦?”

“是啊!人家是新加坡人……”

关律师点头给作了证明:

“怎么连你都认错?那叫邵锋的,是谁啊?”

“一个朋友。对不起啊……认错了……老关,回头我们再找时间喝酒哈……我先忙去了……”

靳恒远转头,深深又瞄了一眼那叫谢弦的,点头致了一声歉,又拍了一下关律师的肩,随即上了台阶。

来到门口处,他掏出手机,压低着声音,打了一个电话出去:

“喂,季北,麻烦你马上帮我查一个人。”

“什么人?”

另一边,季北勋已躺在床上,瞄了一眼墙上的钟,都这么晚了。

“叫谢弦……感谢的谢,琴弦的弦,新加坡籍人。”

“这人怎么招你注意了?”

“长得和邵锋一模一样……几乎一丝不差。”

在这万丈红尘,物有相似,人有相同,的确有,可不可能像成这样吧!

这里头怕是有猫腻的。

“嗯,知道了,这就去查。”

“谢了!”

挂下电话,靳恒远想了想,转头又睇了一眼,那叫谢弦的,已离开。

苍茫夜­色­下,寂寂无人,就好像刚刚那一面,宛若做梦。

他站定了一会儿,这才往里走了进去,四下里一寻视,看到自己的妹妹正在旮旯里头缩着,整张脸全埋在手臂下,边上,另外坐着一个年轻男子,想来是妹妹的那个帮手。

没有马上过去,靳恒远先去办了保释手续,民警说,对方要告诉她故意伤害罪。

为此,他皱了一下眉。

手续一办完,他来到萧璟欢面前。

那年轻男子站了起来,却是一个长相挺不错的男孩子,应该在二十四五岁的样子,脸上也有被打肿的地方,不过整个人看着挺正气的,不像邪门歪道上的人物。

“你是璟欢哥哥吗?”

开出口来也是沉稳有礼的。

“嗯,你是……”

“我是璟欢的学长白尧,是我无意间找到了邵锋,也是我通知了璟欢……只是没想到邵锋现在完全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根本就不承认自己是邵锋……璟欢一时没忍住,就和他们打了起来……”

白尧把经过大致说了说。

靳恒远点了一下头:“手续已经办好,签个字,就可以离开。今晚上麻烦你了。”

“不麻烦。”

白尧看了一眼一直蒙着头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萧璟欢,低低道了一声:

“璟欢,我走了。有事,我们可以再联系……既然人已经找到,想要弄清楚其他事情,总是容易的,你别难过了……”

萧璟欢一动不动。

靳恒远知道的,她只要伤到心了,就会缩成一团,什么人都不想搭理,遂冲那白尧挥了挥,让他先走。

“欢欢,我们回家了……不难受了好不好……人家不是邵锋,人家是谢弦……”

他伸手轻轻抚了抚妹妹的头,心疼极了。

萧璟欢马上抬起了头,入他眼,是满面泪水,以及不肯相信:

“不对不对,他就是邵锋,他就是。他故意不认我,哥,他那模样,我……我就算化成灰也认得……”

只不过分开了才三四个小时,再见,这丫头又哭成了小泪人,连嗓音都哑了。

唉,那个邵锋啊,真是欢欢命里的克星。

“可他是新加坡国籍,邵锋却是香港籍人。”

靳恒远冷静的提醒:

“我刚刚让季北查了,他出身在新加坡,长在新加坡,最近才来了中国,他不可能是邵锋……我觉得,你可能认错了……”

“不对不对不对,我说是他就是,他就是……”

萧璟欢大声叫断,失声痛哭,语气无比的固执:

“如果他不是,怎么可能长得完全一样……”

如此失控,靳恒远见所未见。

唉,这个傻妹妹啊……

他只得怜惜的将她搂进了怀——

那样一个乐观开朗的姑娘,怎么就被一个邵锋害成了这样?

哦,不,不是对,这些事,全是那个艾琳尔搞出来的……

也许,他该去再会一会那个艾琳尔的。

如果,就像那女人所说:邵锋接近璟欢,那是别有目的,不告而别,也是出于她的授意,那么这人应该是知道邵锋如今去向的。可问题是,既然她心存报复,又岂会向他透露那人的行踪。

唉!

遇人不淑,苦的永远是女人。

---题外话---第一更。

,爱情伤了她们,她却很幸福:因为有你,靳恒远

苏锦是一个很要强的人,知道自己是个寄人篱下的孩子,哪怕苏家待她极好,可也不能因此恃宠而骄,所以,从小到大,她一直有很努力的克制自己的情绪,面对任何事情,她都会表现的很冷静。

在认得靳恒远之前,她只痛哭过一回。

那是因为爱情,它变掉了最初的模样,她心痛的没了方向。

后来,她一直安静的活着,直到遇上靳恒远。

这个男人,一闯进她的世界,就开始一步步主宰她的生活,让她变得患得患失,情绪紧张,变得不再自信,变得不再冷静,那也是因为爱情,它牵动着世间男女不理智的那根心弦,让自己变得不像是自己。

在苏锦看来,萧璟欢该是一个无忧无虑、快快乐乐的姑娘。

她笑容灿烂,轻易能感染他人,却不想,这个可爱的孩子,也有痛苦的一面。

当靳恒远将她带回家,当这孩子带着一脸破碎的笑将她紧紧抱住,当她呜咽的直叫:

“嫂子,我找到他了,我找到他了……可是他,怎么会变得那么坏,他不认我……他根本不认我……”

那一刻,她抱着她,也是满心惊痛。

原来,这个孩子笑得那么美,但为了心头那无法愈合的伤。

原来,她看似天真,却是在故作坚强。

青春飞扬的女孩,早被爱情所伤,她带着微笑,在苦苦寻找曾经的美好,可找到后来,得到的却是再一次的遍体鳞伤偿。

她哄着她睡,听着她哭。

哭了很久。

后来,她哭着睡了过去。

苏锦给她盖好被子,掩上门走了出去。

“姐,欢欢没事吧!”

楼下有两间客房,璟欢住了一间,刚刚,苏锦又把另一间给收拾了一下,让韩彤睡。

“每个人心里都会有伤心事,一旦触痛,就会悲伤不止。但是,再如何悲伤,终有过去的时候。睡吧,小彤!”

她抹了一下眼角的湿意,语有深意的劝了一声,往楼上走去。

进得卧室,只看到靳恒远坐在飘窗前,手上抱着一个大大的抱枕,正望着窗外的灯火万千,看到她进来,站起,迎了上来,很快就看到她湿透了的眼角,也微微发红了起来。

“傻丫头,欢欢傻傻的闹情绪,你跟着哭什么?唉,我家又多了一只小水缸,一哭,就洪水爆发……”

他轻轻笑着,扯了一张纸巾,给她擦起来。

苏锦睇着他温情款款的模样,情不自禁伸手拥住了他。

他笑笑,满满给予拥抱。

“我突然觉得自己幸福的冒泡。”

她低低的说。

“因为什么?”

“因为有你,靳恒远。”

他笑容大大的,亲吻落在发际。

比起杨葭慧,比起韩彤,比起萧璟欢,现在的她,是一个得尽男人爱护,正享受婚姻带来幸福的小女人。

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的生活,会因为另外一个男人而变得­精­彩;一颗枯死的心,会因为另一个男人而热烈起来。

“很高兴你会这么想。”

他轻轻的说,声音温柔之极:

“人生本是一条从有走向无的不归路,年轻时,会有憧憬无数,待到年老,未来不再,只剩人生边边时,我但愿你还会这么说:恒远,这辈子,我选择你,没白活。那便是我的大幸。”

“嗯!”

她点头。

白头到老,无怨无悔,那才是一生最完美的终结。

这一刻,他的怀抱,承载了她生命的全部。

但,这一刻的幸福,只属于这一刻。

未来,仍在他们手上。

不管是婚姻还是爱情,都需要他们用心经营,才能保证它圆满到白头,感情不走样。

苏锦下了楼,因为以赞醒了,闹着要喝牛­奶­。家里偏偏没有。只有酸­奶­。小孩子吃不惯。

她去帮忙哄了一会儿。

待孩子消停了,她回房,却不见靳恒远。

来到浴室边,听得里面有水声,知道他在洗澡,二话没说,就闯了进去。

“你……你­干­嘛?”

靳恒远刚洗完澡,正往身上围浴巾,­性­感的翘臀光滑圆润,见她进来,怔了一下,颇感意外。

这丫头害羞,不喜在浴室赤诚以对,今天居然主动撞进来了。

真是难得呢!

“我想看看你的伤口!”

她还惦记得呢!

那一刀,好像扎在他小腹上,只是,嫁他这些日子,因为羞涩,她从来没仔细留心过他那块地方。

“什么伤口?”

靳恒远有点糊涂了。

“十八年前,你为我挨了一刀那处伤口……今天听欢欢说,那一刀,差点要了你小命……我想看看……”

“早好了,没什么好看的。”

他笑笑,头发上有水滴在滴下来。

“可我就想看看。”

她固执的要求。

正在擦头发的他,把­干­毛巾往边上一扔,目光突然闪闪发亮起来:

“看可以,后果自负。”

“……”

这话令她一头雾水。

看看能有什么后果?

没怎么细想,就应了一声:

“好!”

“那……来吧……”

他手臂一伸,将她的手牵了过去,往腰际一扯,浴巾散落……

她惊怔,哦,对了,他……他他还没穿呢……

那么一直视,就把他看了一个­精­光。

呃!

红潮顿时迭起。

某些生理反应,在她眼里­精­彩上演,后知后觉的脑子,终于意识到他刚刚说过的是什么意思之时,他已经将她压到了浴室墙上……

“你­干­嘛?”

“你说呢?刚刚你在外头挑了我一团的火;这火才灭了,你又跑来给我挑着了……靳太太,这一次,你得帮我熄火啊……否则,我这样子怎么睡得好觉?”

“……”

这是她的责任吗?

“你不是说不欺负生病的人吗?”

她满脸红晕,瞪着,拿他的话,堵他:

“我还病着。”

他笑容一僵,神情古怪了好一会儿,才闷闷而叹:

“好吧好吧,那你出去,我继续洗澡。”

只能忍了。

她咬­唇­笑:“等一下洗,我还没看呢……。”

男人哀哀看她:“你想折磨死我是不是?”

“哪能。把你折磨死了,我还往哪里找一个更好的男人来嫁啊……”

她的手,扶上了她健硕的腰,目光往下寻视去……

……

等她出来时,是被男人抱出来的,还洗过了澡,身上已换了裕袍,一着床,沉沉的就睡了过去。

男人呢,一副吃饱喝足的模样,笑容很得意,在边上撑着头痴看,因为她刚刚答应了。

关于生孩子的事,可以顺其自然了……

他没有睡,偷偷亲了几下之后,就起来去了书房。

合上了门,就和季北勋打上了电话。

“细资料已经给你发过去了。在邮箱。”

“嗯!谢谢。”

靳恒远打开了邮箱,上面显示了这样一份资料:

谢弦,男,二十一,新加坡籍华裔,父亲谢天佑,母不祥。自幼长在新加坡,谢天佑为其寻了一个汉语老师教其中文。是故,谢弦会一口地道的中国话。今年五月,谢弦入境中国,入上海xx大学语言学就读。

另外附了一张有关谢弦从小到大就读过的学校的详细列表,以及,他曾在那些学校内取得各种优秀成绩时所拍下的照片……

这些资料,和邵锋的档案比起来,除了年纪一样,其他完全不一样。

邵锋,男二十一岁,香港籍中国公民,和邵家是领养的关系。年初时,邵锋父亲过世,几乎同一时间,邵锋和萧璟欢分手,人也失了踪迹。

邵锋在香港的所有资料,都是真实的,收养他的邵父家境清贫,邵锋从小拿养学金养大,生活很简朴,作风很正派。

那男生,萧至东也见过,容颜出奇秀俊,但少年老成,是个很稳重的孩子,否则萧至东也不会放任这两个孩子混在一起。

靳恒远也见过,真心觉得不错。

最后会发生这样一场巨变,这是谁都没办法料想到的事。

此刻,拿了这些资料作了一番比较后,靳恒远又打通了季北勋的电话:

“这世上,两个人会长得一模一样,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整容手术做的……另一种,除非他们是……”

季北勋在那里应了下来:

“同卵双胞胎。”

---题外话---明天见。

,疑团无数:明家极有可能就是艾琳尔的帮凶(要看)

靳恒远微微一笑,季北果然也想到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

“瞧,那邵锋是被领养的,对吧!

“根据我们之前调查的资料显示,他并不是通过正规渠道被领养的偿。

“据说是捡的,然后,他养父托人找关系,给报了户口。

“所以,这当中有什么猫腻,我们这些外人是不得而知的。

“谢弦呢,则是谢天佑亲生的,母亲却不详……

“直至今日,谢天佑也没对外公布谢弦生母是谁这件事。

“根据你提供的资料来看,那是因为谢天佑年轻时风流成­性­。

“不过现在的谢天佑好像个人作风挺正,对吧!

“可他却二十一年如一日的没结婚,为什么?

“我总觉得这两者之间可能有某种必然的联系。”

直觉在这么告诉他。

而他的直觉一向很准。

“嗯,我已经让人往这两个方面深入作调查了。”

靳恒远能想到的事,季北勋当然也能想到:

“不过,最好能拿到谢天佑的dna样本,这样的话,可以直接做亲子鉴定……当中就能省掉不少环节。”

的确如此。

靳恒远在办公椅里,转了一圈,来到窗口往下望,微微笑了笑。

他们这两个男人的视角,常常会视常规逻辑为无物,总会从不同寻常的角度出发,去进行各种看似怪诞的推理。

“等一下,谢天佑这个名字,貌似有点耳熟。天佑集团,是不是他们家的?”

“没错。天佑集团是新加坡财团,不过,最近,他们正在和明家进行商业合作……”

“怪不得我觉得好像在哪听过似的。”

半年前,他就有从明若溪的嘴里听过这个人的名字。

那会儿没怎么记,想不到如今,却是要打起交道来了。

“此人现正在上海,落榻在香格里拉大酒店。昨晚上,谢天佑就曾和明澹一起吃了一顿饭。”

季北勋提了一下谢天佑这几天的行踪。

原来那明澹临时改了约会时间,是因为那谢天佑。

“还有,大约几年前,这个人曾找过我,似乎有事想委托我……后来,他和邦涅那伙人合作上了——我和邦涅共进午餐过,他一不小心说漏了一些口风——那时,他在全力以赴的查明澹……”

季北勋爆出了另一条非常有价值的消息。

“几年前查明澹,几年后和这人合作?你觉得,他按的是什么心?”

靳恒远目光闪闪发亮,以反问的方式推敲起谢天佑的做事动机。

“暗的查不出什么,就在明面上和他打交道,然后伺机查他想知道的明家内部的秘密。”

季北勋回答的语气无比肯定。

“嗯,有道理。”

靳恒远点头,想了想,心下有了一个主意:

“这样啊,明天我们一起去会会他们,你看如何?”

“也行。近距离观察观察,有益无害。”

季北勋满口答应,随即又道:

“另外,还有一件事,我也该对你说一说的……”

“什么事?”

“我刚查到一件事,苏暮白也曾找人在暗中查过明澹,但具体原因未明。”

靳恒远听罢,顿时敏锐的眯起了眼。

苏锦说过,关于自己小时候的事,她从来没和苏家人说过。所以,苏暮白是不可能知道镯子的事,也不可能由镯子查到明家。

那么,他肯定是因为别的什么事查到明家去的。

会是什么事呢?

他突然好奇极了。

“嗯,我知道了。”

就这几天,他一定得去会会苏暮白了。

一夜,匆匆过去。

第二天清晨,苏锦做的早餐,韩彤有一起过来帮忙。

两个人在厨房嘀嘀咕咕说话,讨论的主题是萧璟欢。

她们感慨,这样一个好姑娘,竟然就遇上了那样一个人渣。

“姐,你信吗?”

韩彤依在边上,轻轻问着:

“一个男人和你好了那么久,突然之间不要你了,还让人把你肚子里的孩子给打掉了,放任你在无人的公寓,自生自灭。

“一个在校大学生,可能做出这种事来吗?

“我认为,不太可能……

“一个行为正常的人,突然之间做了一件完全反常的事,肯定是有原因的、

“我觉得,这件事和暮白被逼着另娶,情况是相似的……”

提到暮白时,她突然觉得自己说了不该说的,忙闭上了嘴,并小心的观察起来,生怕触痛了姐姐的痛事,更担忧因此惹来靳恒远的不快。

所幸苏锦反应很平静,只点了一下头:

“我也觉得情况可能不像表面所看到的那样。里头怕是有别的不可告人的隐情的。

“恒远,你说呢?

“会不会那叫邵锋的被人软禁起来了?

“要不然,怎么可能会平空失了踪?

“我始终相信,欢欢看上的男生,人品肯定不会如此不堪。

“一个人的眼光和品味摆在那里,萧璟欢自小养在你身边,眼光早被养坏了,品­性­差的男人,怎么可能入得了她的眼?

“所以,这只能说明一件事:邵锋可能也遇了危险……”

适时,靳恒远正好往厨房来倒水喝,听得这一来一往的对话,目光动了动,心里好似有什么被触动了,开始暗暗推敲起来:

苏暮白被逼着另娶,是因为周玟,以及江雪的父亲。

江父之所以能到那些照片,肯定是有人故意给的。

那个幕后之人,最终的目的是什么?

就是拆散他们。

相爱而不能在一起,这与两个当事人来说,那是最痛苦的事。

而在欢欢这件事上呢,怀孕,流产,表面看,受伤的是欢欢,实际呢,如果邵锋也是受害者,那么,这两个人都会痛苦。

韩彤说的没错:

这两件事,情况很相似。

甚至可以这么认为,这两者之间是有一定联系的。

首先,苏锦自小被人倒卖,应该是一个­精­心设计的­阴­谋

那个人,可能和苏锦的父母有仇,所以,才会这么千万百计的想陷害于她。

只是最后,发生了一些出人意料的事,小书被他从人贩子集团手上救了下来,之后,又被苏家领养。

那个人,极可能怕小书落到萧家之后,再没有机会害她,所以就把她被领养的信息全给抹掉了。因为比起苏家,萧家更不好对付。

小书到了苏家,过了一段相对来说比较有幸福的生活。

这段期间,他们为什么没动手伤害小书,他无从知道。

但是,在等到小书成年之后,从苏家所遭遇的这一系列惊变来看,九成是那幕后人在暗中­操­纵的结果。

那人一步步毁掉了小书那个从小依赖着长大的和谐的生活环境,残酷的将她逼进了痛苦深渊。

靳恒远仔细分析了一下:

苏锦从小被倒卖这事件,和萧至诚所引发的恩怨,发生在两个不同的人生阶段。

按理说,艾琳尔是不太可能让人拍下苏锦九岁、十岁、十一岁时的照片的。

因为那个时候,萧至诚还没有和艾琳尔结怨。

结果呢,在香港那边的旧公寓墙上所发现的照片,却有苏锦和苏暮白那个阶段的照片。

这说明什么?

倒卖苏锦的幕后之人,应该已经和艾琳尔联成一气。

十有八~九,那幕后之人,就是艾琳尔的帮凶。

也正是这帮凶让她在中国如鱼得水,逍遥法外了那些多年。

当然,现在这个想法,仅是猜测。

虽然还只是猜测,但可信­性­,不会特别小。

然后,就该来来研究一下邵锋抛弃萧璟欢这件事了。

拿艾琳尔的说词,从最表层来作分析:

邵锋是她指派下来的人,为的是故意接近璟欢。

所以,整件事,只是她纯萃的出于报复心理而实施的计划。

在这计划中,邵锋只是奉命而来的棋子。他对璟欢没感情。

这是最表层的设想。

从更深层次去考虑:

邵锋是一个孤儿,被邵父收养,一直过的平静。

按理说,那样一个理智的人,不可能听命一个危险份子去­干­这样一种出卖良知有违道德的事。

而且,还故意流掉璟欢的孩子,甚至于还有任由她自生自灭的意图,完全不顾其生死。

当然,这也可以说成是艾琳尔的一种报复。

可现在,谢弦出现了,谢天佑更是早在多年前,就已经在暗中彻查明家,如今更是直接找明家做起了生意,这说明什么?

说明谢家和明家有旧怨。

这一刻,靳恒远突然觉得:艾琳尔的话,就变得不可信了——以他看来,那波人极有可能在拿伤害璟欢来报复萧家,同时,也是在报复邵锋。

因为顾璟欢若真的一尸两命,若邵锋当真也是受害者,听闻这样一个消息,他肯定会悲痛欲绝。

这大约就是之前对方在给璟欢灌了堕胎汤之后,任由她大出血,而不管不顾的真正原因所在吧!

而最终导致的结果是什么?

艾琳尔这边,报复计划完美成功,因为璟欢流产了;她的帮凶呢,则利用璟欢流产,达到了伤害邵烽的目的。

这箭双雕之计,完成的多­棒­?

如果这就是真相,现在的邵烽,肯定还活着,但,一定活的很艰难。

靳恒远思绪奔涌起来,某种联系,在脑海,渐渐清晰起来:

一方面,一只银镯在指示:小书的身份,可能和明家有关系;另一方面,谢天佑又在暗中查明澹,谢弦和谢天佑则是父子关系,谢弦又和邵锋长得惊人相似。

假设一下,邵锋真的是谢天佑流落在外的双生子,谢天佑和明家又有过节,反过来,明家若有人为难邵锋,是不是就说得过去了?

如果这个假设成立,那么,明家极有可能就是艾琳尔的帮凶……

当然,这当中,另外有很多地方是很难自圆其说的。

因为所有一切,现在全只是猜测,真相如何,谁也不知道。

可是,与他来说,混乱的思绪,却是一下子明朗了不少……

总而言之一句话:明家是所有疑团最关键之所在。

只要揭开了明家神秘的面纱,真相就能浮出水面,且大白于天下。

---题外话---第一更。

,迷雾重重,高深莫测的传奇男子:谢天佑

“恒远,你怎么了?”

苏锦见他想得出神,忍不住凑上来好奇的问了一句。

“哦……没什么……一时想到了案子里一些细节问题。你们聊,我去整理一下资料,马上下来用餐。”

他又接了半杯水要走偿。

“恒远,要不要叫欢欢吃饭……”

她叫住他问。

“让她睡。睡饱了,才会有­精­神。她需要冷静的思考。睡觉有助于她看清事情真相。”

他挥手上楼。

到书房,他取了手机打了一个电话出去,对方是关律师。

“哟,靳大律师,这么早就给我打电话,这是为了什么事啊?”

那关律师甚是惊讶。

“老关,我听说,你的当事人谢弦要起诉萧璟欢。”

“嗯,那萧璟欢把人伤成这样。我当事人自然想讨个公道。”

“对不起,我想冒昧的问一句,你是谢弦的私人律师,还是谢天佑聘请的公司法律师顾问。”

“我现在是天佑集团在中国的法律顾问之一,怎么了?”

“是这样的,我想请你引见一下谢天佑,说服他们别把这件事闹大。萧璟欢是我妹妹,自小被宠坏了,做事有点任­性­,如果昨晚上有什么地方得罪谢公子,我可以代为致歉。”

这是第一次,靳恒远主动曝光自己妹妹的真实姓名。

“哎哟,是吗?原来萧小姐是靳律师的嫡妹啊……这事,还真不能闹大……行,我来帮你安排,比起说服谢弦,我觉得你以萧氏二公子的身份出现,更能说服谢天佑,好将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那就有劳了!”

靳恒远含笑道谢,来到电脑前,点击了一下之前浏览过的网页。

下一刻,谢天佑的近照,一张一张映入眼底。

这是一个突然之间崛起,且富有传奇­色­彩的中年男­性­,长相英俊,风度翩然,笑容迷人;最重要的是,他极擅长投资,人,非常的高深莫测。短短十几年时间,就让他在商业帝国中稳稳占领了一席之地。

这样一个男人,私生活却成迷,且一回来,就和明家直接打起交道,给人的感觉:他是有备而来的。

直觉在告诉他:他和明家一定发生过相当有趣的故事过。

没一会儿之后,关律师打了电话过来说:

“谢总上午在酒店,八点半到九点半这段时间有空,靳律师要是不忙,可以到香格里拉大酒店……”

“谢谢,请转告谢先生,八点半,我准时赴约。”

挂了电话,他眯眼想了想,又打了一个电话出去:

“喂,季北,有空吗?等一下我们去见一见谢天佑……八点半,香格里拉大酒店。”

“知道了,我会在那边大厅等你。”

“另外,我有一个想法……从今天起,让你的团队,开始在暗中全面彻查明家。我要知道明家这二三十年间发生的所有大大小小的事情……感觉应该能查出一些不一样的明堂来的……”

话没说完,那边季北勋淡淡的就接上了话:

“已经着手调查中!”

靳恒远听了,立刻笑了,比起这个查案的人­精­,他的思维自然要逊­色­不少。

“我也是刚刚才联想到。看来,在这方面,你的嗅觉比我灵敏太多了。”

“不用你夸。我的智商肯定比你高。”

语气是何等的自负。

靳恒远大笑。

敢在他面前如此口放厥辞,也只有他季北勋了。

早餐后,靳恒远出了门,今天,他会忙碌一整天。

“中餐我就不回来吃了,事情排得满满的。你呢,自己煮一点食物,让欢欢睡饱后,你叫醒她,两个人一起吃。下午,妈会过来,晚餐不用准备,到时你陪我们出去吃。等时间点到了,我会回家接你们。”

临走在门口,靳恒远交代了几句话。

“你和明律师的约会?我也要去?”

苏锦声音怪怪的问。

“那不是我和明律师的约会……你想哪去了?”

靳恒远低笑,凑过去偷了一吻,在她­唇­上:

“那是靳家和明家的会晤……”

“什么……意思?”

她不懂。

“事情很复杂。到时再解释给你听。我和人约了谈公事,再晚就要来不及了。迟到一向不是我的风格。必须得走了……”

现在,他不打算解释。

“嗯,那开车小心点。”

她叮嘱了一句。

他又笑了笑,却没有马上离开,而是指了指自己的腮膀子。

“靳太太,不来个上班吻吗?”

好吧,她家靳先生有时候,就像一个讨糖吃的小孩子,不给就会耍无赖。

她笑笑,给了一个吻,他这才满意十足的走了出去。

苏锦关门进来时,看到韩彤在吃吃发笑,她不自觉就脸烫了一下。

“姐,你和姐夫这是越来越恩爱了啊……”

韩彤促狭的眨眨眼。

苏锦抿嘴一笑,收拾了餐桌上的碗筷进厨房。

身后,韩彤在问:“姐,你最近工作老是三天打渔两天晒网的,这是想辞职了吗?”

“有可能。”

苏锦回答。

昨天晚上,她想了想,如果暮白肯来上海治疗的话,她肯定会有一段时间吃住在上海的,工作上的事,怕是再也跟进不了……但比起工作,暮白的未来肯定更重要。

“准备备孕吗?”

韩彤跟了过来,紧紧追问。

“呃……”

苏锦擦着碗,轻轻一笑说:

“我们……不避孕。听天命吧!”

昨晚上,浴室,在一片旖旎中,他在耳边有这么要求过的,而她答应了……

是的,如今,她已愿意了,真要怀上了,那就生下来:一个小苏锦,或是小恒远,娇娇的缠绕在膝头,那会是一个不错的画面。

八点,公寓门被敲响,苏锦去开门,是毕南星穿着一身休闲装,一脸微笑的站在门口。

“嫂子,我来接小彤。”

“嗯,正等着你呢!”

她把人让进房门,客厅那边,韩彤有点小不自在的站在那里。

“早上好。”

毕南星温笑打招呼:

“准备好了吗?可以出发了……”

“嗯!”

两个人一起牵上了章以赞,告别离开。

苏锦微笑相送。

很登对的一对儿,只要不去思念前一个,眼前这人,会是个美好的开始。

小彤,加油吧!

生活还是很美好的,不是吗?

靳恒远驱车来到上海香格里拉大酒店,在大厅和季北勋碰头。

“刚刚,镜子给了我一份资料。我已经给你邮箱发了过去。那谢天佑年轻时候真不是个东西,之后生了一场变故,整个人就完全大变了样,变得非常的积极进取。天佑集团还没更名之前,叫谢氏集团,当年,谢氏集团因为经营不善,都要面临破产了,是病好后的谢天佑力挽狂澜,将公司挽救了下来。”

季北勋说了最新得到的消息。

靳恒远听着想了想:

“我觉得他那场病,很有蹊跷。”

“嗯!这事正在查……另外,明家有件事很奇怪……”

季北勋说:

“明澹和其前妻生过一个女儿名叫明若溪。明澹再婚之后,听说夫妻很恩爱,可自从他们第一个爱女夭折之后,至今二十五年多,他们一直没有再添子女。这不奇怪吗?大多数豪门,都是求子若渴,可现在的明家却是人丁凋零……”

“他太太……”

季北勋眼神深深的嚼着这三个字:

“明太太当年好像生过病吧……这些年一直在静养……”

“对外是这么说的。明澹夫妻平常时候生活就很低调,明太生病之后,越发绝迹于媒体。我已经让人在查明太的现居地……不过,那位贵太,住的地方似乎是个迷团。而且,不止我在查……”

这话拉住了靳恒远的脚步:

“还有谁在查?”

“谢天佑!”

呵!

靳恒远勾了勾­唇­角,事情真是变得越来越有趣了。

---题外话---明天见。

,靳恒远问:心有困惑,特来讨教,您可有双生子流落在外

总统套房,靳恒远见到了谢天佑和谢弦俩父子。

谢天佑,男,五十五岁,虽已步入中年,却仍是一个面冠如玉的男人,气质绝佳,风度翩然,一身黑衬衣黑西裤,平添了他高深莫测的神秘气息,一眼观之,不像满脑肥肠的巨贾,更像一个学识渊博的教授。

和谢天佑所不同的是,谢弦则一身白衬衣,浅­色­牛仔,一副青春盎然的样子,稚气尚存的脸孔,和他父亲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今日再细细一看,这人的气质,和邵锋给人的感觉,并不一样。

邵锋沉稳,笑容清淡,眼神略带几分忧郁;谢弦显得阳光,露着几分公子哥儿的贵气,没邵锋那样显得稳重。

“你怎么来了?偿”

谢弦一看到靳恒远,就抚起了脸孔——那脸,还肿的厉害呢!

“是我请来的。”

谢天佑站起相迎,稳稳的接话,男中音,不高不低,不露声­色­。

一听就知道,这该是一只很能洞烛人心的老狐狸——和他父亲,有得一拼。

靳恒远目光扫过去,那人,也正以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眸光打量他,似乎在惦量他能有几斤几两。

边上,关山关律师马上上前,满带笑容的给介绍了起来:

“谢先生,我来给您介绍一下,这位就是天和国际律所的靳恒远靳律师,同时还是萧氏集团总裁萧至东的二公子;靳律师,这位就是天佑集团总裁谢天佑先生。”

“一直听说萧家有个志气不凡的二公子,今天终于得见,果然不同凡响,很高兴认得你。”

谢天佑伸出了手:

“不过,因为你有两个名字,恕我冒昧,不知该如何称呼才是正确的?今天,你是以律师的身份来见,还是以萧家人的身份来见。身份不同,礼节不同。我需要通过它来确定我们这一场对话该用的礼节……还请见谅……”

这人说话时面带微笑,话锋之间却透露出了一股子咄咄迫人的力量。

这句,应有两个意思。

以律师的身份来见,便是公事,就得以公事的礼节来办。

以萧家人的身份来见,便是私事,就得顾忌人情世故。萧家名声在外。他必是要顾忌几分情面的。毕竟与人交往,宜结交不宜结仇。

靳恒远回以一笑,领略有到了这个男人自内而外散发出来的威仪,也伸出了手:

“谢先生,我是律师,这是职业;但骨子里,我是不折不扣的萧家子孙。今日但为私事而来。至于称呼,在我看来,那从来只是一个代号。您觉得怎么称呼顺口就怎么称呼。”

他的回答很巧妙,轻轻松松就将这问题给踢了回去。

“靳律师,幸会。”

“能认得天佑集团的总裁,也是我的荣幸……”

两个人握了一下手,目光已然暗战了一番。

“靳律师带来的这位是谁?可否介绍一下?感觉有点眼熟……”

谢天佑马上将注意力落到了季北勋身上。

“我朋友,国际著名刑事犯罪心理学专家季北勋季先生。”

靳恒远马上给予了引见。

这话一落地,没有意外的,他看到谢天佑看向季北的目光,一下变得复杂难辩,隐隐的就露出了几分警戒之­色­。

“久仰大名。”

他微一笑,行握手礼。

“客气。”

几人入座,有工作人员给上了茶。

“不知今天靳律师今天来此有何贵­干­?”

谢天佑问的直接。

“哦,是这样的,我是代表舍妹璟欢特意来向令公子致歉的,昨夜舍妹将令公子误认作了他人,一番争执,冒犯到了谢公子,妹子任­性­,做事冲动,还请谢公子看在她年少无知的份上,撤诉,给她一个悔过自新的机会。”

靳恒远非常诚恳的表达了自己的来意。

“哦,这事啊,我倒是听我阿弦说了,真是看不出来,令妹的跆拳道,颇有火候啊……”

谢天佑含笑,态度温温的,并没有因为护犊而出言怒斥,反而是赞了一句。

“家妹顽劣,谢先生见笑。”

“既是误会,又有靳律师上门当面致歉,阿弦,这件事,就这样算了吧……”

如此开明,好说话,倒是让靳恒远颇为惊讶。

所有人的注意力全落到了谢弦身上。

“既然爸都这么说了,ok,不追究就不追究……关律师,回头你去结一下案吧……冤家宜解不宜结。不过,靳律师,麻烦你回头提醒你家妹子一声:别仗着自己能打,就敢什么人都敢揍。遇上我,她算走运了。”

谢弦为人也倒直爽,直接指派关山去结案了。

“我已经警告过她了,谢公子,回头,我一定遣家妹当面道歉。”

靳恒远由衷的表示。

“别,千万别,萧小姐那个泼辣,我是真心受不住……别再一见面,就又把我一顿打……”

谢弦缩了缩肩膀,一副小生很怕的模样:

“不过,我真是真的挺好奇的……这世上,人与人再如何神似,总归长得不一样的地方,你们误认的那个人,真就和我很像?”

“很像!”

靳恒远和季北勋对视了一眼之后:

“简直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是吗?可有照片,让我们一睹真容?”

谢天佑对这件事似乎也跟着的起了兴趣。

“没问题。季北。”

靳恒远叫了一声。

季北勋马上就把随身带着的电脑给取来,开机之后,就直接给调了一张照片出来。

画面上,一个男生背着一个女生,正在狂奔,两个人脸上,皆带着闪闪发亮的笑容……

“这就是邵锋。这是家妹。这张照片摄于去年冬天,某地区举办了‘背上心爱的姑娘,让我们一起狂奔’这样一个活动,他们一齐参加了。这是当时有人给他们拍的照片……”

季北勋解释了一下照片的由来:

“邵锋和我家妹,曾是恋人关系。”

谢天佑将电脑接了过去,那一双­精­明的眼珠子里闪出了一些奇怪的、让人道不分明的情绪。

“哎呀,还真是一模一样啊……”

凑过来看的谢弦一脸惊讶,不自觉的就摸了摸自己的脸孔。

“的确很像。”

谢天佑轻轻的附和了一声,转而抬头:

“这个叫邵锋的,现在失踪了吗?”

“几个月前不告而别。任我们怎么找都没找到。家妹为此伤心欲绝,昨夜,她以为找到了邵锋,也就是谢公子,谢公子不认得她,她伤心之下,才动了手……”

“长得跟我一样,居然是个人渣,我靠,下次,千万别被我撞上,要撞上了,我一定狠狠揍他一顿……”

谢弦把拳头捏得格格作响。

边上,季北勋斜眼接了一句话:

“据说,邵锋的散打,比璟欢要好很多,你确定你能揍到?”

“呃……”

吹牛吹大了。

谢弦唯有­干­笑。

谢天佑却是淡淡一笑:

“靳律师,我看,你还是直接说明你真正的来意吧……今天,你带着一个破案专家一起登门造访,应该是另有目的的吧……”

比起谢弦,谢天佑的目光,犀利太多太多,一下看穿了他们此番前来,是别有他意的。

靳恒远则微微一笑:“谢先生倒是个快言快语之人。好,既然如此,那我就直言了,靳某此来是为了邵锋。这人是个孤儿,被人收留而成为邵家的孩子,却长得和谢公子一模一样,我心有困惑,特来向您讨教,您可有双生子流落在外?”

“你们这在怀疑邵锋是我家阿弦的双胞胎兄弟?”

谢天佑静静反问。

“是,我们的确有这样的猜想。否则很难解释长相像这样一个问题。”

靳恒远回答。

谢天佑微微一笑:

“恐怕要让你们失望了。我谢天佑只生了一个儿子,且一直养在身边。那位邵锋,我并不认得……”

“哦,是吗?那真是非常遗憾。感谢谢先生据实以告。您是巨忙之人,我们就不在这里讨扰了……季北,我们走吧!”

他笑着招呼起季北。

“抱歉,没能帮上你们忙……”

这绝对是一句场面上的客套话,很虚。

“哪里!”

靳恒远笑着告辞。

二人离开。

待进入电梯后,靳恒远淡笑问身边人:

“你发现什么了没有?”

“他在撒谎!”

季北勋的回答相当肯定。

---题外话---第一更。

,这姓靳的带着那姓季的一起上门,您觉得他是几个意思?

靳恒远轻轻一笑。

在这世上,人际交往从来是一件复杂的事情。

赤诚以待,通常形容的是挚交。

初交、浅交的,遇事只说三分话,那是交际法则。

很明显,谢天佑就是这样一只老狐狸偿。

脸不红气不喘就把他们给忽悠了,打发了。

“赌一千万,没等我们下到底层,这人就会打电话出去,开始彻查邵锋的生平一切。以及邵锋和你们萧家的纠葛。撄”

季北勋双手Сhā袋,下了断言。

“我也是这么想的。”

靳恒远看着电梯在往下一层一层降下去:

“不出三天,他会直接找你!”

他把季北勋拉去,就是为了探那个人的反应——那谢天佑,对于季北勋的职业,反应有点大——也可以说,他在忌惮他。

“那我就等着了,看你眼光准不准。”

季北勋点头:

“超过三天,不管找不找,都算你输。”

“行啊!”

“输了怎么办?”

这是又想打赌的意思?

靳恒远挑眉一笑:“你想怎么办?”

季北勋考虑了一下:“八月份的慈善晚会上,上一个项目,拍你一天晚上的使用权。拍得善款全部捐出。”

这家伙建立了一个慈善基金,每年都会办几场慈善募捐会,刮有钱人的钱去贴补那些穷困地区的孩子上学。

“抱歉,我的使用权归我老婆了……虽然是两口子,但在这种捐助活动上,我怎么好意思去动用我老婆的私有财产,你说是不是……”

靳恒远笑眯眯想借老婆之手,把这小子给打发了。

他才不要这么高调的去做那样一件“丢人显眼”的事。

到时,要是那些富家小姐,为他一掷千金,把他给“买”了,老婆那边,他怎么交待?

这世上,谁都可以去得罪,但是,老婆不能得罪。

季北勋可不是随随便便能被打发的:

“放心,我不拍你下半身的使用权。只征用你的晚餐时间。你家小苏苏应该很愿意助人为乐的……要是她知道你陪别人吃一顿饭,就可以建一所学校,她肯定会举双手赞成……”

靳恒远狠狠抽了抽一下­唇­角,想象了一下季北勋游说苏锦的场面,还真有可能,她会为了筹建一所学校,而把他给卖了。

这一刻,他深刻领悟了那句话:

好朋友有时候,就是拿来坑的。

“哎,季教授,虽然我俩关系不错,但小苏苏这个呢称,是我专属的,旁人乱叫,那叫侵权,麻烦你以后直接叫名字。”

他不动声­色­就把话题绕开了。

季北勋马上嗤之一笑:

“那我是不是该为你的重­色­轻友,而和你断交?”

靳恒远嘿嘿而笑:“等你找到自己那另一半后,再来跟我说这是叫重­色­轻友……哎,要不,我给你介绍两个漂亮姑娘……”

“停。”

“我是为你好,年纪一大把了,没个女人,晚上寂寞啊……生理需要怎么解决……”

“闭嘴,到底赌不赌?”

事实证明,季北勋是不好唬弄的,立马就把话题转了回去。

“要你输了怎么办?我拿你来拍卖?”

“没问题!”

“成交……”

两个无聊的男人,就这样成交了一个挺无聊的游戏。

总统套房。

谢天佑坐在沙发上发呆,整个人陷在自己的世界里,完全没听到谢弦在叫他。

在叫了几遍没有任何反应之后,谢弦若有所思的摇了摇父亲的身体:

“爸,您到底怎么了?”

“什么?你说什么?”

谢天佑回神问。

“我说您在想什么这么出神?”

谢弦深深的睇着打量,父亲这种失常,几乎见所未见。他从来­精­神抖擞,何曾这么恍惚过。

不对,这当中,肯定有问题。

“爸,刚刚那两个人是不是说中您心里什么紧要的事了?像刚刚这样您想事情想的完全听不到我在说什么的情况,这可是第一回发生。难不成……”

他的眼神露出了太多的研究之­色­:

“难不成,我当真有一个双胞胎兄弟在这世上?”

初见那照片时,他就很惊讶,世上怎么可能有这么相像的两个人?

一听那靳恒远的询问,他也觉是,只有双胞胎才会这么像。

父亲的回答令他掐灭了那个想法,可现在,心里这个猜想,却因为父亲的反应,渐渐地,轮廓竟又清晰了起来。

谢天佑没有矢口否认,开出口来却是这么一句:

“可能有……”

这三个字,让人咄咄惊怪。

“什么叫可能有?”

谢弦大惑不解。

谢天佑沉默。

“爸……你倒是说啊。”

谢弦锲而不舍的追问起来。

“是这样的,你妈怀你的时候,是双胞胎。可在生养的时候,我出了事,不在她身边,后来,只剩下你,另一个死了……你还是别人交给我的。那人就是这么和我说的。”

一个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前因,在谢天佑微微带着叹息的语气里,表述了出来。

“您出过什么事,以至于会在妈生我们的时候,您不在她身边?”

谢弦惊疑再问。

谢天佑掐起了眉心,又表现出了一副我不想回答的模样。

见状,谢弦无力的直翻白眼,这么多年了,每一次,只要他问到自己的亲生母亲是谁时,父亲都是这样一种反应。

为此,他还曾去深入的调查过,始知父亲年轻时候很荒唐,有过女人无数。出了一场事故后,才安定下来。

他觉得自己该是父亲荒唐生活下的未婚产物。

不过,在他从小到大的记忆当中,父亲是个严谨自律的好男人,所以,过去的一切,从来没影响到他对他的敬重。

只是,让他不解的是,但凡一问及母亲的事,父亲就一直回避,今天,既然知道这世上有可能还有一个双胞胎兄弟,他哪能再哑巴似的保持沉默,这是非得问个清楚明白不可了:

“爸,既然今天我们俩父子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您难道还想用沉默来搪塞我吗?

“小的时候,您跟我说,妈死了……可如果妈死了,您为什么二十一年来没和别的女人好上过。

“这些年,您一直这么努力的做大事业,仅仅只是为了实现自己的事业梦吗?

“爸,请您如实告诉我,妈是不是还活着?”

书房内,谢弦大声问出了困扰自己二十一年的疑问。

与往常不一样的是,这一次,谢天佑直视着儿子,没有逃避,而是在低低的叹了一口气之后,终于给了一个让他欣喜交加的答案:

“对,你妈还没死。这么多年以来,我一直都在找她……”

“所以,邵锋极有可能真的是我的兄弟?”

“十有八~九是……”

谢天佑幽幽然点下了头:

“不过,人心复杂,刚刚我不能作任何回答。

“一,我得自己派人去查那个叫邵锋的底,我们不能只听凭他们提供的资料去进行判断。

“二,如果他们说的属实,靳恒远寻找邵锋,应该是要找他算账,我承认了,如果有一天,我们认回邵锋,萧家就有可能借着这个事,和我们结恩怨。

“阿弦,我们的根在新加坡,不像萧家,根在大陆。强龙压不了地头蛇。何况,萧家不是地头蛇,他们也是强龙……

“如果邵锋真是我儿子,一,我们要找到他,二,我们更要护着他。你懂吗?”

这番道理,的确很有深意。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谢弦脑子转了几下之后,询问。

“找人查明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是当务之急……”

谢天佑马上把电话打了出去。

等他吩咐完,谢弦马上又发了一问:

“爸,今天,这姓靳的带着那姓季的一起上门,您觉得他是几个意思?”

谢天佑搓着手心,也暗自琢磨起来:

“可能是想提醒我们,他们手上有这样一个人物,就算我们不合作,他们照样可以兜底的查……”

他扯了扯嘴角:

“靳恒远心思挺深,的确是个难对付的角­色­……”

---题外话---还有一更。

,心结难消:想要表白的时候,我妈已经和那男人勾搭上了

上午,苏锦打扫完卫生,九点多,她敲响了萧璟欢的房门,因为实在有点担忧她。

谁知,门很快开了,出现在面前的不是满脸愁容的萧璟欢,而是一个神彩奕奕的少女,一对上眼,那孩子就扬起了笑容撄:

“嫂子,早上好。”

除了眼睛有点红,完全看不出这是昨晚上那个为情所伤、哭得肝肠寸断的小女生。

“欢欢,你……偿”

“抱歉,昨晚让嫂子担心了。放心,现在我已经没事了。”

萧璟欢扬起的笑容灿烂无比。

“欢欢。

苏锦呆了一下,纳闷她怎么这么善于调节自己的情绪,太强悍了。

“昨晚上,我已经想的够清楚明白了……那个人,根本就不是邵锋……”

这话,又让她一呆。

“你知道?”

她惊讶极了。

“是啊!我知道。不过,最初时候,我是觉得他就是邵锋。后来细细想了想,其实不是。邵锋耳后有颗红痣的,那人没有;邵锋的说话口音带着粤地腔调,那人是一口纯正的普通话;邵锋功夫非常好,那人完全不禁打;邵锋……”

她居然列举了好些个不一样的地方。

也是啊,曾经亲密无间的两个人,彼此之间总归有一些小习惯小嗜好,是对方所熟悉的,一个人再如何和另一个人长得像,细节方面,只要用心感受,怎么可能感觉不出其中的不一样。

“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

话被截了去:

“大概是太想念了吧!所以,起初没有深入的去想。后来是不愿意相信自己找到的人不是他,想自欺欺人——因为一个不是他的男人,而伤心,实在是够傻的,嫂子,你说是不是……”

萧璟欢自嘲的笑了笑。

唉,都是一些个为情所困的可怜女孩啊……

苏锦为之一叹,伸手抱住了她。

“不傻不傻,我们家欢欢是最聪明能­干­的……可不能为了一个男人自暴自弃……”

“对,绝不自暴自弃……”

萧璟欢笑着回抱:

“嫂子,我肚子饿了……能给我煮碗面吗?”

“嗯,等着……我给你煮……”

“谢谢嫂子。嫂子最好,嫂子最­棒­。”

萧璟欢又恢复到了那个甜甜美美能荫死人的状态,谄媚的话,那也是顺口就来……

近中午的时候,门铃打响,苏锦在做午餐,是萧璟欢去的开门。

门一开,她的笑容就凝了下来。

“欢欢,你也在啊!”

来的是靳媛,一看到女儿,脸上就浮现了惊讶之­色­。

“嗯。”

萧璟欢反应很淡寡,转身往里进:

“嫂子,多煮一个人的量,有人来了……我回房看一会儿电影哈,煮好了,请叫我一声,谢谢……”

仍是没叫妈。

靳媛神情一黯,女儿已经很多年没叫过她妈妈了——母女俩的关系,比陌生人还不如。

倒是在厨房的苏锦,匆匆走了出来,看到是靳媛来了,忙打起了招呼:

“妈,您这么早就过来了呀?”

“嗯,上午的会议取消了,我没其他事,就直接来这边了……怎么样,听说之前感冒了,人好些了没有?”

面对苏锦时,靳媛脸上又露出了笑。

“好得差不多了。谢谢妈关心。”

苏锦瞅了一眼正往房间走去的萧璟欢,轻声解释了起来:

“欢欢她心情不好,您别见怪啊……”

“不见怪,她呀,见到我,心情从来就没好过的。”

靳媛为之幽幽一叹。

房间里,萧璟欢抵着门,脸­色­沉沉的。

十几年了,对于妈妈,她仍没办法释怀。

她恨她轻易就嫁给了别人,恨她把所有母爱给了那样一个弟弟,恨她瞎了眼,所托非人了都不知道,还在那里沾沾自喜,以为得了一个幸福的婚姻。

其实呢,那个男人,根本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真想拆穿那个假象,可父亲不让。

白白苦了父亲。

是的,她恨母亲,要不是她执意要离婚,这个家,也不至散成这样一把沙。

中餐,萧璟欢没有出来吃。

她说吃不下,缩在房里玩游戏。

靳媛说:“没关系,我早已经习惯。有小远在,她还能表现好一点,小远不在,她根本不想搭理我的。先头,我们呣子三人拍了一组亲子照,还是恒远想尽办法把她哄来的。”

餐桌上,作为女强人的她,神情淡淡,拨着饭粒,有点食不下咽。

苏锦看着有点不忍,虽然有点心疼璟欢在爱情上的遭遇,可是,在亲情上头,她好像真有点太不知道珍惜。

有这样一个母亲,却不知道好好的去敬爱,作为女儿,实在不孝。

“妈,璟欢还小,以后等自己做了母亲,可能就会体谅了吧……”

她也只能这么劝了。

“嗯!”

靳媛微微一笑:

“还是小苏懂事,来,吃饭吧……”

吃了几口,又突然问:

“哦,对了,这屋子里都没有中药味道,你们这两个坏孩子是不是一回到这边,就把吃药的事全给抛到脑后去了呀?”

苏锦头皮顿时发麻了。

那些药,自他们回来,还真没碰过。

她不想吃啊,靳恒远自然不会强求她的。

“唉,算了算了,不想药物调理,那就食物调理。回头我去找个营养师,根据你们的具体情况,制定一张菜谱,再从家里调一个人过来,好好盯着你们吃饭……身体是革命本钱,你们可不许忙得糟踏了自己的身体……”

汗滴滴……

苏锦只有陪笑。

不管怎样,婆婆的出发点是好的。至于应该怎么应对,回头,她得好好和恒远商量一下……

饭后,苏锦给璟欢送了饭菜进去。

是靳媛让送的。怕她饿着了。自己又不好送,怕去添堵。

“谢谢嫂子。”

萧璟欢摘下耳机,就接过来大口的吃了起来。

哪吃不下了,根本就连一头牛都吞得下去。

“璟欢,你这样躲着妈妈,妈妈心里得有多伤心,你想过没有?”

苏锦无奈的看着。

“不是啊,嫂子,我要和我妈处一地儿,没几句话,说不定我就能和她吵翻。我和她隔开一定的安全距离,对她对我都好——真吵架了才伤心。”

萧璟欢喝着汤,居然把歪理说的头头是道。

还真是挺能掰的呢!

“欢欢,妈妈有妈妈的人生选择,现在她过的这么幸福。这说明,当初她离婚,是一个正确的选择……你就不能给予祝福吗?”

苏锦觉得自己说的挺有道理,可璟欢的脸­色­却一下沉了下来,且,抬头沉沉的盯视了起来:

“嫂子,有些事,你根本不知道……总之,有些所谓的幸福,只是表象,透过表象看本质,站在我这个位置,你就会发现我妈选择离婚,那是大错特错。

“……”

“是,我知道,以前我爸是有做得不好的地方,没给我妈安稳感。可她在我爸决定回归家庭的时候,完全没有留恋的离婚,另嫁,完全不给我爸改过自新的机会,不给我们这个家一个破境重圆的机会,说真的,事情发展到这个地部,我爸和我妈算是扯平了。

“……”

“说得更直白一点,我就是讨厌我妈现在这个男人。

“……”

“那根本就是一个伪君子。我也讨厌我妈给那个男人生的弟弟,要不是他,我妈也不会不要我……”

“……”

此时此刻的萧璟欢,没了笑容,语锋凌厉,完全没了可爱荫荫的模样。

唉,靳家的孩子,都很善于变脸啊!

“欢欢,你爸也给你生了一个弟弟……”

苏锦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那不一样。”

萧璟欢立马叫断:

“我妈是心甘情愿给别人生孩子;我爸是迫不得已。

“如果他不逼着顾丽君把孩子生下来,那女人,迟早有一天会回过头去缠着我哥的。我哥会被那女人毁掉的。

“我爸要那个孩子,是想让我哥把那些感情断得­干­­干­净净。只要有这个孩子在,我哥就不可能再有其他想法。你懂吧……

“这么说吧,嫂子,我爸根本不爱顾丽君,他至始至终爱的是我妈。

“只是他傻,发现的太迟,想要表白的时候,我妈已经和那个男人勾搭上了……

“你是不知道,那男的,喜欢我妈很多年了,因为我妈,他一直一直没结婚。

“也就是说,他至始至终在等那个机会,拆散了我们这个家,取而代之……结果我妈还让他如愿了……呵……对此,我真的无话可说了……”

她把饭碗一推,起来抓了自己的包,就行外去:

“抱歉,嫂子,情绪有点小激动,容我出去散散心……总之,有我妈的地方,我就高兴不起来……”

走得飞快,开门,却看到靳媛正守在那里偷听,脸­色­微微发白。

“欢欢……我们谈谈……”

眼神对上时,靳媛轻声叫了一声,抓住了女儿的手。

萧璟欢咬了咬­唇­,决然甩开:

“对不起,我们没什么好谈的……在你还是易太太时,请原谅我没办法开口叫你妈。”

离开的身形是那么的决然。

靳媛神情骤然黯下。

“妈……”

苏锦走过来,紧张的叫了一声。

“我没事,只是头有点疼,稍稍休息一下就能好。我去小远的书房坐一会儿,你不用管我的。”

靳媛捏着眉心往楼上而去。

等苏锦再次上楼时,她发现靳媛已经靠在沙发上睡了过去。睡梦里,那眉心,始终拧着。

她取了一条薄毯,给轻轻盖上,悄悄离开,然后,进自己的房间,把自己扔在床上,怔怔发呆,感觉吧,萧璟欢和靳媛之间的关系,太紧张了,想要缓和,实在太难太难。

下午三点,苏锦正在看书,手机响了起来,却是韩彤打来的。

“玩的怎么样呀?什么时候回来?和你说一件事啊,晚餐我们可能都不在,等一下要是你回来了呢,就自己煮点东西吃……”

“姐,我现在在善县了。是毕南星带我回来的……你们那边,我不回去了。”

那边好像有汽笛声在回响。

“哦,这样哦!那你回小别墅吧……我明天就回去了……”

“姐……”

韩彤在那边突然变得吞吞吐吐了。

“怎么了?”

“我……我刚刚和毕南星领证了……”

---题外话---明天见。

,他,既是良师益友,更是心灵伴侣,得夫如此,人生大幸

“什么?”

苏锦惊叫着从床上跳起来,声音提高了不知有几截:

“你……你这样是不是也太快了一点啊……”

因为这个消息,她的心脏,砰砰砰就乱跳了起来。

今天,他们只是第一次约会而已,只是出去转转的,怎么就…偿…

“姐……我不能老麻烦你……”

“这不是麻不麻烦的事……你们昨天才相亲呢……撄”

这也太草率了。

唉!

她在这边叹。

那边,韩彤也轻轻叹了一声:

“有什么关系?有句话说的好,白发如新,倾盖如故。人与人的交往,不该用时间来衡量。姐,我只希望以赞可以顺顺利利的跟着我。再说,毕南星人还不错的……姐夫介绍的,肯定不会很差,对不对……而且,我也不反感……只是,只是……”

说到最后,竟说不下去了。

“只是什么?”

这样的犹豫,越发让她着急起来。

“只是他要我搬去他那边住……”

她声音讷讷的:

“我该怎么办呢?我们刚从民政局出来,他就这么说了……我该怎么回答?”

苏锦:“……”

貌似结了婚,俩个人住一起似乎是最正常不过的。

但她听出来了,这丫头还没有那种同居的心理准备,声音都带进了恐惧。

这光景,就像当初的自己。

那时,她是为了母亲能走的安心;现在呢,韩彤为了她弟弟,不至于和她分开,也跟着向现实屈服,而不得不走了这样一条路。

苏锦沉默了一会儿,那边依约传来了毕南星的声音:

“你在和谁通电话?”

“我姐。”

“哦,拿来,我和她说几句。”

只是恍惚了一下而已,电波里传来的声音,已然变成了另一个人:

“喂,嫂子,我是毕南星。我刚和小彤领证了。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他们姐弟俩的……”

她还能说什么?

唯有幽幽一叹:

“你的速度,是不是也太快了点。”

“不快,比起你和璟珩的速度,我们已经慢了……”

靳恒远的朋友,哪个是省油的灯?

瞧,一下子就把她堵了一个哑口无言。

“我没有其他意见。只是小彤胆小,你比她大那么几岁,往后头,还请多担待……”

“那是一定的。只要是自己想娶回家的,当然会用心疼着护着的。”

但愿吧!

唉!

她没再说什么:

“把手机给小彤,我想和小彤说话。”

“好!”

没一会儿……

“姐……”

韩彤的声音始终带着几丝小无助。

可事已至此,已不可更改。

“听着,小彤,既然领证了。那就只能努力适应了。婚后住一起,那是必须的……”

作为姐姐,作为小彤如今唯一的娘家姐妹,在她对婚姻还比较茫然的情况下,应该给她正确的引导,虽然她本身也是婚姻的初学者,可比起小彤,她总归是稍有经验的。

于是,她谆谆叮嘱起来。

而韩彤则在那边轻轻的答应着。

一通电话,打了有十来分钟,她把该叮嘱的都叮嘱了,挂下电话,心头仍然一团乱,不禁替韩彤担忧起来:

要接受一个陌生人做自己的枕边人,不管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那肯定得经历一个接受的过程,她是过来人,太清楚这里头的滋味。

四点的时候,靳恒远回到家,进门就看到苏锦正对着窗外发呆,眉上露着几丝忧丝,一副愁眉难展的样子,原因,他已经知道。

为了韩彤。

没一会儿之前,他有接到她打来的电话,满口语气怅然的说:

“恒远,你的发小,拐着小彤都把证给领了。我怎么很不踏实啊……他……他也太不老实了……只是出去走走,就把人给拐了……你的朋友们,都和你一样,一个个太滑头了……真是让人防不胜防……”

靳恒远其实早就知道了,在毕南星向韩彤求婚成功之后,那人第一时间就告知了他,而他第一时间给予了祝福。

那会儿,在听得妻子抱怨时,他不禁笑了。

“有什么好防的。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亲爱的,这世上,愿意结婚、愿意给女人一生承诺的资产阶级男人,都不会太差。差的是那种有钱、却只想游戏人间的男人。”

她听着好似很郁闷,恹恹就挂了电话。

好在他也忙完了,就直接了下班。

“怎么还在愁眉不展?”

他吟吟一笑,上去拥住她,贴额就是一吻:

“这是好事啊!毕南星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男人。安心了,他喜欢小彤,一定会好好疼着宠在手心上的。”

“我就怕小彤吃亏!”

她轻轻叹着说。

“吃亏?吃什么亏?”

靳恒远好笑的反问。

她斜以一眼,却没有说破。

好在他理解能力够强,不觉扬­唇­一笑:

“你这是在怕他们闺房相处时,小彤被欺负了?”

虽然不太愿意承认,可这的确就是她心里最担忧的事:

“嗯。小彤除了读大学时交过一个男朋友之外,这么多年,连手没被其他男人摸过。现在一下子就被锁进了婚姻。唉,她心理上肯定有接受上的障碍……”

靳恒远静静听完,直揉她脸蛋,长叹起来,说:

“以后,我们一定得生儿子,绝不能生女儿!”

“……”

这哪跟哪儿?

她完全跟不上他的说话节奏。

“什么啊?”

她怎么一头雾水的啊!

他们明明在说小彤的事,怎么就扯到生孩子这件事上了呢?

“难道不是吗?生了女儿,女儿长大了总得出嫁——表妹出嫁,你都忧心成这样了,以后,我们女儿要是出嫁了,那你不是要担心死?等哪天,咱们女婿和女儿领证了,他们也要住一起了,你肯定得急,说不定你还会去把女儿给拉回来,坚决不让他们睡一起,嘴里还得振振有词的念上这么一句:那不行那不行,我女儿怎么能和你睡一起?一个黄花大姑娘,被你睡了,岂不是要亏死。”

男人说的可一本正经了,却把女人噗哧给惹笑了:

“哪有这么无理取闹的丈母娘。”

见她笑了,他脸上的线条变得越发柔和了:

“哟,终于知道自己在杞人忧天了呀?”

他跟着笑,点点她那个细细白白的额头:

“你呢,你现在就是一种嫁女心态……

“听着,傻丫头,既然呢,小彤都同意领证了,未来怎么样,就得靠她自己勇往直前的去面对。

“就像以后,万一我们生了个女儿,女儿要嫁人了,她和那个男人怎么相处,我们即便再如何担忧,该放手时就得放手——总归不能替她去和那个人生活的对不对……。

“南星呢,是个有担当的男人,你得相信我,他呢,是肯定不会欺负小彤的。

“重点是:世上男女无数对吧,两个人相处,自然各有各的模式,不可能完全一样的。

“只要时日一久,他们呢,肯下能找到合适他们节奏的模式的。

“而你,你是局外人,千万别瞎­操­心,因为你再­操­心也白搭。

“她是她,你是你,你不能帮她生活,她也不能帮你生活。

“大家都不是小孩子了,路都得靠自己走出来的。你得放开。这才是你该做的,懂吗?”

想想也是,自己这是在忧什么?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管好自己该走的路,才是最要紧的。

她不觉跟着一笑,转忧为喜:

“嗯。我懂了”

“既然想通了,那就去换件衣裳吧,等一下就该出门了……”

他拍拍她的肩说。

“好,就去换!”

正要上楼,却又被拉了回来:

“妈和璟欢呢?”

“妈在书房,璟欢中午出去还没回来。”

她把中午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靳恒远蹙了蹙眉:

“我去看看妈,正好有件事要问问她,你换好衣服也过来听听吧……”

两个人一起上了楼,靳恒远进了书房,苏锦在走进衣帽间时,转头睇了自己男人,心里莫名就一片柔软:

这个男人,长了她六岁,眼光比她远,学识比她广,和他在一起,她每每会有一种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的感触。

人的一生,最大的福气是什么?

儿时得慈母严父;少时得良师益友;成年后得心灵伴侣,相扶相守一辈子……

而他,既是良师益友,更是心灵伴侣,得夫如此,这实在可称之为人生大幸。

---题外话---第一更。

,苏锦不明白:靳恒远为什么要她来听那个什么明家的故事

书房内静悄悄的,母亲怔怔的在走神,神情有点寂寂,似乎不太开心。

再婚这么些年,靳恒远这是第一次看到她这么的郁郁寡欢。

他凝神想了想,是被璟欢气的撄?

“妈?”

他叫了一声偿。

“哦,回来了!”

靳媛转头,脸上展开了笑容。

“嗯!您……心情不好?”

“没事呢!就是有点头疼……”

靳媛捏了捏太阳­茓­,语气是无奈的:

“老~毛病了,以前就疼。现在啊,璟欢一闹脾气,我那两边就会疼的厉害。没办法……”

“妈,璟欢呢,就是小孩子脾气。您啊,千万别把她的话当真放心上。您想想我小时候,只听您的话,爸那边,无论说什么,就只有顶撞。现在反过来了,璟欢和爸是一条心……”

他走去给母亲按了起来。

靳媛闭着眼,轻轻叹道:

“以前呢,我只知道她怨我离婚,现在我才知道她是恨乌及乌,把你易叔和中天全都恨上了。还把你易叔当作了什么伪君子。你易叔从来没亏待过她吧,这么些年,她一句叔叔都没叫过,也不搭理中天。我这个妈妈,在璟欢面前,做的真是失败。”

总之是越想越堵心。

“妈,璟欢和您说话,她是怎么能气着您怎么来的,您啊,千万别去深思她那些没质量的话。毫无逻辑可言,越想只会越往死结里打……您呢……”

劝话还没说完,就被她的自嘲声给打断了:

“欢欢说萧至东心里有我,呵,我跟了他那么多年,还真是没看出来……”

靳恒远手上的动作缓了缓,没有接话,只往下睇了过去。

璟欢爱气母亲,那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母亲少有情绪特别大的时候,她从不跟她一般见识。今天她却露了郁­色­,是因为璟欢说了不该说的话?难道至今,母亲还在意父亲?

“妈,您别多想了……越想越头疼,小心长皱眉啊……到时您就要被容阿姨她们比下去了……”

他笑着把话题岔开了。

“是是是,我不气,我不气……”

靳媛闭着眼,享受着儿子的按摩,心里的一团火气,因为儿子的孝顺,似乎一点一点消了,气也跟着顺了。

书房内的这一幕,是很温馨的。

做母亲的,雍容优雅;做儿子的,恭敬孝顺……

苏锦走进来时,靳恒远的目光在她身上转了一转,笑意跟着深了几分。

大约是因为她身上穿的这身衣裳,很漂亮合身,浅粉,收腰,蝙蝠中袖,及膝,裙摆呈不规则状,婉约的衣风,文艺的气息,扑面而来……

他示意她在边上坐一坐。

靳媛也感觉到有人走进来了,睁眼瞄了一瞄,便叫了停:

“好了,就这样吧!坐下,我有话要问你。”

“您想和我说什么?”

靳恒远去洗了一下手,坐到苏锦边上时,一边吃水果一边问。

“为什么突然之间给我安排了这样一个饭局?”

关于今天这个饭局,靳媛不明白儿子心里是几个意思。

那边,苏锦始知,这是靳恒远安排的,也纳闷呢,投去了疑惑的眼神。

面对两个女人的逼视,靳恒远笑笑,却没有回答,而是说了这么一句:

“妈,有件事我也正想借这个机会,好好问一问您的……您一定得跟我仔仔细细说一说……”

“什么事?”

“就是关于明家的事情……”

靳媛挑眉审视。

这个儿子的­性­格,她太清楚不过了,一旦是他想深入了解的人和事,一定是他想对那人或那事有大动作了。

而通常能惊动到她这边,想来深入了解具体情况的,就代表他已经相当重视了。

可她不懂啊,现在,儿子怎么会关心起明家的事来了?

她甚是疑狐的瞄了儿子一眼,又瞅了一瞅坐在边上一脸茫然的儿媳,反问了起来:

“早半年,外头传言,你和明家大小姐明若溪走的很近的时候,也不见你来问我有关明家的事,现在,你都结婚了,却对明家生了兴趣。你这脑袋瓜子里到底在动什么小九九啊?”

“您先别管我心里转的是什么想法。关于明澹这个人,妈心里有什么看法?还请您一五一十的说一说。”

临去见面之前,他想再了解一下母亲对明家所怀有的看法。

这很重要。

而之所以把苏锦叫上,是因为她是时候该对明家有一些了解了。

这样的话,等查得差不多时,他若想对她解释起来,也比较容易。

苏锦呢,心下自是诧异的,不明白这个男人为什么要她来听那个什么明家的故事,不过,既然他这么要求了,听听也无妨。

靳媛万分不解啊,这个孩子的心思啊,还真是越来越难猜了。

她想了想,那绝对不是一些能让人高兴得起来的事情,但是,既然儿子想知道,那她就说说吧……

“明家呢,和靳家本来是世交,在你爷爷那一辈还是孩子的时候,两家人一起去的英国。

“所不同的是,在靳家,你姥姥和姥爷只生了我这么一个女儿,而明家呢,明老爷子先娶了一房洋太太生了两个女儿两个儿子,元配不久就因病过世了。之后,明老爷子又娶了一房妻子,另生了一个儿子,就是现在明家当家人明澹。

“明老爷子前妻生的子女呢,都比老实本份,一个个都耍不来心机。独明澹不一样。

“这明澹啊,打小就是一个脑子活络的孩子,非常得明老爷子疼爱。

“长大后的明澹越发的不得了,博学多才不说,还­精­通商道,做起生意来,比明老爷子还要厉害。

“有过那么一段日子,你姥爷有过和明家联姻的想法。

“可我实在不喜欢。

“明澹好是好,可是,他做事太狠辣,这成就了他的商业帝国的同时,也会让人感到害怕。

“简单来说,这男人,杀心太重,他待你好,你是宝,他想封杀你,下手绝对心狠手辣。

“因为是世交,我对他有足够多的了解,所以,也清楚的知道他不是我想要的男人。

“好在,我也不是他喜欢的那种女人。

“他总说我太强势。

“以他的眼光看来:女人应该温婉多娇,才能吸引男人的目光,太强势的女人,身边的男人只要稍稍弱一点,就会成为陪衬。

“他和我同岁,先娶了一个温柔娴慧的太太,生了一个女儿,取名明若溪。

“不过,那个女人是个醋坛子,终日疑神疑鬼,婚前,落落大方,把明澹迷的七荦八素的,结婚后却是原形毕露。明澹对她很失望。

“所以,结婚第三年,他就给了一笔钱,离了。

“明澹得回自由之身后,他去了香港,就此迷上了一个在香港开画展的上海女孩,姓池,名晚珠,当时是画界的一枚小才女,灵­性­十足,气质脱俗,出身书香门第之家。

“明澹一见到她,将她惊为天人,就此对池晚珠展开了疯狂的追求……

“那个时候吧,有不少人都在追求池晚珠,很多名门贵少,皆对她青睐有加。

“池晚珠却视钱财为粪土,喜欢上了一个长得秀气斯文,年纪比她小好几岁的穷小子。

“听说人家是政法系的高材生,虽年纪很轻,却是一个天才级人物,聪明的不得了。

“只是后来,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池晚珠却选择嫁给了明澹,就此做起了贵太太,得尽明澹宠爱……十个月后,更是为他生下了一个女儿……

“只是那孩子……”

提到那孩子,靳媛不由自主就幽幽叹了起来,眼神跟着幽暗一片。

“那孩子怎么了?”

边上,苏锦莫名为之忧心起来,总觉得听着婆婆的语气,接下去说出来的话,可能不太好听。

---题外话---明天见。

,小远,倒是给我说说明白了,你唱的这到底是哪一出啊?

“因为我得罪了人,而拖累了那孩子遭了殃……”

那是靳媛一直以来最最不想回忆的可怕事件。

每一次记起那时的情景,她就满心恐惧。

哪怕时隔那么多年。

她闭了闭眼,脸­色­似石灰一般的白着:

“我记得那天,我陪着池晚珠和濮少君去逛街,身边还是跟了保镖的。坐着电梯下来时,是我抱着那孩子的。那小毛头长得可漂亮了,我喜欢的很…偿…

“那会儿,小远你已经六岁多了,不再抱手,小大人似的,少有黏我的时候,看到别人生女儿,我心里是特别特别的羡慕。”

那会儿,她啊,真是很想很想再生一个女儿的,可惜的是,失败的婚姻,让她连见到丈夫的机会都没有,何况是夫妻之欢了……

她为之轻轻一叹:

“我是因为喜欢才抱在手上逗着玩的,可不想,那个穷凶恶极的男人却闯进来抢了孩子,刺伤了我,还把孩子往窗外头扔了下去,自己后来因为逃无可逃,也跟着跳了楼。当时那个惨,真是没法说了……”

苏锦有点听不下去了,脸­色­也跟着发白起来。

靳媛呢,缓了缓之后,才又往下说道起来:

“明澹因此而恨我入骨,池晚珠更因此而生了一场病……靳明两家就是这样疏远了关系。

“唉,在这件事上,一直是我有愧于明家。明澹从此再没理我,也是情有可原的……”

“那穷小子叫什么?”

与靳恒远,他关心的不是靳明两家的关系,而是某些细节问题。

靳媛想了想:

“好像姓裴,叫元钦。”

对于这个答案,靳恒远有点失望。

或者,他很想从母亲嘴里听到那样三个字,不过,仔细想想,又觉得自己似乎是在异想天开。

“妈见过那叫裴元钦的吗?”

靳恒远再问。

“见过。”

“模样还记得吗?”

他问的相当仔细。

“小远,你为什么会对这个裴元钦感兴趣?”

靳媛忍不住又反问了起来。

靳恒远淡一笑:

“明澹是怎么一个人,我多少了解一点。明澹看上了一个女人,并且守了这个女人二十几年,可见那个女人,肯定很优秀。一个优秀的年轻女画家,看中一个穷小子,我想那穷小子肯定有不得了的一面。

“在我看来,不管是女人,还是男人,第一印象,肯定是看皮囊的。所以啊,我在猜想,那穷小子,是因为才华吸引了池晚珠,还是因为长相?”

说了这么多,他还是没说,他为什么会对那人感兴趣的。

靳媛当然知道儿子忽悠人的本事,那得有多高杆,也就没再追问,只说:

“那裴元钦不光有才,长得也好看。

“正确来说,那是一个­性­格比较腼腆的、很容易害羞的男孩子。

“我远远的就见过一回。

“那时,我和池晚珠还没什么交集,一切都是听说的。

“后来虽然有所往来,不过,池晚珠不大爱交际,关于她过去的事,因为顾忌到明澹,所以少有人敢在她面前提及。她也从来不说起来裴元钦。

“我也是从别人那边听说的:那裴元钦是单亲家庭出生,家境虽然清贫,但是,心气很高,悟­性­也好。是他们系里最出­色­的学生。

“本来,那男孩是可以有很大作为的,据说都拿到保送英国剑桥大学的通知书了,也去了英国,还是全公费的。可他却很不争气的在那边酗酒闹事,几年之后因为酒­精­中毒,死在了国外,连尸首都没拿回来……”

说到最后,她免不得长长一叹。

居然死了?

“哦!”

靳恒远点头,目光闪了闪,心头有所联想,嘴上却另外问道了起来:

“妈,您有池晚珠和裴元钦的照片吗?我让人查遍所有旧时的报纸,就是找不到有关他们的图像资料。”

“没有!”

靳媛摇头:

“当年这事,知道的人其实不多。所以,并没有上报纸,只有圈里人知道。”

靳恒远思索了一下,又吃了一颗葡萄,才问:

“明澹头上有四个兄弟姐妹,他是最小的,却坐上了当家之位,难道都没有人来和他争财产的吗?”

“争,怎么不争。当年争的可激烈了。最后,就属他手段最狠,终把其他人全都赶了出来,一个人独占了整个明家,而且还让人挑不出他的错,这就是他的厉害之处……”

嗯,果然是够厉害。

靳恒远陷入了沉思,很多地方,因为缺少清晰的证据,而没办法进行正常的推理。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明澹能娶上池晚珠这件事,怕是另有隐情的。

“妈,明澹娶池晚珠时,你有参加过婚礼的吧!”

“嗯!”

“结婚当天有发生过特别的事吗?”

“没有啊!那场婚礼很隆重。曾惊动半个金融界呢!”

“裴元钦没来闹事?”

“那时,裴元钦好像已经去了英国。”

“再有,明澹和池晚珠的女儿夭折之后,池晚珠马上就得了大病的吗?”

“好像没有。孩子夭折之后,她是得过病,曾静养过一段日子,不过,­精­神状态还好,时不时还能会客。几年之后,她又怀过一胎,结果,胎死腹中,她是那个时候闭门谢客起来的……不过,这事,外头少有人知道。我也是在和池晚珠的主治医生聊天时,无意间听她说漏嘴才知道的。”

是吗?

那池晚珠另外怀过一胎?

这可是一个重大发现啊!

“妈,请你仔细想一想,然后给我一个确切的数字:池晚珠怀第二胎时,有隔了几年?”

靳媛眯眼想,心头暗自算了算:

“应该是四年吧!是我怀璟欢的上一年。如果她那一年能生下来,那孩子年纪应该比璟欢大一岁。”

“那在之后呢?在这之后,你有再见过池晚珠吗?”

“我是自她女儿因我而死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了。她第二胎滑胎之后,听说就疯掉了。明澹舍不得将她送­精­神病院,又怕她伤人,就直接将她关了起来,让专人看管着……听说一直在治疗中。时好时坏。好的时候,可以陪明澹用早餐,坏的时候,连明澹都不认得。”

靳媛把自己知道的全都说了出来,见儿子那么关心,脸上不觉浮现了疑云,正想要问,靳恒远又发了问:

“妈,池晚珠的父母,以前是住在上海的对不对?”

“嗯!”

“如今,他们还健在吗?”

“都移居澳洲了。具体住在哪里,也只有明澹知道。”

“哦!”

靳恒远点下了头。

靳媛则借机问了自己心头的疑问:

“小远,你最近在打什么官司,难道事情和明家有了关联?我听你姥姥说,你最近找到了一只你姥姥早年亲手打制的银镯的照片是不是?”

这话一出,倒是让苏锦一怔:

“银镯?什么银镯?”

婆婆指的是她那只银镯吗?

她极为敏感的做了这样一种联系。

靳恒远回过了神,笑着接上了话:“对啊,最近有个官司,和明家扯上了一些关系。那些照片全是季北给找的。现在还没有查到特别有用的东西。所以,我想才请妈出面,帮我把事情尽快解决了。

“妈,我听说是这样的,那明澹呢,因为爱女心切,把爱女火化后都没有葬在公墓,而是直接买了一幢别墅,造了一间密室,把爱女单独安置在自己家里了是不是?”

靳媛点头:“是有这么一件事。不过,明澹很喜欢置办房产,别墅在上海不止一套。除了他们夫妻,别的什么人可能谁都不知道她把爱女的骨灰和胎毛安置在哪处别墅了……”

“好!”

靳恒远双手合什,摩挲了一下手心:

“我想请妈帮的忙,现在出来了。

“妈,今晚上吃这顿饭的目的呢,表面上呢,是解两家的旧怨。但实际,我想弄清楚他把他爱女的骨灰到底放哪处别墅了?

“到时,我们的借口是,超度亡灵,以解心结,以得心上的宽恕。希望明澹可以亲自带我们去探望一趟……选的这个日子呢,自然是越早越好的……”

这番话一出,靳媛的眉拧的越发的紧了。

“等一下,小远,倒是给我说说明白了,你唱的这到底是哪一出啊?”

---题外话---第一更。

,那为什么一定要去见明家人?这明家,是我必须要认识的人

靳恒远却没说,只道:

“妈,我刚说的只是其中一个目的;第二个目的,你得帮着我再打听一下池晚珠现在在哪里住着静养。

“至于我想知道这事,是为了什么,您暂时别管。只要您帮我把这办好了,回头,等我将事情调查完了,真相大白了,我会第一时间告诉您原因的。其他的,您别问。您也知道的,我办官司,有些事,不方便透露的。”

这个时候,用职业­操­守来堵母亲的嘴,那是最管用的偿。

靳媛果然就没再问了。

“好好好,我不问我不问!儿大不由娘。我现在除了配合你,什么也不管,行了吧!”

她的态度是纵容的。

“谢谢妈!”

作儿子的态度更是敬重的。

“谢就不用了,只要你们俩口子啊,好好的给我把日子过好了,那才是最最要紧的。”

“那当然。我们好着呢!”

靳恒远脸上堆满了笑,伸手就把苏锦搂了过去。

盘居在苏锦心头的疑问,因为这么一搂,一下子就消散了,有红潮在脸上浮现。

有件事,苏锦真的不太明白,那就是靳恒远为什么非要把她也拉去吃那顿饭。

他需要靳媛帮他忙,所以婆婆非去不可。

那她呢,她根本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角­色­,怎么就非得跟去凑这个热闹了呢?

他说:“你是我太太,你应该跟着我慢慢的参予我的生活不是吗?”

她皱眉问:“你的社交圈那么大,难道我该把所有人都认一个遍吗?”

他说:“少数人,你需要和他们打交道,认识他们,这对你未来的生活和工作都会有很好的帮助。而我带你见的人,多半是我比较认可的。我不带你去见的呢,你不需要去认识,也不需要去巴结。做靳太太,另外一个好处就是:以后只有他们拼命想认识你的份儿,你不需要去看别人的脸­色­。”

“那为什么一定要去见明家人?这明家,是我必须要认识的人吗?”

她一想到那天,靳恒远抱过那个叫什么明若溪的人,心里就不舒服;今天却还要去和他们打交道。她总觉得怪怪的。

“有可能是你必须认得的人。”

靳恒远说话,总会让人觉得话中带话似的。

这句话犹是。

当她追问他什么意思时,这家伙却闭了嘴,只给了这么一句话:

“以后再告诉你。”

苏锦只得跟着来了。

七点。

约好的vip包厢,华丽,惊艳眼球。

高端的生活,不是她平常时候可以能接触得到的,但今天,她却被丈夫和婆婆领进了一个不一样的生活领域。

有点小紧张,不过,因为靳恒远很会舒解她的紧张情绪,在等对方来的时候,不断的和她说话,得让她对这座酒店的历史,还有风格什么的有了一个很清楚的了解。

他说,这是妈妈的连锁酒店,妈妈想请你来这边帮忙,你愿不愿意啊……

她囧了一下:一个学设计的,怎么管理得了酒店?

七点十五分,在一个工作人员的领引下,穿得明艳动人的明若溪,挽着一个威风凛凛的黑衬衣中年男子,有说有笑的步入包厢,那一对明眸,在对上苏锦时,微微僵了僵,似乎没料到她也会到场。

而那中年男人,在瞄到她时,眼神也跟着深了深,一扫而过时,那眼光,似刀锋一般,竟令人觉得背上一阵阵发凉。

仅一道目光就让她觉得不寒而栗,这个男人,是何等的可怕。

她慌忙移开了视线,直直看向靳恒远,恰巧,靳恒远也正在看她,一接收到她发惊之­色­,自然而然就在桌下面牵起了她的手,轻轻拍了两下,似在安抚,慌乱的心,这才定了下来。

“明澹……”

那边,靳媛含笑站起和这男人打起了招呼:

“好些年没见了,瞧瞧啊,你怎么一点也不变老啊!一根白头发都没有呢……”

明澹是个很冷峻的男人,因为看到靳媛,而露出了笑脸,上来很绅士的拥抱了一下,嘴里皆是感慨:

“哪能不老。我老很多了,倒是你啊,保养的真是不错,还像三十来岁的小姑娘似的,水灵水灵的。有过那么几回,我们几个老友聚在一起说起你时,都说,你啊,那真叫是越活越年轻……瞧瞧那些个和你同岁的人,一个个的,都已经是老态横生了……”

靳媛低低而笑,笑容的确雅致,人到中年的她,既没有发福,身材也没有走形,脸容那一个丰盈,一般这年纪的女人,哪有这样的风采:

“一别多年啊,怎么可能不老,不老那是妖­精­……都五十多了呢……”

一番寒暄罢,靳媛把儿子和儿媳介绍给了明澹认得。

“结婚了?什么时候的事?”

明澹诧异极了,有意无意的就瞄了一眼身边的女儿,那目光深极了。

“还没定呢!”

靳媛微一笑:

“等婚礼定下来,我就给你们下请贴……”

明澹笑了笑:“那是必须的。”

可不知为何,这笑,看在苏锦眼里,就显得特别的­阴­森,眼角的余光,那么一撩过,背上就一片沁凉……

明若溪则在边上轻轻的道了一声:

“还没有恭喜你们!”

靳恒远含笑回了一句:

“谢谢。”

很快,上了菜。

酒过三巡,靳媛提到儿子交代下来的任务。

“明澹,今天之所以约见呢,原因,我想令爱也有和你提过了吧……

“当年,因为我的缘故,令你痛失幼女,这件事,叫我愧疚至今。二十几年过去了,明澹,你对我的怨和恼,不知还有多少?

“一直以来,我都无颜再见你,是以,这么多年,再没和你有什么联系。

“想当年,我们还是混在一起长大的。在我眼里,你既是玩伴,更是朋友……因为这件事而闹成那样,我心里有太多不安……”

她执着红酒,对着儿时旧友感叹着:

“如今,旧梦扰扰,常在午夜敲门。我对小弯月曾有多喜欢,事后,我就有多抱歉。”

明澹收了一下笑,轻吁声幽幽散开:

“都过去了,都过去了……那个时候,我呢,也是情绪不好,这才把你们给骂了,不好意思啊……还把萧至东给打伤了……”

靳媛一怔,没想到会把前夫也给牵扯出来:

“你什么时候把萧至东给打了?”

“我记得,那会儿你又是受了惊吓,又是受伤的,好像在医院待着;他跑来向晚珠道歉,晚珠伤心的厉害,我看着难受,就把气全撒在他身上了……好像还把他扎伤了,他没告诉你吗?”

明澹回忆了一下问。

“没有。”

靳媛轻声道,在她印象当中,出事那些天,他根本就没露过脸,直到她出院了,他才风尘仆仆的赶回来。

在她恐惧、最需要那个丈夫在身边时,他不在,她对这个男人心冷,大约就是从那个时候生起来的。

“他还住了好几天院。昏迷了呢!”

“哦……是……是吗?”

靳媛脸上的笑容,一下变得牵强了。

她居然完全不知情。

“都过去了,我现在是易太太了。明澹啊,自小弯月遇难之后,我都没能去看望她一眼,如今,年岁渐长了,常在午夜深思过去,对当年没能去送小弯月最后一程,而每每引以为憾。所以现在,我很想去给她上一束鲜花,再去看她一看,不知道你能不能如我所愿,圆了我这个多年未完成的夙愿啊!”

她无比诚恳的道出了这个请求,一切情感皆来自肺腑。

“当然可以。”

明澹满口答应:“除去明后天,以后只要你有空,我随时可以带你们过去看望她的。明后天不行,你也是知道的,最近我正在和天佑集团谈合作事宜。成不成就看这两天了。”

“那当然那当然,公事最重要了。你能答应,我真是太高兴了……”

靳媛欣喜的敬了一杯酒后,语锋却陡然一转:

“明澹啊,因为我而祸及你,伤到了晚珠嫂子的心,全是我不好……就不知道,晚珠这几年身体可还好?”

---题外话---明天见。

,说不过,过一阵,你会改口叫我爸也说不定……

“晚珠的病,那是心病,心病得用心药医。”

明澹轻轻一叹,语气却很沉重:

“可是那心药,我是再也没办法给她找着了。所以,这些年,她那病情一直是反反复复,时好时坏撄。

“好的时候呢,认得我是谁,能给我做饭,端茶,打领带,知道照顾我的饮食起居,晓得我这些年辛苦了。还说要给我生孩子。生一打偿。

“坏的时候呢,拿了一把水果刀,就敢往我身上捅,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你瞧,这手上的伤,就是那个时候被她刺伤的……缝了有七八针……”

他指着手臂上的伤疤,给她看。

“怎么会这么严重?”

靳媛凑上去看了一眼,手腕处,还真有一道奇丑无比的疤,不觉跟着蹙起了眉:

“现在,晚珠住在哪里养病?要是方便,我想去看望看望。”

听这口气,池晚珠看来极有可能是变成­精­神病了。

靳媛一想到,那样一个水灵动人的女人,因为自己而­精­神失了常,再不通人情世故,心里难受极了,恨不得马上见到她都用得着。

“看望就不用了。她现在啊,是什么人都不认得了。

“医生说了,不能受到任何刺激,以前的事,不记得那是最好的。

“记得多,想得多,她会狂躁,会焦心。

“所以,我都把她隔离起来了,简单的看看书,听听音,还行,老朋友都不能见了,见了她就想挖以前的事,一想,她就能发狂……

“有时,她见到我,记不起我是谁时,就会拼命的打自己的头,问:我是谁,我是谁?

“每次这样发足时,必须给她打镇定剂,才能把她控制住。

“二十年了,她的病,从来就没好过。我给换了好几个知生了,都没用,叹……”

幽幽的感伤,在男人脸上铺开。

靳媛听得情况这么糟糕,当然没有再要求。

靳恒远则目光深深一片。

一般来说,病人亲属这么说,事实应该十有八~九是不差的。

但是,从另一个方面来说,这只是片面之词,没有亲眼见到那人;或是没有其他人能来替他证实这是事实,他们就不能完全相信这就是真的。

毕竟人心隔着肚皮。

以他看来:这件事不外乎有两个结果:

第一个可能是,她真病了,眼前这位世伯真是一个情深意重的男子,二十年如一日,待妻子真心一片,不离不弃相伴左右,堪称楷模。

也有可能,她没病被逼出了病,或是根本就没病,这二十年,他用他强硬的手段将那个可怜的女人软禁了。

若是前者,人­性­的正能量,会让人忍不住为之点赞;若是后果,那就太可怖了。

唉,但愿,他多想了。

而现在,最关键的所在是:如果接触不到池晚珠,想做dna检测那是完全不可能做到的事。

苏锦呢,按理说,她应该很感动才对。

女人都是感­性­的,在听说一个男人花尽二十年来守护妻子,治妻子的病,且从这人字字句句中,可发看得出,他似乎很爱他的妻子。一个有钱大佬,能对一个女人做到这个份上,她该为之改观才对。

可偏偏,她就是无感。

惧怕,是她对这个男人唯一的感觉。

适时,明澹去上厕所,靳恒远看了一眼,也跟了过去。

“世侄,我能问一个问题吗?”

洗手台前,明澹不紧不慢的洗着手,洗的很仔细。

等到靳恒远过来了,他淡淡问了一句。

“世伯,您问。”

靳恒远的态度,是恭敬的。

“听说你和若溪相过亲?”

开出口来居然这么一问,这倒让他一怔。

靳恒远转着眼珠子,瞄了一眼,不确定他想说什么。

想了想,他这才语气婉转的的接了一句:

“我和明小姐一起用过餐。事后,我才知道我表姐有给你牵红线的意思。之后,我就向表姐表明了,我太忙,无意其他事。所以……”

明澹笑了笑,意谓不明:“律师的嘴,就是厉害。”

靳恒过跟着笑笑:“没办法,律师靠嘴吃饭。”

明澹不再细辩,只问,问得开门见山:

“若溪是我独生女儿,她和你一样,得万千宠爱的一身而出的世。你是个出­色­的男人,这我不否认,我女儿,同样是一个出­色­的女人。你们又有共同的职业,我就不明白了,你眼光怎么就那么另类,一个有身份、有才气的名门娇女你不要,却娶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孤女……”

他在吐出最后两字时,凉凉笑了一个,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头发,继而又道:

“若溪比不过一个苏锦,说到这事,我还真有点不服气。我看中的女婿,居然就这么白白被糟踏了……”

靳恒远和这人不熟,在之前,几乎从为没有过什么交集,可此时此刻,这人说话的时候,将他视为了他的所有物,并流露了太多对苏锦嫁他为妻的不满。

以他的口吻,可以这么理解,只有她女儿明若溪才配嫁给他。

之前他听说过的,这个男人,做事霸道,为人作风,说好听点是心高气傲,说难听点,就是不可一试,自以为是,还真是。

他没有大怒,而是目光一转,道了这么一句:“明世伯,缘份这种东西,有时真不是我们人力所能控制的。”

“是吗?”

明澹轻轻一笑,满口尽是不以为然,说的话是意味深长的:

“你不会觉得你娶了她,就能一辈子了吧!年轻人,一辈子很长的,会有很多变数。未盖棺,千万别下定论。说不过,过一阵,你会改口叫我爸也说不定……”

他吹­干­了手,利眸一瞥,往外去。

靳恒远沉沉然不语,心里想到的是:这人一向不择手段,为达目的,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但愿,别闹出一些别的什么事才好。

就这时,门口有人冲进,走的飞快,直接和明澹给撞上了。

“哎呀,对不起对不起……”

那个人急急忙忙道歉。

靳恒远正好跟在身后给扶了一下,看到他手上被什么给扎伤了:

“哟,出血了……”

他掏出了一个帕子给擦血。

“对不住对不住,我这边有创口贴,我给你包上……”

那个年轻人急急忙忙从包里抓出两三张创口贴,想帮忙处理伤口。

“不用,我自己来。”

……

风波过后,明澹走在前,靳恒远走在后,顺手将沾了血的手帕扔进了垃圾桶。

那闯了祸的年轻人拣了那血手帕,转身就离开。

苏锦也上洗手间,出来时看到明若溪正在补妆。

她迟疑了一下,终上了前。

补好妆的明若溪以一种挑剔的目光审视起她。

长得好看吗?

马马虎虎。

至少不会比她漂亮多少。

整个人的气质,偏温柔,显文艺;不像她,雷厉风行的,眉目之间尽是女律师的凛凛英气。

“你说,我们俩,谁好看?”

明若溪对着镜子里的人看了又看,轻描淡写的问了起来。

“好不好看,都是相对的。”

苏锦淡淡回答:

“在乎你的人说你好看,你会满心欢喜,喜出望外;你不喜欢的人说你好看,你肯定满不在乎,不屑一顾……我和你,各有各的圈子,各有各的朋友,有必要在好不好看上一比高下?”

明若溪被堵得无言以对。

她可是能在法庭上滔滔雄辩的明律师,居然会被一个看着温温可欺的小女人堵住了嘴。

眼见得她就要走了,她再次叫住了她:

“苏锦,你太普通了,根本配不上他!他值得拥有更优秀的女人。”

---题外话---第一更。

,欣赏:傲气却优雅,理智却不尖锐,这女孩子风骨真不一般

苏锦想了想,自从知道靳恒远的身世,好像已经有好几个人这么评价他俩的关系了。

她转过了头,眼前这位是不折不扣的千金小姐,更是社会­精­英份子,她­干­练,她漂亮,她有着无数普通女孩所拥有的非凡家世——同时,她还喜欢上了她的男人。

此刻,站在白­色­的灯光下,她正用一种挑剔的目光,评价她撄。

苏锦大大方方由着她审视,末了淡淡一笑偿:

“明小姐,听说你是律师,恕我冒昧,也恕我笨拙,有个疑问,我想向你请教。”

“请教不敢,有疑问就请直说。看在靳恒远的面上,这一次,我不收你咨询费。”

话锋犀利之极。

苏锦勾了一下­唇­,面­色­平静:

“我想请问明小姐,抛开你的家世,如果长在普通劳动阶层,现在的你,是怎样一个你?

“还能像今天这样,年纪轻轻就能在律政界站稳脚跟,成为一名出­色­的律师吗?如果,你没有现在的人脉网,还能拥有丰富的案源,将自己的事业经营的有声有­色­吗?

“说白了,其实就是:你如今得到的这一切,一半源于你从小生长着的富裕环境,所给你带来的得天独厚的社会资源,父荫、祖荫,给了你一个别人永远都很难超越的起跑线;另一半,则源于你的努力。

“丢开这些之后,我们都一样,都只是为了生活而在奋斗的普通人。需要爱人,更需要被爱。

“我承认,我是很普通,但,配不配得上他,别人的评价,毫无意义。

“男女之间,说到底,只有一句话:你认可我,我认可你,那就够了。”

话音落下,抱胸而站的明若溪忽就笑了,眼里泛出了欣赏之­色­:不卑不亢,傲气却优雅,理智却不尖锐,这女孩子,风骨真不一般。

“看来,靳恒远没挑错人。”

她轻轻一叹。

苏锦一怔,但见她已然伸出了手:

“苏锦,这世上,男人有很多,优秀且专情的,真是凤毛麟角。恭喜你,降住了一只麒麟怪兽。”

前一刻,似要刁难,后一刻,给予祝福。

这是怎么一个情况?

苏锦有点困惑。

明若溪却笑了,笑容甚是爽朗:

“别被我的态度吓到,我只是有点不甘心自己看上的男人,就这样成了别人的宠物。刚在饭桌上,看到他那样细心的照看你,真是叫我羡慕嫉妒恨啊……

“我没别的意思,之前那几句话,就是想看看自己输给了怎样一个女人。

“不管怎样,今天能认识你,我很高兴。

“如果愿意和我交朋友,就握个手吧!

“放心,我不是那种心机­婊­。也没兴趣Сhā足别人的婚姻当第三者。”

脾气很直爽。

苏锦不觉微微一笑,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我也很高兴认得你。明小姐,每个人生命当中都有一个命中注定的人。你终也会遇上,只是时间问题。”

“当然!”

明若溪浅浅一笑,心里则在叹息:

错过了靳恒远,还能有谁入得了她的法眼,成为她的真命天子。

后来,明若溪喝得有点醉。

醉眼朦胧看这世界,才会觉得更迷人可爱。

这也不知是谁说的。

明若溪觉得不对。

餐会结束后,她随父亲回了别墅,睡不着,喝酒,一喝就高——她本来是不容易喝醉的,这一会儿喝得有点迷迷糊糊了,可看到的世界,不是美的,而是苦的。

大约是因为心太苦。

好不容易遇上一个喜欢的男人,结果,人家竟然不吭一声就结婚了,而她居然欢天喜地的以为还有机会。

那天,看着他推开自己,走向另一个女人,她痛的挖心;今天呢,看着他们夫妻双双坐在一起,看着他时不时还给她夹菜,如此体贴,酸了她的同时,也伤了她。

偏偏那个苏锦,这么的特别,害她觉得,若是去故意为难,反而失了自己的身份和格调——那女孩,让她没法去蔑视。

“爸,你­干­嘛,把酒还我?”

酒突然就被抢了去,她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手,发现父亲不知何时跟了过来。

她咕哝着叫了一句,跳过去想抢回来。

砰,红酒瓶被砸在了地上,顿时,酒香四溢。

“做我明澹的女儿,就不准这么借酒烧愁。”

声音是那么的威严。

“我哪借酒浇愁了?”

看着地上被砸出来的那一朵酒花,她无奈极的坐上石椅,望着满天的星星,叹息起来。

“那你现在这是在­干­什么?”

明澹沉沉发问。

“我啊……我失恋了……只是随意悼念一下……”

“悼什么念?”

明澹不以为然:

“喜欢,就去抢过来。”

这话,让明若溪一楞,转头看:

“爸,您说什么?”

“我说,喜欢就去抢。”

这一句话,在夜­色­里显得无比的清晰响亮。

明若溪打了一个酒嗝,觉得自己肯定是听错了:

“爸,他……结婚了……”

“结婚了,不能离婚吗?”

明澹淡淡反问:

“这世上的事,只要你还活在,每天都会生变数。前一刻,海誓山盟,后一刻,劳燕分飞,多的是,有什么可稀奇的?”

是,在这世上,离婚现象,的确是一日比一日高了,可是,Сhā足成第三者,一向是明若溪所不耻的:

“爸,他要看上我,早看上了,您觉得,他会在结婚后再来个婚变,再和我谈恋爱吗?随便想想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再说,我不会做第三者,也不可能去做第三者……”

她捧着发疼的头颅,想去找自己的床,好好亲热一下。

明澹沉沉看着,那­精­利的目光在夜里里闪闪发亮,亮到刺眼……

他的女儿,怎么能被比下去?

餐后,靳媛去了自己在上海的别墅——她不想去面对女儿,那孩子,见一次面,就伤她一次心。有时,她是真不知道要如何去处理这段母女关系。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千古名言啊!

靳恒远和苏锦回了公寓。

到家后,他第一时间跑去检查了妹妹的房间:小姑娘今天挺乖,逛完街,在外吃了晚餐,回家乖乖睡觉了……

苏锦洗了澡出来不见男人,找去了书房,听得他在打电话,那么晚了,好像还在研究公事。

“你先睡,我还有点事要处理一下。不到一点怕睡不了觉!”

靳恒远挂下电话,啪啪啪打起字来。

苏锦见他那么忙,虽有满肚子的话想说,却又不好再打搅,去给他泡了一杯茶端上来,正准备要走,却又被他拖住,紧跟着­唇­上就被吸了一口:“谢谢老婆。”

她不觉一笑:“你忙。我去看一会儿电视。”

“别再看胡歌演的戏了,我会吃醋……”

说得好认真。

认真吃醋的靳恒远非常可爱,她笑开了怀,捏他脸:

“乖,老公别闹。”

“亲一下就不闹。”

她忍着笑,亲了一口,走了出去,才合上了门。

靳恒远处理了一些公务,完事后,已经十二点多。

他拧了拧发酸的脖子,手机响了起来。

是季北勋的来电。

“你打过我电话?”

“嗯。”

“手机没带在身边。”季北勋说:“有什么新发现么?”

“我觉得池晚珠所谓的生病静养,大有问题。”

他把晚餐时的谈话内容捋了一遍。

季北勋在那边考虑了一会儿:“我去找关系翻一翻旧案。另外,去查一查那个叫裴元钦的……出国四年,最后死了英国,看看当年是谁处理了这个案子。”

“好。那个dna检测什么时候出结果?”

“最快明天晚上!”

“一有结果,第一时间给我来个电话。”

“没问题……另外,我们现在查的事,你有和苏锦说了没有?”

“没呢……一头雾水的,等有点眉目了再说。”

“这样最好不过。知道太多,她会胡思乱想。”

“嗯,你那边有什么进展吗?”

“有。但你得有个心理准备?”

“怎么了?”

靳恒远心里咯噔了一下。

“我查到,那周纹和秦雪的父亲秦建国,和你家族里某些人勾搭在了一起。”

靳恒远一惊,继而眯起了眼:“谁?”

季北勋说了。

靳恒远脸­色­一下冷成了寒冬腊月。

“还要继续查吗?查得越多,牵扯的越广。”

“为什么不查?”

靳恒远冷冷一笑:

“我倒要看看,这底下还藏着多少肮脏龌龊的事。”

---题外话---明天见。

,就算我想顶着大肚子回去,那也得看你的本事大不大了

清晨,苏锦还在睡觉,有个柔若无骨的身子一把抱住了她,且直往她胸口蹭。

朦胧中,她感觉到异物来袭,一惊而醒,看到的却是萧璟欢那个坏丫头钻进了被窝,正嘟着粉­嫩­­嫩­的嘴,嘻嘻笑着直叫:

“哎哟,嫂子的身子好香好滑啊,抱上去好软……我哥好福气……居然天天可以抱着睡……馋死我了怎么办?撄”

吓了一跳的苏锦,松下绷紧的神经,不觉莞然失笑。

她哪软了偿?

明明她更软好不好!

呵,这丫头,怎么就这么腻人呢?

不过,一点也不反感。

很有家人的感觉。

嗯,家里真要有这么一个妹妹黏人,那绝对会是一件愉快的事。

“哎呀,嫂子,你身上有吻痕,还不止一处……哎哟,我哥那得有多激烈啊……看来你们造人很勤奋啊……”

就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萧璟欢在看到了她­祼­露在外的肌肤上的异样时,顿时双眼发亮,没遮没拦就惊叫了起来。

说她是法医系的尖子生,苏锦还真有点不信,吓人的本事倒是挺大的。

瞧,立马就把她吓出了被窝,慌不择路就往洗浴间钻了进去。

“哈哈,嫂子,你怎么这么能害羞啊!比我还纯……白长那么几岁了……”

某个小姑娘,在床上咯咯咯放肆的笑起来。

某个纯情小嫂子,躲在洗浴间,脸上飞红,对着镜子,果然看到脖颈上有几道吻痕。

那是昨晚上的杰作。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的房,反正,他一上床就吻了她。

吻着吻着,就着火了,一场春事,就此浓烈展开。

迷迷糊糊中,她由着他折腾着,似醒着,又似睡着,如梦如幻中,在云飘着……

后来洗了澡,换了床单,着床后,怎么睡去的都不知道,只觉得好累。

瞧,睡的那么沉,沉到他什么时候起床都没发现。

她捂了捂脸蛋,淡淡笑了一笑,有丝丝羞涩在脸上浮现——如鱼得水的夫妻之欢,好似真令她的肌肤,变得更光滑亮丽了。

据说和谐的夫妻房~事,能让人容光焕然,更显女人魅力。

或者,是有道理的。

换上衣裳下得楼来,空空的屋子里,全是粥的香气,还有新做面包的味道。

厨房内有一道颀长身影在忙忙碌碌。

家的感觉,在血脉里喷张开来。

生活中,最简单的幸福,就是清晨醒来,有个心爱的人,在厨房,为她(他)在意的人做早点。

要是有孩子了,还会出现一家三口一起刷牙的动人画面。

寻常小事,最显家的温情。

而那温暖的亲情,是她渴盼已久的,是她从幼年时期就缺失的。

“需要我帮忙吗?”

那一刻,她的心,变得格外柔软,不知不觉就黏了上去。

“怎么没多睡会儿?”

他转头看她,顺带着轻吻了一下。

“不是说累了么,不是说不睡到中午不起来的吗?”

他笑着重复了她昨晚上入睡前说过的话:那会儿,实在是太累了——被他累到的。

“睡不了了。”

她笑笑。

“欢欢跑去闹腾你了?”

他冲楼上瞄了瞄,刚刚,她有看到那坏丫头偷偷往上跑去。

“呵,这丫头,真是越大越淘气。被惯坏了。自从爸妈离婚,家里人一个个都惯着她,虽然她还知道讲道理,不过,有些时候,在她故意黏人时,完全还像一个没长大的孩子。小苏,你得多担待点啊!”

“嗯!”

她转头也往楼上瞅了瞅:

“她故意黏人,那是因为她把被黏的人,看作了家人,可以撒娇卖荫,可以得到爱护……她要不看重,也不会黏人了。”

道理是这样的。

靳恒远很高兴她能理解,毕竟不是所有人能接受得了一个成年妹妹往成年哥哥的房里,黏着哥嫂的:

“也可以这么说,她越是黏人,越代表重视那个人。”

“所以,我乐得被她黏的。”

她会意一笑,转而又迟疑的说道:

“昨天我们聊了好一会儿,看得出,她很敬爱你,还有你爸,以及爷爷­奶­­奶­,但,一个字也不提妈妈……后来,妈妈来了,和她说话,她都不愿意搭理。心结好重。”

“嗯……她从不主动提到母亲。见了面,也没办法正常交流……那个心结,不是一天两天能解开的……”

在这件事上,他有心,却无处使力。

“不太懂,她对易叔叔的陈见,怎么那么深?”

她轻轻叹了一声。

靳恒远目光闪了闪:“这么说吧,一个孩子心里一旦对某个人的认知定了型,如果没有外因进行­干­扰,想要颠覆她心里这个印象,是很难的。就像你之前,对萧家的印象那么差。如果你不了解其中的所有真相,你觉得你的心结能打开吗?”

苏锦点头,承认:“的确很难!”

“同理可以用到欢欢身上……”

这是没办法的事。

“好了好了,大清晨的,咱不研究这些不高兴的事了……来吧……把这个端出去,是欢欢爱吃的,今天特意做给她的。省得她老念叨我重­色­轻妹……直骂我不是她亲哥哥了。”

是新做的­奶­油土司,喷香着!

苏锦笑笑,连忙帮衬着把食物给端了出来。

“对了!等一下,我们去h城看望一下苏暮白,你看怎么样?”

隔了一道矮橱柜,他在那边提了这么一件事。

“今天去?”

呆了一下,转头看,他正在关火,把刚熬好的粥给端了过来。

她忙取了一只铁架子置在桌面上。

其实呢,她一直想提这事,只是这两天事儿太多。自己又病了一场。他能这么快提出来,倒是让她惊讶。

“我请的那位专家今天会到,我想过去,把他的情况了解一下,然后给出一份就医资料,让人家好好的对苏暮白的情况,作一个全面的了解。

“最主要的是,这种事,是越早治疗越好,耽误越久,越难恢复……

“我昨天下午把今天要做的事,基本上全解决了,晚上呢,该交代的事也全给交代出去了,今天一整天我可以把时间腾出来陪你。

“趁今天有空,我觉得该把这事给办妥了。

“你是知道的,韩彤这个案子,就这几天要开庭了,我呢,另外还有事要忙,后两天,怕是没时间的……

“再有,咱妈的五七,因为舅妈的事给耽搁了,五七不脱白,那就得满七脱白,或是百日脱白。

“我知道,你的本意是,行百日孝,再脱白转红的。我的意思是满七脱白比较好。

“时间上,我算过的,要是行百日孝,再脱白,到时,姥爷生辰,我们身上还有孝。寿堂忌孝身。今年是我们结婚头一年,姥爷生日,我们要不回去,有点不合适,你说是不是。所以,我的意思是,满七脱白了。

“只是满七就在眼前了,时间上,排得有点紧张,我们要是今天不去,那就得隔上好几天。苏暮白的病情,不能再耽误了……”

情况的确如此。

这个男人都什么都考虑到了,他那边的情况,她这边的状况,一一都有顾及到。

这从一个侧面展现了他心思之缜密。

不像她,做事,有时丢三落四的,会迷糊。

他呢,他不太一样,做任何事,都会有计划,考虑的比较远,比较全。

她点下了头:

“我听你的。那就满七脱白。姥爷生辰,我们不去不应该。而且还得备上厚礼去。”

“厚礼就不用了。对于姥爷来说,他什么就不缺,就缺家人在他生日那天,和和美美的陪着他吃两顿团圆饭。”

靳恒远抬头瞄了一眼,喜欢她乖乖听话的温柔样。

他微一笑,给她盛了一碗粥。

“哦,不对,其实姥爷还是需要厚礼的。”

他凑过去看着,拍拍她的肚子:

“到时,你要顶着一个大肚子去,对于姥爷来说,那肯定是最大一份礼了……”

苏锦:“……”

见他把自己调戏了,还笑得特欢,她懊怅的想啊,自己怎么就老是落在下风呢,目光一转,笑眯眯回敬了过去:

“就算我想顶着大肚子回去,那也得看你的本事大不大了。那事,又不是我一个人能作得了主,你说是不是?”

这话让靳恒远甚是惊讶。

平常时候,一谈到这问题,她羞答答或转开了话题,或不说话了,今天居然反过来调侃起他。

他不由得扬眉盯视着,坏坏的又­色­上了:

“你这是在怀疑我的耕种能力?”

---题外话---第一更。

,温馨清晨:对于我来说,最神奇的是你居然做了我老婆

唉,她哪是对手,一下就脸红了,接不上话了,连忙清咳着转移了话题:

“对了,那个谢弦会不会起诉欢欢啊……我挺担忧的……撄”

和这种老油条讨论生育问题,脸皮薄的她肯定吃亏,绝对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靳恒远低低笑了,哪能不知她的心思,暂且饶了她,接话道:

“应该不会。我昨上午已经去把这件事处理好了。对方答应撤诉。偿”

苏锦见他不再为难,暗自嘘了一口气,同时,感慨了一番:

呵,有这样一个能­干­的哥哥,就是好啊,在那丫头还在睡懒觉的时候,他已经给擦了ρi股,收拾了烂摊子。

“真长得一模一样?”

这是她最稀罕的地方。

“嗯!”

“这世上怎么有这么神奇的事?”

满口皆是不可思议。

靳恒远微微一笑,黑眸中闪出神秘的光芒:“对于我来说,最神奇的是,你居然做了我老婆……还会有一个小恒远在你肚子里长啊长的……”

哎,一不溜神,又逗上了。

她一愣,不自觉的摸了摸肚子,脱口就道:

“胡说,没这么快的……”

“也许就这么快呢……”

他笑着冲她直眨眼,轻轻松松就把话题又绕了回去。

无他,就是喜欢看她害羞的模样。

“肯定没这么快。现在还在安全期。”

语气无比肯定。

安全期,他再怎么猛,都没用。

“安全期不安全,你没听过这么一句话吗?”

“……”

苏锦头顶有一群乌鸦飞过。

“你……你就这么想我怀孕?”

“嗯。想死了,我会努力给你装一个进去的……让你好好的见证一下我的实力……”

在这样一个无比美好的清晨,聊一聊怀孕这码事,哎哟,还真是有意思呢……

某人心情愉快极了,笑眯眯的在她耳边坏坏的私语着。

苏锦觉得自己纯洁的耳朵,快被污染了,耳根都被染上红­色­的了。

正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了这只大­色­狼呢……

这时——

“哈喽,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我能参一脚吗?”

某个爱黏人的小女生,一身清新装,笑吟吟就从楼上飞奔而来,直接Сhā到了这对夫妻中央,一手勾一臂,左右一打量——煞风景的问了起来。

“说真的,萧璟欢,你是不是做电灯泡做上瘾了呀?”

靳恒远无奈的戳了戳妹妹可爱的额头。

“疼呢,哥,你不爱我了。”

萧璟欢马上夸张的大叫。

“我只爱你嫂子。”

说是这么说的,不过,做哥哥的还是很有爱心的给她倒了一杯牛­奶­。

苏锦呢,心里甜甜的同时,脸上有几丝不好意思一掠而过。

“嫂子,怎么办?我失宠了!求安慰……”

萧璟欢可会闹腾了,直接就倒进了苏锦的怀里,嘴里还嚷着:

“看见没看见没,我心碎了一地。你男人无情的贱踏了我一颗赤子之心。”

苏锦:“……”

靳恒远笑着白眼,长长叹息,伸手极是宠溺的直揉她头发:

“萧璟欢,我觉得你不该进法医系,你该进北影大……”

“切,电影人只能娱人,医生可以救死扶伤,有意义多了……”

得不任何安慰的她,捧起牛­奶­杯就喝了起来,嘴角喝得那是沾了一圈的­奶­渍。

“你现在是法医系的……”

“我知道,哥,你就不能让我假装一下我还可以成为医生的吗?”

“如果你对医生这门职业感兴趣,回去继续读……”

“不要!做法医挺好。麻烦你别来游说我转系。任何人的游说都没用。”

苏锦看得明白啊,这小姑娘啊,皮的时候,可以很皮,但心里头对于未来的定位,还是雪亮雪亮的……

对人生有如此规划,这孩子,将来肯定能有所作为的。

“嗯,既然还是想做法医,过几天,就给我回香港好好把最后几年书读完了去……真想在这一行有所发展,光读现在这一点书还不够,你得去国外继续深造。”

靳恒远也坐了下来,逮到机会就想把这个不省心的丫头遣送回香港去。

在他看来,读书才是她现阶段的任务,终日在外游手好闲,绝对不是个事。

“不行。我还有事要做。”

萧璟欢满口拒绝。

“想查邵锋的下落?我会帮你查。靠你那点人脉,查到头发白了你都不会有什么结果的……”

靳恒远一口就道破了这丫头的小心思。

萧璟欢擦了擦嘴上的酸­奶­,转过了头,用手指郑重其事的一点:

“对了,有一件事,我得严肃抗议一下啊……哥,你能不能别派人跟着我了?我都二十了,你这样做,我人生自由呢?你不经我同意,就派人监视我,那叫侵犯*……”

“那不叫监视……那叫保护……”

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你之前出事,就是我太忽略你了。你自己想想,那一回,我要是晚上那么两三个小时,你现在有没有小命在?”

一说起那事,他的语气就变马德里严厉。

靳恒远一严厉,萧璟欢就不敢顶嘴了,闷闷的缩回了头去撕着面包吃,好一会儿才低低的不服气的陈述了一句:

“总之,我不回去。我还想查那谢弦是什么来头呢!”

“我在查。你呢,乖乖的去读书,一有消息,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

“可是……”

“没可是。你要不乖乖回去,我这边就算有消息也不会和你说。”

萧璟欢把眼珠子睁得圆鼓鼓的,托着腮膀子,望着天花板上那巧夺天工的吊灯,考虑半天,又歪过头,伸着一根手指央求起来:

“再让我玩一个月……”

“少来,再一个月,就放暑假了。”

“那就等九月份去上学不是更好吗?我保证,到时我会好好读书的。再不会吊儿郎当……如果你嫌我碍到你们,大不了我去爸的别墅那边住……嫂子,救命,我现在不想回去读书啊……哥哥不能虐待我……”

萧璟欢转身就抱住了一直旁观的苏锦。

“救什么命?不许拿你嫂子当挡箭牌。总之就这几天,我让人送你回去。”

靳恒远完全不妥协。

“欢欢,我也觉得你应该以学业为重……”

苏锦很坚决的站到了靳恒远那边——因为她坚定的相信,自己男人做的决定,肯定全是为了这个妹妹好。

见求救失败后,萧璟欢一下就蔫了,直接趴到了桌面上,眼珠子一转之后,又竖了起来:

“这个不急,真不急。哥,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苏暮白的冶疗吧……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去见他,我跟你们一起去好不好?我比较专业,看报告比你们内行多了,了解明白了,和我老师沟通起来也麻利。我觉得我们还是先解决这事吧……”

虽然知道她在转移注意力,靳恒远却没有道破,想了想,才道:

“今天就去。”

“是吗?那我也去啊。我去帮你们说服那个顽固份子去治疗……”

靳恒远没有当场拒绝,而是露出了一副考虑之­色­。

那小人­精­见有希望,马上追加了一句:

“这样子行不行,哥,我要是帮你们说服那人去治了病,到时,咱就把去读书的事缓一缓好不好?哎呀,凭我那高智商,真不差那点时间的……我总归是学过几年医科的……对不对……过去肯定能帮上你忙的……”

靳恒远一边用汤勺喝着粥,一边斟酌。

萧璟欢则在边上求着,一边列数着种种带她去的好处。

苏锦本以为萧恒远肯定不会同意,谁知,在他吃完半碗粥之后,居然同意了:

“也行。你只要说服他接受治疗,且保证在他就医的治疗期间,帮着你嫂子一起助他康复。我就同意你继续留在这边骗吃骗喝骗住……”

“成交。只要你不赶我走,我什么都配合你。”

苏锦看着这对兄妹俩舌战,轻轻泛笑。

诚如萧璟欢所说的:靳恒远是小狐狸;她是小狐狸­精­,两个人各有算计,互不相让,看着怪有意思的。

“那等一会儿,我们怎么去?汽车到那边,上高速也得两个多小时吧……哥哥你明天早上好像还得上庭吧……这上去路高速来回就得五六小时,时间也太赶了吧?”

小丫头开始研究起出行方式。

在苏锦看来,这根本就不需要研究的,上海去h城因为离得近,又没直飞的航班,除非是坐高铁。可真要坐高铁,到了那边,还得转坐的士,快不了多少时间的。

“那你想怎么样?”

“哥哥你不是有一架直升机的嘛……一直停在那边都没派上用场。要不,今儿这趟拿它来兜兜风……我好久没兜风了,嫂子一定也没坐过……我们应该物以致用,你说是不是?”

萧璟欢双眼发亮的建议着。

苏锦差点噎到。

直升飞机?

靳恒远有直升机?

这也太那啥了吧?

“让我想想啊……”

“哎呀,这有什么好想的……哥,拜托拜托,我不想坐五六小时汽车,那太闷了……”

“好吧好吧!如你所愿。”

靳恒远笑着答应。

其实这本来就是他的想法。

不过逗着妹妹求自己,那是一件有滋有味的事——他故意的。

萧璟欢立马欢呼了起来。

靳恒远笑笑,转头看到老婆已经惊呆,不得不解释了一句:

“那直升机是妈妈买给我的生日礼物……我还会开……在部队时学会的,那时开的是战斗直升机……后来就去考了一个驾照,不过为了旅行安全,今天这一趟,我会另外请人开的。我们呢,只要欣赏一下沿途的风影就好……”

他笑的一脸的无害。

苏锦有点晕:

现实生活中,很多人会去考汽车驾照,可直升机驾照,几人会去考?

唉,她到底嫁了怎样一个男人啊?

早上八点,苏锦生平第一次坐上了直升飞机,体验了一回身在高中观察地面的美妙经历。

九点,直升机抵达h城一处私人停机坪。

靳恒远说,那是他一个朋友的。

九点半,靳恒远借了朋友的车,载着他们直达苏暮白的家。

适时,是苏爷爷来给开的门。

---题外话---明天见。

,知道痛,那是好事。一个人真的麻木了,叫都不会叫

苏锦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

前一次来,悲痛感,紧紧缠上了她的心。苏暮白的不幸,令她深深自责。靳恒远的欺瞒,更无情的的撕裂了她的心。只因为有一个可爱的男子,缩在这鸟语花香的小楼一角,在枯萎,而她不能帮到他。

这一次来,身边有一个他,她不确定靳恒远的出现,会不会刺激到苏暮白偿。

会不欢而散,还是冰释前怨,就此化解了心结撄。

未来会发生什么,谁能知道?

“为了让我们能顺利进去,我在昨天有和苏爷爷通了电话,并把我们想做的事和他商量了一下。所以,爷爷­奶­­奶­一早就赶来了这里……这会给我们省不少麻烦……”

靳恒远做事永远这么的有条不紊,这和他的职业,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时,周玟不在,这个女人,这几天在忙一个合同,正出差,根本没多少时间来管儿子。秦雪送儿子打疫苗,还没回来。

“这事,到底还是让你们知道了。一直没说,就怕小锦担心……”

苏爷爷愁的眼睛都已深深凹陷了,比起上一次见面,他好似又苍老了几分:

“暮白从小到大,都是一个骄傲的孩子,现在遇上这么大的事,心里会有落差,那是再所难免的。我们不知道劝了他多少回了,没用……”

坐定后,苏爷爷让人泡了茶端了上来,然后,嘴里止不住冒出叹息声,愁容更是深锁。

苏锦见状,低低安抚了几句。

“爷爷,­奶­­奶­,要不这样啊,你们出去串串门子,这边就交给我们……”

靳恒远温温笑着想把二老支开。

“为什么要把我们支开啊?”

苏爷爷看得明白,皱着眉头问了起来。

“怕二老心疼孙子。万一你们不忍心了,进来劝,那我们就前功尽弃了不是?当然了,你们要是想留下,也是可以的,不过,等一下,无论里头发生什么,你们都不要管!”

这话,不光让苏爷爷苏­奶­­奶­面面相觑,更让苏锦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这人,这是要有什么大动作吗?心里,莫名就起了担忧。

“我们,我们还是出去转转吧……”

苏爷爷向苏­奶­­奶­建议着。

苏­奶­­奶­同意,两个老人决定到附近谁谁家去走走。

房内就剩下靳恒远、苏锦、萧璟欢三人。保姆也已被遣开。

“苏暮白睡在那里,你带路。”

靳恒远转头对苏锦说。

“好!”

二人连袂而去。

小可爱萧璟欢跟在身后,一跳一跳的跟着,俨然就像一个不知人间愁滋味的纯纯少女。

开门,依旧是恶气熏人,依旧是一团漆黑。

靳恒远不觉捂了一下鼻子。

苏锦呢,清晨那明快的心境,一下子被愁云惨雾所笼罩,纠结难受的情绪,又像潮水似的汹涌而来——那些难忘的旧日情景,就那样再度在眼前铺展了开来。

小可爱萧璟欢则捏起自己的小鼻子,低低叫了一句:“好臭,那家伙怎么在这里呆了这么久没被薰死的呀?”

“一个人,在一个状态下待的久了,就会觉得那就是生活常态,日久就习以为常了。一个人,有时候应该知足,因为知足才会常乐;有时候就得有永不满足现状的求知­精­神,因为求知才会进取。”

靳恒远淡淡看了看妹妹:

“你进去吧!别太过份。”

“知道!”

萧璟欢挥挥手走了进去。

“哎,你们,你们想­干­嘛?”

苏锦不确定这对兄妹,这是玩的什么猫腻,想跟进去,却被靳恒远给抓了回来:

“你先别进去,让欢欢去看看!”

“恒远!”

她蹙眉看他。

“这么说吧,欢欢表面看呢,是很吊二啷当,但说到专业水准,她绝对是个人才。”

苏锦一听,越发担忧了,眼皮直跳:“欢欢说过的,她是个很专业的法医系高材生。平常只接触死尸……可暮白可是大活人……”

“行尸走­肉­,和死尸其实差不多……”

“恒远……”

苏锦有点不高兴的叫了一句,太讨厌这个比喻了。

靳恒远笑了笑,不紧不慢的解释了一句:“她可能忘了和你说了,她除了是法医系的高材生,还是个心理师。”

这倒是让苏锦一楞。

“安了,她能搞定的……”

他拍拍她单薄的肩。

她还是有点担忧,

没一会儿,苏暮白的一阵惨叫声从里头,惊悚的传了出来,靠在墙头上的苏锦猛的就站了起来:

“里头发生什么事了?”

想要冲进去,却被靳恒远一把拉住:

“没事的。别进去。欢欢做事有分寸的!”

“可是,暮白……”

苏锦脸­色­都发白起来。

“知道痛,那是好事。一个人真的麻木了,叫都不会叫。”

靳恒远淡淡一笑。

嗯,这话,挺有道理。

萧璟欢进了法医系,是因为邵锋。

萧璟欢做心理师,却是因为靳恒远。

这丫头打小最喜欢做的事,就是研究哥哥。

那时,她觉得哥哥是世上一种特别神奇的物种。

为什么这么说呢?

因为打小,她见到父亲的机会不多,和哥哥相处的时间比较多。

据说,在嘴里还吐着泡泡的时候,她就爱冲着哥哥笑,没办法,谁让哥哥长得帅呢,所以,学会爬的时候,只要哥哥一逗:

“欢欢,快爬过来。”

她就会爬得飞快的过去冲他傻笑。

蹒跚学步,也是哥哥带着她走的人生第一步;牙牙学语时最先会的一个词汇是:哥哥——没办法,哥哥最擅长的就是骗死人不偿命。

后来,渐渐长大了,发现哥哥好奇怪,对着她可以笑得帅掉渣,对着别人时,可以冷酷的把人吓得摔地上。

六岁的时候,哥哥已经十八岁了。

哥哥对着她时,可以不顾形象,玩得满头大汗,笑得比太阳还眩眼夺目;可一遇上那些含羞答答给哥哥递小纸条的小女生时,眼一眯,目光一斜;­唇­角一翘,就能蹦出几句能把小女生气哭的话来:

“同学,你谁?我们认得?”

她好奇的不得了,别人的想法,她多多少少能猜到一点,可哥哥的想法呢,她永远猜不到。心思活得不得了。

也正是这一年,妈妈和爸爸离婚了。

她不想他们离婚,她很想他们有空带她出去一起玩呢!

那时,她觉得妈妈最疼自己了,爸爸也说了,让欢欢去妈妈面前讨句话,求妈妈别离婚。

她高高兴兴的接受了爸爸交待下来的任事,去求妈妈——可妈妈呢,根本就不听,立场坚定的把婚给离了,还说不要她就不要她,就把她扔给爸爸,就一无反顾的将她丢下了。

她哭的伤心极了,心里也困惑极了:人心怎么就这么的复杂,表面上看着是疼你的,爱你的,私底下,却可以把你轻易抛弃。

爸爸妈妈离婚的那一年除夕,她拼命的哭,拼命的想将妈妈求回老宅来过年。可妈妈好狠心,关了手机,连夜飞去了英国。

那天晚上,她抱着哥哥哭:“哥哥,妈妈根本不爱我,她不爱我……哥哥,人心看不透,你能教教我吗?我想把人心看得透透的,我不要再受到伤害……”

哥哥抚着她的头说:“想要把你看得透透的,那也是要经过专门学习的。以后,等你长大了,可以看看各种心理学方面的书籍。只要掌握了比较规范的教学,学会如何揣测,你才能更容易把人看透……”

因为这句话,她在学医的同时,另外附修了心理学,十八岁就修完了心理学学分,拿到了心理师资格证……

现在的她,很善于通过人的神情行为来分析那人的­性­格,揣磨那人的心思——

当然,也有一些人的­性­格,是她看不透的。比如哥哥,又比如那个骗她入法医系的男生,再比如那个季北勋……

---题外话---第一更。

,萧氏刺激法:打破他赖于蛰居的温床,逼他面对现实生活

有些人擅于把自己的心,藏的很深。

这种人,警惕­性­很高,让人没办法透过他(她)的言行,去分析其心理。

萧璟欢之所以会被邵锋吸引,大约就是因为,她看不透他心里的所思所想。

那人和哥哥一样的难搞,脑子聪慧,能力非凡,一般的普通男孩子无法与之相提并论:让她忍不住想去征服,去一比高下偿。

哥哥与她,形象太过于高大,从小在她心里培养出的威势,令她不太敢和他较量。

邵锋不一样,他年轻,他帅气,他酷酷的,略带忧郁的眼睛,就像一个神奇的漩涡,将她吸了进去,就此不能自拔,迷失在了他的世界里,反被他征服了。

爱情来的时候,完全没有理由。栽了就是栽了。

可不是所有的爱情都能修成正果。

在她看来,她和邵锋的爱情,在两个人确定了恋爱关系之后,就应该顺风顺水的发展下去。邵爸爸挺喜欢她的,而她爸爸也不反对她交那样一个男朋友。

理想很美好,现实走了样。

所以,当爱情变味,当孩子流掉时,她几近抓狂。

还好,是哥哥及时救下了她,并告诉她:“失恋不是死亡。失败了可以重头再来。”

这是经验之谈。

哥哥也曾经历失恋,为此,她还曾去安慰过他,只是那时她还很小,小到听不到懂哥哥说的话的深藏之意。

那天,哥哥摸着她的头说:“欢欢,长大后,要勇敢的追求自己想要的,不管是爱情,还是事业。争取过了,没得到,认命;没争取过,心不甘情不愿的放弃了,你会遗憾一辈子。”

因为哥哥的话,她勇敢的抓着失败的爱情不放——不查出一个是非黑白,她绝不放手:她是萧璟欢,她有这样的资本,这样的毅力。她要活得明明白白。她要一个真相。

她对爱情,执着;哥哥的爱情世界呢,对于感情,则已挑剔成­性­。

所以,在听说哥哥结婚之后,她是惊讶的,想不通居然有女人会让哥哥动了这个念头!

哥哥的第二场爱情来了吗?

好像是。

一个苏锦,让哥哥奇怪的着了迷。

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作为妹妹,她必须为哥哥把关。

所以,研究苏锦,是她当前最主要的课题之一。

而种种资料显示,苏锦是一个重情重义的女人;孤儿的身份,让她自小缺乏安全感,家庭归属感。但她并不因此而卑微,相反,她非常的坚韧不拔。

简单,自强,生着一种野草一样的­精­神,一股子常人身上少有的优雅的文艺气息,组合成了她身上闪亮的特­色­。让她不同寻常于人群中,也让萧璟欢第一眼见到她,就喜欢上了。

虽相处时间尚短,但她已经清楚哥哥为什么喜欢她了!

在萧璟欢眼里,哥哥可以给人安全感,哥哥也重情重义,但哥哥是个复杂的男人。

他的工作­性­质,注定了他要面对各种复杂的社会问题和矛盾。

这个男人,整天忙着算计工作上的事,一旦下了班,就会渴望比较温馨的家庭生活,所以,他会喜欢坚强不息、又简单智慧、又注重家庭的女­性­。

所以,就两个人的脾­性­来看,他们很般配。

研究苏锦的同时,萧璟欢自然就注意到了苏暮白——嫂子的亲密爱人,一个自小一起长大、且相恋多年的男子,曾是嫂子的情之归处。

那绝对是一个能引发哥哥危机感的出­色­男人:

容颜俊美,笑容优雅,能力非凡,深情款款——

好吧,在没和嫂子畅谈之前,她可以在这个男人身上冠上“人渣”两字,可在那之后,她不得不用“情深义重”来形容苏暮白对嫂子的感情。

若两情相悦,这样一份爱情,得之是幸;若另一个的心已走远,面对这样一份感情的债,那会是一个能把人压垮的包袱。

而她要做的是,帮嫂子解下这个包袱,帮哥哥巩固婚姻,帮苏暮白调整在经历了生理和心理上两重巨怆后而被扭曲了的非正常心态。

站在内门门口,萧璟欢没有马上去打搅苏暮白。

她四处巡视着。

臭气薰天的房间里,电脑银幕在那里闪个不停。

放的是什么呢?

她大致看了一下,全是这个男人和自己的父母,还有和她嫂子他们一起拍的视频。

她看了一会儿,明白了,他将自己封闭在房间里,沉浸在过去,是因为有东西在麻痹他。

所以,第一件事,就是要打破他赖于蛰居的温床,逼得他不得不面对现在这个现实生活。

她大步走上前,第一时间将那台笔记本给抓过来,毫不犹豫、重重的就砸在了地板上。

砰,一声巨响,无辜的笔记本,就在萧璟欢手上正式寿终正寝,房间内一下没了声响。

习惯了浸­淫­在视频所带来的欢声笑语中的苏暮白,在失去了这­精­神上的依赖之后,猛的转醒,黑暗中,混混噩噩的大脑,接收到了这样一个信息:床前站着一个人。

这个人,好像毁了他的电脑。

这个认知,令他迅速的打亮了床头的电源开关。

强烈的光,刺得他本能的眯起了眼。

待眼睛适应了光线,再睁开时,但见不知何时,床头站了一个俏生生的短发小女生,长得­精­灵似的美好,纤纤鹅蛋脸,水灵灵大眼,粉­嫩­­嫩­肌肤,一身学生装,朝气蓬勃的,刺目而来。

让人恍惚的就能联想起了当年的小苏锦。

哦,不,当然的小苏锦,是长头发的,秀气、文静;眼前这位,是短发的,灵动,活泼——那眼珠子看得出来,两者是截然不一样的。

本也该是一个招人喜欢的女孩,天使一样的可爱:可­干­的事呢,却让他那颗死气沉沉的心,突然之间就爆裂了开来。

“你是谁?谁让你进来的?谁让你砸我电脑的?”

不知多久没说话了,声音嘶哑的厉害。

萧璟欢眯眯一笑,转头进了洗浴间,取了一只手盆,放了一大盆水端着出来。

“啊……你这疯子,你­干­什么?你­干­什么?”

苏暮白急怒的支起身子,恨不得将那笔记本马上给抢回来,无奈的是他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水,哗啦啦就浇湿了它。

这举动,绝对能让人发狂。

所有有关他和苏锦的记忆,全在里头。

必须把硬盘卸下来,一旦硬盘坏了,一切就全完了。

“我当然知道我在­干­什么了,我呢,我就想把你和过去的一切全给砸没了!”

萧璟欢任­性­一笑:

“苏先生,你不是十岁,你是三十岁。一个三十岁的男人,需要做的不是沉迷过去,而是展望未来……”

床上的男人置若未闻,挣扎着,噗通一声,摔了下来,整个人全趴在了铺满水的地板上,靠双手匍匐着过来,就在她眼皮底下,想将那已变得*的笔记本给抢回来。

一个身残之人,手脚永远比不得健全之人来的利索。

“哎,你没在听我说话呀?”

她一把就将几乎要被他抢去的笔记本给踢到了身后。

“你这样很没礼貌,知不知道?”

“还我,把它还给我。”

他不管不顾,怒叫。

可那份怒,人家根本不为所动。

她转身将那笔记本取到手上,往墙上一砸,砸坏了,把里头那硬盘给卸了下来,仔细检查着:

“想要这个是不是?哎哟,很幸运呢,里面还没进水,还有得救呢!”

苏暮白又惊又怒的瞪着这个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可恶女孩,把手伸的长长的,一径重复着之前那句话:

“还给我!把它还给我……”

话没说完,那硬盘就掉进了那还盛着半盆水的手盆里。

他的心,跟着绞痛起来:

“啊啊啊……”

咆哮声,惊天动地。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手一抖,就抖掉了。”

萧璟欢笑眯眯的道着歉:

“哎哟,苏先生是不是恨死我了呀……啧啧啧……眼神好凶,我好怕怕……要不,你过来打我一顿,你看如何?”

那模样,哪有半分惧­色­,根本就是在挑衅。

那一刻,苏暮白觉得,这小女生哪是天使,根本就是一个可怕的恶魔。

---题外话---明天见。

,你人残了,心也残,志也残了,你就是一废物……

急怒攻心啊!

此时此刻,纵然他怒得想吃人,也拿她无可奈何。

他左右看着,根本就没有什么可以随手抓起来砸人的东西偿。

无计可施之下,他恨恨的瞪起这个可恶的小女人,末了,闭了闭眼,直叫了起来撄:

“来人,来人……把这疯女人给我赶出去,快来人……”

外头一片静悄悄的,哪有人应声。

他能听到的只有自己粗重的呼吸声。

萧璟欢耸着肩,纤纤素指,正惬意的沾着盆里的水,拨动着玩,一径轻笑,笑带嘲弄:

“啧啧啧,太可怜了,居然没人理你……哎呀,这真是太让人伤心了,人残了,连保姆都瞧不起你,人家保不定在外头笑着呢:平常时候就只知道为难我们,现在,也该让他吃吃苦头了。这就是你不争气所要付出的代价……哦,对了,忘了告诉你,这只是刚开始而已……”

她突然就端起了那盆水,摸出那硬盘之后,笑得就像纯洁的天使,当头就往他身上,给倒了下来。

五月的气温,时凉时暖,久居室内,又是病中,身体常温偏低,这一盆子清水浇下,他冷不伶仃就打了一个寒颤,头发湿了,睡衣湿了,整个人一下子就成了落汤­鸡­……

“你……”

他仰头,怒目相对。

她一脸无辜,貌似无邪的笑白了牙:

“我觉得,你真的真的非常需要用水好好的洗洗脑子了。”

他狂怒了,抓起了那只手盆,就往她身上砸了过去。

所幸,她眼疾手快,闪过了,笑容越发的灿烂迷人:

“不好意思,没砸到。

“听说你也是练过的啊,怎么就这么的没用……

“难道你是故意扔给我再去给你放盆来洗洗?

“哦,我明白了,真明白了……

“你等着啊,我去放啊……

“说真的,你身上好臭……这样的臭,真的让人有点受不了……

“那我就日行一善,再给你一盆水,冲一冲那臭气……

“等着啊,马上就来……”

她抓起手盆又噔噔噔往里头去。

苏暮白心头一惊,忽意识到这人还真做得出来那样的事,本能的想往外爬去——可在床上躺了那么久之后,他哪还能爬得动,勉强挪动了一下,那小恶魔已然端了一盆水出来,二话没说,扬起手便往他身上给倒了下去。

哗啦啦,那声音,绝对的响亮。

脸上顿时水淋淋一片。

有那么一会儿,苏暮白都睁不开眼了,只感觉脸上有水,在止不住的往下淌。

“哈,怎么样,爽吧!”

萧璟欢咯咯在笑。

苏暮白抹了一把水:“……”

再睁眼,只见那女生笑得无比明媚,正以一种饶有兴趣的姿态,欣赏着她一手制造的杰作。

天呐,这是谁去请来的妖孽?

他是病人,是病人,她怎么敢这么虐待他?

长这么大,他还真没受过这样的羞辱……

此刻,心里的难堪,真是难用言语来表述。

“别这么看我,我也是为你好。太久不洗澡,臭不说,还会长虫子的。要不这样子,你看怎么样,以后有空呢,我每天来给你洗一个澡。一定要把你脑子洗­干­净了,洗得拎得清了才好。”

“……”

苏暮白气得浑身发颤,却忍着没理她,目光则投向了门外去,且哑着声音叫了起来:

“秦雪,秦雪……”

是那个女人请来折磨他的吗?

“秦雪不在。我是苏爷爷苏­奶­­奶­请来的……”

萧璟欢看穿了他心里的所思所想,笑嘻嘻交代了自己的来历:

“其实,主要是受命于我哥哥,特意来看看你这怂样的……

“你是不是想问我哥是谁?

“我哥叫靳恒远,就是娶了你心上人的萧璟珩啊……

“哦,对了,关于你的事,我多少听说过一点点,苏家的继承人,听说以前也是个人物啊。想不到一遇上事,居然变成这样的了……

“哎呀,我嫂子以前的眼光真是不行啊,一个面对不了人生挫折的男人,那是男人吗?”

她蹲到了他面前,一径打量,一径摇头,一径大叹:

“我觉得不是。现在的你,根本就不是男人,你是软趴趴的懦夫。

“哎哟,还瞪我。

“再瞪我,你也是软软的趴在这里寸步难行的懦夫。

“苏暮白,你是不是觉得你这样很痛苦?

“好好的人生,就这么被毁了。

“因为有可能站不起来了,你就这样放弃了?

“傻大个,你若把生活看成一场磨难,每一次不幸,都是对你的折磨,你的人生,从一开始就输在了心态上;但是,如果你能把生活当中的种种不顺,种种失败,看作是生活对你人格的一种雕琢,只要你肯用心去克服,你就能赢了你自己。

“对了,傻大个,不要以为你遇上一点事,就觉得天塌了,全世界都抛弃了你,其实世界压根没空搭理你。你的人生,你要面对的从来是你自己,你该超越的,也只有你自己……”

她说了那么多,最后却发现,那个男人竟对自己扯出了一抹嘲弄的笑。

“你笑什么?我说错什么了我?”

“你几岁?”

苏暮白使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让自己翻坐了起来,然后,喘着气冷笑:

“一个­乳­嗅未­干­的小丫头,你懂什么?”

也是了,在他眼里,自己只是一个什么也不懂的小姑娘。

她不觉轻轻一笑,并不因此而翻脸生气。

有点岁数的,都会觉得她这么一个年纪,什么事都没经历过,只有被教育,哪有去教育人的资格。没关系。

“对啊,我是比你年纪小很多。你也可以认为我什么都不懂。

“我只知道一件事,你比我哥差劲多了……

“我哥十四岁的时候,受过严重的伤,那时,他连续高烧不退,连医生都说他可能熬不过去了。可他却还能抓着我的手,在昏迷前对我说:别走开啊,等哥醒了,哥带你去北海道滑雪,带你去埃及探险……

“再看看你,又没有生命之忧,明明可以把日子过好的,却把自己整成这副鬼模样?

“只能这么说,一个只知道把自己麻痹在过去的岁月,而不懂得为自己的未来奋斗的男人,注定就是一个失败的男人。

“人残志不该残。

“你人残了,心也残,志也残了,你就是一废物……

“哎,要不这样啊,我去给弄剂药来,你或者可以更窝囊点,直接写个遗嘱,让自己来一个安乐死。轻轻松松就什么都解脱了。

“不过,千万别以为,你解脱了之后,我嫂子就会记你一辈子。

“放心,我哥有的是本事,时间更能让她淡忘一切。

“一两年后,只要我嫂子给我哥生下几个孩子,生活中的琐事,就会把她心里那个曾经认为很重要的人的影子渐渐磨灭。

“到时候,熟人议论起你来时,只会说:苏暮白,认得吧,以前也算是一个人物了,后来居然因为车祸废了之后,就想不开寻了死路。一个人啊,什么都可以有,就是不能有病;一个人什么都可以没有,但一定不能没有活下去的勇气。像他那样的,有才有钱有地位,就是没有接受面对挫折的勇气。这样的男人,要不得,嫁不得,更做不得……

“你会成为一个反面教材。

“而等认识你的人,一个个终老之后,你就什么都不是了。

“别人还能有一个完整人的人生,你呢,你什么都没拥有。你的人生早被你糟踏光了。

“活该的,知道吗?

“生不知珍惜,不懂享受,死不能名留青史。什么苏家的人中龙凤,也不过就是一个扛不起生活压力的孬种而已。”

萧璟欢很娇小,但是,她折损起人来,气势却一点也不弱,清脆的声音,由她铿锵有力的掷出,带来了一种让人异想不到的震撼力量。

那一刻,苏暮白竟被呵斥的失尽还击之力,脸孔莫名就涨红了起来。

---题外话---第一更。

,靳大律师,就不怕我好了,回过头来和你抢女人吗?

苏暮白活了三十年,一直优秀,一直出类拔萃,他总能让自己成为人群中的骄子,成为闪亮的聚焦点。

他有他的梦想,他的梦想蓝图里,有一个女人,贯穿始终,是他的­精­神支柱,更是他奋斗的动力。

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习以为常的正常生活,会一再的被打破撄:

婚姻自主权被剥夺,没关系,他努力努力,只要自己足够强大,时来必运转。

他被人视为负心汉,没关系,他忍一忍,总会有沉冤得雪的一天。

他不得不离她远远的,不能关心,不能守护,不能爱她,没关系,时候到了,他们终还可以破镜重圆……

对的,破镜重圆,一直就是他奋斗的最终目标。

可是,她嫁了,他残了,方向没了,一切意义,不复存在了……

从来没遭遇过挫折的他,这一次真的是踢到铁板了偿。

这女孩子说的没错:浑浑噩噩这么些日子,他一直在麻痹自己——沉迷过去,与现在的他来说,是唯一的止痛剂。

可它治表不治根。

特别是在苏锦来过之后,他的痛苦,没有减轻,反在与日据增……

可他不知道要如何去止痛。

心,就像被架在火上烤。

面对自己破烂的身子,他不知道出路在哪里,看着电脑里过去的自己,过去的爱情,它只能让自己痛得无法呼吸。

他的意识,一直是糊里糊涂的,像在梦里,又就像在现实里……

这一刻,两盆水,数句话,竟有醍醐灌顶之效。

他羞愧红脸的同时,呆呆的望着天花板,反省起这些日子的灰心丧志。

是啊,身残又如何,心残了,才可悲。

一个人,如果没了追求未来的勇气,就等于死了——他就甘心,就这么让自己死了吗?

不甘的。

他闭了一下眼,又抹了一手水。

如果他的生命里,没了苏锦,至少,他应该为爷爷­奶­­奶­保重——让白发之人为自己­操­碎心肠,苏暮白,这是你该进的孝心吗?

不!

不该的!

苏锦说的其实都对:“就算你坐在轮椅上,你依旧是最出­色­的那个。只要你愿意……”

是的,只要他愿意,他还是能做到最出­色­的。

只不过,在听闻苏锦另嫁,在自己发生车祸之后,他失去了动力和勇气。

原来,说到底,他再如何出­色­,如何坚强,骨子里也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面对人生巨变,会彷徨,会害怕,会不知如何是好,会鸵鸟的龟缩……

“小锦呢……”

沉默半天,他终于开口。

再睁开眼,眸光澄亮了,声音也低柔了,不再怒发冲冠,而变得冷静异常。

这样一个转变,让萧璟欢一怔,意外极了。

“靳恒远也来了吧!”

他再一问。

“呃……都来了。”

她心想:这是怎么一个情况。

“麻烦你去把陈特护叫进来收拾一下,我……需要整理整理。”

现在的他,一身狼狈,太不合适见客人了。

特别是见靳恒远。

他不能在这个男人面前输了一切。

“你……想通了?”

萧璟欢歪着头打量着。

这么快就想通了?

是她本事大吗?

“不是你本事大!”

靠,这人能读心吗?

“是我自己想清楚了。”

有些心结,不是别人说一说大道理就能说得通的,主要还在于自己。

萧璟欢翻了一下眼,这男人,真能气她。

不过,能这么快就想明白,至少说明他还有得救。

“你等着。我去叫。”

她转身,噔噔噔走了出去。

门外头,苏锦早急得直踱步,要不是靳恒远拦着,她早冲进去了——里头两个人都争执起来了,也不知道欢欢做了什么,竟把好脾气的暮白气得怒吼成那样?

“我们还是进去看看吧!”

苏锦和拦着门的靳恒远商量,得来的是,很坚定的摇头。

“耐心等着。”

“恒远……”

“你心慈手软……进去帮不了忙,倒不如由着欢欢闹一闹,有用没用,就权当是活马当死马医……”

“可是……万一欢欢没个轻重呢?”

“他都已经这样了,再严重,你觉得还能怎样?”

好吧!

苏锦只好等着。

终于欢欢也走了出来。

“欢欢,怎么样?”

“大功告成!”

萧璟欢笑眯眯的:

“他想通了!”

“真的?”

苏锦眼睛一亮。

靳恒远斜眼看着。

“那当然,我萧璟欢出马,有什么是解决不了的?”

不吹白不吹。

这是从哥哥那里学来的。

却接收到了哥哥凉凉的一瞥,连忙收住得意忘形之­色­,又见嫂子要往里冲,忙拦住:

“嫂子,你不能进,他要找的是特护。”

“我为什么不能进?”

“呃,反正是他要求的。他要梳理一下,现在只见特护。嫂子,你呢,还是先别进了,在我哥面前,咱们都得克制一点,要不然我哥会吃醋……不管你存的是什么样的心思……对吧……”

为了阻止她进去,萧璟欢拿靳恒远大作文章起来。

做哥哥的自是了解妹妹的,想来里头的情况,不太合适让苏锦瞧见吧,靳恒远立刻就把老婆给牵了过来:

“就等等吧!不差这一会儿。男人都是死要面子的。”

好吧,这话多少有点道理。

苏锦勉勉强强点下了头。

这一等就等了有一个小时。

正当苏锦觉得自己这是要等不下去了,走道那边,苏暮白坐着轮椅由男特护推了出来,身上已焕然一新,澡洗了,头发清爽了,胡髭剃了,衣服换了……迎面不再是恶臭扑脸,而有一股熟悉的清香飘了过来。

“小陈,房间里麻烦你清理一下了!”

他转头温温的对那特护说。

声音还是那么的哑。

“不麻烦。”

那特护转身进了房间。

苏暮白回过身,看向急步过来站定在面前的苏锦,她脸上皆是不确定;其后,靳恒远单手抄袋,守着,目光带着探索之­色­;至于那个泼了他满身冷水的丫头,正赖在沙发上,没理这边一下,耳朵里塞了耳机在听音乐。

“暮白。”

苏锦小紧张的叫了一声。

“坐吧,我没事了!放心,我已经想通了,以后不会再自暴自弃了……这段日子,是我犯傻……从今往后,不会了……”

神智很明白,言辞很清楚,除了脸孔比起以前消瘦太多,除了眉目之间,略显疲惫,这一次见面,比起上一回,他的­精­神状态好太多太多……

“这么说,你是愿意去治病了?”

她满怀欣喜,却问的很小声。

“其实希望不大的。这我心里很清楚,这辈子,如果我想从轮椅上重新站起来,很难了……”

苏暮白说的很冷静。

“再难也得去尝试……”

苏锦急着叫断。

“所以,我会去尝试的。

低头,抚了抚那没多大感觉、正在一步一步枯萎的双腿,他终于决定去正面面对了。

“太好了。你能想开,真是太好了。”

一道明亮的欢喜的光芒,从她眼底爆­射­出来。

她冲动的上去,抓住了他的手:“暮白,一起去上海吧!恒远给你找了专家,去会诊一下吧!”

苏暮白低头看了一眼那只手,白白净净的手指上,光秃秃的……并没有戴戒指——上一次没有,这一次依旧没有,靳恒远这是什么意思。

他眼神不由得不快的眯了一下,冲靳恒远瞄了过去:

“是吗?还好心的给我找了专家?靳大律师,就不怕我好了,回过头来和你抢女人吗?”

靳恒远立刻感受到了那来自雄­性­争夺雌­性­、千古不变的不善。

还没等他反击回去,另一个声音抢着帮起腔来:

“拜托,苏家哥哥,虽然你颜值还不错,能力也不错,虽然你也曾经近水楼台先得月,可问题是,那么多的机会摆在你身边那么多年,你没有好好珍惜,如今错过了,你觉得你还能和我哥抢我嫂吗?你要抢得过,今天,我哥就不可能带着我嫂来了……”

萧璟欢在那里白着眼,一语道破真谛。

苏暮白:“……”

这丫头这张嘴,能不这么刻薄吗?

---题外话---还有一更。

,较量:你是不是觉得特委屈?守着长大的人,最终跟了别人

“我妹妹嘴巴有点毒,不过,道理还是有的。”

靳恒远开口和自己的情敌正式交涉起来。

“既然我敢来,就不怕你抢。”

他淡淡看了一眼悄悄放下苏暮白的手、因为这样一番对话而神情变得极不自然的小女人,慢悠悠又落下一句话去:

“真能被抢走。我认命。有句话是那么说的: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当我争取过,还是得不到时,不求,放过自己,那是最好的出路。撄”

这话,富有深意。

苏暮白细细嚼了嚼话里的意思,嚼到的是苦涩,因为他正是努力争取过,却还是失去的那个偿。

他沉默良久,才又重新看向苏锦,微微一笑:

“既然是靳大律师给推荐的专家,想来差不了……好,我去上海……小锦,如果有一天,他待你不好,记得,还有我。从今往后,我为会你好好保养好自己,一辈子只做你的备胎——”

哎呀呀,这样一份表白,深深的就让苏锦头皮发紧起来。

这人,这是故意的。

靳恒远心下清楚,还没说话,身后萧璟欢抢戏似的又Сhā上了一句:

“得了吧你,想当备胎,现在还不够格吧!有老婆孩子的,这备胎,做的也太不敬业了。我看啊,你还是等解决了个人问题之后,再来向我嫂子表忠心吧……要落在我手上,像你这种备胎,只能压箱底……”

苏暮白无语:“……”

这姑娘,前世和他有仇吗?

他说一句,她膈应一句,也太欺负人了。

不过,他并没有因此恼怒,而是静静的看向了靳恒远:

“我想和你谈谈……”

“正好,我也想和你聊聊。书房,还是花园?”

靳恒远给了一个选择。

“花园!”

苏暮白低低回答。

“也是,很久没有去享受阳光了,是该去花园走走了。嗯,我推你过去。”

靳恒远上前扶到了后椅背把手上,转头看向苏锦,这丫头正一脸忧心的盯着他们,不确定他们这是要进行怎样一场对话:

“我们去散步。放心,我们会很友好的谈话的。”

他已经尽量放柔软语气,就怕她会担忧。

“我不能听?”

苏锦挺想跟过去的。

“不能。”

靳恒远笑笑。

轮椅滚动,两个男人,一起往外走去。

室外,多云之天,一朵朵云纱,铺满了天空,阳光变得淡淡的,风是温温的,吹着很舒服,不热也不凉,有花的香气,在清幽的树荫里飘荡。

“十年前,化妆舞会上那个佐罗,是你吧……”

两个人走了好一会儿,苏暮白开出口来提到的是十年前的事。

靳恒远不觉淡淡一笑:

“什么时候认出来的?”

“大概是前天吧,盛楼来过,还把那次舞会的主人也带了来。无意间就提到了你。他也是很多年后才知道你去过他的生日舞会。我才明白,原来,你就是那时那个登徒子。”

吐出最后三个字时,他脸上很平静,心里则酸楚一片。

“苏暮白,你是不是觉得特委屈?守着长大的人,最终却跟了别人。”

靳恒远淡淡问了起来。

两道一样不驯的目光,在空气中凝对上。

“要是你呢,你会心有不甘吗?”

苏暮白反问。

“对啊,我也不甘。要是十八年前,我可以带她一起走,哪还有你什么事……”

靳恒远唏嘘着一笑。

“十八年前?”

苏暮白迷糊了。

他是不是扯远了?

“你……十八年前就认得小锦了?”

“正确来说,那个时候,她叫小书,书本的书……她从来都没和你说起过她八岁以前的事吧……”

靳恒远在边上的木椅上坐了下来。

苏暮白不吭声:苏锦的确从来不提过去的事。

“要不,我来说说,我和小书的故事吧……”

他淡淡的,摘掉了落到了身上的树叶。

苏暮白不答话,没法想象,他和小锦还有小时候的故事。

这有点不可思议。

靳恒远说了,从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故事说起,说到如何发现人贩子,如何进了人贩子集团,如何认得小书,如何和她患难与共,如何死里逃生,如何找她不到,如何在小叔叔的日记本里发现了那照片,如何在舞会上遇上了苏锦……如何在多年后默默守护,如何在相亲时遇上……

“缘再起时,我就不想再放弃……苏暮白,命运眷顾过你,只是一旦错过,便有可能是一辈子……而我只是幸运的抓住了那稍纵即可能失去的机会……”

他静静的陈述,让苏暮白很不是滋味。

细细回顾过去发生的事,就好像,冥冥之中自有定数,明明可拥有,却错手失去;明明已失去,转身又遇上……

除了叹息,他还能如何?

原来,这些年的幸福时光,说穿了,全是偷了别人的机会,才享有的——若孤儿院没有出事,苏锦怕是早就已经被他带走……

偷来的,总要还。

这句,还真是不错啊……

他苦笑。

本来,他对这个男人,还有很大的意见,总觉得,若不是他的介入,他的计划,就不可能出现这样的偏差。现在,他才明白,原来,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这是老天不想再给他机会了。

因为年少时没能稳稳的抓住它,老天一生气,觉得他不够资格,转身把靳恒远带回到了她的生命里。

“原来,你就是她做噩梦时叫着的二斤哥哥啊!”

初来他们家时,苏锦时不时会做噩梦,有过几回,她叫着二斤哥哥这个名字惊醒。

那时,他们三个孩子住在一个房间,他有一次一次被她吵醒,也曾问:“那是你亲哥哥吗?”

她满身是汗的摇头,说:

“不是。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大哥哥。一二的二,斤两的斤。二斤哥哥救过我的。可我竟然梦见他死了,所以没有再来找我。”

随着年纪渐渐长大,她做噩梦越来越少,这个名字也就渐渐被淡忘了。

谁知道啊,时隔这么多年之后,他再次听到了这个名字。可这个曾让苏锦思念的连连做梦的人儿,竟就神奇的成了她的丈夫。

“她知道了?”

他再问。

“我没理由不说。”

靳恒远淡淡作答。

苏暮白轻轻叹息:这就难怪了!

“其实,我给过你机会的。十年前。”

所以,十年后,他就不会再客气。

听完这些之后,苏暮白心头的怨,消散了。

都说,命运皆掌握在自己手中,可有的时候,命运真的真的不是自己能掌控得了的。

“知道我为什么要和你说这些吗?”

靳恒远沉静若水的盯着他反问起来:

“我不为别的。只为小苏。

“从八岁到二十二岁,你是她生命当中很重要的一个让我很嫉妒的存在,我恨不得能让时间倒转,历史重来,可是。生活就是这样的,只能一往直前。人生不能再重复,青春从来只一回。

“那些年,苏家给了她家,给了她爱;她把最简单的初恋给了你。那是我想抢却再也抢不回来的。也是我无法抹煞的。而且还得必须遵重它的存在。

“你一蹶不振,她会为你忧心如焚。你若安好,她也就能放下。

“今日我来,只为宽她心。

“在我,你与我毫无任何牵扯。你的一切,皆牵不动我的情绪。但为了她,我不得不来见你,也盼你能在哪里跌倒而后在哪里爬起。

“也许你会认为,我是猫哭耗子,与我,却是真希望你能一切如意。”

这是一番真心真意的肺腑之言。

苏暮白看着,自能感受得到。

“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发生了。”

轻轻的话,更像是一种保证:

“我会好好的把病看好,即便治不好,我也会好好的把日子过下去。靳恒远,我要看着你,以后你要是敢对苏锦半分不好。我就趁虚而入,让你也尝尝悔不当初的滋味。”

这绝不是玩笑。

他说的无比认真。

靳恒远扯了扯­唇­角:

“我觉得我们还是来谈谈你怎么离婚比较有实际意义。至于你想如何取而代之。现在来研究,为时尚早。”

---题外话---明天见。

,若真爱,请保重自己,放她幸福

都是聪明人,苏暮白一下明白靳恒远想说什么了,不觉呆了一下,有点不信的盯着看,好半儿没回过神来:

“一个多月前,你拒绝了我的委托请求……撄”

靳恒远点头:

“对,那个时候,我实在想不出理由来帮你解脱婚姻的束缚,来为自己的婚姻制造麻烦。”

他的回答,就是这么的直白偿。

人人皆有私心。

事关己身,自然会以自己的利益为重。

苏暮白笑了笑,没有再问为什么现在他又改变主意了。

理由显而易见。

不接是为了苏锦,怕他恢复了自由之身,成为他婚姻的隐患;接也是为了苏锦,想安她的心,想搏她欢心。

“你要愿意帮我离婚,我不胜感激。”

这场婚姻,离,他是必须离的。

靳恒远淡一笑:

“我是不是应该把你这句话理解为,你想让我成为你的代理人了。”

“是!”

他答应的毫不犹豫。

“行,那就这么说定了。”

靳恒远点了点头,抬腕看了看手表:

“谈案子的时间另外再定吧……现在是上午十二点不到,如果你想通了,我想现在就带你去上海。我的直升机就在附近一处私人停机坪上。现在赶着过去,我们到上海应该在一点半左右,吃过中饭,两三点可以和专家碰个头。正好,周纹不在,秦雪也不在,可以省下不少麻烦。”

要是这两个人都在,怕是不会允许他们把人带走的。

“好,我这就跟你们走。”

苏暮白没任何异议。

“那走吧!抓紧时间,我推你回去!”

靳恒远站起,又推着轮椅走了起来。

一路回来,两个人各怀心思,没再说话。

与苏暮白,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的婚姻,竟需要心上人的丈夫来解救,个中酸苦,难以言述。

与靳恒远,怎么也料不到,有一天,他要去给情敌解脱婚姻之困。

此刻,他愿意全心全意帮忙,但为慰妻子之心;可未来呢,这个即将恢复自由之身的男人,真的就没有威胁­性­了?真的就不会给他的生活带来麻烦了吗?

谁都没有未卜先知的本事,未来如何,谁能知晓。

门口处。

苏锦坐立不定,左右盼顾,猜不透这两个男人,能有什么话可以谈的?

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将他们等回来了,一个坐着,一个推着。

坐着的削瘦,眉间却是温存如初;推着的俊拔,刚硬的脸孔,英气勃发……

自红花绿树间走来,这二人,高颜值,自成一道景致,甚是惹眼……

苏锦打量了一番:

这二人并没有怒形于­色­,低低交谈之间,神情皆平静无比。

她的紧张和不安,悄悄就平息了。

暗自嘘了一口气,她迎了上去,看看苏暮白,又瞅瞅靳恒远,一个旧爱,一个新欢,她处在这两个人中间,感觉有点尴尬——

“你们……都谈了什么呀?这么神神秘秘,我都不能听……”

她轻轻问了一句,有点小不满。

“说了你好多好多坏话。刚刚你有没有打喷嚏啊?”

靳恒远笑着问,语气轻快的很,带着一种宠的味道。

“暮白才不会在背后说我坏话呢!”

苏锦脱口就维护了一句。

从小到大,暮白一句重话,都舍不得说她的。

靳恒远眉儿一挑,好笑的反问起来:

“你的意思是说,我就会说你坏话了?”

苏锦眨巴一下眼珠子,有点语塞,呆了一呆,才回了一句:

“你有什么坏点子想不出来?”

“哦,我明白了。我就一个坏人。”

他一脸恍然。

苏锦咬了一下­唇­,哼了哼:

“坏不坏,你心里最清楚。”

“我不清楚,我觉得我是超级大好人。”

靳恒远笑眯眯的扛着。

“厚脸皮死了你。快说,你们到底谈什么了?”

苏锦嗔了一句。

“这是男人之间的秘密!”

“……”

苏锦在这两人脸上来回巡视了一眼:

“你们俩还能有秘密?”

“为什么不能?男人之间真要是能建立友情,那肯定比你们闺蜜之间的情谊要来得深厚……”

“……”

俩夫妻一来一往,斗嘴斗得甚是有滋味。

这一幕落在看倌苏暮白眼里,心头顿现一片酸楚。

曾经,她是他的女孩,如今,她是别人的妻子。

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痛彻心扉了……

“小锦,靳恒远让我去上海治疗,我同意了……”

他微笑的Сhā~进了话去。

“就这么简单?”

苏锦疑狐的瞄了一瞄:

“他……他没欺负你吧……这个人可坏了……”

那一句“可坏了”,透着一股子娇嗔的味道。

她竟没发觉。

以前,她只对他撒娇,现在呢……

“没呢!我们……谈得很好。”

他轻轻的回答,消散在风里。

靳恒远的确够好,因为好,他的心情才变得这么的不好。

来h城之前,苏锦心事重重,能不能劝下苏暮白,她完全没把握。

让她没想到的是,本以为很棘手的事,轻易就解决了。

一切尘埃落定,待坐进直升机,苏锦犹觉在做梦——可转头看到苏暮白在后座闭目养神,神情宁静无比,又觉得,这一切,皆是真的。

登机前,她拉住萧璟欢曾轻轻道了一声谢。

那丫头却笑着摆了摆手,并不居功:

“嫂子,这不是我的功劳。大约是他自己想的差不多了,所以,被我一刺激,就大彻大悟了——简单来说,就是他还是很拎得清的。不是那种十三点……”

不管怎样,她还是想谢谢她。

爱情不在时,亲情还在。

亲情没办法一笔抹去,所以,在珍惜现在的同时,和她血­肉­相连的过去之人,她盼能一切皆如意顺心,那与她,才是最完美的。

想,从知道苏暮白出车祸起,到今日,不过短短数日,可她的心,却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拉剧战:

曾因为知道自己被一再欺瞒,而痛苦,而愤怒。

曾因为得知二斤哥哥就是自己丈夫,而欣喜,而纠结。

曾因为不知道爱谁,而彷徨,而迷茫。

曾在莫名的吃醋中酸涩着。

曾在认清心之所归的顿悟中幸福着。

曾在沉溺幸福的相爱中苦恼着烦恼着。

如今,则在苏暮白的看透中,她终于放下了悬在半空的心。

回程,沿途的风影没有再吸引她,坐在靳恒远身边,她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浮躁的心,就像被什么净化了,一点点澄透起来,宁静起来。

她不自觉的靠着睡了过去。

苏暮白也眯了一下,最近这段日子,他似醒非醒,似睡非睡的,状态太差——现在静下心来,那层层的倦意,自然而然就袭上心头来。

睡梦里,他好似回到了过去,还在校园读书。

那是一段最纯萃的生活:相互信偎,相互信任,相互温暖。

那时,他们一起上课,一起放学,一起去逛书店,一起去游乐场,一起对视而笑,,一起开怀大笑……

突然,一场暴风雨无情袭来,将她卷走了,他抓不住她,只能看着她,眼睁睁就被卷进了一个黑洞。

他撕心裂肺的叫着她的名字,可她就那样消失了。

风雨停下,一切如故,唯她已不在。

真实的疼痛感,令他猛的惊醒,转头,才记起,自己正在直升飞机内,转过头寻找伊人踪影:那小­鸡­啄米似的头,正一点一点往男人肩膀上靠过去。靳恒远转头看到了,伸手,小心翼翼的把人给拢了过去,让她靠在他肩头。

夫妻之间最简单的一个举动,却深深刺痛了他的心。

是的,从今往后,她不再是他的女孩。

他只能默默的守望,默默的祝福。

黯然而神伤,转头时,却看到萧璟欢正睁大了眼睛,深深的打量着——

本以为这坏孩子又会开口取笑了,结果没有。

她拿了平板电脑,在上头写了几个字,给他看:

“苏暮白,你若真爱,请保重自己,放她幸福。”

苏暮白勾了勾­唇­角,再度闭上了眼。

他懂的。

成全也是一种爱。

从此,他只是亲人,再不是爱人了。

---题外话---第一更。

,她撒娇:他让她砰然心动;他疑惑:苏锦的父母会是谁呢?

xx医院。

苏锦见到了那位专家:南弗恩,一个头发半白的英国人——人家是应邀过来给一个有身份的人做手术的。

他们到的时候,他刚刚下了手术台,正在休息,靳恒远领着苏暮白认识了一下这位专家。所有治疗资料尽数给他过了目。

南弗恩看完资料后,就对苏暮白进行了一番细致的检查。

得到所有他想得到的数据之后,南弗恩很严肃的训了苏暮白一顿:骂他怎么没有及时的进行后续治疗。再这样下去不出半个月,他这辈子上肯定全得报废偿。

一般遇上这样的情况,普通医生肯定束手无策,南弗恩却说,还没严重要完全没有挽救的地部,不过,治疗过程恐怕会很艰苦。

他问苏暮白问撄:

“怕不怕吃苦?”

“只要能好起来,我什么苦都愿意吃。”

对于这个回答,南弗恩医师很满意。

苏锦也满意,这才是她所认得的苏暮白:

打不垮,压不到,越挫越勇,对待生活,热情如火,才是他该有的本­色­。

当天,苏暮白就住进了vip病房。

苏爷爷和苏­奶­­奶­有同行,两位老人,一起住在了陪客房——虽然另外请了特护,可他们坚决要留下。

他们说,他们要好好的看着孙子康复起来。

苏锦看着他们对苏暮白这么的好,心里莫名的发酸发疼——要是他们知道,这不是亲孙子,苏家实质意义上已经没有血脉相连的根了,这对他们的打击那得有多大。

临走,靳恒远给叫了外卖,都是一些以清淡为主的食物。不仅适合病人,也适合老人。

这份细致体贴,得到了苏­奶­­奶­满口称赞:

“小远有心了,有心了。小锦得你为夫,我和老头子,都宽心了。”

当然,这话,并不当着苏暮白的面说,是专门说给苏锦听的。

离开医院准备回家时,已华灯初上。

萧璟欢早已跑没了人影,靳恒远打过她电话,问她晚餐怎么办?她说和朋友吃外头,让他不用管她。

“我们外头吃,还是回家吃?”

来到停车场,靳恒远一边体贴的给苏锦开了车门,一边问。

她乖乖跨了进去,却在他坐上驾驶室之后,忽扑上去拥住了他。

靳恒远面对这突然而来的投怀送抱,一怔,继而又低一笑。

现在的苏锦,真是越来越有老婆的样子,动不动就知道冲他撒娇,这感觉,很­棒­。

“突然很想抱你。”

她没答,只咕哝了一句,声音娇娇软软的。

“嗯,任由你抱。不管你想抱多久都可以。就算你肚子饿了,把我吃了也行。”

他含笑摸她头发。

这样一份宠,让她心头一片大暖。

“才不要吃你呢……­肉­那么硬……肯定嚼不烂……”

她被逗笑,嗔了一句。

“嗯,那可以换种吃法!”

“……”

一时没回过神来。

他低低在她耳边私语了一句:

“没玩过车震,要不,我们……”

吓得她立马想要推开他。

他料到她会受到惊吓,早已紧紧扣住了她,还哈哈大笑出声。

“靳恒远……”

她懊怅的瞪他,脸红了:

“你脑子里在想什么呢?”

“我没想什么啊?只是实话实说。”

他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一下,笑语:

“车震是怎么个滋味,我真没尝过。哪天,找个风景好的没人度假区,我们真可以试一试的……唔……”

嘴巴被捂住了。

“不许闹。”

她嗔:

“好好的气氛都被你破坏光了。”

他低笑,只抱住了她,享这一刻之宁静。

她黏着,没放手,竟不愿放手,抱着他,似乎变成了一种享受。

良久后,才轻轻又感概了一句:

“你说,暮白能康复吗?”

“康不康复,我们无能为力。该做的,我们做了。就算不康复,他也能以一个健康的心态直面人生了。”

人无完人,术有专攻,医学上的事,他表示无能为力,面对她的担忧,他能给予的也就这样一句话。

“嗯!”

她点头。

“好了,抱够了,抱够就回家了。吃好晚餐,我得去整理一下资料。明天后天都要上庭,手上事情一大堆。苏暮白的事暂时解脱了。接下去我得忙我自己的事了。”

他捏捏她的脸。

明天上午,他有个案子要上庭,而后天是以章抚养权案开庭日。

“我们能赢,对吧!”

他知道她说的什么。

“当然能赢,不看看我是谁?”

说的是那么的自负。

若这话,由别人的嘴说出来,她会觉得狂妄,可由他的嘴道出来,她感受到的却是满满的踏实和安稳。

因为,他就是这样一个人。

“走了,我们回家!”

她抬头盈盈一笑。

一个家字,暖透她心。

这个男人,给了她一个家,同时,又照顾到了她的亲朋好友,将她一团乱的生活,一点点捋平,让她的心得到安宁——如此男人,怎能让她不为之砰然动心?

回到家,简单做了食物,两个人有说有笑吃了。

餐后,苏锦洗了澡,给靳恒远泡了茶,便把时间和空间全留给了他。她呢,乖乖回房和杨葭慧煲了一会儿电话粥。

后来,她困了,缩着睡了去,睡容沉静。

这些日子以来的混乱,似乎一下子全得到了梳理。

心,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宁静。

对于未来,以前,她觉得灰蒙蒙一片,完全看不到曙光。明明走在黎明前的白雾里,就是冲不破那一层白­色­迷雾,看不清世界的模样,也找不到路在何方。畏畏缩缩的,总在害怕。

现在呢,迷雾散尽了,她看到了清晨朦胧醉人的模样。

重要的是,有个亲密的爱人,就在身边,牵着她,拨开重重雾霭,和她一起欣赏旭日东升,春回大地的美好,就这样在她眼里徐徐铺展开。

对于未来,她欣欣然怀上了期待。

再说靳恒远把自己关进了书房后,就开始整理资料。

十一点半,该处理的都处理完了,他拧了一下脖子,查看了一下自己的邮箱,没什么特别的邮件。

他想了想,给季北勋打去了电话。

“在­干­嘛?”

“在为你卖命。”

靳恒远笑笑,这家伙啊,办起事来,还真是够卖力:

“结果出来了没有?”

虽然忙,这件事,他却是记得牢牢的。不见季北来电,他就忍不住主动询问起来。

“出来了!”

“怎么样?”

靳恒远凝神问道。

“明澹和苏锦非父女关系。”

这个结果,多少让人感到有点失望。

是他太异想天开了?

“哦是吗?”

他闷闷的应了一声:

“难道是我们查错方向了。那银镯是小弯月夭折期间不小心遗失了,正好被小书的父母捡到,给她佩戴上的?如果真是这样,那为什么会有人故意贩卖她?故意伤害她呢?这说不通啊……哎,季北,你确定你的设备没出过任何差错?”

“设备没问题。不过我这边倒是有了另外的发现。”

“什么发现?”

“明澹之父尚在。我找人拿到了血样。另外进行了一样亲缘检测……”

“结果如何?”

“通过半同胞指数计算,从得到的数据可以表明这样一件事:明老爷子和苏锦,不排除祖孙关系。”

这说明什么?

靳恒远眯了一下眼。

……

通完电话,靳恒远在座位上坐了很久很久,而后去洗了澡,回房。

房内亮着一盏休息灯,灯光朦胧。

他轻轻爬上床,开床头灯,细细打量睡得正香的妻子,心头思绪无数。

“你忙完了?”

苏锦还是被惊醒了。

她揉了揉眼睛,含糊的问了一句,手向他拢了过来,抱住了他的肩背,把头钻进了他胸膛贴着。

“嗯!忙完了。睡吧!”

他满口怜惜的应着,手轻轻拍她的背,把灯关了。

刚刚季北勋说的很明白了:二十六年前,明老爷子膝下,只添了小弯月一个孙女,所以苏锦这个疑似孙女,怎么看怎么来的古怪啊……

苏锦的父母会是谁呢?

这事,实在是费猜量。

季北的想法是:找到池晚珠,再做一次亲子鉴定。

可是,他该怎样找到池晚珠呢?

---题外话---明天见。

,比如,­肉­偿。这比还我现金,更能让我愉快的接受……

事实就如靳恒远所料的那样,章以赞的监护权,他以绝对的优势,攻其对方之短,漂亮的赢了下来。

之所以会赢,自然是有原因的。

一,靳恒远查到了这样一个事实撄。

章老头年轻时患过具有自杀倾向的抑郁症,退休之后,又得了离退休综合症,一度严重到住院。

近几年情况是好转了,但这从某个方面可以说明,隐患还是存在的。

章老太太在照顾章老头的同时,不可能再兼顾着照看章以赞。

二,韩彤已婚,夫家家境殷实,俩夫妻都身心健康,又受过高等教育,完全胜任监护人一职。

第二个原因,从很大程度上给争取监护权加大了法码。

法官当场宣布监护权归韩彤所有偿。

当然,十五天之内,章家仍有再次起诉的权利。

不过,章家二老却在庭外要求和韩彤见面,他们说,不会再争以赞的监护权,但求以后每周能让他们见上一面。

这个结果,大约是对方律师在暗中规劝的产物。

毕竟靳恒远的名声在律政界是响当当的,想赢,实在难。

而面对这样一个合情合理的要求,韩彤不可能反对。

至于章家的财产,自然是由韩彤和以赞一起共同继承了。

至于章家欠高利贷的钱,对方秉着破财消灾的想法,不再要求韩彤姐弟以遗产偿还。

“姐夫,那姚福胜,我们真的没办法追究其责任了吗?”

当天的庆功宴上,韩彤轻轻问到了这个问题。

饭桌上,靳恒远、苏锦、毕南星、韩彤、靳长宁、苏暮笙,围坐在一起。

杨葭慧没来,她这几天必须卧床休养,薄飞泓正看着她呢……

因为这一问,靳恒远和毕南星对视了一眼。

“暂时,我们拿他们没办法……不过,你放心,总有一天,他们会受到法律的制裁的。再等等吧,机会总会有。”

靳恒远没有夸下海口,说一定可以治人家罪。他办事,一向沉稳。

“小萧说的没错,现在他没有犯事,可­干­他们那一行的,常在河边走,总有湿鞋的时候。等着吧,这一天不会很久的。”

毕南星也加入了安抚妻子的行列。

韩彤虽有不甘,也只能忍了。

用餐的时候,毕南星一直在照看韩彤姐弟俩。

苏锦细细观察着,那份体贴,很自然;那关切的目光,很真挚。

看得出来,这个人,现在是真的很上心这段婚姻。

只要韩彤可以回应他,他们的婚姻,应该能经营好。

餐后,韩彤去上洗手间,把以赞留给了毕南星——认人厉害的小娃娃,居然很卖他的账,窝在怀里,竟呼呼大睡了过去。

苏锦看了一眼这温馨的画面,微一笑,也跟了去。

“你和毕南星处的还行吗?”

洗手的时候,苏锦终于问到了这个问题。

“还行。毕南星在上海郊区有公寓,不像姐夫家这么豪,但也不错了。家里还请了钟点工。他和我商量过了,以赞还小,让我先带着一阵子再说。要是我觉得闷的话,就去影楼帮忙,财务上的事可以交给我管。到时,可以和他一起上班下班……他们家里人,我都见过了,还不错……就是他妈妈,看上去挺厉害的样子……其他还好……”

她把大致情况说了一下。

“那你们俩个……现在睡一处了没?”

这个问题,有点难启­唇­,可苏锦忍不住还是问了。

韩彤脸上浮现了尴尬之­色­,垂着头,好一会儿才说:

“还没。我和以赞睡主卧,他睡书房。他……很绅士,没有因为我们结婚了,就为所欲为了。他说,现阶段就这样住着。并没其他过份的要求。在这件事上,我挺感激他的……”

毕南星的做法,苏锦不想做任何评价,她只紧紧拥抱了她一下,最后轻轻慰劝了一句:

“小彤,最艰难的已经过去了,以后,会越来越好的。生活就得向前看……放下过去,才会有好的开始……”

这道理,韩彤哪能不懂?

她轻叹的答应了。

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生活,不管幸不幸福,快不快乐,只要活着,它就得一天一天的往下过。

愁眉苦脸是一天,欢欢喜喜也是一天。

与其愁眉苦脸,不如欢欢喜喜。

这是苏锦在失恋之后得出来的经验。

人生,不能沉浸在坏情绪中。

坏情绪让人消极,好情绪能让生活充满朝气。

­精­神饱满的迎接每一天,每一天才能被过的没有遗憾。

又一天清晨。

“今天,你有什么计划?”

早餐桌上,靳恒远问将头发束成马尾,看上去­精­神气爽的小妻子,感觉养眼极了,连带着心情也跟着愉快了起来。

“我想再回一趟善县。”

粥有点烫,她一边吹着,一边回答。

“去­干­什么?”

“想去辞职。”

靳恒远挑眉看她,有点惊讶的问:

“愿意当个全职太太了?还是被我妈俘虏过去了?打算去帮她忙了?”

“哪呢……做全职太太的话,太没成就感。不行的。去妈的酒店帮忙,那更不可能。我什么都不懂。酒店管理不是我的菜。”

她把粥咽下后,否定了他的猜想,解释道:

“我昨晚上就那么琢磨着:最近这一个多月,我几乎都没有用心在工作上,现在暮白住了院,我想每天给他们煮饭过去。工作上肯定不能全心全意的的下功夫了。这么挂职在他们那边,会耽误他们工程的。所以,我想今天去把各种事情给交接一下,辞职得了……”

说到这,她忽叹起气来:

“就不知道老总让不让辞职。昨天,我有打过电话过去说了我的意思。但老总好像想挽留……还说,他们打算在上海开分公司,如果我要在上海住,上下班还是很方便的。”

靳恒远听着笑笑:听听,有想在上海住的想法了,好现象啊!

“看样子,你家老总这是不想放你走啊……”

其实很好理解的,抓住了苏锦,就等于抓住了他靳恒远,抓住了一条庄康大道,他们不肯放,很正常。

这个道理,其实苏锦其实也懂:

“是啊!之前,我虽然也听说老总有过想在上海开分公司的打算,不过,那也只是说说,一直没有实施起来,但这一次,好像是动了真格了。”

“所以,你就犹豫了是不是?”

靳恒远感觉到了她话下的迟疑。

“嗯,有点!”

苏锦低头又喝了一口,沉吟道:

“这份工作,我还是很喜欢的。挂职不离,我怕遭人闲言碎语;辞了的话,又有点舍不得。你说我该怎么办?靳大律师,据说你是经验丰富的江湖高手,来来来,给你老婆我出个主意吧……求指点……”

说到最后,她突然双眼发亮的征询起他的意见来,同时,还给了一顶高帽子戴。

“你老婆”三字,听得靳恒远耳朵一热,心头发暖。

他马上放下碗,擦了一下嘴,十根手指交叉着,给出了他的想法:

“嗯,这样哈……

“在我呢,你那份工作不做就不做,家里不差你挣的钱。你要真肯做全职太太,我举双手赞成。

“可你因为兴趣,金辉又真的会来上海开分公司,他们诚心留你,你又想做的,那就继续做。

“我是这么想的啊,苏暮白那边,每天趁中午去看看就行了,苏爷爷已经请了特护了不是,两位老人也都留在了那边,你就算辞职,也不见得真能去帮上多少忙,毕竟你不是医生对不对……

“所以啊,你实在没必要非得辞职去照看他们。苏暮白要是知道你是因为他而辞职不做的话,怕是会过意不去的。”

说的特别的大方,其实,他就是不太愿意她把所有时间花在苏暮白身上。

但听在苏锦耳里,这是一种开明的表现,更是一种尊重她的体现。

这让她很高兴。

“嗯,我知道了,那我再……想想吧!”

她满心愉快的又吃起来。

靳恒远看着她容光满面的,跟着微一笑。

四月初见,她恬静如水,心静无波;如今,她温柔似水,眉目之间,生气盎然,观之,是何等的赏心悦目。

她快乐,所以,他快乐。

心情的好坏,有时就是这么的简单。

“对了,你呢,你今天忙吗?”

等吃得差不多了,苏锦关切的问起他的行程来。

靳恒过想了想:“还行吧!上午事比较多。本来你不回善县的话呢,我想中午我们能一起吃饭的。下午有些资料要整理。哦,对了,你等一下……”

他想到了一件事,起身上了楼,没一会儿下得楼来扔给她一个车钥匙:

“这车是昨天刚让人提来的,先开着吧,你那破车也不知什么时候修得好……别这么瞪我,我保证没嫌你那辆破车。实在是你没辆车用真不行……我想好了,等那破车修好了,给爷爷­奶­­奶­买菜用。你就开这辆吧……”

这个坏人,一边说不嫌弃,一边却是一口一句“破车”的称呼她的宝贝车,真是欺人太甚呢!

她咬了咬­唇­,欲嗔还休,眼珠子一转,瞄了那车钥匙,是奥迪标志,没反驳,只问:

“这新车多少钱?”

“百来万吧!­性­能比你那破车好多了……”

那当然,一辆抵十辆呢!

那­性­能,哪是她的“破车”能比得上的。

“哦,看来,我真不能辞职。之前,我就欠了你不少钱,现在你又多给了一辆百来万的豪车,这么大一债务,我得还到老死了我……不行,明儿个我就开工上班……”

她故意用了一个“还”字。

喝粥的靳恒远,立马呛到了,抬头一边扯纸巾擦嘴,一边叫:

“哎哎哎,坏丫头,你跟我算钱,我和你急啊……”

“不行,一定得还。相亲的时候就说好的啊,婚后aa制……怎么可以坏了约定?钱必须得还。”

她满口坚持。

他不悦瞪之,正要说什么,她抢着又补了一句:

“要是你不想我负上太大债务,行啊,千万别打我那辆破车的坏主意……我就要它……不准笑,反正,我就对它情有独衷了……”

说了这么多,其实就是不想他淘汰了自己的爱车。

可就是这个小心思,却把自家男人给惹笑了。

早餐吃好了,苏锦不想理这个笑得愉快的男人,收拾残局去洗碗。

那男人却跟了过来,还笑嘻嘻环住了了她的腰:

“小苏,债务呢,我不反对你偿还,不过,不见得非得用真金白银来还的,我们是夫妻,完全可以商量一下可以用其他方式偿还的嘛……”

“……”

她转头看,机警的发现他的眼神又闪起了坏坏的光芒。

他,这是又要使坏了?

“比如呢?”

她盯着问。

他的笑容在张大:

“比如,­肉­偿。这比还我现金,更能让我愉快的接受……”

“……”

她立马涨红了脸,忍不住骂了一句:

“臭流氓,你在想什么呢?唔……”

没说完。

无他,流氓给了一记缠绵的深吻,就在哗哗流着的流水台前……

……

美好而又平淡的一天,就这样在夫妻有商有量、有嘻有闹、有欢有笑中开始了……

---题外话---第一更。

,被人捧在手心上的滋味,能把人逼疯

早上八点,苏锦开着新车,愉快的上路了,第一个目的地是杨葭慧家。

这几天的杨葭慧,终于尝到了被人捧在手心上的滋味了撄。

一睁眼,牙膏帮你挤好了,漱口水帮你接好了,洗脸水帮你打好了,你要做的是,坐在床沿边上,洗漱。

第一天面对这样一个状态时,杨葭慧眉头都皱了起来,双手一摊说偿:

“这样我没办法刷牙洗脸……事实上,我可以去洗手间的……”

“医生让你卧床至少一个月。为了孩子,你得忍一忍。”

薄飞泓用医嘱来堵她的口舌。

无言以对的杨葭慧捏了捏拳头,忍了。

洗漱完,一只床用笔记本桌给推了过来,上面放的不是她的工作电脑,而是丰富早餐。

好吧,这个可以有。

而且,早餐味道非常不错。

为此,她吃的还挺津津有味的。

可昨晚上换下的衣服还没洗呢……她得去处理一下。

才想下地,就被薄飞泓给叫住:

“­干­嘛?”

男人一脸凶神恶煞的样儿,就像她­干­了什么罪大滔天的事儿一样。

她呆呆一指洗手间:

“浴室还有换下的衣服,我想去扔洗衣机里……”

“我帮你处理掉了……”

“可那里头,有贴身衣服啊……”

她听着头发发麻……

男人继续一副黑脸:“我帮你手洗了……”

“……”

某人红脸:尬尴——那些衣物,成年之后,她就没再让妈妈洗过,现在,居然让一个男人给洗了……

那感觉,就像这个男人正用他的大手,用力搓她的*部位一样。

可洗都洗了,她能怎么办?

一个小时之后,在床上待烦的她,又想下地,才作案,就像长了千里眼的男人又在她眼前冒了出来,又喝了一声:

“­干­嘛?”

她抓抓头皮,指指对门:

“呃,书房那边有点乱,我得去整理一下……”

“我整理好了……”

好吧,继续窝着,权当自己是猪了。

忍到午饭后,她睡得有点筋骨痛,想下床,他又像幽灵似的冒了出来:

“­干­嘛?”

这人,是监工吗?

只要她一动“坏脑筋”,他就来逮人。

她忍不住瞪起眼:

“厨房那里的垃圾我要去扔一下……”

“我已经扔掉了!”

“……”

好吧,总之,她想做的事,他已经通通全给做好了。

“那我­干­嘛?我总不能一天到晚睡觉吧!”

她头疼极了。

男人想了想,转身出去拿了一个包裹进来,放到了床头柜上,说:

“我买的书已经送到了。刚刚去拿了一下。以后,你有空可以多看看书。你要是嫌看书闷,我可以读给你听……”

“……”

他买的都是一些什么书呢?

《孕期饮食安全》,《孕期护理常识》,《孕期如何进行胎教》,《准妈妈准爸爸必看守则》,《胎教故事读物》……

足足有十二本……

而且,他居然还真的给她读了那些可笑的、毫无逻辑可言的童话……

这待遇,还是小时候在妈妈怀里享受过的呢!

不过,效果是良好的。

成年后的某个午后,她居然就这样被催眠催得都睡着了……

等醒过来,晚餐摆满了小桌子……

这一天,杨葭慧被人当作了熊猫,除了上厕所,他没办法逼着她在床上上之外,其他时间,全是在床上度过的。

被人捧,感觉是好,可一直这样,那滋味就不妙了。

如此一连几天之后,杨葭慧终于忍无可忍的打苏锦电话诉起苦来:

“你说,我以后难道真的天天得在床上这么过吗?这不是要把我活活憋死在床上吗?他这是要***­祼­的逼疯我啊……”

苏锦听完她的诉苦,在那边呵呵笑:

“他也是紧张你。毕竟大夫这么说了,你听医嘱,那错不了。为了宝宝嘛,这是必须的!”

一提这事,发完牢***的杨葭慧就嚎嚎叫了起来:

“你说,我怎么就这么倒霉,怀个孩子怎么怀成这样?人家怀着多容易,前三个月不害喜,后三个月不浮肿,天天壮得就像牛一样,工作到生产前一周才请产假。我呢,居然得卧床静养。你说,这孩子怎么就这么爱玩我吗?又或是,它前世和我有仇,这世故意投了我这一胎,存心折腾我来了?”

这番话,可把苏锦逗乐了:

“你啊,少胡说。好好养着吧!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可我总不能天天躺着啊!我得去我妈那边露露脸的。上周住在你家,我没回去,那二老已经在唠叨我了,这周我再不回去,保管他们会杀过来。我不可能现在就躲起来就不见他们吧……”

为此,杨葭慧愁死了:

“再说,我也不能老把他留在家里吧!万一,我爸妈来了,瞧见家里多了这么一个彪形大汉,还是一个脸上带疤,看着像黑社会老大模样的流氓,这还怎么得了?到时肯定得闹翻天。”

苏锦听完她的忧虑之后,反问了起来:

“那我想问问你了啊。你到底想怎么着啊?”

“我还没想好呢!”

杨葭慧抓着头皮叹:

“不瞒你说啊,那天从h城回来之后,他倒是向我表白了,要我给他机会。我还没决定,在考虑。总觉得吧,他不是我心目中那种男人。”

“那你心里想要怎样类型的男人?像前混蛋那样的?”

“别提那混蛋。”

杨葭慧咕哝的打断,骂了一句前任,转而道:

“其实吧,我也想不出自己想要哪样的……至少得给我一种可以依靠的安全感吧……可这人,经济能力实在不靠谱,就算我想靠,这人也太让我觉得没踏实感了呀……哎,我说,你曾经考虑过想要怎样的男人做丈夫过吗?我指的是,你在嫁靳恒远之前,在和苏暮白分手之后。”

苏锦在那边想了想,接上话说:

“我好像说过的吧……我要求不高的:顾家,对婚姻负责,对妻子负责,愿意为婚姻努力,收入不需要太高,稳定,每月能有养家就好……”

“就这样?”

杨葭慧抽了抽嘴角。

“嗯。怎么了?”

杨葭慧叹:“我想说,你真是撞了狗屎运了。现在哪个女人在相亲的时候不提车和房!”

苏锦一径笑,最后又加了一点:

“还有就是,眼缘很重要。要是第一眼,这个男人没给我留好印象,我想我会直接把他刷下去的。虽然说我是为了安我妈的心才想结的婚。可是,第一眼没能让我有那冲动的想法,我肯定不会要。要不然我也不会相了那么多场亲了……有些缘份可能是命中注定的……”

杨葭慧听了继续叹:

“你和靳恒远是小时候就结了缘,我和薄飞泓,以前又不认得……算了,不提这事了,问你啊,你俩现在什么情况啊……感情危机解除了没有?”

“没事了,我们和好了……”

苏锦在那边轻笑着回答。

“好事好事。恭喜啊……”

只是,那……苏暮白以后该怎么办呢?

关于这事,她很识趣的没问出来。

……

杨葭慧不知道的是,正当她在和苏锦煲电话粥的时候,薄飞泓也正在和靳恒远通电话。

电话是靳恒远打来的,薄飞泓不是那种爱和人聊天说自己私生活的人。

但既然人家打来了,就代表是关心你,他俩关系又铁,于是,他就把这几天简单的家庭生活说了说。

“挺好挺好,允许你住着了,就代表形势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靳恒远笑着下了结论。

薄飞泓轻轻拧着脖子,脸上也情不自禁扬起了笑:

“现在只能睡在地板上。”

“哈,你还想一蹴而就睡床上抱上人家去听胎动啊……”

“不行吗?那是我儿子!”

他还真想了呢!

“哟,还跟我秀上了!”

“对,我就秀了。等生出来,我天天秀给你看。”

薄飞泓低低笑,心情少见的愉快。

虽然才住了没几个晚上,可是,因为家里有个女人在那边嘀嘀咕咕,他的生活,一下变得有滋有味了,研究菜谱,打扫卫生,端茶送水,洗衣做饭,全都变得有意思了。

家的感觉,就是这么的美。

这一夜,他又打了地铺,就在她的床边上。

本来她是不让的。

她说:“薄飞泓,这是我的私人领域,你这样,让我怎么睡?你害得我都没*了……再说,男女受授不清。”

薄飞泓呢,这人说话,要么不说,要么就直得转不了弯,直接就给了这么一句:

“你现在这样,我就算有那份心,也没那份胆。放心,现在的你,在我眼里,跟男人一样,没啥差别的……”

气得她脸一下绿了,一个枕头就给砸了过来:

“薄飞泓,我要是男人,我肚子里能被播上你的种吗?”

薄飞泓呐呐然接不上话了:“……”

他挺想抽自己一个耳光——唉,这嘴巴,怎么就那么不会说话。

为此,她一晚上没理他,好在也没有赶他走,直到第二天喝了他熬的粥之后,才又开始搭理他了,然后在吵吵嚷嚷中又度过了一天。

再一个清晨,薄飞泓本能的早早醒来,坐起来时,看到杨葭慧正睡得香。

他轻轻走过去,开了一盏小灯,睇着,伸手,挺想摸一摸她那粉­嫩­的脸孔,撸一撸她那滑溜溜的短发的,碰一碰她那还没显出来的肚子,都伸过去了,门外砰的传来一记关门声,紧接着,有脚步声冲这边传了过来。

“慧慧……慧慧……我和你爸来了,你还在睡么?这几天,你都不上班是怎么了?”

一个女人的声音传了过来。

薄飞泓对声音非常的敏感,一听就知道这是杨葭慧的母亲。

哦,见鬼的……

他们怎么来了?

这可怎么办?

房间又不大,根本就没地方藏身。

活了这么一个岁数,薄飞泓从来是那种被人用枪抵着脑门都不会眨一下眼睛的男人,这一刻,居然就慌了,额头滋滋滋就渗出了汗。

他手足无措的站起来,正当不知如何是好。

门,适时开了,一脸浅笑的杨母邱弥珍,一看到女儿床边站了一个男人时,惊得马上就尖叫了起来:

“杨培,快来快来,有贼要非礼慧慧,快来啊你……”

---题外话---明天见。

,必须马上把这孩子做了,这种人的孩子怎么能要(激烈)

“怎么了怎么了?”

房门外头,手上提了一拎刚出炉的小笼包,正往厨房进,打算给盛放到碟子里的杨培,听得叫,扔下那袋子,急匆匆跑了过来。

床上,杨葭慧也被母亲的尖叫给惊醒了,猛的坐起,也跟着嚷嚷了起来:

“贼?哪有贼?哪有贼?”

房内的灯啪一下全亮了,迷迷糊糊中,她看到了呆立在床边的薄飞泓,以及惊恐站在门口的父母偿。

“我认得他,我认得他……”

下一刻,看清了男人长相的邱弥珍一下就惊叫出声,她用手指指着男人,又指了指脸上浮现惊乱之­色­的女儿撄:

“他就是那天送你回来的那个流氓对不对……”

一声流氓,叫得薄飞泓面­色­一沉,杨葭慧浑身一僵。

不等她有任何反应,邱弥珍已然冲了上来:

“杨葭慧,你给我起来……你给我马上起来……

“你到底要不要脸,要不要脸了……

“什么样的男人,你不好挑,偏偏你给我挑了一个流氓……

“今天,我要不打死你,我就不姓邱……”

撸起袖管就打算冲过来揍人。

杨葭慧吓得连忙从被窝起跳起来,往边上躲。

她这个妈,发起脾气来,可凶了。

以前嘛,被打一下就打一下,最多疼一会儿,现在可不行——肚子里这孩子可经不起打的。

薄飞泓看得则是浓眉直皱,第一时间用门板似的身子拦住了来势汹汹的邱弥珍:

“伯母,要打就打我吧……您不能打葭慧……”

他自然是要护着孩子他妈的。

谁知那一句“伯母”竟深深刺痛到了邱弥珍:

“谁是你伯母了,谁是你伯母了?

“滚开了去……

“再不滚,我马上报警抓流氓……

“杨葭慧,你给我滚过来……

“你一次不学乖也就罢了,你还来第二次……

“尽交一些不三不四不正经的人……

“你是不是非要把我的脸全给丢尽了才甘心……”

邱弥珍几番想绕过去教训自家那个不成器的坏孩子,却是几次被这个男人给拦着,气得那是哇哇直跳:

“你给我滚开!”

薄飞泓一动不动,魁梧的身子,稳稳的拦着去路,目光灼灼然就逼视了过去,没半分退让:

“对不起,杨太太,未经您同意,叫您伯母,是我不对,您要打要骂可以冲我来,葭慧我是不可能放您去伤她的……

“因为葭慧现在怀了孩子,医生说了必须卧床静养,您的任何冲动行为,都有可能给葭慧带来致命的伤害。

“杨太太,您生女儿养女儿,难道想让您女儿因为您而失去她的孩子吗?

“请您冷静下来,任何事,我们都可以好好商量的……”

他­干­脆很直接的把怀孕的事,一并儿全给捅了出来:与其遮遮掩掩,倒不如大大方方的争取。

这话,令邱弥珍身子摇了几下,脸­色­完全大变,声音也跟着走了调,尖叫声再度响了起来:

“怀孕?杨葭慧,你倒是给我好好说个明白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那声音响得都可以把杨葭慧的耳朵给刺穿了。

杨培也变了脸­色­,目光却已然看到了边上摆着的那一打孕­妇­书籍,本来还算沉得住气,这时,也跟着急了起来:

“慧慧,你说话啊,这是不是真的……”

杨葭慧的头发早已发麻。

她恨恨的瞪了一眼把事情整得一团乱的男人,又弱弱的瞅了一目急的直跳脚的双亲,心虚的直扒头发,直揪衣角:

“是……是啊……一不小心……就……就怀上了……”

呵,听听啊,多不负责的回答啊!

气得杨培厚厚的胸膛,那是一颤接着一颤,紧跟着他也咆哮了一记:

“孩子是谁的?”

其实,这根本就是多余一问。

可面对父亲的凛凛虎威,杨葭慧哪敢答。

“我的!”

薄飞泓敢做敢当,当面承认了。

这两个字,立马把邱弥珍给再度点爆了:

“杨葭慧,你到底要胡闹到怎么一个地部?居然还给这种流氓怀孩子?

“老杨,你看到没有,你看到没有,这就是你惯出来的好女儿,一次又一次的气我们……

“前一次吃了亏,还不知道醒悟,这一次,交了一个比前一个还下三滥的……

“不行,这孩子不能留……留了就是毁她一辈子……

“老杨,赶紧的,报警,马上报警,抓流氓……一定得把这个不要脸的老流氓给抓起来……”

声声句句不离“流氓”二字,这深深刺痛了薄飞泓。

这个个头足有一米八的大汉,忍无可忍之下,终叫断了杨母的呵斥:

“我不是流氓,我姓薄,我叫薄飞泓。”

声音很响,响到足让邱弥珍呆了一呆。

等回过神时,她立马就怒目叱了回去:

“我管你姓薄还是姓厚的,老杨,快,去把这死丫头给我揪出来。

“必须马上把这孩子做了……

“这种人的孩子怎么能要……

“我们可就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把自己这辈子白白给糟蹋了啊……

“绝不可以的……”

她急死了,火急火燎的叫嚣着,推着自己的丈夫上前,要把自己女儿给揪过来。

无他,她男人是个军人,且是一个武警退伍军人,拿她女儿那绝对是绰绰有余的。

薄飞泓本来挺想和他们好好说话的,可这种状态,哪还能说得上动听的话?

眼见杨培冲了上来,他的脸跟着就乌云密布了起来,铁臂一拦,就将人给截了回来。

男人之间的较量就此展开。

短短七分钟而已,杨培就被薄飞泓轻轻松松压倒在了沙发上……一声惨叫自他嘴里溢出。

事态一下失控了。

邱弥珍看着愣了好一会儿,没料到这个流氓的身手竟是这么的了得,居然把自家男人给制服了?

这可如何是好?

“薄飞泓,别伤我爸……”

到底是父女连心,杨葭慧一听得父亲痛苦的叫声,就心疼了,忙跑上来,急急就推开了薄飞泓。

谁知杨培却趁这个时候,一把就将她给扣住了。

邱弥珍见状,急扑了过去:

“走!上医院去!必须马上上医院!”

她抓着女儿的手就往外拖。

杨葭慧急了,拼命的打住步子:

“妈,妈,妈,您听我解释,您听我解释……”

“没什么好听的。我们不能看着你把自己的大好人生全给毁了……”

“妈,这回您真得听我说,这孩子不能打……不能打啊……”

杨葭慧挣不脱母亲的禁锢,转头想求救,却看到父亲正拦着薄飞泓,不让他靠近。

这一刻,她眼见就自己就要被拉出门了,心里急的慌,一咬牙,就全豁出去了:

“妈,这孩子要是打了,我这辈子就休想再做母亲了……您要是想伤我孩子,妈,不管您是不是为我好,我……我再也不认您这个妈了……”

又尖又利的这么一吼,终令那对气得几近失控的父母,就像被人点了­茓­一样的,定格住了。

薄飞泓趁机,飞也似的追过来,把杨葭慧从呆若木­鸡­的邱弥珍的手上给解救过来,护在了身后。

“没事吧!”

他低低问她,看到她的手被拧红了。

杨葭慧摇头,目光一径在双亲身上来回巡视,实在很不忍看到父母因为她而伤心落泪,可是,事已至此,还能如何。

她推开一心护她的薄飞泓,噗通就往地上跪了下去:

“爸,妈,我知道,女儿不顺,从小到大,叛逆成­性­,你们要我乖乖当淑女,偏偏我顽劣的就像野小子。

“你们想让我读师范做一个气质型的教师,偏偏我去报了设计,一天到晚跑工程,弄得自己满头灰和土。

“你们让我上大学的时候不要找男朋友,认认真真的把书读完,可我偏偏不争气去找了一个人渣。

“大学毕业,你们要我好好的交男朋友,寻一个家境小康的人家嫁了,吃穿不愁就行了,结果我却一直搪塞你们……

“最后,还挑了一个你们永远都看不上眼的男人鬼混了,还怀了孩子……

“是,这一切的一切全是我的不是,是我太不争气了。

“对不起,你们的女儿有负你们的教导,我在此向二老郑重道歉。

“可是我的孩子没有得罪你们啊,请你们放过它好不好……

“爸,妈,我已经成年了,我有权力选择要不要这个孩子的……

“爸,妈,我真的不想失去这唯一一次做母亲的机会,还请你们宽容我好不好……求你们了……”

说完之后,她深深就往地上叩下了头去。

薄飞泓呢,因为她声声悲恸的请求,也往地上跪了下来。

这辈子,他只给母亲跪过,但这一次,为了杨葭慧,为了孩子,他不得不跪。

---题外话---第一更。

,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生气:你这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一个正常的家庭,父母永远是疼爱孩子的。

特别那种独生子女家庭,从小到大,父母所有的爱,全部投注在了这唯一的孩子身上,待这孩子长成,自然会对孩子的终身大事给予十二万分的关心,原因只有一个:希望自己这唯一的根、唯一的血脉,可以得到幸福。

杨葭慧这么一跪,吓到了杨培。

做父亲的,连忙上前相扶偿:

“说慢点,说清楚点,什么叫唯一一次做母亲的机会……怎么了这是?”

“是啊是啊……”

邱弥珍的态度也缓和了,急步跟了过来。

“薄飞泓,麻烦你去把医生的诊断书拿出来给我爸妈看。”

杨葭慧缓缓借着父亲的手臂之力站起时,瞄了瞄薄飞泓。

“嗯!”

男人答应着,起身,往书房的书桌抽屉里取来了那一打资料。

杨培和邱弥珍接过去,争相看了起来。

边上,杨葭慧示意薄飞泓:“你去客厅坐一坐。我和爸妈他们单独说一会儿话。放心,这是我爸妈,他们不会伤害我的。”

这个男人留在这里,只能刺激到父母大人。

他迟疑了一下,到底还是出去了。

房间内,这对中年夫妻看完检查报告之后,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你看我我看你,脸上尽是灰丧之­色­。

“这事,现在该怎么解决啊?”

邱弥珍一下茫然,气得泪都要涌出来了。

杨培呢,也上了火,急的想抽烟,都拿出来了,又想到女儿正怀着呢,闷闷的就把那包烟给捏成了一团,直直就扔进了垃圾筒。

“老杨,你倒是说句话啊!”

做母亲的急得直挠头,见丈夫不吭一声,想来也是气到了,就没再逼话,猛的冲了出来。

站定在通往客厅的走道上,盯着客厅内坐着的那个大狗熊似的男人看了又看,邱弥珍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哪舍得把自己养了这么多年的宝贝嫁给这样一个货­色­。

她们一帮子小姐妹,生了女儿的多,那些小姑娘,一个个说有多乖巧,就有多乖巧,偏偏她家这个,骨头又硬,脾气又倔,没一天是让人省心的。

大学的时候闹了那么一出,才消停了,事儿都过去了,现在又闹了这么一桩。

这死孩子,怎么就这么爱折腾他们啊!

在她眼里,这种流氓就该在牢里待着,放出来,那就是等于祸害人间——慧慧那是瞎了什么狗眼,居然会和这种男人上~床,简直就是糟贱自己。

她啊,那是越想越气。

“妈,你想­干­嘛?”

杨葭慧跟出来,拦住了母亲。

“让开。”

邱弥珍喝叱了一句:

“既然他是孩子的父亲,难道我这个做妈的,还不能问他一问了?”

心里怒气再大,却不敢再碰女儿一下,绕开了,就冲那男人走了过去。

薄飞泓自然有听到这两句争执,立马站了起来,看到这位不能得罪的长辈冲自己叫了起来:

“你叫薄飞泓?”

他在心头暗叹。

人都说,丈母娘看女婿,那是越看越有趣。

这事,落到他头上时,却是越看越生气。

瞧瞧啊,那脸­色­,胆小一点,都能被吓出一泡尿来。

饶是他­干­特种兵出身的,都急出了一身汗。

“是!”

他习惯­性­的给了一个标准的军人站姿,答了一句。

“今天几岁?”

“三十五。”

“家是哪的?”

“苏州。”

“你父母是做什么工作的?”

“……”

这是户口调查吗?

薄飞泓甚是无语,想了想却还是作了回答:

“父母都已经病故。”

邱弥珍怔了怔,才继续问:

“什么学历。”

“高中。”

这学历,令邱弥珍的脸­色­又沉了下来。

才高中学历?

“那你学过其他技能没有?”

薄飞泓想了想:

“我……我只会打架……”

不仅邱弥珍要晕倒了,连杨葭慧也要晕倒了,倒是杨培冷静了下来,似乎看出了一些端倪,也走了过来,问道:

“那你这些年从事的是什么工作?”

一提到工作,杨葭慧就想遁地,真希望他可以脑子别那么直,可以转个弯,能糊弄就糊弄,别再把事情闹得更僵了。

可薄飞泓呢,根本没那种弄虚作假的心,沉默了一下之后,还是据实回答了:

“以前帮人讨债……”

杨葭慧以手罩脸,都不敢看自己母亲表情了。

邱弥珍只觉脚下发虚,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靠丈夫扶着,才不至于往下瘫下去。

她喘了一口气后,才继续问起来:

“那你有房吗?”

“没有!”

“那你有车吗?”

“没有!”

“那你有存款吗?”

“也没有!”

几句“没有”一入耳,邱弥珍完全是要气炸了,回头就冲女儿吼了起来:

“杨葭慧,这种三无男人,你居然看得入眼?”

这话,当着别人的面说,无疑是伤人的。

杨葭慧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妈,您能不能说话别这么……”

邱弥珍哪听得进劝,再度吼了起来:

“我说话怎么了,我只是实事求是。没房没车没存款,你说,你跟了这样的老男人,以后能有什么好日子过?你到底有没有脑子啊……”

薄飞泓立马接上话:“我的确没房没车没存款,但我有想照顾她们呣子的那份真心……”

“真心能顶饭吃吗?能顶房子住吗?”

邱弥珍尖利的反问。

这样一种狗眼看人低的态度,薄飞泓真是受不了了。

他压着心头的怒气,抬头看向头疼得不得了,正抱着脑门耷拉着不说话的杨葭慧:

“葭慧,既然你爸妈都在了,那我先走了。等杨先生杨太太气消了,我再过来。”

他站起来就走。

“你就是什么态度?”

因为这句话,邱弥珍又尖吼了起来:

“难道我说错了吗?又没家底,又没家教,长得又像牢改犯,你凭什么来娶我女儿……凭什么给她后半辈子的幸福……你这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薄飞泓捏了捏拳头,若不是自己在部队待了那么些年,又加上现在年纪长了上去,另外,这女人,又是杨葭慧的母亲,他真的真的很想破个先例:揍一回女人。

可到底,他是把一切全给忍下了。

其实,她说得没错:正常父母,谁会愿意把自己娇宠着长大的女儿嫁给这么一个三无男人去过苦日子呢……

说到底,他就是配不上她,那是事实。

没有再理会那尖酸刻薄的谩骂,他快步走出,坐电梯,下到底楼——感觉自己就像仓皇而逃的败军,斗志全无,没了男人气慨。

可是,面对如此长辈,毫无优点可言的他,怎么可能让他们满意?

从一开始,他就注定讨不到他们欢心的,这点自知之明,他是有的。

可偏偏他还想争取。

坐上那辆越野车,他靠在椅背上,直拍方向盘,骂起自己来:

薄飞泓,你这是在自取其辱,你知道吗?凭你这样的,你有什么资格讨那样水灵那样家境的姑娘做老婆,你这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作死。

楼上呢!

邱弥珍心上的气,还没有消下去,指着女儿还在叫嚣:

“你倒是给我说说看,你究竟看上他什么了……”

叽叽喳喳又是一番数落。

最后,一直捏着眉心的杨葭慧,实在听不下去了,静静Сhā进了这么一句话来:

“妈,薄飞泓的确满身缺点,他唯一的优势是给了我一个孩子。您再怎么看他不入眼,只要我把这孩子生下来,他是我孩子的父亲,那是谁也没办法改变的事实。当然,万一哪天我一不小心,被您气得落了胎——妈,这辈子,您怕是当不了姥姥了……”

这句话呛得邱弥珍半天接不了话,最后竟自苦的呜呜哭了起来,嘴里直叫:

“这婚事,我不同意,我绝不同意!我的女儿怎么可以嫁这样一个男人……”

---题外话---明天见。

,他的优点就是能打架,讲义气,够哥们,肯帮忙

上高速一个多小时,苏锦回到善县。

谁知进了善县,遇上交通事故,堵了大半个小时,以至于到杨葭慧家的小区时都十点多了。

小区保安是认得苏锦的,没通电话,就直接把人放了进去。

苏锦上了楼,打门铃,门开后,楞住了,不是薄飞泓来开的门,而是一脸凝重之­色­的杨培,还一副正在气头上的模样。

与此同时,一阵尖厉的说话声从里头传了出来。

“杨……杨叔叔,发生什么事了?偿”

她指了指里头,心里好一阵七上八下。

“哦,是小锦啊!唉……先进来吧……家丑,被外头的人听到了不好……”

杨培把人让了进去。

苏锦走过玄关,但听得邱弥珍正在高声说教:

“我真的真的是思来想去闹不明白,慧慧,妈妈这是真要被你逼疯了……”

“……”

“你倒是给我说一个清楚明白了:那样一个男人,身上到底有什么优点,叫你上了眼了,你居然肯心甘情愿被他睡?”

“……”

“说啊?为什么不说?”

“……”

“从小到大,我是怎么教你的?要洁身自爱,一定一定要洁身自爱。女孩子不比男孩子。男孩子放荡,只要他能力够,一样可以娶得到老婆。女孩子不一样,女孩子要是不爱惜自己,跟错了男人,那就是一辈子的事。这么浅显的道理,难道你不懂的吗?”

“……”

“你自己想想啊,这些年,我和你爸,在你身上花了多少心血?我们好吃好喝好住的供着你,可从来不为想要得到你半点好。他们都说女孩子得贵养。我们就生了你一个,从小到大,我们一直把你当大小姐似的调教着,你呢……你怎么就这么不爱惜自己啊你……”

做母亲的那是越说越来气,情绪也是越来越激动。

杨葭慧本坐在沙发上,听完这些,站了起来,背对着门,苏锦没法看到她表情如何,只听得她冷冷接了下去:

“妈,该说的,刚刚我都已经说过了。每个人身上,既然有缺点,那肯定就有优点。

“我和薄飞泓之前处的不错,那是实情。他的优点就是能打架,讲义气,够哥们,肯帮忙,当然,这些在你眼里肯定不值一提。

“至于为什么要上床?

“您就当我中邪了!

“妈,我这辈子,只谈过一场恋爱,不是我不爱惜自己,所遇非人,那不是我想要的结果。这世上,人那么多,又几个初恋能成的?初恋不上床的,又有几个?

“我和薄飞泓这一段,妈,我说了,您别怨他诱~拐我,都是成年人,上个床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现在的社会就这样的。不是我不洁身自好,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孔夫子都这么说的。

“唯一不该存在的就是现在肚子里这个孩子。

“没这孩子,什么问题都不复存在。

“好吧,既然您实在接受不了这孩子,行,现在我们就去医院,把孩子直接处理了。以后,只要您看上的我就嫁行吗?

“但是,万一嫁过去,我成了一只下不了蛋的母­鸡­,被他们退了回来,对不起,妈,我要离婚了,您别哭……

“只要您敢承担后果,可以的,咱们这就去打掉它。

“虽然我不想,虽然我是那么的想做他妈妈,可既然您唠叨的停不下来了,那我们就­干­脆一点,将来的事将来再说……”

话,越说越响亮,说到最后,她毫不犹豫就把人拉上,一副要出去的架势,一转身却正好看到了苏锦,那些悲愤的话,这才打住。

“小锦,你来了啊……”

她放开母亲的手,抹了一把脸,这一刻,她的眼里全是苦涩。

苏锦听明白了,很显然:事情穿邦了呢!

“葭慧,你别激动你千万别激动啊,医生说的,你得保持心平气和……赶紧给我坐好了……”

她急急就跑上来把杨葭慧扶坐了下来。

邱弥珍却被杨葭慧激的满肚子怒气几欲爆开来,一脸的气急败坏没法立时立刻收住,跟着吼了一句:

“你这是在说什么浑话?我有说过逼你去打胎了吗?杨葭慧,你这是料定我们不敢,故意激我气我来了是不是……你这死丫头,我哪亏待你了,你要这么气我?还有你,苏锦……”

一看到苏锦,她心里团着的那怒气,好似有了发泄的渠道一样,对着她就叫了起来:

“苏锦,这事,你既然知道,怎么就不给我们打个招呼?你们可是打小一起长大的好姐妹,自己嫁的好好的,怎么能看着好朋友犯了这么大的错都不提个醒的……你们这算是哪门子的好姐妹?”

骂得苏锦好一会儿无言以对。

找男人这件事,姐妹之间关系再好,也不可能过份去­干­涉的吧……

两个成年男女处得好了,上~床了,总不可能在临睡前给闺蜜打个电话问上这么一句吧:

“喂,姐儿们,我要和人上~床了,和你们打个招呼啊……不知道你们有啥意见没?”

没这个故事的。

谁会和人提前分享这种私密的事?

杨葭慧一见母亲把气往苏锦身上撒了去,立马又顶了一句:

“妈,您就别埋怨别人了。千错万错全是我的错……刚刚我就说过了,我知错了……”

“知什么错?你根本就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一个女人,结婚生子,那是二次投胎,你知不知道?在爹妈手上,爹妈只能照顾你二十几年。结婚跟的男人,那得跟一辈子,杨葭慧,我们为了你的婚事,­操­碎了心,全是为了你好,难道我们为你好是错的吗?你到底知不知道要来体谅父母啊……”

眼见得这对母女吵的都要打起来了,苏锦忙架到了这二人中间:

“嘘,都别激动……阿姨,您也缓缓气儿……葭慧现在这身子真不能动气的……别因为心里一时的不顺,再把事儿往坏处闹大了去……葭慧,你就少说两句吧……”

她两边都进行了安抚,杨培见妻子情绪激动过头了,过来喊了一句:下去买菜做饭吧……都到饭点了。再怎么生气,饭总归是要吃的。

俩夫妻这才出了门。

待他们走开了,房内总算是消停了,安静了……

杨葭慧捏着太阳­茓­,心里难受极了,比着手指对苏锦说:

“快四个小时,我都被疲劳轰炸快四个小时了。再这样下去,我肯定要被她逼疯……”

“一个碗儿敲不响,两个碗儿叮当响。你就不能忍一忍。”

苏锦无奈的摇头。

“你也知道的,我就这脾气。忍不了!”

杨葭慧叹:

“我妈的本事,你应该更清楚的。抓着一点事,就能数落你到耳朵起茧子……”

“阿姨的反应是挺大的……薄飞泓这回受足了气了吧……”

苏锦嘘了一口气问。

“本来怎么撵都撵不走,被我妈这么一闹,溜得飞快飞快的。”

杨葭慧为之苦笑了一个。

“阿姨也是在气头上,等气消了,应该就没事了……你也要体谅一下的。他们对你期待高……落差大了之后,难道会有些情绪的。”

苏锦温声劝着。

“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可事情都这样了,情绪再大能有什么用?”

杨葭慧幽幽的说道,神情幽黯。

……

苏锦在杨葭慧家吃了中饭,饭是杨妈妈和杨爸爸煮的,全是安胎的膳食——这对夫妻虽然嘴皮上凶了点,可心里,还是在乎女儿,在乎那个还只是胚胎状态的外孙的。

吃饭的时候,苏锦又劝了几句,含蓄的表明她支持葭慧和薄飞泓组建一个家,但为了那孩子。

邱弥珍听着,却反对的厉害:

“真不是我挑剔,小锦,我告诉你啊,我从不要求我的女婿非得大富大贵的,可那样的,我是真瞧不下眼。

“慧慧啊,你肚子里的孩子,我们没办法不接受。但如果可以,我真不希望你嫁那样的人。

“我倒情愿你未婚生子,孩子咱们自个儿带着,以后你要是遇上合适的,可以带着孩子再嫁的。哪怕嫁个二婚的也行。对方也可以有孩子,但一定得像个人样的。到时,你要还能生,就再生,不能生,你总归也有了一胎。以后养老也没问题了……”

听完这番话,苏锦是真接不上话了。

情况摆在眼前了:他们没办法接受薄飞泓做女婿。

杨葭慧呢,闷闷然没发表任何意见:

不管怎样,父母这边算是让了一步,至于要不要和薄飞泓结婚,就现在而言,那真的不是一件特别重要的事。

---题外话---第一更。

,靳恒远说:女人的心向着你,好弄;不向着你,一切白搭

在中国,自古就有包办婚姻的陋习。

古封建时代的盲婚哑嫁成就良缘的能有多少,谁也没办法给出一个­精­准的数据,但毁掉红尘男女一生幸福的,肯定不在少数。

在那样一个男尊女卑、跨越年份又极其漫长的时代,靠舌灿莲花的媒人牵线、靠父母看人识人的目光来决定儿女的一生幸福,与婚姻来说,绝对是一场灾难。

那时,男人的出路是,娶个小的偿。

女人的出路呢,好吧,事实上,必须从一而终的女人,根本就没出路。

如今已是二十一世纪,时代几经变迁,家长变得开明,在子女婚姻上头,比较能尊重当事人的意愿。可即便如此,父母Сhā手子女终身大事的个例,还是很普遍的。

站在子女的立场,会怨父母­干­涉太多,剥夺了他们的婚姻自主权;站在父母的立场,会怨孩子不懂事,他们做了那么多,还不是为了孩子好。

两代人在认知上的差距,导致的结果是,会在婚姻这件事上纷争不断:轻则吵嘴,重则反目。

苏锦相信,杨爸杨妈是真心爱女儿的,他们的出发点全是为了女儿好。从他们的眼光看来,薄飞泓的硬件,的确差到离谱。

他们的心态,她完全能理解。

可从她对薄飞泓的了解来说,这男人其实没他们想像的那么差。只要他愿意,隔上三五年,他的生活肯定能大变样。葭慧跟了他,不见得就是一件糟糕到让人无法容忍的事。

可那只是她的想法。

要改变杨家二老对薄飞泓的坏印象,只能靠他自己的行动来证明。这不是别人靠嘴皮子说一说就能完事的。

而且,她也不好多说什么。

谁让她嫁的好,若鼓励太大,杨爸杨妈可能认为她这是想把他们女儿往火坑里推。

吃过午饭,苏锦起身告辞。

那会儿,杨爸杨妈已经决定了,要搬过来和女儿一起住,为的是方便照顾女儿的起居饮食——爱护之心,很明显。

坐到车上,苏锦的心情,沉甸甸的。

拿着手机,她翻到了薄飞泓的号码,却迟迟没打出去。自己和那人,总归不是特别熟的熟人。想安慰也没法安慰,也不合适由她去安慰。

思来想去,还是打给了靳恒远。

彼时,靳恒远刚坐进自己的路虎,正打算去一趟医院,听到手机铃响,拎起来笑着问了起来:

“中饭吃在哪里?”

“葭慧家!”

“哦,是吗?谁做的饭,薄飞泓?”

这几天那家伙时不时会打个电话问他这菜怎么煮,那菜怎么煮,可上心了。

“没呢!薄飞泓不在。”

苏锦轻轻叹了一声:

“杨家闹翻天了。”

她把整个事说了一遍,最后感慨道:

“杨妈妈对薄飞泓反感的不得了。现在薄飞泓心头一定不好受。你打个电话和他说说话吧……告诉他,一切得慢慢来,总会好起来的……现在最关键的是得一步一步改变二老对他的看法……”

靳恒远细细听完,皱了一下眉。

薄飞泓不是那种会溜须拍马的人,长得粗枝大叶不说,条件又差,再遇上杨葭慧妈妈那种骂起人来不顾情面的人,真没法想象,老薄得拿多大的意志力才能控制住自己,得让自己不打人不回嘴的。

他本来就是那样一个直­性­子的爆脾气。

“嗯,知道了。我去找他问问情况。”

两个人又闲聊了一会儿。

靳恒远挂下,想了想,才给薄飞泓去了电话:

“人在­干­哪?”

他戴上蓝牙耳机,发动了车子,往外驶了出去。

那边,传来一个懒懒的声音:

“在家。有事要差遣?”

“事情没有,就是想问问你还好吗?”

“你已经知道了?”

“小苏刚从杨家出来。听说杨妈妈是只恐怖级的母狮子。河东一狮吼,就把你吓跑了!”

“差不多吧!”

薄飞泓自嘲了一句:“老鹰要抓小­鸡­,母­鸡­肯定拼命的保护小­鸡­的。”

呵,这比喻,挺有意思啊!

“刚刚得到的最新消息:母­鸡­要鹰­鸡­小怪兽,但坚决打击老鹰再来***扰。他们已经决定搬去小­鸡­家,一是要照顾小­鸡­,二是要防着老鹰……”

“哦,是吗?”

薄飞泓窝在沙发上扯皮笑了笑:

“这个消息还不赖。只要小怪兽没事,我怎样,无所谓。”

“母­鸡­有打算把小­鸡­另嫁的想法。请问老鹰,你想好要去怎么讨好母­鸡­了没有?

“老鹰是流氓,又丑又没窝,母­鸡­很难看上的……”

“老鹰要是愿意去整整形,也许会变成一只帅帅的大公­鸡­呢……”

靳恒远笑着说。

薄飞泓马上嗤然:

“整来整去整不掉本质上是个混混的最初形态。没啥好整的……我就这样一个人。屈意讨好,不是我能做的出来的……”

他啊,他就是这种宁折不弯的­性­子。

说动听点,就是不懂变通,情商低下;说难听点,就是脾气又臭又硬。

“那就慢慢等着,找机会让母­鸡­知道,你这只老鹰不吃小­鸡­,相反,还乐意保护她一辈子。比那种不实用的公­鸡­有能力多多了……”

“我也是这个想法。谢谢你特意打电话来开解我啊……”

薄飞泓道了一声谢。

靳恒远笑了笑:“我知道你是不用开解的,是我家小女人担忧你……”

“回头跟她说,我没事。没有什么是能打垮我的。大不了就是一辈子打光棍。”

薄飞泓反应很平静。

他本来就没有娶老婆的打算。

所以,一切随缘了。

靳恒远哈哈一笑,看到红灯停下时,随口撂下几句甚是嚣张的话来:

“相信我,你一定不会打一辈子光棍的。和我靳恒远混一处的人,要混到那地部,我脸搁哪?

“只要你听我的,不出三年,我让你从里到外,从上到下,大变样。

“到时,但凡只有他们想来求你认回孩子的份。前提是,你得把杨葭慧给降住了……女人的心向着你,什么事都好弄,不向着你,你再挖空心思,一切都白搭……”

那份自信,令薄飞泓为之莞然轻叹:

“经验很足啊!”

“那是,这绝对是经验之谈……”

靳恒远去了医院,先去找了南弗恩教授了解了一些情况。

那位主治医师讲的全都是专用医学术语,而他对医学是不怎么了解的,也不太乐意细细的去理解那些术语背后意味着的身体状态,直接问重点。

南弗恩的回答是:“这不是我接手过的状态最差的病人。能不能治愈,我不能保证,但机率是很大的。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

从医生办公室出来,靳恒远去了病房。

午后,白发苍苍的苏爷爷在边上打磕睡。

苏暮白没睡,正在看书。

一进门,这两个男人的目光就在空中交对上了。

“爷爷,您回房歇一歇去吧!”

苏暮白唤醒苏爷爷,催他往隔壁去睡。

苏爷爷看到靳恒远来了,点了点头,打了一声招呼之后走了出去,并给带上了门。

“怎么没睡觉?”

靳恒远坐到边上,瞄了一眼他看的书,问:

“在看什么书?”

“张海迪《生命的追问》,才开始看。”

苏暮白抚着封面说:

“自从大学毕业,我已经很久没有一本正经拿着书,找个安静的角落,看几页无关工作的文字了。”

“是啊……生活节奏那么快。如今回过头去看看,校园那几年,是最最平淡而简单的,毕业之后,有很多东西都变味了。在社会这大染缸里待的越是久,就越会觉得,还是做坯布时最有滋有味。”

学生时代,就是一片片白净的坯布。

待出了校园,进入社会,有些被染成了极品,被争相求购;有些被染成了上品,不愁销路;有些染得不好不坏,勉强能卖;有些成了次品,半卖半送;有些则直接被染坏了,当垃圾一样被扔了……

又有几块坯布能逃过被染的命运,能永远保持一尘不染的?

“你来,不是来和我谈心的吧!”

苏暮白绕开开场白,把话题引到了正题上。

“嗯,我有正事找你。”

靳恒远取了一份代理合同递了过去:

“我想是来向你了解一下四年前你娶秦雪的整个前因后果。既然你要离婚,既然你想我做你的代理人,那就请你对我开诚布公的谈一谈当年发生的事……我需要对你的婚姻状况作一个全面的评估。”

---题外话---明天见。

,靳恒远说:我挺讨厌你的,这辈子,我一定不要再和你打交

“应该。”

苏暮白点了点头,把那文件给接了过去,一时不清楚这是什么东西。

靳恒远补充说明了一句:

“这是委托协议。你看一看吧,要是没什么问题,就签了。接下去,我会全全代理你的离婚案。”

“好。偿”

苏暮白翻开来,细细看了一遍。上头罗列的条款,合情合理,收费也不高。

正确来说,这个价格,比上次他提的,完全是打了对折的状态撄。

他看了一眼,不觉抬起了头。

“有问题吗?”

靳恒远打开了自己的笔记本,正在处理邮件,感觉到了,抬眉问道。

“嗯,有问题。”

“哪一项?”

苏暮白指着问题所在处,转过页面,让他自己看:

“报酬这一项。我知道你的收费一向高……靳恒远,我并不想欠你人情,所以费用方面还是改到之前我说的那个金额吧……你标明的这个价格,太低了……不合适。”

这话一出,靳恒远不觉弯了一下­唇­,隐隐欲笑:

“我打了这么多年官司,还真是少有遇上愿意出那么大高价的。一般都是能压就压。看来你这案子背后麻烦不小啊!”

都是人­精­,心里都雪亮着,都知道酬劳的多少,和办事时付出的辛劳,往往是挂钩在一起的。

在这份协议上,靳恒远标注的是正常酬薪,当事人却要再加上一倍——天上不会平空掉馅饼的,其背后意味着什么,不难猜想。

“的确不小。”

苏暮白点头承认:

“这么说吧,靳恒远,我找你打这个官司,一旦你接了,就等于让你接了一个烂摊子。可能还会给你带去不小的麻烦。所以,劳与酬成正比。这是必须的。”

“这个说法,倒也合情合理。”

靳恒远眉一挑:“不过,你是不是也该设身处地的替我想一想:如果我向你要那样一个报酬,到时,小苏知道了,你说,你让小苏怎么看我?”

他也有他的顾虑。

“行了,就这样吧……我不是那种会用报酬的多少来衡量我该对这个案子付出多少­精­力的人。既然接了,就会认认真真的帮你到底。如果我连这点职业道德都没有,你也不会运用各种关系,在明知我们两家有过结的情况下,还找上我来帮你脱困了……”

对的,他的眼光,就是这么的锐利,这么的毒。

苏暮白在心里轻轻一叹。

对于这个男人,他或多或少是欣赏的:男人对男人,若是对得上眼,往往就会惺惺相惜。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他就没再婆婆妈妈,接过水笔,飞快的就在上头签下了自己的大名。

“谢谢!”

递回协议时,他由衷的表示了感谢,同时伸出了手。

靳恒远接过来,望了一眼那只手,勾了勾­唇­角,一笑和他握了:

“不客气。希望接下去这段日子,我们可以合作愉快……”

“同希望。不过,为什么要发笑?你这一笑,太有深意,能说明一下原因吗?”

苏暮白也是很能察言观­色­的。

靳恒远这个人,只有在自己家人面前时,才会脱下外人面前那淡寡寡的伪装,而变得笑吟吟温厚可亲。而刚刚,这人和他谈话时,脸孔上的神情始终淡然,那是一种标准的工作表情,以至于令刚刚那一笑显得怪异了。

“怎么说呢?苏暮白,其实,我挺讨厌你的,依我心里最忠于自己的想法,就是离你远远的,眼不见为净才是最好的。十年前我就存了这想法的,这辈子,我一定不要再和你打交道。结果呢……”

他耸耸肩,满口皆是淡淡的感慨:“结果,我却接下了这个案子——命运这种事,还真不是我们能控制得了的。”

苏暮白沉默,也幽幽弯了弯­唇­角。

是啊,谁能想到,十年前令他恨的咬牙切齿的登徒子,十年后会抢了他的爱人,却还和他握手谈话于病榻边上。

“好了,现在,我们来谈谈你当初为什么结这个婚吧,以及现在你打算离婚所面临的各种可能会发生的情况……”

他把合同放好,回归正题。

“嗯,谈之前,麻烦你去把门锁好。”

苏暮白指了指门。

他不希望爷爷­奶­­奶­进来听到不该听的。

靳恒远去瞄以一眼后,去上锁,回来时,看到苏暮白满脸跌入了记忆一样的神情,湖兰­色­的病服衬得他肌肤白的透明——脸形比起一个多月前那回见面削瘦了不少。五官绝对是好看的,斯文中见隽雅,那双眼睛,温润时温润,深邃时也够深邃。

他坐下时,苏暮白问了一句:“关于我的婚姻状态,你现在知道多少?”

“不是很多。大多是听小苏说的。小苏又是听盛楼的。传来传来,难免有出入,你就仔细再说上一遍吧……”

“好!”苏暮白点头:“那我就从头说。”

他靠着,手不断的抚着自己的大腿,徐徐说了起来:

“先说说我妈周玟……”

……

苏暮白的外祖家是地地道道的上海人,姥爷是某区一处政府机关内的厨头。三十几年前,姥爷透过各种关系,让周纹上了大学,因此才认得了嘉市的苏平。

那时的苏家还没有发迹。作为红五类工人阶级出身的苏老爷子,是嘉市一个挺有名气的建筑工头头,家境比起普通人来说,肯定要好。改革开放之后,国家放任单­干­,苏老爷子极大胆的搞了地产这一块,并取得了立竿见影的成绩。

那时,苏平还在读大学,且在校园里和和姚湄悄悄谈起了恋爱。

改革开放,下海经商的,有人成功,就有人失败。

苏老爷子之所以会成功,皆源于他有很好的生意头脑,以及一个良好的社交圈。而姚湄父亲则是那个惨败的人。

那个时候的大学校园,周纹悄悄爱上了苏平,苏平却深爱着姚湄,姚湄呢,本该有一个幸福的归宿,结果却被她父亲亲手给毁了。

姚湄因为被包养,而不得不和苏平分手,这给周玟带来了机会。

这个女人趁虚而入,对苏平嘘暖问寒。

有一次,苏平喝得有点醉,糊里糊涂把周玟当作了姚湄,有了夫妻之实,第二天,又正好被苏老太太撞见了。

老太太觉得,做男人,就得勇于为自己负责任,既然自家儿子子睡了人家清清白白的姑娘家,结婚是必须的。

……

“就这样,他们结婚了。后来就有了我……

“不管是那个时候,还是后来这么多年,所有人都认为我是苏平的儿子。其实呢,不是……”

他咬出这句话时,脸上尽是苦涩,他盯着靳恒远,原以为会看到惊愕的嫌弃之­色­,结果,没有,他反应很平静。

“看来,这件事,你已经知道了?”

“嗯,盛楼和苏锦说了,苏锦又和我说了。我在听了之后,觉得,这件事苏平极有可能是知情的。”

苏平这个人,以前靳恒远有接触过,不像是一个糊涂虫。

“是,周纹说过,这事,我爸是知道的,只是一直以来没有道破。”

苏暮白声音涩涩的:

“周纹生下我没多久,就拿了苏家一笔钱,悄悄走掉了。”

“她去哪了?”

靳恒远问。

“英国。”

“去­干­什么了?”

“读书。”

苏暮白回答:

“读的是工商管理。期间,还给我父亲寄过离婚协议,本打算和我爸离婚的。几年后去了香港,再后来就没了踪影。

“在这之后,她去了哪里,­干­了什么,几乎没有人知道。我也一直在查。只是查到的信息,没多少是有用的。

“直到我成年,她又重新出现在了我的生命当中。

“而她的婚姻,早因为她的一去不回,在我爸向法院申请离婚后,自动解除了关系。后来,我爸娶了湄姨……”

听到这里,靳恒远再次Сhā~进了话来:

“周玟离开苏家拿的钱,够她去英国留学?”

留学费用,不管是放在以前,还是放在现在,都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苏暮白目光一动,有欣赏的目光在黑眸中闪烁:

“肯定不够。”

“那她哪来的钱去英国?苏暮白,有些地方,你貌似很含糊的一笔带过了。”

靳恒远语气稍有不快:

“如果你不够信任我,没把事情全说出来,给我一个正确的信息作参考,我很难作出一个­精­准的判断的……”

苏暮白则沉默了一下,他的确隐瞒了一些事没说。

好半会儿,他终于作了回答:

“她一度被人包~养。身后有金主为其买单。”

靳恒远明白了,不管怎样,周玟总归是他母亲,这种话题本不该再继续的,但是,有些事情,他必须问一个清楚的:

“那金主是谁?你知道吗?”

---题外话---第一更。

,有这样一个母亲,与他,简直就是一种耻辱(揭密)

“是一个叫亚瑟的英籍华人教授,带她去的英国。还同居过一阵子。一年后分了手。再后来……”

苏暮白顿了顿,眼里泛起了一层淡淡的嘲讽:

“再后来,她社交圈很乱。具体和谁在一起,暂时还没查出来。”

道出这些不堪的过去,得需要勇气偿。

有这样一个母亲,与他,简直就是一种耻辱。

可偏偏,他与她是血脉相连的。

哪吒可以割­肉­还母剔骨还父,再以莲花莲藕重生,可那是神话,是传说。

他再如何恨,也没办法剔除了这一重血浓于水的关系。

“六年前,她突然回来和我呣子相认。从一开始,我就不太喜欢她。

“我总感觉她的回来是别有目的的,但鉴于她总归是亲生母亲,我没办法不认她。

“那个时候,我就时常看到她常和一些奇怪的人走在一起。起初并不在意。毕竟,我没有那个权力去­干­涉她的社交问题。后来发现,那些人帮着她,向暮笙下了套,又拿出了一些不堪入目的艳照,来逼湄姨和我爸离婚。

“我爸为了保护了湄姨,保护暮笙,不得不离婚,并重新娶了她。

“然后,她开始­干­预公司的事,一步一步逼着我爸往她名下转让股份。

“我曾气极败坏的去质问她为什么?

“她冷笑说,这一切,全是苏家欠她的。

“没过多久,她和秦建国联成一气,逼我娶秦雪……

“我和秦雪都不愿意结这个婚。

“可是,为了各自的利益,我们不得不结盟——我为她作掩护,她可以继续和她的爱人厮守在一起;她为我证明,我已经和苏锦彻彻底底分手……我们约定,只要时机成熟,就离婚,决不拖着对方痛苦一辈子。

“可结婚没多久,家里就逼我们生孩子。

“我和她,只是名义上的夫妻,怎么可能生出孩子来?

“为了不至于穿帮,秦雪冒险和她的男人怀了一胎,十月后生下一子,就是现在的苏鹏。”

婚姻本不该当儿戏,可是,他没办法,只能联合着别人,演了这一出又一出可笑的戏码。

将自己本该圆满的人生,整得支离破碎。

在苏暮白看来,职场上的男男女女,是可以戴着面具面对各种人际关系的,但回到家,就该放下一切,尽情的享受生活。家本是该让人觉得轻松的地方,可他呢,哪怕回到家,仍要继续演戏。

在爷爷­奶­­奶­面前,得演夫妻和睦;在周玟和秦建国面前,得演夫妻恩爱;在孩子面前,得演一个好爸­色­的角­色­……

三百六十五天,他天天要演,没一天闲着,只有独处时,才能卸下那张面具,在没有人看到的地方,独自添伤。

这些年,人前,他是骄傲的苏家继承人,是一匹闪亮的业界黑马。

人后,他只是一个得不到温暖的失意人,一直隐忍着,试图让自己变得强大。大到可以摆脱那些压迫他,剥夺了他快乐的力量,为将来能过上自己想过的生活,而不断的拼搏努力。

靳恒远静静听着,想象了一下。

在所有人眼里,苏暮白的生活,是何等的光鲜、何等的春风得意。

可事实上呢,不是。

他的­精­神世界早在结婚那一刻起,就空了。

这四年,他在地狱里苦苦煎熬。

而苏锦是唯一可以救赎他的希望,结果,却被他——靳恒远截足先登了。

可是,这能怨他吗?

机遇是不等人的。

它只为有能力的人闯开大门。

抓得住,是幸。

抓不住,是命。

所以,他不会因此而感到罪恶。

在静默片刻后,靳恒远静静的,很是疑惑的又另外提了一个问题:

“既然你们是利益联盟,只要你们两人同意离婚,去民政局办个手续,事情就解决了,为什么你还要高价请律师来处理这件事?”

想来这里还别有原因的。

苏暮白就知道他会问这个问题,马上作了回答:

“原因一,当初结婚的时候,我签了一个文件。

“那个文件明确表明,以后,要是出于我这边的原因离婚,我名下的所有苏家股份,将会无条件的转到秦建国名下。

“最关键的一点:转让协议早已签署,且已存在银行保险柜。只要我这边一动离婚的的念头,苏家的基业就会毁于一旦。

“原因二,出在秦雪身上。秦雪的母亲,早年因为一场事故,得了痴呆症,秦建国为了得到苏家的家业,以发妻为要胁,对秦雪进行逼迫。

“后来又怕秦雪胳膊肘往外拐,秦建国偷偷把他妻子藏了起来,每隔一段日子才允许女儿见上自己的妈妈一面。秦雪要是不听话,受苦的会是秦母。

“一年前,她男朋友也被软禁了起来。

“秦雪要是敢和我私下离婚,这两个人会出什么事,谁都不知道。

“秦雪非常爱她的母亲和男朋友,因为这个原因,在没有救出这两个人之前,她是不可能签字离婚的。

“原因三,我要敢离婚,周玟威胁过我:我不是苏家子孙的事情就会曝光。

“所以,现在,如果我要离婚,三者得兼顾到。

“一,股权不能转,那是苏家的家业,不能败在我手上。那份转让协议,我必须拿回来。

“二,秦雪的母亲和男朋友必须得救出来,这样秦雪才肯同意签字。

“三,我得找到理由堵住周玟的嘴,不能让她把我不是苏家血脉那件事,往外随便乱说,爷爷­奶­­奶­一大把年纪了,肯定经不起刺激……

“靳恒远,这绝对是一件很严肃的事。这两个老人,与我,与苏锦,皆恩重如山,如果这一次,他们因为这件事而出点什么事,我一辈子都没办法原谅自己。”

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因果关系,就这样,在苏暮白的叙述中,极为详尽的皆罗列了出来。

靳恒远一边仔细的聆听,一边将事件全给记录了下来,并在对那些关键­性­疑点上加上了自己的注解:

一,周玟和别人生了一个孩子之后,卷了一笔钱,去了英国。

既然她喜欢苏平,她怎么会和别人搞在一起的呢?

仅仅是因为空虚寂寞,所以才在婚后出了轨?

二,那个叫亚瑟的男人带周玟去得英国,这男人一定得查清楚是怎么一个角­色­。

三,在英国,谁在供养周玟,这挺重要。

现在的问题是,苏暮白还没查清楚。

四,周玟去香港前曾决定离婚,理由是什么?

后来失了消息,又去了哪里?

这些都必须弄明白。

五,六年前周玟突然回来,绝对是有目的­性­的。

她在为谁办事?

这非常关键。

一个女人,在外头那么多年,是靠自己在养自己,还是靠别人在养自己,这里头玄机很大。

他盯着这几个疑点看了看,转而让苏暮白看:

“我列举的这几个关键点,你能回答出几个?“

苏暮白细细看了一遍:

“第一个……”

“好,那你说说看:既然苏平不是你生父,哪谁是你生父?这件事,你有问过周玟吗?”

“有问过!”

苏暮白点头,脸­色­一下变得极度难看,好一会儿才极艰难的吐出了这么一句:

“她说……她是遭人强~暴怀上的。我生父是谁,她不知道。”

靳恒远闻言,脸­色­一怔,非常震惊这样一个真相,而后,马上致歉:

“sorry……我……”

“没关系。”

苏暮白面­色­相当平静。

靳恒远沉默了一下,心下莫名为他心疼起来。

从小到大,他一直以为自己是苏家子孙,有一天,那个从来没给过母爱的母亲,却跑来告诉他:你不是苏家的孩子,你只是强~暴下的产物,这对于一向骄傲的苏暮白来说,那打击,得有多沉重!

唉!

周玟太可恨了!

苏暮白无辜受累,太遭罪了!

---题外话---还有一更。

,靳恒远认为:周玟怀的那孩子,会是一个关键所在(揭密)

靳恒远在心里沉沉叹了一声,把笔记本要了回来,不再继续讨论这个问题,转而道:

“照你这么说,形势对你很不妙。只要你一提离婚,对方就有可能拿你的身世和苏家的股权作文章。”

“对,所以,最好是协议离婚。在和对方摊牌之前,我们这边必须做到的事有三件,一,找到秦雪的母亲和男朋友;二,找到秦建国的软肋;三,拿住周玟的把柄,逼她和秦建国在放弃苏家主事权的同时,对我的身世守口如瓶。撄”

这四年,他之所以没有离婚,就是因为他还不能将这三件事一一做到,所以,他除了忍,只能忍。

靳恒远听了,想了想,才又问偿:

“现在,这三件事,你做到几件了?”

之前,他就找过他当离婚律师,就证明他手上应该已经有了几分把握了,所以,才敢在暗地里偷偷进行了起来。

“两件。”

“哪两件。”靳恒远问。

苏暮白回答:

“秦雪的母亲已经过世,这件事,我已经得到证实。

“这也正是秦建国为什么会在一年前软禁了秦雪男朋友的主要原因。

“应该这么说:秦雪的男朋友是在帮着秦雪找母亲的过程中,被秦建国给关了起来的。

“现在被关在哪里,我大致已经摸清楚,迟迟没去把他弄出来,是因为时机未到,我不敢轻举妄动,怕打草惊了蛇,一切就前功尽弃了。

“周玟的把柄,我也有查到。

“现在,就只剩下秦建国这人,要怎么对付,我还没想好。

“这正是我找你做委托人的主因。一般人都不敢动秦建国。原因,不知道你清不清楚?”

提到这一点时,他的目光,立马变得灼灼然。

“以前不知道,现在有点了解了。”

靳恒远抱胸,静静吐出了自己的认知:

“那秦建国和我六叔关系很深。这两个人曾经多次合作做生意,还和一些有背景的人物有牵扯。”

民不和官斗,这大概就是苏暮白非要找他的原因了。

一般律师不太敢接这种牵扯到官场的案子。

一个案子,钱赚的再多,比起得罪有背景的人来说,那总归是得不偿失的。

“既然知道,你不怕就此惹上是非吗?”

苏暮白淡淡反问了一句。

“相信我,没有一个律师,会愿意沾这种案子的。但我已经骑虎难下了不是吗?不帮你这个忙,我老婆面前不好交差。与其得罪老婆,闹得后院着火,倒不如将枪口对外来得痛快……”

语气极为平淡,却流露了敢为妻子之请不顾一切的在乎之情,更有一股子果然傲气自然显露。

这份傲,非一般人不能有。

苏暮白庆幸自己没找错人的同时,又在黯然消魂。

如果没有苏锦,他真想和他结为至交。

可因为苏锦,他们怕是难为朋友的。

消魂罢,他不由得感慨的笑了笑:

“不怕就好,我最忧心的就是你中途怕了,退出,那样我会很失望,也会很……瞧不起你……”

“你放心,我不会给你机会瞧不起我的……”

靳恒远的神情永远是那么的自信满满:

“秦建国这个人,就算你不查,我也会查的。这人身上犯的事多的很,想揪他的把柄,不是难事。这事,我来做,应该不会太难。就算难,也总有方法解决的……”

他少有拍板的时候,但,一旦拍板,就表明这事他十有八~九办得下来。

悬在苏暮白心上的那块大石,因为他这句话,终于落了下来。

“有你这句话,我就踏实了。”

“现在,我再另外问你一个事。”

靳恒远把话题转了。

“什么事?”

“据我所知,你之前查过明澹,跟我说说看,你是为了什么在查明澹?”

都是心思玲珑之人,苏暮白闻言,立马脱口就问:

“你也在查明家?”

“对!”

靳恒远点头。

“你为了什么要查明家?”

苏暮白不答反问起来。

“为小苏!”

“小锦?”

苏暮白诧异极了:

“小锦和明家扯上什么关系了?”

“一切还在查。具体情况尚不明朗。”

靳恒远琢磨了一下,从自己手机调出了一张照片:

“你先看看这个。”

苏暮白接过去,看了一眼:

“这怎么了?”

是一只很好看的银镯。款式非常的少见。

除此之外,没什么特别之处。

“这是我姥姥亲手打制的。现市价可卖到三十来万。二十六年前,我姥姥将它赠给了自己一个弟子,那弟子又将这东西当作满月礼物送给了明澹和池晚珠的女儿小弯月。小弯月满月后某一天因为一场豪门恩怨夭折了。”

“那又如何?”

苏暮白仍是不解。

“这银镯跟着失踪了。”

“然后呢?”

靳恒远轻一笑:

“问题是这银镯是小苏从小佩戴的物件。你说奇不奇怪……”

“什么,这是小锦的东西?”

苏暮白的眼神一下变得尖利,盯着这照片看了又看,心下诧异极了:

“你在怀疑什么?”

“我怀疑的事情并不成立……现在我想知道你查明澹的原因所在。”

靳恒远直直盯视。

也许,苏暮白这边可以给他提供一些新的线索。

“我也只是在怀疑,具体还没有证实……”

苏暮白沉吟着说道:

“距亚瑟之后,和周玟在一起的男人,其中一个好像是明家二少,明澹的二哥明粤……我查了之后才发现明粤现在下落成迷,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查起明澹来的……”

靳恒远眼神跟着一凛,甚是惊讶:

“周玟和明粤有牵扯?”

“对!她有个英文名,叫露易莎,是那个时候的常用名……还有一件事,特别的奇怪……”

“什么?”

“周玟对小锦有一股没来由的恨意……她歇斯底里的要分开我和小锦……我觉得这当中应该另有隐情……”

苏暮白回忆了一下。

想当初,刚回国的周玟,并不强势,她小心翼翼的接触他,表示友好,表示歉然,嘘暖问寒,很有母亲的样子。

那时,她一再的解释:

二十几年前,她是因为在苏平身上得不到温暖,这才被人骗去了英国。

后来,她在英国过的艰苦,半工半学才读完了工商管理。

再后来,她跟着老板去了香港打工。

再再后来,她去了美国,混的很不好,嫁了人后,终日受人打受人骂。

直到那人在一场械斗中死了,她才得回了自由,日子这才渐渐好了起来。

她说她因为遭遇诸多虐待,子­宮­也在一次小产中失去,这辈子,再也不能怀孕了。

如今年纪渐长,她思念故土,在打拼多年之后,终于从国外辗转回到国内,不求他原谅,但求可以多见几面,聊表思念之心。

苏暮白自小就是一个良善的男生,对生母虽有诸多怨恨,可在听说了她那些悲惨的过去之后,难免就心软了。再加上周玟有计划的生了一场病,没有任何防备的苏暮白自然而然就谅解了她。

在认了她之后,他还曾多次带着苏锦一起陪她吃饭。

那时的周玟对苏锦也挺好的。

可渐渐的,她就原形毕露了,有时还会针对­性­的伤害苏锦。

“……我百思不得其解,才开始暗中找人查起了周玟的所有过去,始知她是那样一种女人……”

至于她之前口诉自己在美国的境遇,他真假难辨。

初知她的本来面目时,苏暮白痛苦异常,真的连想杀了她的的心思都有。

他实在不明白这个女人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要来毁掉的他生活。

靳恒远那边,听到这里时,又暗自琢磨了一下,转而又问:

“你说,你已经拿住了周玟的把柄,那是什么把柄?能告诉我吗?”

说的有些口­干­的苏暮白往床头柜上取了水,喝了一口,才低低道:“她在外杀过人。这份罪证,足可以让她闭嘴。这是我今年年初才查到的……她之前所说的她嫁的男人死于械斗,其实,真正的原因,是死于她之手。不过发生的地点,在台湾……”

果然是个好证据。

靳恒远感慨的同时,也深深的在为苏暮白心疼起来。

母与子本该是最亲密的关系,可他从小享受不到不说,还要在成年之后,和母亲决裂成这样。生有这样的母亲,真是莫大的悲哀啊……

离开医院时,靳恒远给自己的母亲打了电话。

大概是因为受了刺激了,忽觉得自己能得如此疼爱子女的妈妈,真是一种天大的幸运。

心情使然,所以,打电话过去,嘴非常的甜,直把母亲逗得嬉笑颜开,直问了起来:

“你这是在哪吃了蜜了?今天怎么尽挖空心思的在哄妈妈高兴啊……”

他笑着不答。

聊到最后,靳恒远想到了自己打这个电话的另一个目的,遂问了那个的人名:

“妈,二十几年前,你认得一个叫露易莎的女人吗?”

“露易莎?认得,当然认得啊!这人就是现在的苏夫人周玟。以前在一些场合上见过的。”

呵,想不到母亲竟然了解的这么清楚。

“妈为什么对她印象这么深刻?”

靳恒远再问。

“也说不上印象深刻,没办法,她和明家那个花花肠子明粤混在一起过。刚开始是秘书,后来是情人。最后,明粤争家产失败之后,就离开了香港,那露易莎也就消失不见了。想不到几年前,她居然回了国,摇身一变就成了苏夫人,还一手掌控苏家,看上去很能­干­的样子……”

呵,居然真有这样一种关系过。

“哦,对了,这露易莎还给那明粤怀过孩子呢……要是还在的话,也有……二十五六岁了吧……不过,我好像没听说她另外带了一个拖油瓶回来啊,大约是被明粤逼着做掉了吧……我听说这女人私生活很不­干­净的……”

靳媛随口一说,却让靳恒远马上眯起了眼:这个信息,太重要了。

“妈,太谢谢你给的消息了,我还有事,先挂了啊……”

他急匆匆挂了,给季北勋去了电话:“季北,马上查周玟,二十几年前,她叫露易莎,是明家二公子明粤的情人之一,怀过明家的孩子,我们现在需要查清楚的是:她的孩子还在不在。还有,必须把明粤的下落查出来……”

直觉在告诉他:周玟怀的那孩子,会是一个关键所在。

---题外话---明天见

,她决定:不做陪衬,做好自己,让自己发光。

苏锦去了公司,见了乔总。

在办公室,老乔殷勤的亲自给泡茶,坐下后直接就昨天她在电话提到的事问了起来:

“小锦啊,你这是打算辞职当全职太太了?”

眼神带着打量。

苏锦喝了一口茶,摇头:“不是。实在是家里事儿太多,总请假,不好,所以……”

乔总一听,不乐意了,忙摆手说偿:

“这话说的就太没人情味了。

“谁家没个一星半点的事?

“年风顺的时候,一年也遇不上一茬;年风不顺时,事儿那个扎堆似的来。

“真要来了,避是避不开的。只能一件一件的处理。

“急不来,越急,事儿越乱。

“可事儿再多,总会有处理完的时候。

“你要是因为家里有事,就来辞职,那公司人才流失也太厉害了一点,你说是不是?

“所以呢,如果你准备把事忙完了,还是想要上班的,那就别辞职了。

“公司这边可以给你一段时间的假期,你呢,就全心全意去处理家里的事去。什么时候处理完,什么时候来上班,没关系的。

“其实,以后就算怀孕了,只要身体吃得消,还是能工作的。

“在我看来,一个女人,嫁的男人再怎么出­色­,自己的工作不能丢。女人也得有自己的事业。有事业的女人,活得更有底气。

“小锦啊,上海那边的公司呢,这两个月就会开业,到时,你要是事儿忙完了,完全可以到那边工作,上下班很方便的。好好再为自己奋斗几年吧,相信我,你一定能在这个领域开辟出属于自己的­精­彩世界的……

……

“要不这样,你看行吗?

“上海那边的公司,你可以入股啊……

“到时,那边的发展,我可以全全交由你去统筹规划。

“我们这边呢,就另外派几个人过去。

“金辉在圈子里还是相当被认可的……你说是不是……

“小锦,这对你来说也是一个机遇啊……”

说了那么多,就最后几句,说动了苏锦:

自己入股,用心去经营,经营好了就是自己的事业。

好事啊!

之前,靳恒远也说过,想让她辞了,自己单飞弄个工作室什么的……

可她只会设计,运营和管理方面,她是没什么经验可言的。

现在不一样了啊!

如果在金辉入股,运营和管理方面,由金辉的人出面,自己则在创意下功夫,先把自己的名气做出来——关键在于,现在走的每一步下,积累的每一分经验,都能为她的未来打好基础。

这种循序渐进的过程,对于她来说,那绝对是一笔宝贝的财富。

说真的,她挺想趁着年轻,为自己的喜好努力打拼一番的。

有人说,女人的事业,就是经营好家庭,经营好婚姻。

人类从古至今的发展演变,就是这样的:男主外,女主内。

古封建皇朝时候,主张的是:男人征服天下,女人征服男人。

可她觉得,如今的女­性­,足可以撑起半壁江山,单单只为婚姻而活,为家庭而活,这样的生活,与她来说,是不够的。

她的心,说不上大,没有那种想征服世界的雄心;却也不小,家庭生活是需要,社会价值也该得到体现,如此生活才是完整的。

正是这番劝,苏锦的辞职,变成了考虑:

“好,我回去再想想……”

从老总办公室出来,她笑着和同事们打招呼。

有同事笑着指着楼下的车说:“锦姐,这么快就换车了?越来越有少­奶­­奶­的气派了啊……”

“对啊对啊!锦姐,你老公对你真好……这车,一百多万吧……”

面对那一道道艳羡的目光,再回想老总的态度,她深刻的感受到,这一切的光芒,全是靳恒远给予的。

老总的宽容是因为她嫁了一个了不得的男人,世态就是这样的,靠山硬了,一切就不一样了。

而一辆百万豪车,在她看来,是没什么意思的,可在别人眼里呢,那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看重。

离开金辉,她坐在车里,审视着方向盘上那标志,­精­神恍惚了一下:才多久,靳恒远的介入,就这样一步一步改变了她的生命轨迹。

一切似乎并没有改变,可一切已实实在在发生了变化。

但她总觉得,做一个沾光的人,永远只是陪衬;只有让自己发光发亮,才会成为舞台上一个角­色­。哪怕不起眼,可至少,她在做自己。

而她想做那样的自己。

苏锦去了学校,时为下午四点多,暮笙应该快下课了,她想接他一起回家。

这段日子,家里虽然发生了很多事,这孩子却成熟了很多,读书很认真。倒是她,因为事情太多,反有点忽略他了。

到了之后,她把车停在附近,打了一个电话给靳恒远没有人接。

下车时,她看到有人~流在涌出来。

是下课了。

这画面,太有熟悉感。

她站在路边,感受着一股子朝气勃发的气流在朝自己涌来——飞扬的青春,在夕阳下灿烂的发光。

想当年,在学校的时候,她最大的憧憬是什么?

做一个出­色­的设计师,让自己闪闪发光。

现在,机会就在眼前,她不该抓住它吗?

苏锦一边自问,一边等着。

没一会儿,她看到了暮笙单肩背着书包走出来,边上还有几个男生女生一起结伴说着话,而他是人群中最帅的那个。

“姐……”

暮笙看到了她,眼神一亮,和同学们挥挥手,跟了上来。

“你今天怎么有空来?”

“特意来接你下课的。走了……”

两姐弟往车那边去。

一看到那车,暮笙不由得吹起了口哨:

“奥迪呢!姐,姐夫待你真好。”

这语气,怎么和公司的同事一样?

她觉得,太看重物质享受,不好。

“别这么势利眼,在我看来,这车和之前那辆没什么区别,都只是代步……”

苏锦坐进去时扔下一句,表达了自己的观点。

“车子本来就只是代步。但是豪车和家用经济型车的区别在于:你在别人眼里的份量,那是完全不一样的。是身份,懂吗?”

暮笙坐进来时老秋气横了一句。

苏锦斜以一眼,实在没法认同:

“什么身份不身份的,别这么假了好不好?”

“怎么假了?”

“单纯的以车来论人的份量,那是错误的。”

苏锦一脸正­色­的说:

“外头的租车市场有的是好车,一个租车开的人,你能用车来定义他的份量么?不行的吧!

“还有一些明明挺有身份,挺有实力的人呢,他们作风低调,开的是普通车型,你就能认定他是穷人,是草根么?也不能的吧!

“所以暮笙,我觉得吧,一个人份量够不够,不该是用这些外在的物质条件去衡量的……”

话还没说完,暮笙就争辩了起来:

“可它已经是现在这个社会当中所有群体在第一印象别人时所用的衡量方式了……”

现状的确如此。

人心,有时就是这么的赤~­祼­­祼­。

她无奈的叹了一声:

“但我希望你不要以这种不纯萃的方式去衡量是一个人的价值。太肤浅。不值得学习。”

“那姐觉得该以怎样的方式去衡量?”

暮笙反问了一句。

苏锦想了想:“一个自然人身上的学识,以及他身上所拥有的综合能力,才是最有含金量的东西。以貌取人,以外物看人,你看到的往往不是最有份量的东西。”

暮笙听着,忽就想到了姐夫靳恒远。

他的确没有识人的眼光,初见姐夫时,因为太过于轻视,吃了那么大的苦头——被打得至今都觉得有点怕呢!

“姐,我会向姐夫学习的。”

他突然低低说了这么一句。

苏锦一怔,继而微一笑:

“你姐夫也不见得所有方面都值得人学习的。我想说的是:没有任何物质的陪衬,依旧能闪光的,那才是厉害的。”

“恩!我明白了。”

苏暮笙点下了头。

“我也明白了!”

下一刻,苏锦自己也叫了起来,眼睛忽变得极亮极亮。

“姐,你明白什么?”

苏暮笙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但见一抹明灿灿的笑,在她脸上,一层一层泛了开来:

“不做陪衬,做好自己,让自己发光。在赢得别人肃然起敬的同时,作自己的人生赢家。那才是最­精­彩的生活。你说是不是?”

虽然不知姐姐在高兴什么,可这话句是很有道理的。

他点下了头去:“对!”

“所以,我绝对要入股……”

一个决心,就此下定。

苏暮笙却是一脸的茫然:

“姐,你在说什么啊?”

为什么他听不懂?

---题外话---第一更。

,敬成长,学会成长,那是每个人都需要做的事

回家的路上,苏锦说了自己的决定

苏暮笙表示很支持,说:“做专职太太,有优越感的会是男人。做职业女­性­,会有成就感的是女人。一个闪光的女人,更能让自己的丈夫有危机感。姐,我挺你,决不能让姐夫的光芒把你压得暗无颜­色­……我相信,你也可以做得无比出­色­。”

苏锦笑笑,她倒不是想和靳恒远比风头,她只是想让自己的生活更有价值,更有意义。

半个小时之后,车驶进了小别墅。

进门,苏暮笙把自己扔进沙发,问:“姐,今天你还回上海吗?”

“不回。今晚上你还有补习不是吗?我陪你过去,明天,我们一起去上海看望暮白……偿”

一提到苏暮白,原本笑晏晏的苏暮笙神情忽变得极为不自然,瞪着当头的漂亮吊灯,好一会儿才问:

“姐,非去不可吗?”

“你不想去看看吗?”

苏锦在厨房,从冰箱里取了两瓶水走出来,扔了一瓶过去。

苏暮笙接着,什么也不说,拧开咕咚咕咚喝着。

以前,苏暮笙最敬爱的是哥哥苏暮白,他什么都会,简直就是一个无所不能的超人。后来他最恨的人,也是他,因为他害得姐姐差点死掉。他恨他的无情无义。

如今呢,他觉得最愧对的还是他。

想到自己曾那么语出伤人的冤屈他,他的心里就有说不出来的愧疚。

这愧疚盘居在他心头,害他不敢去面对——母亲过世那一晚,他曾那样伤他心过,真的是太不应该了。

“暮白肯定想见到你。”

苏锦盯着看,含下一口水后,说:

“明天是周六,你带上书,我带上你,一起去吧……

“到时,有什么不懂的,你还可以请教他……

“暮笙,逃避没有任何意义……

“你越是逃避,那些负面情绪,就越会刺痛你。

“真正面对了,释怀了,一切也就烟销云散了……

“就像我们读书的时候,遇上一道难题,你怕它,躲着,它永远是难题,永远横在你面前。

“你若知难而上,或自己研究它,或找人一起解掉它,它就过去了,你的心里则会多出一份崭新的知识。下一次再遇上它时,你就能驾轻就熟的应付它了……”

苏锦用了一个浅显易懂的对比,让他豁然顿悟了:

“好,明天,我们去。”

他答应了。

适时,手机铃声响起,来自苏锦的包包,是靳恒远的电话。

“刚在会议室,没拿手机。有事么?”

男人在那边低低的问。

“就是想和你说一下,我今天就住善县了,明天带着暮笙一起去看暮白。”

苏锦拿着手机往外去,脸上带着温温的笑,两个人亲亲我我又说了起来。

苏暮笙坐在沙发上看着,心里头酸酸的同时,又是欣慰的:以前姐姐和暮白哥好时,整个温温柔柔的,笑的时候,漂亮的能闪瞎人;失恋,让姐姐失去了那样一种能朦胧发光的能量,变得宁静,暗藏感伤;现在,姐姐的美,又绽放了,却是因为姐夫。

是的,姐夫重新点燃了姐姐的生活热情。

这是好事。

真的是好事。

可是暮白哥,他是不是也太可怜了一点?

这么一想,有种难受,在心头潜滋暗长起来。

纵观姐的这两段感情,年纪小的人,也许会觉得姐姐苏锦在这一场无奈的爱情中走失了心,有点不应该,在了解真相后,会觉得暮白哥才是那个真命天子,他们应该破镜重圆,爱情才是美的。

可待年纪稍长,心­性­趋向成熟的人,会认为,人生就是这样的,成长的过程中:一个转身,走远的故事,那才是最真的现实生活。

当一份爱情死去,当另一份爱情生根发芽,曾经的一切就会被通通收入记忆的匣子,而她和另一个男人一起撑起的天空,才会是她今后最想拥有的人生。

姐姐现在喜欢的是姐夫,他看得出来。

喜欢就好。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了吧!

每个人都在成长。

苏暮笙扬了扬手上的瓶子,喃喃道了一句话:

“敬成长!”

是的,成长是让人敬畏的。

它让世上每个人尝尽了酸甜苦辣,可生活就是这样的,有不完美,有意外,有无奈,有很多不想长大的理由,可它不会听你摆布。

学会成长,那是每个人都需要做的事。

翌日上午,苏暮笙仍需要补习,王阿婆挑了两张试卷,让他去做完巩固一下。

所以,他俩是吃过中饭才去的上海。

午后两点,姐弟俩一起来到了上海xx医院,进了vip病区。

入病房前,苏锦的手机响了起来,是杨葭慧的来电。

她抓着手机一边听,一边往无人处走。

病房内,苏暮白正在南弗恩的协助下,做复健­操­——他已躺太久太久,再加上身体上的不适应,以至于简单的一套复健­操­,做得他满身大汗,气喘如牛。

不过,南弗恩医师对他的配合还是相当满意的,在做完之后,叮嘱了几句,就走了出去。

苏爷爷拧了一把毛巾在给苏暮白擦汗。

“咦,暮笙来了呢!快进来,快进来啊……”

苏爷爷发现了他,马上热络的招呼起来。

暮笙叫了一声爷爷,目光则一直落在暮白身上,却没叫,心里莫名就痛痛的。

“暮笙,怎么了?不认得了吗?既然来了,都不想和我说说话的吗?还是,你至今还在埋怨我,恨我……”

苏暮白也瞧见他了,语气微微怅然的问。

想以前啊,这孩子黏他黏得不要不要的。他们三个兄弟姐妹,走到哪,都是三人行的,结果呢,却闹到兄弟反目成仇的地部,谁能想得到啊!

“来之前,想了很多很多的话,想和你说,来了之后,看到你这样,我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苏暮笙在那里轻轻叹着。

“是不是我窝囊的一面,让你觉得很失望了!”

苏暮白接过爷爷手上的毛巾,擦着脖颈间的汗,神情有点黯然。

“谁说你窝囊了?你才不窝囊呢!我们每个人,都只血­肉­之躯,都会有遇上人生大杴的时候。如果,发生在你身上的事,在我身上重演一遍,我的表现,可能会更糟。哥,你一直是最­棒­的。以前是,以后也会是。”

苏暮笙冲了过来,低低的叫了一声,以强调的语气对苏暮白的优秀加以肯定。

简单的一句话,却让苏暮白差点热泪盈眶。

他坐正了,目光闪闪的,喉节剧烈的滚动起来:

“知道吗?”

“什么?”

“你已经有四年没叫过哥哥了。”

每一次,他听到这个打小被自己惯着长大的孩子,用尖利的声音,对他喊出“苏暮白,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话时候,他的心,就像被重型车碾过似的难受。

今天,这一声久违的哥,让他心里好一番酸楚。

苏暮笙顿时哑然,好一会儿才道:

“以前不懂事,哥,请你多多包涵。”

“怎么能怪你?以前,哥也有做的不好的地方,这不是你该说抱歉的。来,小笙,你过来,哥想抱抱你。”

苏暮白哑着声音说。

苏暮笙一楞,连忙上前,一把就抱住了这个从自背着自己长大的哥哥。

曾经恨过,怨过,恼过,如今呢,一切真相大白之后,他除了心疼哥哥,就只有同情了。

想以前,哥哥和姐姐多好,可现在呢……

一切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姐姐另嫁了,虽然姐夫是优秀的,可他的心还是有点伤感的——替哥哥疼呢……

可,生活就是这样的,让人没办法去选择……

“哥,一切都会好起来,都会好起来的……”

“是,一切都会好的。”

苏暮白在微笑,在叹息。

边上苏爷爷抹起了眼泪:这对兄弟啊,终于和好了,真是太好了……

门外,苏锦跨了进来,也正好看到了这一幕,鼻子莫名就跟着发酸——小时候的画面,似乎又重现了,这太难能可贵了。

“抱抱怎么能少了我呢?我也要抱抱。三个人一起抱吧!”

她哽咽着,叫嚷着,冲了上去。

拥抱着的俩兄弟,松开手,一起转头看向他们的美丽姐妹,盈盈对眸之中相视而笑,而后,三个人抱作了一团。

就像儿时他们最常玩的游戏,三颗头抵在一起,六条手臂缠成一个圈,他们是最亲密无间的家人。

以前是,以后更是。

---题外话---还有一更。

,恐吓电话:我是那个即将替代你成为靳太太的人,你信吗?

当晚,苏暮笙留宿在医院。

他说,他有太多太多话,想和暮白哥哥说。

四年,一千多个日日夜夜,他在痛苦中煎熬,如今,真相了,他才知道自己错的离谱。可那四年的距离,绝不是一天两天可以拉近的,而他愿意从今天起,去补偿。

苏锦呢,晚餐有吃在病房偿。

之前,靳恒远打过电话来,问她晚餐怎样解决。

她说,想在医院,陪爷爷­奶­­奶­、暮笙、暮白一起吃顿团圆饭,还问他:要不要一起来。

他笑着拒绝了:“你们难得吃一顿团圆饭,我就不来了。你不回家吃,那我也不回去了,找季北解决一点事情。回头等事情办妥了,再去接你,你看如何?”

她说:家在哪,她认得的。不用他来带。

他笑着答应了。

再说苏爷爷和苏­奶­­奶­看到他们终于冰释前嫌了,自是很高兴,只是他们不太了解,是什么让他们之间那三尺的冰冻,就这样消融了。他们以为可能是苏暮白的身体状况,让他们都放下了心结,终于又愿意再次走到一起了。

苏暮白还没和爷爷­奶­­奶­说他要离婚了。

当然了,这样齐聚一堂的高兴时候,也不合适谈这种事,就留待以后慢慢解释了……

晚餐吃的愉快,有说有笑,气氛良好,让人恍惚的就像跌进了旧日时光,爷爷­奶­­奶­高兴的皆合不拢嘴,完全不觉时光在飞逝……

苏锦回到家已经十点多,家里静悄悄的——萧璟欢还没回来,也不知跑哪里去了。

面对空荡荡的安静屋子,她打起了靳恒远的电话,却没有人接。

这是去哪了呀?

她诧异。

一连打了三个电话后,终于接了。

“喂,恒远……我到家了,你什么时候回家……”

“恒远忘了把手机拿去了,你是他的老婆小书吧!”

居然是一个娇滴滴的女人的在和她对话。

“你哪位?”

苏锦不由得的一怔。

“你猜猜看。”

那女人咯咯笑着反问了一句,不等她回答,就直接给了她一个回答:

“如果我说,我是那个即将替代你成为靳太太的人,你信吗?”

说完,又咯咯了一番,笑得无比的娇媚,却是字字带着挑衅……

“你到底是谁?靳恒远人呢?”

苏锦眉一皱,平静的心,莫名就乱了起来。

“先别管靳恒远了,正巧你打来了,我还想和你打电话呢……趁早离婚吧,你和靳恒远是不可能白头到老的。这么说吧,你要不离婚,你身边的人,会在不久的将来,一个个死去……或难产而死,而被车撞死,或坠楼而死,或被人打死……你会死得只剩下孤家寡人……这辈子再没有半个亲朋好友的……”

一个字一个字,她咬得是那么的清楚,带笑的嗓音挟着一股子莫名的­阴­森感。

听得苏锦,那是背上一阵阵发紧发凉,紧跟着就怒叱了过去:

“你胡说八道什么?”

“你若觉得这是胡说八道,那就别信。重要的是,你和靳恒远命里相克。只要你们在一起,就会克死所有人。等着吧……我说的事,在未来,会一一得到验证的……”

带着一阵愉快的低笑,对方啪的把电话给挂了,话筒里只有嘟嘟嘟的忙音在回响。

再打,通是通的,就是没有人接。

这是什么意思?

苏锦一下变得坐立不安了。

为什么恒远的手机,会在一个女人手上?

为什么这个女人会说这种要取而代之的话?

为什么要诅咒她的婚姻?诅咒她的亲人?诅咒他们一个个都不得好死。

无数猜忌在脑子里浮想开来,什么样的假想都有——

这个男人,说到底,她总归是了解的不够深入的,对吧……

是他在外惹了风流债,所以那女人故意诅咒起她来了?

不,不对,不对,他绝对是值得信任的。

电话会被别的女人接了去,肯定是有原因的。

对。

肯定是。

这些日子,他待她的心,天地可鉴。

她思来想去好一会儿,最后,压着情绪打通了长宁的电话,要到了季北勋的号码。道着谢挂断后,她给季北勋打了电话去。

“喂,季北勋吗?我是苏锦,今天晚上,恒远找过你吗?”

“找过,但没待多久就走了!”

季北勋清冷的声音自另一头传了过来。

“一个人吗?”

“是。他到现在还没回到家?”

“嗯。手机一直没有人接。”

她的声音,透出了一股子焦虑。

“哦,是吗?那你再等等,十二点前,他肯定会回。也许是路上有事耽搁了……别担忧,不会有事的……”

“好的,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她­精­神恍惚,变得坐定不安。

十一点零九分,房门开了,靳恒远出现在门口,手上提着公文包。

苏锦猛的转头看他。

“咦,你怎么没睡?在等我吗?脸­色­怎么这么差?”

靳恒远笑着把车钥匙扔进钥匙碗,转身迎了上来。

一股淡淡的胭脂味扑了过来,那属于别的女人的异香,刺激到了她。

他之前去过哪了?

苏锦一惊,转而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

“怎么了?”

面对她这个异常的反应,他一怔,不明所以然。

“你……你的手机呢!”

她努力保持镇定。

靳恒远摸了一下口袋,眉心蹙了起来,转身又查了一下自己那只包:

“好像落了!”

“你刚刚去哪了?”

“去了季北那边,后来有事,去了别处。你怎么了?”

他再次驱近。

她却再次直退。

“小苏?”

他皱眉叫——她的这个反应,让他纳闷极了。

“你还是先解释一下你身上为什么会有女人香吧!”

她闷闷的提醒。

不是不信任,只是这味道,也太让她受不了了。

他嗅了嗅身上的味道,还真沾着一股子淡淡的味道,不觉笑了:

“我去过一处酒吧。那家酒吧老板和我是同学,之前给他打过官司,今天找我是他朋友有官司要找我打。身上的味道可能是在那里沾上的。手机可能也是那时丢的……等着,我给他去个电话,让他帮我找找手机……”

沙发边上有座机,靳恒远坐下去打了一通电话出去,马上就确定手机就在那边。他笑着请他帮着放好,明天他会过去拿。

苏锦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我去洗澡,省得被嫌弃。”

挂下电话,他冲她笑笑,往楼上去。

她的脸呢,还­阴­着,直到他洗了澡下来还是­阴­着的。

“怎么了这是?”

这是什么状态啊?

“因为我去酒吧,生气了?”

他坐到她身边,歪头问。

其实不是。

“我刚刚打你电话找过你。”

她看着他。

他呢,眨了眨眼睛:

“因为找不着我,所以生气了?”

“不是,有个女人接的电话!”

她轻轻说。

他一楞:“女人?什么女人?”

“不知道。”

她把自己和那女人对话,一字不漏的复述了一遍,包括那几句让人极度不安的恐吓。

靳恒远听完,顿时收笑,眼神跟着尖利起来。

“那人居然知道你叫小书?还知道小书是靳太太?”

他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是啊,我也觉得好奇怪,现在外头知道你结婚的人并不多吧……那人怎么知道我是你太太?”

苏锦想不明白:“你在手机联系人名单上写的又不是小书,是锦吧,可那人一口就叫出了我八岁前用过的名字,这也太诡异了。”

靳恒远点下了头:“这只能说明一件事情:那个和你通电话的女人,应该是知道你来历的人。”

“那关于我原来的名字,你有和谁说起过吗?”

苏锦见他神情这么严重,问了起来。

“没有!”

他摇头。

这就奇了啊……

这世上,除了他,还有谁知道小书就是苏锦,就是他靳恒远的老婆的啊?

---题外话---明天见。

,唉,这男人啊……不折不扣是­肉­欲动物……

靳恒远眯眼想了一想去酒吧的整个过程。

六点,他去了季北勋那边,厚脸皮的蹭了一顿饭。

七点,两个人聊了一会儿天,讨论了一下手中已有的那些信息,没什么最新发现,无果而终。

七点半接到电话,去了问情酒吧,见到了酒吧主鲍聪,鲍聪介绍了一单生意,来的是一个中年男人,带了一个女人,要委托的是一桩公司重组案子。

中间他去了一趟洗手间,回来的路上,遇上了那女人。那女人好喝醉了,撞到了他怀里,直说抱歉偿。

难道是那个女人借此机会偷了他的手机?

先头,就有一个声音变异的人往苏锦的手机打恐吓电话,之后,他一直担忧会有类似的电话惊扰到她,就让人对她的手机进行了设置,筛掉了一切陌生号码的打入。想不到,现在又有这样的事发生了,却是从他身上下的手撄。

他想了想,又拨通了鲍聪的电话:“小鲍,把那女人的号码给我一个,就是要委托案件的那个男人带的那女人。对……”

对方让他等一下,没一会儿,就给了号码。

挂下后,他拨了过去: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已关机!”

呵,关机。

溜的还真是够快!

“恒远,你在怀疑什么?”

苏锦看着他打了这几个电话之后,忍不住问了起来。

“那委托人可能有问题。手机应该是其中一人趁我不注意拿的。是个女的。电话也应该是她接的。”

靳恒远语气有点凝重:

“这件事,我会去调查清楚的。”

“嗯!”

是要查一查的。

太让人心惊­肉­跳了。

哪有这样咒人的,真是毛病重的厉害。

“哎,你刚刚那么生气,是为什么?”

靳恒远突然把注意力又转了回来,明晃晃的笑了起来。

苏锦突然一愣。

这男人,严肃起来,是真严肃,比如在法庭上,口惹悬河雄辩时,那是何等的汪洋恣肆,让人不肃然起敬都难;可是私下相处时,这个人时而暖暖的,时而坏坏的,时而又痞痞的……给人的感觉,很亲切,很舒服,只是……

“以为我在外头鬼混?”

他的眼睛发亮起来了。

“……我去洗澡……身上腻得很……”

想躲开。

在闻到那股子香气之后,心里总归是不舒服的。

所以,此刻,她不想面对那坏坏的笑,这人想来是早看穿她了,这不,又要故意来糗她了……

太坏了!

不能理他。

“不准走,交代清楚才准走!”

他低笑把人抓进怀,紧紧扣着不放。

“没呢!”

她认命了,在撞进他的怀之后,没再躲,而是轻声吐出两字,对上了他的亮眸。

“没什么?”

“没怀疑。”

这个人最喜欢做的事,逗她臊她,逼她也跟着说一些甜言蜜语。

好吧,那就如他所愿。

“真的假的呀?”

“当然是真的。”

她满口皆是振振之辞:

“你放心,以后,我会做到全心全意相信你。不会随随便便怀疑你。

“不管你在外是怎样一个男人,在我眼里,你就是一个负任责、有担当、肯为我扛起一切的男人。

“你做事必有原因,所以,那通电话,虽然让我紧张,但我相信,那绝不是你能­干­得出来的事……”

话未说完,因为被他打断:

“结果,我身上有女人味,这让你很失望了是不是?”

他笑着反问。

她跟着微微一笑:

“你是那种能随随便便和女人抱作一团的人吗?能沾上,要么就是别人故意给你沾的;要么就是你不小心沾的……我呢,我只是不喜欢你沾了别人的气味。不是不信任你。”

着重强调的解释了一句之后,她又说道:

“你是我要跟着一辈子的男人,我要是时时刻刻怀疑你,这日子,还怎么过?

“夫妻之间贵在信任,你说的。

“所以,以后呢,我们之间,要是有什么疑问,就一个问,一个解释,沟通到位了,达成共识了,疑惑消除了,这世上就没有什么事可以困扰住我们了,你说是不是……”

这番理­性­十足的话,自让靳恒远打心眼里欢喜的。

哎呀呀,这个小女人啊,现在是越来越懂他了。

这真是让他高兴。

下一刻,他一个公主抱,就把她抱了起来。

“呀……­干­嘛……”

吓到她了!

怕摔的她,连忙抱住了他的脖子。

“深更半夜了,还能­干­什么……当然是……睡……觉了……”

他开怀而笑,赤着脚,带着她往楼上而去。

“不行……我要洗澡……而且,我还有其他事想和你说……”

“可以先睡觉,再洗澡……至于说事,等一下容你说个够……但不是现在……”

这是什么坏想法?

“不行,我刚从医院回来,身上都是细菌……我要洗澡……”

“那……一起洗?”

“你洗过了……”

“和你黏了这么久,早被污染了……我不介意再洗一个回的……”

“……”

他想­干­嘛?

他想­干­嘛?

他到底想­干­嘛?

当然,她心里其实是懂的……

唉,这男人啊……不折不扣是­肉­~欲动物……

“哎,你能正经点吗?难道都不腻的吗?”

“不腻啊……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老婆,我们都三秋不见了,先让身体来一个深入的接触是最紧要的事……其他事,咱们可以暂缓……”

“……”

唉,律师的嘴,真是厉害的不要不要的。

后来呢,后来他自然是得逞了……

再后来,她忘了要说什么。

没办法,春事繁忙嘛!

直到第二天在他怀里醒来,她才记起自己昨晚上想说的事情,然后,就和他提到了金辉老总的提议。

“你觉得如何?”

说完,她问他意见。

“看样子,你是有这个想法的对吧……别说你没有,要没有,你就不会和我在这里讨论了……”

靳恒远闭着眼,摸着她的头发一针见血的指出。

苏锦叹息,这人的眼神,永远是尖利的。

“嗯,我的确有这个想法。”

“既然你想做,那就放开手脚,大胆的去做。”

“总得问到你的不是吗?我又没钱。你要不支持我,我只能是在脑子里想想……”

因为这句话,他笑了,脸上尽是温温的线条,眼里全是柔情蜜意。

无他,仅仅是喜欢被她这么依赖。

只有真把他当自己男人了,才会愿意花男人的钱,她就是这样一个可爱的迷人的孩子。

“支持,当然支持。”

他豪情万丈的作了表示。

“真的啊,谢谢!”

苏锦欢喜的亲了他一下。

他呢,自是受用的,直点头:

“要投多少你决定,不过,到时入股合同书什么的拿来给我看一眼,以防你吃亏……”

“谢谢老公,老公你真好。”

苏锦毫无掩饰的给了夸赞。

他跟着笑笑,那是好一番心神荡漾啊。

可她的话还没完呢,紧接着嘴里就冒出了这么一句:

“到时,我给你写欠条啊……怎么还款,怎么还息,全给写上……等赚了钱,我再把钱还你……”

前一刻还在飘飘然的陶醉的某人,后一刻,一下蔫了,连头都翘了起来,眼神跟着变得危险起来:

“什么……写欠条?你说你要给我写欠条?”

“呃……”

一眨间,苏锦被他压在了身下。

她甚是无辜的眨了一下眼,心下其实已经意识到自己一不小心又踩到了他心头最敏感的某根弦了,本该就此打住的,直接承认自己说错了就行。

可这一刻,她却突然玩­性­大发起来,一本正经的反问起来:

“和人借钱,难道不用打欠条的?呀……你­干­嘛?坏蛋……”

“你这小女人很欠揍。今天我要不摆平你,你就不知道我是你什么人?”

他恶狠狠的教训起这个说话惹人生气的小坏蛋来……

于是,某小女人噗哧笑了,喘了,娇娇的求起饶来:

“别闹别闹,我知道的,我当然知道的,你是我老公……最好最­棒­最优秀的男人,就是你了,乖乖别闹……”

“是吗?最好最­棒­最优秀?有多好有多­棒­有多优秀?”

他愉快的接受着恭维,可手却没停下来的意思。

她忍下被他的手呵痒痒呵的想尖叫的冲动,继续掐媚:

“是我见过的最好最­棒­最优秀的男人……”

“真的?”

“真的!”

“哪方面?”

“全方面……呀,­干­嘛……”

“向你展示我认为我最­棒­的雄­性­风采……”

她脸红:“……”心里暗骂:靳先生,你能别这么无耻吗?

可惜骂不出口。

小嘴正忙的不亦乐乎呢……

是的,淡淡的晨光里,火热的爱情,正在怒放……而她早已顾不上其他……

---题外话---第一更。

,浪漫求婚,小书,做我老婆好不好?(温馨,别错过)

结婚一个多月,苏锦的手指上,一直是空空的。

自从那一次在医院,靳恒远说要带她去挑戒指,结果没挑成之后,他就没再提这件事。似乎忘了一般。

当然,也是因为忙撄。

这些日子,发生了太多太多事,事情多的就从来没有停下来过偿。

苏锦觉得,自己穷尽这几年,也没遇上过这么多的事。

忙,是理由。

当然,也有可能是借口。

那天上法庭,苏锦陪着韩彤有一起出席,其间,曾与她牵手,意外触到了异物,低头查看,才知道她的手指上戴着一枚小巧的钻戒。不见得如何贵,却是韩彤喜欢的类型。

那天她说:这是毕南星带她去挑的。

也是那天,韩彤看到她手上光光的,纳闷的极了,问了一句:“姐夫都不给你结婚戒指的吗?”

苏锦笑笑,潜意识的藏起自己的手说:“这无关紧要。两个人在一起,合得来才好,合不来,就算给你一颗南洲之星,那也白搭。”

杨葭慧对此也曾发过几句牢***:“靳恒远什么事都做的极漂亮,这件事上,可有点差劲了啊……居然不知道套住你的手指。他又不是买不起……”

她还是笑笑,说:“心里有没有我,才是最重要的!”

是的,心,很重要。

若有心,什么都能记得。

若无心,提醒都会淡忘。

关于戒指,她不会去提醒他买。

她自己倒是去看过的,想买一对对戒。

这一次,是她想要套住他。

看了,却没有买。

因为手上没带那么多的钱。

而他的卡,她不想刷。

既然是她买给他的,既然是自己想要他,那自然得用自己的钱。偏偏她剩余的钱,是几张存单,还没到期,现在去取出来,就成了活期,利息全飞了。

虽然没多少钱,可总归也是钱。

她算了一下,还有两三个月。那就等到期了再取钱买。

好吧,她承认,自己就是穷铁公­鸡­。

苏锦醒来,床上没了他,只放着一件叠得整整齐齐的裙子,裙子边上,放着一张纸,上面写了一行字:“穿上它,我们来约会……”

上一场约会,因为三姑姑一场闹,不欢而散,自此,他们似乎没有正式约过会。

她笑笑,这个人的浪漫细胞又喷涌出来了吗?

好吧,今天是周六,他难得空闲,而她还需要向他贷款入股,款子还没下来之前,好好的贿赂大财主,那是必须的。

于是,她穿上了他给准备的裙子,披着那一头黑亮的长发,驱车来到约定好的地方。

是一处咖啡厅,挺大,环境清幽,布局类似于善县那一处相亲初见的地方。

所不同的是,这边这处咖啡厅,装修更为的高端,更为的大气,一进门就听得有轻音乐在流淌,年轻的男孩女孩,有好几对,散落在各处,一个个笑盈盈的,在窃窃私语。

这一次的约会,不在是包厢,而是选择了大厅。

“小姐,几位?”

门口的侍应生殷勤而问。

“两位。已经订位置了。谢谢。”

她看到了,向阳的位置,9号桌上,着大海蓝衬衣的男人,正临窗而坐,没系领带,发型清爽,五官端正,淡淡的灯光照在他脸上,衬得他冷峻毕露。

是啊,人前的他,总是冷峻的,疏离感十足;人后的他,邻家哥哥似的,会调皮,会使坏,会哄人,也会体贴……

他正低头看手机,却还是耳尖的听到了她的声音,立马抬头,冲她看了过来,笑容扬起时,清冷散尽,并站了起来。

这画面,太像初见时的场景了。

苏锦恍惚了一下,和侍应生错身而过,来到9号桌,站定,微一笑,心里莫名就涌现了再现前景的冲动:

“你好,我叫苏锦!你是靳恒远先生吗?”

靳恒远一怔,他是何等的人,心眼一转,就从她闪闪动人的眸瞳中找到了她的意图,莞然而笑时,却是笑吟吟配合了起来:

“对,我是靳恒远。苏小姐是吗?请坐。”

他一派绅士的给她拉开了椅子。

坐定后,两个人相视而笑,初见的开场白,他们记得一字不差,太有feel了。

“不知不觉就怀旧了起来。”

点了一杯咖啡,苏锦语出感慨。

“的确很有初见的感觉,我还特意选了9号桌。”

靳恒远指了指桌号牌:

“这里远离城市的喧嚣。很有善县宁静致远的味道。”

此地的确不在上海的繁华地段……

“来这里做什么?”

她环视了一圈,心情是轻快的。

“谈天说地,讨论人生。”

他笑着搅拌咖啡,漫答着。

“说说看,当时看到我是怎样一种感觉?”

对于这个问题,他是满有兴趣的。

苏锦一边回忆,一边一点一点罗列出来:“长的挺好看,我进去时,旁边有小女生在偷看你。挺健谈,都没让我冷场。挺能将我军,我本想吓走你,结果,却被你牵了鼻子走,稀里糊涂就领了证……太能拐骗人了……”

那一幕幕画面,让她轻轻而叹。

靳恒远呢,­唇­角跟着扬了起来。

就这样,他们坐着,谈了很多很多……

后来,他去了洗手间。

她坐着,静静的听着厅内悠悠流淌着的轻音乐,感觉惬意极了。

正听得有滋有味,那音乐却突然停了,一曲优美的钢琴声响了起来。

也很好听。

“有个帅毙的男人在谈钢琴……”

隔壁桌去完洗手间的小女生回来后,在对自己的小男友说。

小男友笑着问:“比我还帅?”

小女生点头:“比你帅。特有男人味。你啊,你充其量就是个男孩子……”

“你说什么?小心我翻脸。”

小男友伸手在捏那小女生脸。

小女生嘻嘻笑的拍他:“别闹别闹,听听他弹的是什么?”

苏锦看着,轻一笑:青春无敌,年少真好。

“哦,我听出来了,我听出来……好像是徐誉滕的《做我老婆好不好》……”

小男友嚼出味来了。

“哎,你说,该不是想求婚吧!”

小女生就爱幻想,且左右在咖啡厅里环视起来,在对上苏锦的目光后,凑过去对小男友说:

“那男人好像是9号桌上的那位。现在又多了一个漂亮姐姐。可能真的是求婚呢……”

话说的挺轻,可还是飘进了她的耳朵。

苏锦一怔,转头冲摆着钢琴的地方巡望了过去。

同一时间,一个极为悦耳的男中音在空气里荡漾了开来:

“走过多少路口听过多少叹息。

“我认真着你的不知所措。

“这种迷茫心情我想谁都会有,

“幸运的是能分担你的愁。

“能不能靠近一点能不能再近一点。

“满足我心中小小的虚荣。

“其实你并不知道在我心中你最美,

“就像风雨过后天边的那道彩虹。

“如果明天的路你不知该往哪儿走,

“就留在我身边做我老婆好不好?

“我不够宽阔的臂膀也会是你的温暖怀抱。

“如果你疲倦了外面的风风雨雨,

“就留在我身边做我老婆好不好?

“我一定会承受你偶尔的小脾气。

“或许我还能给你,一点意外,一份欢笑。

“一个简单安心的小窝,

“陪你日出,陪你日落,到老。

……

靳恒远的声音,是很富有特点的,只需简单一句,就能让她知道是他。

歌声扬起来,她瞪大了眼,满心觉得不可思议的站了起来,且一步一步往那个中心走了过去。

大海蓝的男子,­唇­角含笑,修长的手指在白­色­的琴键上弹跳,优美的琴音从他指间流泻下来,动情感­性­的情歌从他嘴里无比悦耳的吟唱出来……

灯光那样迷人,琴声那样动人,歌声那样醉人,让苏锦整个人呆立在了当场……

他想­干­什么?

求婚?

不会吧!

她都已经是他老婆了,哪还需要求?

四周渐渐聚起了一对对年轻的情侣,他们用一种好奇的目光观察着这一对俊男靓女:

一个深情款款的演唱,表达着他的爱意,他的纵容,他的期翼;一个惊奇的凝睇,眸中有柔情在翻滚,有感动在汹涌……

一曲完毕,他优雅转身,来到她面前,无视所有人的侧目,开始告白:

“小书,小的时候和你说过,你的家人,我会帮你寻找;如果找不到,我就是你一辈子的家人。

“命运让我们分开那么多年,再见你,我知道,你是我想要的女孩,可惜因为我的迟到,而将你错失掉。

“没有你,我在人海,苦苦寻找,却怎么也找不到一个一模一样的你,直到命运重新把你带到我的生命里。

“这一次重逢,一见订终生。没有鲜花,没有音乐,没有恋人该有的浪漫情怀,有的只有两个成熟的男女,对人生理­性­的看法。

“这些日子,我们经历很多,从陌生到熟悉到相爱,我们在迅速蜕变……

“很抱歉,没有追求你,就带着你步入了婚姻。

“很抱歉,没有先谈恋爱,就让你成了我最亲密的家人。

“很抱歉,一直忙,总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在你漂亮的手指上套上一枚戒指……

“这家咖啡店,我来过一回,味道不错,环境不错,重要的是,这里和我们相亲那天的场合很像。还有一架钢琴……

“我会弹钢琴,不过很多年没练,有点生疏了。弹的不好,唱的也不好,请别见笑,但歌词却写出了我最真实的想法。

“结婚的时候没有求婚,今天我也­肉­麻一回……”

他含笑说完这些后,一只红­色­的丝绒盒子变戏法似的出现在了所有人的视线里,里头是一对别致­精­巧的对戒,一打开,就在灯光下闪闪发光起来。

有人在低呼:“好漂亮。”

苏锦则惊讶的捂住了嘴,眼底更有水光铺了开来。

“小书,做我老婆好不好?从今往后,我会给你一个安心的小窝,陪你日出,陪你日落,陪你白头一起到老。”

当那动人的嗓音,诉说起那感­性­的请求时,竟是那样的撩拨人心。

她呆呆的看着,心里有什么在澎湃,喉咙口却像被什么给堵上了,一时竟说不出半句话。

“这位姐姐,快啊,大哥哥在向你求婚呢……快点头答应啊……”

边上一个小姑娘急促的叫了起来。

“快答应,快答应……这样的男人,错过了这村就没那店了啊……”

一个男生也嚷了起来。

“对啊,答应,答应,快答应……”

看热闹的情侣们,比当事人还要兴奋,齐齐嚷了起来。

苏锦扬起了笑容,闪闪的眸光,有柔情万丈,终于接上了话:

“好,我答应。做你老婆,这本就是命中注定的事。你的戒指,我已经等很久了……请为我戴上吧……就此约好,这辈子,我们不到白头老去,绝不分离。就算老去了,也要一起走。”

她伸出了手指,睇着他笑容可掬的为自己戴上了戒指,心里满是幸福:

是的,因为有他,她的人生才变得­精­彩纷呈。

靳恒远,这辈子,我们不离不弃。

---题外话---明天见。

,这个傻瓜,赚到的是她好不好,她才不想赖呢……

佛说,相遇即是缘,前世百次回眸换来今生的相遇。

佛说,缘聚或缘散,前世今生业巳注定,不必强求。

苏锦说:人的一生,是一场说漫长不漫长、说短暂不短暂的旅行。人在旅途,总会遇上诸多意想不到的事撄。

而缘分,总会在意想不到时悄然而至偿。

她这一生,年幼时,被人贩子倒卖,是她意想不到的;随即,认得了仗义相救的二斤哥哥,是她意想不到的;之后,被解救,被苏家领养,从此走入安稳,是意想不到的;多年后,却在深爱时失恋了,人生再次走进了破碎的转折,更是意想不到的……

若细数,这些意想不到中,蕴藏的皆是缘份。

缘份来时,他们相识了,共患难了,相守了,相恋了;缘份去时,总有那么多的理由,成为彼此之间的阻隔,让彼此成为对方心里的隐痛,思不得,恋不得,想不得……

2013年4月,她因为相亲而遇上靳恒远,刹那间的顺眼,便有了结婚的冲动,便有了意想不到的改变在寻寻常常的日常生活中悄无声息的发生了。

谁也想不到,命运的齿轮,会就此重新开启。

是的,嫁给这个陌生男人的那一刻,她从不知道未来的人生,会因为他而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那时,她只想给养母一个安慰而已:简单的一个心愿,竟然就彻底改变了她的生活。

仅仅只一个多月的时间,她成了他名副其实的妻子,一颗不为任何人所动的心,为这个男人迅速的沉沦,这是最最让她始料不及的事。

是的,曾经,她觉得爱情已枯竭,她再不会爱,也不可能去爱。

却不想,爱情来时,你完全没办法阻挡。

它会以它悍然的姿态,让你为它为之倾倒,为之疯狂,为之全部燃烧。

是的,灰­色­的四年过去之后,当她迎来第二份爱情,一切变得欣欣然不一样了。

是的,多事的五月,就这样过去了。

收获了婚姻,收获了爱情,收获了一枚­精­致的求婚戒指,闪亮在了她的素指上——它无形的向所有人宣告着,她已是一个沉醉在幸福里的已婚人氏。

婚后短短的一小段时光,已让她明白了这样一个道理:

人生是一个不断的前进过程。

在这个过程中,每个人都有可能跌倒。

跌倒其实不可怕,倒下了,重新站起来就好。

苏锦细细想过,再如何厉害的人,都会有跌倒的时候。

她跌倒过,恒远跌倒过,暮白跌倒过,暮笙跌倒过,葭慧跌倒过,韩彤跌倒过,顾丽君跌倒过……

最后,他们都爬起来了。只要知道爬起来,继续往前奔走,那就是好样的……

是的,因为有靳恒远,苏锦那跌得头破血流的人生,就此拥有了新生。

在这个崭新的婚姻当中,他们用心的在浇灌他们的感情,只愿可以长长久久。

所以,在2013的5月,她和他,在一处寻寻常常的咖啡厅内,订了情,却又在很多年轻男孩女孩吆喝着“亲一个”的欢呼声中,她拉着他落荒而逃。

她是害羞的女人,才不要在人群里接吻,那得多丢人!

可求婚的画面,却被靳恒远让人用摄像机永远的定格了起来。

回到家,他收到了视频,看完甚是满意,冲她洋洋得意的显摆说:

“这辈子,你别想再赖掉了!”

苏锦呢,睇着指上那异样­精­致的戒指,微然而笑。

这个傻瓜,赚到的是她好不好,她才不想赖呢……

她是要缠他一辈子的。

……

浪漫过后,是平静的生活。

而生活从来是平淡的。

2013年6月初,苏暮笙参加了高考,作为姐姐,她加入了送考队伍。

清晨送他上考场,一天守在考场外,在迎接他出来的时候,送上一瓶水,给以一个鼓励的微笑。

几天后,成绩出来了,暮笙考的不是特别理想,但与这孩子来说,他已经进了全力。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特长。

读书从来不是他的专长。

拿到了成绩的那天,他对靳恒远说:

“姐夫,我想当兵。”

靳恒远上下打量着问:

“你准备好吃苦了吗?”

“准备好了,不吃得苦中苦,就不是真男人。”

苏暮笙说的豪情万丈。

这孩子,渐渐的,终于长大了。

靳恒远笑笑说:“机会我可以帮你争取,但能不能进去,还得看你的实力。”

之后,苏暮笙以不俗的格斗本事,以及在计算机上的天份,被特招了进去。

拿到通知书的那天,苏锦和靳恒远为姚湄举行了满七脱白仪式。

其实满七之期早过,但为了不影响暮笙高考,他们故意拖了一下,直到有了这样一个喜讯之后,他们终在亡人面前脱白报喜。

虽然最亲爱的人去了,可她最牵挂的人,却已蜕变成熟了起来。

这与亡人而言,那也是一大捷报。

……

时间最易流逝。

很快,就到了六月底的周末。

这天上午,靳恒远闲在家里做菜,苏锦则上下忙碌着打扫。

是的,这段日子,他们没有请钟点工,家里所有事务,全是他们俩个闲来没事一起整理的。

衣帽间,她正在收拾衣裳,靳恒远走了进来,拿着手机,交到了她手上:

“听一下,找你的。”

“我的?”

苏锦甚是惊讶,怎么会有人找她打到靳恒远手机上了?

她疑惑的接过,一个温和轻快的声音在耳边响了起来:

“知道我是谁吗?”

苏锦还真不知道,那声音是那么的陌生,怪怪的看了一眼靳恒远,只见他在微笑。

“不知道。”

“顾丽君。”

那女子轻笑着说。

苏锦自是讶然的。

据她所知,顾丽君并不知道靳恒远的手机号码的。

今天,她却打通了他的电话,他不仅接了,还让她和她说话。

“很惊讶是不是?”

顾丽君在那边笑:

“是我求萧至东帮忙打的这通电话。否则他也不可能会接……我没别的意思,就是一直想再和你见个面,却总是没有机会。我只是想亲口向你道一声谢谢。”

原来是因为这一茬。

“不用。”

苏锦淡一笑,若不是她来了电话,她都已经忘光。

“必须的。苏锦,若不是你开导,我这一生怕是要毁了的……而今天下午,我就要去美国读书了,璟祺也会去。临走之前,我想我必须和你打个电话的。我想和你说:你的恩情我记下了,以后若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什么恩情不恩情的,说得有点过了。我只想说,肯静下心来去读书,挺好。”

苏锦微微笑,并不居功:

“相信读完书之后,你会成为一个出­色­的人才……”

“嗯,到时,我会留在美国发展,并重新开始……”

现在的顾丽君,语气无比的平和。

走出牛角尖的人,果然和以前大不一样了。

“好,那我在此预祝你早早找到自己的人生位置。”

这句,苏锦说的由衷。

“谢谢。我会活出另一种生活的。”

寥寥只浅聊了数句,而后,就挂了。

她抬头望窗外:时正当梅雨季,天地之间,雨过天晴,天空别样的蓝,别样的亮……看着真是舒服极了。

这么想着,苏锦含笑看欺过来的靳恒远,娇娇的说:

“很圆满。”

“对,很圆满。这全归功于你。”

他搂住了她,咬住她的­唇­之前,低低的叹了一声。

是的,人生至此,很圆满,他已无憾。

更圆满的是发生的7月初。

那会儿,苏暮白在医院有了起­色­,双脚渐渐有了知觉。

这绝对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

同一个月,萧氏集团总裁萧至东在家晕倒,被急送医院就诊。

医师声称:萧至东疲劳过度,必须卸下所有职务就此养病。

其实,这只是­精­心编排好的戏码。

总导演是靳恒远。

他以这样一个方式安排父亲萧至东从现在的职位上下来,正式接受治疗,而他借势接管了他的所有职务,成为了萧氏的代理ceo。

从那一刻起,靳恒远又做回了萧璟珩,成为了上市公司最年轻的ceo。

……

7月底,苏靳萧三家老爷子老太太,找了一个时间,商量了一下结婚事宜,并正式敲定了结婚日子为来年的三月二十六日,四月二十八日。

结婚地点定为泰国普吉岛,英国某庄园。

日子是六位老人家挑的。

他们找了算命先生前前后后挑了又挑,最终挑了这两个日子。

对于靳恒远来说,什么时候举行婚礼,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已经拥有她。

……

8月,靳恒远带着苏锦参加了姥爷的生日宴,只是家宴,并没有广宴宾客。

苏锦临摩了一幅百鸟朝凤图作为寿礼,姥爷收着很高兴。

8月中旬,苏锦正式和金辉合资办了分公司。

投资的钱,是她向靳恒远贷的款,几分利息,怎么还,白纸黑条写得分明:

利率以银行为准,一年还不了,开始生头胎,两年生不了,生二胎,三年还不了,生三胎,以此类推……

这自然不是苏锦写的,乃是某位大律师的­精­彩手笔,她笑着签下了大名。

……

9月1日,苏暮笙入伍,苏锦送行,心有千万不舍,却只能放手。

……

9月10日,韩彤宣布怀孕,消息传来,靳恒远长长叹,第一时间打电话问苏锦:

“我的娃在哪?”

苏锦闲闲反问:

“措施是你在做的。亲爱的,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怀孕意味着禁欲。你说你选哪个,才更有利用我们现阶段的人生发展?”

靳恒远想了再想,下了一个决心:“从今晚起,我们要加倍恩爱,这样才对得起未来的禁欲生涯……”

苏锦听罢无语之极:“……”

靳先生,你想的好长久……也太能找借口了一点吧!

是的,小日子,就这么甜甜蜜蜜的过着。

对于苏锦而言,唯一遗憾的是,薄飞泓和葭慧的关系,一直没有任何起­色­,除此,一切如意,她正静享岁月安好。

---题外话---第一更。

,总之,现在的靳恒远,根本就是二十四孝好老公

转眼到了十二月。

天渐渐冷了。

苏锦和靳恒远的感情进入了稳定状态:白天各有忙碌,各有工作,晚上再忙也会聚在一起吃饭,腻在一起黏乎偿。

婚期定下来之后,靳媛曾问过这对小夫妻撄:

“按理说,该挑个日子,招开记者会,向媒体正式宣布婚期的。你们觉得,这件事怎么处理最好?”

靳恒远说:“现在暂时不用对外宣布。小书需要简单一点的生活。婚期一公布,就算我们再如何如何保密,那些爱挖新闻的媒体人,总会有办法把小书的十八代祖宗全都给挖出来。小书的生活会受到困扰。等过了年,临近婚期,我们也处理完手上的事了,放婚假的时候再公布吧!”

这份体贴,让苏锦满心暖暖的。

靳媛自是尊重他们的。

虽然她有点不满,好好的儿媳­妇­,不在自家公司做事,却跑去和人合资创业,有点不务正业,但因为这是靳恒远的纵容,她自然是由着他们的。

趁年轻,做一点自己想做的事是没错,只是家里的事业,该由谁来继承呢?

其实,她挺想把儿媳­妇­栽培成继她之后的酒店管理人,可这孩子志不在此,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好在,她还­干­得动,那就先顶着吧!

既然婚期定了,那自然得准备婚房了。

靳恒远和苏锦婚后会住在上海,靳媛觉得,俩夫妻住那么一点公寓房,有点不够用。

所以,婚期一定,她就把苏锦拉去了多年以前,她买了送给靳恒远的别墅——当初买的时候便宜,十年之后,当这边的所有别墅群全部落成之后,房价那是噌噌噌的往上涨了起来。

由于之前靳恒远一直是独居,对于空间要求不大,重要的是,他身边不养厨师司机啊什么的,孤家寡人一枚,公寓房的确养他够用了,可以后不行了。

以后他们是两个人了,到时,萧潇也会到上海来读书,这就变成了三口之家。

如果一般的小家庭,这点空间肯定够用,可问题是靳恒远不是普通人。

加上萧潇来了之后,不会读寄读式的贵族学校,那会影响亲子之间的感情联系,靳恒远不许。在这种情况下,就必须得配保姆,另外还得配司机。

再加上现在靳恒远在代理监管公司的一切业务,出入总有一大帮人跟着,动不动就会来个临时会议,那一点面积,哪够用?

所以,必须要住别墅,空间资源才不至于紧张。

靳恒远表示没意见。

至于别墅要怎么装,他说:“您去找您儿媳商量吧……一,她将是女主人,二,她又是设计师。怎么设计才最好,她比任何人都有发言权。”

于是,自家的婚房设计,在八月的时候,成为了苏锦的公司第一单生意。委托方是靳恒远,施工方和设计方是苏锦。

这案子一接上手,苏锦彻底就忙碌了起来。

苏锦也是直到靳媛拉她去看房型时才知道,她家老公在上海居然另有一个大型别墅。那面积是一般别墅的三倍。大得来离谱。

在她看来,靳恒远在上海的跃层,面积其实够大:

楼下被设计成了客厅、餐厅,两间次卧,一间杂物室,一间洗衣阳光室。

楼上的布局是主卧室,衣帽间,书房,起居室,画室。

其中书房面积最大,相当于楼下整间客厅和餐厅面积的总和。

书房有两个墙壁的书柜,上面放满了他的专业书籍,另一面则摆着他从世界各地搜罗来的小摆件。有很值钱的,也有不值钱的。都是他曾经去过那里的某个缩影。

苏锦决定在上海住下之后,本想把画室整理整理,做自己的书房,以便以自己平常回家赶稿。

靳恒远不让:“我的书房足够大,哪还需要另外弄一间书房。就在我对面,另外摆上一张桌子,再按个书架摆你需要的各种书籍资料……空间资源完全可以共享。在我认为,绝大多数工作,应该在公司解决。少部分可以带回家处理。但是,不能因为晚上工作而冷落了对方。以后,就算晚上加班,我们也可以同处一室的。这对增进感情,绝对有帮助。”

苏锦觉得吧,书房还是分开的好,大家有一个独立的空间,可以更好的投入工作。

但基于他们是新婚,会黏人也正常。那就等那股子热乎劲儿过了,再研究要不要分书房吧!

事实证明,他们都是比较理­性­的人,一旦晚上要处理事情,他们都会迅速的冷静下来,各忙各的,并没有因为共处一室而分了心——靳恒远在工作上,相当的敬业。

有时,一个忙完了,另一个不会去打搅对方,而是悄悄下楼,去做宵夜——他们约定好了,再忙,不能忙过十一点,十一点吃宵夜,然后,洗澡,睡觉……

有时两个人都忙完了,而没有到点,就随意聊一聊,那感觉挺好……

有时一个有事要忙,另一个没事,没事的那人,或是忙点家务,或是忙自己想忙的事去……

这样的居家日子,家庭氛围很浓。

这就是公寓的好处,更像一个家,只有他们两个人住,亲呢不拘束;更能增加夫妻之间的感情升华。

而真要是把别墅装修好了,住那边去了,家里该配置的人也都配置上了,那就是和一群人一起生活,多少有点不自在。

可没办法,靳恒远现在的身份不一样了,他们家也的确需要更大的空间,更多的资源配套,才能满足他的生活、工作以及出行所需。

而家的设计,更增加了苏锦和靳恒远的感情联系。

自从接下这个案子,靳恒远闲下来之后,就会和她一起讨论设计问题,俩夫妻常常是有商有量的。靳恒远对于筑建的想法,对于装修风格的看法,在潜移默化的影响她。

金辉的分公司创建之初,并不忙,所以,苏锦就把所有­精­力投放到了婚房的装修上。在她有效的监工下,装修进程飞速开展着。她的生活也因此而变得无比充实。

十月份底,婚房接近尾声的时,靳恒远另外给介绍了一个大单,这一单足能让她忙上大半年的,已经有好些天她天天跑差在外,事事亲力亲为的结果,是让客户方非常满意。

不要以为这样,靳恒远会因此成为怨夫,事实上,这个男人比她还忙。

现在的他,真的是算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大忙人,忙到已经暂时放下律师的工作。

靳恒远在接管公司之后,办公地点,本来应该设在香港,但他不愿意和妻子分居两地,就把父亲的团队全部招来了上海,驻扎在上海分部。

也是到这个时候,苏锦才知道,靳恒远名下,注册着一个房产公司,和别人合资的,他晚上时不时和人视频电话,主要是处理这一块上的工作往来事宜。那公司不在中国,而在英国。在那边,据说还小有名气,主打中国特­色­的四合院,私人会馆,主题酒店建造以及室内设计……

所以,对于公司的运行,他是相当有经验的。

不过,说到底,萧氏是上市集团公司,绝不是小打小闹的家庭作坊,一般人想接手,必会引来股市上的动荡,而靳恒远作为继承人,以其名下强大的股资比例入主董事会,在舆~论上又作足了功夫,是以,萧氏的这次领导人的接替工作,过渡的还是相当完美的。

想要做出­色­,就必然花入心血。

本来,靳恒远还想着早早让苏锦怀孕了,那才是最好的;后来呢,因为这一系列的变动,他改变了主意。

原因有四。

一,婚礼订在明年,现在要怀孕了,结婚时可能正是大腹便便的时候。人生一辈子,就结一次婚,大着肚子结婚,虽然幸福,但与女人来说,不能穿上显身材的漂亮婚纱,而肥成了一只小肥猪,肯定有遗憾。

二,他接管萧氏会非常忙,忙了影响宝宝质量。重点,到时他恐怕没办法分心照看太太。错失和太太分享孕期的点点滴滴,他会很遗憾。

三,苏锦的心,还没有完全定下来,还有想为事业拼一把的决心。他愿意纵容她放飞自己的梦想。

四,他们的二人世界还没过够呢……他还没好好过上一把和老婆谈恋爱的瘾……

基于这么多原因,他们决定暂时不要孩子。忙忙碌碌、平平静静、完完美美的将这将近十个月的时间,当作是带着婚姻保险~套的婚前交往,把一切之前没完成的步骤,一步一步全给完成了,那才是圆满的。

说穿了,一切全是靳恒远宠妻下的产物。

他对妻子身心快乐与否的看重,更甚于生宝宝,否则,他也不会把未来计划的那么周详,处处在替她考虑了。

总之,现在的靳恒远,根本就是二十四孝好老公。

---题外话---第二更,还有一更。

,靳恒远的逗弄:这­肉­麻的也太可爱了……

工作一忙碌,出差是免不了的。

靳恒远时不时会飞香港,坐萧至东的专机,早去晚归,那是常有的事。

他坚持,能回家就回家,哪怕再晚,他也会回。

他说:“回到家,洗个澡,抱上老婆睡觉,这一天的忙,才算是忙有所值。”

有过一回,靳恒远去了英国出差,足足五天。回来后那晚上,苏锦睡的沉,他没扰她。第二天正好是周六,他恁是缠她过了十二点,害她足足补眠了一下午。

在夫妻房~事上,他的­精­力总是那么的旺盛。对老婆的迷恋,并没有因为新婚期过了而有所缓和。那份热情,一直是高昂的偿。

是的,生活就这样在忙碌中淡淡的往前走着,他们的感情,则越积越深,越来越浓烈。

十二月上旬,苏锦完成了第一期小户型样板房的装修,验收之下,客户相当满意;紧跟着第二期,大户型样板房,和一幢­精­装别墅,正式拉开帷幕。公司方面加大了工作人员的投入,年前完成一半工程量,年后全部进行软装,计划在三月完成,时间上有点赶。因为到时苏锦必须把时间抽出来,把重心放到结婚这件事上。

时为12月13日,上午,苏锦忙完了工作。下午,她去了善县。一是为了谈一个单子,二呢,几个好朋友约好了要聚一聚。

必须要提一下的是,11月份,杨葭慧生下了一个七斤重的女婴,母女平安。孩子很漂亮。小脸袭承着母亲的颜值,完全找不到薄飞泓的相似痕迹。

杨葭慧生产的时候,薄飞泓并不在。

没办法,杨妈妈不喜欢他。

苏锦全程守候,第一时间把宝宝的漂亮样子拍下来传给薄飞泓看。

后来,靳恒远对她说:“那老小子,看得都哭了。”

可杨妈妈不接受他,杨葭慧的态度也不够明朗,这对于薄飞泓来说,无疑是一种煎熬。

下午三点,苏锦敲开了杨葭慧家的大门。

彼时,家里静悄悄的,韩彤刚到,两个人正窝在沙发上叽叽喳喳的小声说话,研究着准妈妈心得。杨妈妈则陪着小宝贝房间睡觉,是月嫂帮忙开的门。

三个女人极难得的聚到了一起,话题可多了。

“哎,我现在真想穿我以前的衣服。小锦,你穿成这样,是不是故意来惹我眼红拉仇恨的啊……”

杨葭慧一脸委屈的望着一身职业裙装的苏锦,语气是羡慕嫉妒恨的:

瞧瞧啊,小蛮腰,一掐能断似的,身材不知道有多好,哪像她,现在都肥成熊猫了。

她忍不住掐起她的腰来,太怀念当年的妙曼形象了。

她产后身体还没恢复呢,腰还是水桶似的。

韩彤的身材也走形了,也只能望而兴叹:

“不知道还得熬多久,才能熬成以前竹杆似的样子。我也好想穿漂亮裙子……”

“哎哎哎,你们可别来嫉妒我,最后嫉妒的人只会是我。葭慧现在是天天在朋友圈秀娃儿。小彤,你呢,你是时不时秀大肚子……害我都想生了呢……”

苏锦翻着白眼咕哝着。

“滚……嫉妒的永远是我们啊……爱情事业双丰收的。”

杨葭慧和韩彤在那里异口同声的叫起来。

“不行啊,等我哺完­乳­,你得收留我混口饭吃。到时,孩子我让我妈带,我要和你一起为理想奋斗……”

杨葭慧已经想好,以后就跟着苏锦混。

“唉,我得自己带。要不然,我给你去做财务,那我们三就又能混一起了……”

韩彤托着下巴叹息。

苏锦微微一笑,觉得表妹渐渐的要变成家庭主­妇­了,不过,她也乐在其中。倒是杨葭慧,身上问题还一大堆呢。

现在的薄飞泓是靳恒远的助手加保镖了,吃住跟着靳恒远——靳恒远在自己楼下给他租了一个单身公寓,所有支出皆有公费,工资也不差,只是邱弥珍就是看薄飞泓不顺眼。

薄飞泓倒是时不时会来看望杨葭慧。

大概是因为平常不怎么联系,关系总是不冷不热,杨葭慧并没有那种很想嫁给他的想法。

哪怕生了孩子,那种想法,真的不是特别的大。

对他,她就是少了那样一种热情,再加上父母不喜欢他,反正,淡寡的很。

这让薄飞泓很苦恼。

“孩子都生了,孩子爸怎么处理,你到底想好了没有?”

苏锦忍不住替薄飞泓催起来,说的挺小声,生怕杨妈妈听到。

“就这样过着吧!”

杨葭慧闷闷倒在沙发上。

“这样过着怎么好?”

苏锦一脸难以苟同。

“不然能怎样?你还是关心一下你自己吧……看好你的男人才是最好紧的,小心被抢了啊……”

这个提醒,杨葭慧绝对出于好心:

“以前的靳恒远只是一个律师,他的作风还算是低调的,几乎不怎么曝光。也就圈里人才知道他是怎么一个身家,怎么一个背景,现在呢,萧氏一开记者会,网上一曝光,他现在都成了国民老公……这样一个男人,太让那些个想攀龙附凤的女人们肖想了……你必须打起来­精­神应付啊……到手的肥鸭,可不能让它飞了……”

虽然是知道这俩口子关系好,靳恒远也是一个见过花花世界的人,既然肯定下­性­子结婚了,应该是经得起诱惑的,可是,现在外头这世道,有点能力的男人,不需要自己主动去勾搭,就能引来一群蜜蜂蝴蝶的。这不怕万一,就怕一万啊……

这万一男人在外头偷吃留下了种,让别人先怀上了,苏锦那就得亏死。

所以啊,她对她先创业再生养的人生构想,是不太认同的。

嫁给靳恒远这样的男人,就应该先生孩子再考虑要不要创业。

韩彤连忙应和:

“对啊,我也觉得,姐的工作可以少做一点,老公一定得牢牢抓着不放才是硬道理。早点生下一胎,可以奠定你在家里的地位。要不然,你永远是那个和他们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外头人。太容易受到排挤了……”

两个好姐妹正谆谆叮咛她呢,手机响了起来。

“谁啊?靳恒远?”

杨葭慧一眼瞅到了名字。

“对啊,是你们刚刚说到的曹­操­的每日来电。”

苏锦笑着,大大方方让她们看名字。

“每日来电?”

杨葭慧窃窃笑了笑:

“一直都这样吗?”

有点艳羡。

靳恒远这个人,智商高,情商也高,又有能力,又有实力的,哪是薄飞泓这个呆头鹅能比得了的。

她在心头微微怅然了一下,神情黯然:那家伙,几天都不知道要给她打个电话的。就算打了,也不见得有话说。人都说,找老公,一定得找志趣相投的,那才有话说,生活才有情趣。

道理真是有的。

她和薄飞泓,现在好像是越来越没话题了。这让她非常的索然无味。

“对啊!”

苏锦笑着站起:

“我去接个电话啊!”

“敢不敢当着我们的面按免提通话啊……靳恒远这个人呢,在外头,很严谨的,工作状态下的他,铁面无笑的。我们挺想听听你们夫妻俩私下相处时是怎么一个模式的,来来来……让我们听听吧……”

杨葭慧动作麻利的一把将手机抢了过去。

“那可是*……不要……”

一扬,却被韩彤给抢了去,还给接通了,还按了免提键。

呵,这两个好朋友,还真是……

她瞪着,她俩却齐齐的掩嘴笑着,还一派洋洋得意……

适时,男人温情悦耳的的嗓音通过电波传了过来:

“喂,小苏,今天的工作忙完了没有……”

苏锦想抢回来,韩彤笑着不让,只让她对着说话。

她一叹,只得凑过去接上了话:

“我下午有空,正和一个准妈妈一个新妈妈喝下午茶呢!你呢,你忙完了吗?”

“哦,我要登机了,想问你今晚上哪吃饭啊……外头吃,我订位置;在家吃,我打电话让大厨准备准备。”

五天前,靳恒远又一次出差了。

这一次的目的地是新加坡,也不知道他这是办什么事去了。

他不在的日子,晚上睡觉,有点不习惯,总好像少了什么似的。

“我不挑食,你作主吧!”

“我对食物不感兴趣,我只对你感兴趣。要不这样啊,你把你洗拔­干­净了,放餐桌上,回来我直接吃……”

这话一出,边上两个小女人,噗哧噗哧,忍无可忍皆笑了出来:

哎哟,天呐,原来这男人在私下里是这么逗她们的好朋友苏锦的呀……这­肉­麻的也太可爱了……

真是人不可貌相呢!

---题外话---明天见。

,这种小斗嘴的日子,绝对是愉快的……

苏锦的脸孔,一下子变成了血滴子,急急忙忙把手机给抢了过来,往边上阳台闪了过去,电话另一头的靳恒远有点不明就理,迟疑着问:

“你……刚按了免提?撄”

“不是我按的免提,是小彤按的。靳恒远,我的脸,被你丢尽了……”

她直摸自己的脸:烫得来,火烧似的,语气则娇嗔无比。

靳恒远则在那边低笑:

“我在外头这么几天,要是都不想着回家怎么吃你,那才丢你脸的好挖……我这是给你长脸了……”

苏锦:“……”

这家伙能不能别这么不要脸……

“早点回家。我挂了,记得啊,要是在餐桌上你觉得口味重的话,那就搁床上也行……”

“……偿”

咳,完全不知害臊为何物的坏男­淫­啊……

他要是在面前,她一定一脚踹过去。

“信不信我让你睡沙发?”

“不信。你才舍不得呢!”

笑的好自信。

啧,有个律师老公,从头到尾把你看穿的滋味,真不好。

她无语望天花板,整理了好一会儿情绪后回到客厅。

适时,杨葭慧冲她挤眉弄眼的直笑:

“看来我们多虑了,人靳恒远那嘴被你养坏了,现在只好你这一口……也是也是,瞧瞧啊,这细皮­嫩­­肉­的,谁见谁喜欢……”

她趁机就来捏她粉­嫩­的脸孔,一脸­色­­色­的样子:

“换我是男人,也着迷……”

“小­色­女。闪开……”

苏锦噗哧笑着直躲,心里却是温情一片。

爱情很如意,友情很贴心,亲情很暖心,还有什么比这更能给人幸福感的呢?

唯一叫人愁的,现在也只有杨葭慧的终身大事了……

后来,杨葭慧的女儿醒了,她不得不去给女儿喂­奶­,韩彤在边上逗着。

邱弥珍呢,取了几块棉布制成的尿布去洗。

苏锦跟了过去:“阿姨,我能和你说几句话吗?”

邱弥珍看了一眼,眼神又尖又利的,一边搓着尿布,一边哼哼了几句:

“要是想和我谈薄飞泓,那就免了。

“我女儿,不能嫁一个和自己志趣不投的人。

“夫妻俩要是谈不来,为了一个孩子结婚,那就是自找罪受。

“你别以为我看不来,要是葭慧真非要他不可,他俩的关系至于那么淡寡的吗?

“一个月也难打上几次电话,一通电话,说不上五分钟的,这样的男人,你说要来­干­嘛?

“小锦,古话说:嫁汉嫁汉,穿衣吃饭。这是起码的,你说对不对?

“一个男人起码得养活自己的女人,自己的孩子,这是必须的。

“与这个同样重要的是,两个人得心心相映。

“我家慧慧和那个男人根本没到那地部。

“慧慧会跟他上床,那也是一时昏了头的事……

“既然不是非对方不可的,两个人也都不怎么上心,我看就没必要结婚了。

“回头,你和那姓薄的说,孩子我们会好好养着的,他来看望,我们不反对,但麻烦他别再动那个想法了……”

苏锦无言以对。

说的也真是有几分道理的呢……

离开杨家时,苏锦心情挺伤感。

杨葭慧和薄飞泓的事,让她觉得有心无处使力。

当然,除此之外,她这几个月过得挺好挺如意。

婚姻,很美满;工作,很顺心;亲人和友人,各有各的小日子,大家各司其职的过着自己的生活,平平淡淡,却充满了正能量,那一直是她最向往的生活状态。

世界很大,家有千千万万,万万千千。每天有不幸的在发生,每天也有欢喜的事在上演。

人的***无限大,有了这,又想有那;有了那,又想要其他。量力而行的去追求,生活会有目标,它会是一股动力,让人奋发向上。不切实际的痴心妄想,贪欲会毁掉人身上最简单的快乐源泉。

知足者常乐。

这是真理。

可她总是不知足:赶回上海的路上,心里一直在想,要如何帮助薄飞泓?

百思却不得方法。

唯有叹息在空气散去。

五点半,苏锦回上海的公寓。

别墅那边虽然已装修好,不过目前,他们还没有搬去的打算。

上得楼后,正要开门,门却开了,本该在香港读书的萧璟欢跳了出来,笑容洋溢脸上。

“嫂子。”

苏锦直拍自己的胸膛,一脸受惊之­色­:

“欢欢,你这是要吓死我吗?”

“嘻嘻,胆子真小!”

下一刻,萧璟欢扑上来就搂住了苏锦:

“别怕别怕,吓坏了,我哥哥肯定得找我算帐……嫂子,来来来,亲一下,好久不见了……”

还真往苏锦脸上亲了下来。

呵,这孩子,真是越来越能腻人了呢!

“背着我又说我什么坏话呀?”

话音才落下呢,一身黑­色­风衣的硬气男人,双手Сhā袋的自身后跟了上来,薄飞泓和靳长宁紧随其后。

“咦,你怎么在后面?”

几日不见,自家男人,似乎越发的英气逼人了,簇拥而来的架势,真是越来越有气场……

她看了一眼,语气自是惊喜的:莫名的,思念就成了灾,在眼底流淌了下来。

靳恒远笑着上前,当着所有人的面,就把苏锦给搂进了怀,一个吻,就当着众人的面,在她额头落了下来。

“没回公司,直接回的家……”

这几个月,他都这样,大剌剌的敢在人前秀恩爱。

而她,起初是不习惯的,渐渐的,竟也习以为常了。

“哎哟,哥哥,你能别这么黏嫂子么?我都要起一身­鸡­皮疙瘩了……长宁哥,飞泓哥,你们受得了吗?这可是虐死单身狗的节奏啊……”

萧璟欢乍乍乎乎的叫着,还不断的摸自己的手臂,一副我很冷的样子。

靳长宁在边上笑应:“我们已经习惯了!”

薄飞泓则淡淡一笑:现在的靳恒远,的确比以前的萧璟珩黏人。

“臭丫头,没事不在香港待着,跑这边来­干­什么?”

靳恒远放开妻子,转头就敲起妹妹的额头。

作妹妹的很受伤:

“给老婆的是拥抱,给妹妹的是爆栗子,哥,你太不公平了。嫂子,求抱抱……你家小姑子严重受伤了……”

萧璟欢立马又抱住了苏锦。

但凡有萧璟欢的地方,总是欢快的,闹腾的。

长宁在边上低低的笑,目光闪着温温的柔光……

靳恒远说要在餐桌上吃苏锦,那自是夫妻之间的小小暧昧话,事实上,他挂下电话,就给大厨去了电话,叮嘱去准备晚餐。

所以,一进门,晚餐已经准备的差不多。

大厨问要不要上菜?

靳恒远说,不用,他需要洗澡。

在公共合场那么久,也不知沾染了多少细菌。

每一次出差回到家,他­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洗去一身的风尘。

苏锦和萧璟欢说了几句话后,就跟了上去,想换一件比较居家的毛衣,却被洗完澡的男人,压到了墙壁,热烈的吻,落下,衣服也被他解了开去……

火热的吻,熟练的动作,让苏锦为之一颤,身体里有什么被挑了起来……

“别闹!”

楼下还有人!

“想我么?”

靳恒远才不管呢,双眼发亮的盯着,双手捧上了她红晕滚滚的脸颊。

“想。”

她毫无掩饰自己内心的想法。

“呀……”

一个“想”字,令他停不下来,一把就将她抱起,往床上压了下去……

熟悉的男子气息,在她耳边拂过时,白净的身子,止不住颤抖起来……

古人说,小别胜新婚。的确如此。

他的热情,几乎能溺毙了她。

结婚半年,他对她身体的着迷,似乎一点也没有减弱……

若不是楼下还等着开饭,苏锦觉得,这个男人是绝计不可能这么轻易放过她的。

她也洗了一个澡。

从浴室内走出来时,脚在发软,差点滑倒。

“小心点!”

靳恒远低低笑的失住她。

她懊丧的瞪他,都是他害的。

“不关我事,你也很投入……唔……”

那些­色­­色­的话,又要冒出来了。

她连忙捂住他的嘴,叫道:

“下楼了,别让人等久了!”

“我又没请她来!”

“你是不是她亲哥哥?”

“这你得去我问我妈……”

“……”

唉,耍嘴皮子,她怎么可能赢得了他?

不过,这种小斗嘴的日子,绝对是愉快的……

不愉快的是:她该怎么向薄飞泓复述邱弥珍说过的话?

唉,真是有点伤脑筋呢!

---题外话---明天见。

,心里头那疙瘩,不是简简单单就能消除的

楼下。

大厨在加菜。

本来只是两个人的浪漫晚餐,结果,变成了几个人的聚餐,之前准备的菜式肯定是不够的,长宁在厨房那边帮忙。

薄飞泓靠坐在沙发上,手上拿着一本书正在啃,神情很严肃。

“飞泓哥哥,你在看什么呢?偿”

苏锦走掉之后,萧璟欢一下变得很无趣,遂像小时候那样,黏了上去,翻他手上的书来看。

“自学?撄”

看到书名之后,她问的诧异。

“嗯!”

薄飞泓无奈的瞄了一眼这个爱黏人的小家伙——从小到大一直就这么黏人。现在都大姑娘了,还是如此。

“因为杨姐姐吗?听说杨姐姐都生了,杨家呢,因为瞧不上你没个好的学历好的家底,至今还没接受你?”

萧璟欢说话,专拣人家痛的地方往下扎。

“小孩子家家的,别问那么多……”

在薄飞泓眼里,欢欢就是一个爱闹腾的孩子。关键是,那是他不想提起的事,尤其是不想和一个小毛孩讨论。

“我儿子要是没流掉,肯定比你家那个大。还小孩子家家呢……我懂男欢女爱的时候,飞泓哥哥你还在守身如玉吧……”

某个纯洁的孩子,眨着纯洁的眼睛,泛着纯洁的笑,说的却是让大男人为之脸红的话。

薄飞泓合书看她,有点头疼,这丫头今天似乎对他很感兴趣。

“欢欢,你想­干­嘛?有话就说,别拐弯抹角的……”

“ok,痛快。那我直说了,是这样的,如果你搞不定杨家那两个迂腐的老人家,我可以帮你搞定……”

萧璟欢笑眯眯的自告奋勇。

历史经验告诉他,这丫头绝对不是那种愿意无偿助人为乐的烂好人。

“哦,是吗?那搞定之后,你想在我这里挖到什么机密?”

他琢磨着肯定是这样的。

“呃,我是那种人吗?我是觉得你可怜,孩子都呱呱落地了,还没搞定老婆一家子,是真心想帮你好不好……居然这么想我……好吧好吧,我是有那么一个想法……”

前半句说得正义凛然的,后半句马上变了一个态度:

“我们做个交易好不好?我帮你搞定杨家人,你呢,你给我透露一下,我哥最近在忙什么?之前他查的事,进展怎么了,他一直不肯对我透露半个字。太坏了。只要你……”

“欢欢,身为是你哥的雇员,要是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出卖你哥的,你该为你哥的安全担忧了。”

薄飞泓打断,把话说的特别的死。

碰了壁的萧璟欢,并没有就此死心,继续苦口婆心的劝:“那是蝇头小利吗?那是后辈子的幸福……”

“谢谢,后辈子的幸福,我会自己去争取……欢欢,你有空,多读书,少闯祸,你哥哥会省心不少……”

“停,我没闯祸,我知道我在­干­什么?算了,你不肯说,我自己查……”

萧璟欢立马拿起自己的手机,玩了起来,一副“我很忙请别来说教”的模样。

薄飞泓淡淡一笑,继续啃书。

一个小时之后。

萧璟欢鼓起了小嘴,冲楼上直瞪眼:

“洗个澡需要这么久吗?这个坏蛋,能不能别只顾着自己风流快乐……他是吃饱了,我们还等着开饭呢……哎,要不,你们谁去请一请啊,为了我们的胃可以给我们未来更好的工作,我觉得准点吃饭,那是最起码的……”

一顿,又直摇起头来:

“算了,就让他们吃个饱吧……欲求不满的男人很可怕。这万一正在紧要关头……半路打断,影响我侄儿侄女的质量……还是等等吧……”

薄飞泓:“……”

靳长宁:“……”

晚餐七点开饭。

靳恒远下得楼下时,神清气爽,苏锦也是满面春风。

餐桌上,菜已上齐,几个人围成了一桌。

大厨呢,做完食物之后,就先行撤了。

待吃得差不多。

萧璟欢望着苏锦,眼珠子骨碌碌直转,嘴里发出了感叹:“夫妻生活和谐,果然是女人第一大保养品。瞧瞧,嫂子这脸孔,太水灵了……哥,你说是不是?”

饶是苏锦习惯了这丫头的大胆言辞,还是臊了一下。

“少在那里油滑舌的调戏你嫂子。说说看,为什么今天一声不吭又跑来上海了?”

“我有一事来求哥哥!”

萧璟欢双手合什,立马步入正题。

靳恒远上下打量,一般情况下,表现的这么乖,所求的事,肯定不会小事。

“先说来听听。”

他才不会胡乱答应人呢!

“想想明天是什么日子?”

萧璟欢给了一个提示,眼底还露了殷殷之­色­,自是盼他能想得起来的。

“周六!”

萧璟欢一脸泄气。

“是周六,但它同时是一个很具有纪念意义的日子……再想想,哥哥乖……”

她无比虔诚的求着。

边上靳长宁噗哧笑了。

靳恒远在外,那么威严的一个人,到了这丫头嘴里,就变得荫荫的了……

“想不出来!”

靳恒远考虑了一下,还真是一点也记不起来。

萧璟欢一脸受伤样:

“是爸爸的生日。”

一提到萧至东,靳恒远神情莫名就淡了淡,再细细一想,还真是父亲的生日。

“哥,明天回香港陪爸过个生日吧……”

就像靳恒远一直想缓和萧璟欢和靳媛之间的紧张关系,萧璟欢也一直想调节靳恒远和萧至东之间的冷战气氛。

靳恒远一口拒绝:“明天我几个重要会议要开。不去了。你帮我给爸问一声好就行了……”

虽然,他愿意帮父亲管理萧氏,但这不代表,他和父亲的关系,就这么融合了。

心里头那疙瘩,不是简简单单就能消除的。

就像欢欢和母亲的关系,不是说没有隔阂就能没隔阂的。

“去嘛去嘛……哥,你都结婚了,过去的事,能不能一笔勾销了。爸爸又不是十恶不赦的人。再说,你都愿意帮爸爸分担重担了,怎么就不肯带上老婆孩子去给爸爸过个生日呢……爸爸现在是个病人,特别需要我们关心的。哥……”

萧璟欢低低央求起来。

靳恒远沉默。

萧璟欢马上板起了脸:

“哥,你明天要不肯去陪爸爸吃饭,以后,我也不会陪你去见妈妈的。大不了,我们也绝交……喂,你去哪?”

做哥哥的,并没有把这威胁当回事,站起就往楼上去:

“吃饱了,还有个会要开,长宁,飞泓,你们上来一下。小苏,麻烦你收拾一下。”

话音落下,另外两个男人,一先一后,取了餐巾,站了起来。

“萧璟珩,你这是什么态度。”

她气的哇哇直叫。

这一幕,尽数看在苏锦眼里,她默不作声的收拾着碗筷,没接话。

洗碗的时候,被冷落在餐厅的萧璟欢终于忍无可忍的冲过来抓住她的手叫了起来:

“嫂子,你恨我爸吗?”

苏锦一怔。

萧璟欢忽幽幽一叹:

“其实我爸爸挺可怜的。

“以前我也想过,在失去爸爸,和一个有了污点的爸爸,我该怎么选择。

“之后,我仔细想了想。最后,我的选择是,宁可爸爸有污点,也不愿爸爸在那场梆架中没了。

“这样一个结果,只是为了活着。

“嫂子,我求你别记恨爸爸。你要是不原谅爸爸,哥哥对爸爸的想法,就更重了……

“你也是知道的,顾丽君姐弟现在已经被送出国了,远在美国呢……那段婚姻,与我爸来说,有的只是难堪。

“我爸,他一直不快活。

“这辈子,我想他怕是再也难开心了。

“我这么要求哥哥,只是想让爸多一点开心……你能理解吗?

“嫂子,你也一起去看望看望爸爸吧,好不好,好不好?”

面对小姑子殷殷的央求,苏锦一边洗着碗,一边闷闷的考虑了起来:

萧至东也的确怪可怜的。

一家人,和为贵。

其实,她早不恨了。

那毕竟是靳恒远的父亲。

只是一直找不到时机,把事情说开了,把心结给解了。

“好,我帮你去劝劝。但劝不劝得动,我不能保证……”

她到底心软。

萧璟欢眼睛倏的一亮,马上抱住了她:“嫂子,我爱死你了……”

如此率直的­性­格,令苏锦不觉莞然而笑:萧至东能有如此女儿,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题外话---明天见。

,她的心,只想记好,不记怨。这样,日子才能过的舒服

楼上,书房。

靳恒远的确不记得明天是父亲的生日。

从小到大,父亲从来不过生日。

至少从他有记忆开始,母亲和父亲,关系一直处于冷淡状态,在别人眼里有意义的结婚纪念日、彼此的生日、情人节……他们都不过。

母亲的生日,他知道,那是因为:一,日子特殊,元月一日,太好记了;二,母亲出生富庶之家,又是独生女,姥姥每到这一天,都会把母亲喊回来,一定得做一碗寿面给她吃。

父亲不一样偿。

他是长子,底下有太多弟弟妹妹了,从小,环境又是复杂的,所以,对于他来说,过生日是一件奢侈的事。不过久了之后,家里人就连他生日是几月几号这茬事全给淡忘了。再加上后来他长年在外,越发的就不注重这些了。

另外就是,他和他,父子关系从来不好。时日一长,他自然只记得母亲的生日,而不记得父亲的了。

“你怎么没和欢欢说明白,明天你得飞英国,那个合同非得由你出面才摆得平,周一就要签约了,有些事,需要我们再去作进一步的修正。你该解释一下的。被这么枉冤,你不觉得委屈吗?”

靳长宁站在背后轻轻的替他抱打不平。

靳恒远淡一笑,转过了身:“在欢欢眼里,家人比任何事都重要。她会说,推迟一天难道不行吗?或者,萧氏少这样一个项目又不会垮。公司利益不是她会看重的东西。”

“可这个项目会让你在整个集团内部树立起威信。和一般的合作项目不一定。”

这是薄飞泓说的。

“对啊……生日可以补过,可机遇不可再得。”

靳恒远吐着气。

人生在世,总会遇上很多选择。

他想了想,吐着气,打开了笔记本:

“开始吧,和英国那边连线,再研究一下……”

十一点,靳恒远结束会议,出来时,看到苏锦从楼下萧璟欢房里出来。

靳长宁和薄飞泓,打着招呼跟她错身而过,离开。

“开完会了?”

“嗯!”

“开完了!”

靳恒远冲楼下望了望,牵了她回房,等进了主卧后才问:

“还在闹脾气呀?”

“心情肯定不会好!”

“要让你当说客来说服我?”

这是明显的事,这小女人眼里全是那个意思。

“明天你真有事忙?”

男人那眼神有多尖利,她已经领教过,所以,没遮没拦,直接就问了。

“的确忙!”

“不能……挪一挪?”

靳恒远往床上倒下去时,顺带把女人也带了下去:

“欢欢给你什么好处了?”

“没好处就不能给她来当说客了吗?”

她把双手支在他胸口,点点他的薄­唇­:

“我知道你其实还是挺关心你爸的。

“你爸生了病,你就回去给他分忧了。这就证明,你心里还是很在乎他的对不对?

“所以啊,我觉得吧,在不影响整个公司的利益的情况下,如果工作可以往后挪,那就挪一挪。

“一个人能有多少个生日。过一个就少一个。

“再说,这些年,你和你爸僵成这样,想来从没一处吃过饭吧!”

“嗯,好些年没一起吃饭了!”

他将她的发圈给扯了下来,那一头秀发就如瀑布一样散了开来。

“所以了,借这个机会和他去吃一顿也好。”

“你会陪我去吗?”

“嗯!”

“你原谅他了?”

他把手指Сhā进了发间感受着那丝一般的顺滑滋味。

萧至东动手术的时候,苏锦曾陪着他去探望过,只是没说话,后来就匆匆回来了,之后,就再没有看过。忙嘛!

“没什么原谅不原谅的。只要你放下了,我这边没什么问题的……”

苏锦把头贴在他胸膛上,静静的聆听起他那安稳的心跳声:

“人的脑容量,总得来说,也就那么大,要是把所有不开心的事全记着了,那开心的事,就存不下了了。

“所以呢,我的做法是,尽可能的记一些愉快的事。

“这样,等年老了,回忆起来,就会跟着开心。反之,那就太痛苦了,你说是不是?”

她的心,只想记好,不记怨。这样,日子才能过的舒服。

靳恒远笑了一笑,点头:

“这种心态好。我喜欢。很阳光。我要向你学习啊……”

“喂,别顾左右而言其他。到底怎么样啊?”

见他转移了话题,她忙翘起了头,摸了摸他的下巴。

他笑着一转身,把人压到了身下:

“贿赂我,也许我能改变主意!”

那手,在往下摸。

她低低笑了:“呀,别瞎闹。说正经事呢,严肃点……”

“还没吃饱……”

他往她­唇­上攻了过去:

“喂饱我,什么都可以商量……”

“你说的?”

“对,我说的……”

“……”

苏锦眼珠子一转,好吧,为了萧璟欢,她豁出去了。

……

天亮,苏锦下楼把好消息告诉了萧璟欢。

“真的?哥答应了?”

“嗯!”

萧璟欢立即欢呼出声,兴奋的双眼发亮:

“我这就给爸打电话,让他备几道哥哥喜欢吃的菜……”

苏锦笑着走了出来,回房时看到男人正在打领带,她上去给他打。

“欢欢开心极了。有时,我们的一步退让,能带给人大大的快乐……”

她的心情也跟着愉快了起来。

靳恒远看着,不觉勾了勾­唇­:因为想要去陪父亲过生日,又不能耽误公司的事,他昨晚和英国那边的合作方高层作了一番沟通,方案的修正,由他们自主进行。他因为家里有事,会晚到一天,到时再来研究他们的修正案。

“欢欢最大的心愿,就是一家人可以团团圆圆……”

可惜,母亲已是别人家的人了。

他莫名就轻轻叹了一声。

彼时的香港。

正在家里休养的萧至东接到了电话,始知女儿去了上海。

“爸爸,我在上海,哥哥这儿呢!爸爸,告诉您一个好消息,哥哥嫂嫂等一下会过去给您过生日。爸爸,请您让厨房准备好晚宴哦,我们午后就能回来……”

原来女儿神神秘秘离开,是为了他的生日。

挂下电话,他极欣慰的笑了笑,感慨万千,悲喜万千。

在他的记忆当中,长大之后,就做过三次生日,都是靳媛给办的。

新婚那三年,她每一次都会兴高彩烈的帮他筹办,而他兴致缺缺的,因为他不喜欢热闹的场合。

原因是:平常应酬多了,静下来时,他最喜欢做的事,是坐在一处安静的角落,读几本自己喜欢的书。

偏偏靳媛是一个爱热闹的人。

新婚第一年,她顶着一个大肚子,把生日晚会办得轰动全城,同时宣布萧氏爱心基金正式成立。

那一年的晚会,他们夫妻是闪光的焦点。

第二年,生日快到时,她又想大办。他说不要,安安静静的过一过就好。

她听话,没请外客,就把家里人召集到了一起,大家团团圆圆的吃了一顿饭。

第三年,她给他烧了一桌的菜,两个人一起喝酒,他喝了一个烂醉——错把她当作了亡妻,吻她,而她给了他三个耳光。

就此,再没一起做过生日。

哪怕后来,他们好过一阵子,她始终没再给他过生日。

再再后来,离婚了,与他,越发是没了生日——生日这一天,从来和平常时候一样的忙碌。

两年前,女儿十八岁了,忽然在他生日那天,匆匆从学校赶来,带着蛋糕来到公司,陪他一起庆生。

他感动之余,放下一单上千万的合同,带着女儿一起去吃晚餐。并约定,以后,每年他的生日,无论他们有多忙,都得停下来,聚到一起,道一声生日快乐,吃一块生日蛋糕。

今年是第三年,想不到女儿又给了他一个惊喜。

他连忙下了楼去,叫来管家,让他们给准备晚宴。

管家马上把大厨叫来,把他说出来的菜一道道全给记下,回去后,就开始准备食材。

午后两点半,萧至东就开始在门口张望,盼着他们能早点来。

以前从来不知道等人是什么滋味,现在,渐渐是明白了,等人回来的心情,是复杂的,更是煎熬的。

---题外话---还有一更

,温情款款:他真是一个不擅于表达的别扭男人

来香港前,苏锦问靳恒远:“总不能空着手去吧,生日礼物怎么办?”

“爸喜欢喝茶。去买一组茶具吧……”

上午,他俩去挑了一组茶具。

靳恒远挑的很认真,跑了三处地儿,最后挑了一套古­色­古香的茶具。

挑的时候,他说:“爸妈都喜欢喝茶,这是他们唯一共同的爱好。记得小的时候,我印象最深的是,我妈玩茶道,我爸在边上静静的看。两个人都很享受茶文化带来的乐趣。撄”

说这话时,有一抹淡淡的微笑,挂在他­唇­角。

苏锦看得出来,那该是他最怀念的童年时光偿。

没有过父母相伴长成的童年,最最盼望的是什么?

与她,是可以有多拉a梦的的随意门,瞬间回到过去,回到妈妈生她的那一刻——她想看看到底是谁生了她,然后再回到童年的某一刻,去将他们找回,享受一段平静的天伦之乐。

可惜多拉a梦,只是童话。

恒远呢,他多多少少享有过父母之爱。因为得到过,所以,对于曾经幸福的画面的留恋,会更甚。

唉,都是渴望家温暖的人。

从茶具店出来的时候,她紧紧挽着他,默默相陪。

专机抵达香港时,两点,派来接他们的车,早在机场等候。

车子驶进萧家别墅,老远,就能看到有一道俊拔的身影,长身玉立于主屋大门口,正面容沉静的睇着姗姗而来的孩子们。

下了车,萧璟欢走的飞快,就像一只花蝴蝶似的,飞舞着上去,一把就抱住父亲,甜甜脆脆就叫了一声:

“爸爸,生日快乐。”

还往父亲左右脸颊上各亲了一下。

萧至东一向内敛少笑,却因为萧璟欢这一亲一抱,脸上浮现了难得一见的笑容:

“谢谢欢欢……”

声音很愉快,且轻快。

看得出来啊,这萧璟欢绝对是萧至东的贴心棉袄。

她看着微微一笑,有点羡慕啊!

长这么大了还可以赖着父兄撒娇的萧璟欢,虽经历了不幸的爱情,可总归是一个幸运的孩子。

“爸,您在大门口晃荡,这是在等我们回来吗?”

“我啊……我就是随便走走……”

“撒谎,您就是想早点看到我们。明明心里是这么想的,为什么在回答的时候,非得口是心非的来上这么一句?您就不觉得别扭吗?”

萧璟欢将父亲的小心思,全揭发了出来,眼里泛着狡黠的光芒。

萧至东呵呵一笑,脸上全是纵容。

父女相处的光景,是那么的温暖人心——一这和母女相处时那种紧张的气氛形成了强烈的反差,苏锦不由得暗暗感叹了一下。

靳恒远呢,因为这一幕,神情莫名就有点恍惚了。

小的时候,他最常做的是,陪着爷爷­奶­­奶­、陪着大哥站在老宅大门外,等父亲回来。

那个时候,等父归来,是一件让人盼望的事。

如今呢,角­色­好似转换了:等人的是长辈,被等的是晚辈。

这一刻,他突然意识到父亲真老了。

“我们回来了!”

还是没叫父亲。

多年未叫,“爸爸”两个字,似乎变得异样的生疏了。

“生日快乐。”

接着,他又补了一句。

苏锦瞄了他一眼,见他没叫,她自然也没叫——夫妻共同进退。

“祝您生日快乐。茶具是恒远给您挑的,这一幅字画是我之前画的,不值钱,但表心意……”

她上前,把手上提的两样东西给一并递了过去。

“能来就好,能来就好。”

萧至东抹开一朵欣喜的笑,很是高兴的把东西给接了过去,并不在意他们都没有喊“爸爸”。

“来,进去吧!外头有点凉。”

他招呼着他们进去。

“爸,等一下,还有一个人,马上就能到!”

萧璟欢拉住了萧至东,看了看手表:

“最多五分钟。”

她比了一个手势,戴了兔茸帽的她,整个儿显得荫荫的。

“你另外请了谁?”

靳恒远斜目睇她。

“你猜。”

萧璟欢一脸皮皮讨打样,笑容灿烂的不得了。

靳恒远眯起眼:那神秘的光芒,自从回到香港发了几条短消息之后就在妹妹眼底闪烁了起来——一般人是不可能让她这么兴奋的,还让他猜?

肯定是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人。

或是完全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人。

当然不可能是顾丽君,这丫头讨厌那人的,请那种人,只可能来煞风景……

所以,来的人,应该是能让所有人都欢喜的。

“你是不是请了妈妈?”

苏锦轻轻道出了靳恒远心里的猜想。

萧璟欢顿时瞪大了眼,吃惊的不得了:“嫂子,你是……怎么猜到的呀?”

“乱猜的。”

其实不难猜。

“欢欢,你……你真把你妈妈请来了?”

萧至东神情有点异样的急问了起来。

“是啊是啊……本来想给您一个惊喜的,想不到被嫂子一语道破了,爸,妈妈能来,您高兴吗?”

做女儿的,一脸欢喜讨好。

做父亲的呢,则一脸震惊,半天才应了一句:

“高兴……当然高兴……”

边上,苏锦细细打量着,大约是真高兴的,萧至东那本来欣然的眼睛,似乎又亮了几分:看来婆婆靳媛对于萧至东来说,意义还是非常深厚的。

“等一下……欢欢你过来一趟……”

突然,萧至东失态的、急急的把萧璟欢拉到了边上去,压低着声音,就轻问了起来:

“你怎么事先都不和我说一声啊……我现在穿得是不是也太随便了……”

萧璟欢呆了呆看了一眼,却一把将父亲给抱住了:

“才不随便,才不随便呢……我爸爸穿什么都好看……根本不需要特意穿好看了……我们是一家人,一家人就应该随随便便,自自然然的……”

“也是也是……”

那个商界的大佬在那里轻轻应着。

风将这句话送了过来。

苏锦听得心情复杂极了。

因为心上在意,才会想到自己的仪容端不端正——萧至东,这个辜负了妻子十八年的男人,竟会在离婚十四年之后在意起自己在前妻面前的穿着合不合适这个问题,这也着实让人唏嘘不已。

她转头看靳恒远,他牵了牵她的手,嘴角的笑,竟有几丝苦涩,想必是在替父亲感到心酸吧!

五分钟后,一辆玛萨拉蒂驶了进来,从驾驶座上下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这座别墅的前女主人:靳媛。

“妈……”

“妈……”

靳恒远和苏锦迎了上去。

穿着时尚,一身优雅裙装的靳媛拎着一款漂亮的包包,笑着应了一声,然后转身看着萧至东迎了上来。

“阿媛……”

萧至东看着三十二年一如既往漂亮如花的前妻,目光莫名就有点怔怔然,继而感慨起来:

“想不到,你会来……”

“怎么?不欢迎?”

靳媛淡淡反问。

“不是不是……”

商界大佬极其难得的露出了其犹显笨拙的一面:

“怎么会……”

“欢欢说的,今天小远会过这边来给你过生日。她说,我要是不来,这辈子不会再见我!”

原来如此。

他看了看站在身边冲自己眨眨眼睛的贴心宝贝,心里涌起万千感动之情,真的得好好谢谢女儿啊!

“上了年纪的人,都不喜欢过生日。过一年就老一年。我记得你也不爱过生日。不过既然欢欢说了,那我就只好来一趟了。生日快乐。”

打开包包,取出一个­精­致的小锦盒,靳媛递了过去:

“是一对袖扣。按着你以前的嗜好随便买的。要是觉得不好,扔得时候,麻烦别让我看到。”

以前,靳媛在萧至东面前,说话很婉转,现在呢,句句话,就像带了刺儿一样,扎人扎得厉害。

“谢谢。”

萧至东接了过来,声音是少见的温和:

“进去吧,进屋坐……”

他让开了,很有绅士范儿。

眼底,似有柔情闪烁。

苏锦细心的发现,萧至东的手指,在轻轻的搓着那只袖扣盒子……

更趁着靳媛和萧璟欢说话时,偷偷的看了一眼那份礼物,眼里有珍惜之情,想来是喜欢的,只是他内敛的没有表现出来。

唉,事到如今,她终于完全相信了:萧至东他真是一个不擅于表达的别扭男人。

---题外话---明天见。

,偷来的一抱,是最好的礼物

在这天底下,一家团聚,本来是寻常事。

谁没父母,谁没配偶,谁没子女?

可这样的事,与苏锦来说,是难事,因为她从来就不知父母是哪一双。苏家待她再如何亲如何好,那总归是苏家,而不是本家。

其实这与靳恒远来说,也是一件难事。

在他的记忆里,他们一家子少有围坐一起,开心吃饭的时候撄。

这一刻,他站在那里,看着妹妹一手拉母亲,一手牵父亲,往别墅主屋走去的背影,心头便翻起了无限感慨。

“怎么了?偿”

苏锦看出了他的异样,轻轻问了一句。

“最最普通的一家团聚吃一顿团圆饭,我伸出手指,数不上来那么十次。小苏,你根本就不知道,爸和妈,离婚十四年,再没有聚首一处过。通常情况下,有母亲在的场合,就不会有父亲;有父亲在的宴会上,母亲肯定会避开。想不到今天却让璟欢促成了。”

靳恒远轻轻的感叹。

苏锦静静听完,也跟着悠悠一叹,真是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啊……

光鲜如他们家,也是事事不尽如人意。

老天给了他们财富和地位的同时,却没有给他们最难能可贵的一家和睦,夫妻恩爱。

她想着,忽牵起他的手,轻轻摩挲着劝了起来:

“你应该这么想:比起我,你还是幸运的。至少你还有父母可以看得到,有妹妹能闹腾你。我呢,我什么都没有。”

“说错了吧,你有的。”

靳恒远眼神闪了一闪。

苏锦一怔,继而展颜微笑:

“对,我有的。你的父母就是我的父母,你的亲人就是我的亲人……”

话这么说只是动听而矣。

本质意义上总归是不一样的。

不过,她愿意顺着他那么说。

“嗯!”

靳恒远也笑了,散开了那莫名的轻愁:

“进去了。”

“好!”

俩夫妻携手而进。

晚餐开宴很早,菜式很丰富。

靳恒远觉得,一家人聚在一起,有时,不在菜品的好坏,而是那个氛围够不够温馨。

记得小的时候,欢欢曾说过一句话:“我想爸爸妈妈陪着我过生日,或是,我陪着他们过他们的生日时,我们都能在一起,那才是最圆满的。”

可一直没如愿。

自从六年前,出了那桩事之后,他和父亲形同陌路,欢欢的这个想法自然是越发的难以实现。

如此,也应证了今日这一聚之不易,之珍贵。

所以,萧璟欢显得特别的活泼,不仅给萧至东唱了生日歌,还殷勤的给母亲递了蛋糕,且把“妈妈”这两字叫得特别欢。

因为璟欢的有心取悦,靳媛自是满心高兴。

一顿晚餐吃得融洽之极。

靳恒远喝了点酒,萧至东因为身子问题,没喝,只吃了一点鲜榨果汁,靳媛却喝醉了。

无他,萧璟欢敬酒敬得厉害,还拉着苏锦给敬了好几杯。

靳媛骑虎难下喝了,最后就醉成了一滩泥,趴在那里一动不动了。

“­干­嘛这么猛灌妈喝酒?”

最后,靳恒远责怪起做事任­性­而为的妹妹来。

做妹妹的手上还举着一杯红酒,脸孔酡红的厉害,笑得无辜的在那里直叫嚷:

“高兴嘛!高兴当然就得多喝点了……”

“歪理。”

靳恒远本想扶母亲进客房的,萧璟欢见状,打着跌步,过来拉开了他,大着舌头说:

“哥,你你你……你不许动……不许动……嫂子喝得差不多了,你扶嫂子回你的房间去,妈这边,有爸呢……”

苏锦醉了吗?

不,她根本就没醉,离醉远着呢,只是有点晕而矣。

苏锦心下清楚,也听出味来了,那丫头,似乎有意要给父亲母亲创造独处的机会。

这,好像不太合适吧!

做妈的已经另嫁,做爸的也有自己的婚姻——璟欢这么做,那简直就是胡闹。

苏锦瞄了一眼:婆婆已经醉趴下,而公公呢,靠在边上,目光深深的盯着她看,也不知在想什么。

她本以为靳恒远会阻止,结果,他瞄了一圈,转头扶起她低低道了一句:

“扶你到我以前的房间休息一下吧……”

萧至东已经不知道有多少年没和靳媛走的这么近了。

近到,触手就可以碰到她。

“小欢,小坏蛋,扶妈妈去园子里坐坐……把我灌成这样,坏蛋……你让我怎么回去……小远,找个人送我回家……我不在这里过夜……这里可不是我的家。”

靳媛咕哝咕哝叫着,声音有点含糊。

餐厅里的人早已经走光散尽。

璟欢爬上楼去了,璟珩也扶着自己的妻子离开,管家被他遣去泡茶了,工作人员没有人敢来***扰。

他上去扶她。

她靠着他,晕晕乎乎的跟着他的节奏一起往外去,坐到了那架欢欢最爱坐的秋千上。

其实,那也她喜欢的地儿。

以前,闲来没事,她爱坐在上头荡啊荡,而璟珩会在边上帮着推啊推……

等有了欢欢后,常常是她和欢欢坐在上面,璟珩被奴役——他的儿子,现在可以驾驭任何人,却独独愿意被这两个女人欺负……

嗯,或者说,那不是欺负,那是爱的表现。

萧至东把她扶上了秋千。

“我让人给备了一些解酒茶水,阿媛,喝点吧……”

管家送上了茶水,萧至东亲自送到靳媛面前。

靳媛觉得晕晕的,转头看,有点身不知在何处的感觉,男人的脸孔,在眼前无限放大,温温的,不古板,也不冷淡。

哦,原来不是欢欢,是萧至东。

她莫名皱了一下眉心。

一只杯子搁到了秋千座上,有点眼熟。

好像还是以前她在时,买的那一套­精­致茶具,是她喜欢的花纹。

她和他少有共同的嗜好,而喝茶是唯一的偏好。

不过,她是享受派的,喜欢选好的茶具,好的茶叶,好的环境茗茶;而他呢,只讲究茶叶的好坏,其他都不怎么在乎。

“还在用这套茶具?”

有三十年了吧!

“嗯,这是你送给我的第二份生日礼物。也是我最喜欢的一份礼物。”

他低低回答。

“哈!”

靳媛古怪的笑了笑,对着满天的星空,长长的叹着,咕哝着:

“最喜欢?

“你也有最喜欢的吗?

“但凡我买的东西,有几样你是看得上眼的?

“别人都说我挑剔,我觉得不对,最挑剔的从来是你。

“无论我怎么讨好你,都没什么用。没有一件东西,能招你喜欢。

“现在,你居然说,这是你最喜欢的。”

萧至东沉默,忽然记起,这个女人跟了自己十八年,他好像从来没有表达过他的喜好。

那些年,他们聚少离多,一直一直蹉跎岁月,一直没有让两颗心靠近。

她曾说过,是他心上的城墙造得太厚,厚到让他失去了感知的能力,而只能一直一直生活在他自己的围城里。

等到她累了,他想破墙而出,和她的世界联成一个整体。

可命运没给他这个机会。

“对,这是我最喜欢的。一直想对你说,却一直没机会说给你听……”

他睇着三十年后依旧美丽的女人,轻轻的说:

“你送我的东西,我都喜欢。”

“别说好听的哄人高兴了……我有自知之明的……”

明亮的灯光下,她的脸孔,既没皱纹,也没­色­斑……闭眼的她,弯­唇­嘲弄的她,是迷人的,却没信他说的话,自损了一句,转而又道:

“萧至东,你从来没给我推过秋千……”

这话题跳跃的幅度,大得也太离谱了一点。

不过,说的是事实。

“你想我现在给你推么?”

“嗯!”

靳媛点了一下头。

“好!我给你推。”

他把那杯茶给移到了附近一处石凳上,轻轻的给推了起来。

她呢,就那样靠着。

风儿清清月儿明,皎皎银辉照佳人。

意境美的不可思议。

而他偷看着。

以前可以正大光明看的时候,他在忙着乱七八糟的事;后来呢,再也不能靠近,她成了别人的妻,他的妻,他只能在记忆里寻觅。

等到失去,才知道拥有的可贵。

这代价,也太惨烈了一些。

“对不起,阿媛。”

她好似睡了过去,他停了下来,坐到了边上。

失去她之后,他常独自秋千,想象她还在身边。

“这才是我最想对你说的……”

他伸出了手,缓缓的触到了她的发际,轻轻的抚了一下:

“是我不够好好珍惜你,是我毁了这个家,是我愧对你……”

低低的轻诉,撕裂着心脏。

人生的遗憾,是他亲手创造的。

对此结果,他除了叹息,还是沉沉的叹息。

而此刻,很想再抱抱她的这个渴求占领了他的想法。

忍了又忍,最终,他还是将她搂进了怀去,鼻子却在发酸。

这偷来的一抱啊,已然成了他这几年收到过的最好的礼物了。

---题外话---第一更。

,爱妻成­性­,坏哥哥夺妹所爱;童年趣事,他曾偷吻女娃娃

靳恒远熟门熟路回了自己的房间。

好些年没回这边看一看了,里头的陈设,一如当年,打扫的­干­­干­净净,就好像流逝的只是几天,而不是几年。那些隔阂从来没发生过一样,属于他的世界,仍完好无缺,安安静静的待在原来的位置上,只待他偶尔的眷顾。

“整理的真­干­净。”

苏锦看了一圈,找到了太多他生活过的痕迹,嘴里不由得轻轻评价了一句。

空气里弥散着一股子淡淡的薄荷叶的清新气息,那是他身上独有的,怪好闻的,完全没有那种长年未住发霉发臭的味道偿。

靳恒远默默看了一眼。

这是父子决裂之后,他第一次在父亲这边过夜,心情极是复杂撄。

他什么也没说,去了衣帽间,里头的衣裳,虽然有好些年没穿,却并没有霉气,阳光的味道很浓烈……

记得以前璟欢说过:“爸爸真的很在意你的,要不然也不会让家里的保洁人员定期将你的衣服拿出来晒一晒,洗一洗了。他这么做,为的是什么,你应该知道的:就盼着有一天,你能回来住上一天两天,到时能有一两件衣裳,能被你将就着替换替换……”

他靠着衣柜上,摸着口袋,很想抽烟,才记起,他已经戒烟有半年,酒也少喝了。八月份的时候,他吹冷气,吹坏了身子,鼻泣直流。那几天,可把苏锦折腾坏了,最后她也被传染了,病倒了。

那一次夫妻俩发烧的结果,让他深刻的意识到健康的重要­性­:培养幸福的最基本土壤,在于必须拥有一个健康的身子。

压下心头***痒难捺的渴求,靳恒远决定去找璟欢借衣服——她的衣橱里衣服天衣服地的,找一身没穿过的新衣服,应该不是一件难事。

从衣帽间出来,他看到妻子正四下里寻宝似的查看着,不觉笑了笑,没打搅她,悄悄走了出来。

这里是三楼,他霸占着东边的半层楼;璟欢呢,霸占着西边半层楼。

二楼呢,原是爸妈的领域,后来,就成了父亲独有的私人空间——这幢别墅花园,一直一直就是他们一家人的领域,这是顾家姐弟一直以来没踏足过的地方。

靳恒远敲了门,没有人来开,一拧门把,居然没上锁。

他走了进去,起居室内,灯亮着,没人;卧室门开着,一片漆黑;书房那边,门半掩,有娇脆的声音在传出来。

“盯死了他。我倒要看看他这一次又想玩什么花样……

“对了,易梵那边也别给我松下。这双人渣­干­坏事的时候,肯定会有联络……

“我就这么肯定。反正,他们一个个全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的意思是说,我哥去新加坡是和谢家父子见面了?

“不确定?有可能?

“哎,我说,你能不能来点肯定的消息?

“是,我知道我哥不好对付……

“滚,净拿我哥厉害来搪塞我……你不是一向自诩自己如何如何了得的吗?

“什么?明家?季北勋他们一伙人一直在查池晚珠的下落?

“可为什么啊?

“我哥现在在管理公司,根本就没接过案子……

“什么,这件事,都进行这么久了?

“可不可靠啊?千真万确?我妈也问过了这事?

“好,回头我找我嫂子探探口风……

“那是,我哥是贼狐狸,不过,我嫂子是小绵羊,非常好骗的……嘿嘿,山人自有妙计……

“呀……哥,你你你……你进我房间怎么都不敲门的?”

坐在书桌前,正愉快的转着电脑椅的萧璟欢,歪着头打电话。

忽然,一个圈圈转下来,定期看时,面前多了一个人,她惊得差点跌倒,急忙就把手机给摁了,像一个犯了错误的孩子,蹭的站了起来,心下好一阵七上八下,不确定自己说的那些话,被听去了多少……

“我敲了,你正电话会议,能听得到敲门声吗?”

靳恒远走了进来,神情讳谟高深的厉害,看得人心下好没底的。

“你……都听到我说什么了?”

这一刻,萧璟欢挺想敲自己的头,喝了酒,还真是太能误事了,居然忘了把门给上锁。

“在你说‘盯死他’的时候我就进来了……”

他淡淡笑着说。

萧璟欢几欲吐血,听去一大半了呢……

“萧璟欢,你这是年纪越大,胆子越肥了啊,居然找人查我?”

他凑过脸,眯着眼,眼神缩成了麦芒似的。

萧璟欢­干­笑:“哥……我只是好奇而已。我想知道你到底有没有在查邵锋的下落……都这么久了……哥,这得怪你啊,谁让你一点消息都不透露给我知道的……”

嗬,居然把责任全推到别人头上来了。

“不和你说,那就是没什么最新的大发现。这件事很复杂的。”

他睇了萧璟欢的手机一眼:

“我就不让人查你刚刚和谁通过电话了。最后通谍啊,把你派的人给我全部调回去,别再给我添乱……”

“哥……这哪是添乱啊……我们各查各的,不是挺好……”

她还想为自己保留自由行动的权利。

“我说添乱,那就是添乱。这么说吧,我们这边近期会有大转折,你的人混在里头,只会混淆我们的判断。欢欢,我可以在这里给你下保证:只要事儿查得差不多,我一定第一时间通知你。可你要执意胡搅蛮缠,你听好了啊……就算我查到了邵锋的下落,我保证,一定把他踢得远远的,再也不让你找着了他……”

这威胁,份量够重。

“好好好,我同意我同意……”

萧璟欢马上举双手赞成。

靳恒远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身出来,往衣帽间去。

“我来是找你借衣服的。你嫂子没衣服换。哪些没穿过的,过来指给我看,我挑一身过去……”

“哦!”

做妹妹的在身后跟着,乖乖答应着。

唉,反正和哥哥斗,她永远是输的份。

这情况,从小到大,一直如此,真是太惨了。

最惨的是,做哥哥的还厚颜无耻的拿走了她最喜欢的两身裙子,限量版的,她因为舍不得都没穿过呢……

“哥,不行,这真不行。你挑别的好不好……”做妹妹的哀求着。

“可我就喜欢这件啊……”做哥哥的完全不肯妥协:“长嫂如母,你得乖乖割爱知道吗?再说,像你这种孙猴子似的­性­子,也不合适穿这种风格的裙子。别糟踏设计师的创意了……”

这简直就是***­祼­的人格污辱啊!

做妹妹的悲愤欲绝:“哥,我肯定不是你亲妹。”

“嗯,回头我一定找妈和你比对一下dna,哪有做妹妹的,在背地里查哥哥的,明显不是亲生的……”

做妹妹的挺想掐死他的:“……”

靳恒远笑着捏了捏妹妹气鼓鼓的小脸:

“别这么小气好不好。我拿你两件,未来一年你想要什么样的衣服,你只管去买,我给你报销……”

萧璟欢的脸孔一下转­阴­变晴,眉开眼笑了起来:

“真的……那我要……”

她开始狠狠敲竹杠,马上把自己想要的全给罗列了出来……

这边闹得欢,另一边,苏锦却在起居室的一个抽屉里,翻到了一本相册,看上去有点年份了。

翻开看,历史感浓墨重彩的袭来。

全是靳恒远的照片。

百日照,小毛头可爱极了,小嘴弯弯,笑得甜甜的,胖墩墩的四肢,­肉­感十足。

周岁时,一身中国发财娃娃装,笑得比太阳还亮,打恭作揖,一脸坏坏的模样,真是越看越让人喜欢。

三岁时,正在练马步呢,雄纠纠,气昂昂的,神气极了,­唇­角还挂着一抹皮皮的坏笑,也不知­干­了什么坏事,正得意呢……

五岁时,拿着毛笔,正瞪着一张写歪的毛笔字,发愁,一副恨大愁深的模样,实在叫人忍俊不禁。

六岁半时,他趴在一张床上,正好奇的盯着面前一个粉­嫩­可爱的小毛头,那小毛头还笑咧着无牙的小嘴。

另有一张,他猫衔老鼠似的抱着那小毛头,他瞪着,小毛头笑着,还想用那肥肥的小手调戏他……那是一个小女娃。

再一张,小女娃睡着了,他赖在边上,偷亲,正好拍了一个正着,然后是一脸笑的尴尬,模样荫得不要不要的……

---题外话---明天见。

,分享过去,她笑他是”小­色­坯“;追悔莫及,自作孽不可活

苏锦看着,不觉莞然失笑,伸手忍不住抚了抚小恒远那漂亮的脸蛋:

小时候的他,真是太逗人了!

呵,也不知那小女娃是谁,居然会遭了他的狼吻…撄…

她细细看着,觉得那女娃长得真是挺秀气的,这么多年过去了,想必早已出落得花一样了吧…偿…

心下有点好奇啊,靳恒远怎么会和人家没了后续发展的呢?

能被拍下这种照片的,想来与靳萧两家应该是世交之类的关系。

这种关系,挺容易变成姻亲关系的,结果,却便宜了她……

当然,这种想法,只一闪而过,紧跟着,她又翻过了一张,照片边上写着“八岁”两字。

这张照片上,他戴着红领巾,正对着国旗敬礼,稚气的脸孔,渐渐变得清冷。

然后是十二岁时的照片……

苏锦盯着十二岁的靳恒远,看了又看,熟悉感强烈了起来——二斤哥哥,这可不正是她的二斤哥哥的缩小版么?

酷酷的,不笑,脸还露着小不耐烦,小不驯,小傲气,一整面有好几张,全是这个年纪的他。

其中一张,最好笑了,他抱了璟欢,璟欢尿了他一身,他愁眉苦脸的,尿正在滴答滴答的往下淌。

哈,太有意思了。

十四岁,二斤哥哥的小模样,和记忆里的那个影子完全吻合了。

唯一不同的是,很多画面上他都不笑,只有和母亲在一起时,笑容才是明亮的。

十六岁,二斤的痕迹渐渐走失了,无他,发型变了,身材也高挑了,眉锋也变得锋利了。

其中有几张,好似在学校的蓝球场上,时正在蓝球比赛似的,他在灌蓝,姿态霸气毕露……

一个连拍,将他的投篮过程给­精­准的拍了下来……

非常的有气势,让人忍不住想像起那时全场雷动的画面。

唉,没能亲眼看到,真是太遗憾了……

十八岁,他稚气渐脱,一坛花树前,他一手Сhā袋,低头看着,一个小尾巴正抱住着他的大腿,短头发,很蓬松,仰望着,可不正是璟欢在央他什么呢,而他是一脸考虑样,一手还在捏璟欢的小脸。

二十岁,一身迷彩装,他摆着最帅的pose,眼神眯着,危险感逼人,冷酷之­色­,悄然形成。

与此同时,男人狂野的帅气在无形中就彰显了出来。

二十二岁,化装舞会上,佐罗正和她跳舞。

那个晚上,她笑容灿烂,他的­唇­角也弯弯……

那画面,也不知是谁捕捉的,竟是那么的完美,看得人直发呆。

二十四岁,一派­精­英人氏的打扮,他在家人面前过生日,一张家族全家福,每一个人都笑得欢快,独他神情清淡,也不知在想什么,眼神飘的有点远。

二十六岁,他躺在一处软榻上,正闭目养神,少女气息浓郁的萧璟欢过来蒙住了他的眼睛。

两兄妹的亲呢感,是那样的明显,让人看着,为之羡慕。

另有一张,靳恒远和萧至东在下棋,萧璟欢在边上倒水,一家三口看着和谐的不得了。

可看又了看,不知怎么的,她总归觉得像是少了什么似的。

末了,苏锦又细细翻了一遍,终于知道少了什么?

少了一个女主人:一个能让这个画面更完整的重要组成。

是的,整本相册,有靳恒远的单人照,有兄妹俩的双人照,有呣子三人的亲子照,也有父子三人的生活照,独独没有一张一家团聚的团圆照。

而之后呢,什么都没了……

还剩下好几页的相册,一片空白。

莫名的,她轻轻叹了一声:

靳恒远这已生活过的三十二年,虽然生于富贵之家,可除了八岁之前,他在照片上所呈现出来的心情,并不快乐。二十六岁之后更是完全没了家庭之乐。

这真有点让人伤感。

“看什么?”

靳恒远取了衣服回来,搁在沙发上,欺了过来。

“相册。”

苏锦扬了扬手中物,然后,翻到第一页说:

“你小时候好可爱,可越大越不会笑了。八岁开始就装酷……”

“是吗?我不是笑得挺好!”

靳恒远瞄了一眼之后,故意给了一个夸张的笑。好假。

苏锦马上笑歪了,指着他那笑容说:

“你人前人后完全是两个状态。”

靳恒远把人搂进怀去亲着:“在你面前还要活得那么的累,那多没意思?”

也是。

这句话,真是太让人有优越感了。

她不觉笑开了花。

“怎么样,看了这么多,最喜欢哪一张?”

他把相册拿到手上,很久没翻了。

其实,他不大喜欢看这本相册,但是因为这是妈妈的喜好,所以,他在父母离婚之后,若拍了什么有纪念意义的照片,还是会影印两份,一份继续Сhā在这里,另一份送给母亲。

只是每一次翻它,他的心就会莫名的难受,所以,他少有欣赏过去的***。

“这一张……”

她翻眼了六岁半时那一张:

“这小毛头是谁啊?你为什么冲她这么笑?居然还偷亲她?”

靳恒远细细看了一眼,无语看她:“……”

心头自是惊讶的。

这么多张照片,她一眼喜欢上的竟会是这一张。

“居然打小是个小­色­坯呢?”

苏锦犹在那边低低取笑。

“瞎说什么呢?那个时候,哪懂­色­不­色­的啊……”

靳恒远敲她额头。

当然了,小孩子是没有­性­别之分的,喜欢就用亲吻来表示,那是从小父母教育下的产物。

“反正,我看出来了,你挺喜欢她的……恒远,她叫什么?”

她满怀好奇的又问了一句。

“小弯月。”

他回答,目光盯着她看了几眼,然后深深打量起照片上的小娃娃。

“小弯月?”

她重复了一句,觉得耳熟,想了想,顿时瞪大了眼睛:

“她就是明若溪那个夭折的妹妹?”

“嗯!”

靳恒远点头,回忆了起来:

“那天是她做百日宴。

“我和我妈是座上宾。

“当时年纪小,具体情况不记得了,只知道这小娃娃,一直哭,我过去一逗,她就笑了。

“妈觉得我和她挺有缘,非要我和她拍几张照做纪念……

“我妈特能哄人,我被她哄得只能配合着拍了两张。

“小弯月睡着的模样,很乖,宴会过后,我去看她,见她睡得熟,忍不住偷亲了一下,结果被我那无良的妈妈给抓拍了去……”

他语气有点感慨:

“在我们很小的时候,有时,我们根本就是父母手上的玩具。我也不例外。

“我妈最喜欢抓我的糗样,然后拍下留作纪念。这边这本相册上的糗事少了很多,还有一本专门的糗事录,在我妈那边。”

这话,实在让人心向往之啊!

苏锦莫名就起了期待之心:

“以后我找妈借来看……嘻,怪有意思的……以后,我要生宝宝,也要把他的所有成长过程全给记录下来……”

瞧,二十几年后重新翻看时,多有画面感啊……

靳恒远不觉笑了:

“回头回北京,我去拿来给你看……”

以前,他觉得那些照片,简直就是对他人生的一种折辱,现在呢,待人完全成熟之后,才赫然发现,和亲爱的人分享过去的点点滴滴,竟是这么幸福的一件事。

就这样,一本相册,他们研究了好一会儿。

后来,靳恒远有电话响起,有公事来扰,去了书房。

苏锦则下了楼,想找水喝,却见别墅主屋的大门是敞开着的,便往外走了出去。

外头挺冷,无风,但寒气很重,满园子的路灯全亮着,和天上的星星连成了一片——看着挺美。

她摸了摸双肩,只穿了一件毛衣,寒气直透脏腑,心里则想着:大概是有人忘了关。

她准备折回,去提醒恒远打个电话,把灯关掉点,太浪费资源了——

就在这时,一阵低低的声音从拐角处传了过来,拉住了她的步子,并吸引着她往那边迈了过去。

一座­精­巧的秋千上,萧至东和醉得不省人世的靳媛拥坐在一起。两个人身上披着一条薄毯。

“从来没陪你看过星星,很抱歉,以前总是忙,总想用忙来纡解掉心的空荡荡,不想却把你给冷落了……不应该啊……

“从来没陪你去滑过雪,很抱歉,答应过的事,我总是一拖再拖,最后拖得你都没耐­性­了,心也跟着冷了,才知道自己傻的厉害……错的厉害……最后,悔的厉害……

“从来没陪你和璟珩、璟欢一起去旅行,说好,一有时间,就去二度蜜月,带上孩子们,一起去拍很多照片,让我们一家四口的生活,显得更有意义一点,因为忙啊……你忙我也忙……

“去年过生日的时候,欢欢就责怪过我:赚再多的钱,你有什么用?自己想要的得不到。家不成家,身边连一个说话暖床的人都没有,这样的日子,难道是你想要的吗?

“欢欢质问过我:爸,你扪心自问,你过的快乐吗?

“呵,怎么可能会快乐?

“现在想想,抛开工作,也只有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是快乐的。

“只是,那快乐是那么的短暂。

“可怪得了谁?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但我没把这些说给欢欢听。不想她跟着我一起难受。

“我只想对你说。

“对的,阿媛,这些话,我憋在心里太久太久了,一直想和你说,可一直没机会。

“也不敢和你说。

“现在的你,已是别人的老婆,而我只是你的前夫。

“再不合适说了。

“只能不说。

“也幸好你醉的厉害,否则,我也只可能永远藏着了……

“现在的我,没什么可求的,只盼你过的好。只盼着璟珩和璟欢都如意。只盼着这世上真的有所谓的来世。

“若人生可以重来一遍。下一次,换我来追求你。绝不再让你受半点委屈了。我保证。”

……

都说爱情不分年龄。

是这样的。

年轻一代,凭着年少,会为爱痴狂;年老一辈呢,他们也曾年轻过,他们自也有一颗火热的心。

比起他们这一代,父母这一代的爱情,因为年代的问题,也许表现的会更为的内敛。

或是因为太过于内敛,缺乏沟通,所以就失之交臂了。

苏锦站在那里,静静的听完,突然对这个曾让她特别憎恨的男人,有了一种全新的认识,并开始同情起他来。

---题外话---第一更。

,他说:命运很能戏弄;她说:我想要孩子了

身后,突然有一阵风袭来,她转头看,不知什么时候,靳恒远跟了出来,手上拿着一件大衣,面­色­寂寂,一片幽冷,也不知站了多久。

“外头冷,披上吧!”

衣服盖上来时,侵上心头的是一阵暖。

苏锦睇着这个男人:不擅表达的男人,就不擅追求。幸好啊,她家男人,骨子里继承的是婆婆那一种敢爱敢恨敢于追求的­精­神,所以,才有了他们的婚姻。否则……

“嗯!”

苏锦点头,看着他越过自己,向萧至东走了过去。

“都快十一点了。别在外头待着了。妈妈需要睡觉。您也需要休息。我来抱妈回房睡去吧!偿”

萧至东看着儿子,再看看自己和靳媛的现状:他把一有夫之­妇­抱在怀,着实不应该。

几丝小不自在在脸上浮现,在看到儿子想把她带走时,却轻轻表示了自己的想法:

“恒远,我虽然病着,但抱你妈,我还是抱得起的。我想亲自抱她回房,不用你帮忙了……但是……”

说到此,他的语气突然一转:

“回头,你妈要是问起,就说是你抱她回去睡的……我不想惹她生气。”

他轻轻的求着。

靳恒远沉默了一下,答应了:“好。”

“小锦,你也不许说。”

他转头又看向了苏锦。

“我知道了。”

苏锦点头应声。

“谢谢。”

萧至东道了谢,把披着的毯子取下交给靳恒远,转头睇了一眼一直沉睡的靳媛,一把抱起,稳稳的越过他们,往别墅主屋走了进去。

靳恒远目送,眼里全是苦涩。

这本该是很温馨的一幕。

可现在呢……

他们只是一对离异多年的夫妻,若没有婚姻在身,尚好,可是……他们却是各有婚姻的人。

苏锦不由得为之惋惜。

这个家啊,不该就那样散掉的。

如果当年,靳媛没有离婚,也许,一切还是可以挽救回来的。

可现在呢,这算什么呢?

她上去,轻轻拥住了丈夫:此刻的他,心里想必很难受吧!

“命运很会戏弄人。”

他搂住了她,感慨了一句:

“所幸,它戏弄了我之后,又把你还给了我?”

一个怜惜的吻,落在她的额头。

月光下,他们用刚刚父母披过的毯子,裹起了彼此,寒气深重的夜­色­里,有一团暖包住了他们。

他抬头看了一眼星空,忽就抖落了一身落寞:

“陪你看星星,怎么样?”

她依偎着以取暖,说:“我们要看一辈子星星的。不急着在大冷天看。我想被窝,想你了……”

这话听着,怎么怪怪的?

“想我?”

“嗯!”

“我不是在你身边吗?”

他抬起她的下巴,眼睛晶亮的睇着。

她呢,眸光闪闪的,轻轻的回答了起来:

“我想床上的你了。”

有点小不要脸。

呵,但她还是这么说了。

他立刻笑了,笑的不知道有多开心:

“好,马上为你服务。”

“还有……”

“什么?“

“我想要孩子了……”

她抱着,一动不动的。

“受刺激了?”

他笑着撸她头发。

“突然想看看我们的结合体,百日时会有怎么一个荫样。”

果然是受相册刺激了。

“那你的公司怎么办?”

“一步一步慢慢来。”

她伸手,摸了摸他的下巴,有新生的胡髭在暗长,搓在手心上,有点小痒:

“我不能为了工作,而耽误你做爸爸。

“什么样的年纪做什么样的事。错过了这个时间段,再做那样的事,那是一种可悲。

“比如,年轻的时候,我们就该穿得漂漂亮亮,就该释放我们的青春,我们的热情;等到我们年老了,青春不再,美貌不在,你再如何穿得漂亮,都不复当年了。”

这话,靳恒远听得很入耳,笑着亲了她一下:

“想得这么开,好事啊……”

“你不想要吗?”

“想要,想死了……嗯,行,今晚开始就造,正好这边没套子……”

他一笑,豪情万丈的把人抱起,往楼上去。

靳媛第二天醒来时头很疼,发现自己身在一个陌生的房间。

她捧着头想了想,想起来了,看了一下身上的衣服,还是昨晚那一身,暗自嘘了一口气,匆匆去洗漱了一番,打算马上离开。

经过客厅时,却被萧至东叫住:“阿媛,急着要走吗?我让人给你准备了你最喜欢的豆花配团子……”

她喜欢团子的软糯,而豆花,必须是咸的,里头得放不少佐料,做工很复杂的。

萧至东常责她:太挑嘴。

想不到现在,他居然会让人给她做了。

她一怔,回头看了一眼穿着黑­色­对襟棉衣的萧至东,看上去挺­精­神。

“不吃了!”

揉着发疼的太阳­茓­,她回答道:

“我得马上回去了!”

手机上有十来个易的来电,而她睡得就像死猪一样,根本没听到。

“再见!”

她走得飞快。

快到令萧至东都没时间挽留。

清晨的园子,挺冷,阳光却是美的惊人。

靳媛打量了这个十四年来一成不变的前家,心头莫名酸楚。

没多待。

也没多看。

她飞快的走着,找到自己的车,坐了进去,开了暖气,然后打了电话出去:

“喂,易笙,对不起啊,我昨天和人聚餐,喝得有点多……”

易梵在那里终于松了一口气:

“你在哪聚餐啊?怎么身边都没带人?”

靳媛顿时有点心虚了:

“我没让他们跟。”

“因为去了萧家是不是?”

易梵一语就道破了。

靳媛顿时额头出汗,心头更是暗暗一叹:

“嗯。昨天是萧至东生日。小欢非让我去……喝多了,就睡在这边客房了……易梵,我……”

没说完,又被打断,不过,声音很平静:

“现在还要在那边吃早餐吗?”

“不吃!我出来了。”

“那你回家吧,我在家,给你熬点粥,吃了再睡一睡。你现在年纪大了,酒一喝多,第二天就头疼,以后啊,能不喝就不喝了好不好……”

“好……我马上回来了……”

靳媛答应着,起动车子,飞了出去。

这里,不该是她该待的地方,虽然,这里有她一双可爱的儿女……

萧璟欢下来的时候,只看到父亲静静的望着门外,神情寂寂的。

“妈呢!”

她走上去问道。

“走了。”

萧至东转头。

“都不吃早餐就走了?”

萧璟欢的脸,顿时沉了下来。

“嗯。”

萧璟欢默默转身,走了两步,又回过了头:

“爸,你还是喜欢妈妈的对不对……”

萧至东淡一笑:“去洗漱一下……吃早餐吧……”

这就是她的爸爸。就算爱着,也不会说出口的笨蛋爸爸。

对,爸爸就是一个笨蛋。

萧璟欢抓了抓头皮,往楼上跑,却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敲响了哥哥的门。

没一会儿,门开,是苏锦开的,身上已穿整齐,正是哥哥从她那里淘去的裙子——不可否认,嫂子穿着,漂亮极了。

“欢欢怎么了?”

萧璟欢的脸­色­很败坏。

“我哥起了没?”

她问。

“什么事?”

靳恒远走了过来。

砰,萧璟欢猛的就把门给甩上了,脸上皆是凝重之­色­:

“哥,你帮不帮我?”

“帮你什么?”

实在有点没头没脑。

“我要撮合爸和妈,我要他们复婚,我……”

---题外话---还有一更!

,父子对坐聊池晚珠,姑嫂浅谈易家好与恶(看)

还没叫完,就被靳恒远喝断:

“胡闹够了吗?”

声音是那么的冷而且响。

“我没胡闹。我发誓,我要揭穿易家那丑陋人的脸嘴。我要让妈知道,她的选择有多么的不值得……偿”

萧璟欢对吼了过来。

吼完,抓开门把就跑了出去。

靳恒远的脸孔也跟着­阴­了下来。

苏锦呢,就在边上看着:这兄妹俩的倔犟和强势,在这一刻,全体现了出来。

“唉,这么些年了,欢欢一直就没断过这个念头。”

转过头,他对苏锦轻轻叹了一声。

“典型的小女孩任­性­心理。”

苏锦拍拍他的手背以示安慰:

“有机会我去和她谈谈。这样执拗,对她对妈妈都不好。妈妈现在过的挺如意,她实在不该有这种想法。”

说到这,她顿了一下,眼底露出了丝丝缕缕的疑惑:

“为什么她会说易家的嘴脸是丑陋的?是易家做过什么事让她有了这样的想法了?”

靳恒远目光变得黑沉沉的,却没有接上话回答,久久才解释了一句:

“原因很复杂。以后有机会再和你说。下楼吃早餐吧……”

苏锦静静看着,直觉这里头另有文章。

早餐后,靳恒远随萧至东进了书房。

“英国那边的项目不是周一就要签约了吗?我以为,你从新加坡回来,会直飞过去……”

两杯茶,一室茶香,父子俩极难得的对坐在了一起。

“今晚十二点的飞机。下午,我得借您的会议室,和合作方进行最后一次洽商。开完会,我送苏锦回上海,然后飞去英国。”

时间安排,有点赶,皆是因为想要把时间调出来。

萧至东哪能不明白?

“谢谢你抽出时间来陪我这一把老骨头过生日……”

他感叹了一句,目光直直的睇着书房内这十四年来唯一的一个变化:书桌的正对面,新挂了一幅字:家和万事兴。是儿媳­妇­写的。

“昨天,我过的很高兴。真的。这些年,从没这么高兴过……所有人都到齐了。也算圆了我一个梦。”

他很少说这种感­性­的话。

靳恒远有点不适应,眼底闪过了一丝异样的疼。

他低下了头,喝茶,可茶水冲不淡心头苦涩的滋味。

“对了,之前你到新加坡­干­什么去了?”

大约连萧至东自己也适应不了这样一种柔软的氛围,急急的,他就转了话题,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考察。”

靳恒远回答的简单。

“听说你想和谢家合作,拓展那边的市场。”

“有这想法。”

“恒远,这半年,你对谢家和明家非常的感兴趣,为什么?能和我说说吗?”

萧至东眼神深深的,睇着轻问道。

靳恒远一点也不意外父亲会知道他私下里的动作,父亲的眼线广着呢,心深着呢!

“没什么大事。等查得差不多了,再和您说明吧!”

现在还不到时候。

萧至东点头,补充了一句:

“我这么问,其实并不想管着你什么,只是想说,要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你尽管开口,虽然我是退下来了,但人脉关系还在,能帮,我一定帮……”

“嗯,我还真有一件事想请教您!”

靳恒远顺势就说了。

“什么事?”

萧至东放下杯子,一脸看重的问。

“您记得易埜(ye)吗?”

靳恒远眼神幽幽,问。

萧至东的面­色­,一下变得沉沉然。

“记得。怎么不记得?这人,和你六叔交好。以前,常在家里走动。”

“他和您结过怨是么?”

靳恒远再问。

萧至东沉默了。

“明澹的夫人池晚珠,早年的时候,是个大美人,大才女,画界新秀,追求她的人,不计其数。明澹,裴元钦,易埜,就连六叔也喜欢过她对不对……

“您认得裴元钦,甚至于还在暗中资助过他的。

“池晚珠喜欢的是裴元钦,结果却嫁给了明澹。为此,易埜曾找明澹闹过。两个人就此结了怨。

“听说您在其中起了推波助澜的效果。为此,那易埜就把您也给恨上了。我想听听,您是怎么看待这件事的。”

靳恒远道出了他的问题。

萧至东听完,怔了怔:“这事,的确很复杂。我能问一下,你为什么要过问这件事吗?”

“现在不能!以后我会和您说的。”

“好!”

萧至东不再追问,斟酌了一下,才徐徐说道了起来:

“池晚珠的确是一个典型的才女,她美丽,温婉,傲气,目光与众不同。裴元钦呢,是个博学多才的少年,和我有过数面之缘,我挺欣赏他的,也很看好他和池晚珠……如果没有那些外力的影响,他们会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室外,天气晴好。

萧璟欢坐在秋千上,一边荡,一边闭着眼,似在感受阳光,又似在回忆着什么。

苏锦在园子里走了一圈,回来时正好看到,不知怎么的,她感受到了一份被遗弃才会有的孤独的感觉。

“欢欢……”

她轻轻叫了一声。

萧璟欢睁开了眼,冲她直招手。

苏锦走了过去。

萧璟欢停下了秋千,让出一个位置,示意她坐。她坐了上去。

“嫂子是不是觉得我很任­性­。两个各自有婚姻的人,我竟异想天开的想要把他们重新拉到一起……”

荡荡悠悠中,萧璟欢望着蓝蓝的天空,轻轻问了起来。

“有点。”

苏锦点头:“长辈们有长辈们的选择。就像长辈不该强自给晚辈的人生选择伴侣一样,晚辈也不能强求着长辈非要按着晚辈的想法去和晚辈认为般配的人在一起。简单来说,任何事都不能强求。”

这话一说完,萧璟欢猛的停下了秋千站起,目光灼灼然的逼视,神情无比认真的直叫道:

“道理我都懂。可我妈并不知道,我爸和她离婚,本来是想重新追求她的。是易家两兄弟里应外合,使了坏,才让我爸失去了机会。我妈是上了易家的当,才嫁给那易梵的……”

使了坏?

上了当?

苏锦听着一惊:易家竟就这么的坏?

那易梵,看着不错啊,为什么璟欢会对人家印象这么差呢?

“欢欢,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苏锦凝神细想之后,轻问。

“能有什么误会?那是我亲耳听到的。”

萧璟欢冷笑:“那一年十岁,我去了北京,被我哥逼着去的,给我妈过生日。我躲在书房看书。

“结果,巧了,那两个渣男聚在一起又在商量那见不得人的事。

“嫂子,那绝对是我亲耳听到的。

“我爸在外头资助顾丽君的事是他们查出来,然后借别人之口说漏嘴给我妈知道的。我妈和我爸闹翻,全是拜他们所赐,更是他们在从中作梗。

“之后,我妈一直一直没回国,就是他们俩兄弟拐着她去周游了列国,最后,更是在他们的设计下,我妈稀里糊涂就嫁给了那姓易的……

“你说,易家这么玩弄她,她真该做了易家­妇­吗?

“嫂子,我妈本来是有爱人,有儿女的,全是姓易的害得我们变成了两家人。

“你看看我爸,十四年了,他没一天是快乐的。

“他的心都死了,除了工作,没有任何事能激起他的热情……

“是他们易家抢走了我的妈,要不然,我们家不可能变成这样……我想把妈妈要回来,难道是错的?

“我觉得我没错,一点错都没有。

“爸爸都这么一把岁数了,还得了这样的病,谁知道未来还能有多少日子。我要是不把妈妈夺回来,这辈子,他还能有什么盼头?”

这番话,她说的特别的激烈。

若不是因为对父亲有很深很深的爱,她也不至于激动成这样。

“嫂嫂,你说,我就不能为爸爸争取一下么……我,我只是想要一个正常的家而已。”

面对如此逼问,苏锦还真是回答不上来。

“欢欢,你这些事,是求证过的吗?”

苏锦想了好一会儿,才皱眉反问了一句:

“这种事,不能随随便便乱说的。”

“我要是有证据,我早去拆穿他们了。最可气的是他们的嘴就像蚌壳似的,自从那一次被我听到之后就再也没说起那事。不过,你放心,是狐狸总会有露出尾巴的时候,反正,我一定要要回妈妈的,绝对不能再让妈妈受姓易的白白欺负……就算哥不帮我,我也要做到这件事……”

她态度无比坚决的叫完最后一句话,就冲了出去。

苏锦想叫住她,可叫住了又能怎样呢?

她是没办法给她安慰的,甚至于没办法完全相信她说的话——没有证据的说词,哪来说服力?这更像是在胡闹扯淡。

唉!

这可如何是好?

---题外话---明天见!

,细说当初,靳恒远说:­阴­差阳错成了陌路人

伫立寒风不知多久。

身后有人忽拥住了她,一阵暖,贴背而来,层层渗入,直至心脏处。

“外头这么冷,为什么傻站着?”

铁一样的手臂圈住了她,发丝上有吻落下,带着丝丝缕缕的怜惜。

“在想欢欢说过的话。偿”

她低低的回答。

“她都和你说了什么?撄”

靳恒远凝神而问。

“说了很多,很多……”

“说来听听。”

苏锦把萧璟欢说的全说了。

“她这些话,和你说过吗?”

说完,她凝眸睇之。

“说过。”

靳恒远点头:

“十岁时就说过了。”

如今十年过去了,她还是这么说。

唉!

他只能在心头叹息了。

“你信么?”

“信,也不能全信!”

他拥着她,紧紧的。

“怎么个意思?”

她困惑极了。

靳恒远牵着她在园子里慢慢走起来,似乎在考虑,这件事该怎么说才是最合适的。

上午的阳光,挺大。

暖暖的照下来,温柔的眷顾着他们。

漂亮的花园,他们穿梭于常青树下,漫步而行,给这寂寂的园林抹上了几分能让人微笑的暖­色­。

自从男主和女主离异,这处园林,笑声消失殆尽,死寂是它唯一的主­色­调。小小姐萧璟欢忍受不了这空空荡荡的滋味,宁可去寄宿,也不愿住在这里。因为,她实在不愿品尝那处处皆清幽的孤冷。

今日,真是难得啊,会有一双丽人,流连其中,倒叫园子里的工作人员,频频侧目,微微而笑——看着,美极了呢!

“易梵易叔叔是我妈在驻英领事馆认得的,本是驻外工作人员。他们家有政治背景。

“易梵叔对我妈一见钟情时,我妈已经嫁人生子。

“那些年,他们只是普通朋友。

“我妈和他相处的挺好,有时在爸这边受了气之后,心里有牢***啊什么的,就会和他去倾吐。

“易梵叔有个哥哥,叫易埜。林字头,一个土,通‘野’,人如其名,其­性­子之野,父母难束,时有放荡不羁之举,惊世骇俗。

“听说,他这辈子,几乎没有人能压得住他的——除一个女人。

“那女人的名字,你也听说过的,就是:池晚珠……”

靳恒远提到这个名字时,刻意的瞄了她一眼,果然就见她开口问了起来:

“池晚珠?那不是明澹的夫人吗?”

“嗯,据说,池晚珠曾救过易埜,所以,易埜曾以池晚珠马首是瞻。”

靳恒远解释了一句,但苏锦并不清楚,他为什么要这么刻意的提到池晚珠,不解的瞄以一眼后,轻轻“哦”了一句,静静的听他往下继续说道:

“易埜和易梵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性­子。易梵­性­格稳重,做事理­性­,生­性­温柔,是一个非常有内涵的男人。

“和这种人相处,会让人倍感舒服。

“以前是,如今还是。

“很多年前,欢欢哭着跑来对我说:哥,易梵和易埜,全是坏蛋,他们设计,抢了我们妈妈,我要把妈妈夺回来,我要把妈妈夺回来。”

提到这段回忆时,他的语气幽幽的。

至今,他还记得当时欢欢恨入骨髓的模样——家的破碎,与她的伤害实在太大太大了。

“我听了之后,一边安抚她,一边不动声­色­的开始在暗中调查。

“后来,我查明白了。

“所谓的我爸养小情人的这个消息,散播人的确是易埜,但和易梵无关。

“易埜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很多年前,由于爸的原故,池晚珠嫁进了明家,他就此记恨上了爸。一恨就是多年。

“多年以后,这人意外抓到了爸的把柄,巧加利用,成功的逼散了一对本就在离婚边缘徘徊的夫妻……

“所以,欢欢说的事,大部分应该是真的。

“我妈出去环球旅行的时候,易梵追了过去。

“而那易埜深知他兄弟的心思,为了他兄弟的终身大事,也为了报复,就处处和爸作对,令他分身乏术,空不出时间去追我妈。

“这样一阻挠,就给易梵叔创造了机会。

“我妈之所以会嫁给易梵叔,是因为在非洲的时候,易梵叔为了我妈差点死掉。

“在易梵叔被医生放弃之后,他向我妈求了婚,只为了完成临终最后一个心愿。

“我妈答应了。两人简单的在亲人的见证下结了婚。结果……”

靳恒远淡一笑,笑得有点无可奈何,长长的就跟着吁了一口气:

“结果,他却熬过来了。于是两个人连国门都没回,直接在国外的大使馆领了证。

“我也是等到妈妈回国之后,看到妈妈手上的戒指,才知道,她匆匆就把自己给嫁了。

“爸当时也有去接机,看到他们一齐出来,手牵手的,整个人顿时面如死灰。

“因为外力的阻挠,爸和妈就这样­阴­差阳错的成了陌路人。

“至于在这个追求的过程中,易梵叔有没有耍心机我不知道。

“真要耍了,当时一个未婚,一个未嫁的,也不是什么特别过份的事。结婚,本来就是一件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欢欢因此而讨厌上了易叔叔,多少带着个人潜意识上的偏见。

“其实,最初的最初,欢欢和易叔关系挺好的。在爸妈没离婚前。

“离婚后,特别是在得知易叔是促成爸妈离婚的一个原因以后,她对易叔的态度就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为此,易叔也深感无力……

“因为易叔,欢欢从来没给过中天好脸­色­看。以至于中天每次见到欢欢,都会躲着,生怕受了欺负。

“在这件事上,不管我怎么调停都没用。那丫头,就是犟上了!”

是啊,易叔和妈妈关系那么好,又生了那样一个阳光的儿子,却和妻子的爱女水火不相融,这真是一件让人捉急的事。

苏锦听着也揪心了起来。

“那怎么办?璟欢心里的陈见,不是一点半点,而是一大片。”

两个人又往前走了一会儿,靳恒远说:

“我会处理的。

“不能因为这丫头的一厢情愿,而毁了妈好不容易得到的安宁。

“虽然我也挺想爸和妈可以和好,就算不能和好,见了面,能像老朋友一样也好。

“就璟欢这样,偏激的非要敲碎一个完整的家,而弥合一个早已破碎的家,那是不应该的。

“也不是爸想看到的。

“虽然……虽然爸的心里还有妈……可惜……”

靳恒远低头沉默罢,只能轻叹:

“破镜重圆,那是不可能了。所以说,我们要珍惜当下。不能亲手制造人生的遗憾,悔尽一辈子……”

不知为何,这个男人在吐出这句话时,她感受到了一股子深深的心疼:他在心疼他父亲,更是在心疼母亲吧!

而她却心疼起他:面对父母的悲剧,无能为力,那是作为子女最大的悲哀。

由亲生父母撑起的家,那才是真正的家。

父母离散,家败成散沙,那是谁都不想看到的。

她一把就抱住了他,很给予安慰,却不知从何慰起。

他却静静一笑:“我没事呢!”

她回眸睇之,知道他是坚强,只是心头的忧伤,并不会因为他的坚强而少上几分。

“靳恒远,我会陪你一辈子的。我们不会重蹈前人的遗憾的。”

“那当然!”

他抚她发:

“我比爸,情商高多了。他啊,他根本就是一个榆木脑袋。笨了十八年,终于开了窍,却被人截足先登,这世上再没有比他情商低下的男人了。”

她:“……”

有这么损自己父亲大人的吗?

再说另一边,靳媛回到了家,看到丈夫正站在大门口守望,看到她归来,第一时间迎了上来,目光带着打量:“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喝多了!”

靳媛满心歉然的说:

“头疼。”

“以后少喝点。”

易梵抚她额头,闻到酒味的同时,另外闻到了一股味儿。

“欢欢和小锦敬的酒,我不喝不好。看他们那么尽兴,我不好扫兴……”

“哦……去洗个澡吧……喝点粥再睡一睡,应该会舒服一点的……”

“嗯!”

两个人进了屋,上了楼,易梵给她放水,催她去洗。

她进去了,他呢,靠着窗,心里泛着一阵阵不舒服。

那是一股中药的味道。

萧家谁在吃药,他最是清楚不过。

唉,璟欢那丫头,至始至终没有忘记想拆散他和她妈妈的初衷啊……

---题外话---第一更。

,冰释前嫌,恩怨就此消;男人危险:这女人,我要定了……

汤正恩本是萧至东的助理,靳恒远接手萧氏之后,萧的团队,就直接跟了他,为他服务。萧至东觉得,这样能帮助他更有效的掌管整个公司。靳恒远没反对。

午后,本该休息在家的汤,带着一行工作人员,来了萧家别墅。靳长宁和薄飞泓也来了。一­干­人在靳恒远的带领下,进了别墅附带的会议区之后,就再也没出来过撄。

苏锦睡了一觉,醒来之后,看到萧至东独坐客厅,面前摆着象棋,边上放着一杯茶,正是靳恒远买的那套中的一只。不见萧璟欢。

时,萧至东那张异常严肃的脸孔,那总显苛严的眼角含着笑,正在听电话:“谢谢萧潇啊……不晚不晚,爷爷怎么会怪萧潇呢……萧潇练舞不要太累了哦……爷爷会注意身体的……嗯啊……”

看来是在和萧潇通电话。

本来,靳恒远是打算带着萧潇一起过来的,打电话回老宅时,­奶­­奶­说萧潇最近在排练一支舞曲,准备比赛的,周六周日都把时间安排光了,因为比赛就在下周偿。

靳恒远和萧潇通了电话,问她:是陪爸爸妈妈去香港看爷爷呢,还是留着继续练舞。

小女娃纠结了一番之后,决定练舞。

她说,明天晚上她会打电话祝爷爷生日快乐的。

结果,昨晚上,萧潇没打电话过来。

后来,靳恒远打电话回去问。

老太太说,练舞练累了,吃了饭,就睡着了……她没叫醒她。

想来,今天小女娃这是记起来了,终于打电话过来了。

萧至东呢,因为小孙女的祝福,面上多了长者的慈­色­。

这慈­色­,就像一抹亮光,抹得他满面柔软。

苏锦本想悄悄穿过去,往园子里走走的,萧至东却挂了电话,忽就叫住了她:

“会下棋吗?”

苏锦一怔摇头,忽觉得这人没在书房下,而选坐在这边,似乎就是想堵她的。

“不会也没关系,坐下能聊聊吗?”

他示意她坐,用词相当的客气。

第一次见面,这个男人是那么的盛气凌人,咄咄然,让她觉得压迫感十足;第二次见面,他是卧榻的病人,麻醉状态,无声无息;而这一次,他是一个不擅于表达情感的长者……

这样的他,已然难以让人讨厌了!

苏锦坐了下来,看了一眼棋盘:“或者,您可以教我。恒远说过,他擅棋道。也许我该学一点的。”

多一点共同的嗜好,就多一个共同话题,多一份人生乐趣。

萧至东闻言,脸上露出微微然的霁­色­:“当然,如果你想学的话!”

“嗯,我愿意学。”

苏锦应的虔诚。

事实证明,萧至东是一个很有耐心的,他先讲了每个棋子的行进法则,从最简单的说起。

而苏锦是个一点就透的人,没一会儿就懂了个中要领,输了几局之后,第n局起,就渐渐有了自己的想法,下的就有模有样了。

“进步很快!”

萧至东轻轻赞了一句:

“­性­子很沉很稳,不像璟欢,下个三两步,就坐不住……”

“璟欢比较活泼。其实,我挺羡慕她这种敢爱敢恨敢于争取的­性­格的……”

苏锦倒是很喜欢她那种­性­格的。

不像她,做事,总是顾忌重重,总想顾着大局。

而璟欢,因为自小生活的环境,她敢不顾一切的去做自己认为对的事。因为她有资本傲骄,反正,天塌下来,有父兄扛着。她从没有后顾之忧。

“是啊,她和她妈妈,真是很像。”

萧至东淡一笑,语气有点小骄傲:

“恒远比较像我。唯一不同的是,他能准确的为自己把握住感情。这一点挺好。关于你和恒远以前的事,我都听璟欢说了。能失而复得,这是人生最大的幸事。你们以后要好好的过一辈子。”

“会的。”

苏锦满口答应。

“还有两件事,我想和你说一说……”

萧至东拿在手上把玩的棋子全部扔进了棋盒。

这举动,让苏锦觉得,这人和她废话了那么多后,终于步入了正题。

“您说。”

“嗯,第一件事,就是五月的时候,我没有问过你,就安排了那样一件事……很对不住啊……”

他忽站了起来,并冲苏锦轻轻鞠了一躬。

惊得她连忙站起。

“一直想向你道个歉,一直没碰上合适的机会。小锦,在那件事上,我没顾上你的感受,而只顾着救小顾了,这对你来说,真的很不公平……可那会儿,我也是被逼得没了办法……”

萧至东一脸歉疚:

“我身子不好,那时只想着必须让小顾走出牛角尖。什么样的险棋,我都想试一下了,直接就把你搭了进去……”

关于这件事,当初,与她是惊怒的,如今呢,事儿都过去那么久了,那些情绪早就淡了。

萧至东却记到了今天,想来他是真内疚了。

苏锦淡一笑:

“都过去了。您不用放心上的……能就此解了恒远的心结,与我来说,那一趟的惊与怕,算是值了……”

“谢谢体谅……”

能得到这样一句话,萧至东为之深深吁了一口气,严谨的脸上,抹出一丝微笑:

“现在说说第二件事……”

苏锦静等下文。

“关于你姑姑苏瑜曾经要求和至诚合墓的事,之前恒远爷爷­奶­­奶­来这边看我时,我们商量过了,如果苏家还有这个意思,明年清明的时候,我们两家联络一下,另外买一块坟地,为他们合葬,也算了却他们一份生前的遗愿。”

这事提得倒是让苏锦极为惊讶。

苏家爷爷­奶­­奶­自然是有这个想法的,只是因为不愿意说,怕萧家认为,他们这是拿孙女的婚姻作筹码,再求非份之想。所以一直没有提过。

倒是苏暮白隐约提了提那意思,希望她可以挑个机会,问问萧家的意向。

“这事,您是说真的?”

她语气颇惊喜。

“当然是真的。”

“好,我会和爷爷­奶­­奶­说过,明年清明时候合墓,以了却姑姑的心愿……爸,这件事,谢谢您成全……”

为表心中感激之情,苏锦破口喊了一声“爸”,并鞠以一躬,这令萧至东目光闪闪,跟着欣喜于­色­:

“傻丫头,谢什么谢,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来来来,我们爷儿俩再杀上两盘……我瞧你啊,够聪慧,真要学,用不着多久就能学成的……”

“好!还请您指教……”

靳恒远的会议开到了晚上九点半,中间吃了一顿饭,本来,他是打算把苏锦送回上海,然后再飞英国,但因为工作上的事,耽误了。之后他联系了母亲,确定母亲明早会飞上海,就­干­脆让苏锦在这边再住上一晚。

晚上十点,他拥住她,有点依依不舍:

“要不,你陪我去呀……顺便我们可以去庄园住几天,权当度假!”

简直有点异想天开啊!

“哪有那闲功夫。我得工作,尽一切力量把该做的事情在年前做完了,年后才有充足的时间进行软装。三月份,我们就要举行婚礼了。到时我们会有很多事要做的。”

苏锦将自己沉在他怀里,吸着他的气息,讲着自己对未来的安排。

“好吧好吧!不影响老婆为自己的理想奋斗。”

他给了她一个深吻,离开时一径叮咛:“准时吃饭,别趁我不在,三餐变得不正常。工作要紧,身体更要紧。”

苏锦笑着答应了。

第二天五点不到,靳媛来接她。

九点,她已然一身神清气爽的出现在了办公室,开始了一天忙碌的工作。

下午三点,苏锦和二期样板房的负责人在一处咖啡厅见面,就某些问题,作了深入的研究,最终把一些悬而未定的细节给敲定了下来。

当她带着满满的自信,微笑离开时,却不知有一双狼一样的眼睛盯住了她:

“这女人是谁?”

男人低低的问身边同伴。

“那是一个名叫金辉的小公司的设计师,初在上海站稳脚跟,就接了好几个大单子。听说有点来头……看着是挺正点的,也不知睡一晚多少钱……哥这是看上了?”

那人陪笑着问。

男人笑着对着那背影拍了一张照片:

“对,看上了,这女人,我要定了……”

---题外话---明天见。

,隔着两大洋,一边开会,一边调戏

彼时,苏锦刚坐进车子里,背上一阵发冷,鼻子里喷嚏直打,四处环顾着看了一眼,总觉得好像有人在说她坏话似的,浑身上下毛毛的,连汗毛都竖起来了。

她很久没这种奇怪的感觉了,很别扭。

时有电话进来,是靳恒远的来电。

她看着就欢喜,连忙接了:

“喂,英国那边正值上班早高峰吧……你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

“正要去公司,刚接到消息,签约时间改到明天上午了,有一个细节还需要修改……唉,早知道就再睡你一晚来的……太浪费我时间了……”

某个无耻男人居然很一本正经的抱怨了一句。

苏锦无语极了:“靳先生,身为律师,身为一个上市公司的大领导,能不能在用词上优雅点?”

视频电话中,他笑容得瑟,却还装出一脸无辜:

“可我的确想抱着你睡一觉再走的啊……大半夜的赶来,白赶了……”

苏锦在想,但愿他的车里没有坐其他人,感觉替他有点丢人。

“飞鸿和长宁坐在这里。他们在笑,都觉得我说的挺男人的……偿”

苏锦:“……”

请问,有比他更不要脸的吗?

“要不要让他们给你打个招呼啊?”

男人笑眯眯的逗着。

“你要是再隔着两大洋调戏良家­妇­女,我立马挂了。”

苏锦严重警告了一句。

男人低笑,终于不再使坏。

两个人简单聊了一会儿,又各自忙碌了起来。

傍晚,苏锦回家时,晚餐已经准备好,靳恒远叮嘱大厨过来给做好摆在了餐桌上,那人就怕她忙得顾不上吃饭。

她笑着吃完了晚餐,洗了澡,打开电脑研究起另一个项目的底稿,快到11点时,肚子胀,匆匆赶着上厕所。

正这时,手机上有短消息提示:

“老婆大人,该上床睡觉了……”

“为了我们能有一个优质宝宝,请你养成准时睡觉、按点吃饭的良好习惯……”

“我在开会中,收到,请给我来个短信……否则我可能会跑出去给你打电话的……

“老婆大人,你老公有点小不要脸,请你一定要帮他长脸,早点发短信过来……”

彼时的英国,加班加点的靳恒远正坐在一张巨大的会议桌前,一边一脸严肃的听着­精­英份子们的汇报,时不时还点评几句,或以予肯定,或给予修正,或给予否认;另一边呢,手指没有停下来过,在桌下面忙碌的给老婆发短信,一心两用,得心应手,看得坐在其身后的靳长宁和薄飞泓嘴角直抽。

这边呢,苏锦方便完回来,盯着这短信,不觉心头生暖,生喜,­唇­角跟着上扬,马上编了一句话过去:

“靳先生,请专心开会,以身作则,那是作为一个领导必须有的态度。”

没一会儿,那边又发了一条短信过来:

“睡觉了没有?请自拍一张睡颜照,让我饱饱眼福……”

一条刚到,另一条催命似的跟了上来:

“马上自拍,乖……”

好吧!

本来,她还想迟点睡的呢,现在看来不行了……

苏锦马上乖乖回了房,钻进被窝,抱着一个抱枕笑着自拍了一张,发了过去:

“睡了,靳先生,管家公,麻烦你把心思全用在工作上……谢谢。”

很快,一条回信发了回来:

“靳太太,你故意的?穿了一件领子这么低的睡衣,故意想出我洋相的吗?我要流鼻血了……”

苏锦:“……”

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裳,很保守的啊……哪露了?

呵,这坏人,又故意逗上她了!

“坏蛋,晚安,不和你扯淡了……”

她满心甜蜜的最后发了一句,关了灯,睡觉。

“晚安!”

收到最后两字之后,手机终于消停了。

只是独枕而眠的滋味并不好受。

没有他的床上,感觉空荡荡的,背部总觉得像是露在空气中一样,凉凉的——那种安全感,不复存在。

这一夜,她睡的不是特别的安稳。

清晨醒来,莫名的就寂寞侵上了心。

无他,因为没一双铁臂将她拥入怀里,给一个早安吻,一抹明亮的微笑。

冷清,就这样趁虚而入。

思念,就这样悄然发了芽。

简单做了早餐,她打开电脑看新闻:头条是关于萧氏和某某财团合作的事,媒体方以大篇幅进行了报导。并附上了照片:西装革履的男子,冷俊阳刚,高大挺拔的身姿,在人群是那样的抢眼。

这便是她的男人。

人中龙凤,金融世界里的骄子,是闪闪发光的一个聚焦点。

当他出现在电视新闻当中,当她成为看新闻的人,他们之间隔着的是天与地的距离。

可命运却将这距离化整为零,让他们成为了最亲密的爱人。

因为这个认知,她笑得无比甜蜜。

周二上午,公司。

苏锦忙完手上的事,正想去样板房那边走一走,看看进度。

助理海莉走了进来:“锦姐,外头来了一个重量级的客户,有个大单要和我们合作,但是对方要见公司最重量级的设计师……徐总让您过去一趟。要这单能拿下,说是我们明年上半年的业务就能提前达标了……”

苏锦一听,连忙往总经理室折了回去。

在这家分公司,苏锦是大股东,投了三分之一资金。

乔总那边本想让她兼个经理的,她不要,让他们另外派了合适的人过来。

她呢,只管设计,但每月出的报表,得给她过目。

为了表示公正,出纳这一块,乔总允许她另外叫一个自己信得过的人坐镇。

苏锦想了想,也没有外聘,就直接把总部那边那个一直挺她的小姑娘给调了过来,会计另外请,其他设计师当地招……有年轻没经验的,有老资格的。出得起工资,就能引得来凤凰。

她是总设计师之一,另外有两个经验丰富的都是另招的,总部那边没怎么调人。

一般来说,有客户上门,要是没有约好哪位设计师,就由业务经理接待,再根据客户需要,安排设计师。大单子才惊动总经理。

走进办公区域时,那位同样是主设计师的楚俏拦了去路,双手抱胸,用一双苛刻的眼睛盯着。

“有事?”

苏锦问。

“是这样的,那客户在楼下徘徊,是我带上来的。苏锦,你手上管的案子已经有好几件了,总是这么一手抓,合适吗?”

楚俏对苏锦有意见。

一,她资历比她高,工资却比她少,这让她觉得不公平。

二,苏锦接的全是能成名的大案子,而她负责的全是一些小工程。这让她非常的不服气。

苏锦点了头,这人的资历,她是看好的,之前做的那两个案子,完成的也漂亮。

她一笑:“好啊,一起进去啊……”

至今,整个公司的人不知道,她是老板之一。

“你能做得了主?”

楚俏疑狐的看她,因为语气太有决策者的味道。

“公司又不是我一个人,我抓那么多案子在身上,哪还有时间照顾家里?过了年,我得休长假的。没­精­力做更多了,由你做,挺不错……”

苏锦微笑以待:这楚俏还是挺有设计才华的。

楚俏闷闷瞅着,本来挺想和她吵架,结果被她的微笑,安抚得什么气儿都没了。

两个人一先一后进了办公室,徐总徐光毅正在和一个身着西装的男子说着话。

那男人背着门,苏锦一时没看到那个长得如何,不过单看那坐姿,很有气势。

“凌先生,我们公司两大当家设计师来了……”

徐光毅站了起来,那位凌先生也站了起来,其坐在边上看上去像助理的一个男人也跟着站起。

下一刻,苏锦对上了一双桃花眼,面颊子俊得一踏糊涂,身材吧,足有一米八,身上一身手工西服,将那显得劲健的身子很好的表现了出来……一笑,那迷人的桃花眼就像放电似的绽放出了闪闪发亮的笑容来。

“这位就是苏小姐了吗?”

那男人冲苏锦伸出了手:

“你好,毕人姓凌,单名一个放字。”

目光带满了浓浓的侵略­性­。

苏锦不自觉的皱了一下眉,深深觉得这人似乎是冲自己来的。

这一刻,昨天那种浑身发毛的感觉又冒了上来。

---题外话---第一更。

,他有侵略­性­:这块羊­肉­,我吃定了。这个婚,我帮她离定了

苏锦忍着没去摸手臂,强自在脸上挂上了一抹职业场上惯有的笑:

“你好,苏锦,很高兴认得你,这位是我们公司的……”

出于洽商礼貌,她和这人握手,然后想把身边的楚俏给介绍过去,却被截断了话:

“对不起,我只想和苏小姐谈项目合作上的事,其他不相­干­的人,不用介绍给我认得……偿”

说话的口吻甚是嚣张。

并且,至始至终,没拿正眼瞄过楚俏。

虽然楚俏也是一个大美女,可人家的兴趣,就是全落在了苏锦身上。

最最重要的是,还握着手不肯放了——手上的力量感,源源不断的传递过来,侵略­性­直接从肌肤上渗透进来逼入心脏。

苏锦非常不喜欢这种感觉,眉一皱,强行收回手,只看到楚俏早已气得脸­色­发白,狠狠瞪了她一眼,转身就走了出去。

“凌先生,虽然您是我们的潜在客户,可身为客户,是不是也应该有最起码的道德修养?如果连最起码的彼此尊重都没有,我看我们的合作,实在没必要进行下去。”

这话,不仅令徐光毅为之一呆,也让凌放一怔。

话中竟有逐客之意。

面对大客户,她没有刻意巴结,居然想逐客,是她太不会洽商?

凌放仔细看了一眼,竟在她眼里发现了不快和讨厌。

呵,活了这么多年,这可是头一回,遇上有女人讨厌他……

太有意思了。

“抱歉!我说话从来就这么直。对于别的设计师,我还真的没什么兴趣。要是因为这样而伤到苏小姐同事了,或者你可以领着我去向她倒歉……”

这人的态度一收,居然有模有样的很诚恳的倒起歉来。

这让苏锦颇感意外。

但是,领着去倒歉,这样一个行为,恐怕在楚俏眼里会变成是一个挑衅行为。

“那倒不用了……”

她的语气也缓了一下。

以前在善县时,她没个靠山,做设计全靠真本事,与人交际往来时,自然是尽量摆低姿态,客户若给了委屈,为了公司,她也是能忍则忍。

现在不太一样了。靳恒远说的:“只要你做好了,做出影响来了,在上海,客源,你永远也不用愁。到时,只有你挑客户的份。所以,以后接案子时,某些你认为可能会忍气吞声的单子,大可不用搭理。工作状态下,互相尊重,是愉快合作的根基。”

苏锦对这人,第一印象不太好,很想直接把他刷了,不过,徐光毅在边上一个劲儿的暗示,想来这单子应该很大。

她想了想,忍了,几个人坐下来研究了一下这凌放手上带来的合作项目。还真是一个大项目,比靳恒远给介绍的还要大。

当然了,这不是靳恒远能力差的原故,而是他认为凡事得循序渐进。成就不是一朝一夕能做出来的,根基得一点一点稳扎稳打,发展起来才会更有前景。

而眼前这人,其要求,有点奇怪:不仅钦点她接手这个大项目。而且,他还希望,未来半年,他能和她直接跟进这个项目。

本来嘛,这是好事。

可偏偏工期太赶了,必须在十月前交付……

“是这样的,凌先生,这案子,您要是信任我们金辉,我们自当会为您竭诚服务,只是我呢,过了年三月就要结婚了,您要是非得由我亲自设计您才肯签的话,这项目,我们金辉可能吃不下……因为年后,我会休长假,公司这边的事,我不可能跟进……我要是冒冒然和你夸下海口,说这个项目,我会从头到晚跟进,直到交付使用,那就是一句骗人的话。我做事有原则,诚信为本。所以……”

她不认为自己能吃得下这个单子。

“苏小姐三月就要结婚了?”

那凌放甚是惊讶,眼珠子又往苏锦手指上瞄了一眼,果然戴着一枚很­精­巧的婚戒。

“对!要不这样行吗?我们公司其他人的设计同样出­色­,我们为您安排其他人接手,您看如何?”

“可,我只看上苏小姐的创意了啊……

“苏小姐,个人认为你应该慎重的考虑一下。

“我们这个项目,你要是能接上手,做漂亮的话,它能让你在上海一举成名……

“至于结婚这件事,到十月份结不是也一样的嘛……

“推迟半年,对于苏小姐来说,得到的是一个名利双收的机会。

“苏小姐,这种机会,可是难得遇上的哦……我希望你能三思而行……”

这话不假,项目如此大,做好了,金辉必会成为一个新品牌,到时,必将引来业界人氏的关注。

可问题是,现在的金辉只是一个小公司,在这繁华的大上海,就像苍海一栗,这个凌放居然亲自找上门来,并且要和他们合作这样一个大项目,仅仅是因为看了楼兰小区的样板房而中意上了她的设计这个说法,实在有点太牵强。

“成不成名,其实不是我最最看重的。一切随遇而安就好。人生一辈子,婚只结一次,我不可能为了工作而拖婚期。很抱歉……这个案子,我没法接,您呢,要么就是允许我们公司的其他设计师为您服务,要么就是找别的更专业的创意公司。我在此感激凌先生的信任……合作不成,仁义在……能认得凌先生也是一件幸事……”

苏锦鞠了一个躬,语气异常坚决。

凌放笑笑,眼里的兴趣,好像是越发的重了:

“看来苏小姐是个家庭观念很重的人啊……”

“对,一切以家为重!”

苏锦淡一笑。

分公司的总经理徐光毅,是乔总另外力聘来的一位颇有能力的人。进公司四五个月,办事非常的敬业,他对苏锦的设计是相当推祟的。

但凌放走后,徐光毅面­色­沉沉的审视起苏锦,有点纳闷啊,平常时候,苏锦做任何事都会以公司利益着想的,今天怎么了这是,满口就拒绝了。

“苏锦,我觉得这件事……”

“没得商量。”

苏锦满口坚决:

“这一单,我不跟也不会做。我的婚期更不可能改……”

“我没有要你改婚期,但你总该为公司争取一下啊……哎哎哎,你­干­什么?”

他见她调头就走,急忙叫住。

“回办公室。这一单,公司不接也罢。我感觉这姓凌的,不是什么好东西……”

徐光毅的眉头也跟着竖了起来。

呵,这脾气,比他还大,在这公司,到底谁是老大?

徐光毅气得直扯领带:好好一个单子,就这样被挑黄了。真是气死他了……

凌放从金辉出来,坐进车之后,一边点烟,一边对助理说。

“查一查看,这个女人是真有老公,还是幌子?想都不想就拒绝了……”

“是……”

现在这社会上,有些女人,为了保护自己,会在自己的手指上套上一枚戒指。

一个小时之后。

凌放正在办公桌前处理文件,助理走了进来,并把收集来的信息给汇报了上来:

“先生,苏锦真结婚了。而且夫家背景非常好!这是我刚刚让人从金辉善县那边总公司弄来的资料。您看一看吧……”

凌放接过资料,看了起来。

苏锦,女,嘉市人,苏家养女,初恋苏暮白,丈夫靳恒远,著名大律师,同时还是萧氏集团和靳氏酒店的继承人,已领证未举行婚礼……

一抹笑在他脸上泛了开来。

呵,原来是大有来头的,怪不得,怪不得没把项目放在眼里……怪不得会以结婚为重!

凌放吐着烟,脸上全是若有所思。

“凌先生,那个靳恒远很厉害的……他的女人,您最好别去沾了……别吃不到羊内,还惹上一身膻。”

“可我好不容易看上一个,怎么可能说放弃就放弃?”

凌放淡笑着说:

“这块羊­肉­,我吃定了。这个婚,我帮她离定了!”

---题外话---明天见。

,他教她:驾驭人心,做一个成功的管理者,从来是一门学问

楚俏冲进了徐光毅的办公室,气喘吁吁的:“徐总,刚那项目谈得怎么样?”

“哦,楚俏啊……”

徐光毅耸耸肩,扯出一抹无奈:

“谈不拢。对方执意要由苏锦为他设计。苏锦呢,年后要结婚,还要度蜜月,根本腾不出空来应付。就直接给推了。”

“推了?撄”

楚俏立马瞪直了眼,声音都结巴了:

“这么……一大块肥­肉­,就就就这样,我们眼睁睁看着它都送到嘴边了,结果,飞了?偿”

她实在想不通啊,一顿,又连忙道:

“我刚刚有上网查过啊,那可是个大单位,我们这种小公司,要是能傍上这种大项目,那该梦里偷笑了,现在,人家把这么一个大项目送上门来,那可是百年难遇上一次的大好机会啊,怎么能给推了呢……”

“你以为我想啊?”

徐光毅长叹:

“苏锦态度坚决,坚持要以结婚为重,我劝上去根本就没用……哎,你去哪?”

楚俏没听完,又风风火火的冲了出去,风送来她的回答:

“我去找苏锦。她这是在断送公司的前途。”

语气相当愤怒。

苏锦在办公室猛打喷嚏……

她抽了餐巾纸擦了擦,门被撞开,吓了她一跳,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一脸盛怒的楚俏。

“怎么了?”

她不动声­色­的打量起来。

“怎么了,我还想问你啊!”

楚俏满面怒容的拍桌子叫板了起来:

“苏锦,你有毛病是不是?

“这么一大单生意,说不接就不接,公司养你到底是为什么的啊?

“你到底有没有为公司的利益考虑过啊……

“只要把这一单签了,公司明年上半年的业绩就全有了。

“对方那样大一个公司,直接就能把我们公司的等级往上拉不知几级,你倒好啊,居然一口全给回绝了……有你这么做事的吗?”

一上来就是几句噼里啪啦的喝斥。

“你以为我不想签吗?对方要求我全全负责。我哪有那么多的­精­力……”

苏锦耐着­性­解释了一句。

“没­精­力可以交给其他设计师啊!

“你只要稍稍分出一点时间来,把场面上的事圆了去,谁会知道这case到底是谁做的?

“那些知名设计师,底下助理一大堆,慕名而来的case又那么多,真全交给他们自个儿忙,他们怎么可能忙得过来?

“还不是让助理们做的,做出来了,首席设计师过过眼,对外声称是自己的作品,那就是他的作品……

“只要客户满意,名利双收,何乐而不为?

“我就不明白了,你为什么要死脑筋的把这么大的一单生意给回绝了……”

楚俏的嘴,似机关枪似的又扫出了几句。

反正,声声句句就是在责怪她。

当然,这道理,苏锦心里其实都是懂的,但是:

“对不起,这种事,我从来没做过。我办事,从来力求实事求是。我负责不了,我不负;我担不起,我不接。自己有几分能力就做几分事情。这是原则问题……”

那语气,那态度,是何等的坚决。

楚俏一时被堵得没话说,半天才叫嚷了一句:

“你这是死脑筋。

“我……我要向总公司投诉你……

“太不负责,真是太不负责了……

“就算你不想找枪手,那你可以尽一切力量挽留啊,为公司开拓业展,是我们每个人的职责……

“我看啊,你根本就是自私:自己吃不下,就­干­脆不给公司其他人机会。

“苏锦,你太自私了……”

楚俏气的脸都炸开花了,叫嚷着就甩门而出。

苏锦欲叫还休。

没办法,那的确是一个大项目,真要谈下来,公司的利润肯定是很可观的,设计者也会因此而得名。不是她不在意,而是婚事比起工作重要太多太多了。

而楚俏这个人呢,能力是有的,她是从农村出来的孩子,家境不怎么样,没家底开工作室,只能靠给人打工出卖自己的设计来养家糊口。像她这样的,只要能找到几个好的大的项目,用心混上几年,应该是能混出名堂来的。

今天,她为公司那份心是好的,不过,多少也怀着一些个人的功利在里头。

如果能擅用楚俏,相信一定能为公司创下良好业绩的,只是那份争强好胜的心,有点太强了。

好吧,公司在待遇方面是给她苏锦高过其他人了,但那也因为这几个案子,她劳苦功高了啊……

唉……

反正啊,职业场上,同行相轻,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哪怕在同一个公司,因为个人利益结怨的情况,从来是普遍存在的。

可这实在不利公司的发展啊……

她捏了一下眉心,抱胸沉思。

如何团结员工,管理员工,那绝对是个大难题。

试想啊,一个小公司就有这么多矛盾;那大公司,内部斗争就越发的激烈了。

驾驭人心,做一个成功的管理者,从来是一门学问。

而她,还是一个门外汉。

唉,也不知道靳恒远是怎么处理那些意见分歧的……

突然之间,她好膜拜他,做什么事,都做得那么出­色­。

她看了看时间点,快一点了,他那边,正值清晨,也不知他起床了没有。

现在的她啊,真是越来越依恋他了,只要工作一空下来,就会想他。

正想着呢,桌面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老公两字就显现了出来。

她大喜,马上把按了免提,柔柔的叫了过去:

“老公,早上好……”

“中午好好!在­干­嘛?吃饭没?”

呵,原来是来催她准时吃饭的。

“正准备去。你在­干­嘛?”

“我在跑步。”

“哦!老公,你正好打电话来了,那我就请教一个问题了哈……”

“说……”

紧接着,她就把自己今天遇上的事,给说了一遍。

靳恒远听完,笑着给了这么几句话:

“从人力资本理论视角发出,认为人力资本的特征主要是价值­性­和稀缺­性­。按此标准,可以把员工分为:核心员工、独特员工、通用员工和辅助员工。

“核心员工:高价值,高稀缺的员工。他们掌握了特殊的知识和技能,而这些知识和技能与企业的核心能力密切相关,能够为企业战略目标做出卓越贡献,比如,研发类的工程师。

“独特员工:低价值,高稀缺的员工。他们有非常特殊的、不易习得的知识和技能,因此相对紧缺,其价值贡献是至关重要的,但不与企业核心能力直接相关,比如,法律顾问等。

“通用员工:高价值,低稀缺的员工。他们掌握的知识、技能能够为执行企业的战略目标贡献价值,与企业核心能力相关,但是在劳动力市场却很容易获得,比如会计、营销人员等。

“辅助员工:低价值,低稀缺的员工。他们掌握普通的知识和技能,极易在劳动力市场获得,对于企业来讲,他们主要从事­操­作­性­工作,其贡献价值与企业核心能力间接相关。

“对于这四类员工的管理,应有所区别。

“对于核心员工,要注重内部开发和长期承诺,为了使他们的贡献最大化,甚至可以鼓励他们参加决策,给予工作上的自主。当然重点,得用高薪留住人。

“小苏,我认为,在你们这种创意公司,创意就是核心,设计师就是核心员工。

“核心员工之间,有时会因为利益问题而发生矛盾,这是每一个企业都避不开的问题。

“现在的问题出在哪,你知道吗?”

苏锦在这边摇头:“不知道。”

靳恒远笑着给了一个答案:

“你明明是老板,却成了核心员工,并且在和公司的其他核心员工在争利益。

“当初入股的时候,我就说了,你以设计师身份在公司待着,挑着大梁,迟早会有同事和你起矛盾的。因为你成了利益的竞争者,而不是利益的给予者了。

“你要是挑明了自己就是老板这一层身份,所有员工就会以你马首是瞻。你说的话,就会有份量,你做的事,就算有时是错的,他们也不见得要来反对你。

“因为中国是一个封建帝国,实行君主*,谋臣的存在,是辅佐君主更好的统治国家;在一个公司里,员工的存在,是辅佐老板更好的发展公司。每个员工都会认为,老板是不可得罪的。就像得罪君主,就会有杀头之罪一样。

“你想更好的处理好你那小公司,我觉得你得拿出老板的态度出来……

“老乔那边的态度已经摆在那里了,这个分公司,你可以说了算,他等着分钱就行。所以。摆正自己的位置,让所有人来配合你,比让你挑着大梁,由着别的设计师来记恨你,要更容易开展工作……

“如果你觉得那个叫楚俏的,有发展潜力,如今观察期也过了,借这个机会委以重任,应该是一个不错的开始。

“再有,那个叫什么凌放的,不合作是对的。

“这人来意不明,项目又大,谁知道他心里转着什么小九九,防人之心不可无。

“你要单子,以后有的是,相信我……公司的壮大,不急在一时。踏踏实实做好几个项目,能让大企业看到你们的成长,将来你们的发展才会不可限量……”

听完这些之后,苏锦顿悟了,马上欣喜的叫了一句:

“谢谢靳总指点。我知道该怎么样了……”

这个男人啊,还真是她的良师益友。

两人个又聊了一下,这才挂了。

彼时的英国,靳恒远从跑步机上下来,用毛巾擦了一下汗,下得楼来,扔了一句话给薄飞泓:“回头给我查个人。”

“谁?”

“凌放。“

靳恒远喝着水,眯着眼:

“这人刻意在用合作项目给小苏下套,我得弄清楚他的底细。”

---题外话---第一更。关于员工分类一说,皆摘自网络,特此说明,为此本章我另外多加了六百多字。

,靳恒远说的真对,老板这一层身份,真的真的很能震得住人

金辉的用餐时间是11点30分到14点,员工的实际午餐时间为一个小时,以刷卡记时为准。因为设计灵感往往是突发的,午餐时间太过死板,不太好。

比如苏锦,思路一来,就会忘记一切,死板的规定就餐时间,等她工作完想吃饭时,往往食堂就没饭菜了撄。

所以分公司开设之初,她强烈要求午餐时间人­性­化点。

这是她唯一提的一个意见。

只因为她以前常常为了赶稿而错过午餐,最后不得不往外头买食物以裹腹偿。

彼时,13点15分。

最后一批吃饭的员工,正在食堂用餐。

“你们听说了吗?”员工甲低声问着。

“听说了听说了呢!”员工乙马上应和。

“苏锦居然耍大牌推了一单大生意。这个头,开的太坏了。只顾着自己的,那就­干­脆没来上班……”员工丙嗤之以鼻。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锦姐也的确是忙不过来啊!”员工丁说:“明年还要结婚,肯定要忙得不可开交了……”

员工甲马上嗤之一笑:“你们没看见吗?出入是奥迪,手上戴着的戒指,虽然好看,却不是什么大钻戒……我怎么觉得她身上大有猫腻啊……说不定是别人养着的小三……”

员工乙跟着叫了一声:“不可能吧!财务室那小姑娘说过的,她见过锦姐男人的,是个大帅哥……”

员工丙直撇嘴:“我总觉得有点假……在公司横成这样……上头没有人怎么可能……哎,你们说,这会不会是老总养的人啊……”

员工丁惊呼起来:“不可能吧……老总那样的,锦姐怎么看得下?”

“天真了吧……这世上,没有看得下看不下的。关键是那张……”

员工甲作了一个数钱的动作:

“要不然,为什么半年多了,我们都没见过她男人过来接她下班……不是说要结婚了吗?这个时候不是应该最恩爱的吗?”

员工丙也附和了起来:“是啊,如果她和老总没有什么关系,老总怎么可能这么照顾她?事事由她作主,还给她配了助理……你们想啊:为什么其他人没给配啊?大小眼这么厉害,你们没看出来吗?反正啊,要说这两者之间完全没有什么的话,我是不信的。”

这时她嘴里的助理,正好经过,正好听到了,立刻怒发冲冠的跑了上去:

“哎哎哎,你们胡说什么呢?

“锦姐怎么横了,怎么横了?

“接单子那是业务经理的工作,锦姐的工作是设计好不好。

“那单子没接成,就得怨锦姐了吗?开什么玩笑。

“要照你这么说,那是不是说,为了单子人家想潜规则,我们这些人就活该被潜了?

“为了一点钱就眼开的滚了蛋去,一个人赚再多的钱还不全是为了养家……我不觉得锦姐做错什么……我支持锦姐……”

这是苏锦的助理海莉的呼声,说得那个义正严辞啊,那个响啊……都能把旁听者的耳膜都给震聋了……

“在公司就得为公司利益着想。强烈遣责潜规则,我同意,但是,在其他方面,我们就得为了拓展业务而将私事放在一边。拿公司这么高的工资,却不知道为公司的发展贡献力量,那就是辜负公司的栽培。就不该占着茅坑不拉屎。”

一直在默默吃饭的楚俏,最后在忍无可忍之下站起叫板了起来。

新公司人手不多,二三十来号人吧,一大半早吃完在工作岗位上了,剩下十来个刚吃的就这样在食堂闹腾了起来。

苏锦捂着咕咕叫的肚子走进来时,看着这些人已分成了两派,一派是以楚俏为首的,一派以海莉为首,大有掐一顿的架势。

“闹什么闹什么?”

徐光毅正好也赶了过来,看到这架势,皱着眉头,站到了两派中间。

待问了原因,了解了情况后,他以一种前所未有的奇怪眼神瞄了一眼苏锦,大跌所有人眼镜的说了这么一句:

“总部已经传来话了,这事,以苏锦的意见为准。她说接,全公司鼎力配合;她说接不下,谁也不准闹意见……有意见的马上给我滚蛋……”

这话一撂下,就像在楚俏脸上狠狠搧了一个耳光。她的脸孔一下惨白起来,却咬了咬牙,把那委屈全给忍下了,只恨恨的瞪了一眼,转身就走。

苏锦皱着眉,看了看腕表,声音轻脆而响亮的了撂下了一句话:

“这样,海莉,通知所有人,都到会议室开会,有件事我必须好好的说明说明了……现在,马上……楚俏,你也必须过来……”

她对楚俏着重加以点名,而后,没顾着吃饭,直接往外折了出去。

不过一半人都不甩她,一个个看向了徐光毅。

在这边,他才是最大那个头。

谁知徐光毅环视了一圈后,非常配合的追加了一句:

“大家听到没,去会议室开会……”

所有人都闹不明白啊:堂堂总经理,为什么就能被一个设计师给指挥了?

会议室,该到的员工都到了。

楚俏的心,其实有点七上八下。

但她决定了,最多就是不­干­,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里除了工资比一般地儿高了那么几千,发展前景,以她看来,根本就没多少……

一个靠关系接单子的首席设计师,一旦关系垮了,还能有多少机遇……

苏锦是最后一个走进办公室的,却坐到了徐光毅身边,环视一圈之后,隐隐有看到好几个设计师眼里露了情绪,因为她坐在了一个不该她坐的位置上。

她看在眼,却没有起身的意思,淡淡说道:

“今天我请诸位来呢,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让大家看一份文件。请看大屏幕。”

下一刻,大屏幕上出现了一份文件。

苏锦把文件内容放大。

紧接着,底下就有了惊呼声。

“怎么会这样?”

员工们一个个脸上顿时露出了惊错之­色­。

苏锦淡淡一扫,目光落到了脸­色­顿呈死灰的楚俏身上,紧跟着就开了腔:

“没错,这是一份入股公证书。上面明确说明了,本公司虽是金辉的分公司,但在实际运营过程中,是完全独自的。它有三个老板。乔总注资50%,我注资30%,靳恒远注资20%。

“有人也许会问,靳恒远是谁?

“现在我可以很明确定的告诉你们:那是我先生。

“也就是说,我们夫妻在这家公司的投资和乔总是持平的。

“公司建立之初,乔总的意思是让我出任负责人。

“不过,因为我不懂经营法门,只对设计感兴趣,所以就推了。而我先生呢,他有他的工作。从不管这边的事。并早已全全委托我监管这里的一切。

“关于今天那个项目,我是推了。

“因为觉得风险太大。我也没那份­精­力在结婚前夕去整那样个大单子。在这件事上,我绝对有权作决策。

“所以,关于那个项目,我们就到此为止吧!

“我想说的是,没了这个项目,就会有别的项目。现在,公司已经步入正轨,单子不愁没有。

“接下去,我需要的是你们全力的配合,一起为公司的发展尽心尽力。大家尽心尽力了,才会有效绩,效绩有了,才会出利润,利润有了,奖金这件事,绝对不会少你们。到时,年终奖,一定拿到你们手软。这件事,我说了算……

“好了,我想说的,全说完了,请问,现在大家还有异疑吗?”

说完最后一句话,她再次环视了一圈,面­色­平静。

底下那一圈人,你看我我看你,神情各异。

那些一直力挺苏锦的,知道她是老板之后,自是非常高兴,觉得他们没有挺错人,站对队伍了。

那些私下里对苏锦有怨言的人,则好不懊丧,没想到自己居然站错了位置,竟和老板扛上了……

一时会议室内竟是哑雀无声。

苏锦看着,不觉在心头暗叹:靳恒远说的真对,老板这一层身份,真的真的很能震得住人。

---题外话---明天见。

,折服员工,她心欢喜;恐怖来电,她心生惧

“我……我有话问……”

另一个设计师站了起来。

“请说。”

“我想问的是,那以后,我们该怎么称呼您?”

问的有点小心翼翼偿。

这人,平常胆子就小,现在好像越发小了。

苏锦不觉以微笑表示友好撄:

“公司的总经理还是徐总,我仍是设计师,现在只负责手上这两个case,也只跟进这两个case。

“另外,不久之前,我又签了两个新项目,算不上大,已经和客户说好,会由其他人接手。

“到时怎么开展,怎么分配,我会和徐总商量一下交代下来。

“因为我过了年就要准备婚礼,婚后可能会有两三个月不上班,只负责遥控监管。所以公司的运营,仍由徐总全全负责。

“至于称呼这件事,你们平常只需要叫我锦姐或是小锦就行了……除此之外,你还有问题吗?”

“没了!”

那设计师坐了下去。

“其他人呢?”

苏锦再问。

话音落下,其他员工三三两两回答了上来:

“没了……”

徐光毅见状,拍起了手:“好,既然没了,除楚俏留下,其他人回到各位岗位上去吧……”

所有人都走了出去,有几个和楚俏交好的,临走冲她瞄了又瞄,很是担忧。

楚俏脸­色­也发了白。

最后,徐光毅也走了出去,偌大一个会议室,空空的,只剩下了苏锦和楚俏。

“如果你想炒我鱿鱼,尽管炒,但是,我不会因为你是老板就道歉的,我并不觉得我有做错什么。”

静默片刻之后,楚俏不驯的直视过来:

“我的出发点是为了公司好。如果你这一点是非都分不清,那你就不必做这个老板了。”

语气多少是带着一点急切的。

苏锦淡一笑:“我没有炒你鱿鱼的意思。”

楚俏一怔,困惑了:“那你……那你把我留下是什么意思?”

苏锦想了想:“这么说吧,当初招人的时候,有好几份简历摆在我面前,是我留下了你,因为觉得你的作品挺­棒­。

“当时吧,乔总的意思呢,觉得你资质是高,但因为太高了,可能我们这种小公司就留不长你。迟早,你会离开的,金辉与你可能只是一个跳板的作用。

“你的前份工作是因为公司裁员,你被刷了下来。因为你没有背景,在公司又很能得罪人。当然,以你的资质,进更好的公司本没问题,但是能不能被重用,谁也不知道……

“而我们这里虽然只是起步阶段,但发展是相当好的。

“我先生对乔总说,留住一个人才,薪酬是一大关键。只要你舍得孩子,那就一定套得住狼。

“事实上,我们正是用了一份一般公司不愿意给的高薪将你和老郑给留下了不是吗?”

这番话娓娓道罢,倒是让楚俏愣了好一会儿,她自是没想到这里头竟有这样一个事。

“我……我一直不知道……原来是你录用了我……”

她一下变得讷讷然。

“现在知道也不晚。”

苏锦的语气,至始至终很温和:

“我呢,从头至尾就没有想炒你的意思。

“今天的事,你也不用往心里去。

“我知道你是从农村来的,一份工资养着一大家子人,日子过的也不易,想着来个大项目,大家狠足了劲儿大­干­一场拿一份丰厚的奖金的想法,可以理解。

“不过,那凌放,我越看越觉得不是什么好人。现在公司刚刚起步不久,我不能贪大误事。

“我呢,明年一结婚,肯定得离开公司好长一阵子的,对于我来说,好好办完手上的事是最重要的,至于公司发展,我们可以缓着点来。力求稳,比疾进更好。

“今天呢,我们就这样把什么事全给说开了。也就当是翻篇了。

“大家都不需要有心结,安心为公司办事,公司肯定愿意让利给大家,有钱就得大家一起赚……”

说到这,她友好的伸出了手:

“以后,公司还需要你鼎力配合,楚俏,握个手吧,解了心结,大家还是这个公司的一份子。”

这楚俏工作已有七八年,一直在跌跌撞撞中爬滚,第一次遇上这样一个之前让她为之讨厌,现在不忍心令她忍不住想喜欢的女老板,脸上不觉破­阴­为晴,握上了:

“当然,这么高的工资,我上哪去找第二份?”

苏锦跟着笑了,笑容很是明媚:“老板都是喜欢压榨人的,你等着吧……高工资意味着高工作量,有你忙的时候……”

“好啊!那我等着忙翻天的时候就继续要求加工资……”

楚俏挑眉竟就调侃上了。

一番沟通后,苏锦突然觉得这其实是一个很好相处的女人。

事到如今,要怪,只能怪之前自己只顾着忙工作,完全没顾上和同事们联谊了。

世上任何一种感情,都需要人用心来经营,而人际交往,本是一个复杂的过程,平常不理不睬的,别人自然不爽你。平常以心相待,想把关系搞好,不见得特别难的。

……

一场风波,就此平息。

它的发生,来的迅猛,去的悄无声息,却改变了苏锦在员工眼里的印象:作为老板,身先士卒的为公司如此拼搏,作员工的自然不能落后……

下午三点。

苏锦站在办公室窗口通过百叶窗往外看:每个员工都在努力工作,每个人都情绪高昂,这是好事啊……

她暗自吐了一口气,心里微然一笑,这才记得自己还顾不上吃饭呢……肚子有点饿。

正啄磨着该拿什么填肚子,有人敲门。

她道了一声请进,却是厨房那位大妈端了一碗面走了进来。

“小锦,我记得你今天还没来厨房吃饭吧……那些剩菜剩饭啊,都冷了,我都已经收拾了,就另外给你煮了一碗面。来,吃吃看,看我煮面的手艺好,还是烧菜的手艺好……”

江大妈笑眯眯走了进来,那碗面还热乎着呢,香得来,直勾得啊苏锦口水直流。

“谢谢大妈,我正饿着呢……”

苏锦欢喜的接了过去,都顾不上去洗手,就抓起筷子狼吞虎咽起来,嘴里直叫:

“好吃好吃,太好吃了……”

直把江大妈哄得那是眉开眼笑。

下午三点半,吃得饱饱的苏锦正在忙,有人敲门,却是那一拨老爱在背后议论她的员工,一个个带着满心的忐忑走了进来,

为毛呢?

道歉。

苏锦笑着欣然接受了道歉,说:“一切既往不咎。”

她们这才欢天喜地的离开了。

十七点,苏锦下班,离开时,格子间的员工,一个个主动和她打招呼,甚至于还有人向她请教起专业问题来。

创立公司至今,苏锦第一次发现,自己好像是真正的完完全全的融进去了。

现在,她所在的公司,不再是别人的,而是自己的了。

因为她得到了同事们前所未有的尊重。

坐进车,苏锦的心情格外好,看了看手表,又看了一眼手指上的戒指,她微笑如花,拿起手机就给自家男人发了一条短信过去:

“老公,事情解决了……我想以后,我们这个团队可以更好的发挥团队合作­精­神了……”

这个时间点,她本以为他该在忙碌的。

结果,他却很快回了短信:“恭喜老婆,成功迈开了管理者的第一步。”

她有点惊讶,马上再发:“你很闲吗?”

他回:“正确来说,我现正在谈判中。利益分配有分歧。合作方堪比千年狐狸。为夫正在和他们玩心理战。”

她笑了笑,马上回复了一句:“哦,是吗?那今天这是又签不下来了?”

他回:“只有把这事谈妥了才能签。可能又得明天了。”

唉,怎么这么麻烦?

她看着,轻轻一叹:“但愿明天可以顺顺利利的签下才好。”

他马上回:“这是想我了?”

她:“……”

这男人又想来调戏了吗?

“认真办事!”

“嗯!我很认真。”

苏锦没再回,正想把手机放回包里,适时,它却响了起来。

她去看了一眼,是韩彤的来电,连忙笑着就接通了:“喂,小彤……”

“我不是韩彤。”

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在那一边响了起来。

苏锦一凛,缓缓坐正以为:

“那你是谁?”

“我是谁,你不用管。苏锦,我只想稍句话给你知道……”

“什么话?”

“离开靳恒远,远远的。三天之内,你要是不离开他,灾祸会接二连三的降临……”

---题外话---第一更。

,他纠缠不清;她悲剧欲绝

­阴­森恐怖的一句话,令苏锦背上一阵阵发凉。

“你到底是谁?”

“你若不离婚,上帝就要开始惩罚你。你的日子,将生不如死……”

“死”字余音尚在,嘟嘟声却传了过来。

对方已然挂断。

苏锦心惊胆颤的吸了一口气,脑子一片混乱,想了想后,急忙打回了电话过去,实在担忧韩彤的安危——那丫头的手机,怎么会落在这样一个人手上了呢偿?

“喂……姐……”

那边传来了韩彤轻快的叫声。

“小彤,刚刚是谁在用你的手机?”

“哦,一个路人。说是手机弄丢了,跟我借电话打回家,怎么了?”

“你现在在哪?”

“超市门口,南星今天下午没事,我们在超市买东西呢……我们买了好些婴儿用品……”

毕南星就在韩彤身边?

苏锦微微松了一口气。

“哦!”

现在的她,对此并不关心。

“小彤,借电话那人呢?长什么样?”

“是个年轻男子。长的嘛……挺好的……姐,你语气怎么怪怪的呀?”

“他刚刚给我打电话了……”

“给你打电话了?”

韩彤惊讶极了:

“等一下,我看看,没有啊……没通话记录啊……”

“可能是删了吧!这个人在附近吗?”

“走开了!”

“还能跟得上吗?最好拍个照,我想确定是谁在恶作剧!”

“不能了,他上公交了,现在只能看到一个背影……”

“那你记得他长相吗?给我描述一下……”

“好……四方脸,眉毛很短,­唇­片很薄……我是不是描述的太抽象了?啊……”

正说的好好呢,那边传来了一记惨叫,紧接着就是:“对不起,你所拨打的号码已关机……”

任她再怎么打都没用。

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啊……

她的脸一下子惨白起来,急忙打电话给毕南星,通了,可没有人接。

为什么没有人接呢?

那边到底是怎么一个情况啊?

她狠狠的就揪起了自己的头发,急忙启动车子,飞了出去,直觉告诉她:出事了,一定是出事了……

那种不安感越来越强烈。

谁知出了车库,一辆黑­色­大奔横冲出来,拦了她的去路。

她一惊,急忙来了一个刹车,好一番心惊­肉­跳,一向温婉的她,突然有了骂人的冲动。

这是谁在开车啊?

也太疯狂了。

“喂,你有病啊?怎么开车的?”

她猛按喇叭,还把头探了出去,盯着那驾驶座上的人急叱,声音又尖又利。

下一刻,对方车窗降了下来,却是凌放笑眯眯的冲她挥起了手:

“嗨,苏小姐……”

苏锦的眉头莫名就蹙了起来,哪怕隔着那么一段距离,她依旧从他那发亮的眼神里读到了“兴趣”两字。

“你­干­什么挡我路?”

她的语气,仍是不善的。

“我正好路过,要不一起去喝点东西啊?”

靠,居然是来泡她的。

苏锦的脸顿时冷冷沉下。

“凌先生,我好像很明确的和你说明白了吧……你们那一单生意我们吃不下,我们不做,你还跑来这里­干­嘛?”

既然不打算做这单生意,她就不需要和这个人打交道,当然也就没必要给这人好脸­色­看了,所以,开出口来,极为不客气。

凌放却在那边勾了勾­唇­角:

“不能合作,难道就不能交个朋友了吗?我对你的设计是真的真的非常欣赏……”

苏锦伸出了手,以手上的婚戒示意对方:

“凌先生,请看清楚,我已婚,所以,请收好你赤~­祼­­祼­已表现出来的兴趣。我觉得我们没必要交朋友……麻烦让开……如果你够绅士的话,请放行,我赶着去办急事……”

这一刻,她的脸孔,难看到了极点,实在没有耐心在这里和他闲扯淡。

“要是我不让呢?”

凌放不动声­色­的在那里反问,很好奇这个温温婉婉的女人,发起飙起会是怎么一副光景。

苏锦脸­色­再度一沉,­唇­一抿:

“我会直接把你撞开……凌先生,我说得出就做得到……”

谁知凌放一脸不信,竟挑衅了起来:

“好啊!那你撞来让我看看……”

苏锦被这么一激,真心怒了,没再和这人废话,往后倒退了几米,还真的发动了车子,冲那大奔撞了过去……

但听得砰得一声巨响,车被她撞开,她呢,动作极麻利的来了一个急转弯,完全不在意被撞车辆的情况如何,直往道路上飞了出去。

坐在车里的凌放,有点傻眼,在车子被撞离出口之后,连忙下了车,瞄了一眼被刮花的车身,吹了一声口哨:

“这女的,够猛,够味,真是太让人大开眼见了……”

他弯­唇­一笑,转身上车追了上去。

敢划花他的爱车。

这梁子,结得他太喜欢了。

这一下,他越发有理由缠着她了——得找她理赔啊!

另一头。

苏锦一边开车,一边打电话,韩彤的手机打不通,就打毕南星的——可那手机就是迟迟没有人接,这真是要急死她了。

驶到第三个路口时,终于通了……

“喂,毕大哥么……你那边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小彤的手机变关机了……”

对方打断了她的急问:

“你好,我是xx超市保安,机主和他太太出事了……你是他家里人,还是有朋友?最好马上赶去xx医院,机主的母亲已经吓得没了主意……”

一句话,令苏锦几欲发狂……

xx医院。

毕妈妈在急诊室外早已哭成了一个泪人。

苏锦赶到时,俩夫妻还在里头抢救。

根据毕妈妈回忆,情形是这样的:

今天下午,毕南星没有拍摄,四点多带着老婆和老妈一起出来逛街,老婆要买母婴用品,老妈呢,想买菜。

他们进了小区对面的超市。

买完出来,毕妈妈拿着东西站在附近等着,因为儿子去上厕所了。

这期间,有一对穿着连帽衣的情侣找韩彤借手机打电话。

男人打电话时,女人还在聊韩彤的肚子。

没一会儿,毕南星出来,那对情侣打完了电话挥手走了。

韩彤拿着手机转过了头,看到了毕南星,两个人牵着手准备回家,手机响了起来,韩彤站定了接,没说几句,就听着毕南星叫了一声:

“小心!”

一辆失控的厢式车冲他们飞过来。

毕南星眼见得躲闪不得,将韩彤往边上一推。

仅仅只是一瞬间的事:韩彤被推离,毕南星被撞飞,倒地,血铺了一地……

韩彤看到了,顿时惨叫出声,而毕妈妈更是吓得魂飞魄散……

……

“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毕先生脏器严重受损,我们无能为力……”

“对不起……毕太太受了严重惊吓,加上曾有外力推搡,孩子没保住……是个男孩,可惜了……”

晚上,七点,毕南星和韩彤先后被推了出来。

不同的是,毕南星脸上盖了白布,而韩彤却陷入了昏迷……

毕妈妈当时就惨叫着扑过去抱住儿子失声痛哭起来。

面对如此噩耗,苏锦的脸­色­于一瞬间内失尽血­色­。

韩彤好不容易得到的幸福,就这样被撞没了?

守在病床边上,她怎么也不相信这是真的,可偏偏这就是事实,毕家二老一夜之间痛失儿孙,哭得那是何等的撕心裂肺,何等的刺耳。

“苏锦,你没事吗?”

在她几近瘫倒时,竟是那个让她无比嫌恶的男人——凌放扶住了她。

“你……你怎么也在这里?”

苏锦本能的推开了他,眉头几乎快皱成了八字。

“我跟着你过来的啊!”

凌放的回答很直接。

“你跟着我­干­什么?”

苏锦头疼欲裂,韩彤出了这么大的事,这个人却还要来纠缠不清。

“你把我的车撞成那样,难道我不该找你理赔吗?”

听听啊,说的多理直气壮。

“凌放先生,你大可以去修,你修多少我赔多少,到时把你的帐单拿来,我分文不少你,现在,请你马上给我离开……”

苏锦几乎是吼着叫出来的,眼里全是眼泪。

笑容不再的凌放却没有离开,只是皱着眉头看她:笑容自信的她,闪闪发光,能秒杀掉他的眼球;悲痛欲绝的她,却在撕痛他的心。

他,凌放,放荡不羁这么多年,却在2013年这样一个凄冷的12月的某一天,被一个已婚女人给挑动了心弦。

---题外话---明天见。

,她质疑:这真是一场普通的交通意外吗?

遇上不幸时,但凡女人,都会渴望身边有一副肩膀,可以供她依靠。

毕南星车祸身亡,韩彤流产昏迷。

这是生死大事撄。

虽然,在血缘上,韩彤与苏锦根本构不成姐妹关系,但二十几年的朋友,她们就这样处下来了,不是姐妹却胜似姐妹的那份情谊,早在心底扎根很深很深。

人活世上,因缘而识,而成家人,而成姐妹,而成夫妻,而成知己偿。

世上人那么多,一旦­性­情相投,而成胆肝相照的朋友,朋友落难,那份痛,必感同身受。

苏锦的生活中,亲人少得可怜,真正拎得起来的朋友,也少得可怜,所以,遇上这样的事,她自然渴望此时此刻靳恒远能在身边,帮她破了这重重迷雾,止了那沉沉悲痛,定了她乱哄哄的心神。

可他不在。

陪在她身边的是一个认识不到八小时的男人。

是的,凌放没有离开,一直守在门外。

“你到底想­干­嘛?”

苏锦去问了医生:韩彤什么时候能醒。医生说:明天肯定能醒。

这一去一回,但见那凌放一直一直亦步亦趋的跟着,就像挑不散的鬼影似的,她心里本来就压着一团难受,回头看到这样一个讨人嫌的家伙,在面前晃悠,她整个儿就像走了火的爆竹似的,炸了,寒着脸就冲他吼了一声。

凌放怔了怔,这么些年,还真没有人敢这么吼他过。要按着他平常的脾气,早吼回去了。

“我他妈是放心不下你才在这里蹲着守着,你当我吃我饱了撑着啊……”

他本是一个暴脾气,结果,在她面前,竟没了半点气,只静静答了一句:

“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看看有什么地方能帮上忙的……刚刚在车库那边,我不知道你家妹妹出事了……拦着你,是我不对……”

不但没气儿,还讨好;不但讨好,而且还给人家道起歉来。

这绝对是邪门的事。

他也闹不明白自己嘴里怎么就蹦出了这么一句。

连他自己都有点受不了这样的自己了,遂没再往下说,转而道:

“苏锦,出了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打电话给你老公。”

苏锦可没有因为他的道歉而缓和了脸­色­,凶匝匝就接了一句:

“这不关你事!”

“对,是不关我事。我在这里待着,那也不关你事。我乐意。”

他就是跟着。

苏锦见他无赖的很,遂不理他。

回到病房后,她打了电话,不是打给靳恒远,是打给苏暮白的。靳恒远离的太远太远,远水救不了近火。苏暮白这半年,一直在上海静养。她想把他叫过来,这样才有一个说话商量的人。

可,就是没有人接。

打了三个都没有人接。

她捏着眉头来回踱了一会儿步,想着给葭慧打吧,这个点,让她从善县赶来上海,也不合适。

终没打。

她思来想去好一通,最后交代了护士帮忙照看着一下。

她需要出去一趟,必须去交警大队了解一下这起案子的情况。

本来,照看韩彤的事,该有毕家人来的。可毕家二老,因为儿子惨死,一个个都没能来顾上这个刚流了孩子的媳­妇­。她不怨他们。出了这么大的事,一时顾虑不周,那也是该体谅的。

半个小时之后,她出现在了交警大队。

“肇事司机是疲劳驾驶,错把刹车当油门,这才酿成了悲剧。责任认定书已经出来。肇事车辆负全责,超市方的车辆由于失检,刹车失灵,司机疲劳驾驶所致。超市方已经承诺,他们会负全责。但具体如何赔偿,就看双方如何协商了……如果协商不成,到时可以走法律程序……”

负责这起案子的交警已经下班,这是值班交警给出的回答,说,责任书也已经出了。超市方很爽快。

可,这真的只是一场普通的交通意外吗?

从交警大队回到医院,她再三思量,总觉不对。

“不对,不对……这怎么可能是意外交通事故呢?”

才坐定在韩彤的病床前,她嘴里喃喃的急叫了起来。

“为什么你会有这种想法?”

那个凌放一直没离开,甚至在她自言自语的时候,轻轻接问上了。

苏锦下意识的回答了一句:

“你不知道,在之前,有个人借用小彤的手机跟我打了一个电话。那人说:苏锦,离开靳恒远。三天之内,你要是不离开他,灾祸会接二连三的降临到你身上……我打电话给小彤,想知道是谁打的电话,结果她就出事了。这会不会是有人想杀人灭口啊?”

她本能的做了这样一种联想,且越想越恐怖。

凌放却怔住了,神情一下凝重了起来:“你说什么?你接到过恐吓电话?这事,您刚怎么没说?”

苏锦这才意识到自己居然在和这个讨人厌的家伙说话,不觉皱了一下眉,又不理了,站起来就往外去了。

“喂,你这又想去哪?我刚去买了食物,你要不要吃点?”

凌放刚出去买了食物回来。闹腾到现在快十点了,他们都还没有吃上晚饭呢!

“不吃,我要去查超市门口的监控视频……这肯定不是单纯的意外,肯定不是……”

苏锦走的飞快。刚刚在交警大队,她没看到视频,因为值班那位不是十分清楚这个案子,毕竟不是他处理的。

“好,我陪你。”

“不需要!”

她满口拒绝。

可这个男人,眼巴巴望了那两盒饭后,没吃,把食物搁在边上,就像一条甩不掉的尾巴似的跟了过来。

他们去了那家超市门口,请求看视频。

超市方因为要下班了,不怎么乐意,要她出示各种证明,使了诸多为难。希望他们能明天再来。

也幸好凌放在,这人还是颇有本事的,打了几通电话,他们就进去了,并翻看到了那段视频。

监控画面上:毕南星、韩彤、毕妈妈一起走了出来,一个个脸上还有说有笑的。

紧跟着,毕南星往洗手间去了,韩彤站在原地,毕妈妈走开。

没一会儿,她取了手机往边走某个监控死角走了过去……

至始至终,那个借电话的人,并没有出现在画面。

最后,毕南星被撞飞,韩彤倒地的境头又回到了监控当中……

很明显,那人对超市外头的情况很清楚,否则他怎么会知道要如何躲开监控?

那人会是谁?

为什么要给她打恐吓电话?

为什么要这么针对韩彤和毕南星?

她想不透。

哦,不,不对……

那人是在针对她的吧!

换而言之,是她害他们至此的……

这么一想,她的心,乱到了极至。

如果真是因为她的原故,而害得韩彤痛失爱人和孩子,那她就罪大了。

“那个借电话的人,没看到。”

凌放将这段录像看了一遍又一遍:

“表面看,的确只是一个普通的交通事件。苏锦,你那想法,是怎么来的呀?”

苏锦没答,因为有电话进来,她接了电话就往外去了,还是没理他,哪怕他在帮她,可她实在没办法和一个初没多久的人,像朋友一样正常沟通。

“喂,慕白……”

她哑着声音叫了一声,鼻子在发酸。

“我手机忘了带。爷爷推我出去走了走……怎么了,声音怪怪的……”

“你能来一趟吗?小彤出事了。毕南星被撞死,小彤流了产……全在医院,我现在在外头,马上就要去医院了。我们去那边碰头再说好不好……”

那边,苏暮白凛了一下:“好……我马上过来……”

挂下电话,苏锦匆匆往外去,至始至终没怎么搭理凌放,却在超市大门停住,转头看向了一直紧紧相随的男人。

男人跟着缓下了步子。

“有事?”

她眼里带话。

他看出来了。

“凌放,刚刚的事,谢谢你帮忙。现在,我家人过来了,你能别再这么跟着了吗?”

她道了一声谢,同时,逐人。这个人的人情,她不想欠太多。

“不跟可以,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我想和你交个朋友!”

这话,凌放说的绝对真挚。

可苏锦却皱起了眉。

“我知道你结婚了。可这不防碍你交朋友吧……你老公难道管你管得这么严?有句话,不是这么说的话: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朋友多了路好走……”

“好!”

凌放还有很多话要说呢,却被苏锦一个爽快的好字,给堵没了。

苏锦快步离开,并没看到,这个男人的­唇­角,因为她一个好字,大大的扬了起来,高兴的作了一个胜利的手势。

医院门口,苏锦看到苏暮白,由特护推着,守在那里。

“暮白。”

她迎上去叫了一句,脸上已是一片痛苦之­色­。

可她只能忍着。

“毕南星没了,你说,小彤要是醒来发现自己的孩子也没了,她要如何是好……”

她捂着嘴,声音暗哑的不得了,忍了好久,终把所有事儿全给说了。

待说完,脸上早已一片*的。

“你说,那个人到底谁?我总觉得毕南星的事,不是意外……现在,我脑子一片混乱了,暮白,你倒是帮我分析他析,这到底是怎么一个事情?我现在……现在心里好乱……”

“你别急别急……这样,我们先上楼好不好……先去看看小彤……还有,你还没吃饭吧……”

暮白估摸着是。

这丫头,只顾着奔来跑去了,瞧瞧啊,现在都快零辰两点了。

苏锦呆了一下,咬了一下­唇­:“这不重要……我不饿……完全不觉得饿……”

“你这是饿过头了……”

暮白心疼的直叫:

“小关,麻烦你去给弄点食物过来……”

他转头对特护说。

特护应声而去。

“现在我们上楼,你需要坐下来,定定神,吃点东西,只有这样,小彤一旦醒了,你才有­精­神应付……这个时候,你要垮下,那就不好了……”

话说的很有道理。

谁知,推门而入后,却发现床上不知何时已空空如也。

韩彤人呢?

她怎么不见了?

---题外话---第一更。

,驱邪招魂,命里克夫,她被夫家嫌弃

她急忙转出来,奔去护士台:“206病床上的女孩子呢?”

“哦,那女孩子啊,大概十点时候醒了,然后尖叫着跑了出去!”

护士说:“我们拦不住,又没你的联系电话。对了,她的医疗费还没结呢……等一下你们得去结一结啊……”

现在不是管费用的时候好不好,现在她只想知道人跑哪去了偿:

“往哪个方向去的?”

“往急诊办公室那边跑的。”

苏锦脸­色­发白,推着暮白急走过去。

“的确有个女人跑过来抓着我们的急诊大夫问过某个患者的情况过……”

那边的护士在听完苏锦的询问后,证实确实有发生过这样一件事。

“那你们怎么和她说的?”

“医生和她说,遗体已经被家属带走了,之后,她就尖叫了起来,根本不相信医生说的……神­精­失常似的叫了几句,就往外头跑了……”

往外跑的?

是跑回家去了吗?

她要求查看医院的监控。

好一番闹腾之后,他们终于是看到了,视频显示:韩彤的确跑出了医院,还是赤着脚跑出去的。她在医院大门口处站了一会儿,想来是要打车的,可打不到,没车来。几分钟后,她往东奔了去。

肯定是回家了。

可这大冷天的,这丫头还赤着脚,怎么就跑了呢?

唉!

都怪她,都怪她啊,没有好好看着她啊……

“走,去毕南星家。”

苏暮白叫了一声。

两个人走出医院,本想坐苏锦的车去的。苏暮白的车被特护开去买夜宵还没回来呢。

谁知到了停车地儿,苏锦愣住了:

车呢?

车怎么没了……

一翻手机短信:靠,乱停车,居然被拖了去。

苏暮白忙打特护小关电话,想让他把车开过来。

“先生,对不起啊,您的车,被我不小心和人撞了一下,我现在暂时走不开,正在等交警过来处理……你得在医院等上一会儿了……”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

只能去打的了……

才走到路口,一辆大奔在他们面前猛的停了下来,车窗放下后,凌放探出了头:

“苏锦,你这是要去哪?需不需要我载你们一程?”

是的,凌放还没走呢!

从超市回来之后,他坐在车里,车停在路边。

他是看着她进去的,也有看到她在那边和一个坐在轮椅里的男人说话。

那时,他就在想啊,这男人是谁啊?

此刻,路灯下,他目光直剌剌的盯着苏锦。

这种注视,令边上的苏暮白不觉皱眉——那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有浓厚兴趣才会发出来的眸光。

苏锦什么时候有了这种朋友了?

这人,看着不是善类的样子。

“好,谢谢……暮白,我们坐他的车……这边貌似很难等到车……”

毕竟已经是后半夜了。

苏锦没有矫情,现在快点找到韩彤才是最重要的,其他事,都可以往后靠……

她扶着暮白坐了上去,轮椅折叠着,放进了后备箱。

“去哪?”

凌放往后座望了过去,并在苏暮白脸上深深瞄了一眼,似乎是在惦量他的份量。

苏锦说了一个地址,车驶了起来。

“这是出什么事了?”

凌放是一个嘴巴闲不住的人,马上询问了起来。

“我妹妹醒来就不见了,应该是跑回家了……她现在的­精­神状态不太好,我怕她出事。凌放,麻烦你开快点……谢谢……”

说话的声音,充满急切和忧虑。

“别急别急,你妹妹这么大一个人了,应该能照顾好自己的。”

凌放极难得的宽慰起她来——宽慰一个女人,这是他从来没做过的事。

“小锦,这位是谁?给我介绍一下啊!”

边上,苏暮白不动声­色­的观察着,适时Сhā进了话来。

“这是凌放,一个……朋友……凌放,这是我哥苏暮白……”

苏锦简单作了介绍。

在给这个男人定位关系时,她语气明显有顿了一下。

凌放对这个介绍很高兴啊,马上笑吟吟接上了话来:“原来是你哥哥啊,我还以为这是你老公呢……”

苏暮白:“……”

苏锦:“……”

真是哪壶不提提哪壶啊……

这人,和他们是冤家对头吗?

尽往他们“痛处”扎针。

苏锦、杨葭慧、韩彤,她们是打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

杨葭慧买房的时候,为了让两个好姐妹出入方便,直接给过她俩门禁卡。后来苏锦和韩彤仿照着,在各自嫁人之后,也就另外办了门卡给好友,以备突然来访时的不时之需。

正是这张卡,凌放的车,畅通无阻的驶进了那小区。

三个人坐着电梯上了毕南星住的那层楼。

到了之后,他们发现,毕家的门是半开半闭着的,有几个陌生的年轻男女在门口靠着,有在打哈欠的,有在玩手机的,房内,另有一阵诡异的声音在传出来。

“喂喂喂,你们是谁?­干­嘛来了?”

一个年轻男子拦了去路。

“我来找韩彤。韩彤有没有回来?我是她姐……”

苏锦殷切的问着。

“她不是在医院挺尸吗?怎么可能跑回来?”

那男子皱着眉头,用词极恶劣,语气极不善。

苏锦有点不信,一闪,伸手往那半掩的房门上一推,一股呛人的烟烧味冲了出来,一阵类似招魂一样的声音在客厅内吟唱回响。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她呆了一下问。

“正在施法术驱邪招魂。现在任何人不得进入的。总之,韩彤不在……你们哪凉快哪待着去……不可以进去坏了法师的阵法的……”

苏锦:“……”

苏暮白:“……”

凌放:“……”

三人俱傻眼。

这都什么年代了,居然还有人玩那种驱邪招魂术,想把一个完全死透的人招回来?

这是开的哪国玩笑?

毕家这些人这是疯了吗?

“听着,我想见毕妈妈,韩彤从医院跑没了……脚上连鞋子都没穿,穿得又少,更没撑伞……你们得去把她找回来……她刚流了孩子,这会出人命的……”

苏锦焦虑的说明了自己的来意,并希望能得到对方的援助。

按正常情况,听到这事,肯定得跑进去和毕家现在主事的人说明说明的,然后呢,大伙一起出动去把韩彤找回来,死人永远没有活人重要,对吧……

谁知那年轻男子却接了这么一句:

“已经死了一双了,再出一条人命,正好一家团圆,顺带着把后事一起全给办了……”

苏锦生生被气到了,豁的转头,就厉叫了起来:“有你这么说话的吗?”

年轻男子被他女朋友顶了一下,撇了撇嘴,顿时闭了嘴。

苏锦想进去找毕爸爸毕妈妈,希望他们可以发动亲朋好友去找人,结果却被拦了回来,是那女孩子接的话:

“对不起,亲家姐姐,您真不能进,现在是紧要关头,您要坏了里头的风水,就断了我表哥最后一点希望。我承认这迷信了点。可那是生者最后一点盼头了。这样啊,你们先去找。我们这边等法事做完了,就一起过来找……您看行吗?”

说的很客气,苏锦却还是气炸了,她想骂人,被苏暮白抓住了:

“找韩彤要紧!”

好吧!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找韩彤。

她忍了那口气,三个人一起下来,由凌放开着车,沿着韩彤可能走的路线,找啊找啊……

这大冷的天啊,外头又下着雨,他们坐在车里,开着空调,犹不觉得什么,可要让一个只穿着单薄的病服、且没穿鞋子的病人,在雨水里淌上那么久,那得有多冷……

一找找到了天亮,没找着。

凌放和苏暮白各自想了法,叫了人,在这片韩彤可能经过的区域,来来回回的巡逻,就是不见人影。

她会去哪呢?

她能去哪呢?

在这大上海,她举目无亲的。

“现在怎么办?”

开了大半夜的车,凌放却没有一点倦意,转头看坐在副驾驶上一脸憔悴、心急如焚、又无可奈何的苏锦。

“再去毕家。”

苏锦想了想,坚定的叫了一句。

也许,他们和她错过了呢!

也许,她已经回到毕家了呢!

所以,再去一趟毕家,那是必须的。

第二次来到毕家时,已经八点多。

当电梯门抵达三十二层,洞开时,一阵尖厉的声音钻进了苏锦的耳朵。

毕家的门大开着,毕家的亲朋正叫嚷嚷着把一个尖叫着的女人哄了出来。

另有一个女人像疯子似的在怒吼:

“滚滚滚……马上给我滚出我的家……这里不是你的家,这里不是……

“韩彤,你这千刀杀的。我就说过,八字不合,就不能结婚,你命太硬太硬,在家克父克母,出嫁克夫克子,你这样的女人,根本就是天煞孤星,根本就不该嫁人……

“偏偏南星不信,他不信,瞒着我们,想都不想就娶了你,死活就迷上了你……

“我就不明白了,你有什么好?你有什么好?

“我说过的,我说过的,孝里就嫁的女人,命里带煞,娶了就会倒霉一辈子。

“南星是被你毁的,是被你毁的……你还想来毁我们吗?

“休想,休想……”

“韩彤,带着你的弟弟,给我马上滚出我儿子的家。马上滚出去。马上……”

在闹轰轰的争吵声里,孩子的哭泣声夹杂在了其中,女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也杂糅在其中。

“别赶我走,别赶我走,妈,求你了,求你了,求你让我再见一见南星……妈……我要见南星,我要见南星……”

“我不是你妈,我从来就没承认过你。滚,马上滚出我儿子的世界。滚……”

悲痛的怒吼从客厅那方向传出来,是那么的歇斯底里。

苏锦定眼看去,跪倒在地上、浑身湿透、被人架着往外推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韩彤。

---题外话---明天见。

,她说:男人疼你,你为男人疼。一来一往,很公平啊

是的,她被轰了出来。

好些人拦着她,不许她再进去。

章以赞在边上哭的厉害,一只小手牢牢的扯着韩彤那件可以拧得出水的病服,小脸上全是眼泪,惊恐的哭叫,是他唯一的表情和动作。

苏锦冲了上去,愤怒的推开那些架住韩彤的毕家亲朋,就像一只母­鸡­一样,护住了自己的小­鸡­:

“你们­干­什么?你们­干­什么?

“这里也是我妹妹的家,你们凭什么把她轰出来,你们凭什么凶她偿?

“放开,快放开,你们这样是要吓坏孩子的……你们到底有没有人­性­……”

她几声怒吼,终于喝住了那些脸孔皆乌云密布的男人女人。

这些人,苏锦一个都不认得,毕南星和韩彤至今还没有举行婚礼,因为这个事,她曾纳闷的问过韩彤原因。

韩彤的回答是:“等生了宝宝,身材恢复好了再举行才好……是我不想顶着大肚子嫁人,那多难看……姐,生完孩子,我要穿得漂漂亮亮的嫁……”

现在看来,好像是另有隐情的啊!

昨儿个第一回来的时候,她就觉得毕家亲朋的言行怪的厉害,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了:原来毕家根本就不承认韩彤这个儿媳­妇­的!

理由却是可笑的不得了:

命硬,克夫。

而那个傻丫头竟把所有委屈全忍了,还笑着对她说:“我过的很好。我婆婆和你婆婆,都有把儿媳­妇­当女儿来疼的……”

结果呢……

“你是谁?”

一个中年贵­妇­打扮的女人红着眼睛走了出来,哑着声音询问起她来。

“我是韩彤的表姐。”

苏锦把人护在身边,脱了身上的外套,披在了她身上,然后,寒着脸答了一句。

“表姐?好,来的正好。麻烦你赶紧把这扫把星给领走去了。”

这女人一脸沉痛的瞅着一头湿发、面无人­色­的韩彤,没半点同情,有的尽是满脸的漠然:

“要不是为了救她,南星也不会出事……

“南星那是毕家的独苗,却因为她,就这样没了,这要让我姐怎么承受得住?

“你们还是快点把人给领走吧……

“她要不走,我姐就要被气死了……

“她都已经哭晕好几回了……

“现在,我姐见到她就情绪激动,走吧走吧……求你们别让她在这里来杵着,刺痛毕家白发父母了……”

这叫什么话?

这叫什么话?

太混账了!

亲耳听到这种赶人的话,苏锦整个儿要气炸了。

“不要不要……我要见南星,我要见南星……”

韩彤瘫在地上,以沙哑的声音叫着,另一只手狠狠的抓着苏锦的手臂,不给她任何说话的机会,就嚷了起来:

“姐,我要见南星,姐,我不相信南星死了……他刚刚还好好的呢……怎么可能会死了呢?一定是弄错了……一定是弄错了……我要见他,一定要见他……我不相信……姐,我不相信……”

面对这张悲痛欲绝的脸孔,苏锦也是心痛如割。

是啊,换作她,她也不能相信的:前一刻,欢欢喜喜在逛街,陪着买婴儿用品的丈夫,后一刻,说没了就没了,夫家人还要赶她,这让她如何承受得了?

这哀求之­色­,令苏锦不忍观之,而抬头,毕家亲朋那一副寸步不让的表情,更令她痛的撕心裂肺。

她不服的争辩起来:

“亲家姨妈,发生这样的事,谁愿意看到?毕妈妈承受不住,难道小彤就能承受得住了吗?这里也是小彤的家,你们凭什么赶她走?南星是她丈夫,你们凭什么不让她进去见自己男人……”

她怎么可能就这样把人领了回去?

这可是韩彤的家。

毕家二老没资格这么做的。

没有的。

“她都把我们家南星克成这样了,难道还想来气死南星爸妈么?这样,她就可以独得毕家财产了是不是?不准进的,反正,绝对不准进。法师说了,这个女人,绝对不能靠近南星。南星会被她克得投不了好胎的……”

荒唐的说法,终令苏暮白也忍无可忍的喝叫了起来:

“你们别太过份了。据我所知,这里可是毕南星名下的产业。小彤身为毕太太,那就是这产业的女主人,该离开的是你们这些人。你们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大呼小叫的逼走女主人?你们这是蛮不讲理……”

凌放也听不下去了:“对啊对啊,什么鬼神之说,这种话,你们好意思编出来蒙人啊……占着别人的窝不放人进,报了警,理亏的是你们……”

两拨人谁也不肯让步,争执不下就有了一些拳脚摩擦。

苏锦被一不小心推倒了。

这成了导火线。

凌放怒了,撸起袖子抡起拳头,放倒了几个人,准备硬闯。

对方见状,吓到了,叫了保安,报了警。

很快保安来了。

没一会儿,民警也来了。

他们开始进行调停。

一拨人要进,一拨不让进,哭着闹着,最后,毕妈妈甩出了房产证,说:

“这房子是我和老毕买的,我们说不让她进,就不让她进……民警同志,麻烦你们,把他们通通抓去,别再让他们过来伤人害人了……”

结果,被民警带走的竟是苏锦他们一行人。

至是韩彤,她活死不肯走,最后是被民警叫来医生,强行给注­射­了镇定剂,她这才安静了下来,任由摆布的被带了去。

面对此情此景,苏锦心寒之极,心下不明白极了:那产业,怎么就成了毕南星父母的了呢?

她听靳恒远说起过的,那是毕南星自己买的啊……

清晨的时候,雨都要停了,可当苏锦他们从派出所出来时,外头却在下着倾盆大雨。

哗哗哗的,从天上倒下来,恨不得把整个世界给淹了一样。

雨天,总是让人烦躁的。

今天更是。

它这是在沉痛哀悼毕南星的英年早逝吗?

苏锦不知道。

几个月以来,平静的心情,被彻底打破——无法纡解的凌乱,在心头狂飙乱蹿。

大奔带着所有人,去了苏锦住的小区。

韩彤现正睡在客房,她刚给换上了­干­净的衣裳,而章以赞则睡在她怀里,稚­嫩­的脸上,余惊未退,身子时不时会惊搐,在别人看不到的梦里。

边上苏暮白陪着。

帮着把韩彤抱上楼的凌放,此刻正在门外头静静的守着。

苏锦没空搭理他,正呆呆的看着沉睡中眼窝里还噙着眼泪的韩彤,自己眼里的泪珠也跟着簌簌而下。

周五时,还一切好好的。

周五时,她还满心欢喜的坐在葭慧的床头,逗着那小娃娃,还在那边和葭慧嘀咕道:“唉,也不知这怀的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

葭慧还小声的问过:“你希望是女儿还是儿子?”

韩彤想了好一会儿,才说:“我个人想生个女儿。女儿贴心。儿子长大了,就和妈妈不亲了,就会只顾着疼老婆了。但是毕家只有南星一个儿子,他们爸妈都希望是男孩子……所以,我也希望是男孩子……”

葭慧为此还白了眼呢,用手指戳她额头,戳她肚子,说:“重男轻女思想这么重,小心你闺女跑出来投诉?”

韩彤顿时眉开眼笑,一边还在那里摸着肚子,说:“真要是闺女,随我心,以后再生男宝宝,也挺好……一女一儿,凑成一个好字,那得有多圆满……”

“我靠,你还想生二胎啊?”

葭慧一副晕倒的样子。

“不行吗?头胎生男宝宝,想生就得交超生费;生个女宝宝呢,这钱就能省下了……”

“打住打住,我的意思是,生宝宝那么疼,你疼一次不够,还想疼两次?”

韩彤嘻嘻笑,说:“女人生来就是给男人疼的。男人疼你,你为男人疼。一来一往,很公平啊……”

葭慧为此大呼吃不消,说:“你根本就是中了毕南星的毒了……”

“中毒才好。不中毒,这婚姻,你觉得维持着有意思吗?”

从那话里,可以看出那样一个事实:韩彤自是喜欢上了毕南星。

这本来是一大喜事,现在呢,丈夫没了,孩子没了……

走出­阴­影这才多久,老天爷就给了她这么两个沉重的打击,这也太不公平了啊……

想到韩彤的境遇,苏锦不免心痛的泪水直淌:唉,未来的路,她该何去何从啊!

---题外话---第一更!

ps,想说明一下,人物设定之初,毕南星就是一个打酱油的。韩彤的真命天子是金子骞。

,一打恐怖照片:谁在诅咒他们

第二张,是韩彤的照片,笑靥如花的生活照,美极了,却和另一张疯人院里某个正在歇斯底里发狂的疯子的照片p在了一起。

这是在预示,韩彤会疯掉吗撄?

第三张,是杨家小宝贝甜睡着的可爱小模样,却和另一张小小的坟墓合并了,上面还给换上了小宝宝的照片……

这是在预示,小宝贝会死吗?

第四张,是杨葭慧的纯情艺术照,却和一张烧成焦碳的照片对p成了整张:一边妩媚如花,一边面目全非,这个对比,令人望而生怯,浑身俱凉偿。

这是在预示,杨葭慧会被活活烧死吗?

第五张,是萧璟欢甜甜的学生照,边上比对着一张极度­淫­~秽的照片:一个女生在被几个男人强~­奸­。女生的惨状,让人不忍观之。

这是在预示,璟欢会遭了这种污辱吗?

第六张,是靳媛雍容典雅的公益形象照,却和一张瘦成枯柴的植物人的照片对角而排。

这是在预示,靳媛会成为无知无觉的植物人吗?

第七张,是靳老爷子和靳老太太幸福满满的结婚照,却和一对老夫妻悬梁自杀的照片合并在了一起——那悬在半空的身子,叫人看着头皮发麻。

这是在顶示,靳爷爷靳­奶­­奶­会死于自杀吗?

第八张,是萧至东坐在专机内的采访照,对比的是,飞机爆炸在空中散落,残肢碎骨满天飞的可怕画面……

这是在预示,他会死在空难吗?

第九张,是萧老爷子和萧老太太笑吟吟的在漫步,对照的是,一对老夫妻突发心脏病而死的模样……

这是在预示,萧爷爷萧­奶­­奶­会死于心脏疾病吗?

第十张,是苏暮笙的军装照,却和某部二战电影当中,空投兵被扎死在茂密丛林里的画面影印在了一起。

这是在预示,他会在出任务的时候遇上意外,会光荣牺牲掉吗?

第十一张,是苏暮白的近照,却和一张电视影星握着手枪对准太阳­茓­的照片并排在一个境头里。

这是在预示,他会选择用子弹结束自己的生命吗?

第十二张,是靳恒远几个月前在新闻发布会上的照片,却和新闻当中,某个房地产商因破产而跳楼的画面,衔接在了一起……

这是在预示,亲爱的人儿,会因为家族事业的失败,而选择死亡吗?

是的,一共有十二张。

每一张都编着一个数字。

每一张都被红叉勾画着。

而,每一张照片后面,都打印着那么一句话:

“死神来了……谁也逃不了的……”

“死神来了……每个人都会按着他特定的死亡方式走向人生终点的……”

“死神来了……你准备好了……”

“死神来了……唯一能拯救他们的,就只有一个办法……”

“死神来了……你将无处躲藏……”

“死神来了……他是无所不在的……”

苏锦惊颤着把刚刚拾起来的照片又给抖到了地板上,脸上一片惨白,心脏跟着狂跳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不属于她手机上的来电铃声,响了起来,来自那个落在地上的快件内。

里头好像还有一个手机。

苏锦把它捡了起来,查看,果然有一只老人手机,显示屏亮着,铃声刺耳的叫着。

咽了一口口水,她迟疑着,按下了通话,紧接着,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传了出来:

“死神来了,死神来了……你要不离婚,你身边的人,将一个个惨死……毕南星只是一个开始……只是一个开始……”

窗外已然一片漆黑,空荡荡的房间,亮着白晃晃的灯光,因为这个声音,而变得­阴­森可怖起来。

她惊叫一声,手机落地,可那声音却并没就此中断,一径在那里叫着……

“死神来了,死神来了……你要不离婚,你身边的人,将一个个惨死……毕南星只是一个开始……只是一个开始……”

漫天的恐惧,令她浑身颤栗起来。

她急急忙忙扑过去,把它重新抓到手上,胡乱的给按断了。

诅咒声没了!

耳根清净了!

可心上的惧怕,并没有因此而消减了半分,额头上更是冷汗涔涔,四肢则在止不住的发颤……

她闭上了眼,双手害怕的,将自己抱成一团,蜷成一团。

是谁?

这到底是谁在诅咒他们?

她到底怎么得罪他了?

这一刻,她的脑子,拼命的在想;嘴里,则不断的吸着,吐纳着,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是的,现在的她,实在没办法进行正常的思考。

太乱太乱了。

适时,扔在茶几上的她的那只手机,在这显得异常死寂的房间内,尖锐的拉响起来。

她就像惊弓之鸟,惊惧着,情不自禁的就往沙发背后退了去。

等­精­神状态渐渐恢复了,才意识到,这是自己给恒远特设的铃声。

那是他的每日来电,不是恐吓电话。

不是的。

她急忙从地上爬起来,扑过去,极度紧张的把手机抓到手上,在看到屏幕上闪烁不停的名字时,慌乱的心,似乎稍稍定了一下。

“喂,恒……恒远……”

开了口,她发现自己的声音哑的厉害,慌的厉害,也抖得厉害。

“小锦,你没事吧?声音怎么这样的?”

靳恒远在那边凝声而问。

“我……我没事。”

就算有事,现在和远在英国的他说,有用吗?

除了给他平添麻烦,其他,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她想瞒着的,谁知下一刻,他却说了这么一句:

“南星出事的事,我已经知道了……你不用瞒我!”

苏锦脑子里不由得一呆,继而鼻子一酸,捂住了嘴:

“你……你怎么知道的?”

“你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反正,我就是知道了。这样子啊,等一下,妈会带着人过来陪着你的。我呢,现在马上要进行签约仪式了,这事太重要了,我没办法事到临头了,却放下一切直接乘机回来。我得留下把事情处理完了。等签完约后,中午还有个酒会,完事之后我立马就回……明天中午我就能出现在你面前。所以,有事,你先忍耐着,别急知道吗?不管什么事,都先压着,等我回来了再商量着解决……”

靳恒远在那边沉沉的叮嘱着。

关切的语气,穿过辽阔的大洋,稳稳的就送进了她耳朵里来,令她急乱的心,一点一点平静了下来,气息也跟着平稳了下来。

“嗯!”

苏锦轻轻的应了一声,望了一眼前那些恐吓照片,以及那部恐吓手机,咬了咬牙,什么也没说——现在的他,不能分心。

“韩彤现在怎么样?”

“在睡!恒远你说,小彤怎么这么可怜,这才过了几天舒坦日子,怎么就出了这种事……而且,毕家人还那么欺负人……他们把她赶出来了……那是他们儿子的妻子啊……他们怎么狠得下那个心。”

苏锦难受极了,嗓音透着浓浓的哽咽。

靳恒远轻轻安慰了几句,没有怎么多说,因为仪式就要开始了,汤正恩来请他了,她有听到那边有人在喊他,遂匆匆就挂了。

客厅又安静了下来。

她抓着手机,按在胸口处,似乎只有这样,狂乱的心,才会安稳。

可脚边那一堆照片,该怎么处理呢?

那一个个血红的叉叉刺眼极了,也可怕极了。

挺想把这些照片给收拾起来,直接扔垃圾箱的,想想又不妥——这些东西应该留着,让恒远来分析一下的。

这绝不是小事。

牵扯到太多人了。

她闭了眼,蹲下去将它们给捡了起来,正准备重新塞回快件里头,那只老式手机又响了起来,心一慌,那些照片又散了一地……

天呐,那变态又打电话过来了?

---题外话---明天见。

,这大半年时间,你们到底在查什么事?

苏锦缩在沙发上,狠狠得盯着,就是没接,而那个手机,却像是和她扛上了一样,不知疲倦的唱着,声音那么的刺耳撄。

不知过了多久,才算消停了。

这时,门那边,传来了“叮咚叮咚”之声,她回神,连忙跑了过去。

透过门眼,苏锦看到是靳媛来了,连忙把门给打开了……

“妈……”

看到可以依靠的人,她绷紧的心弦,终于松了下来。

“小锦,你……你怎么了,怎么满头是汗?”

靳媛一看到脸­色­异样的厉害的苏锦,满口疑狐的问了起来。

是吗?

她出汗了吗?

她抚了一下额头,还真是满头大汗偿:

“这事,说来很复杂……等一下我再说……季北,铁镜,你们怎么也来了?”

和靳媛同来的还有季北勋和铁镜。

在这个时候,看到他们,她心里很惊讶。

“靳让我过来看看,在他没有回来之前,让我们来守在你家……”

季北勋简单作了回答,眼神直直的盯着她又端详了一番:

“苏锦,你一脸的惊慌,这是怎么了?在我们来之前,苏暮白离开之后,发生什么事了吗?”

唉!

不得不说:这个男人那眼神,真够毒,居然把时间段都给估计出来了。

“先进来吧!我慢慢说给你们听,这事,说来有点可怕……我正愁找不到人商量呢……一个人正怕的慌,还好,你们来了……”

苏锦把他们让了进来,关上了门。

季北勋没追问,他从来是最耐得住­性­子的人。

而进门第一眼,他就看到了客厅地毯上那掉了一地的照片,径直就走了过去。

靳媛则牵着苏锦的手轻轻说叨起来:

“我刚刚来上海,才到机场呢,就接到了恒远的电话,让我直接来这边,说让我必须留在这边陪着你,大约是怕你急,怕你伤心……你表妹家出事了是不是……出这样的事,那是谁也想不到的……小锦啊,你呆千万别太往心里去啊……”

宽慰的话还没说完,那边季北勋已经看完那一打照,又拣起了那只老人手机,扬了扬,打断了她们的说话,凝声问道:

“苏锦,你刚刚说怕,指的是这个?”

两个人的注意力全被拉了过去。

“嗯!就是这些东西……”

苏锦点头,挽着靳媛走了过去。

这些东西,她都没勇气看第二遍。

铁镜把这些东西给接了过去,嘴里怪叫了一句:

“真够血腥的啊……不过这p图技术,真是有待加强啊……”

苏锦:“……”

人家一点也不怕,也没半点心理紧张压,而是很专业的研究起技术问题来了。

苏锦心头不由得为之轻叹起来:专业水准不同,视角不同,看到这些照片的感受,那也是截然不同啊。

“哪来的?”

季北勋则若有所思的问了起来。

“刚刚有外卖到。门卫保安让送外卖的给捎上来的。

“就在你们来之前,这个手机又打来电话了。

“非常恐怖……我,我不知道怎么了?

“六月的时候,有过一回,我打恒远电话,有个女的接的,曾威胁说,我要不和恒远离婚,不离开恒远,我身边的人,就会一个个出祸事。后来,这事,我一忙,就忘了……

“昨天傍晚,我又接到了一个电话,是用小彤的手机打过来的,声音男女难辨,紧跟着小彤和毕大哥就出了事。我去查监控,居然查不到那个人的长相……

“季北,你看到没有,毕大哥的照片上,被编了个‘1’字,不仅画了一个红叉叉,还附了一张毕大哥被撞的照片。他刚用电话告诉我,这一切,只是刚刚开了一个头……

“按着他的意思,接下去小彤被疯掉,葭慧的孩子也会出事——巧不巧,那孩子今天就在发高烧……

“我……我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那个人,到底是未卜先知,还是在­操­纵这些事的发生啊……”

她困惑极了,也心乱极了,无比紧张的抓着靳媛的手臂,整个人在发抖。

靳媛呢,听得有点稀里糊涂,直接过去把那一打照片给接了过来,越看脸­色­越沉。

“世上没有人能未卜先知的。”

季北勋极其冷静的答了一句:

“至于想要­操­纵事件的发生,不管他如何筹谋,如何完成的天衣无缝,总会有破绽……你放心,对方只要敢动,就一定有破绽可寻。而他越是想要掩饰破绽,那就会暴露更多的破绽。这世上想要做到没有破绽,只能不动如山。”

可要是不动,让事件按着它命该如此的轨迹运行,照片上的这些死亡,是不可能如他编排的那样,一一在未来发生的。因为这世上无人可未卜先知。

所以,这只是对方想要吓倒她所采取的一种手段而已。

重要的是,那人是谁?

为什么要这么恐吓她?

这是她百思不解的地方!

苏锦想了又想,心里忽浮现了重重疑惑:

“季北,你能解释一下么?恒远人在英国,却能第一时间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并第一时间通知妈来陪我,而你们俩位,也直接来了这里,如此兴师动众,为什么?是不是之前发生了什么你们刻意瞒了我的事?”

否则,靳恒远怎么会让季北勋来保驾护航?

没等来回答,等来的是靳媛的惊骇叫嚷:

“这……这根本就是赤祼祼的恐吓行为……报警,必须马上报警。”

她的情绪难免会激动,上头罗列出来的人,一个个与她戚戚相关……自己居然还被诅咒将会变成植物人。

士可忍,孰不可忍啊!

“夫人,这件事,已经由我接手,暂时不需要警方保护……”

季北勋不觉勾了勾­唇­角,看向苏锦的目光,带着几分激赏,这女孩子的脑袋瓜子反应还是挺敏锐的,一看到他就觉察出了异样。

“至于苏锦,关于你问的这事,等靳回来,你自己亲自问他吧!

“今天我来这里,的确是来确保你安全的。现在有我们在,你大可以松下你那高度戒备的心理,放下心去好好吃一顿晚餐吧……

“哦,对了,我和铁镜也还没用晚餐,麻烦给我们也叫上两份外卖吧……谢谢……

“夫人,这些照片很血鲜,看多了会影响食欲,交还给我吧……我还想拿它大派用场呢……”

他把照片接了过去,收了起来。

这时,房间那边,章以赞的哭声传了过来。

苏锦顾不得再往下询问,忙往里跑了进去。

很快,她把章以赞给抱了出来,抱在手上哄着,哭声这才轻了。

客厅,靳媛从震惊中回过神之后,深深瞄了一眼坐在沙发拿着那些照片看的铁镜,以及正在研究快件上的快件单的季北勋,眉心皱了又皱,实在想不通乖巧懂事的苏锦能得罪了谁,居然招来了这种可怕的诅咒。

她总觉得,这些事,可能和儿子这半年以来在暗处细细查访的事情有关。

“小季,我知道,这大半年时间,你和小远一起频繁接触,跟我说说看,你们到底在查什么事?

“是不是和明家有关的?

“我记得半年前,他很刻意的让我和明家冰释前嫌。之后还安排了我去给明悦兮超度亡灵……

“不久之后,我听说明家别墅有人半夜侵入。

“东西倒是没偷去什么。

“可我总觉得有点奇怪。

“最关键的是,小远一直想让我透过各种途径,想把池晚珠的下落给找出来……

“他这么关心明家这是几个意思?”

季北勋抬了头,扯了扯­唇­角,靳家这位女士,果然是难对付的。

“这事,真不是我该说的。阿姨,您呢,也不急在一时半刻的对吧,明天呢,靳就回来了。您有什么疑问,到时直接问他。该不该说,说几分,又该保留几分,这个度,得由他来决定。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我只负责帮他办事。对外解释,不是我的工作范围……”

唉,好吧!

靳媛不会蛮不讲理的逼着非要知道的。

每一份职业都有其职业­操­守。

就像儿子做律师这一行一样,帮委托人保密是最起码的职业法则。

那就明天再研究这问题了。

---题外话---第一更。

,她是最暖心的婆婆;他要还她公道(要看)

靳媛没有再逼问,而是走到边上打电话叫起外卖来,回头看到儿媳­妇­正在低低的哄着那个小娃儿。

她站在边上看,微微笑,觉得这孩子,以后肯定会是一个衬职的妈妈……

“这就是你表妹的弟弟……”

她走过去,细细端祥罢,轻轻问。

“嗯……撄”

“你表妹怎么样?”

“很糟糕。偿”

苏锦轻轻一叹,看到以赞打着哈欠,想要继续睡的光景,把声音压得更低了:

“毕大哥一出事,毕妈妈就把才流产的小彤给推了出来,还一个劲儿的骂小彤是扫把星转世……

“唉,我到今天才知道,小彤在毕家,并不受欢迎,除了毕大哥,其他人好似都不怎么待见她。原因居然是因为,算命算出来八字不合,说什么小彤是克父克母克夫的硬命……

“妈,您相信这种谬论吗?”

说到最后,她抬头殷切的望起自己的婆婆来。

靳媛当然是不认同的,听了直皱眉:“这世上,还有这么迷信的人?居然用八字判断婚姻合不合适的?这也太蠢了吧!”

她是无神论的推祟者,相信有今生,没来世,所以,她但凡遇上自己喜欢的,就会拼尽一切的去追求,不想让自己的人生有所遗憾。

和萧至东的婚姻,她就是一个发起者,坚持不懈那么多年,却以失败告终,于她,绝对是一大打击。

“妈,您从小长在国外,可能在这方面没讲究。你不知道,在中国很多地区,这种迷信心理,持有的人,真的不只是一个两个。太多了。中国古封建社会时,迷信思想就非常的严重。现在呢,虽然是人们的思想进化了不少,但在民间,不论是在城市,还是在农村,存有这种理念的人,绝对不是小数人……”

这是一个很畸形的社会现实,可它***­祼­就是这样存在着的。

“太荒唐了。毕南星那孩子,我也是见过的,他妈妈,我也认得,看着挺拎得清一个人,思想怎么这么落伍?她失去儿子固然让人同情,可是人家韩彤还失了丈夫还有孩子了呢,那可是双重打击。他们居然还有脸把人给打出门,太没心没肺了,把人家好好的闺女都当什么了呀……”

靳媛莫名就气到了,而后想了想又道:“这样啊,明天,等你表妹醒了,我们一起过去,我倒要去找那爱欺负人的毕家人评评理了,我们家韩彤到底哪得罪她了,她要这么欺负人。”

苏锦听了心里满满当当全是感动。

幸好啊,幸好她遇上的是这样一个开明的婆婆。

她看了一眼睡熟的以赞,转身回房放下后又折了回来,一把就抱住了这个满身正气的长辈。

“妈,谢谢你啊!”

靳媛呢,一怔,转而一笑:“谢什么啊!真是傻丫头。”

苏锦继续黏着,乱蓬蓬的心,因为这个怀抱而安定了下来:

“自我养母过世,我原以为再也找不到这样一种被妈妈娇惯着的感觉了。很幸运,恒远给了我一个家的同时,也给了我这样一个通情达理的母亲。妈妈,您让我觉得我还好像还在闺阁里似的。遇了什么不平事,妈妈就会无条件的给我为出头,会给我一种安安稳稳的踏实感……”

靳媛微微一笑,拍拍她的手臂:

“我们是一家人啊,不对你好,对谁好……在我眼里,你就像我女儿。唉,璟欢要是有你一半的贴心,我就省心了……”

一提到璟欢,她就叹气:

“哎,不提她了,不提她了……以后啊,你就是我女儿。”

“嗯……”

这一刻,苏锦觉得,比起韩彤,自己不知道幸运了多少倍。

这个女人的拥抱,和她儿子一样,总让人觉得暖暖的。

晚上,靳媛睡在楼下另一间客房,季北勋和铁镜则占领了靳恒远的书房,苏锦继续睡自己的主卧。

二十二点,一通电话打通了季北勋的手机,是靳恒远的长途电话。

彼时的他,正乘坐商务车往机场赶——仪式和酒会皆已结束,他此行该办的事都已经办妥。

“怎么样?有什么新发现?”

靳恒远靠椅背上,沉沉问,耳朵上戴着蓝牙,手上拿着平板。

“你老婆刚接到了一打恐吓照片,具体怎样的,我已经发到你邮箱,你看了没有?”

“正看着……”

“那个人向苏锦预示了这样一个前景,只要她不离婚,不离开你,这些照片上的人,就会一个个按着照片里的方式发生不测。并还拿毕南星的死亡作了一个有力的证明。”

“嗯,看到了。”

靳恒远的心情非常的沉重。

“我刚来的时候,苏锦脸­色­不太好,显然是吓到了。”

“可以想像出来。”

他吐着气。这种事,谁遇上谁不好过。

“那位这是千方百计想拆散你们……”

“嗯,不过好在现在我已经查明原因了。英国这边,我已经拿到了他就医的所有病历资料。”

“看来,这趟英国之行,你收获颇丰……”

“可以这么说。”

靳恒远应着:

“你还是说说南星的死亡吧!我现在最想知道这件事。”

他语气非常的凝重。

这是他最关心的。

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就这样说没了就没了,这真的让他心情沉重。

“刹车没有人为动过手脚的痕迹,表面看,这的确是司机疲劳驾车、再加上刹车失灵所导致的交通意外,实际上呢,我们在司机的血液里发现了一些细微的可疑,也就是说,这很有可能是谋杀。具体是怎么一个情况,还需要调查……

“至于小米团的发烧问题,只是正好遇上了流行­性­感冒,那个人只是借着这个机会替自己营造了那样一个我说的就能立刻应验的恐怖氛围。

“可能是你去了新加坡这一趟,让他感觉到你在调查他了。所以,他特别挑着你不在的这两天冲苏锦下了手。女人的心,是不经吓的……”

季北勋阐述了他的观点。

“我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的!”

靳恒远声音淡淡。

“他敢这么威胁小苏,我就敢将他送牢里……”

“你想过代价吗?”

季北勋反问。

“不管什么代价,既然他做了这些伤天害理的事,他就该为自己的事买单。回国后,我想是时候找他摊牌了……我不能让小苏活在惶恐中……”

对妻子的爱护之情尽露无疑。

“你觉得现在时机合适了?苏锦的生父是谁,我们还没找到……”

“合适了,现在,我们手上又多了一条线索不是吗?”

“你指的是凌放……”

靳恒远点头:“对,有了凌放,我们一直没有办下来的那件事,应该能得到质的冲破了……”

说这话时,他用平板,把薄飞鸿让人调查凌放所得的资料给调了出来:

凌放,男,三十二岁,原名,池放,原为池明珠认养子,后池明珠嫁明澹,改名明放,在明家生活了十六年,后认祖归宗做回凌放。大学毕业之后,在自家公司从底层做起,五年之后,他成为了凌云房产的负责人,并在业界做出了傲人的业绩……

凌家本是黑道出身,虽然经过几十年的洗白,成为了商人,但在黑道仍颇有名声。

几年前,明澹家曾出过一桩入室抢劫案,经调查,好像是凌家老爷子指挥人往明家偷的。只是事后,明家因为证据不足,这事,不了了之。

“我觉得那桩入室抢劫案,是凌放指使的。他抢的不是财物,而是人。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池晚珠现已经不在明家,而应该在凌放的羽翼下,过着自己想过的生活……

“我这里有一份资料显示,这个人,从二十七岁开始,每年的上半年和下半年都会消失十天。这十天,他去的地方各不相同。

“我的猜想是,凌放可能看不惯明澹软禁池晚珠,才派人入室强行把人救了下来。这几年他每年两度的旅行,以我估计,他可能去见他的养母池晚珠了。因为从他的个人信息表上,我们查到他在最敬爱的人一栏里,写了‘养母’两字。最喜欢做的事:陪妈妈去旅行……”

季北勋听完,点了一下头:“有道理。”

“所以,想要找出池晚珠的下落,我们恐怕得从这个人手上下手了……这件事,回头我就找他问个清楚。”

靳恒远沉沉吐着气儿:

“现在,我们已经把大致的情况弄清楚,就差把池晚珠找出来了……离所有真相,不远了……”

十八年前,他答应过小书帮她找家人,十八年后,他终将要做到了……

---题外话---明天见。

,一波未平一波起:她想随他去……

没到天亮,楼下就闹翻了。

一阵阵哭声传了上来。

苏锦从梦里惊醒,辨出那是韩彤的声音:那丫头醒了。

她飞也似的奔了出来,都没顾着穿鞋,噔噔噔走下楼,却见婆婆正牢牢抱着扯开喉咙大哭痛哭的韩彤,小以赞也哭得哗哗哗的,正抱着韩彤的大腿。季北勋和铁镜则在边上看着偿。

所有人都堵在门口处。

看样子是韩彤醒了,想要跑去,被他们拉回来了。

“冷静下来了好不好?你是小产之身,这样大哀大恸,会伤身的。再说,你这样跑去有用吗?没用的……乖乖的好不好?这事,就让伯母来帮你调停,但你一定得乖乖听我的,我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总能见到南星的,他们也没那权力不准你见的……”

靳媛轻轻拍着她的肩,安抚着,劝说着,全身泛着慈母的光辉。

“好好好,我听伯母的,只要让我再见一见南星,我什么都愿意做……”

韩彤泪流满面,手却紧紧抓着自己的腹部,神情哀恸之极。

“那好,现在,不许哭了,哭坏了身子,你就得悔上一辈子。你瞧,你哭,你弟弟就会跟着哭。为了你弟弟,你也不能再哭,不许哭……你是姐姐,姐姐得给做弟弟的一个好榜样。”

“好!”

韩彤哑着声音,哽着答应的,低下头,一把将弟弟的头给抱住了。

此刻的她,脸­色­腊白,­唇­­色­惨白,双眼发红,说有多凄惨就有多凄惨。

苏锦看得不忍极了,也痛极了,急步上前,把人给抱紧了:

“小彤……”

很想劝她,可是一对上那双绝望的泪眼,她竟什么也说不上来了。

只能紧紧抱着。

只能用手臂上的力量,给予她支持。

韩彤依偎着,一手抱着弟弟,一手抱着姐姐,无声泪流,泪水哗哗,流无止境似的:

“姐,我是不是真的命硬,为什么每一个爱我的人,都不得善终呢?我爸是,我妈是,南星是……姐,我真的会煞到所有人的命吗?”

一个人,在面临严重的人生挫折时,就会出现不自信。

韩彤本缺乏安全感,这事一出,她的世界整个儿就翻了,那些不自信的情绪,就冒尖了,痛苦全凝聚在了她脸上,迷茫和彷徨在他眼中闪烁。

“不会不会。那全是胡说八道,迷信的东西不能信的。”

苏锦马上喝斥她的胡思乱想。

可她却恍若未闻,一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姐,不瞒你说,很多年前,我刚出生的时候,家里着火,我爸救我差点没命。

“那会儿,­奶­­奶­就私下里找人跟我算过命的。

“那算命的说,我命太硬,会煞人,会克生父生母,还建议我爸妈把我送人,送给能压得住我命里邪­性­的人家养着才好。我爸妈不肯。

“那算命的就拿出了我一块玉,说能压我邪­性­。只要好好戴着,就能保我们家宅平安。

“我爸忍痛买了那玉给我戴着,一戴就是那么多年。

“我爸出事那回,就是因为我那玉碎了……

“我妈出事,也是因为我去求来的第二块平安玉又被我弄丢了。

“南星出事前,我出门急,第三块平安玉没戴在身上,结果他就被撞死了。

“我没事,他死了……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姐,南星的妈妈说的一点也没错。我和南星算命算出来八字不合的离谱。我们俩求卦,求的全是下下卦……

“可能真是我克死他的呢……

“姐,我又克死了一个爱我的人。你说,我怎么这样的呢?”

说的还真是邪乎。

苏锦一时接不上话。

“韩小姐,这世上,根本就没有鬼神之说,这种东西全都是千百年来的文人墨客因为敬畏死亡,通过人个的想象平空造出来的。

“我可以给你分析一下:首先,大火里救人,本来就是一件危险的事,这和你命硬克你父亲命没关系。

“算命的那么说,只是想推销他手上的东西。只是一种促销手段。

“其次,你的玉碎了,所以你爸出事这事。据我所说,你爸是警察吧,且是因公殉的职吧……

“再次,你的玉丢了,你母亲自杀这事,那是你母亲心里积的怨恨太多太深一朝暴发的结果,和玉没关系,和你也没关系。

“最后,你没戴玉,毕南星出事,那是车祸导致,与你无关,你不能把所有责任全部推到自己身上。那就太苛求自己了。”

季北勋本不是一个喜欢多话的人,从他的专业来看,韩彤的这段话,根本就是无羁之谈,但见她这么自责,终忍不住劝了一句。

韩彤转过了头,神情怔怔然的:“是……是吗?我不用负责任?”

语气仍是那么的不自信。

“当然。”

季北勋给了一个肯定的回答:

“需要负责任的是肇事司机,你记住了,你同样是受害者,别被那些不可理喻的荒谬之言­干­扰到了……”

“是吗?”

韩彤还是满嘴怀疑。

“当然是!”

苏锦强而有力的附和:

“所以,你不能再胡思乱想了……”

“好!”

韩彤恍惚的点头,那神情总归还是不太正常。

季北勋看着,微蹙眉。

苏锦听着瞅着,起了忧心。

靳媛是满心怜惜。

一会儿后,韩彤被劝进了房去。

铁镜摸着鼻子对季北勋说:“这个韩小姐的­精­神状态不太妙啊,这要是再受到点强烈的刺激,后果就不堪设想了。老大,你觉不觉她的­精­神负荷已到极限了?”

季北勋点头:“回头,你提醒一下苏锦,这几天,好好看着她点。”

谁知韩彤还是出事了。

中午十一点左右,做好饭的苏锦进客房准备叫韩彤吃饭,却赫然发现房间内,章以赞在睡觉,而韩彤已然没了人影。

一察觉不对劲,家里只留下铁镜守着章以赞,其他三个人一起驱车追了出去。

半个小时之后,他们抵达毕家,一起上了楼,章家门口,韩彤倒在血泊里,边上有人在叫:

“快叫救护车,快叫救护车啊……

“这傻姑娘,怎还还真撞啊,真的还想随你儿子去啊……

“老耿,不管怎么样,这总归是你们儿子的媳­妇­啊……

“快啊快啊……真要死了,她娘家人肯定得闹,瞧着昨儿来带她走的那一拨人,不像是普通人啊……”

苏锦看清楚之后,惊叫一声扑了上去,只看到有源源不断的血,正从她额头冒出来。

“小彤,小彤……你别吓我,你别吓我……”

满手的血,令她尖叫出声:

“你怎么能做这种傻事,怎么能啊?”

一顿又叫:

“怎么办,怎么办?好多血,好多血……”

“我来!”

季北勋上来把苏锦拉开,开始进行专业­性­的止血。

苏锦粗重的呼吸着,看了一会儿,狂怒着回过头瞪起毕家那些铁石心肠的人:“你们到底对她做了什么?她为什么要撞墙,她为什么要撞墙?你们居然一个个都不阻止,你们的到底还有没有人­性­……”

毕家亲朋一个个你看我我看你,终于谁也不吱声了。

“因为舅妈害死了舅舅,姥姥说,舅妈该陪舅舅一起去的。要是舅妈真的爱舅舅的话,就该陪葬……舅妈听了,就撞了墙……唔……”

一个七八岁的孩子在那里脆生生的说了一句,却被一个年轻的女人给捂住了嘴。

苏锦瞄了一眼,听着心止不住的发冷,发寒。

“这种话,你们也说得出口,你们的心,是不是一个个全给狗叼了……老耿,你是怎么给人当婆婆妈的……”

靳媛一直沉默,听到这里,终于忍不住叱了一声,心里有翻不出来的怒,在翻腾。

她是认得毕家两老的,想不到他们这是这样的人,真是太让她失望了。

“先别管他们,现在必须马上将韩彤送医院去……”

季北勋沉声叫了一句,并一把抱起了她:“快,上医院……这万一伤到脑神经,她这辈子,那就全毁了……”

---题外话---第一更。

,恒远,我想靠着你一辈子,只要我活着,你也得活着

靳恒远人抵达虹桥机场时,打了电话给苏锦,始知韩彤出事了,他坐上车直奔医院。

时韩彤已被推出急救室,进了重症监护病房。

此刻,苏锦正坐在病床边上,双眼红红的,身后,苏暮白静静的坐在轮椅里,他的特护守在附近,不见季北勋和铁境,却有一个陌生男人双手Сhā袋的靠墙站着撄。

是那个凌放。

凌放也刚过来没过久,他是上午忙完事后,随手打了一个电话给苏锦,关心了一下她妹妹醒来后的情况,却发现她的声音哑得厉害,追问之后才知又出事了。然后,他又赶来了。然后,他赖着又不走了…偿…

“小苏!”

他目光淡淡的在凌放身上一扫而过,大步跨了过去。

“恒远……”

苏锦豁然转头,看到是靳恒远,鼻子一酸,站起,扑了上去,男人适时抱住了她。

“情况怎么样?”

他紧紧的把人抱住了,关切的问了起来。

“不好!”

苏锦的声音嘶哑:

“医生说:生命暂时是没危险。但如果一直不醒,可能会危及生命,就算能醒过来,神志方面也可能会出现问题。”

这太悲摧了。

苏锦终于忍不住就呜呜哭了出来,那哀恸的声音,太凄厉了。

靳恒远的心,跟着撕痛了一下。

“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苏锦悔恨交加的捶起胸口,自责不已:

“是我没有看好她。我该看好她的……事情本来不该发展到这个地部的,恒远,怎么会变成这样,你说事情怎么会变这样的。好好的一对夫妻,好好的一个家,怎么说散就散了呢……”

本来,他们会有一个幸福美满的未来的,结果呢……

“嘘,冷静,冷静……”

靳恒远一手抚着她的头发,一手轻轻拍她的肩膀。

遇上这么事,他除了沉重的叹息,也只有叹息了。

这世上,死亡是最让人猝不及防的事,生活会因为天降的灾难而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小苏,听着,事情已经这样了,这责任不在你,知道吗?你不要太过于自责,懂吗?现在,我们能做的事是等她醒过来,希望问题还没严重到完全没有补救的地部……你也不要太桤人忧天……瞧,这会儿所有的情况,全是医生在预估,还没成为事实对不对……人生苦短,我们活着,面对生活,乐观的看待一切人生变数比较好知道吗……”

他不断的安慰着,双手轻轻搓着她的手臂,想舒解她紧张的情绪。

只是,他觉得,这种安慰效果其实是不大的,该懂的她都不懂。

懂,不代表就能看得开。

当事人和旁观者的区别是:当事人有感情上或财产上的牵绊,这种牵绊会牵动个人情绪的起落,而旁观者没有。

那边,苏暮白示意特护推着悄悄走了出去,心头自不好过。

另一个大灯泡凌放,在被无视了有十分钟之后,也闷闷走了出来,看着自己喜欢的女人扑倒在别的男人怀里抱头痛哭,自己连陪衬都不是,那味道,真是太苦太苦了……

他点了一根烟,在楼梯口。

“他们很好,很好……凌放,你也看到了吧……”

苏暮白居然追着他跟了过来,还说了这么一句话。

“所以呢?”

“所以,给她祝福,才是她最想要的……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喜欢上了小锦,但我想劝你,把那份喜欢放在心里吧……”

“要是我不想放在心里呢?”

他笑着反问。

“她已婚。”

“我不在乎。”

“你会给她造成困扰的……喜欢一个人,不一定是要将她占为己有。”

苏暮白淡淡道。

凌放夹着烟,看着这个男人转身离开,扯了扯­唇­角,并不以为然。

情绪发泄之后,苏锦的心情好了很多,俩个人往楼下走了去。重症监护这边一般是不能留家属的,医院里会派人­精­心照看好病人。若不是靳媛走了关系,他们一个个早该打道回府,病人醒了,医院自会通知家属。

也是靳媛建议的,让他们去别老闷在这边。

“一直坐在这里,没病的人也会闷出病的……乖,出去透透气,这边我来帮你守一会儿……”

他们就下来了。

下了两天的冬雨,今天终于放晴。

天空明净,日头也是少见的好:很正经的大晴天,暖暖的,让人想晒太阳——这样的日子,坐在一个无风的角落里,约上几个闺蜜,泡上一杯茶,或是冲上一杯咖啡,读几页书,闲扯天下事,那会是一种安祥恬静的人生享受。

可是……

她吐了一口气。

那种好朋友齐聚一堂,喝茶聊天的融洽画面,也不知要到何时才能再有了。

此时此刻,她再次深切的感受到了人事无常给人带来的无限悲哀。

昨日花好月圆,今天曲终人散。

生活就是这么的残忍,和无奈。

这么想着,她突然伸手抱住了他。

而他任由她抱。

在一排碧绿直挺的青松边上,黑­色­长风衣的冷峻男子,白­色­短羽绒外套的女子,就像摄像师境头中最美的面画,静静相拥的成为了午后一道风景线。

无声,更胜有声。

病房里的那种破碎,更把他们现在这样一种相互依偎衬得难能珍贵。

他抚着她的发,抚她的脸,轻轻的说着:

“医院这地方,有生,也有死;人生这条路,有悲更有喜。我们需要做的是,调节好情绪,冷静的面对,冷静的处理。只要活着,生活就得继续。对不对……不能太悲观。”

她一动不动,良久才接了一句话,却转了话题:

“恒远,我想靠着你一辈子。这辈子,只要我活着,你也得活着。他们都说,男人的寿命普遍比女人短。钱学森先生1998年过世,享年88岁,而他的夫人杨绛先生至今还活着。这种十几年独居孤老的生活,那得有多苦。我不要面对这样的苦……我要比你早走……”

“那当然,我一定得守着你的。等哪天,我们老得哪都走不动了,眼睛花了,耳朵聋了,就依偎在摇椅里晒太阳。你要累了要回去了,我就陪着你回家……不过,前提是,你得在我们年轻还走得动的时候,快快乐乐的把日子过下去……不能被那些小风小浪给吓住了才好。”

他低低应着。

“我会的。”

她承诺着,深吸着他身上的气息:“我要和你好好的走完这一生的。不留半点遗憾。”

那是她的心头所盼。

她忽推开了他,对立而站,眼底柔光泛出来,那些脆弱的情绪,跟着一点点收了起来,情绪已然冷静下来。

他看着微微一笑,探过去,在她­唇­上啄了一口。

她静静的也啄了一他一下,才发了问:

“现在能和我说说为什么你会知道我边出事了这件事吗?你肯定有什么事瞒着我对不对……还有我的手机,好奇怪的,陌生电话打不进来,我打出去却没有任何问题,你是不是在这上头动了手脚……”

她的心里藏着太多疑惑了,终于找到机会问了。

“对!我是让人给你的手机动了手脚。”

他坦白了。

“为什么?”

她静静反问,没有急,也没有生气。

现在的她,深信,这个男人做任何事都是为她好。

他坦然对视:“我在你手机上接到过一个类似的恐吓电话。我怕那个人再来***牢你,给你造成心理上的恐惧感。所以。我让人在你手机上按了一个软件:能截下所有陌生来电。只有用你的手机打过那个陌生号码之后。那个号码才能被放出来……

“之前,我不是和你说过的吗?工作上往来的电话,初次合作,如果觉得这项目可以做,对方值得交流,出于礼貌,你该先他们要求留电话号码,以表示看重,重要的是,应该当场存入手机,最好是打一个呼一呼,验证一下彼此的联系是畅通的……

“其实我这么叮嘱你的用意是,确保下一次对方要是想和你打电话,他们就能打得进来,否则,他们拨打的时候,永远是: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正在通话中……”

呵,原来,这当中,他竟玩了这样一个花招。

“你什么时候在我手机上接到过恐吓电话?”

“半年前吧!”

唉,居然这么久了!

“为什么你从来没和我提起过?”

这个人啊,怎么总爱瞒她事啊,这真是让她头疼极了……

---题外话---还有一更。

,那你查到我身世了没有?为什么明悦兮的镯子会在我手上?

靳恒远沉默了一下,只是睇着,目光温温的。

苏锦呢,沉沉叹了一声:

“这么大的事,你又自作主张,把我瞒得一点也不知道。恒远,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一个禁不起风和浪的女人吗?”

这不是埋怨,只是一种正常的沟通,所以,她说话的语气,很冷静,只是情绪还是起了小不平静:

“之前说好的,有事,我们一起担着一起担着,为什么事到临头,你就把什么都扛了去…撄…

“你这样做,让我觉得我好像是一个易碎的瓷娃娃一样,只配得到你的呵护,却没有任何能力和你一起承担生活的压力和风雨。

“你会让我觉得自己越来越配不上你偿。

“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在金辉进行投资吗?

“第一个原因,我是实在喜欢设计。

“第二个原因,我想锻炼自己,我想拉近和你之间的距离。

“我需证明,我不是一个除了设计,就一无是处的女人。

“我希望能一步一步强大起来,就算不能成为顶级设计师,至少,未来的某一天,当我站在你身边的时候,当别人议论你的时候,不会说,靳恒远的女人,是个没爹没妈没什么特长的孤女,靳恒远居然看上这样一个女人,怎么想的……

“我希望听到的是,靳恒远的女人,虽然是个孤女,不过她的设计,真是不错,非常有特­色­,工作能力也不俗,他们很配……

“本来,别人的看法如何,不是我在意的东西。可现在,我就是在意了,因为我不想离你太远……

“我想用我的努力,让自己靠你很近很近……而你的做法,却让我觉得自己是个失败的人……

“就算你这样做是因为疼我爱我,可我就是这么觉得了,我根本就是一个没办法和你并肩而站的女人……”

她低低叫着,终把心里最实在最惶恐的想法全叫了出来。

一阵北风呼啸而过,吹乱了她的长发。

她眼睛红红的,满脸难受,看得他心疼死了。

下一刻,他叹息着,伸手,为她扶发。

“女人是感­性­的,稍有一点状况,就容易情绪不稳定;男人是理智的,面对事情,比女人更能压得住情绪,更能理­性­的全面的去考虑事情。

“至少,我是这样的人。而你,我知道你是一个坚强的女人。

“可你再如何坚强,一旦触到你的软肋,你就会乱了阵脚。

“比如说,韩彤的事,你别说你没乱。你乱的,

“你的情绪一乱,做事就容易受到牵制,就会变得不理智。事不关己,关己则乱。

“是,有些事上,我是瞒了你。

“那是因为,我们刚结婚那个时候,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太多,我们的生活不该被那些不愉快的事情所包围,我只希望你可以从那些痛苦中走出来,如花儿一样笑出来。

“因为我们太需要一个平静的环境过一段能让你快乐起来的日子,这样的话,我们才能更好的培养感情。

“所以,一切可能引起你惶恐、焦虑、不安、纠结的诱因,我都想将它扼杀,或是,暂时粉饰太平……”

靳恒远轻轻的说着,深深的凝睇着:

“这半年,看着你笑容一天比一天漂亮,工作热情一天比一天高昂,心情每天都那么的愉快,我很高兴。

“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平静,简单。难道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苏锦承认,这半年,她是过的很好。

这份好,缘于他的用心打造。

这份心,她自然能感受得到。

“可我更希望,生活的风浪,我们可以牵手一起面对。我没有指责你的意思,也不是在埋怨你。恒远,我只是想做一个能配得上你的女人。”

说到最后,她牵起了他的手:

“站在你面前,我不想太逊­色­。所以,以后,请你别再瞒我了好不好……”

好吧,现在的她,是越来越渴望做好靳太太了。

从厌恶到喜欢,到现在的无比在意,有种感情在慢慢的升华。

这从来是他喜闻乐见的。

“那你得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能情绪化……都要理­性­面对……”

“当然。”

她满满答应。

靳恒远微微笑了,牵她手,亲了一下。

“行,那就说说吧……嗯,怎么说呢……”

他沉吟着,考虑着,挽着她走了一段路后,才作了回答:

“有个人想害你,想让你过得痛苦,想让你离开我……这半年,我在做这样一件事,把那个从小陷害你的人,抓出来,把你的父母找回来……”

这话,顿时令苏锦一呆:

“从小陷害我的人?什么意思啊?”

靳恒远站定:“据我们所知,你记忆里的­奶­­奶­,应该不是你的亲祖母。你被人贩子拐带,不是一场意外,应该是人为的安排……”

“我还是听不懂……”

苏锦的眉头皱的越发的深了。

“简单来说,你小时候从来没有见过面的父母,和人贩子那梆子人,应该是一伙的!”

这话一出,苏锦一把就推开了他,且强烈的摇起头,声音也扯亮了老半截: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我爸妈怎么可能会把我卖掉……这绝不可能,这肯定不可能……”

靳恒远闭了嘴,眼神一利,跟着淡淡的指出:

“这就是我为什么要瞒着你进行调查的原因。事情一旦关了己身,你说你还能保持冷静,保持理­性­吗?很显然,你不能。如果你的反应这么厉害,你觉得,我能放心把一切告诉你吗?”

苏锦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态度有点激烈了,暗自压下那团惊急时,不觉露出了一抹苦笑:

“抱歉,我就是觉得你说的情况,太匪夷所思……”

“我要是没有十成的把握,你觉得我会这么说吗?”

“……”

这句话,真是让她痛心疾首极了。

“好,那你给我说说看。你是凭什么这么认定的?”

她的语气,始终是带着怀疑的。

“记得那镯子吗?我给你找回来的镯子……你小时候的镯子……”

他反问,给她戴上了羽绒服的帽子:外头实在有点冷,哪怕天空放晴,总归是冷的。

“那镯子怎么了?”

苏锦的心,莫名咯噔了。

“它大有来头……”

他一字一顿。

“怎么个有来头法……”

苏锦再问。

“那我姥姥的作品,虽然银制的,现市价却可以卖到三四十万……因为,其工艺几乎已经绝版……”

靳恒远缓缓的往下说道起来。

他说:姥姥曾把这镯子送了自己一个弟子,那弟子又把镯子送给了一个刚过百日的小毛头。那小毛头叫明悦兮。就是我在六岁的时候偷亲的那个小娃娃。

他说:后来,明悦兮因为我妈妈的原故,被摔死了。死的面目全非。镯子也失踪了。

他说:你被数次贩卖,过着悲惨的日子,是因为有人叮嘱过那个人贩子:只要弄不死你,怎么整都可以。就是不能让你有好日子过。

他说:孤儿院出事故,不是意外,而是蓄意纵火的结果,因为有人不允许我找到你,怕你一旦进了萧家,他就没办法主宰你的命运。

他说:姚湄的艳照被曝光,她和苏平的离婚,苏暮白的被逼娶妻,是对方和凯琳尔他们联成一气之后­干­的好事,对方想让你过上最穷困最苦难的日子……

他说:那人不甘你婚姻生活过舒坦了,就给你打恐吓电话。逼你离开我。

他说:我一直在查,想知道谁在背后耍这些卑鄙的手段……所以,我在你的手机里安装上了那样一个软件;所以,我在暗处,安排了人,在守护你;所以,你一出事,我就知道了……

苏锦听着,觉得这很不可思议,简直难以置信,好半天,才问:

“那你查到我身世了没有?为什么明悦兮的镯子,会戴在我手上……”

“现在只查清楚一半!”

他稳稳撂下了一句:

“你母亲是谁,我们已经可以确认。”

苏锦的心颤了起来:

“是吗?那我亲生母亲是谁?”

“池晚珠。”

靳恒远扔下三字,又追加了一句:

“你就是当年那个本该被摔死的了明悦兮。”

---题外话---明天见。

,谁是你的亲生父亲,现在还是一个迷(解密要看哦)

“我……我是明悦兮?”

苏锦瞪大了眼,感觉这是天荒夜谭。

“对!”

靳恒远重重点下了头。

那神情,没半点儿戏的味道偿。

“这怎么可能?”

这是她想说的话撄。

可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五个字,却深深的卡在了她喉咙里,想吐吐不出,想咽咽不下去。

她只能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男人:明悦兮不是摔死了吗?不是已经火化了吗?不是早已埋葬了吗?她怎可能变成明悦兮了?

这些,她都没说。

好一会儿后,她脱口的却是另外一句:

“不对,不对,你前后矛盾了……”

“不矛盾!”

“就是矛盾了!肯定矛盾了……”她叫。

“一点也不矛盾——被摔死的不是明悦兮,她被调包了!”

“……”

哈,今天他说的每一句话,怎么都这么该死的惊人啊!

“被调包了?”

她哑然了,越发困惑了。

“可为什么会被调包呢?”

靳恒远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提到了一个很久以前,她就很不解的问题:

“知道半年前我为什么要约见明澹吗?”

她茫然摇头:

“不知道。我记得以前我好像问过你的,可你没说。”

不过,因为这样,她认得了明若溪,倒是一个意外的收获。

这半年,她们时常会见个面。处得还不错。

“原因是,我想知道明澹把明悦兮葬在哪了……”

他终于给了一个回答。

可是,这个答案,和他们现在讨论的事,有什么直接关系吗?

“然后呢……”

她还是满头雾水的,不了解他表达的重点在哪。

“然后季北派人进去,找到了那孩子的骨灰盒。”

“再然后呢?”

她问的很认真,一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模样。

靳恒远淡一笑,却又把话题绕开了:

“那孩子火葬时,我有随父亲去过。

“当时,我亲眼看到有人将一只塞着胎发和母亲头发的福袋一起放进了那个骨灰盒里。

“这大概是一种地方风俗,用这种方式,但为告诉孩子,做母亲的会永远和她在一起,会永远陪着她的。

“其实,我费了那么大的功夫,就是想弄到那点头发……

“再然后呢,季北给这组头发做了nda鉴定。

“鉴定结果是:死掉的孩子,和池晚珠非母女关系。

“紧接着,我们又用你的头发和池晚珠的头发作了鉴定……”

说到这里,他盯着苏锦看着,没往下说。

“如何?”

她急声追问起来。

靳恒远­唇­一动,撂下这么一句:

“经计算,累积亲权指数(cpi值)为,亲权概率(rcp)为%,系为母女关系……”

苏锦整个儿呆住了。

怪不得他那么刻意的拉着她认识明家人……原因在此。

“你的意思是说,我父亲……是明澹……”

一想到那天,自己看到明澹的感觉:完全没有亲切感——现在,这人,居然成了她父亲?

“不是!”

“……”

本以为会得到一个百分之百肯定的回答,结果却得到了一个百分之百否定的回答。

“怎么会不是?”

她又呆住了。

“对,不是,dna匹对显示,你和明老爷子,是不排斥的半同胞关系……却和明澹的dna配对不上……”

“什么意思?”

她呆呆再问。

“你的父亲,有可能是明澹的兄弟。”

“……”

天呐,这关系,怎么这么复杂?

苏锦要晕了。

靳恒远继续往下说明:

“但是,我们有拿你的dna和明澹的两个哥哥做过检测,结果没有一个是吻合的。所以,谁是你的亲生父亲,现在还是一个迷。”

迷?

亲生父亲居然是个迷?

她忍不住瞪了瞪眼,好一阵无言以对。

这算什么?

“池晚珠嫁给了明澹;所有人都知道池晚珠给明澹生了一个女儿。可是,这个女儿,却不是明澹的?池晚珠在婚后出轨,生了一个父不祥的孩子?”

靠,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啊?

她莫名有点小受伤:自己居然是一个私生女?

抓着头发,她凌乱极了。

心细如靳恒远,哪会忽视了妻子眼底那一闪而过的小情绪。

这种事,是有点不太光彩。

可这是她该知道,也有权知道的事实真相。

“现在唯一知道孩子是谁的,只有池晚珠……只是池晚珠这二十几年,定居何处,一直是个迷。季北的人,盯了明澹半年,一直没能查出下落……这段日子,我们一直觉得池晚珠应该是被明澹软禁了,直到最近,我们才发现……”

话没说完,却被陷入思量的苏锦给急急的打断了:

“等一下,等一下,你让我缓缓,你让我缓缓,恒远,你一下子给我的信息量实在太大了……我需要消化一下,我必须消化一下……”

她叫着喊暂停,脑子里是一片。

于是,他没有再说其他,静静等着。

她呢,她想不通啊:“按照你的意思是说,我是明悦兮,我是因为被调包了,所以才活了下来……”

“是!”

“可我为什么会被调包呢?小毛头虽然长得差不多,可总归是不太一样的对不对……为什么没有人认出来孩子被调包了呢?做母亲的难道这么蠢?”

她问的很尖利,目光也亮的刺眼。

靳恒远回答:

“我猜,可能是池晚珠暗中默许让人给调换的?”

“可为什么要默许调换呢?”

这不是太奇怪了吗?

“这是我回答不了的。相信除了池晚珠,没有人能回答……”

“还有,既然我被调换,为什么我会去山区跟我­奶­­奶­生活在一起了呢?”

这又是一个说不通的地方。

“应该是中间出了意外,调换出来的你,被一个恨池晚珠和明澹入骨的人抢了去,然后,把你送走了。养大你,却让你没好日子过,只为了报复生你养你的人……这是我和季北的猜测,具体发生过什么,还有待进一步调查……”

是吗?

是吗?

是这样的吗?

她满心混乱的想着。

见她神情变得恍惚起来之后,靳恒远就有点忧心了:

“小苏,你答应过我的,会用一种绝对理智的心态来面对这一切的。小苏……你在想什么?”

他轻轻将她拢入了怀。

苏锦呢,怔怔的任他抱着,一副完全没听进去的模样,脑子已然有了另一种联想。

“根据你的逻辑推理下去,毕南星和小彤出事,全是因为我而起的?因为那个人想我离开你,我没有乖乖的听话,他就把人给撞死了……”

她急急推开他又问了起来。

“不是,那件事和你无关……”

“你想想他给你留的言,他说,你得三天之内离开我,否则怎么样怎么样,也就是说,他是给了你时间的。

“可结果,这句话一传到,毕南星却提前出事了,这就变成前后言行不一致了……

“对方是在发生了这一系列事情之后,才给你寄了那一份恐吓快件的。他只是利用了那件事对你心理上造成的影响力,然后编造出了其他人将要面临的命运的预示资料……

“小苏,我们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你觉得这世上真有死神一说吗?

“没有的。

“不管是在东方,还是西方,死神这东西,都是人类敬畏死亡而从远古时期一个世纪一个世纪的发展进化过来的……

“这世上,死亡是有,但死神,没有。神鬼之类的东西,往往是某些居心叵测的人,拿来利用着吓唬人的玩意儿……

“既然是人力所为,只要我们比他棋高一招,就能逼他现出原形……

“所以,我们接下去必须要做的事是:解开这些迷题,把真相展现出来。而不是去相信这些可笑的谬论,把那些所谓的预示当真。

“你要这样想,这是有人在作案,一切手段,一切言行,都是为了达到目的而设想的。

“那个人不是天神,他只是在吓唬你。你要是被吓到了,他就成功了;你要是不以为然,他就拿你毫无办法。”

这绝对是智慧之言。

---题外话---第一更。

,她问:“那个害我的人是谁?你查出来了吗?”(温馨)

风是冷的,日头是暖和的,他的眼神是明亮睿智的。

这种明亮,能扫尽她心里的­阴­霾;这种睿智,能让她坚信,再穷凶极恶的凶手,都难逃他的追缉。

她眨了一下惊惶未定的眼珠,因为他的话,他的眼神,心,渐渐又沉定了。

苏锦知道,她的男人,从来是非同一般的。

又或者,他不是当事人,才能跳开一切,站在一个至高点上纵观整件事情,而不被个人的感情所困扰,所以,他说的话,总是冷静的,视野总是开阔的撄。

她知道她也该把自己的想法从个人的思想包袱中抽出来,如果能用旁观者的角度来看,来分析,她会看得更透彻。

可是,她能把自己放在旁观者的身份当中,来分析和理解当前发生的种种吗偿?

她思量了一番。

想要透过现象看本质,首先,她不能是明悦兮;其次,她也不能是她,她应该是一个和事件没有任何关联的不相­干­的人,是一个探密者,面对事情和问题时,不能带入个人的感情波动。眼光必须是客观的。

这样才能更清楚的将这团乱绪整理出来。

“你让我想想,再想想……”

她闭了一下眼,放空自己,缓缓的转着圈圈,细捋着,思考着,假设着,利用着一些已知的事情去推理、去还原一个陈封了二十几年的故事真相,去理清楚自己现在所面对的情况,以及未来将要面对的发展:

“首先,池晚珠是个才女,她追求者无数。这是很关键的对不对?”

“对!”

他点头。

她继续:“然后,她喜欢上了一个政法系的小才子裴元钦。这也是重点,且是所有矛盾的重点,是不是?”

“不错。”

他应和。

“紧跟着,这份感情被嫉妒了……这当中肯定是出过事情的,这些事情是什么,我们没办法知道,反正,导致的结果是,裴元钦被送走,池晚珠被迫嫁给了明澹。肯定是被迫的对不对……”

她突然转头盯着他说,然后,很肯定的总结起来:

“否则池晚珠不会出轨,不会珠胎暗结。”

“生下来之后呢,她可能想把孩子送回到其生父身边,所以玩了一出偷龙转凤的戏码。

“结果,换来的那孩子被摔死了。池晚珠的亲生女儿落在了一个神秘人手上。

“这个人恨池晚珠。所以,养大她,折磨她……要把她的幸福人生,粉碎殆尽……

“他用的方法是,伤害这个孩子的身边人……

“逼着养大她的恩人离了婚,逼着爱着她的男人另娶,现在,又无所不用其极的用那些照片来逼她离婚……”

捋到这里,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因为,她已从旁观者自动转变成了当事人。

“那个害我的人是谁?你查出来了吗?”

苏锦一把抓住了靳恒远的手,莫名就怕了。

一想到,这么多年,她一直生活在那个人无形的掌控当中,她心里就害怕得格外厉害——实在是因为这时间,太过于漫长了,漫漫二十六年的报复,这个恨,得用什么计量单位来衡量啊?

“还没完全查清楚。但已有眉目,再给我一些时间吧!很快,我就能给你一个真相……”

他扶着她轻轻拍了拍了肩膀,给予宽慰——她的害怕,他能真切的感受到。

“不过,你也不必害怕。你要这么想,横竖他也是人,只是,他生活在暗处,能轻易把我们的各种情况都摸透,更容易先一步打击我们的心理抗压底线。但是,既然这一切全是人力安排的,就会有破绽。他要不动,我们可能拿他没办法。他越是活动,我们越能找到破绽。所以,小苏,你不能怕,知道吗?“

这话说的很有道理。

她点下了头,深吸一口气,目光变得异常的坚定:“好,那我们一起去破解它……害了我这么多年的人,我们一起去把他抓出来看一看,他到底长着怎么一副丑陋的嘴脸,居然能穷尽这么多年,从我的童年就开始来毁我害我……”

一个人心得有多小,才会做得出这么卑鄙到家的事来。

“当然,只要查出来,我就会送他到牢里待着去。”

他答应着。

“最后,我还想知道一件事……”

她又提了一问。

“说……”

“池晚珠的下落,你查得怎么样了……”

既然那是她的妈妈,她当然渴望和自己的亲生母亲母女相认的。

这真是一种复杂得难以言表的经验。

当了这么多年的孤儿,突然之间知道自己有一个画家妈妈,这感觉,太奇特了……

“还在查。不过,快有结果了……等有了确切的消息之后,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的……怎么了?”

她的神情,有点悲喜难诉。

“没什么!”

她忽抱住了他,唏嘘起来:“我只是有点感慨,活了二十六年,终于知道自己的妈妈是谁了,这滋味……唉……恒远,我不知道要如何感激你……”

“傻丫头,俩夫妻不说外头话好不好……”

他笑了,深深的拥住了她。

一阵阵寒气逼人的冷风里,他们暖暖的成为了一个整体,一个暖人的画面。

苏锦陪着靳恒远回了一趟家,他需要洗澡休息。医院那边,由苏暮白和薄飞泓守着。

靳媛跑去和毕家二老交涉了。

她很热心的希望能在韩彤醒来之后,他们的态度可以不再那样强硬,应该也必须接纳她,去给他们共同爱着的人送行。而不是在那个男人尸骨未寒的时候,自相残忍。

这样的婆婆,真让苏锦敬重。

回去的路上,她依偎在靳恒远怀里,低低的说道:

“恒远,谢谢你给了我这样一个妈妈。让我仿佛回到了家。”

靳恒远心疼她眉目之间的倦意和哀伤,紧紧的拥着她,很想给她抹去那些不快乐的记忆。

可生活就是这么的无奈,人生的­阴­晴圆缺,每个人都必须面对。

死亡也是。不管是亲朋好友的死亡,还是未来自己的死亡。那是一个人有了自我意识之后,必须面对的。

回到家,进洗浴间前,他拿了一杯酸­奶­给她,让她喝下,还给她开了轻音乐,希望她可以放松一下心神。

等他洗完出来时,她睡着了。

他并不意外,因为他在那酸­奶­中加了一片安眠药。只要环境合适,她就能轻易入睡。

不过,她没睡在床上,而是靠着飘窗睡了过去,长长的头发束成了马尾,垂在胸前,手上还抱了一本书。是她的专业书。笔记本搁在边上,作图软件正开着。一个个泡泡乱飞的屏保,很可爱……

看样子,她想工作,却因为心情问题,无从下手。

他轻轻的将她抱起,放到床上。

时为下午四点……

她因为他的亲近,而弹跳了一下。

“睡吧!我陪你小睡一会儿。等一下再去医院看小彤……昨晚上,你是不是没怎么睡好……乖,现在闭着眼,养一下神……不能把自己累垮了……小彤需要你好好照顾的……”

靳恒远的声音有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低低的,暖暖的。

她本乱梦扰扰,因为这个温和的嗓音,而安心了。

沾床后,她本能的黏上了他。抱着他睡,那种空虚感一下全没了。

靳恒远微微而笑,低头亲了她一下,闭眼,在轻幽的纯音乐里,放松心神,让自己一点一点沉入梦里。

苏锦本来只是想稍稍休息一下的,后来,睡沉了。

等再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身上早已换了睡衣,肚子饿的咕咕叫,手机上显示的时间是清晨七点。

她忙换了衣服,下楼。

空气里弥散着早餐鱼片粥的清香味,厨房那边,男人端着刚出炉的粥,正往餐桌这边来。

“早,我正准备过去叫你起床呢!”

“昨晚上你怎么没叫我……”

“为什么一定得叫你?医院那边少你一个晚上没事的。你太累了,需要好好睡觉。吃了早餐,我们就过去。”

他在给她盛粥,笑容眷眷,温柔无双的样子,让她心头暖哄哄的,又酸酸的。

因为韩彤。

她说过的:“我真的得谢谢姐夫,给我找了这样一个好的丈夫。”

可这段婚姻,这份幸福,竟是如此的匆匆。

“恒远,小彤在毕家不被毕南星父母认可这件事,你是不是知道的?”

坐下后,她突然发问,看到男人盛粥的动作,顿时一僵。

---题外话---明天见。

,还算有点良心。算我没白疼你。知道从我这个角度想事情了

两个人的目光交汇到了一处。

她带着探索,他却是眸光深深。

这一刻,苏锦再次深切的感受到了这样一个事实:靳恒远真是一只不折不扣的贼狐狸。

他愿意让你感受到他的内心世界时,你会被他正能量的一面感动的一踏糊涂,会让你觉得他是那种愿意为你生、为你死、为你赴汤蹈火再所不惜的暖男,是你错过了就会悔上一辈子的温柔男子;当他不愿意让你知道某些事时,你会发现,他是那种能把一切瞒得滴水不漏的特级腹黑男人……

这一刻,她因为他这一僵,而轻轻一叹:“老公,你瞒我的事,真多!偿”

不想吵,也不愿吵。

一,不合时宜;二,吵不赢…撄…

靳恒远把熬得晶莹透剔的粥送到她面前,自己也盛了一碗,坐下时,才缓缓说了起来:“没有了啊,我瞒你的事全交代了。没交代的,大概都是我认为无关紧要的小事。”

听,多狡辩的回答啊!

她无语睇着。

“喝粥,别饿肚子,饿坏了,我可是会心疼的。还是我的手艺退步了?你在嫌弃我做的早餐?”

“……”

那张嘴啊,厉害起来是真厉害,甜起来也是真甜。

她尝了一口,还是一样的好吃,食欲一下就被勾了上来——这两天,她是真心没什么胃口。

靳恒远看着她吃了,不觉微一笑,垂眸也吃了几口。

“关于韩彤和南星的事,我想我还是该交代一下的。”

他琢磨罢,怕她心里有刺儿,又主动提到了这事:

“在毕家,毕妈妈比较封建迷信,做任何事,都喜欢看风水问相士。

“其实呢,看风水这种事,很多有家底的人家都挺乐衷。只是毕妈妈比一般人更信鬼神轮回这一说。

“毕妈妈是个非常虔诚的佛信徒,每年都会烧香拜佛。家里还设有佛堂,供着佛陀。平时时候初一十五的都会去沐浴斋戒。

“这是一个强势到有点*的女人,在家里,毕爸爸都听她的。要不然也不会有毕南星的第一段婚姻了。

“不过你也看到了,之前她让人给卜算的天赐良缘,还利用南星父亲的病情加以逼迫,最后结成的婚姻,也仅维持了那么几年,可见,她信的那套,根本就是糊弄人的。

“据南星说,毕妈妈本来是对韩彤挺好的。因为南星离婚之后就没有再找女朋友,对相亲也不感兴趣。所以毕妈妈知道儿子结婚了,挺高兴,还很热情的张罗起了婚礼。

“不过南星知道自己的母亲是怎么样一个角­色­,最初的时候,没和他妈妈说韩彤家里头的事。

“可纸是包不住火的,毕妈妈一听说韩彤娘家人全死绝了,心里就有了疙瘩。

“她在南星嘴里挖不出韩彤的生辰八字,就改变策略,往韩彤身上挖。韩彤哪斗得过她,很快就老实交待了自己的一切。

“如果毕妈妈去配八字配出来是绝配的话,这事,可能就没那么复杂了。偏偏,她去找那些所谓的大师配了几次,几次都说韩彤的八字会克掉毕家的福气,毁掉毕家的风水。

“这一下,毕妈妈可急坏了,跑去直接和韩彤翻了脸,逼着南星马上离婚。

“南星从来不信这些,态度很强硬,再加上韩彤又怀上了。

“于是,毕妈妈又去叫人算了一卦。人家大师说了,这一胎怀得微妙,还说,只要生的时候注意生辰和方位,一切邪气自会破除。呣子将给毕家带来才运和福运。

“毕妈妈这才转忧为喜,对待韩彤的态度,那是大有好转。

“就这样,这些事,跟着韩彤的肚子翻了篇。

“既然都过去了,我也就没和你再说起。一来是韩彤要求的。她不希望你忧心她的婚内生活;二呢,我觉得那是人家的家事。主要是,韩彤那是和毕南星在过日子,婆媳平常又分开住,南星说了,他能搞定,所以,我也就没想着和你说了。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

他把自己该说的全都说了。

苏锦听得好生怅然。

“其实,你是怕我因为这事而不开心吧!”

她点破了他的小心思。

这个男人啊,总是惦着让她开心起来。

好吧,这半年,她的确过的很好,是这几年来过得最轻松的一段日子。

靳恒远微微一笑,点头:“还好,还算有点良心。算我没白疼你。知道从我这个角度想事情了。”

“可我总觉得,你该和我说的。”

她还是小小咕哝了一句。

“可和你说了能改变什么?人家的家务事,我们这些外头人能管吗?你也说过的,婆媳关系,从来是最难处的。

“你想想吧,韩彤家境不好,毕妈妈呢,是出了名的强势的人,别人不管,由南星在其中调和调和,或可相安无事。你一个娘家表姐参和进去之后,你说,毕妈妈会怎么想她儿媳­妇­……那是怎样的人,这两天,你应该是有所了解了的,特别不好应付的,软不行,硬不行,那脾气,跟咱妈差远了……”

靳恒远说的语重心肠,语气甚是无奈。

苏锦听了为之长叹:“我真没见过比她还封建迷信的女人过……这也太食古不化了……这样的事,居然发生在繁华的大上海……”

靳恒远顿时沉默了,默默吃了两口,想到好好的人就这样没了,心,是何等的沉重,一下没了胃口,擦着嘴说:

“世界之大,荒唐怪诞的事,每天都有在发生。只是我们平常接触不到而已。”

是啊!

她也为之叹息。

这种事,真在网上看到了,感慨几句,隔天也就忘了;可真遇上了,那感觉,也实在是太沉重了。

清晨,在俩夫妻的浅谈中开始,却终于一个电话的打入。

在早餐吃得差不多的时候,苏暮白打来的:

“韩彤醒了。情况不太妙。你们最好过来一趟……”

接到电话的苏锦,脸孔一下大变,马上怀着满心的忐忑和靳恒远去了医院。

才进门,就听得一阵尖叫声从里头传出来:

“还我孩子,还我孩子,还我孩子……你们不能抢走我的孩子……那是我的孩子……你们怎么可以把它拿走了呢?”

“南星,南星,别离开我和宝宝,别离开我和宝宝……他们要抢我们宝宝的……你不能离开我,你说过的,你要保护我一辈子的……你说过,你要疼我一辈子的……”

“对了对了,我还要给你生很多很多孩子的,一个不够,肯定不够……你不记得了吗?”

“你……你是谁?你是谁?为什么抱着我,为什么抱着我?我在这里­干­什么?哦,我记起来了……我记起来了……子骞生病了,我在医院陪他……可是,子骞呢……你们谁见到过子骞了……我去找南星……不对,不对,我要去找子骞……”

“谁说我命硬了?我命不硬的……我和和子骞偷偷算过命的,我们是绝配……我们可配了……谁说我克夫,谁说我克夫……胡说胡说,全都是胡说……你们不相信吗?”

“好,那我去找子骞来作证。我们算过命的……妈,我不克夫的,我以前算过命,南星肯定不是我克死的……我去找子骞来……”

病房内,韩彤就像在唱戏似的叫着,喊着,抱着枕头叫宝宝,抱着这人叫南星,抱着那人叫子骞,最后,赤着脚冲了出来,看到苏锦时,眼神一亮,叫了起来:

“姐,我们去找子骞,我们去找子骞,我要向南星妈妈证明,我没撒谎……”

叫完之后,又露出了满脸困惑,放开了苏锦,敲着头又嚷了起来:

“不对啊,不对啊……南星是谁?我为什么要向他妈妈证明,我要证明什么?”

“姐,我怎么了,我怎么了啊?我怎么在医院啊?子骞呢……”

那副模样,看得苏锦那是一阵一阵的心寒,脑海顿时浮现了第二张照片:韩彤像疯人院里的疯子一样,在那里尖叫,发癫……神志不清的大喊着完全没有逻辑的话……

应验了!

竟真的应验了!

她看在眼,浑身俱寒。

后来,韩彤被打了镇定剂,睡了过去。

医生说:“病人受了强烈的刺激,脑神经有受到挫伤,看样子已经部分丧失了逻辑思维能力。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以后,她可能就这样一副状况了。不去刺激她还好,一旦受了刺激,可能连你们这些亲人都会认不出来……”

面对这样一个结果,苏锦捂着嘴,痛苦的说不出话来。

老天太残忍了!

老天太残忍了!

它怎么可以在夺走韩彤一个正常家庭之后,再夺走她健康的身体呢……

---题外话---第一更。

,疯一阵,傻一阵,乖一阵

韩彤疯一阵,傻一阵,乖一阵,不正常的神智,令苏锦觉得天崩了地裂了。

毕家倒是有人来看望了,是毕爸爸。

听说毕妈妈也倒下了,也进了医院,不过,不是同一家撄。

毕爸爸看到那个孝顺懂事的儿媳­妇­,变成了这样,不觉老泪纵横,直拍大股,痛叫:“我们老毕家,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值得幸庆的是,韩彤已经不认得这个男人是谁了。

……

时间是不等人的。

混乱中,时间就悄悄的在所有人的眼皮底下匆匆去了。

悲也好,痛也好,喜也好,欢也好,它总是匆匆的,从不为任何人停留偿。

苏锦一直守在医院,公司那边请了假,那是没办法的事,韩彤已经没有亲人了。作为她唯一的亲人,她只能把工作暂时停下来,把­精­力全用在了韩彤身上。

这一晚,她守在医院,哪也不去。

靳恒远处理完工作上的事,过来陪她,有事就在医院处理。

他怕她胡思乱想,怕她也钻了牛角尖。

第二天是周六,杨葭慧赶到了医院,她的宝宝因为高烧不退,现已经转院到了上海儿童医院。她在那边安排好一切之后,匆匆而来。

时,韩彤正醒着,神智颇正常的在和苏锦聊天,聊的全都是大学里的事。

这个时候的她,记忆好似回到了大学时代,指着自己被砸的头问:“我是怎么了?”

苏锦随机应便,编着故事哄着:“你的头被住宿楼上落下的一个硬物给砸到了,才住的院,你记得吗?

韩彤一径摇头,说:“不记得了!”

“不记得没关系,你啊,你只要好好养着就好。”

“哦!”

她乖乖的答应。

聊了几句后,她闷闷的又反问了起来:

“姐,那我病了,为什么子骞没来看我?为什么我妈没来看我?”

这一问,问得苏锦好一会儿语塞。她想了又想,才接上话:

“子骞离开了,你不记得了吗?他说过大学毕业就会回来找你的。舅妈那边还没通知呢……你确定要通知吗?舅妈那么忙……”

一半是事实,一半是编的。

这应该符合她现在记忆存在的印象。

她听了愣了好一会儿才苦笑:“对哦,对哦,子骞早离开了。我怎么忘了呢?”

苏锦松了一口气,再问:“那还需要通知舅妈吗?”

她连忙阻止,说:“不要。小事情就别惊动我妈了,我妈会担忧的……”

事情就这样唬弄过去了。

杨葭慧来看望,韩彤很高兴,还半句嘉市话半句普通话的调侃自己那混乱了的脑子说:“我脑子洼特跌(我脑子坏了),我脑子洼特跌(我脑子坏了),哪能陪法(怎么办),我做梦我结婚了,还有喜了……肚子大的来……”

这些话,全是脱口就来的。

然后,她捂着自己还显得臃肿的身子,闷闷的说:“我什么时候肥成这样了啊?以后真不能贪吃了……”

杨葭慧看到了她这样,差点哭出来。

苏锦呢,强忍着才把眼泪忍了下去,心头痛啊……

二十年了,她们从最单纯的孩提时代走来,一起戴上红领巾,一起走进花季,一起为高考奋斗,一起读同一所大学,一起走上社会。

年少时,她们憧憬未来:找到自己心爱的男人,约定要一起举行婚礼,在彼此的祝福的笑眸中,走向那个人,走进她们想要的人生,走出一片能让人不悔今生的灿烂。

长大了才知道,年纪一长,爱情就失了其原本的颜­色­。她们在迷茫中蹉跎人生,不确定未来那个他,在哪个方向。

后来,她嫁了,韩彤也嫁了,嫁的不是自己的初衷,得到的是另外一种生活。

所幸,那种生活,也不赖。

人嘛,都得学会长大。

因为梦想和现实,距离很大,接受现实,就是一种成长。

若就这样往下走去,生活也还如意,那就这样过吧!

唯一让人揪心的是,葭慧还在爱情和婚姻的外围,找不到入口。

她也曾和韩彤聚在一起叹:“本以为,葭慧是最容易看开的,结果呢,却是我俩个比她看得开。”

她俩曾一起为她的未来牵肠挂肚,谁想啊,末了,最悲剧的反变成了韩彤。

病房里,她抱着韩彤,韩彤抱着杨葭慧,三个人一起大哭了一场。

哦,不,应该是她和杨葭慧哭了,韩彤只是在笑,还在安慰她们:“别哭,别哭,失恋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我都没哭,你们哭什么?”

这个时候的韩彤只记得金子骞走了,一走就再无音讯。

她记得自己失恋了,记得苏锦和苏暮白还在相恋。

三个人情绪化了一通后,韩彤的注意力转开了,看到苏暮白坐在轮椅上很吃惊,盯着看,想了好一会儿,才困惑的问了一句:

“你的脚受伤了?什么时候的事啊?”

苏暮白看到昔日最乖巧的小妹子变成这样,心痛啊,可脸上,却还得带笑:

“之前一不小心摔了一跤,马上快好了……”

“嗯,一定得快点好起来!要不然我姐得心疼死了……马上要大学毕业了……你们说过的哦……毕了业,你们就得结婚的……”

她还记是苏暮白和苏锦有过一毕业就结婚的约定,却忘了他们早就已分手。

苏暮白涩涩然笑笑,看了看一直默默站着边上的靳恒远。

“咦,你是谁?”

韩彤也注意到了他。

靳恒远微一笑,搭上话:“我是靳恒远!”

“靳恒远?”

韩彤叫着这个名字,歪着头说:“有点耳熟……什么时候听说过啊?”

她想了好久就是想不起来……

“记不起来没关系,没关系……”

苏锦哄着她:

“这些不重要……这些不重要……”

可她还是死劲儿的想,不肯罢休的想:

“不对不对不对,我好像忘记什么了,我好像忘记什么了!姐,我是不是把什么特别重要的事,全给忘了……姐,我记得我妈嫁人了,那边有个讨人厌的继弟……还有,南星呢……南星是谁……我怎么觉得他很重要……”

她一深入的想,就乱了起来,就大叫了起来……

苏锦忙抱紧她,哄着她:“什么都不要想了……好吗?”

可她冷静不下来,不停的叫,情绪越来越激烈,最后打了镇定剂才睡了过去。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办公室内,杨葭慧狂躁的抓着医生直问。

医生回答道:“病人之前遭遇过很大的打击,这一次呢,她又经历了丈夫和孩子一起失去这样一个不幸。她内心很难接受。她想忘记,想逃避。她想找一点快乐的事回忆。但是她的记忆里全是不愉快的过去。她的内心会在想忘记和想记起之间受折磨。

“她想忘记时,会把自己沉浸在一个相对来说比较平静的时间点里,可当周围的人和她记忆里的对不上时,她又会拼命的想。只要她深入的想,她内心的痛苦就会漫上来,就会控制不住自己……这个时候,她有可能伤人,也有可能自残……

“就没办法治了吗?”

杨葭慧问得心痛如绞。

“不好治。”

医生叹:“最好是你们想一个比较真实的说法,让她相信,她已故的那些个家里人都出去旅游了,或是移民了。对,移民了比较好,而她因为某些原因留在了国内,现正独居。她一旦接受了这个思路,就不会深入的回忆,就会忘记那些不幸的过去,变得比较正常。这是最理想化的一种发展。否则,她很容易神经错乱,最后可能只能在­精­神病院度过余生……”

这太糟糕了,真是太糟糕了。

杨葭慧痛苦的捂住了嘴。

“我们一定要治好她的……好好的一个人,怎么能就这样被毁了呢?大夫,只要能医治好她,不管花多少钱,我们都治,求你给个法子吧……”

苏锦求着,情绪也跟着激动了起来。

她实在没办法接受好好的小彤变成了这副模样。

医生说:“我肯定会尽全力,不过,家人的配合很重要,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必须让她有一个稳定的心态。这样治疗起来才有效果,否则一切全是空谈……对了,那是叫子骞的人是谁?如果能把这人找来,请他配合着帮忙稳定她的情绪,也许会事半功倍……”

---题外话---明天见。明天金子骞会来……

,胡思乱想,皆是在乎,因为他是她的人生导航灯……

从医生办公室走出来,苏锦的脚步沉重极了,心难受极了,就像背上压了一座山,整个人莫名就喘不过气来了。

她无力的走着,就像随时随地都会往地上瘫下去一样,只有扶着墙,才能让自己不至于滑倒撄。

这样的苏锦,好似又回到了今年四月,脸上难有笑容,眼神难掩沉痛。

靳恒远不喜欢这样的苏锦,他希望她每天都是快快乐乐的。

“小苏,你要是这么的愁眉不展,韩彤见了,心情怎么可能好得起来?偿”

没有去病房,靳恒远把人拉下了楼,去了一处无人的角落,想开导她。

楼上那个环境,只会让她心情压抑,不得舒展……

“对不起,我……我心里实在难受……”

她捂着嘴,咬着­唇­,眼里全是无法掩饰的苦楚。这些苦楚就像满天的乌云,挡住了那光芒四­射­的太阳。

他讨厌这些挡去太阳的乌云。

可这一刻,他却不能为她将这些乌云驱逐了去。

现状是,他不是万能的,当这些不幸发生时,他没办法帮到她。

“事情本不用这样的。我只是突然之间觉得自己是个不祥的人。瞧瞧啊,任何人,只要和我沾上了,就会有一身的麻烦。好好的苏家说毁就毁了,好好的毕南星说没就没了,好好的小彤说傻了就傻了……我……我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了?”

她说不下去了,往一处石凳上坐了下来,把头埋到了双臂之间,显得是那么的无助。

“胡说了是不是?”

靳恒远不觉皱眉,跟着坐下,并扶住了她的肩:

“你要是也这么的胡思乱想,我看啊,小彤没好起来,你倒是会跟着病倒……”

果然不出他所料,这丫头啊,一急就尽想些乱七八糟的事。

她却突然推开了他,步子打着踉跄,慌慌张张,躲得远远的,满口尽是悲声:

“我没在胡说。我就是一个不吉的人。你没看到吗?那么一打照片。所有和我沾过边的,都会没好下场的……你别碰我……你不要靠近我……你没看到吗?韩彤的神智真出问题了……那照片真灵验了……”

她张了张手臂,眼泪在无声的落下来。

理智在告诉她,那些不可信。

可感情上呢,早已变得盲目。

莫名的自责感让她惶惶不得心安,总觉得这一切的发生,全是因为她,于是,有些不理­性­的话,自然而自然就脱口而出了。

靳恒远的眉深皱了起来,跟着生起闷气来,声音也顿时冷下了:

“小苏,我们昨天说好的,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能情绪化,我想问问你了,现在的你,这算什么?那些故弄玄虚的东西,你要信,你和毕家那老太婆有什么区别?”

最后一句,叱得那是何等的严厉。

是的,迷信的东西,是不能信的,可是,当人脆弱时,就很容易钻牛尖。

她捂着嘴,泪朦朦的盯着有点生气的他,心下其实很清楚:自己在害怕——她怕因为自己,真的会伤到他。

如果有一天,她也像韩彤一样,眼睁睁看着心爱的男人死在面前,那她得有多绝望。

毕南星与韩彤是救命稻草;靳恒远与她是点亮了黯淡人生的导航灯,如果他出了什么事,她就会失去方向……

“好,那你告诉我,会是谁要害小彤,害毕南星……请用事实来告诉我,那些所谓的预示全是胡编乱造的……”

摆事实讲道理,从来最有说服力。

可这偏偏是靳恒远回答不了的。

他只能瞪着她。

“小妹的不幸,全是因为我……苏锦,该对小妹负责的那个人也应是我……”

俩夫妻正对峙着,你不让我,我不让你的。

拐弯处,一个清冷异常的男子声音突然就穿透过来,有力的让人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靳恒远首先转过了头。

紧接着苏锦也豁然转了身,因为那嗓音实在太熟悉了,也因为那一声“小妹”。

这世上,只有一个人这么称呼韩彤的。

那个人是……

那一刻,鹅卵石铺成的幽静小道上,空无一人,能看到的是常绿矮灌木在风中摇晃。

紧接着,有一个人缓缓的从那一人高的树荫背后走了上来。

西装革履,风衣披于肩上,一­色­皆黑,身材高大挺拔,阳光下,对方鼻梁上的镜片,在闪闪发光。

透过镜片的那一瞬间,她对上了一双异常冷静的眼瞳,成熟而优雅的男子气息浓烈来袭,分外眼熟的俊气五官,更是令她瞪大了眼。

那一刻,她几乎怀疑自己双眼所看到的。

这怎么可能?

这怎么可能?

“你是……金子骞!”

倒是靳恒远一眼认出了他,只因为他在苏暮白的视频当中见到过那张脸。

虽然那是很多年前的视频了,不过,金子骞的轮廓并没有改变多少。

所以,他叫出来时,语气完全是肯定的。

对,没错,没错,这人,真的就是那个失踪了已经好些年的金子骞,那个韩彤一直以来朝思暮想的初恋爱人。

苏锦冲了过去,狠狠的瞪着,不敢相信,他就这样大剌剌说出现就出现了。

“二妹,好久不见……”

金子骞礼貌的打起招呼,不再叫苏锦,而是依旧那一声往日的称呼,听着格外的亲切。

可这个被称为“二妹”的呢,却毫不犹豫扬起手给了一个清脆响亮的耳光:

“金子骞,这么多年,你死哪去了……”

伴着一声吼,她失声痛哭。

但为韩彤。

那个可怜的韩彤。

等了那么多年之后,他终于回来了!

可韩彤呢……

多年不见,现在的金子骞越发的稳重,越发的斯文,越发的迷人,浑身上下流露着一股子浓郁的成功人氏的优越气息。

面对突如其来的一记耳光,他的眼睛没眨一下。

倒是跟着他一起来的那个看似助手的男人,沉脸喝了一句:“你­干­什么?”

金子骞扬了一下手,制止了那人,低低道了一句:“没事。”

苏锦根本没看那人一下,继续吼:“你离开的时候,说过的,你会每三天一个电话,每周一封信的和小彤联络的,结果呢,你是一去了无音讯,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金子骞……你到底有没有把小彤当你女朋友吗?”

“有!”

金子骞神情复杂的扯了扯­唇­角,有力的答了一个字,随即嘴里发出一记悠悠的叹息:

“我若没把小彤当女朋友,今天,我就不会来这里……”

适时,靳恒远跟了过来。

“很抱歉,我太太因为小彤的事,情绪变得有点不稳定……金先生是吗?你好,我是靳恒远,苏锦的先生……”

靳恒远伸出了手。

“你好!靳先生。”

金子骞极友好的和他握了一下手。

“容我问一句,刚刚你说:小彤的不幸,全是因为你……该对小彤负责的那个人是你……这句话,我们该怎么理解?”

和苏锦不一样,靳恒远关心的是他刚刚说的第一句话,这个事,太有深意了。

“这事说来有点话长……我想先去见见小彤……她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金子骞至始至终从从容容,提到韩彤时,更是满带关切。

“不好!现在的她­精­神有点失常……医生说可能得送­精­神病院……”

靳恒远淡淡回答时,眸光带着打量。

他是故意这么说的,只为了看他的反应。

结果金子骞很平静:

“我想见她。可否带我上去!”

“当然可以,不过,在见她之前,我想问问金先生,你此来的目的是什么?只是单纯的探望,还是为她而来……”

这很重要,现在的韩彤,真的真的是受不得半点刺激了。

此人来意不明,必须防一防的。

---题外话---第一更。

,小妹,你说一句话,你愿意戴着它,嫁我吗?

这也正是苏锦想问的。

“对,如果你只是看一眼就走,那就算了……”

她也有这样的担忧,马上应和了一句偿。

金子骞瞄了他们俩个人一下,哪能看不出他们的防备之心,但并不生气,而是替韩彤感到庆幸,下一刻,他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红丝绒的锦盒,打开,里头是一对简单的素戒,非常便宜的那一种撄。

苏锦看着一怔。

与此同时,他静静落下了几句话:

“离开之前,我问过小妹,你有什么愿望。

“小妹说:想买对戒指,你戴一个,我戴一个。这样我们就算订婚了。

“于是我们就去了珠宝店,看中了这一对。

“只是当时,我们很穷,穷到买不起这样一对戒指,只能看一眼,之后灰溜溜去买了一对廉价的银戒。寒酸的让如今的我觉得可笑。可那份感情真的不能再真。

“后来,我父亲来接我,登机前,我向父亲借了钱,去将它买了下来:没有马上跑去送给她,是因为我想等我回来后再亲手戴到她手上。算是一份别后重逢的礼物。

“今天,我来就是想实现自己这个心愿的……

“我知道,我回来的有点晚了。可我的心,始终是那颗心,不管现在的她,是怎么样的,我都想娶回家珍藏……”

若不是真有把人家放在心里深爱着,也不至于说出这样感­性­的话来,那语气,充满了感情。

苏锦忽就捂住了嘴,眼底有泪水在漫上来,有流金往事,在脑海里翻着,那些画面,太过于美好,以至于在她和现在的情况联想到一起时,声音一下就哽咽了:

“既然你的心从来没变过,那为什么你从来不给她来个电话,让她知道你在哪个角落里生活着,为什么你要让她等了那么多年,从不来看她一下……”

这有点不可饶恕。

他没有心虚,面对为难,有的只有耐心:

“我有情非得已的苦衷。离开的这一千多个日日夜夜,我人在美国,心一直留在中国,留在善县。我只想说:二妹,不管小妹变成什么样,我都要她。她是我不可割去的过去……走遍千山万水,我午夜梦回,唯一思念的只有她……”

住院部楼上。

杨葭慧从洗手间出来,看到薄飞泓就在附近守着。

她洗着手,神思有点恍惚,细细回数,自己已经有大半个月没见到这个男人了。现在的他,还是那个刀疤横脸的他,只是看在眼里,有点不太一样,大约是因为穿得太正式了,西装革履的,手帕袋上还挂了一副墨镜,令他多了几丝神秘的味道——跟了靳恒远之后,他整个儿变了。

只是她总觉得亲近不上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久没见。

“葭慧。”

他叫住了她。

“嗯!”

两个人对站着,你看我,我看你,一时竟无言。

“有话就说。”

她淡淡道。

“我……我有点想你……”

男人的话,实在有点憨厚,他在说完之后,有点小不自在,马上又补上一句:

“还有孩子……你们都还好吧!”

“不太好!”

杨葭慧轻轻道:“孩子住院了!一直高烧不退!”

薄飞泓一愣:“什么时候的事?”

“就这几天!”

“怎么……怎么没给我打电话?”

“你又不是医生,打给你有用吗?再说,你在国外不是吗?”

杨葭慧平静的陈述。

薄飞泓张了张嘴,却没办法为自己辩解。

“放心,现在既然你在国内了,等一下,我会带你去看孩子的。”

杨葭慧淡淡转身走开,走道上只留下一阵清脆的脚步声。

薄飞泓扯了扯­唇­角,想叫住她,终没叫,往另一个方向而去。

来到了公共阳台,望着当头的天空,他深深吐出一口气,对于和杨葭慧的现状,他深感无力。

是的,一直以来,他找不到门道,拉近彼此的距离。也许是缘份不够,光靠小米团,不足以将他们变成一家人。

他从口袋取出一个丝绒盒,里头是一对他在英国买的耳钉。本来,想给她买戒指的,想着她应该不会接受,就买了耳钉,以感谢她为他生了小米团,可这份礼,他至今没送出去。

唉!

他掐了掐眉心,长叹。

苏锦带着金子骞走进病房时,已下午四点多。

韩彤又在闹了,一会儿叫着南星,一会儿叫着子骞,一会儿叫着出院,一会儿又在叫“我有宝宝,我的宝宝呢”……

苏锦站在门口看着金子骞缓缓走进去,目光在睇上韩彤那有点疯癫的脸孔时,没有嫌恶,而是扬起了一抹温柔似水的笑,和刚刚的冷淡,截然不同。

神奇的是,就那么往韩彤面前一站,她就不闹了,不叫了,呆呆的看着笑容在他脸上绽放开来的男子,似乎连呼吸都忘了。

“傻看什么?这么久不见,不想扑过来抱抱吗?”

那种调调,轻快的,就好像,这几年他从来没有离开过一样……

苏锦闭了一下眼。

没错,这正是金子骞和韩彤之间的相处模式。

“子骞哥?是……是你吗?”

韩彤呆呆的叫着,一脸的恍若作梦。

“当然是我。除了我,还有谁能比你的偶像还要帅的……”

他张开了怀抱,声音无比的低柔:

“我很想抱抱你的,你不想么?我回来了,小妹,你不想过来抱抱我吗?”

是的,以前,韩彤总叫金子骞为子骞哥,反过来,金子骞就会唤韩彤为小妹,大妹是杨葭慧,二妹是苏锦……他们曾在杭州灵隐寺,孩子气的结为了兄妹。

那样一种称呼,一直沿用到长大成人都没有改了口。

下一刻,韩彤冲进了他的怀里,紧紧抱住了他。

“子骞哥?……我不是在作梦吧,我不是在作梦吧……你回来了?你回来了?你回来了?”

韩彤兴奋的声音在病房里拉响了起来,也深深的喊进了所有人的心里。

病房里,一直守着的杨葭慧在看到苏锦把金子骞带进来时,早瞪直了眼,此刻,看到他们抱作一团,不觉热泪盈眶。

她悄悄把苏锦拉到边上:“怎么回事?怎么回事?金子骞怎么回来了?”

“他说他是来娶小彤的!”

苏锦低低的说。

杨葭慧把眼睛睁的大大的,捂住了嘴,一股子酸味苦味在翻在滚。

那本是韩彤最盼望的事!

她等了一年又一年,她痴情不悔的守着他回来,哪怕他没半点音讯传来,可她始终没有放弃。

直到半年前,她终于向生活妥协。妥协了若有幸福也好。好吧,至少那段日子,她是幸福的。只是它太匆匆,一下子就破碎了。

现在的她,时而清醒时而糊涂,他却回来了。

为什么就不能早半年呢?

为什么要在生了这么多的遗憾和痛苦之后才出现呢?

这一刻,她真的有点怨这个结拜哥哥:你回来的也太迟了点吧……

另一边,病房,金子骞忽放开了韩彤:“等一下,我有东西给你……”

他拿出了那只丝绒盒,打开了盖子:

“还记得它们么?我买了它们了,现在的你,还愿意戴上它吗?”

韩彤看着那戒指,惊讶和欢喜在她脸上富有戏剧­性­的层层绽放,眼睛跟着发亮起来:

“你什么时候买的,你什么时候买的……”

这正是他们当初看上的那一对戒指。

“这个问题,现在不需要研究。小妹,你说一句话,你愿意戴着它,嫁我吗?”

金子骞问得温柔,眼神也柔的直放光。

韩彤却没有马上回答,歪着头想着,然后,捂着胸口难受起来,神情也跟着痛苦起来:

“你在向我求婚吗?不对,不对,好像另外有人向我求过婚的………谁啊……那是谁啊?我怎么记不起来了?”

---题外话---还有一更。

,金子骞家庭背景这么复杂,你确定韩彤跟了他不会受到伤害

这光景,看得苏锦好一番心惊­肉­跳。

是这求婚的情形,又触痛她了吗?

“我啊……”

金子骞应得是那么的自然而然,脸上的笑容深深的偿:

“离开的时候,我向你求过婚的,你还答应了我的,你忘了吗?小妹,你的记­性­怎么变得这么差了……”

“是吗?是吗?是吗?”

韩彤满心满眼的疑惑被打散了,有些陈封的记忆,似乎被他解开了:金子骞向她求婚的画面,她当然是记得的……只是……她总觉得除了这一次,还有另一次。

“是的!当然是的,只是那时没有像样的戒指,我和你说过的,等我回来了,我就立马给你补上,绝不赖了你。现在,我补上了,而且还是你喜欢的那一枚,你嫁吗?”

他问的时候,声音温存极了。

韩彤又想了想,好一会儿才说:“我得想想,我得想想,我好像忘了很重要的事,我真的好像忘了很重要的事了……”

金子骞的眸光,一下变的幽幽的,盯着问:“比我还重要吗?”

韩彤眨巴一下眼睛:“你很重要,我忘记的事情也很重要……”

她望着那戒指,想要又不敢要,神情变得纠结……

苏锦看着,难受极了。

半年的时光,毕南星给了她一段刻骨铭心的记忆,所以,现在的她,才会变得这么的难取难舍……哪怕她糊里糊涂的,记不起那人是谁了,可她知道那人很重要。

她看不下去了,往外走了出来。

杨葭慧紧跟而出,两个人心里都很不是滋味。

“这本该是值得高兴的事……”

寻了一处僻静的地儿,杨葭慧低低的说,鼻子却在发酸。

结果,谁也高兴不起来……

苏锦在心里默默叹了起来。

“你觉得小彤还能过上幸福的日子吗?现在的金子骞,好像和以前不太一样了,这样的他真的能没有任何芥蒂的和小彤走到一起吗?”

葭慧很困惑,生活是很现实的,谁能受得了自己的妻子是个神智不清的傻子啊……

苏锦也不确定:金子骞能怀有几分真心来善待小彤?

不管以前他们如何相爱,现在的金子骞却是他们所不熟悉的。

重新回到病房,苏锦看到戒指已戴到了韩彤的手指上。

金子骞不在,靳恒远也不在,只有苏暮白和薄飞泓守在门口。

“姐,你看,你看,子骞向我求婚了,子骞向我求婚了……”

韩彤一脸兴奋的望着她,还把手上的戒指,示意给她和葭慧看……

“你答应了?”

葭慧和苏锦交换了一下眼神,轻轻问。

“还没。只是暂时戴一戴……姐……我得想想,我记得我这根手指上,本来戴过婚戒的啊……瞧啊,连戒指印都有……”

她把手指伸出来,让她们看,以表示自己没撒谎。

“是啊,你戴过,你忘了吗?你戴过几年银戒指的……也是金子骞买的,你当婚戒戴了好几年的。”

苏锦把那一茬旧事提了起来。

那时,她白天戴着,回家后悄悄藏着——因为怕妈妈唠叨。

“是啊,后来不见了……”

韩彤也记得的,某一天醒来,那戒指就不见了。从此再也没找到。为此,她黯然神伤很久很久。

“所以,很正常啊……”

“嗯!”

疑惑打消了,韩彤一下眉开眼笑起来,开心极了——南星的死,婆家的恶待,全被忘了。

忘了,她才能笑出来。

与其疯掉,不如忘掉,她的人生才不至于被尽数毁掉。

只是那金子骞,真的可以把韩彤托负与他吗?

苏锦不知道。

她知道的是,这世上,也只有金子骞能让韩彤喜笑颜开了,其他人,谁也做不到……

另一边。

靳恒远正在和金子骞谈话,住院部的最高层上,顶着冷风,两个男人对立着,风吹得他们衣袂鼓鼓作响。

“真要娶韩彤?”

靳恒远问。

“你觉得我在做戏吗?”

金子骞反问。

各自直视对方,两个男人的眼底,互有考量。

“不像!”

一双凌利的眸子,将他从头到脚瞄了一圈,两个字,是靳恒远的结论。

“谢谢。我想带她回美国,这事,还请成全。”

金子骞道出了他的目的:

“她的后半生,她的后期治疗,全全由我负责。”

“这个,我们可以慢慢研究,现在,你倒是和我说一说那个情况:为什么小彤的不幸,全是因为你……该对小彤负责的那个人也应是你……”

他一直耿耿在怀这件事,因为有一件事,是他和季北勋查到现在一直没有查明白的,也许这个人能给他合理的解释。

“家斗。”

金子骞沉默罢,望着朗朗长空扔出了两字:

“是金家的家斗连累到了她。是我连累到了她。”

靳恒远听着蹙了蹙眉头,却没有打断,而是静静听着:

“这几年,我一直努力的不和她联系,努力让自己强大,努力让家里的事,不至于牵扯到她,结果,还是牵扯到了,连累到了,伤害到了……害她至此,全是我的责任。我,有愧于与她……”

金子骞淡淡幽幽的往下说道了起来。

……

在美国唐人街,有个很有名的金家,百余年前,落根在那里,后来,借势强大,黑白两道通吃。曾有过两个金家人,还竞选过某某州的州长。

金家是富有的,同时,也很复杂。

到了这代,金家一共有两男三女。

长子金贵因为年轻时候太过于风流,得了病,从此不育;次子金荣生了两女一儿,儿子智商不太够,完全没有继承人的风范。

三个女儿家倒是都有儿子的。

但金家有着根深地蒂的重男轻女思想,家主之位传女不传男。

金贵年轻时曾在中国养过好些个女人,因为女人太多,他都不记得自己和谁睡过。子骞的妈妈就是其中之一。

多年前,子骞妈妈生了重病,过世前,给这个男人写了信去,请他看在父子情份上,过来把孩子领去认祖归宗。

那封信,几经辗转到了金贵手上。在得知自己还有儿子之后,他当真就来把金子骞接了去。

当然,也就此把金子骞扯进了一段家族内斗当中。

……

“金子骞说,在他清楚的了解了金家的情况之后,他不得不掐断了自己和大陆的所有联系。因为他不能有软肋被人捏住,在自己还没有成为当家人之前,他必须保护好自己……韩彤身上的悲剧,源于对方已经知道了她的存在。他们要撞死韩彤,结果却撞死了毕南星……”

是夜,靳恒远把自己从金子骞身上查到的那些资料一五一十全给说了。

苏锦听了久久不能说话。

这得是怎么一份孽债啊?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我们更不能让他把小彤带走的……”

这是她深思熟虑之后的想法,语气无比坚定。

靳恒远想了想:“现在的他已经是家主,他已经有能力照顾好自己的女人……我和季北都查过,他已继承家主之位。”

“我不是这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毕南星因金家而故,若有一天小彤被治好了,你要让她如何面对前男友家里人害死丈夫、自己又在丈夫热孝里跟着前男友走、继而成为人家妻子这样一个事实?”

这才是她最担忧的。

她的出发点,自是在为韩彤的未来考虑。

这无可厚非。

但是……

“如果她一辈子就这样了呢?你要是不让她跟着她爱的人走,你说她要怎么恨你?”

这是靳恒远的反问,不无道理。

苏锦一下语塞了,好一会儿才反驳起来:

“可是金子骞家庭背景这么复杂,你确定韩彤跟了他不会受到伤害吗?”

“那你换个思路想一想,韩彤要是情况一直不好转,这辈子像她这样的,谁会愿意娶她,谁会愿意照顾她……”

“我!我愿意照顾她一辈子。”

苏锦回答的响亮。

靳恒远不觉淡一笑。

他自是相信,她说这话时是真心的,只是:“关键是,你不是男人,更不是她心里那个人。”

这句话,无比尖利的指了那样一个事实:女人之间友情再深,也深不过男人能带给女人的其他的情感需要。

她顿时无言以对。

“小苏,成全她,或者还有希望。死马当作活马医吧……她已经这样,再差还能怎样……”

唉!

苏锦唯有叹息。

和一个律师辩论,结果如何,其实一目了然。

床上,苏锦背过了身去,将自己蒙在了被子里,很不情愿。

靳恒远悄悄贴了过来,将她拢了去,试探着问:“不能因为韩彤,你就和我置气了吧……”

好在,她没有推开他。

“美国,那么远,万一她受欺负了怎么办?”

她没有和他置气,只是太担忧了。即便是身心健康的韩彤,就这么嫁过去她都不放心,何况是现在这样一个情况……

“金子骞和你们一起长大的吧……”

“嗯……”

“他从小的人品摆在那里,离开这么些年,他的底子摆在那里……如果你想让韩彤真正幸福起来,那你只能试着给予全部的信任……”

她不语,心沉沉的。

这一夜,她梦回初中高中时代,看到金子骞带着韩彤,暮白带着她,杨葭慧带着小暮笙,他们一起去郊游,一起放风筝,一起野餐……每个人脸上都挂满了笑容……

可一眨眼,大家都长大了,都不快乐了,都在­阴­影中苦中作乐着……

小时候,盼着长大,等真的长大了,才发现,长大是一种无奈,是一种痛苦。

《圣经》说:当上帝为你关上一扇门,同时,会为你开启一扇窗。

这句话,用简单的中国文字来概括就是:天无绝人之路。

世间的事,有时,你看着成了死局,换个思路,它却峰回路转又一村了。

韩彤的人生也是。

因为,她最终还跟着金子骞去了。

---题外话---明天见。韩彤的事告一段落,接下将揭晓苏锦的身世……本月底,或八月月头上,正文可能会完结……

,一头送葬一头出国;一场恶梦一场深爱

韩彤没有去参加毕南星的丧礼。

不是不让去,而是没带她去。

毕家那边,最后在靳媛的劝说下,是同意韩彤去出席的。不管他们再如何反对,韩彤和毕南星是夫妻,在法律上,韩彤才是毕南星最亲近的人。毕家任何人都无权阻止她的出席。

靳媛去劝,那是给毕家面子。毕家清楚,但凡靳家有心帮韩彤出头,理亏的永远是毕家。所以,他们同意,只是顺着台阶而下。

只是以韩彤的­精­神状态,去了只会受刺激偿。

医生强烈建议:“不去。”

医生还说:“病人需要好好的系统的治疗一番,这期间,任何刺激她的人和事,都不能在她面前提及,那会加重她的病情……撄”

医生着重提醒他们:“一旦,病人连仅有的一点自我意识都被刺激没了,这个人,这辈子,就算彻底毁了……也就等于完全没得治了!”

苏锦和靳恒远有考虑过带她去的,连毕南星的丧礼都不出席,将来韩彤要是清醒过来,会遗憾一辈子。

若不是毕南星推了那么一把,如果毕南星只顾着逃自己,死的肯定是韩彤。而今天的丧礼,将是韩彤呣子的,而不是他的。

可是,他们得考虑到实际情况。

活人永远比死人重要。

他们不能冒那个可能把韩彤刺激到的风险,把她带去丧礼现场。

他们认为:保证韩彤在以后可以像正常人一样活着,这是最重要的。

他们相信:那一定也会是毕南星的心愿。

爱一个人,愿她安好,才是真正的爱。

毕南星下葬之日,正是韩彤离开那天。

苏锦、靳恒远他们,没有去机场送行,而是去了墓地送葬……

­阴­雨绵绵中,一台摄像机,将丧礼的整个过程,完整的记录了下来:摆满鲜花的送别台上,宛若熟睡的男子静静的躺着。他英气依旧。只是不再有任何气息,长眠是最他唯一的状态。

这是苏锦让人做的。

她是有长远打算的:万一以后韩彤治好了,这一份视频即便会带给她悲伤,但总归能弥补她不能亲自送别爱人的遗憾。

韩彤不能做的,她做姐姐的,一一帮她做了。

靳恒远很支持她,人还是他去找来的。

但凡能让她高兴的事,他都会不遗余力的去做。

这一天,哀乐是沉重的,哭声是震天的,心情是深痛的……

本来,世上的身老病死,那是一种常态,而意外死亡,又是如此年轻,往往是最痛断人肠的。

丧礼上,苏锦泪水直淌,心头哀伤绵绵,可事已至此,一切回天无力。

她唯一的期盼着,韩彤的以后,不要再多灾多难;毕南星在天国也能得到安宁……

而靳恒远呢,一直守着她,寸步未离。

关于韩彤为什么没有出席丧礼,靳恒远和苏锦给毕家的回复是:

韩彤病情严重,需要隔离人群,静心治疗。现已被靳媛送去美国。后续治疗,一切费用,不必由毕家负责。

对此,毕家人无人异议。

其实,与他们来说,韩彤来不来无关紧要。

至于毕南星的所有财产皆可以有毕家二老继承,但是,他们居住的屋子,必须原封不动保留着。

这是靳恒远和苏锦强烈要求的。

苏锦是这么想的:若有一年韩彤治好了,她一定会想着要来看看的,如果将她和毕南星一起生活过的屋子全给毁掉了,与韩彤来说,那必将是一个永远的痛。

丧礼过后。

靳恒远带着苏锦回了家。

苏锦一身疲惫,身累,心更累。

体贴的男人,给她放了一池暖暖的水,她泡了澡,洗去了一身的湿冷,然后窝在靳恒远的怀里,什么也不说的沉沉睡去。

这段日子,她过的很累。

这世上,但凡关乎生死,从来最容易牵动人的大悲大痛。而大悲大痛,往往最能耗人心力。

一睡既沉,连靳恒远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

她做梦了。

梦里,她和靳恒远在花海里走着,有说有笑,好不欢快。

忽一阵龙卷风肆虐而来,花折了一地,人呢,人被卷上了天。

不是她,是他。

因为要救她。

至于是怎么救的,她不记得了。

反正,风,无比的大,大到令他们无力抗争。

风过后,满地狼藉,小别墅被彻底摧毁了,花田不复存在了,那个温柔款款的人呢,从高空被摔了下来,倒在一片血泊中。

她爬着过去看,哭着叫着:“恒远,恒远……”心头是满满的绝望。

天有不测风云,这句话,在她心里一遍一遍的浮现。

终于,她抓到了他的衣角,看到了他那摔得变形的脸孔——那分明就是她爱着的人,可形体,已经被摔坏……坏到令她几乎辨认不出。

“不要死,不要死,不要死,不要死……恒远,你不要死……你死了,我怎么样……不要死……求求你不要死……”

苏锦惊恐的叫着,拼命的抗拒着这样一个事实。

终于,她从梦里挣脱了出来。

坐起时,粗喘如牛,才发现自己只是在做梦。

还好,只是梦!

还好,她的生活,不会因此有任何变化。

对的,她还睡在她和恒远的床上,只是外头暗了下来,只是恒远已经不在床上……

气息渐平时,她心里叫着丈夫的名字,飞快的从床上跳下来,往外找去。

书房没有人,画室没有人,客厅没有人,厨房也没有人……

人呢?

恒远人呢?

她在客厅转了一个圈圈,空空落落的房间让她害怕,没有人回应叫她心慌……

此时此刻,她渴望得到他的怀抱,而不是独自面对这寂寂无声的大屋子。

她重新跑上楼,找自己的手机,一边给他打电话,一边往楼下跑。

时,客厅有铃声响了起来,紧接着男人的声音在那边喊了上来:

“小苏,你找我?”

楼梯口,穿着黑­色­羽绒服的靳恒远手上拿着手机,正准备往上来,脸上眉目之间尽是春意盎然的温笑。

那笑容,太暖人了,也太帅了!

她一呆,挂了,猛的就冲过来,扑住了他,以前所未有的热情,紧紧的搂住,生怕他就此失踪了去。

“怎么了这是?”

靳恒远被抱得有点摸不着头脑。

这丫头啊,现在是越来越依赖他!

好吧,这是让他高兴的事。

“我做噩梦了。醒来你不在……”

她哑着声音,听着有点孩子气。

“就急了是不是?”

他笑着摸她脸孔,捏了捏。

“嗯!”

“傻!”他叹着,狠狠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我能跑哪去?家里没食材了,我去买食材。给你做好吃的!”

不管是从前的他,还是现在的他,靳恒远一直就是个有身价的男人。

他吃东西挑食,在律所挑案子,在公司更是以挑剔严厉出名;可在家,在她面前,他是一个愿意放下身价,愿意为爱人买菜做饭的普通男人。

“哦!”

她松了一口气,只是还是抱着他不肯放。

“我说,你怎么越来越黏人了?”

他饶有兴趣的调侃着。

“你不想我黏你吗?”

她轻轻问,他的身上暖暖的,在这大冬天,是这么的让她喜欢。

就像火炉一样,总有采集不光的暖。

“嗯,我喜欢被你黏。”

他说得笑眯眯的,用下巴蹭了蹭她的额头:

“不过,我们该做晚餐了……”

她抬了头,眼神变得闪闪发亮,­唇­一动,说:“你就是我的晚餐!”

“……”

他挑了一下眉。

她已凑过去吻住了他,­唇­齿相碰,ji情似火。

这样的她,少见的很。

靳恒远自是诧异的:这是受了什么刺激了?

“小苏?你怎么了?”

“我想给你生孩子?你要不要?”

她睁大眼,问着。

“要,当然要。”

靳恒远扬眉而笑。

她的意思,他明白了,于是一把将她抱起,往楼上而去……

事后,她说:“这一次,我一定要怀上……”

那信誓旦旦的语气,直把靳恒远逗得低低而笑:“一次就怀上?有这么神吗?”

她托着下巴,就在枕边,眼珠子骨碌碌转着:“一次不行,那就多几次。来来来,我们再研究研究……”

他哈哈笑,把她搂着咬:“靳太太,在你把我榨光之前,我们还是先下楼煮点东西来吃比较好。要不然哪有体力来研究啊……”

那一刻,他心下自是有感慨万千的。

相亲时,她心不甘情不愿,连他稍稍碰她一下,她都觉得那是冒犯,发展到如今,她那么热衷于怀孕,他的确该得意的笑一把了……

幸福啊!

幸福的定义是:一家人平安,康健。

是的,现在的他,幸福的能飞上天!

哪怕是在这样一个叫人难受的下葬日,因为有破碎作对比,所以,幸福感才越发强烈了……

---题外话---第一更。

,释怀,因为爱情已生根;两个男人的会晤,他很强势

崭新的一天,酝酿着崭新的希望。

过去的已经过去,人,不能活在痛苦中,必须往前看,以一种乐观的­精­神活出一种豁达的人生,那才是苏锦想要的未来。

她去了公司,以满满的热情投入工作。工作,能转移情感上的痛苦。

近中午,苏锦的工作告一段落,翻看短信时,她发现有一条来自苏暮白的短信偿:

“本想过来约你吃个饭的,这么多年了,貌似,我们都没再一起吃过饭,想想还是算了。你忙,我也忙。是的,我回h城了,回去忙被我荒废了的工作。苏锦,好好加油。相信,假以时日,你一定能在大上海闯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空的。”

她看着微微一笑,靠在椅背上。

如烟往事,莫名在脑海一掠而过,有关童年的苦难,有关少年的爱情,有关青年的失恋,有关相亲和婚姻……

一路路走来,一路路成长,有泪,有笑,有苦,有艰难……这便是生活……

如今,心已沉定,爱情已生了根,对于苏暮白,她已释怀,未来,她盼另有一个能懂他识他的温柔女子,能走进他的生活,给他带去另一份可暖透他心,而让他重展笑颜的爱情,建一个家,生一男半女,如此美满的走着自己的路,那才是最好的。

她没有打电话,只回了一条短信:

“一起努力。”

年轻的时候,就得拼搏,待年老了,才无憾。

很快他回了一字:“好!”

只是这个字上,藏了多少苦涩,她不得而知。

同一天,靳恒远在百忙之中约见了凌放,拜贴是靳长宁去帮忙投的,约见地点,一处雅致如画的茶室内。

凌放接到拜贴时,有点惊讶。

关于靳恒远是谁,现在的他已经完完全全了解清楚了:这个人,不光是法庭上的常胜将军,更是生意场上的骄子——这半年多时间,他成功的成为了万众嘱目的焦点。

他是个人物,这一点,已然不用置疑。

这样的一个大人物,从来只有别人求着见,一般人根本就想见见不着,他凌放当然得来会会。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进门,茶室之内,琴音幽幽,丝丝缕缕间,不绝于耳。

他瞄了一眼,是一处­精­致之所,都说靳恒远是个专注于品质生活的人,看来是的。

在他家,处处呈现了那样一种生活品味。从楼下到楼上,每一件摆设,每一处细节,都能让人领略到一种文化,一种­精­神上的追求。

初次见他,在医院,这人风尘仆仆而来,身上呢,从头到脚,没半丝杂乱,他的自信,体现在衣着,气度上,眼神上,言谈上……这样的男人,的确很吸引人,连他都被吸引到了。

本来,他是被苏锦迷上了,那笑容透着一股子迷人的力量,满满的自信,温婉又­干­练的一面,生着一种神奇的吸引力。她重友情,她勇于为她妹妹奋不顾身,这种热烈的感情,也成了她身上一种闪亮的特质。

接近她,他有他的渴望,想占为己有的冲动,是那么的强烈。

可等他终于见到靳恒远,看到苏锦那样的投入到他的怀里,看到他那样的将她抱紧,看到他们眼里只有彼此,他心里是酸的,是苦的。

那份亲密关系,正如苏暮白所说,别人,谁都介入不了了!

好吧,他承认,这个男人,的确很有资本。想要从他手上,把人家的老婆抢过来,他回家算了一下,概率那是微乎其微的。

所以,深入的了解这个男人,是他未来必须要做的事。

所以,他来了。

靳恒远坐着正在沏茶,身上,只穿了一件黑­色­衬衣,没系领带,整个人比较闲适,面­色­比较疏冷。在他太太面前,他是暖阳,在旁人面前,他是一阵冷风,卷过来,冬天冷到骨子里,夏天凉到心底。

“会品茶吗?”

看到他来,靳恒远淡淡抬眉,问了一句。

“我喝茶,只会老牛饮水。只管喝足解渴就行……”

凌放瞄了一眼桌面上的茶具,都是一些好东西,“像这种小杯量,真渴了,哪管解渴?”

靳恒远笑笑,神情惬意,姿态优雅,“我本以为凌先生是会喝茶的……”

“哦,是吗?不知道是什么让靳先生这么认为的?”

凌放挑眉而问。

“池晚珠女士,不光­精­于画技,更嗜好茗茶。身为其养子,你若没这点修养,如何陪着母亲大人于静室赏画喝茶?”

一句话,他把话题带入今天要切入的那个主题上。

凌放不动声­色­的一笑,心下已暗暗吃了一惊,无他,知道他是池晚珠养子的人,可实在少之又少啊……

“你调查我?”

四个字,他将之咬得不­阴­不阳,笑容也不­阴­不阳。

“出现在我太太身边的不明雄­性­,我若没半点了解,怎么安得下心?”

靳恒远推了一杯过去,示意了一下:

“刚沏的,有兴趣的话,就尝一口……”

凌放斜眼一瞄,没接,只问:“你这是对自己没信心,还是对你老婆没信心。”

“我指的是人身安全。”

靳恒远淡淡道:“感情上,我相信,谁也Сhā足不了!”

那自信的眸光,直直­射­来,就像往他脸上掴了两个耳光。

凌放不觉­干­­干­一笑,借着喝茶,转开了话题。

“闻着好像挺香。”

他接过去凑着嗅了嗅。

“因为茶好!”

靳恒远喝了一口,睇着,不偏不倚的说道:

“小时候,我们见过面的。在明悦兮的百日宴上。貌似还打过一架……不知道你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的,那时,他叫萧璟珩,一出场,就能吸引所有人目光的名门骄子,而他只是一个明家养子。

“因为你轻薄我妹妹……”

关于这点老账,凌放也去翻出来了。记忆虽然遥远,但总归是记得的。

靳恒远不觉笑了:

“那时,明悦兮只是个小毛头,我也只是个孩子,凌放,你用‘轻薄’两字,形容孩子之间的亲近,你语文是数学老师教的?我看,你就是看我不顺眼,故意没事找茬……”

对,他就是故意的。

但他才不会承认呢,笑皮­肉­不笑道,“靳恒远,今天把我邀来是为叙旧的吗?”

“不是!”

他回答的果断。

“那就别废话了。我喜欢快人快语……”

他点破了那层纸。

这人,是个大忙人,放出大把的时间,和他在这里闲磕牙,想办的事情,肯定不是一般的大。

靳恒远点头表示认同:“行啊,那我直说,我想知道池晚珠阿姨的下落,你应该知道的对不对?”

这话一出,凌放一点一点就收起了笑:

“我离开明家好些年了,你觉得一个和养父闹翻的养子,有可能知道养母如今的境况吗?你想知道我养母的近况,应该去找明澹。找我,你找错人了。”

“没找错。池晚珠阿姨肯定在你手上。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让明澹不问你要妻子的,但我相信,她应该就在你知道的某个角落里生活着。而你是唯一知道她下落的人。”

靳恒远的声音透着一种笃定。

这种笃定,令凌放不觉一笑,心下稀罕了:

“靳恒远,我不知道你哪来这样的自信,即便我知道,与我没有任何利益的事,我凭什么说给你听,何况我不知道。”

“真不知道吗?”

靳恒远遗憾一叹,取了公文包,掏出一个锦盒置于茶几正中央:“那真是可惜了,我本来还想着,或者,我能达成你夙愿的:帮你养母找回失散了二十六年的女儿。现在看来,没这机会了……”

凌放顿时一怔,眼珠子一眯,一把就将那锦盒抓了过来,打开一看,里头是一只漂亮­精­巧的小银镯,可不正是他记忆当中的那小物件,马上惊的站了起来:

“你有悦兮的下落?”

下一刻,靳恒远的­唇­角勾了起来:因为他的判断是正确的——一只银镯,他已然诱出了他想知道的事情。

---题外话---还有一更。

,靳太太,你肚里藏宝这件事,打算瞒我到何时?

恐吓照片和恐吓电话事件,就这样过去了吗?

不,没过去,那仍是苏锦心头的一道­阴­影。

好在韩彤去了美国之后,天天打电话过来。

视频里,她是快乐的,眼睛闪闪发光着,带着苏锦认识了金子骞的家。

那是一座漂亮的庄园,家里还养了两只雪白的贵­妇­犬。

跟了去的章以赞得到了妥善的照顾,脸上也露出了笑花偿。

现在的韩彤其实不认得章以赞,金子骞骗她说:那是他认养的,以后就是他俩的弟弟。

大约是血脉连心,韩彤很喜欢以赞。

“姐,你看,这是小白,这是大白,子骞说,他们是夫妻俩,生过一窝小狗仔了……以赞很喜欢和它们玩……它们一点也不凶……很温驯的……”

“姐,你看,这里是最高的地方,可以看到整座庄园的风景,在下雪呢……是不是很美……”

“姐,你看,这是我房间,子骞说这里全是他亲手布置的……这只床,是不是很漂亮……我太喜欢了,很软的……我睡得可沉了……子骞睡另一边,他的房间比我的大了一倍都不止……”

“姐,你看,这是花房,好多花是不是,那边有草坪……我们三个人很喜欢踢球……”

她还放了一段视频给她看:

姐弟俩在花园踢球,金子骞是门卫,有人在边上用摄像机把这一切全给拍了下来,三个人玩作一团的画面,很温馨,很快乐……

金子骞和苏锦有通过电话:

“这边的专家已经给小彤检查过身体,情况还不算好。只要不再受刺激,她会很健康的活到老的……

“她觉得自己还是大学生,我想我会在这边给她报个她喜欢的课程,让她再读一两年书的……

“至于我和她什么时候结婚这件事,她什么时候答应,我们就什么时候去登记。

“如果结婚,可能暂时不会向外宣布。我想藏她几年。等她状况稳定了,等我身边也稳定了再说……不过,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的……”

恐吓照片上的预示,当然没有成真:韩彤除了有点神智不清不楚之外,她的日子过的挺好。

另一边,杨葭慧和薄飞泓呢,因为宝宝小米团生病,两个人的关系,有了突飞猛进的发展。

他天天去报到,杨葭慧在朋友圈晒出了男人小心翼翼抱着小米团亲吻的照片:男人脸上,一片柔光,眼底全是亮堂堂的笑意。

她还在下头注了一句话:小米团很喜欢爸比抱哦,一抱就不哭,神了……

苏锦看着莞然而笑。

杨妈妈虽然还是不怎么待见薄飞泓,可态度明显转好。

因为孩子,杨葭慧和薄飞泓的话题也多了起来。

这一切,都让苏锦很欣慰,本来压抑的心情,渐渐就舒展开了。

再有就是,靳恒远没有再出差,天天准时准点下班。

在公司呢,她和同事之间的关系,越来越和谐。全公司上下齐心一致,工作时间,总是忙碌而愉快的。

12月26日那天,杨葭慧来了她公司,感受了一下那工作氛围,有了磨拳霍霍的冲动,对她说:“真想上班!

苏锦说:“这很容易啊!”

杨葭慧问:“怎么容易个法?你公司在上海,又不是在善县。这边房子这么贵,我就算榨光我爸妈的老底,也榨不出一套房子来的……何况,我可不想做一个啃老族……”

“谁让你啃老了!你可以带着小米团住薄飞泓家里。他一个人住一百五六十平方的家也太大了。重要的是,那是靳恒远给公费报销的公寓。又在我们一处小区。上下班多方便。”

“呵,你这是在牵红线吗?”杨葭慧听完,嚷嚷着问。

苏锦笑着说:“对,我就是在牵红线。你不是说要给你们彼此一个机会的吗?那就试着同居一处啊……先睡两个屋,真觉得合适了再睡一个屋……你妈呢留着给带孩子。人心的好坏,得处出来才能知道。不处,你怎么让你爸妈知道那人好不好对不对?为了小米团,你们俩都得主动点!”

杨葭慧听了,觉得挺有道理,认真的考虑了一番后,还真有了这想法。最主要的是,她真的很想和苏锦一起工作。

“行,回头,我和我爸妈商量一下。”

第二天中午,杨葭慧打来电话说:“我爸妈倒是同意了。可是,薄飞泓又没邀请我?我怎么往人家家里住去?”

苏锦乐翻了,那意思,她哪能不明白,自然是想让她去疏通疏通的,说:“这事,我来办!”

事后,她去给薄飞泓去了电话,告诉了他这个意思,薄飞泓自是欣喜若狂,当然可以啊……这是他求之不得的事啊……

12月28日,小米团出院,出院之后,杨葭慧搬去了薄飞泓家,正式开始了一家五口人的生活。

杨葭慧还决定,等过了元旦,就去苏锦的公司上班。她要为自己的梦想奋力拼搏。

12月30日,苏锦接到了暮笙的电话,他因为表现优异,被特别行动组破革录取了,这就要被派去某某地区维和。

苏锦听着既高兴又忧心,高兴的是,这孩子终于找到了一个他喜欢且擅长的方面了,忧心的是他的安全问题。

“姐,你放心,那边很安全的。只是像征­性­的驻扎而已!”

最后,她还是鼓励了几句,这才恋恋不舍的挂了。

是的,所有人的生活,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这是幸事。

而新年,就这样在所有人的期待中,喜气洋洋的来了。

12月31日,苏锦在公司上班,接近下班时间点时,外头热闹了起来,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那声音一点一点沸腾起来,直到把埋头工作的她给拉回了现实里。

等她走出办公室,只看到全体员工,都在欢呼。

“怎么了这是?”

她有点不明就理啊!

助理冲上来兴奋的直叫:“三老板给我们发福利来了……”

“三老板?谁是三老板啊?”

“乔总是大老板,锦姐你是二老板,三老板当然是锦姐你家先生啊……他给我们发了一个月的工资当奖金……直接让人给打进我们卡了,太帅了,简直是太帅了……”

苏锦:“……”

之后,她去了会议室,看到徐光毅正在向神情疏淡的靳恒远汇报工作情况,脸上尽是战战兢兢之­色­。

“你怎么来了?”

她颇感意外的上前问道。

“来接你下班啊!忙完了没有?忙完了的话,我们这就走,明天妈妈生日,她一早打电话过来,让我们晚上一起过去,明天就在家团团圆圆过节……”

靳恒远笑得可愉快了,眼神闪闪发亮,脸上的疏冷一下全没了。

“忙是忙完了,不过,你可把我想做的事给抢了啊,好名声都被你占去了……现在外头那些人,一个个全被你收买了去,三老板一来就发奖金,别提他们有多喜欢你了……”

其实她也有多发一个月工资权加奖金的想法,因为新年来了,更因为她梦想成真了……结果却被他截足先登了。不过,她没有因为这样而不高兴了。相反,今天一整天,她的心情一直一直很愉快。

靳恒远呢,很快就把徐光毅给打发了出去,然后扬了扬手上的资料说:“报表我看了,这半年收益不错,给员工一点鼓励,更能激发他们为公司卖命,这是其一;其二……”

他扔下资料,走了过来,眼神亮的扎人的在打量她:“靳太太,你肚里藏宝这件事,打算瞒我到何时?”

苏锦一怔,诧异极了,哎哟,连这事,他都知道了?

还真是神了呢!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下午事不多,回家早,然后在洗手间发现了验孕­棒­的包装。按正常逻辑,要是没怀上,验孕­棒­应该在垃圾筒。但你却没扔,这说明什么呢?验孕­棒­有问题。你可能拿着验孕­棒­去问专家了对不对……”

他的推理总是正确的。

苏锦微微笑,心下感慨极了:这家伙也太让她没成就感了,本来,她还想找个合适的时间看他惊喜交加的模样呢,结果呢,他居然自己发现了。

“好吧,我承认,我用了验孕­棒­,结果呢,也很理想。”

她笑容大大的在脸上扬了起来,还煞有其事的伸出了手:“靳先生,恭喜你,终于晋升成为准爸爸了,明年的八月,你将成为货真价实的­奶­爸,不用再羡慕薄飞泓了……”

是的,2013年12月31日,她确诊怀孕了,姗姗来迟的天使,终于在她肚子里生根发了芽……

---题外话---明天见。

,宝宝日记:孩子像谁好;他说:你最重要(非常非常温馨)

2014年1月1日,北京,最高气温9度,最低气度零下4度。

天­色­晴好,崭新的一年,就这样悄悄的来到了我和恒远的生活里,来到了所有人的世界里。

清晨,阳光薄薄的一层,从东方升起,破晓而出时,我双手覆在小腹上,眼神无比虔诚的望着天空,笑容在­唇­角弯着撄。

是的,我知道自己在笑,喜悦让我变得情不自禁。

原因在我的肚子里偿。

有一个崭新的生命,在那里孕育着。

那是爱的结晶体,是我和我的他,心心念念想往着期盼着的我们的生命延续。

生活,因为有它,而变得满怀期待。

现在,回忆这半年时光,承载着的是满满的幸福。

而幸福的最初,结婚的最初,曾有个声音在那里对我说:

“苏锦,你太冲动了,怎么就结婚了呢?”

“你真的忍受得了你不爱的男人和你的身子进行那样深入的接触吗?”

是的,那个时候,我真的有点难以想象,甚至不愿去想象,那会是怎么一种让我厌恶的过程。

一旦结婚,夫妻生活将是我逃不脱的噩梦。

虽然中国古往今来的婚姻,大多数都是这样来的:盲婚哑嫁,婚后,为了传承香火,或是为了各种利益,而行夫妻之欢,感情嘛,培养培养就会有的。很多封建家长,就是这样劝子女的。既便没感情也没关系,太多人就是这样走过来的。

我也走进了这样的婚姻,虽然那是自己选的,可是没有感情的结婚,喜字,一下变得苍白。

那时,我害怕他的新近,哪怕他长的挺不错。

现在呢,我心里,满满的长的全是他。

喜欢这种东西,一旦着床,就会越长越旺。

“难得放假,怎么不睡懒觉?”

他起来了,那个总爱调侃我的坏坏男人,给我披上了厚厚的睡袍,吻,在我­唇­角拂过,带着满满的怜惜,然后,用他那双有力的手臂,将我圈了起来。

暖暖的感觉,就像水漫金山一样的漫了上来。

我在他怀里转了一个圈,摸着他的下巴,看这一张近在咫尺的脸孔,帅掉渣的脸孔,带着笑,就在面前亲亲触触着我的脸,而那双手,轻轻的就抚上了我的小腹。

“孕­妇­不是都嗜睡的吗?你怎么不太一样?”

他又咕哝了一句。

昨晚上,他去买了好多好多关于怀孕的书。

晚上,我被他按在怀里睡觉,而他呢,傻傻的在那里翻着各种书,一副决定要把所有孕期知识全部了解透彻的模样,让我莞然失笑之余,不觉深深感动。

他在努力做好一个准爸爸。

是的,他的怀抱,就是我安稳的窝巢。

我笑了笑,按着他的手,他的手贴着我的肚子:“这个宝贝很乖,没让我受苦。不像葭慧,睡了足足三个月,情况才好转!”

要是真像葭慧那样,那就惨了。

“肯定像我!”

他厚脸皮的说。

“为什么这么说?”

“我是我妈的贴心棉袄!”

说的那个理直气壮,令我不由得嗤之一笑:

“为什么不是像我?我从来不惹事生非的……你呢,你在叛逆期都­干­过一些什么,你心里知道……到处打架生事。妈可没说你是贴心棉袄,妈只说你是坏小子……”

“反正像我好!”

他仍然这么坚持。

“为什么像你好?”

我纳闷极了。

“像我的话,聪明啊……我的孩子,一定得聪明。儿子得聪明得知道怎么把好女人追到手;女儿呢,更得聪明点,要不然,被人欺负了去可怎么办?聪明到必须把好男人给我钓回来,绝对不能倒贴上去,做个傻女人……”

呵呵,听听啊,这是什么话?

我忍不住敲他额头,好气又好笑的问:“喂,靳恒远,你这是在教坏孩子……”

他的手臂,深深的将我拢紧了:

“教不坏,教不坏的。还是个小胚胎呢,现在还没思想的。胎教得从怀孕五个月开始,前四个月,是宝宝的听觉慢慢形成时期,等到五月的时候,他才会对外界的声音有反应……”

说的就像专家似的,我不觉笑了,很窝心。

“笑什么,医学书上是这么说的。”

他一脸认真。

其实,我只是觉得,这个人一定会是一个很­棒­的父亲,没其他意思。

“等一下,我们现在在研究另外一个问题。你说孩子得像你,因为聪明,亲爱的,你的意思,换而言之,我很傻是不是……”

我笑白着牙问。

可恶啊,这坏人,居然转着弯的骂我傻。

“不不不,我老婆怎么可能傻……真要傻,怎么会钓上我这么一条大肥鱼……”

他马上溜须拍马,顺便把自己也夸了一下。

“那为什么像你比较好?”

貌似话题又绕了回来。

“因为……”

他的眼珠子飞快的在转着,肯定在想坏主意:

“因为,我比你坏那么一点点。古人说的,好人不长命,坏人活千年。我的儿女,都得长寿百岁,所以,像我好……”

我噗哧又笑了,用手指点他鼻子:

“靳大律师,你太能扯淡了。中国古话是这么说的:善恶到头终有报。好人有好报,坏人有坏报好不好……”

“中国古人太多,古话太多。反正,坏一点好,坏一点可以娶到好老婆。有句话,不是那么说的么,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他呢,弯着­唇­,张大了嘴,露着一口洁白的牙齿,想咬我的手指,坏坏的调皮的样子令我忍俊不禁,开怀而笑。

嗯,以后,儿子一定得像他,一定要帅到哪怕做了坏事,我都舍不得打下去。

这么说着,那些不愉快的事,好像都烟销云散了……

太阳升上来了,暖暖的照在我们身上,而他暖暖的怀抱,正拥着我。

这样的画面一定很美。

我真想有一双上帝的眼,然后把我们的相亲相爱全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用我手中的笔,描出最美的画,成为永恒的记忆。

可惜,我没有那样一双眼睛,所以,我把这一刻的心情,尽数写在了这本全新的日记本上,它将是我为人母的崭新生活的开始。

从今天起,我要记下我和他,还有我们家小宝贝的点点滴滴……

……

写完最后一个字,苏锦在空白页面上素描了男人抱着女人的轮廓,没有参照物,只有凭空画,可画出来的他,还是有九分像。

她笑笑,对于自己的画工,还是相当满意的。

瞧瞧,把男人画得多帅,把自己也画的美美的——就像动漫小说世界里的人物。

哎呀呀,她被靳恒远传染了,臭美起来了。

“在­干­什么?笑得神秘兮兮的。”

靳恒远跑步回来,就看到苏锦正对着一本黑皮本子笑得憨憨的,娇娇的,美美的,看到他后,又急忙把本子藏了起来:

“没什么!写宝宝日记呢……不许偷看……我写好了,以后留着给我儿子看……”

她把日记本往自己那边的床头柜抽屉里一塞,防贼似的警告着。

“我怎么觉得孩子还没生下来,我的地位就掉了一大截啊……”

靳恒远擦了一下汗,跟过来,把人搂了过去:“老婆,说老实话,以后,我重要,还是孩子重要……”

苏锦瞪起这个全身都是汗的男人,欲笑未笑。

都说一孕傻三年,通常指的是女人,难道没怀孕的男人也会傻吗?

智商一下子拉低不止一星半点啊……

“靳恒远,如果孩子比你重要,你想怎样……”

这话题,有点弱智,但很家常,很生活化,她忍不住好奇的问了一句。

靳恒远很严肃的想了想:“生女儿,直接拉去给人做童养媳;生儿子,直接送去别人家作上门女婿……”

苏锦顿时目瞪口呆:“……”

下一刻,他笑了,白牙明晃晃的,笑容也闪闪发亮的。

当然了,他只是在逗她。

“才舍不得呢!”

他将她拥在怀,亲啊亲,一句深情的话,送进了她耳朵里:

“在你眼里,孩子可以是最重要的,但在我眼里,你才是最重要的。”

---题外话---第一更!

,双赢的婚姻,才是成功的人生赢家

北方的气温,永远比南方低,但不见得会比南方如何如何冷。因为北方供暖,而南方不供暖,北方­干­躁,而南方湿潮,若不开空调,大冷天的,北方人到南方来,是很容易长出冷疮的。

苏锦手上就长过疮,离开苏家的那几年,为了省电费,为了供房,他们是能不开空调就不开,实在冷得厉害了才开几天,手上长冻疮,那是没办法的事。

今年,她没长,十指葱忽似白玉,戒指戴着,漂亮极了。

记得之前有过一回说起这事时,靳恒远笑了笑,说:“都嫁给我了,冻疮当然不敢往你身上长了。我要收拾不了那冻疮,那我还有脸做你老公吗?偿”

那话,说的好像是他把冻疮给吓跑的似的。

她听着笑了好一阵子。

这男人啊,太能哄着她高兴了,嘴巴总甜的要死要死的。

好吧,她也只是一个普通女子,听着亲爱的老公,说着一些疼爱自己的话,那滋味,自然是美的不要不要的撄。

也难怪外头会流传那么一句话:陷入爱情的女人,总能被男人骗得死死的。因为这个时候的女人给予了男人十二万分的信任,因为满心满眼全是他,哪怕是被他摆布了,也是心甘情愿的。而一旦那男人背叛了,那个女人往往会被伤的面目全非。

也不知是谁说的,男人的话,不能全信,特别是在床上的时候。

“妈妈,姑姑欺负我,姑姑欺负我,救命啊……”

一整天,苏锦在暖暖的书房里看书,男人呢,陪坐了一会儿后,去厨房了,说是要去给她准备好吃的水果。说水果吃多了,儿子女儿生出来会水水­嫩­­嫩­的。

那人啊,现在所有心思全放在她的肚子上了。

清晨时,他说:“在我眼里,你才是最重要的。”

有点骗人。

他分明就特别在意这个孩子的好不好。

“那当然。因为你是孩子的妈妈呀……这叫爱乌及乌。妞,孕傻了是不是?你要不是我心里住着的女人,要别的其他什么人怀上了,你认为我会理会这些细节问题么?”

那时,她指控他,他笑呵呵说她孕傻。

她立马拧起了他的耳朵,说:“亲爱的,你这是想让别的女人给你生娃了?”

他没半点心虚的马上接了话说:

“我可没这个意思。瞎想了是不是?打个比方而已。比如说:我妈生我妹我弟时,我可没这么细心过。有件事,我必须交代一下,在二十二岁之前,我妈比任何女人都重要……不过,即便这样,她怀孕时,我还是自顾自­干­自己的事……绝对没这么上心过……”

哪怕被她拧着耳朵,他还是勇敢的表达了自己对母亲的敬爱,同时,又用母亲这个例子,表达了她在他心里高人一等的地位。

她听着,直翻白眼,咕哝道:

“这能一样吗?我肚子里的是你的孩子。你妈肚子里的是你妹妹和弟弟……”

“可这对我来说差不多啊……除了你,除了我妈,除了我妹,其他女人,我谁都不在意。”

这是他离开去厨房时,哄她说的话,哄得她心里甜死了。

这一刻,她正看书看得津津有味呢,门被撞开了,小宝贝萧潇苒尖叫着欢笑着从外头闯了进来,脸蛋儿红扑扑的,身后,­精­力旺盛的萧璟欢紧紧跟着。

“打住打住,不许冲过去抱你妈妈,你妈咪现在是国宝级女人。我们啊,只能小心翼翼的把人捧在手心上……不能抱……要抱,抱姑姑……”

萧璟欢眼疾手快,就把爱横冲直撞的萧潇苒给拎住了,生怕她冲撞了苏锦。

“我没有这么娇弱好不好!”

苏锦笑吟吟冲萧潇苒张开了怀抱,将可爱的小姑娘搂进了怀去,在其额头亲了一下。

“妈妈,弟弟现在在睡觉吗?”

萧潇苒好奇的往苏锦的肚子上抚了去,且一口认定她怀的是弟弟。

这半年,苏锦和萧潇处得很好。

本来萧潇都不叫妈妈的,只管叫阿姨。十月的时候,萧潇病了,感冒咳嗽,苏锦和靳恒远有一起去看望她。苏锦给她做好吃的,陪着读书,画画,讲故事。一个星期处下来。等她要走时,萧潇可怜兮兮抓住她的手,忽改了口:

“妈妈,你和爸比什么时候再来陪我啊?”

苏锦很惊喜,抱着这个漂亮的小姑娘,那是亲了又亲,承诺说:

“以后每周都会来看萧潇的了。”

那段日子因为工作忙,他们几乎是每半个月才回来一次老宅,这严重忽略了萧潇苒。

后来,她履行了承诺,每周回家,她会放下一切陪孩子玩耍,比靳恒远还要尽职尽心。甚至还允许小宝贝睡在他们俩夫妻中间,当起小小电灯泡。

跟着苏锦出去的萧潇,有时若遇上自己的同学,她会很骄傲的对人家宣布:“这是我妈妈,漂亮吧……我妈妈画的画儿更漂亮……”

……

这会儿,苏锦看着打扮得美美的萧潇,忍不住也跟着捂起了肚子,­唇­角弯笑:“可能……小宝宝可贪睡了,除了吃,就爱睡……”

“好神奇!”

萧潇苒盘坐到了地毯上,眼睛亮闪闪的,一会儿后,又露出了疑问:

“可是,爸爸是怎么把宝宝放进妈妈肚子里的呢?”

“呃……”

苏锦和萧璟欢对视了一眼,有点不知道要如何解释了。

“萧潇啊,快,你去厨房,看看爸比把水果处理好了没有。就说,弟弟要吃水果,让爸比快点。”

三两句,萧璟欢就把小娃娃给拐了出去。

“小孩子都会问这个问题。”苏锦轻轻叹。

萧璟欢微一笑,调皮的眨眨眼:“制造的过程有点复杂,还真没办法和小朋友解释。中国人在孩子的­性­教育方面是相当欠缺的。对了,嫂子,还没恭喜你呢……哥哥想来是乐翻了吧……我看他高兴的整个人都要飞上天了……”

她是今天来的,也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昨天,靳恒远带着苏锦回了北京,晚餐餐桌上,他向家人宣布了这个消息,家里人自然是高兴坏了的。餐后,他又分别向香港和嘉市老宅爷爷­奶­­奶­处报了喜。那会儿,萧璟欢在外头玩,她是今一早才由萧至东嘴里获知的。

“嫂子,我从来没见过我哥这么开心过……谢谢你啊……谢谢你让我哥重展了笑颜,谢谢你让我爸在家里笑的安慰……”

小姑娘非常感­性­的抱了一下苏锦。

不知为何,这一刻,苏锦在璟欢的眼神里寻找到的不是感谢,而是寂寞。

或者,是她的怀孕,触发了她的那些隐痛了。

二十岁的心,本不用这么沉重。

可是,她就是在她眼中读到了压抑着的痛,只是她藏的特别的好,还特别的会用灿烂的笑来掩饰那些坏情绪。

“小欢,你不需要谢我。两情相悦是两方的感情投资。这段婚姻,我们只是做到了双赢……相信以后,你也会能的……”

苏锦拍拍她的肩。

“说的好,双赢的婚姻,才是成功的人生赢家……可要是他已不在,嫂子,我怕是一辈子都做不了赢家了……”

虽然没道出名字,但是苏锦知道萧璟欢在说谁,那个人是邵锋,是她深爱着的人。

至始至终,她不信那人伤害过她。

至始至终,她在寻找一个能让她解惑的真相。

苏锦觉得,在这个方面,璟欢比她执着太多太多。

她在爱情遭遇背叛之后,虽置疑过,可并没有深入的调查。一,她没那个实际可­操­作的能力;二,她认命了。平凡的她,走的是平常人的路,却遇上了一个不平凡的男人,终有了这样一段不平凡的婚姻。

“别说傻话……”

她摸摸她的头想劝,却无从劝。

这时,萧璟欢的手机响了起来,她连忙坐正,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是一个陌生来电,她接了:

“哪位?”

电话里隐约有杂音传来,静听却没有回答。

“哪位?”

她又问了一句。

有呜呜宛似狗叫的声音,就是没有人声。

应该是打错了。

她匆匆挂了。

彼时,另一个地方,一个体无完肤的年轻男子,被人按在地上,嘴被狠狠捂着,只有呜呜声隐约可闻。

离他几步之远,那只被打落的手机静静的躺在地上。

当通信被挂断,男子无力的趴在地上,粗喘着,承受着那一阵阵的拳打脚踢,闭着眼,痛不仅仅来自身体上,思念似刀,在挖他的心,在搅他的肠。

---题外话---明天见。

,嘻嘻哈哈,吵吵闹闹,新一年,新一天,新气象(温馨)

昏死之前,他只听到那个带头的在喝令:“马上带着他撤离。不准留下任何蛛丝蚂迹。马上!”

“头,需要这么紧张吗?这小子可没说话!”

边上某个小喽喽在低问,似乎觉得有点小题大作。

“妈的,你难道能确定我们百分之百不会暴露吗?要暴露了,我们一个一个都得进去。你敢吗?你们敢吗?偿”

带头的在吼。

那些小喽喽被震住了。

而他,在闭眼陷入昏沉时,心头在想: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一个头啊……

这边,靳宅。

靳恒远端了水果回房,萧璟欢正在游说苏锦出去走走,说外头天气好,整天闷在房里得多无聊。

靳恒远并没有把妻子关在房里的意思,只是刚知道怀孕,高兴劲儿还没有平复,他更喜欢拉着她窝着静享二人世界。不过,适当的运动还是相当有必要的。但他还是拦着让她们把水果吃了,叮咛着她穿得暖暖的才能走出去。

等出了门,一阵冷风吹来,苏锦叫了一声冷,他又忙把她给叫住了,回房取了一条羊绒围巾给围到了脖子上。

“小心着凉,室内室外温差大,别像11月的时候,发烧发到39度……现在呢,你可不是一个人的身子,要着凉了,那麻烦是可大可小的。”

的确,那回,她发烧发的很突然。

本来,他想出差的,一早起来,他叫她去跑步,她一动不动,只说人不太舒服,头疼,不想出去跑了,今睡个懒觉。

他摸了摸她的头,没问题,就自己去跑了。跑完回来,做早餐,做好之后再去叫她,她沉得都不答理人了。他再一摸,坏事,头焦得厉害。

他马上把人送去了医院。

之后,苏锦挂了三天盐水,靳恒远就守了三天,哪也没去,所有工作全在病房开展的。

原本,那天香港总部有个很重要的会议,靳恒远必须到会才能进行下去,就因为苏锦病了,这会议不得不往后挪了三天。

事后,苏锦听那靳长宁说:“嫂子,你在靳哥心里份量有多重,那天,萧氏上上下下所有高层算是开了眼。汤正恩出于本职工作,当时有去请靳哥必须去香港。你猜靳哥怎么说:你家里老婆要快病死了,你是选择去公司上班,还是守着你老婆?萧氏少我一天垮不了,我老婆要没了,你们谁都赔不起……当场就把汤正恩给骂了出来……”

其实就只是一场感冒引起的高烧,完全没生命危险,可是,他就是把这一场高烧看作了­性­命攸关的大事,把汤正恩噎得无言以对。

想要在嘴皮上胜了这个律师先生,那汤正恩自问没那本事,所以,那场会议不得不延后。

靳太太的威名,也正是这个时候,在整个公司内部悄然传开的——虽然谁也没见过这个神秘的连名字都还没有公开的靳太太,但是靳少对太太的那份爱,已然顺势美名远播了。

苏锦听说了这事之后,愧疚极了,说他不该为了她耽误公事的。

他笑着说:“不耽误。又不是特别要紧的会议。孰轻熟重,我分得清。”

正因为有了这个先例,上月,韩彤夫妻出事,她才没有给他打电话去,就是怕他再为她耽误事了。

这一刻,回想往事,苏锦心里,那是止不住的发甜:“知道的,一定不会再感冒了!”

俩个人,你侬我侬的,这光景看得萧璟欢眼红死了,马上也黏人起来:

“哥,我也要围巾……你不能厚此薄此……”

话音落下,另一条围巾,变戏法似的挂到了做妹妹的脖子上了,紧接着,做哥哥的还用手指戳了一下做妹妹的额头:“就知道你会挑刺儿的,早给你备着了……新的,送你了……”

做妹妹的顿时眉开眼笑:

“谢谢哥哥……”

然后,跑去一把抱住了苏锦:“嫂子,爱妻牌的围巾,是不是比平常围巾要暖上好几倍啊……反正,我觉得我这爱妹牌的围巾有超级无敌的能量,瞧啊,一围上,我这身上就出汗,这真是太神奇了,你有没有这种感觉……一下子,哇,就春暖花开了……”

得了便宜的妹妹,还借机调侃,坏坏的小样儿,有点儿讨打。

“嘿,我说,小东西,你还敢笑我……”

靳恒远想揍她,她嘻嘻笑的躲开了,笑声扬得满园皆是。

边上,看热闹的小萧潇也是咭咭咭的直笑。

“哥,我真想把你宠嫂子的画面拍下来传网上去,让全世界都看看,咱们的靳总,在家是多么的好男人。我敢保证,你疼嫂子的视频,只要我往朋友圈一发,你一定会成为全网第一好男人。”

取了手机,还真想拍起来了。

“疯丫头就是疯丫头,起开了起开了……不许乱七八糟的往网上传东西。你敢坏我规矩,小心我抽死你……”

靳恒远笑瞪这淘气丫头。

苏锦低笑。

家,这就是家的味道。

嘻嘻哈哈,吵吵闹闹,新一年,新一天,新气象,她的家,因为有他,才是完整的;因为有这样一个妹妹,而欢乐不断。

苏锦挽着靳恒远,笑得开心极了。

萧璟欢没有拍着视频,只拍了一些照片,沿途出来,正好看到那几棵老梅树开的极美,她强烈要求和嫂子以及侄女拍照,靳恒远给拍了。

“哥,你们什么时候拍婚纱照啊?”

拍完,萧璟欢看着照片突然问了这个问题:

“你们那个在上海的别墅,装得是挺好的,可空空的,没有男主人和女主人的结婚照,感觉有点可惜了,你们要是什么时候决定拍了,我给你们介绍摄像师。一定把你们这俩个准新人拍成最美的一对儿……哎哟,别动别动……”

她拿着手机对着那对夫妻,就把那一瞬间给拍了下来,然后是大赞:

“太美了……我就说我是全能型人才,学什么像什么?瞧瞧,拍得多赞……”

苏锦在那边忍俊不禁:果然是亲兄妹,夸起自己来一模一样。

“我瞅瞅!”

靳恒远把手机捞了去,那手法,邪乎着呢,一眨眼,手机就到了他手上。

还真是漂亮。

一束红梅,一张芙蓉素脸,眉细天然,鼻挺天然,­唇­红天然,笑弧婉转,眸光清亮,凝于红艳艳的梅花上;而男人呢,目光缠绵,静立身侧,手指正在替她绾被风吹乱的长发,那温柔似水的画面里,另有阳光眷顾——光线,意境,配合的恰到好处,还真是美呢……

做哥哥的看着很满意,手指一动,就往自己手机上发了去。

“拍的不错。”

“那有没有奖励啊!”

萧璟欢这丫头啊,那是逮到机会就想榨她哥哥一次。

“还想奖励啊?”

靳恒远斜了她一眼:

“我还没给你算账呢……”

“呃……”

萧璟欢眨巴一下眼,怎么翻脸了?

“我们俩有什么账可算的?”

感觉不太妙啊……

“我给你买的跑车,你转手押给了银行,贷了那么多的钱,这钱拿去派了什么用途,等妈过完生日,你要不给我好好说个明白,你就别想回香港……”

“……”

萧璟欢听着,那是猛抓头皮,眉毛顿时拧了起来。

靠,哥哥,你能不能别这么神啊!

一行人到了主屋那边,正准备进屋。

一辆奥迪停了下来,车上下来两个人,一个是易梵,温文尔雅,非常的英气。另一个,苏锦不认得,个子同样很高,穿得是一身深绛红­色­的西服,那张脸,是一张我非善类的脸孔,不似易梵那样和气,那眼神,刀子似的刮过来,寒凛凛的。

本来眉开眼笑的萧璟欢一看到这客人,就沉下了脸来,气势忡忡立马冲了过去,整个人就像一只发怒的小豹子似的对着那人冷冷叫了起来:

“易埜,没事跑来这里凑什么热闹?还是你又想来玩什么­阴­谋诡计了?”

哦,原来这人就是璟欢嘴里那个遭她痛恨的­阴­谋家易埜啊……

---题外话---第一更。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家族之斗很复杂(要看)

苏锦细细瞄了一眼这个叫易埜的人,看着真心是个让人喜欢不上来的人。

然后,她又盯视起自家男人:单手Сhā袋看着,并没有喝止萧璟欢,正眯着眼珠子,把那锋利的眸光缩成了针似的,阳光照在上头,闪闪发光,看着极为神秘,也不知道在思量什么?

正巧,靳媛迎了出来,一身喜气的旗袍,花团锦簇的,甚是娇娆。

她自然有听到女儿那不善的呵斥,舒展的眉,不由得皱了起来,带笑的­唇­也收敛了,站定着就喝斥了起来:“欢欢,怎么说话的,不管怎么样,易埜叔叔是长辈……偿”

“长辈?”

萧璟欢的语气无比的鄙夷,眼神也显露了那样一种不屑一顾:

“难道您还想我恭恭敬敬的称呼人家作易叔叔吗?

“请问,这人有做叔叔的的样子吗?

“一个十几二十年一直在外头养名星包女人的男人,好听点,人家会说易大先生生­性­风流,爱醉卧牡丹花丛;说直白一点,就是一个放荡成­性­的­色­鬼,只要稍有姿­色­的女人,只要被他瞧上了,都没什么好下场……

“在我眼里,用‘叔叔’俩字称呼过去,怎么可能合适……用‘斯文败类’这四个字来表达,我想,应该更能切合其­精­髓……那才是易大先生的本质。”

每一句话,都挟枪带­棒­。

萧璟欢这张嘴,讥讽起来,和靳恒远一样的毒辣。

“萧璟欢……你放肆够了没有!”

靳媛厉声喝了起来:这样的态度,实在少见。

“没够!”

俏脸铺着一层浓浓的寒气,萧璟欢这脾气,悍起来,那也真是悍,纤纤素指那么一戳,对峙着就叫起了板:

“这个人,他玩了我好朋友,上个月跑来还拿钱打发人折辱人。这样的人,我为什么要尊重他?”

听到这里,苏锦算是明白了,原来萧璟欢的失态,是旧恨加新仇一起闹的啊,而看靳恒远这光景,好像是了解个中内情的,所以,才由着妹子在那里闹上了。

“是吗?真有这事?”

易梵听完后转头质问:“你真去招惹欢欢同学了?”

易埜的面­色­深深的,倒也不生气,往衣袖上弹了弹灰尘,不看兄弟,只盯着那个不驯的小姑娘,语气是懒懒的:

“小欢,你现在也是大姑娘了吧,应该明白的,男女之间的事,从来是你情我愿的。

“什么叫作我玩她?

“如果我追她,她不理我,这事能成吗?

“我追了她,她回应了我,上床最正常不过。

“至是甩不甩的这个问题,我单身这么多年,她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花心一直就明摆在那里,在这一点上,我没瞒她吧!

“玩得起玩,玩不起就该有自知之明。她没自知之明,怨谁?

“谁规定的,男女之间上了床就得进礼堂?

“要是把话说的再难听一点,小欢欢,其实你也在玩,还玩输了,玩得差点丢了小命不是吗?

“麻烦你别把你的玩说成爱情,我的玩就成了放荡成­性­。

“我易埜这辈子,没碰过已婚女人,没拆散过一对夫妻。就算我心术不正,小姑娘,这也轮不到你来管教我吧!”

这番话,真不像一个长辈该说能说的话,最后,竟还往人家痛处挖。

萧璟欢的脸孔,一下气白了。

苏锦听着,不由得在幽幽长叹。

这人,的确不好对付,因为,他的语气虽然恶劣,却把道理占全了。

这世上,有些人人面上光鲜亮丽,是出了名的君子,背地里,则是小人;有些人呢,表面上是小人,骨子里也没掩饰自己是小人,这种人比那些伪君子似乎要磊落一点。

至少,这一刻,易埜完全没掩饰自己的真­性­情。

你说他渣吧,他说的无不道理。男女之间的交往,从来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

你说他不渣吧,正经的男人,会和自家晚辈的同学乱搞男女关系的吗?

总之,这人,还真是复杂。

“易埜,和一个晚辈,你较什么真?”

边上易梵见靳媛脸­色­变了,马上喝了一声。

易埜冷一笑,反口而问:

“易梵,你娶靳媛这么多年了,这小丫头,什么时候把我们俩当长辈过?在她眼里,一直就把我们当作了仇人。你待她再好,她只会把你当抢走她爸老婆的坏蛋……她从来没给过中天好脸­色­看,那就是最好的证明……

男人一语把那层纸给捅破了,双手还叉起腰来,一副要把事情兜底翻的架势:

“我他妈一知道那女的是这死丫头的同学,立马就和人家断得­干­­干­净净了。还想我怎么样?老子我又不是已婚男人,在外头,爱怎么玩就怎么玩,那是我的自由。她那同学,我悬崖勒马,没和人家上床,直接给了钱,断了,难道这也叫玩了她?瞎扯蛋……”

这人,也是满肚子牢***和不平。

“说完了吗?吼够了吗?”

一直不出声的靳恒远终于开了腔,脸­色­冰冷的一声喝,竟令易埜撇着­唇­闭了嘴:

“到了靳宅,麻烦易大先生别把您在外那些破事给我带进来当趣事儿说。您在外头风流成什么样子,我们管不着,既然来了靳宅作客,就请您端着一点长辈的身份。还有璟欢你,你也给我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今天可是妈的生日,你是不是非要闹得一家上下都绷紧了脸,你才痛快……你要是专程跑来给我找事的,那就别来。今天要的是祝福,不是怨气!”

两边这么一喝,事情这才消停了。

易梵带着易埜上了二楼书房,萧璟欢则二话不说往园子里走了去,想来是气到了。

靳媛看着女儿受气的样子,本想追上前去说几句好话的:这个易埜虽然人品不怎么样,可总归是易梵的兄弟……长辈晚辈闹成这样,实在不好。场面上的礼貌总该有。主要是,那个易埜是个不好得罪的主。

“妈,您进去坐着吧……我和小苏陪着妹妹在园子里走走……”

靳恒远想把母亲也打发了,因为他知道,母亲和欢欢一向谈不来。

靳媛看了一下儿子,终于也回了屋。

靳恒远呢,回头一瞄,几步追了过去,喝了住这个任­性­而为的妹子:

“给我站住!”

小径上,萧璟欢果真就站住了。

靳恒远绕到了她面前,看着妹妹气气哼哼的样子,没训,只意味深长了几句:

“欢欢,你也快二十一了,以后做事,别这么冲动。易埜不是善茬,我知道。这种人,你最好别去招惹,他没和你一般见识,那是看在妈的面子上。等你真把他给惹急了,他可是能六亲不认的。这人,活了这么一大把岁月,谁也喝制不了他的。能不闹翻就别闹翻。你是女孩子,容易吃亏……”

“哥……他就是一……”

萧璟欢急着想说明什么。

靳恒远一挥手:“你的理由,我没兴趣听。在这里,我只想提醒你一句,最好把你派去调查易埜的人全给我撤回来……”

“不,我不撤,”

萧璟欢固执的叫起来,不打算解释了:

“我就要查明白,肯定不撤,绝对不撤……”

撂下一句话,甩头就走。

兄妹俩的谈话,就此崩了。

“易埜有什么问题么?”

苏锦缓缓跟了上来,轻轻问道,发现男人的神情很凝重。

“问题很大。”

靳恒远转身扶住了妻子,给她整了整围巾:

“他背后有人。欢欢查这种人会查出事情来的。到时会惹上一身的麻烦。

“这个世界,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别人看我们表面上风光无限,其实我们也只是沧海一栗。惹到了不能惹的人,就会连累到家族。

“欢欢呢,因为心里那点小心思,暗地里有在和易埜过不去。没查出什么事来的话还好,真要查到­性­命攸关的事,那人为了自保,肯定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苏锦听得有点稀里糊涂,眼神也变得迷蒙了。

靳恒远不得不又解释了一句:

“这么说吧!有句话,你应该听说过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易埜背后的人,和萧家是对立的,你懂吗?

“就像国和国之间,大家做到你不犯我我不犯你,就是一个共荣的结果。互相利用,互相进步。

“其中一方挑衅,另一方也不肯善罢甘休,那就得打起来。

“你仔细想一想,战火一起,苦的是谁?老百姓对吧!

“这放到家族之间,就是家族利益会受到严重的伤害。

“怎么说呢,这不是一个单纯的萧家那么简单,还有和萧家有关的所有姻亲,所有有利益往来的人,都有可能受到波及……

“每一个家族都有一个盘根错节的关系网。我们大家站在同一条船上,翻了船,掉到水里的不会只是挑事的那个人。

“家族和家族之间各有利益立场,这真要斗起来。后果会怎么样,谁也没办法预料……我们要做的事是,个人的行为,尽量不要触到家族的利益。”

苏锦睁着眼,想了半天,才道:“好复杂。”

“的确有点复杂。不过,你不用多想,好好养胎,好好照看好自己,那些复杂的事,我来烦心就好……”

阳光底下,他将她拢在怀里,不再继续这种复杂的问题。

书房,靳老爷子正和靳长宁在下棋。

靳恒远和苏锦进来时,靳长宁马上如临大赦的让开了:

“还是靳哥你来吧!我在爷爷这边可真是输惨了。”

下的是象棋。

这半年,若有空,苏锦和靳恒远也会下,只是,她每每都会输。

今天,她发现靳恒远和爷爷对棋时,下的很慢,大概是棋逢敌手了。

苏锦看了一会儿,萧潇过来拉她出去玩,她笑应着去了。

“出去把围巾戴着,外头凉。”

“知道知道,好好下你的棋。”

就像叮嘱孩子似的,靳恒远从棋盘上抬了头,目送这对母女手牵手离开,然后又把注意力全落在了棋上头。没几步之后,全神贯注的他,笑着就将了爷爷的军。

爷爷棋差一招,捡了棋子叫着:“再来。我就不信我赢不了你。”

“好。我等着爷爷来赢……”

靳恒远愉快的应着,一边摆棋,一边喝茶,享受着怡然自乐的家庭生活。

他以为苏锦只是出去转转,转完了就能回来吃饭,可结果呢……

---题外话---明天见。

,哥哥都已经查到邵锋和谢天佑是……

苏锦看到了,斜斜的夕阳下,萧璟欢耷拉着脑袋在小径上踱着步,本来喜笑颜开的她,现在心情变得很差,差到老远就能感受到她那股子蔫蔫的气息。

“妈妈,姑姑在那!妈妈快点……撄”

萧潇苒指了指前方,欢快的蹦上去,蹦了几步,转过了头,又放慢了脚步,还一脸认真的说:

“不对,妈妈怀着弟弟呢,妈妈得慢着走。姑姑交代了:萧潇以后也要慢点走,萧潇得牵着妈妈慢慢走……”

说着,小家伙还真煞有其事的牵着她,将步子放慢了起来。

苏锦看着失笑。

这个招人喜欢的小宝贝啊,怎么这么乖,这么懂事啊,小小的手啊,牵在手上,那还真是有感觉。

她想象了一下,以后一手牵着萧潇,一手牵着儿子,恩,就随萧潇的心,权当这一胎是儿子吧,两只小手一起牵在手上,软软­肉­­肉­的,在晚霞里,在这个美丽的园子里漫步,那得多么的有意思。

“姑姑,妈妈我给你找来了……”

萧潇苒在那里脆脆的叫,同时,一把牵住了萧璟欢的手偿。

“有事?”

苏锦含笑问。

“没有呢!我闷,想找个人说说话。”

萧潇苒在那里叹着气,把头耷拉在苏锦肩头上,语气闷闷的:

“这个家,这么多口人,可没有一个是我能说得上话的。我闷得有点受不了了……”

“怎么会?你不是一向最能和你哥哥说上话的吗?”

苏锦虎摸她的头,纠正她的说法。

“你也看到了,我和我哥谈崩了……”

萧璟欢撇撇嘴,哀哀的叫。

“可为什么会谈崩的呢?”

萧潇苒仰起小小的脸蛋,好奇且认真的问着。

“小妞,话不投机半句多,你懂吗?”

萧璟欢勾了勾娃娃的下巴。

“不懂。我只知道爸比不再让做的事就不能做。爸比永远是对的……姑姑就应该听爸比的话……”

某位小娃娃在那里,用一种稚气而严肃的声音表达了自己对爸比的强烈推祟,并在极力怂恿一个个­性­强烈的大人应该按照她所祟拜的人的意志行事。

苏锦笑了,靳恒远对他女儿的影响,那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乖乖闪边上去,哪儿好玩哪儿玩去,还有,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许Сhā嘴。你爸比又不是天神,不可能永远是对的,姑姑的做法是在弥补你爸比的不足……”

被小娃娃的话噎到的萧璟欢,马上摆出了大人的姿态。

萧潇苒撇撇嘴,歪着头说:“才不才不,爸比是最­棒­的。姑姑也是小破孩……”还做了一个鬼脸:“这是­奶­­奶­说的,­奶­­奶­说:姑姑就是个没长大的小破孩,尽­干­一些让人不省心的事……比萧潇还不省心……”

“坏萧潇,连你也来气姑姑是不是?等着,等我逮住你,不好好打你一顿ρi股,我就不和你一个萧姓……”

玩心十足的女孩故意装出了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扑了过去。

萧潇苒呢,嘻嘻笑着逃开了,嘴里还嚷着:“姑姑抓不着,姑姑抓不着……”

声音是那么的快乐,清清脆脆的,在这个大大的园子里荡漾着。

萧璟欢没有追,只是看着小侄女无忧无虑的,张开双臂,学着蝴蝶飞舞的样子,在她们面前展现着她幸福的童年。

哦,不,她的幸福,也不太见得是完整的。

因为,她没有一个生她养她的亲妈,从小照看着她长大。

在这个偌大的靳宅,又有谁的人生是完整的呢?

好吧,有一个,那个人是易中天。

她非常嫉妒那个和她一并拥有了母亲这一半血统的异父弟弟。

“发什么呆?”

苏锦轻轻问,发现萧璟欢睇着萧潇苒的神情有点异样。

“在感慨。”

叹息声中,萧璟欢随手摘了一片叶子,嗅着,瞅着这个哪怕在冬天也美丽无比的园子:

“靳宅本是我最熟悉的,那个时候,姥爷疼我,姥姥爱我,妈妈惯着我,哥哥宠着我,我曾是这个园子里最娇贵的小公主。

“可后来呢,什么都变了……

“因为妈妈另嫁了,因为我闹着让妈妈和爸爸复合,于是变得姥爷不疼,姥姥不爱,妈妈也不惯着我了。

“每一次来这里,我都会有一种:我是客人,姓易的是主人的感觉。再也没办法在这里找到自己的定位。

“姥爷变得不喜欢我,因为我总能把他气到;姥姥没办法亲近了,因为有中天吸引她的注意力了,中天那么乖,而我总是那么坏,总想着去欺负他,姥姥说我没姐姐的样子;妈妈呢,不再把我当宝贝一样疼着了,成了别人的妈妈。表面上,她说爱我,其实她最爱的还是中天,我和哥哥再也不是我妈手上的宝了……”

她又幽幽叹了一口气,语气是那么的沉重:

“其实我很不喜欢来这里的。

“如果不是因为哥哥,我肯定不来。

“这里能遇上太多太多能叫我发脾气的人了。

“我喜欢香港那个家,喜欢嘉市那个家。但是,十四年前,那个家就碎了,它变得太冷清了。

“嫂子,我喜欢的是那天在香港我们一起给爸过生日的氛围……而不是在这里,看着妈妈,和另一个男人亲亲我我……”

苏锦静静听着,那份寂寞,她听出来了。可她那份心愿,却是不可能实现了的。

一时,她竟不知道要如何去安慰她。

“嫂子,那个易埜,真不是东西的。我实在有点无法忍受要和这样的人同桌进餐……我不该来……嫂子,我现在离开可不可以……我留着,只会闹得大家都不愉快。”

萧璟欢沮丧的说:

“我是一个失败的人,完全不知道要和他们怎么相处!”

让萧潇苒把嫂子带来,就是为了这事,她想听听嫂子的想法。

“当然不可以。你要是离开的话,妈妈会很失望的。”苏锦立刻阻止:“别走,一年只一回。就算你心里对他们意见再大,这一天,你必须忍。”

“唉!”

萧璟欢闷闷的望着蓝蓝的天空。

苏锦则在边上轻轻劝着。

萧萧苒呢,一蹦一跳在她们周围唱着儿歌自顾自玩着。

经过苏锦的开导,萧璟欢脸上的郁­色­这才淡淡散了去,开始问她有没有妊娠反应啊什么的。

两个人往向阳的凉亭坐着,聊了不知有多久,末了,萧璟欢神情有点怪怪的问了这么一句话:

“嫂子,哥哥从新加坡回来之后,有和你说什么吗?”

苏锦听了,不觉困惑的反问道:“说什么?”

“关于邵锋的事……”

“没啊……”

苏锦诧异极了:

“你的意思是说:邵锋在新加坡吗?”

“不知道!”

璟欢摇头,语气沉沉的,心情无比的压抑:

“嫂子,自我出事到现在已经一年多了。我一直坚定邵锋不是那样的人。也一直害怕,他的失踪,不是他想避开我,而是出了很可怕的事。我就怕哥哥瞒着我什么也不说!最近我有很努力的在读书了,可他就是不给我半点消息。真是要急死我了……嫂子,你要是有消息,一定要告诉我啊……”

两个人正说着话,那边萧潇苒追着家里的牧羊犬走远了。

苏锦站起来,准备追过去,嘴边则应着:

“我还真没听他提起过这件事。最近,他忙我也忙,关于这些事,他一句也没提及。欢欢,你放心,只要有消息,你哥肯定会和你说的……”

“唉,未必!”璟欢扁扁嘴,怏怏不快道:“哥哥都已经查到邵锋和谢天佑是生理学意义上的父子关系了,可他仍在我面前守口如瓶,这个哥哥,现在是越来越不贴心了……”

苏锦一怔,竟有这事,还没等问什么,那边传来了璟欢的尖叫:

“救命……”

只有一声。

又急又快又短促。

苏锦一惊,和璟欢对视了一眼,忙飞也似的往那个方向冲了过去。

花坛边上,那只牧羊犬在地上抽搐,萧潇却已然没了踪影。

“萧潇……”

“萧潇……”

苏锦和萧璟欢不约而同急叫了起来。

空空的庭院,只有寒风在扫落地,发出一阵阵乌乌瑟瑟的声音。

她们找遍了整个园子,却怎么也没找着萧潇……

---题外话---第一更。

,诡异失踪,恐吓者再现:萧潇就在我手上

好端端的,人怎么会平空说消失,就消失了呢?

萧璟欢不明白啊!

最不明白的是,当她想打电话和哥哥说这事时,无论是她的手机,还是嫂子的手机,都出现了信号不通的怪情况撄。

是的,她们根本没办法和主屋那边的人取得联系偿。

这事,让她觉得极为不妙。

“这样,欢欢,你跑得快,去报信,我再四下找找……”

苏锦觉得欢欢比较合适去报信,她呢,想在附近再找找,怀着孕的她,实在不宜奔跑。

萧璟欢犹豫了一下,环视了一圈这深深的庭院,想叫住她。

正巧有个男­性­工作人员走过,问:“出什么事了?”

苏锦说:“萧潇一下子就不见了。怎么找也找不着。”

工作人员说:“别急,园子虽然大,但也就这么一点地方,肯定就在附近的,或者是故意躲着在等我们找呢……”

萧璟欢想了想:是啊,这里是靳宅,处处有监控的,大门口有门卫,一般人是进不来的,出去得刷卡……可是,那只牧羊犬是怎么回事?

如果,萧潇只是躲起来了,只是在和她们玩,那只牧羊犬应该跟在她身边,而不是直挺挺的死了,萧潇那一声尖叫也不可能那么惊恐。虽然那孩子很古灵­精­怪。可正因为是孩子,她不会掩饰自己的情绪。所以,那声叫,就意味真的出事了。

而且,事情不是一般的大。

看着嫂子有人陪着,萧璟欢就飞也似的往主屋那边奔了过去。

这是第一次,萧璟欢觉得园子太大,是一件麻烦事。

客厅,靳媛坐在那里看书,听到进门的奔跑声,转过了头,看到了萧璟欢满脸的焦急之­色­,不由得站了起来:

“怎么了这是?慌慌张张的­干­嘛?”

她从来没见过女儿急成这样过。

萧璟欢一边喘着气,一边急叫着:

“出事了出事了,哥呢,哥呢……”

“你哥在书房下棋呢……欢欢你这是怎么了?”

靳媛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顾不得说话的萧璟欢往书房奔了去,二话没说,推门直入:

“不好了不好了,哥哥,不好了,萧潇不见了……萧潇不见了……”

书房内,靳老爷子这边才赢了一局,正眉开眼笑呢,因为这一局,他赢得险啊,得意的笑却被这一声叫,叫没了。

靳恒远猛的站了起来,心头莫名咯噔了一下。

刚刚,他的眼皮在乱跳,心莫名慌慌的,乱乱的,这样的感觉,从来没有过,对着棋局,脑子里浮现的是苏锦的笑脸,脑子那么一走神,才棋差一招,输给了爷爷。

输就输吧,爷爷高兴就好。

结果,正是这个时候,萧璟欢跑进来喊了这么一句。

“怎么会不见的?”

他沉声问。

“不知道……我和嫂子在聊天,萧潇就在边上玩,手上还牵了那只牧羊犬。她被那只大狗拉了去。我们就跟在后面,只听得一声救命,人就没了。我和嫂子找了一大圈,就是没找到萧潇……对了,对了,那只牧羊犬没叫一下就被毒死了……”

萧璟欢把过程简略的说了一遍。提到牧羊犬被毒死时,脸上露出了惊惧。

毒死了?

靳恒远的心,又狠狠的颤了一下。

“什么时候的事?”

“就刚刚。”

“在哪里不见的!”

“在池子那边。”

靳恒远眉心不觉一皱,忍不住骂了一声:

“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这么远,你跑来­干­什么?”

“电话打不通,没信号!”

萧璟欢很委屈的回答。

这话,令靳恒远再度一凛:

“怎么可能没信号?”

“就是没信号。我怀疑是被屏蔽了!”

这是她的判断。

靳恒远连忙抓起手机,拨了苏锦的号码出去,居然真的没信号。

一种强烈的不祥的预感,漫上了心头。

他往妹妹身后探望,不见苏锦跟过来,心的地方,空洞感似乎一点一点在扩大。

“你嫂子呢?”

“嫂子在那边找萧潇,她让我过来报信……有个工作人员在那边陪着一起找……”

突然,萧璟欢的脸­色­于一瞬间沉凝了下来,有一种恍然的神思跳跃了上去: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这肯定是易埜­干­的,绝对是易埜­干­的……不行,我去找易埜算账……他想­干­什么?他想­干­什么?”

她嚷嚷了一句,转身跑了出去。

正巧,这个时候易梵和易埜从楼上走了下来,俩兄弟有说有笑的,神情极为愉快,迎头就撞上了萧璟欢狂烧着的怒脸。

“易埜,你到底又想­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了……是你,一定是你让人­干­的,是不是,是不是?”

不问青红皂白,萧璟欢冲上去就是一句厉声质问。

靳媛一听萧潇不见了,心下自然也急啊,不管怎么样,这总归是自己儿子名下的孩子,这么些年,叫着她做­奶­­奶­,这么可爱的孩子,她要是没半点喜欢,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可这会儿听到璟欢在事情还没查清楚之前,就把这样一个罪名往别人头上套了下来,不由得就沉下了脸来:

“欢欢,你怎么越来越没礼貌了……这事,没凭没据的,你怎么能怪到……”

“我怎么没礼貌了……我就知道只要这个人一来,家里就有事。”

璟欢吼了一句,语气几乎是完全肯定的。

那边,易埜和易梵对视了一眼,俩个人都一脸的摸不着头脑:

“这是怎么了?”

易埜不理萧璟欢,只问神情凝重,正准备往外去的靳恒远。

“欢欢说萧潇不见了。家里好像被人装了信号屏蔽器。手机没信号。我去找苏锦……欢欢,别废话了,赶紧带我去找小苏……对方可能是冲小苏来的……赶紧的,欢欢……”

最后一声叫,竟是那么的凶。

萧璟欢发誓,哥哥从来没这么凶过她,可这一次,哥哥当着所有人的面,把对待下属才冰冷的语气用到了她身上。她知道,那是因为哥哥在紧张。

对的,她感受到了哥哥的紧张,所以,她不怪,只问:“什么意思?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没办法解释太多!带路……别废话……”

他走的飞快,一眨眼,就把其他人扔在了身后,心急如焚啊……

结果,苏锦也不见了。

陪着她找的工作人员说:“我们分开找的,应该就在附近!这么大一个人,怎么可能说没就没了呢,不可能的……我刚刚还见她在那里打电话的呢……”

靳恒远冷冷扫了一圈,四下里开始找,开始不断的打电话,可电话始终打不通,人始终没找到……

时间拉回到六七分钟前,苏锦的手机突然就通了,有电话呼入,却是靳媛的来电。

“妈,不好了,萧潇不见了。”

她急的直叫。

“萧潇就在我手上。”

一个经过处理的声音传了过来,­阴­阳怪气的口吻,是那么的似曾相识,是的,那个恐吓者的声音又出现了。

苏锦背上一阵寒凛凛的:

“你想­干­什么?为什么要抓萧潇……”

那­阴­森森的语气,就像针似的钻进耳膜里来,尖利的刺痛着她的神经末梢:

“想要孩子没事,就直接开车出来。不许去找靳恒远。我看得到你的。你要敢回主屋求救,今晚上,萧潇冰冷的尸首将是最好的生日礼物……我说得出肯定做得到……”

一阵阵唏哩哩的北风吹了过来,阳光已经淡黯下去,冷气在往她的每一个细胞渗进去,寒意往心尖直冒上来。

她握着手机,惊眸环视这满园景物,不确定那一双挟着不善动机的眼眸,现在伺于何处,将她窥视,算计着她,威胁着她。

她能做的是什么?

压下心头的惊惶,应付着对方。

她吸着冰冷的寒气,说:

“好,请你别动萧潇,听你的,我什么都听你的……”

那一刻,一群倦鸟正从她头顶飞过,那些可爱的­精­灵都忙着回家呢……暮­色­渐渐拉上来了,新年第一天,就快要过去了……

“现在,马上去车库,开车出来!马上!”

“好!”

当她坐上车,当她驶出靳宅,当她回头望着那一座历史感浓郁的老宅时,心头竟涌现了那样一个不祥的念头:

这一走,她也许再也回不来了……

---题外话---明天见。

,一支录音笔,苏锦留下的线索:家贼难防

天在渐渐的变­色­,晚霞收起了其灿烂妖娆的光华,正往天地交接处,一寸寸退去。

余辉不在,温度不在,寒气正在袭来,黑夜即将吞噬一切。尘世间的一切喜怒哀乐,悲欢离合,都将被黑暗困锁。

靳宅门口处,保安何郊从暖和的屋子里出来,看到一道颀长的身影,正以百米冲刺一样的速度,从宽阔的车道上飞奔而来。其身后,另有一道身影紧紧相随撄。

他定晴一看,是大少爷靳恒远。

奇了怪了:一向从容的靳少,今天这是怎么了,竟急得要跑成这样偿?

何郊忙迎了上去,对上的却是靳少比冬夜还要森冷的脸孔,那万物肃杀似的表情,是他来了靳宅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的,一愣,还未来得及问,他先问了上来:

“何郊,刚刚有人出去过没有?”

声音也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有!”何郊马上答道:“少­奶­­奶­开着车出去的。大约十分钟之前。”

英气逼人的眉头顿时深深锁了起来,心上,就像被闷闷打到了一拳,靳恒远马上再问:“除了少­奶­­奶­呢,这个时间段还有谁出去过?”

“没有了!”

“少­奶­­奶­是一个人出去的吗?她车里有没有其他人?”

“没有,车子里就她一人。靳少,怎么了?这是……出什么事了?”

何郊惊乍的问着。

靳恒远没回答,马上转头看向跟过来的靳长宁:“果然出去了,快去,长宁,把车开过来……”

“好!”

靳长宁往车库方向折了去,健步如飞。

靳恒远抓着手机继续打电话。

这一次,手机通了,家里的手机信号屏蔽器,似乎解除了。

这意味什么?

府上有贼。

靳恒远转身望了一眼身后那个古­色­古香的华宅,心里打了一个寒颤:

千防万防,还真是家贼难防啊!

这实在是一件可怕的事。

但现在,他没空查这事,他要做的事,马上把苏锦截回来。

结果呢,手机是通的,可没有人接。

他启动了gprs定位,发现车子在行驶当中,位置已确定。

这时,靳长宁开了一辆保时捷飞了出来。

靳恒远坐上副驾驶,关上门前,对保安叫了一句:

“在我回来之前,任何人不得离开大门……”

关门之后,他又对靳长宁喊了一声:“车离我们不是很远……快,快追……”

跑车拉响着那低沉悦耳的引擎声,一阵风似的卷了出去。

可很快,发光点不动了,手机仍是通了没有人接的状态中。

不好的预兆,在靳恒远心头越积越深,他暗暗念着:“别离开车,别离开车……”

……

十五分钟后,他们找到了那辆银灰­色­的奥迪,它静静的停在路边,晚暮之中,车身泛着幽冷的光。

靳长宁把车并靠了过去。

靳恒远跨下去察看,驾驶座上,空空的,车门没锁,副驾驶座上,手机在唱着,因为他从没有停止拨号,可苏锦的手机早已被遗弃在了座位上……

本还怀有期翼的心,希望还来得及,在看到这个光景之后,止不住就往下沉了去。

很显然,她被他带走了。

手机边上,是所有她今天戴在手上的首饰:婚戒、手链、耳钉,还有一块腕表……但凡值钱的身外之物,一律全被摘下来丢在了那里。

为什么?

对方很心细,甚至于说是无比了解他靳恒远的。

那人怕他在苏锦其他首饰上有私下里给按了定位器,将这些东西全都摘了,苏锦就成了一个完完全全的绝缘体。

靳恒远把婚戒给取了过来,放在手心上静静看着,心里一阵难受:

说过的,要戴一辈子,可她被迫摘下来了……

他闷闷的它抓着,举目观望起来。

这是一处比较幽静的道路,车流和行人都不多,貌似没监控,看来对方对这里的环境非常了解。应该是本地人,或是排查摸底过的。最主要的是,这里过去,有三个岔道,每一个岔道通往的方向又会有无数个岔道。

也就是说,线索至此,全断了。

“报警吗?”

靳长宁神情凝重的问。

“失踪不到二十四小时,我们没办法说,这是绑架。车子是苏锦自己开出来的。”

靳恒远压着心头的急乱,左右观察着,研究着,琢磨着,坐上了车,看着,想着,苏锦刚刚在开车的路上,为什么没接电话?因为什么?边上坐了人!

应该是。

在她开着车出来之后,就有人上了她的车,然后,她就被威胁到了。

那么,苏锦该留下什么线索呢?

线索!

对的,线索!

一定有的线索!

肯定有线索的!

他把车内的灯给打亮了,开始仔仔细细的查看,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小的地方,最后,在驾驶座犄角旮旯发现了她的录音笔。

是的,她身边常带录机笔,用来录下客户对于设计的要求,以供在设计中加以参考。

他拾了起来,发现它仍处在录音状态,急忙将它调到播音状态,紧接着苏锦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恒远,我打你电话了,可不通,我只能用这个办法了,万一我被带走,但愿,但愿你能找到车,然后找到这个录音笔……

“我想你一定能找到的对不对?

“首先,我得说,我是一个人出的靳园的。

“然后,我在园子里接到了一个电话,是用妈的手机打给我的。回头你查一查,谁动过妈的手机。

“打我电话的人,和毕南星出事时,我接到的电话,那声音一模一样。初步可以确定,是一伙人……

“也就是说,是那帮子想害我的人­干­的这件事。这样你可以缩小查找范围。

“再次,萧潇有可能还在靳园。可我不得不遵照那人说的出来。我就怕他们真的害了萧潇,然后送到今天的寿宴上。

“他们说的,我要不照做,萧潇的尸体就是给妈妈的贺礼。

“对不起,我知道我该待在原地等你来的,可是我真的害怕萧潇会出事……

“恒远,对不起……我……我可能要给你添麻烦了……

“我,我就觉得我是个不祥的人,总有莫名其妙的麻烦找到我,总连累着把你的生活折腾得一团乱……恒远,我很抱歉……”

这几句话,全是苏锦的自述,声音有点急,起初几句很冷静,最后两句,就有点心慌意乱了。

听得她这种自责的话,简直就像是在用刀子搅他的心。

这个傻瓜,事到如今,还在说傻话。心疼死他了。

大约过了五分钟,车子好像停下了,有人上了车。

苏锦大声在质问:“你是谁?为什么要掳走萧潇?还有,你是怎么从靳家出来的?萧潇怎么样了?你们把她怎么了?”

“放心,小丫头没事。只要你乖乖的听话,小丫头就不会有事……”

一个女人在那里沉沉的说着话。

是的,一个女人,听着那嗓音很陌生,是靳恒远从来没听到过的声音。

是啊,这人,是怎么做到这么快从宅子里出来的啊?

另外,她又是怎么混进宅子的?

“那你想怎么样?现在我们又该往什么地方开去?”

“往左拐……再往左拐……”

那个女人在指挥怎么开,而手机在不断的唱着。

“把手机给我,别想耍花样……你要敢,我就把靳恒远的宝贝女儿直接往外扔出去……”

“行行行,我保证不耍。你冷静,快把车门关上,我们在开车,这不是能闹得玩的。”

苏锦央求着。

又过了一会儿,那女人又命令了起来:“把你身上的所有首饰全给我摘了……婚戒也得摘了……”

“婚戒能不摘吗?摘了不吉利。”

苏锦在那里和那人打着商量。

那女人冷笑:“你以为,你以后还会有吉利日子过吗?摘了,通通摘了,然后,马上给我滚下来……”

所有对话就此告一段落。

靳恒远眼神一眯再眯,抿紧了嘴,喝了一声长宁:

“走,回去算账……”

---题外话---第一更!

,怀疑,­唇­枪舌战,谁是家贼?

冬天的夜晚,来得早,而且漫长。

傍晚五点左右,天就能黑下来。

靳恒远无功而返,当车子驶进靳园时,天­色­已暗下,家里人齐齐的守在主屋门口,一个个忧心忡忡的。

本该喜庆的日子,因为这样一个意外,而被抹上了一道沉重的­阴­影。

当靳恒远从车上跨下来,今天的寿星,靳媛披着羊绒披肩,急步逼了过去,萧璟欢紧随其后撄。

“小远,小锦呢……”

“哥哥,嫂子呢……偿”

她们看到被苏锦开出去的车上,只下来靳恒远一人,那辆保时捷上,自然也没有她们想看到的那个人的身影。

“没找到。车子被弃在路边了。”

靳恒远沉沉回答,上前扶住了母亲,往台阶折回。

外头太冷,他怕母亲冻到了,直把这­干­人全带进了客厅,扶着母亲坐下后,才又说了下一句:

“小苏和萧潇被一个女人带走了……现在不确定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绑架?”

靳媛心头发凉,手,紧紧抓了一下胸口的衣物:

“居然在咱们自己家里发生了绑架?这……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应该是。”

靳宅的安保工作,那是一向出了名的好,所以,他才没有另外派保镖跟着小苏,毕竟,这是在自己家。

可谁想啊……

这还真是百密终有一疏啊!

可现在追悔已然晚矣。

“那可怎么办?要不要赶紧报警啊?”

萧璟欢急叫了一声后,咦着,凝神又叫了一句:

“不对啊,他们是怎么把萧潇带出去的?门卫说了,除了嫂子,没有人出去过啊……这是出了家贼了?”

没等靳恒远回答,阻止声传了过来。

“不能报警,不能报警。报警要是对方撕票怎么办?”

靳老太太急叫起来,在易中天的搀扶下跟了过来,非常坚决的投了反对票:

“这一大一小,可都是我的心肝宝贝,这大的肚子里还怀着一个小的呢,这些孩子一个都不能出事的。只能等……也许他们很快会来找我们要赎金的……只要他们要的是钱,就一定不会伤害她们。我们一定得等,不管他们要多少赎金,我们都给……保她们安全,是至关重要的。”

在老太太看来,钱财什么的都不重要了,千金可以散尽,但是,人必须救回来。不光是外重孙女要救,外孙媳­妇­更得救。

“是啊!绑匪应该是为钱而来的。”

靳老爷子应和,他的立场和老太太是一样:“从现在开始,我们就守着手机和座机。我相信,他们一定会打电话过来的。”

“可万一对方不是为钱来的呢?”

易梵沉沉的提出了这个设想:

“如果不是为钱而来的,那么,我们要是什么都不做,苏锦就会失去最佳的营救机会……”

“对啊!”

易中天在边上应和:

“还是报警吧!嫂子和萧潇,谁也不可以出事的……”

萧璟欢听着,撇了撇嘴,自己最讨厌的两个人,居然跟着主张报警。

“我也建议报警。”

易埜也Сhā进了一句。

这话,不仅引来了靳恒远耐人寻味的一睇,更遭来了萧璟欢深深一瞥,突然好似顿悟了,立马尖利的反问了起来:

“你也建议报警……易埜,你就不怕你那些不可告人的事就此被人查出来吗?”

这话,挑衅意味十足啊!

明亮的灯光下,长着一张野­性­脸孔的易埜不由得拧紧了脸上的线条,眉目慢慢就聚集了愠­色­。那一层一层的愠­色­,很快就把脸孔堆满了。

“我能有什么事是不可告人的?萧璟欢,以前,我把你当孩子,没和你计较,不过,今天,你倒是给我把话说明白了,我能有什么事是不可告人的……易梵,我告你啊,你今天要敢拦,我就和你急,你能忍着受这小兔崽子的气,我受不了……我他妈也不想受……”

一团怒火,就像燎原的星火,噌的把这人整个儿全给点着了,那一副不肯善罢甘休的样子,表示他这是真动了肝火,真和这个晚辈扛上了。

这让靳恒远陷入了深思。

萧璟欢呢,立马迎头而上,目光不闪不躲的逼了过去:

“你和你的好兄弟设计我妈,难道是正大光明的?

“在非洲的时候,你买通当地的地头蛇故意袭击你的好兄弟,致令你的好兄弟为了我妈受了伤,我妈一感动,就糊里糊涂把自己嫁了……在这件事上,难道你们敢拍着胸脯说,做的是正大光明的?”

她就像炸毛似的直叫着,突然转身又指着自己的姥爷喝了起来:

“还有你,姥爷,我实在闹不明白,你怎么会助纣为虐?不帮着女儿女婿和好,却硬生生帮着一个外人算计了自己的女儿,毁了你女儿的后辈子。

“姥爷,你是我妈的亲爸吗?我都怀疑我妈是不是你捡的,你居然眼睁睁看着你女儿的家就这样成了一盘散沙……

“这些你们做过的事,不要以为我小就不知道,我告诉你们,我早查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

边上,靳媛震惊的看着萧璟欢翻着旧账。

在女儿面前,她一直想做个好母亲,很少会发脾气。有时候,母女们争执,通常都是萧璟欢在那里蛮不讲理,而她忍了,不会多加喝斥。但今天,这丫头,真是越说越过份了:不光把易埜给喝斥,还把她父亲也牵怒上了。

她忍无可忍喝了一句:

“萧璟欢,你到底闹够了没有!”

“这是闹吗?我没在闹,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靳璟欢可没有因为母亲的喝止,而罢休了,相反愈演愈烈了:“往上追溯,还有更离谱的事发生过。二十六年前,这个人联合着那个叫濮少君的还偷过明家的孩子的……”

语不惊人死不休啊!

从萧璟欢这张嘴里蹦出的秘密,那还真是一个比一个惊天动。

靳媛呆了好一会儿才接上了话去:

“你……你到底在说什么啊?易埜怎么可能去偷明家的孩子?”

“他就偷了,他就偷了。他不光偷了,而且还把人弄丢了……这些年,他一直在找那孩子……我不和道他找孩子的目的是什么,反正,他就是从来没放弃找孩子过……”

萧璟欢的声音是那样的斩钉截铁。

易埜的脸孔则彻底­阴­冷了下来:“原来,最近这段日子,在查我过去的人是你这臭丫头……”

“对,我就查了。身正不怕影子斜。你要没做过亏心事,你就不该怕我查……”

萧璟欢满脸不驯的吼了回去。

靳恒远转头看这个妹妹,不由得以一种崭新的目光审视起这个妹妹来,不得了啊,这些都能查得出来。

“然后呢,你凭什么认为你嫂子的失踪,就一定和易埜有关?”

他沉默罢,终于静静的、沉沉的开了口。

“难道不是吗?他一来,嫂子和萧潇就出事了,如果不是他,还有谁会­干­这种事?”

“理由不充份!”

靳恒远冷静分析,理­性­的目光审视着脸­色­­阴­­阴­、却没有辩说的易埜。

“你要理由是吗?行啊,我给你理由,理由一,因为我看到他曾在后花园逛过一圈。你不要跟我说,我们刚刚没在园子里撞见过……”

萧璟欢目不转睛的盯着,用一种无比锋利的目光控诉着他的罪行。

前半句,她是针对靳恒远的在作回答,后半句,她在和易埜说话。

易埜目光深深的:“我在后花园逛过一圈,又怎么了?”

“你就是那个时候,去把那女人放进来的。

“因为后花园有一处封闭了上百年,一直以来没用过的暗道。可以通往外头的。那暗道,从外头不能往里进,但从里头可以往外出。很多年前我意外发现的。

“刚刚我突然就想到了,萧潇是怎么会从家里平空消失的了。就是有人通过那地下暗道在暗渡陈仓。否则,以我们靳园的安保,怎以会有人可以做到出入无人发觉……”

这句话让靳恒远嗖的转头,眸光灼灼犹如三伏天的骄阳,沉沉注视起姥爷来:

“是吗?姥爷,欢欢说的是真的?这个家里,真有秘道?”

---题外话---明天见。

,明悦兮没死,是这个人把那孩子偷龙转凤了……

就连靳媛也关注了起来,因为这事太玄乎。她这个当妈的,在这个园子住了这么多年,都不知道有这事呢,她女儿,一年也难得来住几天的,居然说家里有秘道,这听着,实在有点难以置信。

“对啊,爸,欢欢到底在瞎扯谈,还是真有其事啊!”

她看了一眼自己的老母亲,也是一脸茫然之­色­。

至于丈夫,更不知情了。

至于易埜,一脸深深,这个人的心,是最难看透的,深得就像大海里的最深海沟似的,谁晓得他现在在想什么。

至中天,则瞪大了眼,就像听到了一个有趣而又神秘的故事。

至于靳长宁,也是一脸的惊奇……

靳老爷子呢,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环视了他们一圈,而后,没有掩饰的点下了头:

“对,家里是有秘道。百余年前,造宅子的时候秘设的。为的是不时之需,万一有一天,家里出事了。家里人想要逃出去也容易。不过,这上百年来,几乎没用过。秘道的开启,也只有我知道。欢欢,你是怎么知道的?”

白发苍苍的老头瞄着萧璟欢,神情是纳闷的。

“我在老阁楼上发现了一本很旧很旧的书,书的夹层里,有一张地图,然后,我照着地图就找到了那个地儿。按着上头的法子,打开了那个秘道口。”

不过,那个时候,她是把这个事情当作探险来玩的。

事后,她还悄悄问过靳恒远:“哥哥,很多老宅子里都有秘道啊什么的,我们这个园子,也有一些年头了,里头有没有啊?偿”

哥哥笑着撸她头:“探险故事看多了。”

是的,她最喜欢看各种探险寻宝的故事了。小的时候,动不动就找爱一些小朋友过来,按着她画的地图,在园林里藏上一件宝贝,然后,大家一起找——那会儿玩得可疯了。

后来呢,她少来靳园,也就把这事渐渐淡忘了。

伴着年纪渐渐长成之后,她觉得靳家祖宅有没有秘道这件事,并不重要了。反正这地方,她不爱来,结果,今天却出了这样的事。

“哦,原来是这样!”

靳老爷子恍然了。

“带我过去看看……”

靳恒远要求着。

“好!”

于是萧璟欢带着这­干­人往后花园去了。

时,外头,天已完全黑下,偌大的园子,一处处亮起了灯。

冷风一阵阵呼啸着,吹得人割­肉­似的疼。

穿过一片竹园子,绕过一处工作人员居住的小楼,一个宁静的小花园呈现在面前。花园里还叠着一座假山,假山下有个­精­巧的山洞。洞下有一道门,开门,是一处地窖,分酒窖和冰窖……

这边这处地儿,靳恒远是来过的,因为爱喝酒,这边藏着不少好酒。

但他不知道的是与酒窖一墙之隔,却另有洞天。

一条通往地下的秘道是从这里开始的。

诚如萧璟欢所说,这秘道,只能出,不能进。机关设计的非常的­精­巧。

也就是说,这边若没有人帮忙先把门打开,外头的人是没办法进来的。

大约是因为长年不开,这处秘道早已积满尘土,所以,用手电一照,就能清晰的看到地上有脚印,看那脚印的大小和数量,应该不止一人,曾在这里走过。

这意味着什么呢?

靳家的安保工作,完全是形同虚设。

靳恒远以手机照着往下走,往前寻去,一路直到尽头,出口是在一座有着悠久历史的石桥的桥洞下面。

离这座桥不远,正是一条靳家往外去的必经之道。

至此,靳恒远可以猜想得到:这个带走了萧潇的人,大约就是在这边截住苏锦的车,神不知鬼不觉就把这对母女全给带了去——因为这边没有摄像头。

晚上七点,靳宅,所有人聚集在客厅,一道道目光全落在易埜身上。

因为这个男人,还没给解释。

“易大先生,现在请说说看,你去后花园­干­什么去了?”

这一次,不是萧璟欢在发难,而是靳恒远。

他看了一下后花园两处探头,的确看到这个易埜有在那假山附近徘徊。

闻言,易埜那张脸上勾出了一抹冰冷的笑,点了一根烟,夹在指间,懒懒吸着吐着,声音是漫不经心的,也是咄咄逼人的,反问起他们来:

“花园用来­干­嘛的?

“不就是散步用的吗?

“我喜欢靳园的园林幽静,今天过来给你妈妈过生日,刚又在一个小丫头片子手上受了气,我出去走走我怎么了?

“你们家那探头,只能看到我在附近转了转,有看到我进了那假山洞,去了那酒窖了吗?没有吧!”

的确没有,因为酒窖边上的那个探头坏了很久了,一直没修。

靳恒远接不上去。

易埜见状,又用夹着烟的手着重的在桌面上点了一下,声音不轻不重,却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全给拉了过去:

“重点中的重点,那是你们靳家的地道,就连靳媛都不知道,我会知道那边有一个暗道?请问,你们这个靳宅,这些年,我前前后后来过几次,一双手的数都凑不齐吧……我可能知道你们家那点秘事吗?”

客厅内,一时静默了。

靳恒远点了点头:“有道理,那我们就来听听欢欢的其他理由的吧……欢欢,你刚刚说了其一,那是不是应该还有其二其三了……如果有,就说来听听,如果没有……”

“当然有,第二个理由就是……”

萧璟欢来到了哥哥身边,不驯的盯着在烟雾中一派闲适,完全不知道心虚为何物的男人:

“他知道嫂子就是明悦兮。”

此话一落地,在场各人神情顿时各起了变化。

靳恒远淡淡瞄了一眼自己这个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妹妹,实在想不到她会冒出这么一句。

易埜狠狠吸了一口烟,眼珠子一眯再眯。

易梵看着易埜,那表情有点古怪。

靳媛则惊站了起来,整个人被那名字给惊到了,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

靳老爷子和靳老太太你看我我看你了一眼。

易中天则好奇的问了一句:“这明悦兮是谁啊?”

“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明悦兮死了都有二十六年了……”

那边,靳媛已然惊叫了出来。

被这么一提醒,老太太好像也记起来了:“你们说的这孩子,就是明家那个出事的小毛头吗?”

“对!明悦兮没死,是这个人把那孩子偷龙转凤了……”萧璟欢指着易埜,说的言辞凿凿:“圈里人谁都知道,这个易埜和明澹,还有池晚珠,结的那是死怨……他这人有仇必报,这就是他的动机所在……”

“等一下……欢欢,你怎么知道苏锦就是明悦兮的?苏锦不是孤儿吗?”

靳老爷子皱着眉问了一句。

靳恒远审视着,跟着附和了一声:“这也正是我想问的。”

他很清楚,关于这件事,自己并没有向妹妹说起过。

“因为我知道哥哥在查明家,我想知道他在办什么事?所以,我也跟着查起了明家。”

提到这事,萧璟欢有点心虚,但还是勇敢的说了出来:

“之前,我听姥姥说起过,哥哥曾向她打听明家的事,还拿了一张镯子给她认。我觉得哥哥这么热衷肯定是有原因的。因为,那明悦兮如果活着的话,现在应该是二十六岁,而嫂子也正好是二十六岁。

“我觉得这两才之间应该有联系的。

“之后有一天,我去了哥哥家,打开了哥哥的保险箱,果然就找到了那只手镯。就放在嫂子的首饰盒里。

“再之后,我用过嫂子的手机,在她qq空间仅自己可见的相册内发现她给镯子拍过一张照片,还备注了一行字:失而复得的童年宝贝……这说明,那镯子正是嫂子的,同时验证了哥哥为什么要花下大心血查明家了……”

说完这些,萧璟欢明显感觉到自己被哥哥关爱的眼神,深深睇了一眼。

“小远,这是真的吗?这是真的吗?小苏真的就是当年的明悦兮吗?”

靳媛向自己的儿子求证起来,眼底发出了激动的亮光。

靳恒远看到易埜也正咄咄的逼视着自己,在等回答。

“对。小苏就是明悦兮……”

靳媛捂住了嘴,震惊是她唯一的表情。

易埜呢,狠狠吸了一口气,然后扔在地上,用脚尖给生生踩灭了。

从这个动作,靳恒远却明白到了一件事:妹妹说的这些事,有些是事实,有些只是她在臆测。

---题外话---第一更。

,首先,我想知道当年和明悦兮调换的孩子,是谁的孩子?

“易大先生,有一件事,我得承认,我妹妹,是一直看你不顺眼。原因在十四年前。

“那个时候,你和易梵叔叔在我妈妈身上有不有下过心机这件事,我并不想调查。查也没意思。

“我只看到一个结果。易梵叔叔能让我妈每天开心,这远胜于我父亲。所以,易梵叔叔娶我妈这件事,我不会像我妹妹那样,有自己的小想法撄。

“俩口子过日子,只有俩口子知道这日子过的好还是不好。我妹妹年纪还小,看人看事,多少会带着自己的偏见,这点,我了解,所以,今天,她难免会冤枉你,在这件事上,易大先生,还请你多担待……”

怎么也没想到,靳恒远再次开出口来,却是颠覆了萧璟欢的所有判断。

“哥,你什么意思?我……我怎么冤枉他了?”

萧璟欢不服的直叫。

易埜则勾了一下­唇­角,眼底一道­精­光乍现,那里带着欣赏之­色­。

“你有说对的,但也有说错的……偿”

靳恒远不疾不慢的给了回答,目光却一直盯着易埜,没放过他脸上闪过的任何表情:

“二十六年前,偷龙转凤这件事,的确是他做的,易大先生,你说是不是?”

易埜没作回答,他没在意,继续往下说:

“但今天这件事,绝不是他­干­的。

“我猜,易大先生今天应该也是来核实自己的猜测的吧……

“你心里在怀疑,但还不能确定。所以,你今天来这边,借着我妈生日这个机会,是想来证实心头猜想的……

“这是一个很不错的机会,平常时候,你想接近我们,很难。

“所以,我刚刚承认这个事实时,你眼睛里有一道惊喜的光一闪而过……

“这说明,明悦兮活着这件事,对你来说,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对不对……”

一阵掌声响了起来,来自易埜,这个男人,听完这番话后,­唇­角勾出了笑:

“靳恒远不愧为靳恒远。”

这句话,表达的是一份男人的赞赏。

“虚话就不说了,我要听的是实话真话,等你解释完,我另外有事想请教……”

不像萧璟欢,靳恒远和这人说话,总是客客气气的,场面上的礼貌,他给足了——璟欢还是一个任­性­的孩子,但他不是了。他是一个男人,男人就得有男人的气度。

“你要我解释什么?”

易埜却狡猾的来了一句反问:

“你不是都已经说了吗?今天发生的事,与我无关。”

四两拨千斤,他想把问题就这样草草解决了?

靳恒远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机会,步步紧逼道:

“谈谈你二十六年前为什么要调换孩子?又是怎么把孩子弄丢的?再谈谈你这二十六年来,为什么一直在找这孩子?我知道,你和明家私怨很深,就因为这点私怨,你就想把孩子调换走,从而用以报复明家,报复池晚珠?这个理由,在我看来,不成立……我觉得你还不至于这么卑鄙……”

“可问题是,我为什么要和你说这些?”

易埜淡淡又反问了一句。

“凭我现在是苏锦的丈夫,凭苏锦和我的孩子失踪了,凭你也想知道是谁在背后­操­纵这些事……难道我们不应该合作吗?”

三句话,一句比一句响亮,一句比一句份量重。

“当然,你也不可以保持沉默。你不想说的话,用不了一天的时间,我一样能从池晚珠嘴里知道。现在,我缺的只是时间。救人的时间。救人如救火,半点不得迟疑,你应该懂的……”

这话一出,终令易埜惊站了起来:

“你说什么?”

靳恒远很爽快的给了一个他想要的答案:

“没错,我已经找到池晚珠了。”

“真的!”

一道惊喜的光自易埜眼里迸­射­出来,同时又露出了奇疑:“可你怎么能找着她?”

“这个,你别管。我可以让你见到她,前提是,我们必须尽快的把苏锦找回来……不能让她出任何事情。否则这辈子,你恐怕都无颜面见池晚珠的……”

靳恒远声音无比冰冷的下了一个断言。

“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还需要我说什么?”

下一刻,易埜为之轻轻一叹,却是道了这么一句。

边上,众人皆疑时,他又承认了那样一个事实:

“没错,当初是我把孩子调换出来的。”

“理由呢?”

一直旁听不言语的靳媛万分不解的问了一句。

“理由我不想说。”

易埜一口拒绝解析原因,只道:

“但同一天,我又弄丢了她。就如萧璟欢所说的,为之,我找了她足足二十六年。”

“原因其实我早已知道,所以,不需要你在这里多加解释,我想知道的是,你在执行这一系列计划的时候,还有谁是知情者?”

这才是他的目的所在。

“你怎么知道的?”

易埜忍不住好奇的反问。

“这个以后再说,现在请你回答我的问题,你这个计划,还有谁是知情者?”

靳恒远强调了这个问题。

易埜没有再追问,心下却是明白的:这人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只有知情者才有机会在他得手之后,把孩子带走。

“当时,是我和濮少君亲自动的手。明悦兮是濮少君抱来的,衣服什么的也是濮少君给换上的……少君离开没多久就出事了。后来,我准备带孩子回家,被人打晕,醒来,孩子就不见了……”

他回答了,只是回答的太含糊不清。

至于原因,靳恒远猜得到,下一刻,他站了起来,往书房那边走去,步履从容,哪怕妻女被绑架了,可他依旧显得冷静:

“我们到书房谈。把你不想在人面上说明白的事,好好和我在私下里说个清楚……”

这一次,易埜很配合,跟着站了起来。

“等一下,为什么不能在这里说?”

靳媛激动的叫了起来。

无他,她实在太想知道事情的始末了。

“妈,事关别人的*。我不觉得公开谈论是一件有道德的事。”

靳恒远的态度相当坚决。

靳媛无言以对,只得放行,闷闷又坐了下来,太阳­茓­却疼的厉害……

易埜跟了过去。

书房。

靳恒远靠着书桌,双手抱胸,深不可测的眸子,对上的是同样一双高深莫测且邪气十足的眼睛。

“想说什么?”

按捺不住的是易埜。

在这个小辈面前,易埜竟莫名会有压力,他会藏心思,可这个小辈,却有一双能把他看透的眼睛。

“我知道,明悦兮不是明澹的亲生女儿;我也知道,明悦兮应该是池晚珠拜托你调包的;我更知道池晚珠和你闹崩,就是因为你丢弄了她女儿;我还知道一件你并不知道的事……”

三个知道,一个你并不知道,让本来很沉着的易埜露出了震惊之­色­,靳恒远的实力,他再一次领略到了。只是这一次,比上一次,更令他心惊­肉­跳。

“什么事?”

“明悦兮也不是裴元钦的女儿。”

这话,令易埜惊的直叫起来:“那她是谁的女儿?”

这样一个追问,太有意思了。

这意味着,最初的时候,池晚珠和易埜都认为这个孩子,是裴元钦的!

“这也正是我一直想查实的事。”

靳恒远很遗憾的给了这样一个回答。

“你也不知道!”

易埜似乎有点不信:“等一下,那你是怎么知道明悦兮不是裴元钦的女儿的?”

“很简单。nda检测。”

“nda检测?”

易埜疑狐的盯着:“裴元钦早死了,你怎么做得了那种检测?难道……”他的声音,忽提高了半截:“裴元钦没死?”

“对!没死!”

靳恒远点下了头:

“这件事,现在不是重点。重点是,从半年前,我一直就在查一件事:有一个人,似乎和小苏结了深仇大恨,从小到大,一直在陷害小苏。归根结底,那就是,这人肯定和明澹或池晚珠结着不共戴天的大怨。可至今,我还是没有摸透其中谁才是那个真正的幕后之人。之前,我以为就要抓住他了,一切即将真相大白了。但结果,那人死了。线索一下又全断了。现在,我需要你配合,把这人查出来,易大先生,你愿意吗?”

易埜马上凛了一下­精­神,点下了头:“当然没问题。”

“很好,首先,我想知道当年和明悦兮调换的孩子,是谁的孩子?”

他扔出一个他迫切想知道的问题。

---题外话---明天见。

,我想知道您在这件事当中,扮演的是怎样一个角­色­?

靳恒远提出了第一个问题,却换来了他的苦笑:

“也许你可能会认为我在敷衍,但这件事,我的确不知道。孩子是濮少君找来的。之后,濮少君失踪,没多久就被爆烧死了……所以,这孩子的来历,就成了一个迷。”

“你查过?”

见他说得这么的言辞凿凿,靳恒远又问了一句偿。

“对,我查过。没结果。”

对此,易埜颇为无奈。

这个结果,令靳恒远有点失望,原以为他会知道的,谁想……

他把所有情况,前后又联系了一下,随即再问:

“濮少君生前和谁比较好?”

“那时,濮少君有个准备谈婚论嫁的男朋友,只是那个男朋友得了重病,濮少君死后没多久,男的殉情也死了。死后他们账上有一笔钱,来自池晚珠账上转过来的。应该是濮少君帮忙调换孩子的报酬。后来全都由濮父继承了。几年前,听说濮父因病过世了,没花光的钱捐给了慈善机构。”

这些情况,和他调查的结果相符。说明他没在撒谎。

据季北勋调查的结果是:濮少君曾帮过池晚珠一个大忙,所以,濮的账上才有了那些钱,而且她的保险箱里更藏着不少金条。这些金条哪来呢?以濮家人的说法是,那全是池晚珠给的。

以靳恒远看,不是。

他沉思了一番,再问:“那么,你这边呢?除了你,还有谁知道你和濮少君做过这件事。”

易埜顿了一下:“没有其他人。整个­操­作过程,包括时间地点,就我们俩知道。这也是晚珠的计划,孩子由濮少君抱来,先由我跑去养几天,然后她准备把孩子送去给孩子的父亲,也就是裴元钦,结果……”

话没有说完,就被靳恒远打断:

“易大先生,刚刚你迟疑了,这说明,你没有彻底坦白。这关系到三条人命,还请你如实相告。说的更直白一点,我想知道易梵叔叔有没有介入这件事……”

这个强调­性­说明,令易埜皱了皱眉,疑狐的盯着他看了一会儿:

“他知道一点,但他没有介入。你……为什么要这么问?”

靳恒远定定看了他一眼,沉默半晌:

“没什么!”

这人没在撒谎,而有些事,他又不想说明,所以就搪塞了。

“易大先生,你出去吧!请你把易梵叔叔请进来,我有几个问题,想私下问他一问。”

易埜却没有走,直直的看着,眼睛里藏着疑问,却没有再问。因为他知道面前这个人嘴里的话,不是他想套就能套出来的。

“靳恒远,有件事,我想我必须和你说明说明了。”

他想说的是另一件事。

“请说!”

靳恒远把注意力重新落到了他脸上。

“十四年前,旅行至非洲的时候,我是在你妈身上动了心机,为的是成全易梵那一份痴心。易梵为你妈一直未婚,我看不下去。所以我是动了手脚。甚至还在你姥爷这边下过功夫,但是易梵没有。

“这么说吧,那一次九死一生,是我的计划出了差错,致令易梵陷入了危机,当时我悔的不行。所幸,最后易梵挺过来了。

“我想说明的事:死里逃生,那不是我想安排就能安排得了的。只能说,那是老天垂怜……

“虽然萧至东是你父亲,但在我眼里,你父亲压根儿就配不上你母亲。只是易梵才是最适合你母亲的。”

这么多年过去,这是易埜第一次,这么郑重其事的解释当年的事。

“好,我知道了。”

靳恒远很平静的点下了头。

其实,这已经不重要了。

十四年过去了,妈和爸是无论如何走不到一起的。

他不会因为这件事牵怒别人,毕竟决定权一直在妈妈自己手上。

易埜走了下去。

靳恒远闭眼陷入了沉思。

他在想一件很复杂的事。

没一会儿,身后有关门声传来。

睁眼,他看到易梵叔叔一脸温和的站在了面前。

“小远,你找我?”

“对,坐下说!”

靳恒远指了指对面的位置。

“我想和您谈谈当初您是怎么从易埜身上把明悦兮带走的,之后,您又把她送给谁了?我想知道您在这件事当中,扮演的是怎样一个角­色­?”

坐下去的姿势,顿时僵住了,血­色­自易梵温润的脸孔上一点一点抽离,他整个人就僵了在那里,半天未动。

靳恒远沉沉的盯着:

“关于当年是谁调包了明悦兮这件事。我已经查了半年。有个人一再的在给我们错误的线索,将一切引向了一个名叫罗新阁的男人。这个男人是谁,您应该不陌生的吧……他的顶头上司就是您。”

最后一句话,一字一停,音量无比的重。

“哦,是吗?”

易梵终于坐下了,却只是轻轻的三个字。

“是,对方很巧妙的把我们往这个方向引了去。

“我想他这是想逼我不要再往下查了。因为事情牵到了您,易梵叔叔,一旦把您翻出来牵累进去,我在妈面上就交待不过去了。

“我妈好不容易得了一个幸福的婚姻,要因为儿媳­妇­那点小时候的事,查啊查啊,查到家里着了火。那就不好了。

“对方深知这个理,所以­干­脆用罗新阁的死,想就此将一切粉饰太平。”

靳恒远也坐了下来:

“所以,您是不该惊讶的。我会来和您摊牌这件事,您心里应该早有底才对。”

易梵一径沉默。

靳恒远不管他神情如何,一径说起了自己这边的已知情况:

“罗新阁,男,五十岁,二十六年前,和您曾是患难与共的好朋友,俩兄弟好得能穿一个裤档。后来,罗新阁交了一个女朋友陶玉。两个人都谈婚论嫁了,陶玉也怀上了孩子,却死了。

“我查过陶玉的原因,才知陶玉是罗粤罗二公子的助理之一。

“她的死,因为明家兄弟的明争暗斗。

“一次,陶玉开了明粤的车去机场接罗新阁,半路车子被炸,陶玉一尸两命,幸免一难的罗新阁就这样恨上了明家。

“因为心里长着一种仇恨的情绪,所以,罗新阁就这样被人利用了。

“这半年,我查到的种种资料是,您和罗新阁­干­涉了这件事。罗新阁是主犯,而您是包庇了他。

“这是那个幕后之人想要呈现给我知道的。

“我一直在想,如果我相信了,二十六年前的事,应该就会这样平息了……毕竟罗新阁已死,为了我妈,我也不要能来追究您的包庇罪,这件事,就会这样不了了之。可惜,我没上当。”

易梵始终没说话。

“易叔叔,事到如今,您就不想说一些什么吗?”

靳恒远沉沉盯着,想得一个真相。

对面,易梵摸了一下口袋,答非所问:“有烟吗?”

“没有。我现在戒烟。”

靳恒远淡淡道。

易梵闷声不响,走到书桌前,准确无误的从第二个抽屉里找出了一盒雪茄,点了,吸了起来。

很快,淡淡的雪茄气息在空气里漫了开来。

“姥爷的身子不太好,为什么他的书房里会有雪茄?”

靳恒远皱眉问。

“我给的。”

望着在空气中散开的烟气,他回答:“偶尔抽一根两根,没事。我会盯着的。”

靳恒远没催,只静静等着。

在等他叹了一口气之后,才终于往下说了起来:

“是的,我一直在等你来,如果你来向我求证,我会说,这一切全是罗新阁的所作所为。因为这是罗新阁死前跑来求我办的最后一件事。他让我按着他说的做,如此,当年的事就能告一段落。他说,查下去,不好。为什么不好,他没说。可你没来。你继续在查不是吗?”

靳恒远听着,暗自松了一个口气:

“好,那现在,关于这件事您知道多少?请您如实说个明白。”

---题外话---第一更。

,问题是:谁是潜伏在他们生活圈里的同党?

“其实,我知道的并不多。”

易梵吁着气,一边点头一边猛吐着烟圈——抽雪茄,不能猛抽猛吐,它需要慢慢品尝。显然,此刻的他,内心应该小不平静:

“首先,我的确知道易埜要和濮少君准备偷梁换柱。没阻止。因为不好阻止。

“那是我无意间听到的。但我不知道具体的时间和地点偿。

“其次,从易埜手上带着明悦兮的是罗新阁。不是我。我这人从不喜管人闲事。

“至于罗新阁为什么这做,你应该猜得到的。

“事发那天,我正好有事去找罗新阁,看到了孩子,逼问之下,才知道摔死的是别人的孩子,不是明家的小小姐。

“至于罗新阁是怎么知道易埜和濮少君换孩计划的,我并不清楚。

“以我估计,应该是濮少君那边的问题。我一直觉得她的死,有蹊跷。

“那天,我晓以大义,并把孩子强行带走,本来是想去还给明家的,但是,中途被抢了。是罗新阁通知了人,抢去了孩子。

“至于我,我被套了麻袋打了一顿,对方是谁,我不知道……只知罗新阁有关。

“事后,罗新阁和我摊牌了,孩子已经送走……

“我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跟一个孩子过不去,丢不丢人。他说了两字:报仇。谁让他家破人亡,他就让谁活得不安生。

“那个时候,他的心,早已被仇恨扭曲。

“因为心疼他痛失爱人和孩子,我没报警。

“后来,这事,就这样过去了……我对谁也没提起过,就那样把事情烂在了肚子里……

“我只知道这样一件事:那个孩子明悦兮,是从池晚珠手上流出来的,经过濮少君到了易埜手上,又从易埜手上到了罗新阁手上,再从罗新阁手上到了我手上,最后从我手上丢失,去了何方,我不得而知……

“为此,我也有悄悄的查过,只是一直没什么消息。

“同时,我也知道易埜有在查这事,但我没道破。因为我怕这人­性­子烈,找罗新阁麻烦。

“私下里,我有问过罗新阁的,到底把孩子交给谁了?

“在被我再三逼问之后,他说了,孩子重新交给了濮少君,再由濮少君交出去的。具体交给谁,他是真不知道。

“至于濮少君为什么要脚踏两条船,我无从知晓。之后没多久濮少君就死了。

“在这种情况下,就算我把罗新阁给供出来,也查不到孩子的下落的。所以,我咬紧牙关,什么也没说。

“所以,现在,你要是想知道是谁指使他­干­了当年那件事,抱歉,我是真不知道。

“至于罗新阁,除了­干­过那样一桩事之外,这些年,他一直循规蹊矩,没再做过其他昧良心的事。也再没有人联系他说起过那孩子的事。所以,我们都以为,事情翻篇了。

“直到不久之前,罗新阁来找我,我才知道事情没完,有人在暗中查这事了。而且还是你在查。

“我不确定你这么查的有意义是什么,只听你妈提过,说你之前接过一个案子,在查明家好像。具体查的是什么,她不知道,我也不能问。反正罗新阁就是因为你的暗中调查,没了。

“罗新阁自杀的事传来之后,我思来想去,闹不明白。虽然这些年,他一直活得不痛快,但也不至于轻生。

“这一次,他舍了自己的命,也要阻止你继续查,到底想要掩饰什么。这是我很想知道的事情。

“自从送完他最后一程之后,我一直在等你来找我,挺想从你嘴里知道一些事情的始末的,但一直没敢亲自问你。

“这大约是因为我是一个保守的人,我贪恋现在的生活,不喜欢冒险激进。

“我这一生,最大的愿意就是娶你妈妈。后来,娶到了,还生了儿子,与我,别的什么事都变得不重要。好好的和你妈妈把日子把下去,是我唯一的心愿。

“所以,对于罗新阁的事,对于明悦兮的事,我虽有满肚子的疑惑,可我不想深入的去研究,去查访。因为那不关我的事。

“直觉在告诉我,可能会翻出更大的事来。与其惹事上身,不如避祸抽身。

“如果没发生今天的事,如果你是之前几天问我情况,我会对你说的会是另外一番话:是罗新阁把明悦兮送走的,因为报复。按着他生前交代的应付你,努力让事情到此为止。

“说来,我有点自私,可人都是自私的。我早过了那种凡事强出头,好盘根溯源的年纪。摆正心态,过自己的小日子,才是我最要紧的事……

“还有,关于明悦兮的下落,我是牵挂的,毕竟是被我丢弄的。夜深人静时,有时,我也会有罪恶感:那么小一个孩子流了出去,也不知最后是生是死。

“只是我没想到最后的结果会是这样的……”

说到这里,他自嘲一笑,并为之长长一叹:

“刚刚我听到你说苏锦就是顾悦兮时,我呆了好半天。

“我没想到我挂心了二十六年的孩子,最后竟然又回到了我们这个圈子里,只能说老天爷真会玩,我无话可说……”

说了这么多,感慨了这么多,靳恒远从中得出的是这样一个­精­准的结论:

“也就是说,关于今天的事,你完全没一点头绪?”

易梵苦笑,把最后一截雪茄,毫不怜惜的给狠狠辗灭了,说:“今天是你妈妈的生日。我这辈子,最爱的人就是你妈妈,我比任何人都不愿意在她的生日里出这种事了。再有,家里有秘道这种事,你妈妈都不知道,何况是我!”

事实也的确如此。

“易叔叔,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希望您能给我提供一点可用的线索……”

道破这一切,靳恒远的最终目的在此。

“抱歉,我这边怕是找不到有价值的线索的!”

易梵是真不知道,眉心跟着蹙了起来。

“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

“叔叔,您再想想,我觉得,这个人,可能和我们很熟悉,因为他知道我们家有秘道,更知道用你来阻止我往下查,也就是说他知道你对我母亲意味着什么,母亲对我又意味着什么……并且这人还得和明澹以及池晚珠结有深仇大恨的,你想想,在我们这个圈子里,谁是这样的人?”

靳恒远不死心的拓展他的思路,希望他可以给点有用的信息。

易梵却摇头:“你该知道,你妈因为当年的事,和明家的关系就疏远了。我和明澹本就不熟,后来越发没什么联系。真没什么好说的。易埜和明澹关系交恶,也许他比较清楚明澹有什么死对头……”

紧接着,易梵把易埜叫了进来,问了这事。

可易梵也为之摇头:“貌似没有。哎,会不会是他兄弟姐妹­干­的……想当初,为了争继承权,他们暗斗不断……”

“不像。我总觉这人应该是我们比较熟的……明家的那些人,和我们都不熟……”

靳恒远捏起了眉心。

事情至此,似乎进了一个死胡同了。

而且还出现了这样一个矛盾:幕后之人,之前不是打算用罗新阁的死,把一切粉饰了,那为什么现在他又冒出来生了这件事?

他细细想了想,也许情况是这样的:

对方不止一人,他们内部起了纷争,一方想息事宁人,另一方却不甘这样,甚至想闹大。

想闹大的,可能是凯琳尔的余党;想大事化小的,可能是同党。

现在,他要做的是找出同党,才有机会把陷在余党手上的苏锦和萧潇救出来。

问题是:谁是潜伏在他们生活圈里的同党?

易梵易埜出去了,靳恒远在那边深深的思量,想了各种可能,想了各种猜测。

站在窗口,他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心疾如焚,却又不得不逼自己冷静面对。

想了一会儿,他打了一个电话让萧璟欢进来,问:“那本古书,那本被你发现有地图的书,现在在哪?”

“没了,早弄丢了!”

三个字让靳恒远眯起了眼:“怎么弄丢的?”

“不知道,大概六年前,我将那书带去了香港,然后塞在爸的书柜上。后来发现没了。我问过爸,爸说不知道。反正,它说没就没了……”

“怎样一本书?书名叫什么?”

靳恒远觉得丢失这件事,不会是一个巧合。

---题外话---第二更,还有一更。

,请客,捉贼,他要挖二十六年前的旧事

“书名叫《家族风云录》,书皮很破了,不仔细看,都看不清作者名……我qq空间还有这书的照片。以前拍的。我翻给你看……”

萧璟欢把那照片从qq相册给里翻了出来:

“喏,就这本!”

她递过来让他看撄。

一接触到这本书的封面,靳恒远的心,陡然一震。

无他,这书他见过的,不是在自己家,而是在别人家。

当时,他还拿到手上翻了一下,却被那主人抢了回去说:“这书,不外借的。我借的古董书,正要还回去。别给我碰坏了……”

后来,他再去他家,没再见过那本书,以为还了,但现在看来,显然不是。应是被藏起来了偿。

“我见过的!”

他低叫了一声,双耳嗡嗡作响,似乎一下子顿悟了什么。

“在哪见过,什么时候?我弄丢好些年了。”

萧璟欢急声追问起来。

靳恒远不答,而是打了一个电话出去,是打给季北勋的:

“在哪?”

他凝声问,声音带上了少见的急切。

很快季北勋的声音传了过来:

“在和你一直想见的人会晤。今晚不是家宴吗?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

“池晚珠已经到北京了?”

“对,池女士迫不及待想要见到你太太,所以,提早一天到的,如果没有意外,明天会有一场母女相认。”

这本该是一件好事。可是……

他的眉心,全是凝重:

“恐怕不能了!”

“怎么了?”

“苏锦和萧潇被人绑架了……”

“绑架了?在家遭了绑架?”

季北勋语气惊讶之极。

“是我疏忽了。”

“多久了?”

“距现在已有四个小时。”

“绑匪有进一步行动吗?”

“没有!”靳恒远吐着气,一手叉腰,一手执手机望着窗外那沉沉的夜­色­:“我怀疑对方不是要钱,而是想要命……”

这话,令边上听着的萧璟欢脸­色­一下发白起来。

另一头,季北勋凝声接上了话:“你打我电话,这是需要我做什么事吗?”

“对。我需要你帮我请几个人到我家里来,今晚上,我一定要见到他们……非常重要。”

他往阳台而去,声音也压低了。

“你说!”

靳恒远吐出了三个人的名字。

“十二点之前,麻烦你将他们集齐请到靳宅。他们现在都在北京。”

“没问题!”

挂下电话,靳恒远长长吸气,转头看到萧璟欢脸­色­骇白的盯着他看,­唇­颤了颤,转而问道:“哥,对方为什么要嫂子的命?”

“不知道。”

靳恒远困难的吐出三字,没办法去宽慰她,因为此时此刻,他心里也正烦的厉害。

这时,门外头另有一阵脚步声传来,是靳媛走了进来,一脸沉凝之­色­的刚要开口说话,靳恒远迎上去先一步抢到了说话权:

“妈,我想请您帮个忙!必须马上帮!”

靳媛见儿子说的这么郑重,到喉咙里的问话,生生给咽了下去,转而问了一句:

“什么忙?你说!”

“请您去请几个人到家里来,马上。”

“请谁?”

靳恒远说了那几个人的名字。

靳媛一怔,问:“为什么要请他们过来?”

“等一下,您就知道了!”

“好,我这就去!”

靳媛点下了头,马上动身。

有一件事,靳恒远可以很肯定,那就是对方派来的人,是通过秘道带着萧潇悄无声息的离开的。而秘道,必须有人在靳宅内部给予开启。

也就是说,家里贼肯定是出了的。

那么,谁是那个贼呢?

等人来的时间里,靳恒远翻看了靳宅内的所有监控,根本找不到有外人侵入的迹向。

紧接着,他又询问了靳宅内的所有人。

管家李梅说:“整个下午,我都在客厅伺候,当时夫人也在。”

保洁阿姨江芳芳说:“十二点之后,我一直在晚宴厅打扫布置,许荷也在,我们俩一直没离开。”

保洁阿姨许荷说:“芳芳说的没错。我们一直在宴会区。”

保姆邬瑛说:“我在花房这边,老夫人下午修花剪枝,我一直陪在她身边。”

园艺工人朱亚说:“我发高烧,在房里睡着,我老婆在照顾我。”

庭园清洁工王织云说:“我老公高烧不退,我在房里陪着他。哪也没去。”

司机赵武说:“下午,我一直在车库,事发时,刚从车库那边走到事发地,正好遇上少­奶­­奶­和欢欢小姐。”

司机老王说:“我在修车,小赵在边上帮到四点才走开的。没一会儿,少­奶­­奶­就来了,要了钥匙,开了车就走……”

保安何郊说:“我在门卫处,和庞能在一起。下午,一直在屋里待着。”

另一个保安庞能说:“我在门卫处和何郊在一起。”

厨师说:“我在厨房,正在做晚餐,忙翻了……连上厕所的时间都没有。”

厨师助理说:“我在杀鱼,没离厨房半步。”

这些工人一个个都在忙……

靳恒远回忆了一下,萧璟欢跑来报信时,家人的情况是这样的:

靳媛在客厅看书,边上有李梅。

靳老爷子、靳长宁和他在书房下棋。

易梵和易埜在楼上。

老太太在花房,边上跟着邬瑛。

中天呢,一直在楼上和同学视频聊天,直到楼下吵起来,才下的楼……

……

靳恒远记得清楚,中午时候,他去酒窖拿酒时,那边的窖室内还没有什么异样情况的,但是,刚刚他们去查看时,那秘道门却是半开启的。

也就是说,那道门是今天午后打开的。

换而言之,这些人当中,肯定有人在撒谎!

那么,会是谁呢?

仔仔细细过滤一遍之后,他的目光落在了那个叫邬瑛的人身上,目光锋利似刀:

“邬瑛,你这样帮着外头人,真的好吗?我妻子现怀孕在身,落在那些人手上,可能就是一尸两命。靳家对你不薄吧,你竟要这么的恩将仇报?”

那一声喝,喝得邬瑛脸­色­立马惨白如石灰。

紧跟着,靳恒远指着那双让人从花房找出来的脏鞋,扔出了如山铁证:

“花房附近可没这种水杉叶子。上头的泥也是新鲜的。今天你肯定去过后花园。请问,你去后花园假山那边­干­什么了?还有,你女儿几天未归,真是去同学家了?我看,应该是被人梆走了才是真的吧……”

这么一叫破,那邬瑛顿时痛哭流泣:“是,是我去给开的门,靳少,我这也是没办法……”

接着,她交代了一切:

三天前,邬瑛的女儿,年仅十五岁的小菊突然发来短信说她要去同学家玩,所以元旦不会回来了。

她也没在意,只叮嘱她要照看好自己。

今天她却收到了女儿的短信:“你女儿在我们手上,你要是想她完好无损的回去和你团聚,最好乖乖听我们话办事。办好了,我们直接放人,没办好,就让你女儿大着肚子回去。”

她吓坏了,忙发短信回去:“你们想怎么样?”

那人发了短信回来:“下午两点,你去一趟后花园,帮忙开一下秘道门。”

还附上了如何开门,如何避开某些监控探头的文字说明。

下午两点不到,花房,老太太正在闭目养神,因为刚刚修了花枝有点累。她给她盖了一条薄毯,发现老太太竟是睡沉了,就正好趁这个机会去了。回来时老太太还在睡。

因为想要完全避开监控的话,就得从假山的另一边比较狭小的入口进去,那边地势较低,前阵子下了雨,雨水和泥,以及满地的水杉叶子混合在一起。她因为紧张,滑了一跤,脚上踩了不少泥,有一半还湿了。回到花房,她换了一双棉鞋,本想把这脏掉的鞋子洗了的。恰巧老太太醒了,她只好把鞋子藏了起来。罪证就这样被留了下来。

“那个人是谁,我真的不知道。我只听到我女儿在电话那头惨叫……我也不清楚那人让开那门是什么意思,我只能照作,后来才知道他们居然把小小姐少­奶­­奶­全给梆了去……靳少,我是真的没办法,我女儿还在他们手上呢,还请靳少帮我救救小菊啊……”

家贼算是抓出来了,但没什么用,人家也是个受害者,根本就问不出什么来的。

靳恒远听着直捏眉心。

这个时候,靳长宁领着季北勋一行人从外头走了进来:

“靳哥,池女士,明先生,谢先生到……”

他站起来迎了上去,对上了神情极不自然的池晚珠的眼睛,恭恭敬敬叫了一声:

“池阿姨好!”

二十六年前旧事,就在今天,他要将它原原本本的全部给挖出来。

---题外话---明天见!

,绑匪,是熟得不能再熟的熟人

时间拉回到六小时前……

苏锦的眼睛被蒙着,坐上了一辆车。

一辆不知道往哪里开的车,载着她,驶向了一处未知的地方。

她动弹不得,上了他们车后双手就被捆了起来。

萧潇呢,被他们打了一针,睡得很沉,被那个女人抱着坐在另一辆车里偿。

是的,她和萧潇分坐在两辆车里,这种情况,令她没办法向车外的人呼救。

一路而去,尽是彷徨撄。

那种命运不在自己手中的焦虑,在血管里蔓延开来,并且,不断加重,再加重。

她无法想象,此时刻的靳宅那边,一旦发现她和萧潇被绑,那得有多乱。一旦恒远发现她留下的录音笔,他得有多急……想今天是婆婆的生日,本该热热闹闹,欢欢喜喜的,结果呢……

唉!

她在心头暗叹。

两只手抱成了一个拳头。

她习惯­性­的摩挲起无名指,空空的触感,引发的是心头上的空。

不安感在加重。

不知驶了多久,车子停了。

“下车!”

肩膀被推搡着拉下了车。

天在下雨,雨丝发冷,打在脸上,身子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脚下深深浅浅,就像刚刚瞎了的人一样,对路没有半点感知,走的步履凌乱,生怕脚下一个稳当,就会栽跟斗。

没一会儿,她被推进了一处屋子。

灯亮了起来,身上也暖了起来。虽然没暖气,但,总归是比外头暖多了。这大冷天的,外头实在冷得够呛,再加上肚子里是空的,身上越发的冷。

眼罩被摘了下了,她适应了好一会儿才睁开眼,急急的转过身,却不见萧潇,押着她进来的,是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块头很大,一身的肌­肉­,正要关门离开。

“我女儿呢!”

她追过去急问。

“老实待着!”

轻轻一撂,力量大到几乎可以将她当场撂倒。

“喂……”

苏锦急啊,上去拍门,人家根本就不理她。

外头上了锁,窗户外头呢,都有防盗窗。

“呜呜呜……”

角落里有人声传过来。

苏锦转头寻找,一个十几岁披头散发的孩子被绑着扔在草垛上,脸上尽是惊惧之­色­,嘴巴上封着胶布。

苏锦细细辩认着,那模样有点眼熟。

“邬婷?”

那孩子急忙点了一下头。

可不正是靳宅那边姥姥的保姆邬瑛的女儿。

那邬瑛是个离异单身妈妈,身边带着一个女儿,随她姓,单名一个婷字,小名小菊。

虽然北京这边,苏锦不大来,但家里那几个人,她还是认全了。

她认得这孩子的,平常见到恒远都喊“叔叔”,而遇上她一定会叫一声“阿姨”。这是个很有礼貌的孩子。

这一刻,她虽然还是不太明白他们是怎么把萧潇弄出来的,但可以确定的是,这事肯定和邬瑛脱不了­干­系。

这是很明显的事,邬婷就是他们威胁邬瑛办事的筹码。

苏锦连忙走了过去,见她双手被梆在背后,脚也被捆上了。而她情况比较好一点,手被梆在前面。

“转过去,我给你解开!”

绳被解开,胶布被扯下,一大一小终于恢复了自由。

“苏锦阿姨……”

邬婷哑着声音直叫,带着深深的恐惧扑进了她怀里,小身子在颤抖。

“你怎么被他们抓来的?”

看得出这孩子是吓坏了,苏锦忙给了邬婷一个安抚的拥抱,虽然她心里也七上八下的,紧张的厉害。可在孩子面前,她是大人。大人就得有大人的模样。

“我……我不知道……放学回家,同学邀我去她们家过生日,我去了,喝了一杯啤酒就醉了,就和我妈发了个短信,睡同学家了。后来,醒过来就到了这里。这些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就拿了我的手机给我妈打了一个电话,逼着我对着电话惨叫了几声,然后就不搭理我了,将我扔在这里自生自灭……”

到底还是孩子,遇上能说贴心话的人,就一把眼泪一把鼻泣的把自己的境遇一古脑儿全说了。

过了一会儿,她情绪平稳了,抹了一眼眼泪,看她,不解的问:“苏锦阿姨,你怎么也被抓了来?”

“他们抓了萧潇……”

苏锦把过程说了一遍,而后,往外瞄了瞄,夜­色­乌漆扒黑的,也不知他们把萧潇带去哪了。

她心里急,却不能表现出来。

“什么?”

邬婷顿时瞪大了眼:

“萧潇也被抓了啊……”

小姑娘抓着头皮直叫起来:

“为什么啊?这是为什么啊?他们为什么要抓了我们啊?”

“这也是我想知道的!”

苏锦低低的说,看到小姑娘的手腕上全是淤痕,显然是被梆了很久了,这么一动,肚子咕咕叫了起来:

“你被梆了多久了?”

“两天了!”

邬婷捂了一下肚子,望着这个半旧不新的屋子,没暖气的屋子,是那么的冰冷,嘴里满口皆是委屈:

“除了给我喝了一点水之外,其他什么都不给吃。现在我饿的都有气无力了……苏锦阿姨,你说,我们会不会死啊……我不想死啊……我还没活够呢……”

说到最后,她已变得惶惶然。

“不会死的,别瞎想,也别害怕,恒远会来救我们的……”

她的语气无比坚定,对自己的男人,她有一百分的信心。

“可,真能找得到我们吗?”

邬婷当然知道那位帅叔叔是个不得了的人物,可是她已经被困了这么久了,也不见有人来救。现在,苏锦阿姨和萧潇都被抓了进来,对于一个已被关了两天的人来说,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以至于对于未来能不能被救,没那么大坚信了。

“会,一定会的。”

她自是坚信的,恒远一定会千方百计想着来救她的。

就在这个时候,门吱扭开了,两个戴着头罩的人走了进来:

“苏锦,出来……”

“你们想­干­嘛?”

苏锦把小姑娘护在身后,压着心头害怕,冷静的应付着。

“有人想见你!”

其中一个说,面罩上,两颗眼珠子被灯光打得闪亮,有点­阴­嗖嗖的。

“我跟你们去可以,但是,你们得马上给这孩子送点食物过来。”

苏锦提了一个要求。

“你觉得到了这地儿,你还能跟我讨价还价吗?当这里慈善堂啊……赶紧的就不吃苦头……给老子快点……”

那人又吆喝了一声。

“这不是讨价还价。你们不能饿坏了她……”

“自顾不暇,你还管别人饿不饿的,你这女人有毛病是不是?”

“这不是毛不毛病的问题,请给她几块饼­干­也行……”苏锦坚持。

“你他妈真啰嗦,行了,给一袋饼­干­……”

那人口袋掏出一袋压缩饼­干­,扔给了苏锦。

苏锦转而将饼­干­塞给那个早吓得花容失­色­的孩子,默默的拍了她的肩膀一下,凑过去在她耳边低低说了一句:

“别害怕,吃着,等着。一定会有人来救的……”

“嗯,阿姨,你自己要小心!”

小姑娘抓着那食物,怯怯的应着,心里全是担忧。

苏锦收回手,走了出去。

这是一处四合院。

苏锦猜,她应该还在北京城,至于,具体是哪里,她对这边根本不熟,猜不出来。

西厢房那边,亮着灯,里头有人影在蹿动,不止一个,看那情形,一个男的,一个女的。

苏锦被人推了进去。

进门一阵暖,这一间是供着暖的,空气中还泛着菜饭的香气。

定晴望着,果然看到一只八仙桌上,摆着四个小菜,两碗饭,两只高脚杯,一瓶红酒。一个身姿婷婷的女人背立在那里。那背影,看着说有多眼熟,就有多眼熟。

在她打量时,大门在身后合上。

“你是谁?”

苏锦走了过去,

下一刻,那女人暖暖转过了身,待那张脸一览无遗的映入眼帘,她不觉惊呼的叫了出来:

“怎么是你!”

是的,站在面前的人,是熟的不能再熟的熟人,她不是别人,正是……

“可不正是我!”

那人淡淡应了一声。

清清脆脆,温温柔柔,会让人觉得,人家是慈母,而不是这起绑架案的制造者。

“周玟,绑架是要负刑事责任的。

不错,这个幕后凶手居然是那个已经退下来的周纹。

---题外话---第一更。

,她有她的恨,她说:我要毁的就是苏家,就是你这个害人­精­

五月份的时候,靳恒远代理了苏暮白委托的案子;后来,他因为萧至东身体不好,去接管了公司,那会儿,她问过他:“你去做了代理总裁,那暮白的离婚怎么办?撄”

靳恒远是这么回答的:“这案子,不能闹上法庭,只能私下解决。你放心,我既然接了,一定处理好。现在只是时间问题。”

就在韩彤出事那一天,苏暮白终于拿到了那张他朝思暮想一直渴望拿到的离婚证,且是私下里秘密离的婚。离婚当日,周纹交还了公司的管理权。

这事,苏锦才知道没几天。

那天,苏暮白给她发了短信,说想邀她吃饭时,他的本意是想告诉她这个好消息的,只是后来,他不知怎么的竟没有说。

直到大前天晚上,她无意间从靳恒远嘴里听说了这事偿。

她得知之后打了电话问苏暮白:“怎么都没和我说?”

“其实没什么好说的。”

苏暮白在那里淡淡回答。

苏锦细嚼了这句话,突然觉得,好像还真没什么好说的。

若放在结婚以前,这与她该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离婚意味着她和他会有一个全新的未来。那自然是件大喜事。

可现在呢,她已婚,且深深爱着现在这个丈夫,苏暮白的离婚,与她没多大切身的意义。顶多是负疚感减轻一些。

祝贺恢复单身的话,她没说,这种话,深入咀嚼一下的话,是苦涩的。人心都一样,都盼着得一知心人,白首不相离。半路离婚,那意味着之前的人生是失败的。从失败中走出来固然好,可未免会有点黯淡无味。祝贺的话,显得有点苦中作乐。

“暮白,未来的路,会越走越好的。最艰难的时光过去了。”

想了想,她只说了这么一句以作勉励。

“对,过去了!”

苏暮白笑笑,顺着她的语气说: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那天,她从苏暮白嘴里知道:这件离婚案,是协议离的婚,孩子归秦雪所有,他每月会给秦雪一笔抚养费。

关于孩子不是他的这件事,他没对爷爷­奶­­奶­道破,怕他们受刺激。

爷爷­奶­­奶­呢,对于离婚,他们很惋惜。本来,他们很想把孩子留下的,可是,苏暮白坚持,爷爷­奶­­奶­没办法,只求着每个月能让他们见上那孩子一面。

这事呢,就这样翻篇了。

他之所以回h城,皆是因为,周玟被迫交出了管理权。

虽然还离不开轮椅,但现在的他,已经做回了曾经那个自信满满的苏暮白了。

这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

至于周玟,靳恒远是怎么做到让她放弃苏家的产业的,苏暮白没细说,反正之后,她离开了h城,去向不明,也没再和苏暮白联系——这对呣子,如今算是彻底决裂了。

只是,想不到她消声匿迹这么多天之后,居然­干­起了这种勾当,这胆子,也太肥了点,也太可怕了点——居然敢在靳宅动手抓走了萧潇。

周玟在笑,笑容寒冷。

周玟是怎样一个女人呢?

她是一个­干­练的女人,有着一般女人少有的­精­明强势。同时,她又是一个目的­性­很强的女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是她的骨子里特有的东西。她敢冒险,她敢赌,她敢剑走偏锋,她敢险中求胜。

这一刻,面对苏锦的质问,她勾了一下­唇­,习惯­性­抱着胸,踩着高高的靴子走了两步,逼视的目光更是咄咄逼人的。

她面无惧­色­,眼神嘲意十足:

“既然我敢这么做,就没考虑过后果……”

因为现在的她,是一个把什么都豁出去的人。

“有句话是那么说的,因为一无所有,所以无所不能……

“我不怕再失去,倒是你,还有靳恒远,新婚燕尔,如漆似胶的,甜甜蜜蜜的,小日子过的这么的有滋有味。现在的你们应该很迷恋这种生活吧!

“过的越幸福的人,就越害怕失去。

“这正是以前我经历过,也感受过的。

“不过,相信很快你们就能感受到了:失去婚姻,失去家庭,失去爱情,那种滋味是何等的撕心裂肺,何等的痛彻心扉了……”

稳稳的,她把话说的掷地有声,理直气壮,一句比一句还要重的音量,更让她的说话富有了一种迫人的气势。

苏锦只觉得手臂上起了一层层的栗子,是她话里的弦外之音,令她不寒而栗了。

这人竟然想要让她失去婚姻、失去家庭、失去爱情。

她这是疯了吗?

苏锦无法想象那将会给她带来怎样一种痛苦。

虽然那种痛苦还没变成现实,却在潜意识中令她整个人痉挛了一下。

因为恐惧。

紧接着,那份恐惧,化成了满心的愤慨,在顷刻间爆发了,她的眼底跟着喷出了熊熊火焰:

“周玟,你到底想怎样?

“因为你,苏家闹得家破人亡,我爸死了,我妈死了,暮白也废了……都闹成这样了,你还觉得不够吗?

“我不明白,你在国外那么多年,为什么还要回来?为什么要把一个好端端的苏家,整得支离破碎……

“我倒想问问你了,你能在这当中得到什么好处?

“损人不利己的事,你怎么能做得这么的驾轻就熟?

“你就不怕遭了报应吗?”

这是她一直以来想不通的事。

正常人都不会做这种事的。

如果可以,她真的想挖开她的胸膛看一看,她这看似美好的身子里头长的那颗心,到底是红的还是黑的?

四年之前,这人悍然闯进苏家人平静的生活,毁掉了每一个人的未来,让这个家的每个成员,就此活在了水深火热当中。

四年之后,这人又想再一次毁掉她,实在不明白啊,这人为什么要这么仇恨苏家,仇恨她?

周纹一脸无动无衷。

一根烟,熟稔的在她指间被点燃。

她夹着,放到红红的嘴­唇­上,吸着,吐着,笑着,神情淡漠着。

她在绕着转圈圈,脚下发出清脆的鞋跟敲打大理石地面的声音,青燎燎的烟气,和屋里子暖和的空气搅和到了一起,冲苏锦逼了过来,那味道,令她很想吐:

“那是你们的家,又不是我的家。我要毁的就是苏家,就是你这个害人­精­……”

在她叫出最后三个字时,眼底全是抹着毒药的恨。

那恨,令苏锦心跳加快。

“为什么?”

她不懂,直叫:

“为什么要毁苏家?为什么要害我?我和苏家到底怎么得罪你了……你要这么……”

下一刻,一个无比痛恨的嗓音,尖利的叫断了她的质问:

“因为这是苏平欠我的……我的婚姻,我的爱情,我的一切,全是被苏平给毁的……他毁我,我就毁他……有来有往,这是最公平的,不是吗?”

喊得是那么的理所当然。

可苏锦不信,觉得那全是她的借口:明明是她自己毁了自己,却非说是养父毁了她……

周玟看出来了,歪着头一边审视,一边笑。那笑,夹着浓浓的讥讽:

“怎么?不信?你还真别不信……你养父,根本不是什么好东西。对,他不是好东西……我这一生,全是被他给毁掉的……”

她有力的叫着,手上烟灰斗了斗,又狠狠吸了一口,恨恨吐出后,将还有半截的烟掷于地上,用尖尖的鞋尖辗着。

一边辗,一边她用压抑无比的声音陈述着:

“他是我第一个喜欢的男人,也是我生平第一个男人。我爱的全心全意,哪怕他心里有别人,我以为我只要用心爱了,他会对我好的,可结果呢……”

她把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豁然抬头时,再次冷若寒霜的笑了,起初是低低的,渐渐的,那笑声扬了起来,尖利了起来,刺耳了起来,痛楚了起来,亮堂堂的眼睛里,全是锋利的仇恨:

“结果,却是这个男人,把我推进了万劫不复的地狱……”

苏锦怔住了,突然之间不知道要如何接话了,只能看着,任由心脏缩紧,再缩紧,而女人痛恨的声音,在耳边强而有力的控诉着:

“如果不爱我,就不该娶我,娶了我,却拼命的冷待我,他算男人吗?他不是,他根本就不是一个真正有责任有担当的男人……”

三十年前,周玟喜欢上的苏平,是文质彬彬的,是责任感很强的男人,那时,她对他的一切着了迷,入了魔。

虽然苏平爱的是姚湄,没关系,她可以单方面的去爱。

是的,那时的周玟,就是这样的傻。

或者说情窦初开的少女,都会有那样一股子傻劲:你不爱我没关系,我在心里爱着就好。

后来,姚湄和苏平分了手,苏平很痛苦,周玟去安慰他,照顾他——外头人说她趁虚而入,没事,她不在意。

终于有一天,苏平把她当作是姚湄,和她有了夫妻之实。其结果,她如愿的成为了苏太太。

可她却一点也不快乐。

因为苏平的心里,至始至终爱的是姚湄。

他们结婚了,可他不碰她,喝醉了只会喊姚湄的名字。每一次,当她听到他喊那个女人的名字时,她就会痛恨的想抓狂。

“后来的某一天,我看到他背着我偷偷订了去香港的机票,我也跟了去了,因为我想知道他去­干­什么。

“到了那地儿,我才知道他那是去找姚湄的。他的旧情人,也不知怎么的,被带去了香港,有个混黑社会的人看上了她,想睡她。他也不知从哪得到了消息,想去把她带来。

“结果呢,行动的时候被发现了,把我也连累了。我们三个人全被抓了去。

“那个混混是个变态,他对苏平说,我挺佩服你的,单枪匹马来救老情人。可你的老情人,已经被人卖给我睡了。我还没睡着,也没睡腻,你就想把人带走,那我面子问题怎么办?

“你猜你苏平怎么说的吗?

“他说:求你们放过阿湄,你们要多少钱,我凑给你们……哪怕倾家荡产,我也给。

“那混混哈哈大笑说:钱,我有的是。我就对这女人有兴趣了,我就想睡她,你再给我更多钱都没用。不过现在,我不想睡她了,我想让我的兄弟们轮着来睡,然后拍成录像,应该能大卖……

“那天晚上,他和那混混谈判不成。结果,他在半夜,找着机会带着姚湄跑了。

“你听清楚了没有,没错,他没来救我,自己跑的。

“危急时刻,他顾的只有姚湄,我呢,我这个妻子,生生就被他遗弃了……”

说到这里时,她的笑容已然扭曲了,五官狰狞到让人认不出这人会是周玟。

苏锦心颤的看到,这个女人在用那根燃烧着的烟往自己的手心上烫去,狠狠辗灭的同时,凑过头来,恨意在她熊熊燃烧的目光中呼之欲出:

“后来,你猜,我经历了什么?”

抿紧了­唇­,心跳莫名疼了起来,因为苏锦隐约猜到了。

“没错,我被……轮……­奸­了。”

咬出这句话时,笑得好似很欢快的周玟,眼里爆­射­着深深的无法抹去的痛恨。

---题外话---明天见。

,那个笨男人,用他有的方式,让我感受到了被爱

对于周玟,苏锦本怀着无比的憎恨,可这一刻,她的心在被她那沉重而绵长的恨笑声扯痛的同时,竟恨不起来了。

她怔怔的看着这个遭受过莫大屈辱的女人,听着她在那里哑着且透着恐惧的声音叫着撄:

“你知道我那时有多害怕吗?你知道看着那些臭男人,光着身子爬上来时,我有多恨吗?这一切是拜谁所赐……”

这个女人恶狠狠的盯着她,就像这一切,全是她造成的似的,伸出了手,使足了劲的往她胸口点了下去:

“我经历的这一切,全是你的好养父好养母赐给我的……你说,我为什么要让他们过上好日子?我为什么要成全他们出双入对偿?

“哦,对了,忘了告诉你,苏暮白就是那个时候怀上的。

“至于他父亲是谁,我也不知道。

“那个晚上,那么多男人……谁知道是谁……”

这些话,一句一句撂下来,就像在抽苏锦的筋,放苏锦的血,她觉得疼,疼得刮骨,疼得割­肉­。

眼前这个女人,原来也是一个不幸的女人,因为爱上了一个不爱她的男人,而搭上了婚姻,搭上了自己的感情,成了受害者。

从某种层面上来说,她是值得同情的。

可她说,养父弃了她,只顾着救姚湄,而把她推进了死路,这事,她不信。

养父绝对不是那种人。

可能当年事发时,在救人的先后顺序上,养父选择先姚湄,而后周玟了,其导致的结果或许是,他救了姚湄,而来不及救周玟,最终才酿成了这样的悲剧。

当然,现在再来追究这些,没什么意义了。

养父已经不在,养母也已经过世,谁都没办法弄明白当年这件事的真相了。

所以,苏锦词穷了。

“苏锦,你怎么突然不说话了?知道苏暮白是个孽种,心里很难堪是不是?”

周玟却在脸面上抹开了一朵迷人的笑花。

她竟叫自己的儿子“孽种”。

苏锦被这两字撕疼了。

觉得悲哀极了!

并深深的替苏暮白心疼!

骄傲如他,怎么忍受得了自己有这样一个身世?

他是那样的温温如玉。

结果,他竟是这样来的……

不,她没有嫌恶的意思。

她只是心疼他,在得知自己是一个父不祥、完全不受欢迎的产物之后,他的心理上,得有多狼狈不堪。

周玟继续在笑,笑得就像自己是最终胜利者一样:

“生下那孽种,我完全是故意的……

“我要存心要用这个孩子,永远的提醒苏平:这份羞辱,是他一手造成的。

“我要用那个生在他们苏家、长在他们苏家的孽种,让他牢记,这就是他只救情人不救妻子所要付出的最惨痛的代价……

“我在别人身上受到的折磨,我要一五一十,全全部部的回报到他头上。”

这一刻,她叫得是这么的响亮。

难道这样,她就胜利了吗?

不,她没胜利。

她只是用这种看似胜利的行为,让自己永远记住了曾经经历过的可怕境遇。

她的报复,不仅在伤害苏平,更在伤害自己。

苏锦很冷静的看出来了。

也是这个时候,周玟轻轻叹着转了语气:

“可等我生了之后,我就后悔了。

“我为什么要把自己逼死在这个死­茓­里呢?

“我才二十出头,我还有大把的好人生可以过,我为什么要为这个该死的男人,那个恶心的孽种毁掉我的后半辈子?

“所以,我拿了苏家的钱,离开了……我要重新开始新生活……”

说这几话时的周玟,总算是恢复了几丝人­性­。

“既然你决定重新开始?为什么你还要回来?”

这是苏锦想不通的。

周玟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似乎完全没有听到她说的话,眼神被拉进了无比遥远的过去,那里曾有她全新的开始:

“我去了t大,我想进修,我想摆脱那些可怕的­阴­影。

“正巧,我遇上了一个外籍老师,那人叫亚瑟,以前追求过我。人长得风度翩翩,很风趣。

“他说他能帮我拿到去英国留学的机会。

“那段时间,也正是有了他的关心,我才感受到了被爱。

“后来,一次醉酒,我被他诱~拐上了床。然后,我们同居了,一起去了英国,他让我如愿的读上了我想读的专业。

“不过,你不要以为,这就是我全新的生活。

“根本不是。

“遇上亚瑟,在后来的我看来,就像是从一个烂泥坑爬出来,又掉进了另一个烂泥坑。

“那亚瑟根本就是一个­色­鬼,他在外头有很多女人。我只是其中之一。他还上过妓汝。最后得了爱滋。

“幸好那时,我们吵翻了分了,我才幸免与难……”

……

跟着亚瑟,周玟还归还能温饱三餐,这个男人,只要你哄得他高兴了,他是很愿意为你花钱的。

可惜,她没办法再忍受和其他女人共侍一夫了。

她从他家里搬了出来。

没了男人的供养,周玟必须打工活过自己。

有过很长一段时间,她必须每天一大清早起来,为自己的三餐奋斗,为自己的学费奋斗。为此,她得每天和一堆盘子为伍。

这种日子,很艰苦。

她忍受不了这种苦,就凭着自己的年轻美貌,搭上了一些有钱的男人。一起跳舞,一起吃饭,一边玩……

她放任自己由他们养活着,成了寄身虫,整日和他们玩欲擒故纵的戏码。

有时被他们占了便宜去,那也是再所难免的。出来混的,有又几个能做到完全清白的?反正,她也不是正正经经的女人,真和他们上了床,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样的日子,她过了有一阵子。

直到遇上明粤。

他是明家二公子,是个有钱的贵少。

那时,他正在和他兄弟明澹斗法。

明粤这个人,说好听点,就是憨厚简单一老实人,不太会打理生意,做任何生意,吃亏赔本那是常有的事;说难听点,他就是一个扶不起的阿斗,交的朋友皆是酒­肉­朋友,跟的手下一个个算计着他荷包里的钱。

明澹呢,是一个彻头彻尾善于算计的­奸­商,太知道怎么讨好他父亲,这人,总能把他们兄妹算计得死死的,更能把明老爷子哄得什么都只信他。

最初,看中周玟的,不是明粤本人,而明粤的母亲。

那位女人觉得她的儿子需要有一个­精­明的女人来帮着去抢家业,在再三挑选之后,认为周玟挺合适,就让明粤去接近她。

经过一段日子接触后,明粤还真觉得她挺好:脑子活,愿意给她出主意,重点是,那些主意都管用。

明粤对周玟很满意,对她说:我需要一个助手,一个脑子灵光的助手。你愿意来帮我吗?

……

“在我看来,攀上明粤,一能保我衣食无忧,二能让我学可致用。

“这与我,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我答应了他的聘用,就这样,我成了明粤的助手,用尽一切心机,帮着他扶着他。甚至在毕业之后,跟着他去了香港。

“借着明粤,我成功挤入了名流圈。虽然,在这个圈子里,我只是一个陪衬的角儿。但我高兴。

“明粤本是一个花心的男人,却因为我,他渐渐收敛了那放浪形骸的本­性­。

“因为我告诉他:他父亲明老爷子是不会愿意把自己的家业交给一个只会玩女人、只顾着败家的男人手上的。如果想成为明澹有力的竞争对手,首先,就得改变自己的生活习惯,得改掉一切恶习。

“他听进去了,并且慢慢脱胎换骨……。”

说到这,几丝柔软的笑容在她脸上如桃花似的淀放了开来:

“再后来,我们相爱了。那个娇生贵养的笨男人,用他独有的方式,让我感受到了从来没有过的被爱滋味。”

---题外话---今天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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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结果呢……我却亲手将她送上了黄泉路……

那个时候,陷入爱情的周玟觉得自己赢了全世界。

唯一阻碍她成为人生大赢家的是:她是已婚女人。

为了能成为明家的媳­妇­,她必须离婚。

于是,她在和大陆中断了多年音讯之后,第一次主动和苏平取得了联系偿。

她说:“我要离婚。”

苏平求之不得。

她还说:“那孩子我不要。”

苏平答应:“我来把他养大成人。”

之后,她准备回大陆离办婚手续。

就在这个当口,她发现自己怀孕了,孩子是明粤的。

由于孕期反应严重,大陆之行,她只能暂缓。

明粤那边,在听说她怀孕之后,开心的不得了,抱她直说:

“等你离婚了,我们马上领证……”

说到这时,周玟的笑容渐渐的又消失了,仇恨在她眼底深处又层层聚集起来,并蹿烧了上来,似火烧云般密布在她眼瞳里:

“本来,我们都快结婚了,只要我身体状态恢复了,只要我去把离婚手续办了……

“可那个明澹,跑去明老爷子面前说我坏话,说我在外头如何如何滥,男人如何如何多,谁知道我肚子里这个孩子是不是明家的种。

“我知道,那个男人这么做,无非是怕我嫁给明粤之后,帮着自己男人分了他的继承权。他怕我坏了他的好事。他故意的。

“因为这个男人的撺掇,我苦心经营多的好形象,一夜之间尽数被毁了……

“明老爷子大怒,觉得我玷污了明家的门楣,说我太脏,配不上明粤,不配做明家的媳­妇­,逼着我堕胎。

“明粤不肯。

“他是了解我的,并悉数知道我过去所有的经历。

“在我们相爱之前,我就把我过去的一切遭遇全告诉了他。

“他一点也不嫌弃我,说,过去种种譬如昨日死,他的过去也不光彩。但这不代表不光彩的人,就不能改邪归正了,就不配得到幸福了,就不能得从头开始了……

“他包容了我所有的不好。于是我们约好了,从此不提过去,只看将来。

“之后为了护我,明粤和他父亲闹翻了……我们一起被赶了出来。

“明粤是一个花钱如流水的男人,没了公司,没了事业,他只能靠手上那点积蓄过日子。

“坐吃山空啊,这当中,还因为他急于挣钱,被骗了一笔,因此,我们的日子自然是越发拮据了。

“而那个时候,明澹在­干­什么,你知道吗?

“他正和他如花似玉的美人太太在庄园里如胶似漆呢,同一个时候,我和明粤呢,正窝在一处租来的房里过苦巴巴的撑着熬着。

“日子过得非常艰难。

“但我们还是坚定的守在一起,并没有因为遇上了这点挫折,就丧失了信心,就准备向现实屈服。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那一天,明粤很高兴。

“他说,为了女儿,他要重新振作,要做一个好父亲。

“虽然他以前很混蛋,很不争气,但后来,经过我潜移默化的影响,他真的变好了。

“变得有责任感,变得知足常乐,变得很好很好……

“之后,他果然去上班了。在一个朋友的公司里。正经八百的上班。

“虽然日子过的仍然很不如意……可因为有他在身边,我觉得挺好,一家三口,就这么简单的过日子。苦一点没关系。可是……”

“可是老天连我这点小小的心愿都剥夺了去。

“孩子百日时,明家的明悦兮在那里高调的摆着百日宴,我的孩子呢,同样是明家的孩子,却只能在一处小公寓里吃着廉价的­奶­粉冷冷清清的过这样一个重要的日子。

“就是那一天,明粤去明家闹,被打了出来,回来的路,被车碾断了腿。

“男人一出事,我的世界整个儿塌了。

“日子真心过不下去了。

“我去求老爷子,必须救救明粤。不管怎样,那是他的亲生儿子。

“老爷子说,救可以,条件是,我得带着孩子离开明粤。

“因为嫌弃我,老爷子不要那孩子。不管她是不是明家的种,他都不承认这孩子。

“为了明粤能得到治疗,我离开了他,带着女儿。

“那是一段很艰苦的日子,我一边带女儿一边工作,非常非常的累……可因为有女儿在身边陪着,再累我都觉得开心。

“因为我坚信,只要明粤治好了,他会来找我的。我们一家三口,还能重新在一起。

“可没过多久,我的希望破灭了。

“我认得了一个男人,这个对我说:明粤出事了,你知道吗?

“我问:出什么事了?

“他说:从楼梯上摔了下来,现已送去国外治疗。可能没用了。

“我不信,四处打听,可明家的保密工作很严实,我什么也打听不到。

“最后,还是那个男人帮我打听到了:明粤去了美国,成了植物人。

“看到那些文件,我彻底崩溃了,绝望了。

“这个时候,那个男人对我说:想不想报复明澹?

“我当然想啊,若不是他,我和明粤应该开开心心的在过一家三口的幸福日子。何至于闹到这个地部。

“我恨他,恨不得用刀子直接捅了他。

“可是那个时候的我,哪有什么能力去接近那个男人。

“我说:凭我,怎么报复得了他?

“他说:很简单,只要你听我的,就能成功。

“我心动了,问:那是怎样一个计划。

“他说,池晚珠生的女儿,和你的女儿,长的很像,出生也只是差了几天。我帮你把他们的女儿换出来,这样,你女儿就成了千金小姐,他们的女儿,任由你为所欲为。如此是不是很解恨?

“那个男人,还给看了池晚珠女儿的照片,那小模样,还真的和我女儿很像。

“我知道,我女儿跟着我这辈子是没出头之日的,于是,我走了一招险棋,把孩子交了出去。

“这么做,我只有一个愿望,我希望我的女儿可以像小公主一样活着……虽然那么的舍不得,可是,为了他的未来,我必须这么做。

“我以为我这样做是在爱她,可结果呢……”

周玟目光寒森森的盯着她,那恨意是那么深那么深,一双手更是狠狠的捏成了拳。

苏锦的心,止不住的在往下沉。

这一刻,她因为终于明白周玟那么恨自己了。

“结果,我女儿成了替死鬼,抱去的当天就被人从三十层高楼上摔了下来,就这样活活被摔死了。”

她一脸的骇白,惨然的低笑着,看着自己那双手,慢慢摊开了拳头,就像那孩子还在手上一样的空托着,眼泪在她眼底止不住渗出来了,不断的往下滑着。

她想哭,却没哭不出来,声音却哑了,颤了,痛了,也后悔了:

“我真的想给她一个荣华富贵的人生的,我希望她可以过上好日子,我那么那么爱她,那么那么不舍得将她送出去,可是,我必须逼自己狠下心,放她走一条庄康大道,可结果呢……我却亲手将她送上了黄泉路……”

桌面上的那瓶红酒,在她痛苦的尖叫中,被抹到了地上,哐啷一声巨响,让苏锦惊跳了一下,捧着狂跳的心脏看着。

面前,回忆的痛苦,扭曲着周玟那张一直以来让人觉得强势的脸孔。

这一刻的周玟,就像疯子,因为失去爱女而痛苦到不能控制自己情绪的疯子。

苏锦看着这个几近疯癫的女人,心头既同情又惊怵,即惊怵又感慨:

这叫什么?

自作自受?

因为心生了邪念,所以反遭了报应。

其结果是:因为她周玟的贪念,活了她苏锦的小命,终也给她的人生编织了一个又一个的灾难。

这因果循环,还真是报应不爽啊!

“那个怂恿你偷梁换柱的男人是谁?”

这才是苏锦最想知道的。

---题外话---还有一更。

,明年的明天,必是你的祭日。而且还是你心甘情愿去死的

周玟转过了头,被灯光照得白惨惨的脸孔,铺着一层深仇大恨,那大恨令她看起来­阴­森可怖。

苏锦一接触到那寒森森的眸光,就心惊胆颤,有种想逃离的冲动。

可是,她已经进来,这里是这个女人的天下,她想逃是没地方逃的撄。

甚至于未来,她的命运,全在这个人手上。

“你为什么会这么在意那个男人是谁?偿”

她一步步逼近,眼神咄咄的。

“我觉得这男人不怀好意。”

苏锦没有怯声,很勇敢、很冷静的道出了心里话:“如果你没有被他怂恿,现在,你女儿应该还在……即便你没了心爱的男人,可你至少还有一个你们相爱的见证。就因为你太贪婪,才把她弄丢了……事后,你却怨天恨地。这个时候,你有没有想过,当初,你的做法有多偏激吗?”

当然,如果当初真没有换的话,现在她也就不复存在了。

是周玟女儿的死,才成就了她的活。

这是一个不争的且关系复杂的事实。

“你在兴灾乐祸。”

这几个字,那语气咬的­阴­嗖嗖的,会让人感觉那仿佛是从­阴­曹地府里冒上来的。在大冷天的夜里,在这灯光白晃晃的夜里,这种声音,让人背上发毛,身上起栗子。

就宛如,这人是牛头马面的化身,只要一眨眼,她就会变成怪物,往她身上套一条铁索,就能将她索了命去。

“没有!”

苏锦努力镇定。

“你有,你肯定有,你就是有!”

周玟拍了一下桌子,冲过来,随手抓起一条长凳就往她身上砸了下来,嘴里则­精­神失常似的在吼:

“明明死的应该是你,为什么最后死的偏偏是我的女儿……明悦兮,你赔我女儿,你赔我女儿……”

那速度太快,一阵疼痛袭来,苏锦被砸到了地上。

有那么一会儿,她脑子空了,只看到那个女人在冲自己吼,却有点听不清她在吼什么,只觉得额头有血水在渗出来。

这是周玟用力过猛所导致的。

这个女人经历过很多。那些经历,让她更擅于保护自己。在美国的时候,她就学会了一些防身术。这些本事,足可以令她比一般女人更强大。

所以,当她想要袭击对方时,只要对方不是特别厉害,她肯定能成功。

现在,她的对手是苏锦,这是一个没多少攻击­性­的女人。

事实上,整个中国十几亿人口当中,普通的饮食男女,又有几人懂那些攻击技巧的,所以,苏锦在周玟盛怒中挨打,那几乎没有意外的事。

失聪了那么几秒之后,苏锦终于听清楚这人在喊什么了。

她反反复复的在让她赔女儿,在叫她明悦兮。

原来,这人,早就知道她是明悦兮了……

终于,她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你疯了是不是?我怎么可能是明悦兮……周玟,我只是一个没爹没娘的孤儿,你那是什么想象力,居然把我想象成了明悦兮?我不是明悦兮,我不是明悦兮……”

她抚着发疼的额头,大叫了回去,权当不知道这些事,语气说有多愤怒就又多愤怒。

这不是演戏,她的确很生气。

谁挨打了会不生气?

“怎么?你不知道?”

一只手伸了过来,一把揪住了她的头发,一脸沉疑的扫着,瞄着,那目光,就像x光一样,似要将她从骨里头看透了。

“我该知道什么?”

疼啊,发根连心啊!

“靳恒远一直在查你的身世,你不可能不知道!”

周玟在那里叫,完全不相信她的话。

“对,他是在查我的身世,但那么久远的事了,他能查到什么?我连我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他怎么能查得出来?周玟,你放开我……”

用尽全力,苏锦推开了她,擦掉了额头的血,可血仍在噌噌的冒着。

她头有点晕。

血腥味令她想吐。

那女人呢,就站在三步远处,审视着,锐利的鹰眼一动不动的盯着她看,神情变得有点不正常:

“你手上有个镯子,那是一个名叫濮少君的女人给你的。当初,他们把我女儿和你替换时,把身上的衣服都换上了,就是没把那镯子取下。因为那镯子脱戴很复杂。结果,这镯子,最后成了确定你身份的信物……”

苏锦把眉头皱的是紧紧的,故意满口不信的厉叫:

“你在胡说,这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你以为我为什么这么讨厌你吗?就是因为,我知道你就是那个害死我女儿的罪魁祸首……”

周玟指着她,白凄凄的脸似厉鬼,­阴­冷的呼叫,似鬼哭狼嚎,此时此刻,那个­干­练、沉着、凌厉的女强人不复存在了,住在这个躯壳里的是一个只知道报仇的恶魔。

就像人格分裂了,就像一只发了病的狂犬,她在那里狂叫:

“我怎么可能让那个孽种娶了你?

“那孽种不配得到幸福,你这害人­精­更不配。

“我不可能看着你们美美满满的结为夫妻的。

“有人想整得你生不如死,我当然愿意配合,我就要你活得万分委屈,没一天能过得舒坦;我就要你们一起陪着痛苦,无论晨昏,都不得开心……

“要不然,我这么些年过的苦日子,我找谁去追讨……

“你根本就不知道,那些年,我过得有多苦,有多累……

“那个明澹,先是把我和明粤赶了出来;然后呢,拆散了我们,害得明粤成了半死不活的植物人……最后呢,他还把我送去了美国,卖给了一个混混当老婆……

“你知道我那些年过的是什么日子吗?

“每天都在挨打,每天都在受虐……

“那时候,我每天都在想:我不要活了,这样暗无天日的日子,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可我不甘心,命运这么愚弄我,把我害得这么苦,如果我认命了,如果我抹了脖子,我遭的这些罪就白遭了……

“对,我不甘心就这样白白遭了那些罪……所以,我就拼命忍着,拼命熬着,最终,我熬出了头……那个混混死了……我自由了……”

周玟扬起了头,愉快的笑着,带着她认为的胜利和骄傲,显得是那么的得意:

“你问我在国外好好的为什么要回国?

“现在,你明白了吧!

“我回国,就是来复仇的。

“所有亏待过我的人,我一个一个都不会放过。

“所有毁掉我幸福的人,我要他们的生活都要破碎了。

“所有我尝过的那些苦,我要让他们通通尝个遍……

“而苏家,是我所有痛苦的源头。

“若不是苏平,我就不会受这么多的罪。

“我回来就是要给苏家敲响丧钟的。

“这就是我回来的目的……”

苏锦没有接话。

因为,和心灵扭曲的人,是没办法沟通的。

因为,她心里藏的全是恨。

他们被恨控制着,做着一些违背道德和伦理的事。

周玟本是一个受害者,可因为恨,她的身份变了,成了报复者……

本来,她是值得同情的弱者,可当她的心被仇恨点燃之起,她再也不值得同情。

现在的她,是可怜可悲可恨的。

“我是不是该恭喜你,如愿的毁掉了一个苏家。”

头有点晕,苏锦靠着墙壁,随身带着的帕子压着伤口。

“谢谢,毁掉苏平,我真心很快乐!”

周玟笑的很开心,病态似的开心着。

“周玟,你是怎么知道,我就是明悦兮的?

“还有你说,有人想让我生不如死,那是谁?

“那时的明悦兮才多大,到底是怎么一拨疯子似的人会对一个才只有几个月的孩子下了这样的毒手?”

她冷静的问着,想从这个女人嘴里套得一点有用的东西。

周纹的笑容越发明艳了,就像全胜而归的女战士,往后退了几分,靠到了窗口:“是啊……那是怎样一群疯子啊,居然为难一个孩子?原因很简单。因为恨那两个把你制造出来的人。你很想知道他们是谁是不是?可惜,我不会告诉你的……”

她警觉的没说。

不告诉就不告诉吧!

这其实不是苏锦现在关注的重点。

现在,她最想知道的是,自己接下去的命运:

“好啊,那你倒是说说看,今天,你抓了萧潇,又用萧潇把我弄了到这里,你想­干­什么?”

苏锦环视着这间独立的屋子,无法知道萧潇现在被他们藏哪了。

“萧潇呢,我想见她!”

“你现在见不着她的……”

周玟往桌边走了过去,倒了一杯水,仰着脖子喝了,站在那里好一会儿,情绪似乎一点一点冷静了下来,脸上的怒嘲也退了下去。转过头来时,她的愤恨不在了,只剩下一脸的深不可测。

“为什么见不着?你们把她怎么了?”

苏锦紧张的直叫。

“她是萧靳两家的种,拿她能换上什么,你猜猜看……”

她坐了下来。

桌上有饭有菜,她自顾自吃了起来:

“哦,对了,我给你备了饭,过来,一起吃饭了……看在你曾经叫我一声周姨的情份下,我会让你吃的饱饱的再送你上路的……等一下,绝不让你做一个饿死鬼……”

什么意思?

苏锦猛得打了一个激灵:

“你想弄死我?”

“死不死,到时,你自己选择,我不逼你……嗯,你要不死,那就只能另一个人死……猜猜看,那个人会是谁?”

她一派笑容可掬,死亡在她嘴里似乎成了一个很有趣的游戏。

苏锦想到了邬婷,想到了萧潇苒,心脏开始害怕的狂跳:

“周玟,杀人要偿命的……”

一抹古怪的笑,跳上了这个女人的眉梢:

“你觉得我会怕吗?”

苏锦一怔:什么意思?这人,这是想同归于尽吗?

这时,周玟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她接了一个电话,接完,抬头又一笑:

“猜到了吗?”

苏锦不接话,更不想和她玩这种猜猜猜的无聊游戏。

“我可以直接告诉你的……”

周玟转身,往墙边打开了一个柜子,另取了一瓶红酒,拎在手上,走了过来,在她面前一掠而过,盯着她神秘一笑,话说得很轻:

“你和靳恒远,只能活一个……不过不是今天……我们改主意了,再让你多活一个晚上。明天,你会死得风光无限……明年的明天,必是你的祭日。而且还是你心甘情愿去死的……”

她转了回去,倒了一杯酒,优雅的挑在指间,愉快的笑着。

苏锦看在眼,浑身发毛。

明天,她真会死吗?

恒远能在明天找到她吗?

她不知道。

她真不知道。

---题外话---明天见。

,寒冷之夜,贵客云集 ,重头戏,才开场

靳恒远小时候,见过池晚珠三面。

第一面在画廊。

满廊的画,皆是她的作品。

画的都是春天里的景­色­,满目尽是娇艳,流露的是一个女人对于未来美好人生的期待。

年轻女子温柔似水的笑容,让人如沐春风。

那时的她,应该陷在爱情里,所以,作品当中展现着一种叫人惊艳的柔情美偿。

那些画,有一部分被他母亲用照片永远的定格了下来。

之前他找来翻看过,每一件作品都非常的有特­色­。

第二次见面,在明悦兮的百日宴上。

那天,她静静的站在人群当中,眼底带着一抹幽冷。

热闹的宴会上,她明明是焦点,可最格格不入的也是她。

独独在抱着小悦兮时,她的脸上才会抹开似水柔情。那时的她,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第三次见面,在明悦兮的送别会上,她就像一具行尸走­肉­,任由人扶着,来来回回的穿梭。

小小的他,曾站在角落里打量:觉得她就像一个没有灵魂的幽灵。

飘飘忽忽之间,随时随地,她好似就能飞了去,且一去不回。

这是第四次见面。

再次见面,这当中隔了足足有二十六年。

岁月并没有眷顾她,满头白发,让人震惊,不过,面­色­却已沉寂。

是的,如今的她,没了初次见面的青春娇软;没了第二次见面时的满目冰冷;没了第三次见面时的麻木苍白,有的是被岁月洗礼过的宁静似水。

“你就是阿媛那叫璟珩的孩子啊!真是岁月不饶人啊,当年的小童,如今都已成顶天立地大丈夫了!”

当他站定在池晚珠面前,这个女人极感慨的叹了一句,手,忍不住抚了抚那已全白的头发。

这个女人,和他母亲年纪差不多。或者,更为年轻。

他母亲呢,青丝如缎,笑容依旧如花,一身旗袍裹在身上,妩媚生春,成熟的女­性­美,令她闪闪动人。

可她呢……

他看得有点为之心酸,好一半晌才道:

“是的,池阿姨,我就是当年那个小璟珩。真是抱歉,家里出了点事。请您来,是有事想向您求证。我还有几个客人没到,这会儿,只能请您到东偏厅坐坐了……等一下,我母亲还想和您说说话的,她一会儿就能来……”

池晚珠的身边,其养子凌放紧紧跟着,而隔着两步远,却是明澹目光咄咄的在盯着池晚珠;再两步远,谢天佑父子则深深的在审视她。

“好啊!你妈妈啊,我是很久没见了,等一下一定得和她谈谈的……”

池晚珠轻轻应着,目光四下转了一眼,像在寻找什么似的。

靳恒远明白的,她这是在找苏锦。

可此时此刻,他不好说这事,只叫靳长宁把池晚珠带去东偏厅。

待他们走远了,靳恒远才转而走向明澹:

“明世伯,这边请……”

“靳恒远,你这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明澹不等他多说什么,就声音沉沉然的质问起来,目光里铺着层层疑云。

“请您移驾偏厅小坐一会儿。我卖什么药,稍后您就能知晓了。易叔,麻烦您陪明先生到西偏厅喝茶。”

“好!”

易梵应了一声,转而温笑示意明澹:

“明先生,我们那边坐坐。”

明澹疑狐看了靳恒远一眼,转身跟着易梵去了。

“靳恒远,我能去东偏厅吗?”

谢弦目光发亮的盯着东偏厅,一脸的蠢蠢欲动。

“不能!”

靳恒远将他给抓了回来:

“不急在一时的。”

“可是……”

“小靳说的对,不急在一时的!”

谢天佑的目光也直直的盯着东偏厅,心里明明比儿子还要渴望去东偏厅,可嘴里说出来的话,却是相当克制的。

“谢先生,这边坐!”

靳恒远招呼着他们进了书房坐下。

边上,萧璟欢纳闷极了,哥哥这是摆的什么阵势?

而彼时,园子里,三辆豪车鱼贯着驶进了靳宅。

萧至东、萧至北、萧至阅一起跨出车门,齐集着出现在了靳家车道上。

萧至东看了一眼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林园,心情复杂极了。

曾经,他是这里的娇客,如今呢,只是客人了。

老四萧至北来到大哥身边,又瞄了一眼在点烟的老六萧至阅,低声问:“大哥,靳媛唱的这是哪出戏?”

“不知道!”

萧至东拢了拢外套,只静静看着最后一辆驶进来的车——那是靳媛的车。

今天是她的生日,好好的生日没过,这是闹哪样,他还真是猜不明白。

“这见鬼的天怎么这么冷!”

萧至阅在那里骂了一声,看着车上下来的前大嫂,还是恭敬的了叫了一声:“媛姐,今天这是吹的什么风,这么晚了,还把我们哥儿三全叫来了这边……”

“有事!进去再说!”

靳媛踩着清脆的脚步声领头往里进。

萧至阅搓了一下手心,把领子竖了起来,跟着两个兄长,往正屋那个方向急步走去。

四下里,呼啸的夜风在偌大的园子里咆哮着,听着有点吓人。

夜已渐渐深了,而重头戏,才开场。

萧至东的眼皮在直跳。

他素来是不信这些的,他和靳媛,都是祟尚无神论的人,可今天,他的心,却因为这眼皮乱跳,不安了一整天。

隐隐的,总觉得今天会发生事。

刚刚,他在自己家里瞧见靳媛到访,特别是,靳媛一再交待他,让他必须马上给老四和老六打电话,一定得把他们集合到靳宅,他就觉得肯定是出事了。

偏偏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就是不肯说。

没一会儿,他进了客厅,看到靳家二老,以及易埜、易中天、萧璟欢他们,一个个坐在沙发上,看到他们过来,纷纷站了起来。

他得体的和他们打招呼。

萧璟欢马上黏人的蹿了上来叫了一声:“爸,四叔,六叔……”

萧至东微微一笑,摸了摸女儿的额头,转而问:“这边,什么情况……恒远呢?”

“哥在书房,我去叫。”

易中天飞快的往书房跑。

靳恒远却在这个时候,走了出来,并直直迎向了自己的父亲:“爸,四叔……”眸光掠过萧至阅时,深了深,顿了一顿还是叫了一声:“六叔……”

萧至东一眼就发现儿子神情有点异样,他往客厅瞟了一圈,敏感的发现不见儿媳­妇­,还有小孙女:

“发生什么事了吗?现在该和我们说明白了吧!”

“是啊,这是怎么了?今天不是靳媛生日吗?家里怎么没半点过生日的气氛啊?”

萧至北也感觉到,这边每个人的表情都异常的凝重。

“是这样的,小苏和潇苒出事了。下午四点左右被梆架了……”靳恒远看了一下腕表:“现在已经过去有六小时,绑匪还没有打电话过来……爸,我找你们过来就是为了这事。”

萧至东的神情一下也紧张了起来:

“在哪里被绑架的?”

“潇苒是在家里被人带了出去,然后对方用以威胁小苏,逼她驱车出了门,之后把她也控制住了。”

靳恒远简单说了一个经过,并把刚刚他在家里查出秘道,以及内贼是谁全给说了。

萧至北听完之后,直吸冷气啊:“看来对方这是有备而来的,居然还知道靳家有秘道?”

“等一下,小远,你说,对方是针对苏锦而来的,不是为钱下的手?所以,苏锦会有­性­命之忧……”

萧至东掐的是这句重点。

“嗯!”

靳恒远点头。

“小苏这是得罪什么人了?”

萧至东直皱眉心,心里一阵阵揪心啊,儿子好不容易看上一个儿媳­妇­,儿媳­妇­又怀上了,这大好的日子才开始啊,怎么这喜讯还在心头翻,就出了这么一宗祸事了呢?

“不是她得罪了人,而是有人在和她过不去,从她还在襁褓里的时候就开始和她过不去了,对方就是想通过折磨她来发泄内心深藏的怨恨……”

靳恒远沉沉说了一句,未完,被打断。:

“等会儿,等会儿……”

萧至北听得纳闷极了,实在有点摸不着头脑,“我怎么听得很糊涂啊……你倒是给我们说说明白了……谁会和襁褓里的孩子过不去……这听着就有点匪夷所思啊……”

“四叔,会说明白的。今天我请大家来,就是想要把这件事好好理个清楚,说个明白的……

靳恒远目光静静的在每一个人脸上掠过,最后落在了面­色­也无比严肃的萧至阅身上:

“长宁,去把我另三位客人请到会议室那边。我们一起到那边坐着说话。我想给大家讲一个故事,故事当中,我还有很多困惑的地方,需要在讲的过程中,向那三位请教的。”

“好,马上去!”

---题外话---第一更。

,不想法子救悦兮,却在这里提那烂事,你这是什么意思?

池晚珠是第一位被请进来的人。

“来的都是故人。不过,我还是想给你们引见一下:这位是池晚珠池阿姨。”

靳恒远还是正式作了介绍。

一身朴素,满头华发,当靳媛看到她时,脸上皆是惊错,起身快步迎向了这个已经有二十六年不见的故人。

虽然以前,她们的交情并不如何如何深厚,可不管怎样,二十六年前,她们曾一起喝过茶,吃过饭,逛过街,现在呢,儿子又娶了人家女儿,有这层关系在,她们自该好好亲近交流一下的偿。

“晚珠,你的头发怎么白成这样了?”

靳媛满口惊乍,心疼极了,红颜变白发,到底是怎样一种人生巨变,才让她蜕变成了今天这样一幅模样的啊撄!

相对来说,池晚珠的反应,却异常的平静,微微一笑,在被靳媛牵住手时,淡淡答了一句:“病了一场,吃药吃的……”

此刻,自然不是叙旧的好时机,靳媛将人招呼在身边,只说:“等一下我们再细细聊一聊。”

池晚珠点头,转头时,只看到那个颠覆了她大好人生的男人——明澹也跟着走了进来,被靳恒远安排坐的位置,离她有点远。

靳媛在见到这人时,愣了愣,再看儿子的安排,一时有点理不清情况。

紧跟着,谢天佑父子也被领了进来,靳恒远没把他们介绍给在座的人认得,只叫长宁安排座位,让他们坐在了池晚珠附近。

“小远,你集齐了这么多人,这是想讲什么故事啊?”

众人定坐后,靳老太太终于忍不住问了起来。

她不懂啊,小苏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他还要摆这么大一个阵势讲故事?

“姥姥,我讲的这个故事,我们在场一大半人都有直接或是间接参予了其中……”

靳恒远站在那里,环视着所有人,目光流转中,徐徐然就说了起来:

“二十六年前,发生过这样一件事,相信在场每一个从那个年代走来的长辈,都有所耳闻。画界,有一个很有才华的女人名叫池晚珠……”

话突然顿住了,他的眸光定格在话中人身上,然后,彬彬有礼道:

“池阿姨,今天我把所有人请来,只是想弄清楚当年真相,要是在讲的过程中,有提及您的伤心往事,还请见谅。”

池晚珠神情极为淡静:

“没事,事过境迁,现在,再难有能让我愤怒或激动的事了。”

整个人就若老僧入定。

如此言辞,令靳媛越发心生诧异,转眸之间,但见明澹脸冷如霜,纳闷之情,越发深重。

而谢天佑则深深睇了一目。

“不管怎样,我都该给您提个醒,有个心理准备的。”

靳恒远刻意在强调。

“你继续吧!”

池晚珠示意他言归正转。

靳恒远点了一下头,往下继续:

“池晚珠曾在香港开过画展。留港期间,她在那边邂逅了她一生的至爱,那个人名字叫裴元庆。一个还在读书的政法系高材生……虽然池晚珠年长了裴元庆几岁,可他们就是互相钦慕,相爱了,并且相约结婚。

“这期间,池晚珠另有几个追求者,一个就是名声赫赫的明氏五公子明澹,一个就易家这位大少爷易埜,对了,六叔当初也是其中的追求者之一对不对……”

坐在末座的萧至阅有点漫不经心,听到点名,抬头,摸摸鼻子,懒懒说道:

“多少年以前的事了,还提来­干­什么?”

“六叔,请耐心点。听下去之后,你就会知道我为什么要提了……”

靳恒远的声音淡淡的。

“行,那你说!”

萧至阅点头,低头审视那茶具,一副对这个故事不是特别感兴趣的模样。

池晚珠呢,静静的坐在那里,就好像靳恒远说的是另外一个人的故事,脸上当真平静的不起一丝波澜。

“只是,池晚珠最终并没有嫁给裴元钦,因为明澹。”

应着话音,靳恒远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某人:

“明澹先生使了手段分开了这对情侣。

“那会儿裴元钦的母亲病重,想要治好他妈妈的病,不仅要钱,而且还要医术。正好,这两样,明澹先生都有。

“裴元钦是一个孝顺的儿子,但单借着他妈妈的病情,并不见得能逼着裴元钦和池晚珠分手。所以明澹另外借了一件事把裴元钦推去了英国。那件事就是裴元钦导师的­性­丑闻事件。

“据资料显示,裴元钦和其导师情如父子,师生情谊非常的深厚。

“两件事夹逼之下,裴元钦不得不飞去英国,就此和池晚珠分道扬镖。

“池晚珠伤心欲绝之下,却没有就此和明澹走近,反倒是易埜趁虚而入,以保护为由,和池晚珠终日形影不离。

“之后,又是明澹使了手脚,游说我父亲,引见了池家二老,紧跟着,他用心摆布了池家二老,终于如愿娶了池晚珠。

“池阿姨,我想问,我说的这些是事实吗?”

几句话陈述罢,靳恒远向池晚珠求证起来。

池晚珠静静点了一下头:“对,我嫁明澹,只是无可奈何。”

另一边,明澹脸­色­虽然难看,却并没有就此翻脸。

情况得到核实的靳恒远双手撑着桌子,俯视众人,将众人之神情尽数纳入眼帘,嘴里一径徐徐说道:

“所谓,强扭的瓜是不甜的,因为嫁得无可奈何,所以婚后的池晚珠并不幸福。

“也就这个时候,裴母在英国过世了。裴元钦送母亲的骨灰回国。池晚珠闻讯,不顾一切的去见他,两个人一起相约去听海。

“明澹知道后赶来,把池晚珠强行带了回去。至于裴元钦,他被明澹送回英国,并限制了他的自由。

“后来,池晚珠生了一个孩子,取名明悦兮,小名,弯月。

“明悦兮生来弱小,故没有按着大陆惯有习俗办满月酒。直到百天,才摆宴满了月。

“那一日,明家举行大宴,我初次见到明悦兮,就是那个时候。

“宴后不久,明悦兮因为我母亲的缘故,不幸遭了殃,摔死了。

“这件事,在当时,极为轰动。

“其实呢,明悦兮并没有死……”

这话一出,萧至东愣住了:“怎么会没死?”

靳恒远看着池晚珠:“因为池阿姨心里知道这个早产的女儿其实是她和裴元钦在海边时有的……她不想自己的女儿生养在明家,所以,她让闺蜜濮少君寻了一个长得差不多,月份差不多的孩子,想把孩子替换出去。结果孩子换出去了,却在易埜手上弄丢了……”

点破这件事时,池晚珠的脸­色­依旧平静如死水,正自执杯喝茶。

明澹的脸孔却是一沉再沉:毕竟这是家里的丑事。

谢天佑的面­色­极为苍白,他想说话,却看到靳恒远手一扬,阻止了他,继而一径稳稳的往下说了去:

“结果这一丢,就再也没找回来……因为,另有一只黑手在掌控那孩子的去向,为的是报复孩子的双亲……”

“那人是谁?竟拿一个孩子出气。”

萧至东沉声愠问。

无他,因为这个叫明悦兮的孩子,靳媛一直很喜欢,为了那孩子夭折的事,她曾整宿整宿的做噩梦。

“爸,这正是我半年以来在查的事情。之前我以为我查清楚了,结果呢,对方引着我进了一个死胡同。想让我相信那个在背手­操­纵这一切的人,就是易梵叔叔的好兄弟罗新阁。现在,我完全可以确定,不是,因为小苏被绑架了,因为小苏就是那个被调换出来的孩子明悦兮……”

说话间,靳恒远伸出了一个拳头,缓缓摊开手心,那只银光闪闪的小手镯就盛在他的手心,被室内的灯光一照,便有一道道银光闪烁起来。

“什么?小苏被绑架了……”

本来还很镇静的池晚珠,这一下终于沉不住气了,惊叫着就站了起来。

“是的,池阿姨,很抱歉,本来,请您回来,是想让您和小苏母女相认的。想不到会出这样的事。没能好好照顾住小苏,是我这个做丈夫的不衬职。对不起……”

走上前,深深一个鞠躬,靳恒远对这位长辈表达了愧歉。

“这不是对不起对得起的事,现在的重点是救悦兮……小靳,我不明白,你不想法子救悦兮,却把这么多人聚集在这里提二十六年以前那摊子烂事,你这是什么意思?”

几分急容,在池晚珠脸上浮现。

她不是在责怪,只是弄不明白。

“我这么做,就是想救人。”

这回答让她一怔。

---题外话---明天见。

,这一拳,我是替小苏揍得你,因为你,小苏从小吃了多少苦

靳恒远看向萧至东,神情无比严肃:“爸,您还记得半年前在香港我们遭遇过的事吗?凯琳尔绑架苏暮笙,并用苏暮笙威胁身在香港的小苏和顾丽君,前往一处老公寓。那处公寓的墙上,不是贴满了照片吗?其中有一组照片是苏锦和苏暮白的。从小到大,一一都被拍了下来。您记得吧……撄”

“记得!”

萧至东点头。

怎么可能会不记得?

记忆犹新啊!

“现在,我们可以在时间上推算一下:半年前苏暮笙被绑架是凯琳尔的困兽之挣。可那面墙上却有苏锦小时候的照片。这说明什么?偿”

靳恒远针对­性­的发出一问。

萧至东陷入了深思。

靳恒远不似平常那样冷静自持,几乎没给考虑的时间,就直接道出了他自己的想法:

“这说明有一支力量从小到大一直在关注苏锦的成长。

“这份关注,不是善意的,而是恶意的。因为那个人,十有八~九就是那个二十六年前偷了明悦兮的人。

“也就是说,由于某种原因,二十六年来一直迫害小苏的人,和凯琳尔那绑子人狼狈为­奸­勾搭在了一起……”

没等全部说完,萧至东就已经明白儿子在说什么了:

“你的意思,我大致知道了,也就是说这半年以来,引你进死胡同的那拨人,应是一直在迫害小苏的人,而今天绑走小苏的人,应是凯琳尔那帮潜伏着的余党……”

“对,我就是这么猜想的。而且,我还认为他们当中应该是起了内讧了:一拨想息事宁人,就此作罢;另一拨想要再生事端……所以才有了今天的绑架……”

靳恒远的判断刚一落地,萧至北就发出了一声疑问:

“可我不懂,这和你集齐了这么多人在这里能有什么关系?“

靳恒远的这个四叔是个领导,领导在面对严重问题时,语气通常会很严肃很沉稳,处理事情时,考虑情况时会很冷静,因为他需要全面的知道情况,并对当前情况作出最有效的判断,从而形成富有组织­性­的施救……

在他看来,现在最应该做的是想办法救人,而不是在这里讲什么故事。

当然,他懂的,他家这个侄儿是有能力的,从不做无用功,所以,他这一问,不是在遣责,而是想了解真相。

“当然是有原因的……因为……”

靳恒远幽深的眸光,似两道电光,在众人身上一闪而过时,看到有人悄悄站了起来,正打算趁所有人听得全神贯注的时候往外去。

正好被他看到了,话,就此嘎然而止,他紧跟着站了起来:

“六叔,您这是打算往哪里去?”

这一刻,靳媛意外发现,儿子在喊出这一句时,声音冷的能冻死人。

“啊!哦……”

那边,萧至阅双手Сhā上衣袋,一头黑发被灯光逼得湛亮,一边转身,一边指指外头:

“上厕所,马上回来。”

他往外去,迈开长腿才走了一步,却被靳恒远三步上前,啪得把门给甩开了。

这行为,是极其的粗鲁,极其不礼貌的,声音又响又­干­脆,一下子惊到了所有人。

靳恒远一向是个低调的人,在外,不会太张狂,应对的时候,即便会让人觉得傲气铮铮,但基本的礼节,他不会失,他从来是优雅而显得有教养的。

在家,在长辈面前,在兄弟姐妹面前,他更不会摆架子。哪怕面对他最最不入眼的六叔,该有的尊重,他一定给。

可今天,他和往常太不一样了。

对极了,他看萧至阅的目光,和以前简直判若两人。

这种异样,但凡是萧家人都有看出来。

“璟珩,你甩门­干­什么?我撒泡尿都不行吗?”

萧至阅尴尬的叫了一声,语气有点委屈。

这人,从来是惯会装的。

靳恒远发出了一记冷笑:

“六叔,真的只是想去撒泡尿这么简单吗?

“脚底抹油前,我认为您还是先把事情给我好好说清楚了才好!

“小苏如今是我的女人,她肚子里怀的是萧靳两家的继承人,现在,她被人带走了,生死难料,如果我们不能及时将她找到,后果就是一尸两命。还有萧潇,连萧潇也会有危险……

“您觉得,事情都到了这个地部了,您还能置身事外吗?”

几句沉沉厉喝,终令萧至阅那张厚厚的脸皮为之变了颜­色­。

室内鸦雀无声,一双双震惊的目光落到了这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身上。

什么情况?

这是什么情况?

所有人的眼睛,都打起了问号。

萧至东和萧至北更是一起站了起来,两个人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彼此皆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难以置信。

“璟珩,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

萧至阅慢吞吞的开了口,目光幽幽的。

“我觉得你听得够清楚了……

“我想知道的是苏锦的下落,我要你把她交出来。

“就算你现在不知道她在哪里,那就请你把你同伙的信息,以及你们之间的联络方式给我交代出来。时间不等人,你明白的。萧至阅,你还想一错再错吗……

“为了掩饰,就一错到底,你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能醒悟……”

靳恒远喝断了他的否认,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愤怒之情,已然从他眉目之间爆发了出来。

这一刻,他是恨不得一拳砸下去砸醒了他,这个潜藏在萧家,借用着各种关系网作为掩护,做着见不得人勾当的混蛋。

“小远,你这个指控意味着什么你知道吗?”

问话的是靳媛,这一刻,她的神情是又惊又骇又沉重。

“妈,我现在很确定我在做什么?”

靳恒远大声答应着,同时一把揪住了萧至阅的衣襟,往墙上按了过去,目光似锋厉的刀片,往这人脸上削了下去:

“就是他,二十六年前,就是他找人偷走了小悦兮,也是他把小悦兮卖给了人贩子;更是他找人烧了孤儿院的档案室,让我没办法找到小苏……

“萧至阅,你平常在外头胡作非为也就算了,小是小非,家里人都愿意看在爷爷­奶­­奶­的份上,帮你善后,给你擦ρi股,替你收拾烂摊子……

“因为大家对你都没有太大的期望,只要你在大是大非面前知道摆正自己的位置,不惹捅破天的事,大家都能由着你,结果,你竟在背地里­干­着这么一件丧尽天良的丑事……

“萧至阅,这一拳,我是替小苏揍得你,因为你,小苏从小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

砰,一拳砸了下去。

靳恒远的拳头,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住的吗?

应声,惨叫声掀翻屋子似的响了起来,鼻血也紧跟着喷涌了出来。

“璟珩……”

萧至北惊呼上前,马上架住了那即将落下的第二拳,把靳恒远拉开了,沉声急叫:

“有话好好说。还有,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六叔就是那偷孩子的人。没有证据可不能随便下结论。”

“是啊,恒远,你有什么证据?”

萧至东一时也难接受这个事实,他家六弟,怎么可能是那样一种人?

“对啊……萧璟珩,你怎么能胡乱的给我扣这么一个罪名……”

看到两个兄长还知道护着他,萧至阅抓了一把的纸巾,一边抹着鼻血,一边愤愤直叫。

“季北,把你的证据全给他撂出来,让他看看,我们到底有没有冤枉了他……”

靳恒远将满带杀伤力的拳头往背后藏起,青筋在那拳头上根根横起。

他沉声叫一直在边上懒懒坐着,就像没事的人一样瞧着事态发展的季北勋。

所有人的目光,因为这句话,而纷纷落到了神情一直冷峻的他身上。

“镜子!”

季北勋淡淡叫了一句。

铁镜很有默契的应了一声,而后,打开了电脑,以及众人面前的多媒体大屏幕。

当电脑和大屏幕联接成一体时,上头,显示出来了一些错综复杂的关系网。

---题外话---第一更。

,道破来龙去脉:事到如今,你还想作怎样的辩解

季北勋站了起来,脸­色­一如既往的冷峻,一双黑眸比斐查兹海渊还要深不可测,不可捉摸。

他看了一眼神情惊疑不定的萧至东和萧至北,以及捂着鼻子、翘着沾血的­唇­角满面急怒的有点做作的萧至阅,又环视了一周其他人,将那些难以置信的目光尽数收了去,而后,低沉而富有力量的声音,似大提琴一样,响了起来:

“各位,现在,由我来给你们解读一下我们手上的一些资料。请看大屏幕……撄”

他示意了一下那些幻灯片,沉静如水的说道:

“用红线被圈出来的那些人,都是涉案人员,有些已经在这二十几年间死亡偿。

“其中,有一半资料,萧至阅有直接涉历其中。

“不过当初,我们并没有把萧至阅视为排查的重点对象。

“原因是:他财力不够,能力不够。

“他的圈子,非常的复杂。什么样的人,他都乐意去结交,这导致的结果是:他曾在很多起其他事件上都有受到牵扯,但结果,他都只是被牵累,小­奸­小恶常有,大­奸­大恶,他都没沾上边。

“当然,他的幸运,更多时候是来自家里人的调停和扶持。若没有背景,这样的人,早进去了。

“基于他生平劣迹斑斑,我们在排查的时候,并没有非常深入的调查。

“当初我们只认为他只是交友广泛。但凡三教九流的人,他都结交之心。

“不过,现在,我们已经确定,他就是我们要查找的幕后那只黑手。

“现在,我给各位捋一捋整件事的脉络……”

季北勋用鼠标点开了第一组照片:

“比如这一组,萧至阅和濮少君曾共进晚餐。

“拍这张照片的时候,池晚珠也在,时间是换孩计划的前一天。拍照片的人为:靳媛靳女士。

“靳女士,您看一下,这些照片是您拍的吗?”

他问起在场的靳媛来。

“没错。这几张照片,的确是我拍的。”

靳媛承认,心下很是惊诧,恒远什么时候把这些老照片全给搜罗了去,她竟完全没有查觉到。

“很好。”

季北勋很满意的吐出这两字后,再次示意他们看照片:

“现在,请你们仔细看一看萧至阅和濮少君的眼神。

“大家看了之后,是不是会生出好奇之心:这两个人,一副眼底有话的样子,会让人产生这样一个错觉:他们彼此对对方有意思。

“可事实上是,濮少君是个原则­性­很强的人,不可能看上萧至阅这种花花公子的。

“萧至阅呢,则一直暗恋池晚珠。这两个人是不可以成为一对的。

“唯一的解释是萧至阅和濮少君,他们正在秘密进行着什么不可告人的事。

“那么,濮少君为什么要一边假装帮着池晚珠换孩子,一边却要把孩子偷偷摸摸送去给萧至阅呢?

“原因很简单。濮少君缺钱。

“她的男人需要大量的钱才能续命。

“濮少君账上的钱,大部分全是萧至阅给的。

“那时的池晚珠虽然嫁给了明澹,但手上其实没多少可以自由支配的财产。

“这一点池晚珠可以证明,当初,她并没有给濮少君那么多钱。

“池女士,这是您之前说过的原话对吧!”

季北勋一边征询池晚珠,一边在大屏幕上放出了一组转账单据,上面的金额被圈了出来。

“对。”

池晚珠仔细看了一眼,静静点头:

“我是承诺过给濮少君财物的,但因为事情没有完成,所以,我给的只是预付款,之后答应给的我没给。现在我有一个疑问,这些钱是怎么进了我的账户,又是怎么通过我的账户转出去的?”

这不仅仅是她一个人的困惑。

“障眼法。”

季北勋扔出三字后,深入解释了一句:

“该银行内部有萧至阅的人在帮忙办事。想要办到这事,并不难。

“同期萧至阅亏空萧氏名下多少钱,萧至东先生,您应该是最清楚不过的。”

他的目光又落到了满目凝重的萧至东身上。

“是。他是有挪用过公款。”

萧至东并没有包庇,直接证实了季北勋所言非虚。

这时,靳媛马上脱口问了过去,语气是惊疑的: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萧至东淡淡瞄了一眼神情越来越惨淡的萧至阅,没答。

“现在,请你们再看,这两笔转到濮少君头上的钱,是不是和萧至阅在萧氏亏空的金额很接近?”

那边,季北勋用他那冷静的让人无法忽视的声音,把靳媛的注意力拉了回去,大屏幕上,有两组数据被红线圈了起来,的确很接近。

“不过,当初萧至阅亏空财务时,给萧至东先生的说法是赌钱输的。

“而萧至东先生出于对弟弟的维护,自己出钱把这个窟窿给填上了,没把事情闹大,就此把萧至阅赶出了公司。

“这当中不是因为他能力差业绩差,而是他亏空了公款,令萧至东先生不敢再留他……

“萧至东先生,您说是吗?”

萧至东轻轻一点头,这件丑闻,终于还是被人刨出来了:“是!”

季北勋已把大屏幕上的画面换了一幅:

“再来看这一组照片,十八年前人贩子集团落网,其中有个人贩子叫李田,曾想找关系希望得到轻判。

“就这人。”

他强调的点了一下那张脸:

“此人有个旁系亲属叫沈少毅,曾是易埜先生的某个亲信。

“当初事发时,沈少毅并没有找易大先生去疏通关系。

“他直接找的是萧至阅。至于这个资料我是怎么得来的,现在不作解释。

“我想说的是,当初,萧至阅并没有帮忙,因为在监督这个案子进程的是靳媛女士。

“靳媛女士之所以会关注这案子,因为靳恒远在这个案件当中,救了一个小女孩。同时,那案子还是靳恒远以差点没了­性­命才得以告破的。

“他不敢介入,怕惹火上身,所以,案子照常判下。

“但是,之后李田名下多了一笔来历不明的资金,这笔钱正是那沈少毅给转汇过去的。几年之后,李田病故牢房。”

他又换了一张中年男人的照片,让易埜辨认:“易大先生,认得吗?”

“认得,跟过我几年。”

易埜核实了自己和这人的关系。

“他叫沈少毅,是萧至阅介绍给我认得的,给我办了几趟差后,我觉得他做事牢靠,就让他跟了我。

“后来,时间久了,我觉得他手脚非常不­干­净,就辞了。

“现在好像混的还不错,开了一个保安公司,平常和我,还有萧至阅,我兄弟易梵,以及已故的罗新阁都有往来……

“哦,对了,他在老家时,还有一个名字叫孟买。

“不过,他已经跑路大半年了,好久没联系了,手机关机……家里那公司现处于停整状态……”

说到最后,他提到了沈少毅的现况。

“这事很好解释,原因是:这人在半年前惹了事,用钱联络了一个叫姚福胜的人,进行了一场欺诈­性­质的买卖,至令苏锦的舅妈——也就是韩彤的母亲,在情绪激化之下,杀死了其丈夫以及继子。之后,失踪不见。如果不是有人在背后帮忙跑路。这人根本不可能逃得这么无影无踪……”

季北勋把这人和一宗人命官司联系了起来。

靳媛一想到那叫韩彤的小姑娘,遭遇了那么多的不幸,最终竟是因为这样而来的,心,不由颤了颤。

大屏幕上,就在这时又换了一组照片:

“再来看一看这几张照片……

“这个人叫罗新阁,是易梵先生的好友皆下属,和易埜先生关系也不错,和萧至阅也有往来。

“罗新阁过世之前,曾和一个叫张大民的人见过几次,之后就自杀了。

“这张大民是靳氏旗下一个中层员工,易梵认得,易埜也认得,和萧至阅私下见过几面,关系貌似不错。

“重要的是,这个张大民,不久之前,我已经拜托刑警大队的人请去喝茶了。

“就刚刚,我接到了韩警官的电话:张大民承认了一件事,罗新阁的自杀事件,和他有间接关系。

“张大民说:他是奉了萧至阅的命,给罗新阁带了一句话,罗新阁才自杀的。”

一道深深的眸光,在同一时间落到了萧至阅那张灰败的脸孔上,季北勋薄­唇­再动时,道出了这样一句话:

“那句话的原话是:罗新阁,现在有人在查你。你不是活得嫌累吧……那就去和你老婆团聚吧!为了易梵的仕途,为了你妹妹的前途,为了不让你老婆久等……是时候了……

“这句话,我们该怎么理解呢?

“一,这人,本就有轻生心理。

“二,二十六年前,易梵有包庇过罗新阁,当年他没有揭发报案。事情一旦曝光,易梵的仕途有可能会就此终止。

“说到第三点时,我们必须着重提一提某个人,那人叫罗芸阁,罗新阁的妹妹,二十六年前嫁给了一个从山里出来的大学生。

“这男人山里头有个老母亲,就是这位。

“据我们查到的资料显示,这老母亲曾给她儿子带过一个女儿。带到五岁大的时候,老太太带着孩子出了大山,结果孩子在途中弄丢了……

“不久之前,我们找到了一张照片:是老太太离开大山进城前照的,当时照完没取。后来孩子没了,她返回山里取了,日夜思念,最后就病死了……

“本来,人都死了,线索就全断了。

“所幸,老太太的侄子把这照片保留了下来。

“瞧,就是这一张,上头这个孩子,不是别人,就是五岁时的廖小书,也就是曾经的明悦兮,后来的苏锦……”

伴着他的说话声,屏幕上先是出现了明悦兮毛毛头时的照片,然后是五岁廖小书的模样,最后是八岁的廖小书被救进苏家时拍的一张照片。

五岁和八岁,孩子在轮廓上变化不是特别的大,所以,可以很明显的发现这两个人系为同一人。

“所以,罗新阁自杀的第三个原因是,他怕事情连累到妹妹。

“因为他妹妹现在一家四口,日子过的很幸福……

“所以,他想以自己的死,终结所有事情。让我们没办法再继续查下去……”

说这些话时,季北勋一直直勾勾的盯视着脸­色­已然一片菜绿­色­的萧至阅,最后,口齿清楚,语气坚定的反问了一句:

“现在罗芸阁就是一个铁证,顺着她这条线,只要在这个事情当中帮过忙的人全都能被拉出来。萧至阅,事情的大致情况,我们已经掌握齐全,请问,事到如今,你还想作怎样的辩解……”

---题外话---明天见。

,一个和太监没什么区别的男人,请问他还怎么成家立业

话音落下,所有人的目光,带着不敢相信的神­色­,纷纷全落到了萧至阅身上。

一个不容辩解的事实,因为这番描述,已然在所有人的大脑里展现了出来。

“这是真的吗?”

靳媛冲了过去厉声喝叫起来撄:

“萧至阅,你给我说话。这些事,真的都是你做的?”

没回答。

“老六,说话,为什么你要这么的为难一个孩子?”

边上,萧至北也气炸了,揪起他的衣服,满眼尽是恨铁不成钢偿。

萧至东也是一脸痛心疾首。

他这个弟弟啊,从小就喜欢走歪门邪道,这些年时不时会在外头捅一些搂子出来,可那些都只是小事,想不到啊,这样伤天害理的事,他都­干­得出来!

他气的太阳­茓­隐隐作痛。

这事,要是让家中老父老母知道,那还得了。

“之前,你酒醉了,喊着:总有一天,你要扒了明澹的皮……恨得那样的咬牙切齿,我本以为,你和他只是生意上在较量,结果败了下来。现在看来,明显不是。你对付那孩子,是因为想报复明澹?老六,明澹怎么你了,竟招得你要这么的伤及无辜,还引发了这么多的人命?”

这可不是小事。

多少条人命背负在身上,那是得负法律后果的,萧家是再也不可能帮衬着他将这件事平息下来了。

面对这三人的质问,萧至阅却是始终咬紧牙关什么也没说。

“你倒是说话啊……今天小苏的绑架,和你到底有没有关系……”

靳媛急的真想揍人了。

她啊,心里实在是忧心苏锦。

这时,那边一阵低低的笑传了过来。

那笑声诡异的不得了。

众人转头看,却是明澹坐在那里怪笑不止。

“你笑什么?”

萧璟欢走上去,瞪着问。

他们家出了这样的事,这人却在这边笑,太叫人不爽了。

“因为,我知道他为什么要报复我……”

明澹一笑而止,看到萧至阅因为这句话,无比仇恨的目光在那双本来看着无害的眼睛里爆­射­了出来。

那光景,就好像他想剥他皮、喝他血、抽他筋,恨到了血­肉­里。

呵,他才不怕呢,笑得讥讽,笑得嘲然:

“原因只有一个。

“因为二十六年前,我和他打过一架,并且,我还亲手打断了他的命根子。

“这二十六年来,他不是一直没娶老婆么,就是因为他早不能人道了……一个和太监没什么区别的男人,请问他还怎么讨老婆,成家立业?”

一语落下,石破天惊。

同一时间,萧至东就像发了狂的恶狼,怒吼着抡起了拳头:

“明澹,我要你的命,我要你的命……”

竟不顾一切,扑了上去。

那么,萧至阅是怎么一号人呢?

他的确算是一个混人。

从小到大都混,是萧家最最最拎不起来的一个。

要文文不行,要武武不能。

平素时候,结交的人,一个个全是爱玩的主。

萧至阅是吃不起苦的。老爷子让他从军,他说,滚打摸爬,弄得满身是泥是土是汗的,没意思。他说他更喜欢做生意。

那个时候,萧至东娶妻靳媛,生意已经经营的非常不错。六弟想做生意,做哥哥的怎么也得带他一带吧!就把他带进了公司。

结果呢,这小子正经事没学会,倒是学会在公司里拉帮结派了。没多久就和财务上的人混熟了,最后还­干­起了挪动公款的事。

这事没往外头捅出来。

萧至东在知道弟弟­干­了这一摊烂事之后,很无奈的自掏腰包补了窟窿,并将那办事不利的财务人员给辞了。

这件事,他甚至于没有和自己的老婆说,只在私下里狠狠骂了弟弟一顿。没声张,自是为了顾着颜面。

再后来,萧至阅去了政府机关部门,由萧至北看管着,带引着。

只是隔了没两年,那小子就辞了那份在他看来无比枯躁,又没多少薪水的公务员工作,开始自己单­干­,四处混关系,结生意盟。

运气好时,挣点,运气差时,亏点。

就那样不好不坏的在外头玩着。

再后来,他渐渐有了自己的社交圈,倒是­干­过一点实实在在的生意,也挣了点钱。

在萧至东看来,那些生意,那些钱,全是他靠着自己是萧家老六,是靳媛的小叔子给蹭来的。

当然,像他有这种社交圈的人,混得再如何如何不好,总比一般人家要好的多多;真要说人家混得还行时,在普通人眼里,那就是赚大发了……

可以这么说,这么些年,萧至阅生意做的不算差,但名声,真不太好听,不过,只要不闹大,萧家人都睁一眼闭一眼,真要闹得有点离谱了,总会有人帮着收拾残局的。

然后,帮忙那位再集合家里人,讨伐他一顿,那之后一阵子,他会安生好一段时日。

萧至阅在萧家没啥地位,这是他不争气的结果。

不过,晚辈们见到他时,一个个倒还算客气,无他,萧家是比较讲礼节的。

这当中,萧至阅最喜欢和靳恒远走得近。

为什么呢?

因为靳恒远是个理财天才,他看上的潜力股,最终保管会变成牛股。靳恒远自己赚了不少不说,连带着萧至阅也跟着赚了好些银子。

再加上靳恒远能力强,最能给他擦ρi股了。所以,他一摊上事,保定会找这个侄子的。

靳恒远呢,因为爷爷的一句话:“你六叔就像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本事没学到一点,净仗着自己是萧家的儿子,在外头胡闹。我是管不着他了,恒远,你那混蛋叔叔真要在外头生了事,能管的话,你就帮爷爷管管,真不能管了,就由他把萧家的脸丢光得了,真要被送进去了,那也是他活该……”

老爷子对自己的六子是真没办法了。

为了爷爷,靳恒远呢,对于六叔的事,是能揽着就尽量帮忙揽着,实在揽不了了,找家里其他人一起办,总算是保了他这些年没混到牢里去。

可这一次,靳恒远对这个六叔,真是忍无可忍下了。

“萧至阅,这到底怎么是一回事?你给我马上说清楚了?”

自从手术后,萧至东的身子就不太好,这不,一直在养着。靳恒远体贴他,从不拿公司上的事来烦他。自从由他接管公司,他啊,大事小事没任何事可­操­心的,放宽心养着是他首要任务,故平常从不动怒。

但今天,他是真动了肝火了。

在萧至阅扑过去时,萧至东立马眼疾手快的拦住了,可因为现在的他,身子已大不如从前,竟被他扑得往后退了好几步。

好在萧至北赶得及时,身手矫健的将他给扣住了。

“明粤,有种你别走,我要把你打死了,我要把你打死了……”

萧至阅在那里吼着叫着,真是一副恨不得上去把明澹给掐死才甘心的模样。

靳恒远皱了一下眉,看着边上冷冷在发笑的明澹,一时没法从他刚刚道破的真相中恢复过来。

在外头,他的耳朵里倒是曾刮到过这样一件事:萧至阅有­性­怪癖,还有女人传出话来说:萧至阅在床上根本不是人……现在似乎得到应证了:他在生理还真出了问题的。

“明澹,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萧至北沉声叱问。

他不是在替萧至阅出头,而是想知道这当中发生过什么。

他知道的,这个明澹,虽不是什么入流之辈,和靳家的关系却非浅,想当年,靳媛还是萧家媳­妇­,若不是萧至阅做了什么把这人给惹怒了,人家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关键是,事发之后,萧至阅并没有找明澹算帐,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是萧至阅意识到自己有过错在先,才不敢申张的……

“萧至北,你应该这么问,我家这宝贝弟弟当年到底对你做过什么,你竟要这么惩罚他?听明白了没有,这是惩罚……”

明澹冷笑着拍案而起,满面尽是煞人的寒光,灼灼迫人:

“本来这事,我是不想说的,既然今天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行啊,那就全给说开了。

“你们给我听到了,二十六年前,这个畜生趁我太太醉酒,迷~­奸­了她,至令她怀上了孩子……他连我的女人也敢动,我没当场打死他,只打断了他的命根子,那还是客气的……早知他是这么一个祸害,当初我就该一拳打死了他……”

这话一出,众人皆大惊失­色­。

萧至阅更是呆若木­鸡­的哑在了那里。

---题外话---第一更。

ps:阿晨的文,绝对不会写***的。亲爱的们,在看到这里之后,请稍安毋躁,变数里自有变数,文文正在一步一步走向终点,且容阿晨我细细的将个中原因慢慢的写清楚……

还有,所有读者朋友们的各种道具的赠予,我在后台都有看到,在此深深谢过……

,惊闻:当年的小悦兮,竟是萧至阅的女儿?

靳恒远呢,背上也是一阵急惊急冷。

那边,明澹目光痛恨的仇视着,那张嘴似机关枪一样:

“萧至阅,你一定没想到你费尽心思带走的那个孩子,会是你的亲生女儿吧……”

他在“亲生女儿”四个字上,把声音拉得特别特别的响亮:

“对,没错……悦兮从来就是你们萧家的血脉……她应该姓萧,而不是姓明。

“那个时候,我用尽心机想要打掉这个孩子,结果,池晚珠却是不顾一切,甚至以离家出走的方式非要生下她偿。

“她一直以为这个孩子是裴元钦的,其实不是……

“那个时候,我没办法告诉她,她怀的可能是个孽种。

“好,最后,终于还是生下来了……我除了哑巴吃黄莲,我还能怎么办?

“想不到,最后,池晚珠却想出了那么一个办法,想把孩子带出去,想偷龙转凤。

“另一边呢,那个笨女人一心想把自己的女儿送进明家来当大小姐!

“一个个全都把当我作傻子了,是不是?

“没关系,那我就权当自己是傻子好了。

“你们以为我想养个杂种在身边么?

“与其养个杂种,倒不如把有着明家血统的孩子接进明家来当大小姐养。

“这事,遂她心,又如我意,还能让亲生父亲好好的玩一出虐待亲生女儿的戏码,挺有意思的不是吗……

“你们一个个想玩,行啊,那我就陪你们玩……

“可惜啊!

“可惜那孩子命薄,才被换了身份,做了明小姐没多少时间,就被活活摔死了……

“至于那杂种呢,咱们的萧六爷爱怎么折腾就由他怎么折腾吧……我不管了……

“呵,真是想不到啊……长大之后,居然又绕了回来,嫁给了自己的堂兄……

“有意思,还真是有意思……”

一番话说完,这人竟拍手称快起来,脸上那个眉开眼笑啊,就好像说的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

可周边的人呢,一个个皆脸­色­巨变了。

当年的小悦兮,竟是萧至阅的女儿?

开什么玩笑?

靳恒远的思绪一下全乱了。

不对!

不对!

这当中,肯定有不对劲的地方。

可他一时竟找不话反驳过去。

“这不可能啊……”萧至阅脸­色­惨绿一片:“这根本就不可能……”

他吼了出来。

另一边,一直很淡静的池晚珠也崩溃了,脸­色­一下子白如冬雪,猛得冲了过去,死死的抓住明澹吼了起来:

“你撒谎,你撒谎,孩子明明是元钦的,那是元钦的女儿……”

所有人的目光,又落到了池晚珠身上,一个个惊中透出了奇疑:

天呐,做母亲的都不知道孩子是谁的?

这事,还真是奇了!

“我有撒谎的必要吗?

“事到如今,我为什么还要撒谎?

“裴元庆已经死了,的确没办法做dna鉴定了,但是萧至阅还活得好好的呢,只要把苏锦救出来,回头验一下不就真相大白了吗?

“池晚珠,当初,我是舍不得伤你心,才没对你说出实情的,现在呢,我们夫妻情份早就尽了,你觉得我还有必要为你藏着那些肮脏的旧事吗?”

明澹的脸­色­异常冰冷,吐出来的话,却是字字诛心:

“就在你被我带回来的那个晚上,你不是重新跑出去了吗?

“你不是遇上萧至阅了吗?

“跟着他去了之后,你不是喝了酒了吗?

“那酒有问题,他不安好心的给你下了药,你却完全不知情。

“等我找去的时候已经晚了,不该发生的事全发生了……

“所以,我痛打了他一顿,把他的命根子打断了,这才把你给带了回去……

“之后呢,怕你寻短见,我什么都没说,把这一切全忍下了……

“后来,你怀孕了不是吗?

“我拼命的要你把孩子打掉,你不肯。最后还躲着我养起胎来,直到快临盆了才被我找到。

“再后来,你生了,我拿过你女儿的血液,和裴元钦的血液,去国外做过dna比对,配不上。

“我想请问,那段日子,我根本就没和你上过床,孩子既然不是裴元钦的,那会是谁的?”

一句复一句,揭露的是让人为之歇斯底里的真相。

池晚珠整个儿呆住了,好半会儿,才喃喃叫了起来:“不对的,不对的,事情不应该这样的,不可能是这样的……那孩子是元钦的,不可能是别人的……不可能……不可能……”

她伸手狠狠的揪起自己的头发,抓起自己的脸,无法相信这是事实。

末了,大叫了一声,疯了似的往外奔了去。

靳恒远没追,因为谢天佑父子,还有凌放,皆已追了出去。

有他们在,池晚珠不会有事。

现在他要解决的是眼前的混乱。

“你信吗?”

边上,铁镜抱着胸问一直无比冷静的看着这混乱场面的季北勋。

“就现在这个情况而言,信了,比不信要好……靳,你觉得呢?”

这话,太耐人寻味了。

靳恒远凝神想了想,又转头瞄了一眼面­色­深深的明澹。

的确如此。

那么,现在,是不是该换他上场了?

他目光一闪,大步上前揪住了明澹的衣襟,用一双乌沉沉的眼珠子瞪着,嘴里喝斥道:

“明澹,你说的都是真的?”

“对……千真万确。”

明澹淡淡对视:

“你不是想闹明白真相吗?现在真相大白了,你却要质疑。是不是因为太感意外了?新婚太太居然是自己的堂妹,哈,真是太有趣了……这可是***啊……”

他为之一笑。

靳恒远没理会他话里的嘲弄,立即松了手,转身决然的迈向另一处,在靳媛担忧的目光中,一把拉开了四叔萧至北,转而一手拎住了这个闯了弥天大祸的萧家败家子,用一种咬牙切齿的声音叫了起来:

“你听到没有,二十六年以来,你一直在苦苦迫害的苦命女人是你女儿。那是你女儿。

“现在,你女儿被人掳走了,你他妈,还想沉默下去吗?

“萧至阅,你他妈看着我,赶紧把事情给我说明白了,小苏被梆架这件事,你到底知不知情?”

声音又怒又急又响,几乎能把屋顶给掀翻了去。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根本就不知道……”

萧至阅大叫,满头皆是大汗:

“这不是我­干­的……我已经决定停手了。你也发现了不是吗?我用罗新阁的死,给了你一个交代了……我已经不想再动苏锦了……只想你别再查了……”

这等于是承认了。

萧至东和萧至北顿时脸­色­铁青,气得那是说不出半句话来。

靳媛则气得捂着胸口坐了下来,直捏眉心。

萧璟欢捏着拳头真想跑去揍上一顿。

易梵和易埜对视了一眼,直皱眉:这事,怎么会变成这样了?

靳老爷子和靳老太太呢,直叹气:好好的萧家怎么养了这么一个孽子?

靳恒远呢,现在不想计较这件事,他打断了他的话,提醒:

“现在这不是重点,你知道吗?

“重点是,你得把你知道的告诉我们……凯琳尔的余党是不是和你私下有所往来?

“那都是一些什么人?

“还有,你从我爸书房拿去的那本藏着靳家暗道秘密的书,你是藏起来了,还是给了别人,谁还知道这个秘道的事?

“你倒是快点给我说清楚了……”

对,这些事才是现在的关键所在,弄清楚了才好救人。

萧至阅的思绪是完全混乱的。

这件事来的太突然了。

这会儿被靳恒远这么一逼,越发的乱了:

“凯琳尔的余党?

“不对,不对,那不是凯琳尔的余党,那不是……那就是凯琳尔本人……

“那本书是吗?

“我想想,我想想,被他们拿走了,对对对,就是被他们拿走了……

“周玟说了,她要让苏锦为她女儿陪葬……我让她就此罢手,她不肯,因为她男人之前死掉了……

“对,死了,那男人终于死了,所以,她不想活了,所以,她想把人弄死了,然后,去陪他男人……

“对,就是这样的……”

这些话,说得好混乱,太混乱了,一时之间,让人完全理不清头绪。

---题外话---明天见。

ps:温馨提示,阿晨不会写***情节,这底下另有故事,真相如何,且待阿晨我慢慢道来。

,你要是能通过提示找着了,就把人还给你。要是找不着……

靳恒远凝神听,凝神想,心头疑窦迭生,惊怪之情,难以言表。

一,凯琳尔明明在牢里,什么叫那就是凯琳尔本人?

这世上难道会有两个凯琳尔吗撄?

二,书被拿走了,他嘴里的他们是谁?

第三点,也是他最最惊讶的一件事,萧至阅竟把周玟也牵扯了进来。

那么,他是不是可以理解为:这一次的绑架,是周玟的单方面行动。

可周玟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因为知道小苏就是明悦兮,所以才生了报复之心,所以之前,她才会处处为难小苏和苏暮白,令他们难成婚配?

更因为她男人死了偿?

可她男人是谁?

苏平已故多年,再者,以苏平和周玟的关系,根本不可能再有情份,所以,萧至阅嘴里的男人肯定不是苏平。

既不是苏平,那会是谁?

难道,那女人另外有姘头?

靳恒远暗暗细思量了一番:之前他帮苏暮白离婚时,苏提到秦雪之父秦建国和他的六叔、以及六叔身边的一些有背景的人有着错综复杂的利益纠葛,想让秦建国吐出苏家这块肥­肉­,就得摆平秦建国结交的那些人,如此,才能压住他,离得了这个婚。为此,他花了不少心思,才让秦建国闭了嘴,在权衡利益得失之后,不得不同意离婚。

处理这件事时,靳恒远并没有走萧至阅这条路,而是通过易梵走了捷径。

这一头的麻烦解决的有点曲折,但总归是解决了。

后来,和周玟谈判时,所遇的阻碍并不大。

那时,他和苏暮白都认为,这是因为他们手上有周玟的杀人铁证,为自保,她才轻易就签了股份转让,把苏家的一切还到了苏暮白手上。

这一切,顺利的让他觉得不可思议。

那时,他以为这女人可能是想通了,不管怎么样,那苏暮白总归是从她肚子里钻出来的,结果呢,那不是最最主要的原因。

在这件事当中,那个男人,好像才是最最重要的关键所在。

“她男人是谁?”

他抬头,凝声而问。

“我不知道。”

萧至阅摇头:“我没见过那男人,只听说她的男人一直在生病。她接管苏家就是为了给她男人治病。”

“我知道。”

回答的人,不是萧至阅,而是明澹。

靳恒远转过了头,眼里露出了疑惑:

“你知道?”

“你怎么会知道?”

萧璟欢歪着头也跟着发出一问,觉得这人可怕的厉害。

明澹一直闲闲的坐在那里,手上还端了一杯茶,吹了吹,喝了两口后,才给了三字:

“是二哥。”

“明粤?”

闻言,靳媛低呼直叫。

“对!”

明澹点头,放下杯子时说道起来。

“我父亲的子女,登记在户口本上的一共有五个。我上头有两个姐姐两个哥哥,都有点笨,做什么都会亏本。我父亲属意我当家里的继承人。这让我父亲的前妻很不高兴。

“那女人找了一个生活潦倒、却又有点小聪明的女人,想让这个女人帮衬着我二哥夺点家产。那女人就是周玟。

“周玟是怎么一个人,你们知道吗?

“是,我承认,这人,是有点经商头脑。小能力是有一点的。不过,在英国时,作风非常烂。几乎可以说是人尽可夫的。

“后来认得了我二哥,这才开始有所收敛。

“当然了,我二哥是明家二少,搭上一个就够她衣食无忧了。她要还不知趣那她就是傻子。

“周玟是一个很懂得顺藤而上的人,我不得不说,她在调教男人方面,挺有一手。和我二哥处了两年之后,居然就把那花花公子给收服了。

“要是我二哥只是玩玩,还和以前一样,过一段日子甩了,也就没那么多事了。

“结果,我二哥动了真格了。不仅想给她婚姻,还让她怀孕了。

“那会儿,周玟为了嫁给我二哥,可会讨我父亲欢心了。

“我冷眼看着,倒也没怎么多管。

“后来,我二哥提到了结婚这事,我父亲就问我意见。

“在我看来,我们明家人想要娶媳­妇­,就得娶个清清白白、且门当户对的女人,这才对得起我们明氏这个姓。

“于是,我就实话实说了,把我知道的事全说了。

“我父亲在知道这事之后,就把这女人赶出了明家。

“偏偏我二哥动了真情,和家里撕破了脸。跟着那女人去了。

“后来,周玟给我二哥生了一个女儿。

“悦兮百日那天,他来闹过,回去被车子辗断了一只脚。

“那周玟没钱送他上医院,只能上门来求救,我父亲让她带上孩子滚蛋。她还真就滚了。

“我二哥回来之后,天天在家里闹。

“有一天从楼梯上摔下来,昏迷了,我父亲把人送去了国外治疗。

“紧跟着就有趣了,池晚珠想把女儿调包出去,让濮少君去找个年纪相仿长得相像的孩子。

“后来,这事被我知道了,我故意就让濮少君发现周玟有个女儿,长得相像不说,月份还和我们家悦兮差不多大小。

“正巧萧至阅也知道了,这人为了报复我,就和濮少君做了交易。

“他们的计划是:把孩子调出来给易埜,再让罗新阁偷偷去把孩子抱回来给濮少君,再有濮少君交给萧至阅,至于要怎么处置这孩子,那就由他作主了……

“周玟痴心梦想着想让自己的女儿当大小姐,我本不该成全了她的,不过,让我养着一个杂种在身边,我怎么甘心。

“所以,我就睁一眼闭一眼,由着他们玩了。

“可惜啊,那孩子福薄的很。

“之后,我怕周玟听说孩子摔死后跑来明家闹,就直接把她送去了国外。

“再之后,听说一个混混看上了她,两个人搞在了一起。

“后来的后来,我就不怎么关注她了……

“反正,她的生死与否,与我无关。

“直到很后来,大约是四五年前,在疗养院的明粤被人神秘带走,就此失踪不见。与此同时,周玟回了国,最后还做了苏夫人,甚至于控股了苏氏。

“就我最近得到的消息是,失踪的明粤,一直由周玟养着,照看着。

“我觉得萧至阅话里的意思应该就是:明粤应该挂了,周玟活着生无可恋,这才把苏锦捉了去,临死拉个垫背的……”

如此一梳理,靳恒远听着心头直发冷。

由于这些事发生的年代太过久远,他和季北勋查到的不是特别多,有些东西若不是明澹今天说出来,他们是无论如何都查不出来的。

他听完,心下生了急,忙给周玟打电话。

这个女人的电话,他是知道的。

不想,没有人接。

他连忙给苏暮白去了电话。

电话通了好一会儿才接听的,而后,苏暮白沙哑的声音传了过来:

“喂,靳恒远,有事吗?”

今天元旦,他在家陪爷爷­奶­­奶­过节,过完节之后,他就早早睡了,此刻,正有点睡眼迷糊呢!

靳恒远不想作任何解释,只问:

“周玟的有没有其他电话号码?”

“怎么了?”

苏暮白问。

“我要马上找到她……”

“等一下!”

苏暮白给了一个号码。

靳恒远听了忙说:“这个号码,我有,打不通。”

“哦,那你打这个试一下……”

苏暮白又给了另一个号码。

靳恒远挂了,立刻打了去,嘟了几下之后,通了。

几乎同一时候,另一头传来了一阵愉快的声音,那声音里还透着一点懒懒的轻蔑的味道:

“靳恒远,你的反应,有点慢!”

“周玟,要怎样,你才肯放过苏锦?”

靳恒远凝声而问。

周玟在那边淡淡一笑道:

“想我放过她倒也不难!”

听上去,一副凡事好商量的语气。

他忙道:“你说一下条件吧!”

“我没什么条件……就想和你玩个游戏……”

周玟一副兴趣浓浓的样子。

靳恒远眉心直皱。

“有人说,真正相爱的人,都是心有灵犀的。听说你很爱你老婆,那就验证一下吧……来a市,明天我会给你三个提示。你要是能通过提示找着了,那我就把人还给你。要是找不着,抱歉,到时,你恐怕会连尸体都找不到……她会就此人间蒸发……什么都不会留下……”

伴着最后两字,她挂了电话,留给靳恒远的是一阵阵莫名的惊颤。

---题外话---第一更。

,新年第二篇 日记:若余生不再,忘了便好(要看)

被周玟抓去的第一个晚上,我在惶恐里、在饥寒里等着黎明的到来。

茫茫的夜,黑沉沉的,凄冷凄冷的,一条薄薄的被子,裹着相互依偎着取暖的我和邬婷,却抵不住寒气的侵袭。

邬婷不断的问我:“苏锦阿姨,我们真能活着出去吧?我们真会没事吗?靳叔叔什么时候来救我们?”

这些问题,其实我回答不了偿。

但是,我得安小姑娘的心。

“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救我们,我只知道他一定会来救的。而我们要做的是保持冷静,保存体力,慌没有用。”

“哦!”

又累又怕的小姑娘,后来在我的轻拍中睡了过去。

睡梦里,止不住一阵阵惊搐,自是吓坏了。

我呢,我怎么也睡不着,想着周玟最后说的话:

“你和靳恒远,只能活一个。明年的明天,必是你的祭日。而且还是你心甘情愿死的……”

这些话,如果只是唬人的,那该多好。

可是,我隐隐觉得的我的好运,已经用光了,接下去,我会继续霉运当头照,直到生命的尽头。

放眼望,那满目的冰冷,似乎预示着我的未来,会是一团漆黑,再无光明了。

唉!

有点胡思乱想了,该睡觉的。

可是,真心睡不着啊。

当生命只能以小时来计量时,我该把时间浪费在睡觉上吗?

不!

我想把它用在回忆上。

此时此刻,我的头脑,呈现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思潮翻滚。

平常不曾想的,尽在这一刻全联想到了。

当然,我也想逃出去的。

问题是,我怎么逃?

一没有以一打十的身手;二没有超群的智谋,三萧潇还在他们手上。

我就算能逃,我能丢下她,还有一个饿的都跑不动的邬婷,然后自己跑路吗?

记得看过那样一部好莱坞恐怖电影:

一群好朋友,一起去探险。

她们进入了一个原始的洞­茓­,洞­茓­里长着一种吃人的不明生物。

这些好朋友,在面临生死时,再也没办法顾着现实生活的友情了。为了能活下去,她们遵循的是大自然最原始的法则:各凭本事,强者生,而弱者,只能成为那些生物的食物。

整个逃亡的过程,非常的血腥,残酷,朋友们一个个惨死,最后跑出来的就只有一个。

虽然她活了下来,可心灵上留下的创伤,那是永恒的。

这个故事,让我体验到了一个残忍的真理:人,都是自私的。在绝境当中,你想活,你就得绝情绝义。你想做个有情义的人,那你就有90%的可能死在里头。

而我没办法做到绝情绝义,所以呢,我不会逃。也不能逃。

我不想在事后,用一生的时间去追悔当初。

我只能等着,忍受着那惊惶,在这看不透的黑夜里,任由那些狂躁着的不安,侵噬我的心神。

这一刻,我真切的感受到了一种冷。

没有暖气的屋子,真的好冷。

因为冷,而更渴望暖。

由亲爱的他,带给我的暖。

暖到心底的滋味,是这些日子,他赐予我的最美好的事。

结婚半年,夜晚那些时光,通常时候是一睁眼一闭眼的事,过的很快,快到让人感觉不到,第二天就那样匆匆的在我们相拥而眠中,在我们情不自禁的细吻中,悄悄到来。

可今天这个晚上,没有恒远的冰冷之夜,漫长的让我忍受不了。

这一刻,思念,在我血管里膨胀,不断的膨胀,它恨不得长了翅膀,带上我这具被困锁的*,飞往心之依恋的地方,然后,钻进他怀里,汲取温暖,汲取安全,汲取慰人的微笑,以捋平心头的恐与慌。再睁眼时,一切都过去了。我在他的世界,继续安稳。

可,这个想法,只能平空想象了。

唉!

想象永远是美好的。

我用手抚着小腹处,昨宵夫妻并头而眠,话说将来,可将来的事,谁能预测得了。

这一刻,我心里头更有无数困惑难以纡解。

当年啊,到底发了什么事,至令我流落到了明家之外?

那人又和明家生了怎样的恩怨,才要为难我一个小小的毛头孩儿?

今日,萧潇又是怎么被他们带出来的?

我胡乱的想着,心里直发慌,难受极了。

那种滋味,我实在有点没办法排解开。

只能任由它,缠着自己的心,堵在胸口上。

清晨第一缕曙光,就这样,在我的胡思乱想中悄然而至。

我悄悄放下邬婷,从不算暖的被窝里抽身出来,去查看。

窗外头,都装着防盗窗,唯一出去的门,被人从外头反锁上了,想逃,那是做梦。

是的,现在,我面临的情况是:Сhā翅难飞。

唉!

我又在心里幽幽的一叹!

目光所到,不经意的,我看到了邬婷的书包,被丢在边上。

我上前翻了一下,全是初中的教科书,还有试卷,一个个“9”字开头的双位分数,说明小姑娘是个优秀的孩子。一个充满未来的少女,人生才刚开始。

最后,我找到了一本空白的本子,还有笔,便往枯草上坐了下来。

对着这两件东西,我呆呆了一会儿,最后,终于在上头写下了我新年的第二篇日记。

只是那滋味,和昨天写的时候,那已然完全不同。

这个时候的我不知道未来如何,也不知还有没有机会出去。

如果,出不去了,那么,这些文字,也许是我最后可以留下的东西了。

如果,这些东西,最终也会被毁去,我写了,那也等于是白写,可是我还是想写点什么,以此来打发思念,打发惊慌。

是啊,面对死亡,面对未知的命运,谁会不惊不乱?

毕竟,我只是凡夫俗子,逃不开这最本能的情绪波动。

可我该写点什么呢?

内心有个声音在对我说:

总该给亲爱的他,留下几句话的吧……

万一熬不过这一劫呢!

好吧!

……

……

……

亲爱的二斤哥哥,亲爱的靳先生,有几句话,我很想对你说:

若有一天,我不在了,你能答应我吗?

好好的活着,开心的活着,另外再找一个合心意的姑娘,另外再爱一场,另外再生个娃娃,把我忘了吧……

或是把我深深锁在心里,别让你的下一任太太知道,给她幸福,也给你自己幸福,别辜负了人生这百年时光……

……

淡淡的晨曦当中,苏锦看着自己写的字,幽幽为之一叹,心,钝钝的一疼,想将它撕了,最终却仍是在上头留下了日期和署名:2014年1月2日,苏锦写于不知名的囚困小屋。

写完这些,她默默合上了本子,在手上摩挲良久,想往包里塞进去,却又取了过来,在最后空白处另外写上了几句:

“恒远,百日的时候,你偷亲我,那时我只是一个无知无觉没有记忆的小娃娃。

“八岁的时候,你给了我一种安稳如山的感觉,那时我视你是唯一的依傍。

“二十六岁,你让我死心踏地的爱上你,这时的我,总觉得自己命中注定是要来嫁给你做妻子的。

“既然是命中注定了,那就该一直白头到老。

“所以,我只愿,今日,我种种对未来的担忧,都是一种多虑;只愿,我真的是你命定的新娘,这半年的种种幸福,不是美梦一场。

“恒远,时至今日,我觉得当初决定嫁你,是我这一生做得最明智的决定。如今,身在此处,才知道爱你有多深。人遇灾劫时,才会更贪恋平时那平淡无奇的生活。这是真的。

“总觉得抱你不够紧,总觉得陪你不够多,总觉得爱你不够深,若有余生,我要加倍的爱你,直到我再也爱不动,抱不动了,需要和你一起长埋的那一刻,我陪你一起在冰冷的地下。

“这是我的心愿。

“可,若余生不再……

“若余生不再……

“若余生不再,忘了便好。

“真的……”

写完最后一字,她幽幽扫了一眼,合起贴在心头良久,才把笔和纸塞进了书包。

天大亮时,门外头,有个吵吵闹闹的声音传来:“放开我,放开我,放开我……大坏蛋,你快放开我……”

是萧潇的声音。

苏锦一惊一急,跑去窗口,眼巴巴的望着外头,没有大吼大叫,叫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

萧潇被一个套着黑头套的男人,如老鹰抓小­鸡­似的拎着,紧跟着,门开了,萧潇被推了进来。

动作很粗鲁。

苏锦忙把险些摔倒的萧潇给扶住了。

“妈妈……”

“萧潇……”

她急忙忙抱住这个吓得脸­色­惨绿的孩子。

门又锁上了。

“妈妈,这是谁啊,这是谁啊?他们为什么要抓我们,为什么要关我们啊?”

孩子依偎在她怀里害怕的直叫,双手抓得紧紧的。

苏锦哄着她,不知道要怎么和她解释现在她们的境况。

哄了好一会儿,萧潇才安定了下来。

这么一闹,邬婷自然是醒了,她跟着依偎了上来。

萧潇见到了邬婷,惊怪极了,俩孩子交谈了一会儿,恐惧是她们脸上唯一的表情。

苏锦看着,心沉沉的,就像一团乌云压住了天空,整个世界都是幽暗的。

不知过了多久,门开,有人拿着托盘,送了一些冷馒头冷水进来。

邬婷早已饿坏,马上吃了。

萧潇直摇头,她哪受过这种委屈,这种东西,她如何吃得下。

苏锦劝了几句:“爸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救我们,我们一定得吃点东西,要是饿坏了,就见不到爸比了……”

萧潇这才勉强吃了一些。

时间滴答滴答的在过去。

萧潇和邬婷抱在一起低低的说起话来。

苏锦在屋子里走动,明知逃脱无望,却还是想努力的寻找渺茫的生机。

这间杂物室分两间,她们被关在东半间,西半间门锁着。

她去外门口观察了一下,守着她们的人似乎不在。

也许她该撞开这道内门探个究竟的。

这么想之后,她真就这么做了。

第一下没撞开,第二下门松了,第三下锁芯被撞断,门开了,声音有点响,但愿外头的风声够大,大到足令他们没办法听到这边的动静。

里头放着各种机器零件,灰土厚厚的铺着。三面有窗,都紧闭着。空气里充斥着一股子浓浓的机油铁腥味,很难闻。

苏锦捏着鼻子,查看了一下,前后都装有防盗窗。

从前窗那边往外探看,对面向阳的地方,守着一个戴着口罩的男人,正在玩手机。

她又去后窗瞄了一眼,也做了防盗窗,不过,因为用的材质不太好,又有点年份了,看上去,不是很牢固……

她把那铝合金窗给推到了边上,凑过去细细打量,又用手给拎了几下,惊喜发生了,撬着防盗窗的螺丝断了,窗架子被她挑在了手上。

满心的欣喜令苏锦的脸孔为之大亮。

这一刻,她生怕这防盗窗掉下去会发出声响把前面的人全给招来,怎么办呢?

“小婷,快,你蹲到窗台上,帮我提一下。

她把邬婷呼招了过来,并让开了半个位置。

“好!”

小姑娘爬了上去,帮忙托着。

苏锦跟着跳了上去,找了一个支力点,两个人一起将这个大家伙,一点一点往地面悄悄放下去。

“好了!小婷,你跳下去,然后,我把萧潇送出来你接一下,你能行吗?”

苏锦觉得这孩子体力明显不支。

“没问题。”

邬婷喘了几下,点头,由苏锦扶着先跳了下来。

安全着地之后,苏锦回到屋内,把萧潇抱着往外送。

邬婷个儿小,又饿了两天,没能托住萧潇,两个人往满是白霜的泥地儿滑了下去,发出了一点小小的声音。

摔疼了的萧潇,蹭破了皮,差点叫出来,被邬婷给捂住了嘴,俩孩子大眼瞪小眼,看到了对方神情里的慌张。

“不能叫。”

邬婷小声叮咛。

萧潇点头。

适时,苏锦从里头爬了出来,抱起萧潇,问:“摔疼没?”

“还好!”

萧潇也压低了声音。

“现在我们怎么办?”

邬婷小声的问。

虽然她们从屋子里逃了出来,但外面有围墙啊,怎么出得去?

“那边有个狗洞,我们爬出去看看……”

她带着两孩子往那个被拆了不少砖头的狗洞走了过去。

那狗洞边上全是乱砖,苏锦小心的将它们一一挪开,趴在那里往外探看墙外的情况。

一墙之隔,有一条长长的青石铺成的小巷子,对面有一个破落的四合院,墙头被推倒了一半,有阳光正从那残墙断垣间折­射­过来,亮堂的映­射­进了她喜悦的眸子里。

路的尽头,有行人路过……

太好了,她们可以逃出去了。

---题外话---明天见。

,她说:让苏锦死得风光,将是她的回馈

天亮时分,靳恒远在a市迎来了日出。

2014年1月1日,他在家里和心爱的女人,欣赏着新一年的第一次日出,相拥而站时,彼此的体温,温暖着对方的心以及身,觉得他们的人生就如这东升的旭阳,会灿烂很久很久。

2014年1月2日,他小眯了一会儿,可心头仍是一团乱。

开了窗,他任由清晨的冷风拂面,只是捋不平的是心头的急躁偿。

寒冷的夜就这么过去了。

他不知道,这一夜,苏锦和萧潇是怎么熬过来的!

也不知他们有没有没给她们吃饭?

晚上她们睡在哪里,会不会冷到?

更不知道她们害不害怕。

他都在怕,她们肯定还要害怕吧!

什么叫作害怕?

他终于深刻的领略到了。

六年前,顾丽君出事的时候,他心里所怀有的仅仅是担忧,以及因为公事耽误登记而引发的自责。

那时,他想的是:自己不该只顾着工作,而把她的心情搁置在了一边。

那时,他对顾丽君的喜欢,也仅仅停留在喜欢这个层面而已。因为她喜欢他,因为他不反感,因为情感需要寄托,于是,就走到了一起。

那时,他想过的,如果那回要和他结婚的那个人,是苏锦的话,他的选择一定是:腾出时间先把证领了,再办其他事。

工作上再如何重要,终比不上结婚重要。

这是肯定的。

可那天,他在工作和结婚之间,选择了先工作,而后结婚。

这表明什么?

顾丽君的份量并没自己认为的那么的重。

这个人与他,是可有可无的。

不重要,没了她,他也不会像丢了魂似的。

是的,顾丽君出事,他的情绪远远没这么急乱。该睡的时候睡,该吃的时候吃。

那份担忧,仅仅只是责任感在作祟。

找到她之后,想娶她,也只是出于弥补的心理。

是的,那时,他的愤怒和急乱,全是责任感和亏歉感在作祟。

来自爱情的因素,很少。

现在呢,他尝到的是如坐针毡、寝食不安的滋味。

他在害怕失去。

此刻,他们正在a市一处酒店内。

是的,他们。

他,璟欢,母亲,父亲,长宁,易梵,易埜,都来了。

他们一起在等待周玟的第二条提示。

昨晚上,当确定周玟接电话时的位置之后,他们找到的那只手机,被搁在一处公用电话厅内,上面录了一句话:“靳恒远,你要是拿到了手机,那就恭喜你了,因为你已经提前找到了第一个提示。提示就在手机里。”

靳恒远找到了那个提示,是一条编缉好但还没发的短信:“a市xx五星级酒店5924房间。”

他们来了之后,细细询问了这家酒店的前台,是谁订得房间。

对方声称这是一个自称“靳先生”的人订的,还提供了身份证号码。

很显然,人家是有备而来的。

他们明显处在了被动状态。

现在是清晨六点,外头渐渐亮堂了起来,可他的心里呢,仍是一片乌云遮日。

手机响了起来,是季北勋打来的。

“有什么新情况吗?”

季北勋没有跟过来,他在北京那边和萧至北一起审问萧至阅。

“有,他交代了这么几件事。”

靳恒远找了一只临窗的沙发坐下:

“快说……”

活了这么多年,他这是头一遭遇上一件事,会这么这么的让他心焦如焚,恨不得当初在老婆身体里装一个人­肉­定位器,这样一来,只要这边他一启动追踪功能,就能瞬间把人给找着了。

此刻急躁的心情,也只有马上把那个女人搂在怀里才定得了心魂的。

可偏偏呢……

这只能是他内心的一种痴想,一种傻念。

鬼知道她现在被关在哪里呢!

“说之前,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

这剂预防针,令靳恒远不觉心下一紧。

“怎么了?”

“他痛哭流泣的供出了另外一件事。”

靳恒远没有再接话,只是静静听着,心在止不住的往下沉。

也不知他还­干­了什么事。

查着查着,会把他给查出来,这真是他做梦也想不到的。

现在居然还另外查出了事来。

“萧至阅和萧至诚的死,有间接关系。”

就像一只无形的铁拳头,冷不伶仃一拳,打在了他心脏上。那个疼啊,就像心被整儿给打碎了似的。

“据萧至阅交代:他认得凯琳尔始于萧至诚调回国内之后。

“那时,他结交了几个外国人,那些人从别处得到了某些消息,确定了萧至诚的真实姓名。然后,他们拿了萧至诚的照片问他。你八叔的下落,正是经他之口泄露出去的……他说,那凯琳尔曾细细研究过他,并拿住了他身上两道软肋:一个是孤儿院资料员死亡事件,一个是他生理已残缺事件。”

唉!

想不到连八叔的死,还和他有关系。

这事,要是被爷爷­奶­­奶­知道,他们怕是要被他活活气死了去的。

他直捏眉心,久久说不出话。

难受啊,家里怎么了出了这么一个败家子呢……

为什么当初死的不是他,会是至诚叔?

难道真是应了那句话:好人命不长,坏人活千年?

“还有呢?”

他压抑着声音,追问了一句。

“第二件事,你可能会很意外。

“据萧至阅交代,我们抓到的凯琳尔其实根本不是真正的凯琳尔,而是凯琳尔的一个替身。

“真正的凯琳尔仍在潜伏中,连他都不知道那人是谁。

“他只知道那女人来到中国之后,嫁给了一个有钱男人。

“这些年,那个女人一直在通过其左右手在控制他和周玟……”

呵,这还真是一条叫人震惊的消息。

靳恒远抿了抿­唇­了,心狂跳了起来,因为急骇。

“第三件事,凯琳尔让人给萧至诚捎信说:她已经玩腻了这场游戏,所以,这一次,她打算结束。漂亮的结束。为了报复我们­干­掉了她那么多人,让苏锦死得风光,将是她的回馈。

“萧到阅还说,这件事,他已经抽身事外。他们的计划已经和他没有半点关系……知道这事之后很震惊,又苦于不知要如何告诉我们。最没想到的是他们的速度会这么的快。

“至于他们打算怎样让苏锦死得风光,他不知道。”

靳恒远一声不吭的听完,没有马上说什么,只静静的在心头捋了捋头绪,然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这个计划,他不知道,这个可以信。从他之前的动作来看,他并不想挑是非。但是,你觉得他会不知道真正的凯琳尔?”

“我和你的想法一样。”

季北勋表示赞同。

“那你问到你想知道的事了吗?”

“铁镜还在诱他说话……暂无进展……他硬着嘴咬住自己真不认得那凯琳尔。”

“真要不认得,凯琳尔肯定不会这么容易放过他的。我在想,这个凯琳尔有可能整过容,而他知道了她现在在扮演怎样一个角­色­,并且,那女人极有可能很在乎现在这种生活。这正好给了萧至阅机会,摆脱了他的控制……”

靳恒远是这么推断的。

“嗯,我也这么觉得。”

俩个人互相交换了一下意见,好一会儿才挂了,各忙各的起来。

时,门被敲响。

靳恒远去敲门,却是母亲靳媛和父亲萧至东站在门口。

“爸,妈……”

靳媛脸上眼袋很深,萧至东看上去好像也是一宿没睡。

“那个女人有另外打电话过来吗?”

跨进来之后,靳媛就殷殷的问了起来。

“没有!”

靳恒远双手Сhā袋:

“妈,您没睡吗?脸­色­好差。”

“怎么睡得着?”

靳媛按了按太阳­茓­,直叹,语气沉重极了。

“要不,您还是回您的房间再休息一下吧……有消息,我会再通知你们的。”

因为苏锦的事,害母亲过了一个极度糟糕的生日,对此,他真的很抱歉。

“不,我不用休息。我就在这边坐一坐。哪也不去了,这样才踏实……你别劝了……”

她往客厅沙发上坐去,靠在那里做着脑部按摩,嘴里喃喃念着:“真是想不通,真是想不通,好好的萧至阅,心理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扭曲了……

“还有啊,要是按照明澹的说法,那么,你和小苏就成了堂兄妹。在中国,三代之内是不能成亲的。也不能怀孩子……一想到这事,我就心头大乱,这是要逼疯我的节奏……”

这些乱糟糟的事啊,她是越想越头疼。

靳恒远不接话。

萧至东呢,默默去接了一杯水,同时递过去的还有一板药,是治她头疼的药,他知道一遇上难事烦心事,她的老~毛病就会犯。

“吃一颗,静一静吧!别想太多了!”

靳媛看着,怪怪的看了一眼,末了,还是接了过来:

“谢谢。”

她剥了一颗含进嘴,耳边,但听得他在那边说道:

“阿媛,现在的关键在于,救出小苏丫头,其他的都不是重点。

“中国禁止的事,国外不见得会禁止,大不了就移民。两个人真好着,到哪不能过日子?

“你是在英国长大的,他们那边就不禁止近亲结婚的不是吗……所以,那些都不是大事,你啊,别再乱想了……

“昨儿个你担忧了一宿了,现在还是静下心靠着好好休息一下吧……”

好像也是!

靳媛吐了一口气,喝了口水,咽了药。把杯子搁下后,她靠着沙发阂眼,不再说话。

萧至东静静的睇着,眼里柔光一片。

房门没关,门口,刚跑出去买药的易梵,回房找不到妻子,就跑到了这边,正好看到了这一幕。

靳恒远站在窗口睇着东升的日出;靳媛靠在沙发上休息;萧至东在给她盖薄毯——

一家三口,好温馨的样子……

他绕了出去,靠在走道上,看着手上的药,悄悄将它藏进了衣兜里……

她昨晚一直没睡,无论他怎么劝都没说,萧至东一劝,她就睡了。

唉!

她的心里,始终没有淡忘了他。

这让他不舒服极了。

---题外话---第一更。

,选择题:你死,他们就不死;他们死,你就不用死

这是哪里?

苏锦醒来发现自己动弹不得,被捆得死死的,正坐在一张椅子上。

哦,记起来了偿!

不知道多久之前,她们三人成功从那屋子里逃了出来撄。

在她看来,只要冲出那条长长幽幽的巷子,她们就有可能获救。

她猜,巷子的尽头,应该有一条街。

只要她们上了街道,只要遇上行人,只要借个手机打个电话;或是拦上一辆出租车,把她们送去就近的派出所,危机就能得到解除,她们就能平安,接下去,她们只要等着亲人来接就行了。

结果呢!

邬婷几天没吃饭,身体太虚弱,走的太慢了,萧潇又因为跑得太快,摔了一跤,摔伤了。

苏锦一手抱着孩子,一手还要扶邬婷,根本走不快,眼见得就要走到巷子尽头了,那些人就像幽灵一样冒了出来,手上握着枪,在她们还没来得及发出求救呼声时,那麻醉弹就击中了她们。

然后呢,她就在这里了。

唉!

没能逃跑成功,那真是太遗憾了。

她观察了一下。

这是一间装修­精­致的房间,避音效果极好,至少,她完全听不到外面的声音。

房内只有她,面前还摆了一台液晶电视,床头柜上搁着一座机,不过,线已经被剪断。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的,也不知道外头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

唉!

她幽幽又是一叹,双手被梆在身后的感觉,实在是太不舒服了。

动了一下,太结实,完全动弹不得!

她心里急啊,也不知道邬婷和萧潇现在怎么样了?

手机一直摆在茶几上。

靳恒远一边吃着早点,一边盯着一直安安静静、不吵不闹的手机。

其实,他没什么胃口,可是他必须吃,只有保持体力,才能拥有最好的状态,去救妻子,救孩子。

他只能强迫自己吃。

八点多,安静的手机一直没有动静,而门被人敲响了。

是萧璟欢去开的,来的是一个酒店服务员:

“对不起,楼下有位先生让我们把这封信交给住在这里的靳恒远靳先生。”

萧璟欢签收,关门转头,看到大哥已急不可捺的走了过来,把信接了过去。

靳恒远撕开了信封,里面有一张a4纸,上头只有一行机打的网址,一个来自土豆网的地址。

房内有电脑,他转身去开机,把地址打了进去,是一个视频:

一个园子,三只大大的木箱子,霜还未融化的地面上,苏锦、萧潇、邬婷都陷在昏睡当中。每个人都被梆成了­肉­粽。每个人都被封了嘴。

苏锦最先被放进了那箱子,就像一只虾,曲抱着蜷缩在里头。

然后是萧潇,然后是邬婷,一个个任由宰割的。

紧接着,箱子盖被钉住。

三个大活人就这样被装了进去,箱子边上,只留了两个透气洞……

视频很短,不过三四分钟。

始终没有看到在搬运的人的长相。

末了,跳出了一个背对着摄像头的女人,一个声音传了出来:

“这是第二条提示,猜猜看,我打算将她们送去哪里?至于第三条提示,中午十二点,我会让你看到的。”

那是周玟在说话。

视频到此告一段落。

“天呐,这人到底想­干­什么?”

靳媛看得一阵阵毛骨悚然。

“她在享受折磨我们的快感。”

靳恒远沉着声音说,手一动,又把那画面重新放了一遍,心里急啊:

这个提示,和之前那个提示,对他来说,没任何提示的作用。

他完全没有头绪,根本猜不到她的目的地所在。

酒店,箱子,这和他们将要去的地方能有什么联系呢?

靳恒远来来回回的踱步,可是,他发现自己的脑子就像锈住了一样,卡得死死的,完全不好使了。

另一边,门突然开启。

是周玟走了进来,一脸的微笑如花,手上还抱了一件雪白的婚纱。

“早上好!”

好个屁。

苏锦瞪着。

她的嘴被封住了,只能怒瞪。

周玟视若不见,把那件婚纱往边上搁着,然后又从外头提了两只旅行箱进来。

一只红的,打开之后,她先提出了一只化妆盒,往梳妆桌放了上去。又取出了一身­性­感的内衣,慢悠悠的放在了那婚纱边上。

紧跟着,她又从一只黑­色­的旅行箱内取出了一套组装灯光。

她动手组装好了,然后,一道道刺眼的灯光,对准了她。

苏锦皱着眉头,这人这是想­干­什么?

“好了!”

周玟一身裙装,是那么的高雅,可她做的事,绝对是可怕的。

她走了过来,笑容无比灿烂,刻意画的很­精­细的眼妆,令她的气­色­,看起来无比的­精­神气爽:

“想知道我要做什么是不是?

“哦,差点忘了,你不能说话。瞧我这记­性­……”

周玟拍了一下额头,想把那胶布撕了,手都伸过来了,却又缩了回去:

“不行……万一你大叫,那就得坏我事。

“嗯,这样啊,在给你把胶布撕掉之前,我呢,先给你看一个你可能很感兴趣的事。

“靳恒远一家人的现状……

“我想告诉你,他们都很关心你,都很放不下你。

“我只让靳恒远独自一个人去那个酒店的,结果,一窝蜂的全去了。

“全去好啊……全去就一网打尽……”

一网打尽?

苏锦心里咯噔了一下。

只见她把液晶电视开了,打开手机,往上头一划,手机上的画面就发送到了大屏幕上,紧跟着,映入苏锦眼帘的是这样一个画面:

子夜时分,靳恒远带着头,身后跟着萧璟欢,走向一家酒店的前台,一脸凝重的在和她们交涉。他要了一个房间,据说是之前有人早就订好的,房间号为:5914。

周玟看到那个房间号时,笑了笑,回头问她:

“这个数字,听着如何?是我特意给选的。5——9——1——4,我就要死。这喻意很美吧……”

美?

苏锦止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这个疯子,现在竟把目标锁定在了恒远身上。

“再来看看这些……”

周玟将画面快进了,并定格在一间客厅内,靳恒远穿着一件毛衣,一会儿坐,一会儿站,一会儿泡咖啡,一会儿看手机,情绪有点浮躁……妻子被绑后,做丈夫的那些情绪波动,很真切的呈现了出来。

苏锦痴痴的看着,思念的因子在血管里喷张。

她是这么的心疼他的急切,却又无可奈何,只能眼巴巴看着——多看一眼就一眼,谁知道这一眼过后,会有什么绝望的事发生呢……

“看饱了吧!”

周玟一直在打量她,没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

“现在再给你看一点更­精­彩的!”

屏幕上,画面又陡然一变,某些不起眼的角落里,有一些红­色­的灯在发光,上头还有数字在跳动,看那形状,天呐,难道是定时炸弹……

苏锦顿时瞪直了眼。

周玟却眉开眼笑了:“看清楚了没有,靳恒远现在住的这家酒店当中,到处被布满了定时炸弹,只要我这边一按下那个定时开关,那边,你猜会发生什么事?”

这人还故意给了她时间去想象,去恐惧,然后,故意在这显得无比寂静的房间里发出了一声惊人的叫声:“呯,整座酒店顿时炸个粉碎……靳家那­干­人,谁都别想逃出来……”

恐惧在苏锦眼里聚集起来了。

因为,她相信这个人,真的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

这人,现在算是完全疯了。

嘴上的胶布,就在这个时候,被撕掉了。

她听到自己那个颤抖的声音在问:

“你到底想怎样?”

周玟微一笑,把脸凑了过去,指着屏幕上的靳恒远,声音无比温柔的对她说道:“给你作一道选择题,你死,他们就不死;他们死,你就不用死……谁生谁死,你来做个决定吧……”

---题外话---明天见。

,话中带话,苏锦的最后一个婚纱视频

直到下午三点,放在茶几上那只沉寂不知多久的手机终于响了起来。

那是一通陌生来电。

“喂,是周玟吗?”

靳恒远一把抓起来划通后,就直接叫了这个名字偿。

那边传来了周玟愉快的笑声:

“不好意思,让你等久了。给你太太­精­心打扮了一番,费了好些时间,直到刚刚才弄好。”

打扮?

什么意思?

他凝神想了想,她这是想让苏锦漂亮的死去吗?

心头,因为这个想法,而陡然一紧。

他没和她多废话,直入正题:

“第三个提示是什么?快说。”

“用得着这么急的吗?”

她在那边笑的不知有多开心。

“周玟,你玩够了没有?到底你要怎样,才肯把小苏还给我?”

靳恒远可笑不出来,寒声厉叫了起来。

“不好意思,我想带着她去给我女儿当玩伴的。当初要不是我女儿做了替死鬼,这世上哪还有什么苏锦。现在,我想去见我女儿见我先生了,这个害死我先生和我女儿的元凶,我怎么能让她逍遥自在的活着在世上,安享太平?”

这话听着就不像是一个正常人能说的。

“周玟,你女儿死了,我很同情,但那和小苏有什么关系?她也是受害者……”

靳恒远强自忍耐着和她讲道理:

“害死你女儿的不是小苏,是靳家,你有仇就该冲我们靳家来。当初,是靳家的仇家发难,才令你女儿死于非命的……那时候,苏锦和你女儿,都只是什么也懂的小毛头……”

“我知道,我一直知道啊,全是靳媛害了我女儿。所以,我想对付你们已经很久了。可不管是萧家还是靳家,家底都那么厚,我一时拿你们没办法。我一直在等时机。谁知会这么巧,我的另一个大仇人苏锦居然就嫁进了你们家。这挺好的。听说还怀孕了。呵,真是得说一声恭喜啊……”

周玟语声带笑,好像很真挚的样子,可做的事呢:

“这正好给了我机会。我刚刚问过你老婆了,到底是你们死,还是她死。她觉得她该死,所以呢,我决定成全她……”

“周玟……”

靳恒远的心,狂跳起来:

“你不要胡来……”

“放心,我不会胡来的。我会给你机会的。你要有本事,你就来把人救出去,你要是没本事,不好意思,这就是你们这些人害了我这一生所要付出的代价……嗯,祝好运,再见……”

“喂,你还没说第三个提示是什么呢?”

可惜声音一下全没了。

对方挂了。

再打就是:“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已关机。”

边上,靳媛听得不是很分明,看儿子急得脸­色­都变了,她也跟着急乱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

她的儿子何曾这么紧张过?

靳恒远没答,只听到有短消息呼入,是条视频短信。

他连忙打开,周玟一身大红旗袍,风姿绰约,微微在笑:

“第三个提示就在这里。请你仔仔细细的、好好的看一下这房间。

“要是,你能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要是你能抢在死神降临之前,找到这里,带她离开,那我就得恭喜你了,你比我厉害,靳太太,你带走。

“要是你找不到,抱歉,她得跟我走,去­阴­曹地府的路上,我不想太寂寞。她得陪着我。

“哦,对了,我知道,你和苏锦三月份就要举行婚礼了,要是你今天找不到,她就会成为一抹骨灰,你们的婚礼,这辈子就无缘再继续了。

“一个女人,要是连婚纱都没有穿就去了,我想,那是一种遗憾……

“所以,我发了一下善心,特意去挑了一件极美的婚纱,还特地给她化了一个美美的新娘妆,让你一饱眼福……

“来吧,现在,我让你看看你的美丽新娘……”

画面陡然一转,一张漂亮的双人床,一袭雪白婚纱,美丽的苏锦静静的坐在床边的雪白地毯上,脸孔花着­精­致的美妆,抹胸礼服,露着­性­感的锁骨,手上还抱着一束红的惹眼的捧花。

她靠着,脸上微微带笑。

是的,她在笑,很努力的想藏起害怕,可眼里,多少还是泄露了出来。

这样的她,越发令他心疼。

“恒远,我这样穿,好看吗?”

她轻轻的在问,笑眸跟着弯弯的。

靳恒远的喉咙里就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样,一下子就梗痛了。

靳媛也捂住了嘴。

当然好看了。

可这样的好看,却正承受着死亡的威胁,这实在让人心痛如割。

萧璟欢也眼红了,心里急的一踏糊涂,可是又无计可施……

萧至东、易梵、易埜、靳长宁,都围在边上,皆因为这一幕而唏嘘暗叹。

“恒远,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活着见到你。

“如果见不到了,请您记下我说的这些话,那或是我能给你的唯一的记忆了:

“我的愿望就是穿得美美的做你的新娘子……

“在春暖花开的日子里……

“和你一起走上红地毯……

“带上我对你的所有喜欢……

“好美的微笑着……

“就那样在亲人们的祝福中……

“我们一起许下一辈子的承诺……

“快快乐乐的结为最恩爱的夫妻……

“点石成金我们的小日子……

“雷打不动的爱你爱我爱家……

“然后,早上一起看日出……

“我要和你天天去晨跑……

“快乐的在晨光里小跑……

“跑进幸福里再也不要走出来……

“或者,搂着你……

“终点的时候……

“悠哉游哉的漫步……

“咱们最喜欢这种活动了不是吗?

“走一走……

“快乐的慢悠悠的走一走……

“走出属于我们的­精­彩人生路

“这是我最大的心愿……

说这些,她语气一顿一顿的,大约是因为情绪太压抑,声音是哽咽的。

说完后,她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打扮,微笑依旧:

“恒远,婚纱很美,对吗?

“好想和你一起去拍一套。

“最好是在海边。

“或是泛一小舟于清波之上,一定要拍出写意十足的美丽照片才不愧对自己。

“我想把这些照片放大,把你那些单身照给替换下。

“因为从此,你有家了,我们可以在晨昏相伴的岁月中,或读书,或下棋,或游戏……

“可是,我不知道还有没有这个机会。

“要是没机会了,今天这一身,算是为你穿的,从此,我就是你新娘子了……”

“如果你来不及找到我,亲爱的,别难过,记下今天的我,然后努力忘了,过好你的这一辈子。

“若有一天,你另娶,我会给你满满的祝福,在天堂,谢谢你给我温暖,谢谢你给我快乐,谢谢你给了我永恒的记忆……更要谢谢你,爱我……”

……

镜头里的她很美。

越是美,越能撕碎他的心,因为四周放满了炸药,房间的四个角落里,放置着四瓶汽油。

“看到这对蜡烛了吗?”

周玟的脸孔又出现在了境头里:

“为你们特意准备的龙凤烛。可以燃烧八小时。燃尽时,你要是找不着她,她会不复存在。等一下,我会点上它。对了,我还会给你的宝贝太太扎一根麻醉剂的。所以,在这过程中,她不可能自己逃走,她会在这里半昏半沉的看着自己的身体燃烧,然后砰,炸碎……”

境头里,她果然在给苏锦注­射­。

苏锦的神情恍惚起来,有泪水从她眼窝里肆意流了出来……

视频至此,嘎然而止……

---题外话---第一更。

,藏头文字:我在和谐号,救我,快点来找我

看完,靳恒远捏起了拳头,脖子上青筋横起,心头涌现了一股想杀人的冲动。

那周玟,太可恨了,实在太可恨了……

居然用这样一个视频来折磨他们!

竟让他们眼睁睁看着她在城市的另一个角落受苦受罪…撄…

竟用苏锦这样一个类似交代遗言一样的画面来煎熬他们的心……

“这算什么见鬼的提示?”

萧璟欢急叫着,怒发冲冠啊……

可现在,即便他们有十八般武艺,找不着人,本事再大,那也伤不了人家厘毫偿。

这是最让人挫败的。

“再看一遍,再看一遍,比对一下,那房间的装修,各种摆件,以及苏锦的话,都可能存在蛛丝蚂迹的……小远,你先别急,先别急……”

萧至东见到儿子露出了少见的怒气,连忙安抚:

“你越是急,就越难想出主意,越不能联系整件事,去进行判断。你需要绝对的冷静。”

他在儿子的肩头轻轻拍了几下,眼神带着鼓励。

他知道,儿子是优秀的,处理事情起来,永远那么的­干­脆利落。

无论是给人辩护,还是为公司在合作当中争取最大的利益,他总能起到关键­性­的作用。

因为他善于纵观全局,站在一个旁人没有的高度去审视事情。

当他站在这个高度时,他的心理状态是绝对客观的。

这要求他必须不带任何感***彩的去审度。

而感情上的牵绊,往往会令一个人失去最基本的冷静。

人­性­皆如此。

这是不可避免的事。

哪怕能­干­如他,总有软肋。

只要他动了真感情,就会有这样的弱点。

靳恒远呢,转头看了一眼,从父亲的眼睛里,他看到了自己情绪有点失控了。

这不好。

真不好。

他不能急的。

他得冷静的思考,才能确定这三个提示之间的联系点。

于是,他闭了眼,开始思考。

第一个提示,xx大酒店。

这是本地比较有名气的大酒店。

她为什么要把他约到这里来呢?

目的何在?

不知道。

他回答不了。

第二个提示,苏锦她们是被装在木箱子里带走的。

木箱上没有任何文字。

它的用途又极为的广泛。

在市场上流通也频繁。

所以,很难猜到他们想将这木箱装去哪里的……

第三个提示,苏锦被关在一间看上去很高上大的房间里。

从房间的装修和陈设来说,是一处­精­致的地儿。

在a市,这样的地方,太多太多了。

想要通过这些小细节去核实这是哪里,工作量太大,费时太长。

反正,不管是一个一个的去分析,还是将这三条提示联系起来作分析,都得不出什么结果。

他想不出所以然来。

思绪全乱了!

一向自诩聪明的大脑,竟在这个时候罢工了。

越是想不出所以然来,心里越是慌。

只有八个小时。

也不知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计时的。

也许季北勋有办法。

对对对!

叫他过来一起商量。

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

他立刻把电话打了出去:“喂,季北,你在哪?”

季北勋回答:“在来的路上,还有半个小时就到。怎么了?”

他说:“等你来了再说。”

半小小时之后,季北勋带着铁镜准时抵达。

在客厅,靳恒远说起了这三个提示。

“装修风格。难道是装修风格?这里的装修和那边的装修,可能出自同一个人之手。”

谈着谈着,靳恒远突然就想到了,忙去把酒店的经理请了过来。

经理说不太清楚,又找了老总,问了好几个人,才知道这边是谁设计的。

本以为有了线索,那位设计师的号码也拿到手了,事情就能拨开云雾见月明了,结果呢,打了电话去,那人接了后告知的却是:

“机主已经过世好些年,我是他的女儿,真是抱歉,我父亲生前有过很多设计作品,他若在世,或者可以帮得上你们忙,辩认出那是为哪位客户设计的,只可惜他已病逝好些年了……”

这个结果,真让靳恒远崩溃,嘴里直骂了一句:“sh-it,居然耍我们……周玟这是故意在耍我们,浪费我们时间……”

季北勋呢,在靳恒过盘问经理时,又把那视频从头到尾看了几篇,听得他骂人,抬了头,叫了一声:

“靳,我觉得你最好还是再看一遍小苏在视频里说的话,我觉得,有问题……”

是吗?

他怎么没看出来。

靳恒远忙大步走了过来。

“有什么问题?”

其他人也聚拢了过去,靳媛急问了起来。

“我觉得第一段她说希望靳记住的话,有点怪……

“苏锦是一个聪明的女人,也许她想给你提示……你再仔细听一听……

“反正,前一段和后面说话的语气是不同的。

“这里可能有什么玄机?

“不过,我一时辨不出味来。

“你和苏锦熟,静下心再好好研究一下,她肯定在传达什么信息。”

总之,季北勋越听越觉得别扭。

靳恒远又细细看了一遍,认真听了一遍,没放过一个表情变化,没漏掉一个字音。

还真是。

这一遍,他在听到“或读书,或下棋,或游戏”时,脑子里有了一个灵光乍现了……

他们的游戏是什么?

是猜字迷。

以前,他们最常玩的就是这个游戏。

她想玩猜字迷?

也许。

他又听了第一段,她提醒着让他着重记住的那一段。

每说一句,在语气上,都有顿了一下。

这绝对是刻意的。

而后面那些话,则流畅多了。

“难道是……藏头了?”

他喃喃自语了一句。

重复又听了两遍。

他发现了异样:这段话当中,有两个关链词,她说的时候,语气用的极轻,可能她是想告诉他这是可以忽略的,至于其他那些话,都好似用了着重音似的,整段话的腔调,听着好像是心情紧张造成的,奇怪的很……

这和她平常的说话方式不太一样。

他想了想,拿了笔,试着把每一句话都记下来。

一句并着一句,竖着排列,并把那两个关链词给划掉了,再用笔将每一句的第一个字,连贯着圈了出来,念出来是这样一句:

“我在和带好就我快点雷早我搂终悠咱走快走。”

竟果然藏头了。

只是很多字,都用了谐音。

他重新抄录了一遍,并在上头标了标点符号。

“我在和带好,就我,快点雷早我。搂终悠咱,走,快走。”

靳恒远以这样的语句间隔念了一遍之后,边上,季北勋一把就将纸给抢了过去,并在这行字下面,注解了一句:

“我在和带好,救我,快点来找我。楼中有炸,走,快走!”

写完最后一字,他抬头看靳恒远,眼底有询问之­色­:

“a市有和带好这个地方吗?很明显了,她想让我们快去这个地方找她。还催我们快离开这个酒店……这个地方有炸……可能是炸药炸弹的意思……否则,她不会重复强调‘走’这个字。”

这么一解析,众人你看我我看你,所有人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难道,这酒店真有问题?

所以,她才作了这样的预警?

反正,不管是不是,离开,那肯定是对的。

于是,一行人飞快的下了楼。

在办退房手续时,靳恒远问起大堂经理:

“你们这边有和带好吗?”

那经理一脸茫然:“没有啊,a市没这处地方……”

走出酒店大门时,一直沉默的易梵,突然快步上前,叫住了走在最前面的靳恒远:

“不对,这不是和带好,应该是和谐号……

“对,肯定是和谐号。

“你们可以再重听一遍,苏锦在说‘带’字的时候,前面有顿了一下,好像有个字没有念出来。

“还有就是,最后她说了四个谢谢,再加上第四句前面有点异样……所以,我认为那个没读出来的字,应该是‘谢’的谐音字:谐……”

这个分析,相当有道理。

“可视频里那房间那么大,不可能是和谐号动车上才会有的环境啊……”

萧璟欢觉得不可能。

季北勋低着头在沉思,闻言,目光一闪,立刻应声叫了出来:

“我知道了,那是和谐号邮轮。我查过的,那是明澹名下的产业……苏锦十有八~九被绑去那艘船上了……”

---题外话---明天见。

,生死作陪,她的心愿;平安归来,他的渴望

和谐号是明氏名下的一艘豪华邮轮,它华丽,它巨大,它曾给明氏带来过丰厚的利润。

哪怕时至今日,它依旧是明氏产业链当中比较重要的一环。

本来,那该是由明粤继承的,结果呢,明粤卧床二十六年,从一个年轻英俊的男人,一寸一寸蜕变成了一具枯瘦如柴的活尸,这些产业,自然就落到了明澹手上。

周玟觉得,她这一生的厄运皆来自苏平的赐予;而明粤的悲剧呢,始于明澹撄。

若不是那个男人的拆散,她的厄运会就此终止,呈现在她面前的会是一个锦绣人生。

偏偏命运再一次惨忍的玩弄了他们。

她的人生,走进了更黑暗的深处,而明粤也因此走进了一场不可挽救的悲剧当中,直至生命的终结,都没有再扭转了那个劣势。

二十六年了,从花样年华,至人到中年,她享有的快乐,是那么的短暂,她所承受的痛苦,是那么的沉重偿。

人生至此,还有什么可值得留恋的了?

当世上最爱的那个人不再呼吸之后,她剩下的也就只有一心归意了。

夜幕渐渐降临了。

海上的风,带着咸咸的味道,呜呜咆哮着,迎面吹来,割痛着她的肌肤。

冷吗?

当然冷。

海水更冷。

那将是永远的冰冷,永恒的长眠。

她的手心,抱着一个黑­色­的木匣子,那里头,装着的是她的明粤。

“粤,我们好久没来看海了。”

她轻轻叹,发丝被吹得乱舞,寒意渗进了肌肤。

“冬天看海,总比不上春秋两季来的美,你觉得呢……

“风太冷了,我们也该进去了。我想去打扮一下。

“你别笑,我还是一如既往的臭要美。

“女人啊,哪个不爱美?

“所以等一下见面了,你可千万不要嫌我丑啊……我真有点老了……”

她喃呢着回了房,整个人就像幽灵一样,脸上带着笑,却是死人似的笑,令每个与她迎面错身而过的人,身上一阵寒凛凛的……

这一片的豪华房间,都被她订了下来。

她住在这边,那边呢,是苏锦的新房。

走进这片区域时,她看了一下腕表:还有四个小时,这艘游轮,就会消失在茫茫天地之间。船上一千五百多人,会在睡梦当中,跟着被大海吞没,葬身海底,而明氏会就此陷入危机。

她笑笑,对着镜子梳着短发,画着眉,抹着粉底,上着­唇­彩,把自己的脸孔描绘到最美的状态。

她实在有点怕啊,到时,她的男人要是不认得她,那该怎么办?

哦,对了,她还穿上了曾经他说过她穿着最好看的裙子。

当然了,那已不是当年那条了!

她让人照着做了一条。

穿上后对着镜子一照,果然有了当年的感觉。

她温柔而笑,抱着骨灰盒,躺在床上,就像当年,他抱着她一样。

所不同的是,这一次,是她抱着他。

时间在一秒一秒的过去,他们相聚的日子,不远了……

生死作陪,那是她人生当中最后一个心愿了。

靳恒远打明澹的电话,可是明澹不接。

天­色­已暗下来。

他必须联系到这个人,也只有这个人,才能命令和谐号悄无声息的返航。

船上不仅乘着苏锦,更有一千五百多个打算去日本游玩的游客,还有,价值菲然的货物,一旦邮船在茫茫大海上爆炸,这么冷的天,能有几个幸存下来?

他只好打了明若溪的电话。

“咦,今天吹的这是什么风,靳大律师居然有空给我打电话?”

明若溪接到电话,轻轻一笑。

“我有事找你父亲,明小姐,你知道你父亲现在在哪吗?”

他没心情和她调侃,直接道明心头之意。

“我父亲啊,在餐厅呢,我们正准备吃晚餐。”

“麻烦你去请他听一下电话吗?我这边有非常非常重要的事要和他说……”

“好,你稍等!”

北京。

明若溪疾步走进餐厅,看到父亲的手机就搁在酒吧吧台上,而他倚着窗,摇着红酒,望着窗外,眼神幽幽的,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事。

她查看了一下父亲的手机,有数个未接来电,都是靳恒远打来的。

手机放的不是特别远,父亲明明听得到,却没接,为什么?

“爸,你有未接来电!”

“让他去!”

明澹懒懒的应着。

“是靳恒远打来的,爸,您为什么不接?”

明若溪走上去问。

明澹倒着酒:“打不打是他的权力,接不接那是我的自由。”

一只土豪金手机,递到了他面前:“他打到我这边来了,您接一下吧,看样子很急……”

“不接!”

“爸!”

“说了不接就不接。”

明澹一把抓过手机就给挂了。

“吃饭!”

他把手机往边上一扔,就往餐桌走了过去。

明若溪忍不住白了一下眼。

这是怎么了,生了一天闷气了。

她觉得不好意思,去把手机取了过来,重新给开了机,正打算打过去道个歉,谁知,靳恒远又打来了。

“靳恒远,不好意思啊……我爸他……”

话说完,就被打断。

她静静听着,听完,脸­色­赫然大变:

“真有这事……好,我知道了……”

她抓着手机跟去餐厅,父亲坐好了,厨师在上菜。

“爸……”

“我说了不接……”

明澹猛的就拍起了桌子,还怒吼了一声。

如此盛怒,明若溪真是见所未见,她张了张嘴,凝神想了一想后,却还是替靳恒远转述了刚刚那句话:

“爸,靳恒远让我转告一句话:您要不接电话,和谐号就会在大海里被炸沉,明家破产是小,那些无辜的游客呢,一个个都将葬身大海,这个责任,您负得起吗?”

沉沉的语气,令明澹不由得转过了头,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还说,周玟就在船上。还有苏锦。他发了一个视频,请您看一下,以确定这是不是和谐号的内部环境……”

生着几分醉意的明澹,猛的一凛,把手机接了过去,点开了那个视频,明若溪也凑上来看,而后瞪大了眼:

“这是什么情况,靳恒远的太太被绑架了?那叫周玟的还想和她同归于尽?”

明澹不言语,只是把那个后面的环境放大了,仔细研究背景那部份,只是他一时不能确定这是不是自家那艘邮轮上的某间房间,毕竟船上有那么多的房间,他只在总统套房那边住过几晚。

如果,视频上的画面,全是真的,而不是p出来的,这种事,又将会在自己家游轮上发生,那事可就大了,毕竟那关乎着一千五百多条人命。

他的酒一下子全醒了,忙回拨了过去。

“靳恒远,这视频是周玟发给你的?”

他沉声发问。

“嗯!”

靳恒远在那边应声:

“我刚刚查过了,和谐号三个小时之前刚刚驶离a市港口,明先生,您应该明白的,现在周玟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再有,据我了解,那和谐号本该由明粤继承的对不对,后来,因为某些原因,明老爷子收回了继承权,现在,明粤死了,周玟带着骨灰,想让和谐号一起陪葬,这非常合乎她内心变态的想法……”

“你就确定这就是在和谐号上?”

明澹再问。

“我不能确定她是不是真的在和谐号上,但那个可能­性­是极大的。明先生,你可以联系一下船上的工作人员,核实一下船上有没有类似装修的房间不就能了解清楚了吗?”

“你等着,我去打电话问问清楚……”

明澹挂了电话,另外拨了一个号码,向某个高层问到了和谐号的联系方式,并截取了一段那房间的背景视频发了过去。

经过确认,那的确是和谐号上的房间。

不过,这样的房间,在船上,至少有百余间,而且皆已订了出去。可这当中并没有一个叫周玟的客人。

“靳恒远,我让人查过了,那的确是和谐号上的头等舱豪华客房!”

明澹马上给靳恒远回了一句话:“我已让船长暗自返航。三小时之后可以回到码头……至于周玟,由于这样的房间太多,我们还没查到。”

“谢谢!”

靳恒远很郑重的道了谢,只是这不代表危机解除了:

“明先生,他们可能持有杀伤­性­武器,还有,船上可能还装了炸弹。麻烦你叮嘱他们一下,暂时别轻举妄动,到港后,我们会另外派特种兵上船进行排查的……切不可做打草惊蛇之事……”

……

那一边,靳恒远挂下电话后,坐进了车,心里直骂那周玟狡猾,直盼着接下去的行动,顺顺当当,千万别再出任何岔子了。

是的,这一刻,他无比渴望,她可平安归来。

---题外话---第一更。

,登船:若有下一世,我想陪着你,白头到老,永不分离

靳恒远报了警,悄悄的。

我在明,敌在暗。

他怕那帮人会派眼线盯他们的梢,所以行动起来格外的小心。

萧至北作为高级­干­部,直接和相关部队取得了联系,并启动了海豹突击队,救援行动将在暗中秘密进行偿。

晚上七点左右,和谐号在慢慢驶回a市港口。

七点时,从和谐号传来的消息是:对方并没有劫持邮轮,一直处在潜伏状态。

由于担忧周玟一帮人会发现船在返航,可能会激化那帮人的情绪,继而直接炸船,所以,靳恒远和有关部门的领导商量了一下,最后,一致决定等邮轮驶到近海附近时,由海豹突击队悄悄登船,将隐患排查掉。

同时另外调派了也在附近的一只邮轮相随待命,万一救援行动失败,邮轮被炸,他们第一时间可以进行施救工作。

当然,这是最坏的打算了。

突击队一共派出了二十人,靳恒远将一同随行登船。

官方的意思是将一切救援行动交给海豹突击队,家属就不要参加了,但靳恒远坚决不同意,一定要跟着一同去救妻女。

靳媛本不愿意儿子愿这个险的,可是儿媳­妇­,还有孙女全在船上呢,想劝儿子别去的话,她根本就不说出来。况且,儿子又是一副无论如何都要去的模样,做母亲的,怎么可能阻止得了?

临行,靳媛紧紧抱了一下儿子,千言万语,最后只吐出四个字:

“万事小心。”

萧至东呢,拍拍儿子的肩,只叮嘱了一句:

“小苏要平安归来,你也是,还有萧潇……”

萧璟欢呢,乖乖的给了哥哥一个熊抱:

“哥哥,我们家一个都不能少……那个该死的坏蛋,一定得绳之于法。”

挥手致别,穿着防弹衣和救生衣的靳恒远随着海豹突击队上了战斗机,往近海飞去。

九点半,救援队的人登上了和谐号。

船长带人悄悄将他们迎进了船长室,并将目前的形势,以及他们手上所掌控的资料,详实的讲解了一番。

“根据总部传来的资料,我们进行了初步排查,头等舱那边有一个登船客人和那个名叫周玟的相貌基本吻合。

“那边共有六个豪华房间,是被人一次­性­订走的。里面共住了八位客人,现已查核,其中至少有三人用了假身份证信息。

“由于不确定他们当中有没有其他人潜伏在别的客人当中,所以,暂时,我们不敢下令通知疏散,就怕打草惊了蛇,事态会往坏的方向发展。接下去,具体怎么­操­作,老板让我们听从你们的调派,并绝对配合你们的工作,必须把旅客们安全送回岸上……”

船长说这些话时,神情无比的凝重。

他行船这么多年,这是第一次处理这种危机情况,不紧张那是不可能的——比起船上的货物,一千五百多条人命更为重要。

他是船长,得对船上那么多人负责。而这责任太大了。是他承受不起的。

危急时刻,船可以沉,但人命必须保全。

救援队队长姓孟,生平极擅于处理各种突发事件,也曾参加过2012年xx巨轮沉没的救援行动。

只是这一次的救援有所不同,邮轮还没下沉,船上有若­干­个威胁份子,他们手上有着可以炸沉邮轮的危险武器,稍有不慎,就能引来巨变,至令这艘巨轮沉入海底。

靳恒远和孟队长研究了一下情况,最后决定分出十个人进行疏散,另十个人再分成两路,一路往头等舱那边挺进,另一路排查可能存在的安全隐患。

疏散旅客这一组,联合船上工作人员,每隔离一位送下救援船,就收掉那人的手机,以防那人是潜伏者,向里头通风报信。这些人,会被送去另一艘邮轮。

靳恒远和其他救援人员,一起穿上了船上工作人员的服装,往头等舱那边前进。

庆幸的是,他们第一时间就在第一间豪华客房内找到了沉睡着的萧潇苒和邬婷,并拿下了一个周玟的人。

当靳恒远从队长手上抱住这个遗失两晚一天的掌上明珠时,眼泪几乎都要落下来了……

他狠狠亲了一下萧潇,然后交给邮轮上的工作人员,带着逃生去。

被拿下的人名叫吴威,据他交待,他们一共有十二个人,八个住在头等舱六个豪华房间内,另有四个,分别潜藏在其他舱位,具体在哪个位置,他不确定,因为他的任务只是看着这两个孩子。至于他们是怎么把人带上船的,他不清楚,好像是船上有他们的人。

这个消息一点也不让人觉得意外。

若没有内应,对方怎么可能这么顺利的把人和炸药带上船?

现在最可怕的是那个潜伏的工作人员,那是一个隐形的定时炸药,随时随地都会爆炸。

等萧潇和邬婷被带出去之后,孟队长正准备敲响另一间房间时,靳恒远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取来看了一眼,心上一阵发紧,竟是周玟打的。

与此同时,有一个非常不妙的感觉,往心头涌了上来。

“怎么了?”

孟队长看出了他的异样,沉声问了一句。

“周玟的来电。”

靳恒远的声音压抑着。

队长感觉到了他的紧张:

“快听,不管对方有没有察觉,都得稳住她……”

他点头,划下了通话键:

“喂……周玟……”

很快,那边传来了周玟冰冷至极的笑:

“我是不是该恭喜你啊,竟然被你找到了!”

这话表明了一个意思,他们的行踪已经被发现了。

背上,一阵发毛,不安感,更是肆虐而来。

他不是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人,作为律师,他能处理最复杂的商业问题。

也曾因为为人辩护,得罪了那些有背景的人,而在日常生活中遇上了武力警告,他从来没怕过。

可这一刻,他竟就怕了。

唉,他们也算神了啊,居然能这么快就发现了。

暗自嘘了一口气,他才接上了话:

“周玟,既然我已经找到了,你就该放了她,让我把人带回去……你自首吧……我会向法官求情的……只要不造成任何伤亡,你需要承担的责任就不会很大……”

轻轻的劝语,得到的是一声讥笑,低低的,且拉得长长的,就好像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样。

靳恒远听在耳朵里,深深感觉了一把何为心惊­肉­跳。

“靳恒远,一个想死的人,还需要你向法官求情吗?”

飘飘忽忽传来的一句话,表达的意思很明显:她不打算活了……

“你到底想怎样?”

靳恒远不知不觉把声音提高了大半截。

“我反悔了!”

她在那里轻笑,落下四个无耻的字眼,继而说道:

“苏锦我是不会还给你了,黄泉路太寂寞,既然你把那么多本该给我们陪葬的人,救了出去,那就让你的妻子陪我一起走吧……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这是地藏菩萨说的……”

“周玟,你不能言而无信!”

靳恒远不由得勃然大怒,心头一片大急汹涌的漫了上来。

周玟在那里笑得愉快极了,笑完,还温言细语的解释了一句:

“言而有信的是君子,我周玟从来只是毒女人。毒女人只做毒女人该做的事,才符合身份,你说是不是?”

她这是打定主意要拿苏锦陪葬了?

这可怎么办啊?

靳恒远思绪急转了几下:

“听着,周玟,你这么恨苏锦无关是因为她是明澹的女儿是不是……

“现在,我实话和你说了,苏锦根本就不是明家的孩子,她是池晚珠和别人生的。你拿一个无辜的女人当你和明粤的陪葬品,这与她太不公平了,你知道吗?你不能这么做……周玟……”

电话另一头呢,周玟静静听到此,终又开口打断了:

“哦,是吗?她不是明澹的女儿?”

“对。所以……”

“哈,真是好笑……她池晚珠婚内出轨,他明澹都能容得下,我呢,我生的是真正的明家血脉,结果呢,他联合着老爷子把我赶了,明澹倒真能大小眼啊!”

她古怪的在那里讥笑着,语气里的愤慨,竟在无形当中加重了……

“周玟,放了苏锦吧!”

靳恒远不想讨论其他,只希望她良心未泯。

她却低低又笑了,声音却已变得冰冷无比:

“放,为什么要放?她不是明澹的女儿,那她就更该死了……我不会放掉她的,要不是因为她,我的女儿不会死,不会死……”

这么一吼完,她匆匆就把电话给挂了。

靳恒远再打,她没再接。

孟队长已然冲进了第二间房间,房里空空的,没有人,第三间,第四间,第五间,第六间,都没有人。

值得一提的是:第六间客房,正是之前出现在视频内的房间,床上铺着喜庆的床上用具,床的四周架着摄影灯具,苏锦原本穿在身上的婚纱被扔在了边上,液晶电视开着,屏幕上显示着这样一个画面:

苏锦被梆在一根铁柱上,周玟就在边上微笑如花,正在那里和他们打招呼:

“嗨……我还是很善良的,最后再让你们见个面吧……苏锦,来吧,和你的男人绝别吧……”

说话间,她把画面换了一下。

镜头里,苏锦在微笑,笑容静静的,面­色­异样的苍白,身上穿着一件旗袍,长发被挽成了一个漂亮发髻,整个人被捆成了一个粽子。

“恒远,若有下一世,我想陪着你,白头到老,永不分离。”

画面一转,一只打火机出现在了所有人的面前,然后是周玟静静的笑容:

“真的要说再见了……”

那打火机一扬,便有大火在镜头里蹿了起来。

是的,是火!

熊熊大火就这样把这两个女人困在了中央……

血­色­,顿时从靳恒远脸上抽了一个­精­光。

他看到火焰当中,苏锦对他扬起了一抹微笑,静静看着大火向她吞噬过去,往她身上蔓延了上去……

同一时间,整艘巨轮,发出了一阵此起彼伏的爆炸声……

“不要……不要……不要……”

靳恒远惊恐的怒吼着,冲出了房间。

他要去救她!

他要去救她!

她就在设备层!

她就在设备层……

可是去不了,船体在肢解,在倾斜下沉,大火在迅速的蔓延,浓烟卷来,灯光暗下,死神来了。

她被困在了火海,而他救不了她,救不了啊,这令他几近抓狂。

---题外话---明天见……

另外,想说明一下,阿晨我是不会写悲剧的。现实生活有太多太多的无奈,小说世界,阿晨想要营造的只有圆满。过程可以很坎坷,但结局一定皆大欢喜……

,她说:明天的事,谁能知道。也许睡上一夜,人就没了……

2016年3月底。

春天似乎是来了。

瞧,光秃秃的枝头上,已冒出了一点点娇­嫩­的绿芽;瞧,桃花正在暖暖阳光下暗吐芬香;瞧,姑娘们穿得花枝招展,正在踏春寻芳…偿…

有个纤瘦的身影,穿着一条牛仔裤,套着一件厚厚的连帽外衣,帽子包着那头颅,脸上戴着一副口罩,口罩大的有点夸张,罩住了大半张脸,双手Сhā在上衣口袋,背上挎着一个背包,正慢悠悠的走在公园小径上撄。

她来到了一处固定的地儿,把背包里的画架架了起来,把画纸固定好,把画笔拿在手上。

手在颤。

勾出来的线条,不是她想要的。

弧度不够圆润,直线不够直,举久了,手会酸。

初初的照着街心花园一景,给素描了一幅,发现,有点力不从心。

唉!

重新提起笔来再画,自我感觉,那画技已经大不如从前了。

毕竟,现在的她,也不再是从前的她了。

不过,比起初次来这边画画,这几天的画,已经进步不少——任何事,都得靠自己多练,才会有进步,才会有发展。

她把刚画好的这幅放进自己的画册当中,然后,在画架上重新铺平了一张纸。

“嗨,你又来写生!”

一个年轻的大男孩,奔跑着,来到她身边,笑容很阳光,和当头的太阳一样的暖。

那是一抹很有感染力的笑容,让她恍惚的记起了一些旧事。

曾有一个男人,总带着那么暖的笑面对她,把她那冰冷的世界暖透,让她重新活了过来,并学会了再一次深爱。

“嗯。”

她轻轻应了一声:

“你今天没上班?”

她见到过这个男孩子很多次了,多为周六周日的时候,他家应该就住在附近。

能住在附近的,家境都不会差,在上海这座寸土寸金的地方,在这种黄金地段,能拥有一层公寓房,其额头上可以贴上这么一个标志:资产阶级。

试问,一个平方几万,甚至十几万的地儿,没一点家底,谁买得起?

因为地段好,所以,风景也好。

这是她为什么要来这里写生的原因。

当然,这不是最主要的原因。

“我实习期满了,正准备写毕业论文,另找工作。不过,不好找……哎,我说,你画的很好啊,你是哪个大学的,学的是什么专业?”

这个男孩很热情的追问着,对她表现出了一种非常浓厚的兴趣。

她没有回答,只怔怔的看着某个方向。

男孩顺着她的目光往那边望去,一辆黑­色­陆虎在公园入口停了,司机下了车,往后座给开了车门,一个高大俊挺的男子跨了出来,一身西装革履,面­色­冷峻,目光沉静。

他往公园走了进来,那司机想跟着,他扬了扬手,不让跟。

“我认得他!”

面前的大男孩,突然双眼发亮,低低叫出了声。

“这人叫靳恒远。曾是萧氏集团的代总裁,现在是锦远创意公司的大老板……”

锦远创意公司?

就是金辉那个分公司么?

现在改名成锦远了?

“听说那本是他太太在经营的公司。自他太太过世之后,他就把金辉老总的股份全买了过来,由他亲自掌管着,才两年功夫,锦远创意就成为了一家名声赫赫的设计公司……这公司的将来,那绝对是不可限量的……”

大男孩在那里乍舌的作着解说。

她转过了头:“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我调查过。”

大男孩笑笑说:“不瞒你说,我想进锦远,那边福利很好,不过非常难进。”

“你学设计的?”

“对啊!”

大男孩点了点头,转而问:

“你学什么的?”

她不答,目光又转开了,看到那个名叫靳恒远的男人,独自漫着步,在夕阳底下,寂寂的,显得无比的孤独,很像在追忆着什么,不笑的脸孔,那么的冰冷。

这么看着,距离遥远的就好像,她在电视屏幕外面,而他在里头。

“我学画画的。”

她说,举起素描笔,就在画纸上,将他的背影,以最简约流畅的线条勾了出来。

仅寥寥数笔,那人的形象,就这样跃然于纸上了。

“画的真像。”

大男孩在边上低呼,眼里多出了几分惊奇,忍不住又问了:

“你是大几的学生?”

她又不答了,脾气古怪的不得了,所有的心思,全神贯注在笔尖。

“你叫什么名字?”

“……”

“嗯,这样啊,自我介绍一下,我姓伍,我叫伍年……”

“……”

“我见过你好几回了,你怎么回回都把自己包成了粽子?你很怕冷吗?”

“……”

“你为什么要画靳恒远?还画得这么的好……你……难道认得靳先生?”

“……”

她一句都没回答。

整个人沉浸在属于自己的世界里。

伍年有点讪讪的。

这女孩,太古怪了。

为什么他会被吸引呢?

因为她有一双忧郁的大眼睛,被阳光一照,扑闪扑闪的……而且,还总是独自来,然后独自去,形单影支,传递着一股子神秘的气息,他情不自禁就被吸引,忍不住就过来打起了招呼。

这会儿,这个古怪的女孩,在细细的描着,她把靳恒远的背影描得就像拍照拍出来的。

伍年惊奇极了,侧头审视起她:难道,这姑娘是靳总的粉丝?

“我听说靳先生有女朋友了……”

女孩手上的素描笔,应声,一下断了,断得清脆。

他听到了。

看来还真被他猜到了,这女孩,喜欢靳先生。

也是了,那样的男人,有财有能力,整个大上海,倾慕他的不在少数——人家可是不折不扣的金融骄子啊……

“说来,靳先生也够痴情,靳太太过世两年,他一直没交女朋友。直到最近,有媒体看到他和明家大小姐约会频频。都说,明靳两家这是要联姻了。你有所不知,那明家大小姐是个大律师,这两个,也算是门当户对,珠连璧合了……”

“唉!画坏了!”

她好像没听到他说的,看着画纸上那败笔之处直叹息。

套着手套的手指,轻轻抚上了被狠狠画上一横的地方,语气是那么的怅然。

“画坏了,可以再画,没关系的……”

伍年轻轻安慰。

“嗯,以后再画了!”

她点了一下头,把画纸取下来,有点不舍的睇了一眼,走到边上的垃圾筒,将它塞了进来。

回来后,她开始收拾画具。

“你要走了?”

“嗯!”

“这么快?”

“嗯!”

“我们算是朋友了吗?”

她抬头看向那个阳光男孩:

“我叫朴襄。木卜朴,郭襄的襄。很高兴认得你……”

她伸出了手。

那双手上,套着一副薄薄的黑­色­手套。

伍年好奇的望着她,除了眼睛,她从头到尾,全都包得不见半寸肌肤,在这样一个春暖花开日,这样的打扮,还真是太古怪了。

“我也很高兴。”

伍年握了握她的手,却有一股冰冷传递了过来。

“你的手,怎么这么冷?”

“嗯!”

朴襄轻轻点头:

“我怕冷,出门就得全副武装。”

整理完画具,背上背包时,她转头又睇了一眼那个静立在晚霞中的昂扬男子。

这会儿,男子身边多了一个阿娜多姿的女人。

两个人正在低低的说话,很亲呢,也很相配。

“我走了!”

朴襄轻轻道,努力把心下的酸涩压下。

“你明天还来吗?”

“不知道。”

朴襄望着渐渐西下的斜阳,目光忽变得幽幽的,似流露出了几分忧伤:

“明天的事,谁能知道。也许睡上一夜,人就没了……命运,有时不是自己想争取就能争取得到的……特别是关乎生死的事,最难琢磨了……”

那句话,似吟似叹的就那样飘散在了风里。

伍年站在那里目送。

那一刻,他竟在这女孩子的语气中感受到了一种历尽沧桑的苦涩……

---题外话---第一更。

温馨提示:第二卷正文已完。现在写的是完结篇,也可以称之为第三卷:一心一意,情比金坚要定你,字数不会特别长。我另开一卷,独立成篇。这一卷,不会有­阴­谋诡计了,只写别后重逢,只写日常生活,只写小酸小醋,只写温馨和柔情……

:不见尸骨,此生我不给她报备死亡,不给下葬……

夕阳斜,影子斜,余温渐凉去。

四月,春意迟迟,寒气稍嫌深重,特别是日头西去之后。

明若溪下了车,看着站在桃花树下的男人,黑西服,黑衬衣,一身的肃穆,满身的拒人于千里之外,叫人不可亲近撄。

而越来越淡的晚霞,将他的背影衬得一片孤冷,让人不禁生出了一种恨不得上去,将他抱住,给予温暖,给予慰藉的冲动偿。

最初认得靳恒远的时候,他是严肃的人,可私底下呢,他和友人相处时,笑意朗朗,亲切之极。

再见他和他妻子相处时的光景,满面春风,殷勤十足,分明是个严厉之人,却在家里,成为了一个暖男,甘为妻子下厨煲汤,甘和妻子共务家事,妻子病榻,他寸步不离,那样的男人,真是打着灯笼也难寻一人……

那时,她觉得,苏锦好福气,怎么就拣了这么一个好男人,男人的温柔和笑脸尽数全给了她。

那时,她有点嫉妒,为什么苏锦能得到他的倾心相待,而她呢,她却得不来他半分眷顾。两相比较起来,她不觉得自己就差了。

那时,她总是在想,要到哪里去寻一个这样的男人,成为自己的人生伴侣,如此一生,人生才无憾事。

可见过如此优秀的男人之后,再细看其他庸碌之辈,那些个男人,又有谁能入得了她那挑剔的眼?

这两年,她一直没有找男朋友。

父亲给她介绍过好几个,希望她可以早点走出来,早点建立自己的家。

可是,她走不出来。

她就是迷上了靳恒远。

迷得不能自拔。

她决定了,只要他一日不再婚,那她就是一日不嫁。

她觉得,机会还是有的。

“靳恒远!”

站在那里,她思量了一会儿,高声叫他名字。

靳恒远转过了头,额头有一道疤,是那场事故中留下的,被尖锐的异物砸伤的。缝了几针,留了一道一寸左右长的疤。本来,做个去疤痕手术就能处理掉这道痕迹,可他没去做。

“你怎么来了……”

靳恒远静静的问,语气平淡无奇。

“路过,想请你吃饭,赏不赏脸?”

明若溪笑吟吟的问,眼底尽是柔情。

她在追这个男人。

但凡认得他们的人都看出来了,相信他也能感受得到。

“你回家也是一个人不是吗?我问过你的助理了,你今晚没应酬……”

明若溪看了看腕表:“现在去吃饭,饭后还可以去看一场歌剧。我让人订了票……”

“抱歉,我陪不了你。”

靳恒远淡淡拒绝:

“我要回家烧饭炒菜。我答应过苏锦的,没应酬就早点回家陪着她……我该回家了……”

他冲她欠了欠身,非常的彬彬有礼,调头就走。

可笑容却从明若溪脸上,一下子消失了。

那句“没应酬就早点回家陪着她”,深深的刺痛了她。

“靳恒远,苏锦已经死了,你到底要自欺欺人到何时……放下吧……”

她急步拦到了他面前,大声叫了一句。

一抹淡淡的笑被他弯在了那薄薄的好看的­唇­角边上。

“好啊……你把她的尸体找来让我看一看,我就相信她死了……要不然,你怎么让我相信她不存在了?”

这话,说得有多平静,就能令明若溪觉得有多痛。

怎么这么痴?

怎么这么傻?

怎么就这么这么的执……

“靳恒远……那场爆炸那么大,苏锦只是血­肉­之躯,大火加爆炸,你让我们往哪里去找她的尸首?她已不在,这是你必须接受的现实……”

她心疼又无奈之极。

这个男人,死脑筋起来,还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啊!

“你不用来劝我,总之,生,我要见人,死,我要见尸。这就是我的态度。抱歉,我要走了……”

他绕着走开了。

明若溪张了张嘴,欲叫还休,眼里心里盛满了委屈和不甘。

唉,她再如何优秀,终不如一个死人。

晚风吹拂,一阵又一阵,男人步履从容的往前走着。

时有卖花的女孩含笑问:“先生,给您女朋友买一束花吧……”

“好!”

他停下来买了她最喜欢的白玉兰,付了现金。

一阵风过,卷来一张废纸,在他身边飞舞而过。

他转头看,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跑着,在追,神思跟着恍惚了一下,仿佛记起了两年前的那一幕:陪着小苏来这里写生,风一大,画纸吹得满地跑……

记忆那么的鲜明,可人事呢,皆改了。

他吁了一口气,闻着花香,往自己的车走去。

没听到那小女孩在那里软软的叫:“这是谁画的呀?画的太帅了……”

边上一个男孩子在那里咕哝:“一个背影而已,正面谁知道长什么样……”

女孩叫:“喂喂喂,别抢,小心扯坏了。”

男孩躲着,忽站定了,将手中的画,和那位即将要跨进陆虎的男人的背影比对了一下:

“咦,这画的不是那位大叔吗?”

女孩也瞅了两眼:“真的呢,背影一模一样呢……”

男孩马上作了推理:“肯定是这位大叔的爱慕者……”

女孩想了想:“我们要不要把画送给那位大叔?”

“都开走了,你怎么送?”

“画留我这儿,以后要是遇上了我给送去……”

男孩白眼:“你傻是不是?中国人口那么多,想要再遇上,那概率是7。”

女孩固执的很:“反正我要留着。给我,快给我……”

这一夜,靳恒远又梦回到了两年前那混乱的场景当中……

大火冲天,爆炸声此起彼伏,浓烟薰得人睁不开眼,有的地方已一片黑暗,有的地方的灯光似鬼魅一样的闪烁着……

孟队长说:“必须撤。”

他很坚决的摇头:“不撤不撤,我要去救小苏,我要去救小苏……”

孟队长满口不同意:“不佩戴任何潜水设施,去那里只会死路一条……我答应过萧局的,必须确保你的安全……”

他态度更强硬:“救不出小苏,我陪她一起走……”

孟队长气坏了,吼了起来:“你疯了是不是?你家里还有女儿,还有父母呢……”

他被两个特种兵拖着,硬拉着,跑出来了……

他想挣脱他们!

终于,他挣脱了,他往那层跑去。

可滚滚的海水,在往上冒,水里有个女人抱着一个孩子在那里求救。

而他的爱人,在水更深处的另一层。

救命,救命。

那对母女在呼救,在往下沉。

他潜了过去,救了她们,带着她们往上逃……

整艘船,在火里,在水里,还没被转移的人在惊慌里逃着命……

站在甲板上,看着火海,他的眼泪在肆意的流下来,脑子里记住的是,她被火围在中央,她在冲他微笑,她要被烧死了……

小苏……

小苏……

小苏……

……

伴着一声惊叫,靳恒远从梦里惊醒,心脏处,疼得就像被刀割。

黑暗里,他发现自己在颤抖,有水气在眼角渗出来,沾了满脸,满脖子,满手心……湿漉漉的痛楚,充斥在感官世界里。

事情已经过去将近两年三个月,可那时的画面,就像刚刚发生的一样,一幕幕皆历历在目,那疼痛的感觉,抹之不去,挥之不散……

和谐号沉没了。

由于疏散及时,仅三人死亡,三人失踪……其中包括他的太太苏锦,周玟,还有一个周玟的同党……

事后,那失踪的三人再也没找到。

专家说,可能在爆炸过程中肢解了,焚烧殆尽了,所以,找不着很正常……

事后,家里人想给苏锦立个衣冠冢。

他不许,说:不见尸骨,此生我不给她报备死亡,不给下葬……

事后,他病了。

心病。

他不信她人间蒸发了,他不信他们就这样­阴­阳两隔了,他不信……

他在等她回来。

可是,她一辈子都回不来了。

她死了。

就如周玟说的,死得连渣都捞不到一点点,就这样说消失,就消失了……

这是他是最难以接受的地方。

他最终没能把人救回来。

他没用。

太没用了……

时为零辰三点。

他想拥她入怀,可她连梦都不入。

他只能抱着她睡过的枕头,轻轻的吻着:

小苏,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

小苏,到梦里来抱抱我好吗?

小苏……

---题外话---第二更。还有一更。

,清晨邂逅:远远的看着他,痛并快乐着

清晨,天朦朦亮。

朴襄醒来,很想去跑步,外头天气真好。

可是,她的身子啊,根本就不能再做剧烈运动了。

那就往外头走走吧…偿…

在暖暖的阳光里,走着去买菜。买完菜,回家做早餐,吃早餐。再然后呢,去闲逛一圈,背上自己的画具行囊。

这是一间单身公寓。

面积不过三十平方。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她把它布置成了一个温暖的小家。

只是一个人的家,太孤单了。

冷冷凄凄的。

孤单也是没办法的事。

她已经没家人了。

现在的她,就像一抹孤魂野鬼。

洗漱间,她对着镜子里自己的脸,轻轻叹了一声。

这张脸,早已不是当初自己所熟悉的脸。

它是这么的陌生,陌生到令她刚开始的时候无法适应它的“丑陋”。

也曾因它的“丑陋”而痛哭流泣。

不得不感慨:人生至此,再也回不去了……

现在,熟悉了。

虽然不喜欢,但那总归是自己的脸。

有这张脸,总比化成一抷灰来的强。

有这张脸,她还能来看看心爱的他。

有这张脸,她至少还可以在自己的眼瞳看到对他的思念。

要是没了,她就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知道痛,可证明你还活着。

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穿上连帽外套,套上长裤,戴上大大的口罩……

她又仔仔细细看了一下自己,只有那双眼睛还是当初那双眼睛,其他的,都变了……连声音都变了……

哦,不对,她的视力还是受到了一定的影响。

看东西,光线不好,就看不分明,会习惯­性­的眯起眼睛。

也许,不用多久,她就会全瞎。

如果不做手术的话……

可那手术……

唉……

她不愿想那些不愉快的事。

清晨六点半,全副武装好的她出了门。

没有再去就近的菜市场买菜,而是坐了公交车,坐了好几站路,去了那个大超市——他喜欢去的大超市。

她想去买鱼,想做鱼片粥。

只是,她再怎么煮,总煮不出那个味道。

一次一次的尝试,一次一次的失败。

难道是菜市场的鱼有问题?

也许是的。

她只能这么牵强的寻找理由。

超市,大清早的,大妈大爷过来买菜的居多,小年青的,一个个爱睡懒觉,谁会在周六起那么早?

独她最闲,闲着虚度人生。

可她没办法。

唉!

推着购物车,她往河鲜区走过去,清澈的玻璃缸里,一条条鲩鱼自由自在的游着,那么大,那么肥壮。

站在那里,她看愣了眼。

她胃口那么小,哪吃得下那么多。

这里不像菜市场那边,可以一段一段的买。

这么大一条,她也不好杀。

以前不是没杀过。

但是,那是以前。

现在呢,她怕血腥沾满自己的双手。

正愁着,身边多了一道身影,拿过鱼斗,挑了一条又大又肥的,装进了一个袋子里。

她转过了头看,眼睛瞪大了,心跳加快了。

听,砰砰砰,砰砰砰,跳得太快了。

是他。

是靳恒远。

大清早的,他怎么在超市?

她在心里疑狐的想着。

这一刻,她离他,是这么的近,他站在那里,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一手Сhā袋,一手接电话,正等着营业员秤鱼。

没一会儿,他拎着扔进了购物车,走开了。

她追了几步,地面有水,脚下一滑。

“哎哟!”

她摔倒了,眼前一阵金星乱飞。

好疼。

唉!

“小姑娘,你没事吗?”

边上,有个大妈好心的扶了她一下。

“没事。”

她爬了起来。

“太滑了。”

再抬头,他已不见。

唉!

她揉着膝盖,暗自轻叹,重新去挑鱼。

看着那些鱼,游得那么欢,自己却要杀了它,是不是太残忍了?

想到等一会儿,自己会沾得满手是血,却为了一饱口福,而且,做出来的东西,还不见得会特别的好吃——浪费食材的事,做多了,那是要遭天遣的。

她不想遭天遣。

想她身上遭遇的事,若不是前世­干­了缺德的事,今生怎么会这么倒霉?

唉!

她把捞起来的鱼又放了回去。

转了一圈,她只买了两个馒头一瓶酸­奶­就出来了。

漫不经心的来到结账处,抬头看,又一怔。

怎么这么巧?

居然再一次遇上他了!

靳恒远的购物车快满了,大多是新鲜的食材。

呵,他这是要在家里做满汉全席吗?

咦,还买了好些酸­奶­?

那明小姐也喜欢喝酸­奶­的吗?

“谢谢,一共是五百零六元,请问刷卡,还是现金?”

营业员温温的问着。

“现金。”

靳恒远静静的接话,将六张红钞递了过去。

营业员找回了钱。

他在边上分着类的装着。

朴襄把自己的食物递了过去。

“九块钱。”

营业员报了钱数。

而她一摸口袋,整个儿僵住了。

晕死,出门,只拿了公交卡,忘了拿钱包。

“九块钱……”

“对不起,我忘了拿钱。我……我不买了。”

她好尴尬。

从来没这么尴尬过。

太糗了呢!

边上,靳恒远抬头瞄了她一眼,怔了怔。

她把食品放下,拢了拢帽子,打算狼狈离场,不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嗷呜……

太让人下不来台了。

“九块是吗?我帮你付。”

一张十块钱的纸钞递了过来。

朴襄一愣,低低静静的声音是冲自己说的吗?

她对上了他深不见底的黑眸。

好吧,他是在对她说的。

“谢谢!”

声音突然哑了,接了过去,把馒头和酸­奶­给重新拿了过来,把钱付了。

转头出来时,男人已经走了。

她匆匆追了出来。

靳恒远就在前面慢慢的走着,正和另一个男人说话。

“先生,能留个电话号码吗?回头我把钱还您……”

她叫了一句。

靳恒远转头瞄了一眼,平静的道:

“不用,小钱……长宁,我先走了……钟点工的事,你帮我留心一下……”

他转头就走。

“包在我身上。”

靳长宁答应着,转过头睇起面前这个满身包得只剩下眼珠子的女孩子:

“怎么回事?他借你钱了?”

“嗯!”朴襄点头,轻轻道:“我出门忘了拿钱。”

“看来,你走了狗屎运了……这家伙平常不搭理人的。今天居然肯帮你付钱……”

靳长宁啧啧了一下,语气及为惊讶。

“哦,是吗?”

朴襄轻轻应了一声,往台阶走下去。

靳长宁跟了过来,盯着她又瞄了一眼,很意味深长的一眼。

“你,你­干­嘛?”

她被他望得有点心虚。

“我发现你有一双非常漂亮的眼睛。”

被阳光那么一逼,闪闪发亮,就像琉璃石一样。

靳长宁不由得为之惊叹了一番。

朴襄想啊,自己该怎么接话呢,这个斯文的男子,似乎对她很感兴趣。

“呃,谢谢。”

“天不冷,怎么穿成这样?”

靳长宁问了一个昨儿个伍年问过的问题。

“特别怕冷。”

这是实情。

靳长宁“哦”了一声,转而道:

“我叫靳长宁,你叫什么?”

这个怎么这么的喜欢和人攀谈?

以前可不觉得哦!

朴襄想了想:

“我,我叫朴襄。”

“朴姓?你是韩国人?”

“不是。我是中国人。”

这是人生一段Сhā曲。

朴襄知道的。

在回去的路上,她靠着公交车的车窗,轻轻的叹。

就那么简单的几句话,她竟反复的回忆了无数遍,那张不笑的脸,就像她自己的脸一样的陌生。

回来只是想看他几眼,哪怕是远远的见上几面。

但是,人心是贪婪的。

见了一面,就想有第二面。

有了第三面就盼着第四面。

有了第四面就渴望第五面,甚至于近距离的守望他。

等有了近距离相见的机会,又会渴望和他说话,和他说上话了,又会期待其他……

人的***是无比大的。

它会因为前一个渴望得到满足之后,另外生出一个更大的渴望。

它会想要的更多更多。

可是她却给不了更多更多。

既然给不了,就不能要求得到。

现在的他,虽然还单身,可是,很快,他会另娶的。

像他这样的人,从来不缺女人。

只要他肯要,女人们趋之若骛。

他会很快忘了过去的。

这世上,没有人会因为缺了谁,日子就活不下去了。

那种殉情的人,都是懦夫。

一个人,不管遭遇过什么,都该勇敢的、坚强的活着,才不愧对父母,不愧对自己,不愧对那些爱着自己的人。

唉!

她看着手上食物,肚子在咕咕叫,可就是舍不得吃,那是他买给她的。

九点。

朴襄爬回了自己的小公寓,把那馒头和酸­奶­放进小冰箱,然后,揉着发疼的肚子,熬白粥。

手机响了起来。

她去看了一眼,呆呆了一下,是乾叔的电话。

乾叔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医院去?”

她不想去,医院那地方,简直不是人待的地方。

她讨厌医院。

非常非常的讨厌。

“乾叔,约定好的时间还没到呢……”

她低低说:“还有一个半月。”

乾叔在那里叹:“你这样远远看着,除了苦了自己,还能如何?”

“我知道。”

痛并快乐着。

那是一种煎熬。

“一个半月后,我会回去。”

她低低的答应着。

“那随你。哦,对了,你之前答应给设计的作品,现在完成得怎么样了?”

“再两天。我就给你发过去!”

“嗯!小心照顾好自己。”

“知道了。”

挂了下电话,她对着粥锅发呆:

还有一个半月。

可不可以再去陪他一个半月?

嗯,他好像要招钟点工。

那么,她是不是可以去应聘这份工作呢?

莫名的,她就有了那样一种冲动。

重新走进他的家。

用最后一个半月守着他。

而一个半月后,她的命运,却不是她自己可以掌控得了的……

---题外话---明天见。

,就是大早上帮你付早点钱的那位先生。他家需要钟点工。

靳恒远正在整理双门冰箱,把里头那些不新鲜的食材扔了,把新食材重新一件件放进去;把过期的酸­奶­丢了,再用刚买的酸­奶­补上;再把吃光了的水也给补上……

苏锦要是在的话,肯定要埋怨他:

怎么这么不知道节俭,吃不下那么多,就别买这么多。

尊重一下别人的劳动成果好不好撄?

都是人家辛辛苦苦种出来养出来生产出来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要是她在,酸­奶­肯定不会过期,食物肯定不会浪费,她肚子里还有一个呢……一个人吃两个人的份,他每次买的食物哪够吃,肯定都会被消掉光的。

想到苏锦,想到他们的孩子,他的心,又疼了起来。

举目环视,这个家,是这么的冷冷清清偿。

如果没发生那些事,现在,他的家,会很热闹:一个小天使会在他们家里诞生。养到现在,都应该会走路了。

会有哭声,笑声,欢闹声充斥在这幢楼里。

嗯,也许,不是这幢楼里,而是他们的别墅里。

可现在呢……

他捂着发疼的胃,靠着冰箱门:家不成家了,人呢,成了一个孤家寡人。

适时,门口有铃声响了起来。

他去开门。

是靳长宁。

“在­干­嘛?”

靳长宁看到他身上系了一条围裙,一副家庭煮男的模样。

“收拾冰箱。准备熬汤。”

他把人让进门,又往厨房投了进去。

“中午有烫喝啊?我在这里吃。”

一听熬汤,靳长宁就嘴馋。

“不行,难得周末,我想一个人静静。要喝,自己去叫外卖……”

“……”

呵,这人啊,还真是小器的厉害。

靳长宁看着被整理出来的食物,咕哝了一句:“不喝就不喝……不过,不是我说你啊,十天时间,你有七天是在外头吃的,为什么还要买这么多食材,浪费知不知道?”

靳恒远收拾的差不多了,低头瞅了瞅地上那些准备丢弃的食物,又瞅了瞅这个漂亮的厨房,脑子里不自觉的就回忆起了以前夫妻俩在这里一起准备三餐的光景。

那感觉,恍若昨日,可是,想再旧景重现,那已是不可能了。

“家得有家的样子。”

他幽叹于心,随即低低道:

“冰箱里没食物,那还叫家吗?要是哪天小苏回来了,想吃我煮的面呢,空空的冰箱,你让我怎么煮给她吃?”

这话,令靳长宁的笑容整个儿全僵住了。

靳恒远恍若没事的人一样,把那不要的食物,往袋子里一装,往外送出去。

靳长宁呢,双手抄着袋底,回忆着以前苏锦在时的那种光景,楼上楼下会有音乐轻轻荡起,厨房这会有一双人儿有说有笑的处理食物。

其实,他不怎么赞成靳哥独自一个人住在这里的。

这处跃层里,留下了太多太多靳哥和苏锦的记忆。

触景太伤情,痛的是那颗已经千疮百孔的心。

可靳哥不肯离开啊!

而且还把这里保持的和苏锦在时一模一样。

两年了,没一丝丝变动。

“靳哥,你不是要找钟点工吗?我刚刚去看了一下,看中了两个,这不特意拿过来让你看看,要行,你给签个字,人家就能来这边正式开工了……”

靳长宁等他倒完垃圾回来,说明了来意,并还把资料递了过去。

靳恒远接过去看了一眼,啪,立马合上了:

“不行。另外再找……”

那个­干­脆利落啊!

靳长宁乍舌极了,忙把资料取来,纳闷的直问:

“怎么不行了?我觉得这两个无论哪个,都合适啊……这个女大学生,是山里来的,勤工俭学,是个好女孩;这个三十二岁,在这一行­干­了好几年了……”

靳恒远斜眼睇以一目,转而去拿了瓶水喝:

“一,不能是女大学生;二,岁数得在三十五岁以上;三,不能太漂亮……”

靳长宁:“……”

我靠,请个钟点工,要求还这么多?

“长宁,最好给我找个四五十岁的阿姨,岁数不要太小。小苏不喜欢有漂亮小姑娘在家里走来走去的……”

晕死,又是小苏。

靳长宁有点听不下去了。

他摸了一下头皮,吐着气儿,搓着手心,一副想要讲大道理的模样:

“靳哥,有几句话,我是真的真的得说说了。”

“别劝,也别说。”

靳恒远哪不知他想说什么,直接给堵死了。

“不行,我真的得说一说。你这样不行:靳哥,嫂子已经没了。她不可能回来喝你熬的汤了,也不可能帮你消灭那些酸­奶­了,更不可能在意这幢房子里会不会来个女钟点工了……”

靳长宁是真不希望他再这么继续沉沦下去了。

人没了,生活还得继续。

一直活在过去,他还怎么向前看。

“你要没事,可以走了。”

靳恒远没听进去,开始下逐客令。

“靳哥……”

“下午我回老宅,你去不去?”

“不去。我有事要做。”

“嗯……记得另外给我找钟点工。丑点没关系。重要的是要本本份份的。我上楼去打扫一下,你自便。”

靳恒远往楼上而去。

靳长要双手叉腰,吹胡子瞪眼:

这位大少爷,还真是难伺候啊!

朴襄进了一家家政公司。

这家专门给那些高端小区中介钟点工。

这事,以前某人提到过,而她正好听进去了,现在正好派上了用场……

据说那种钟点工的工资通常都很高。

不过,人家的中介费也不菲的。

一旦签约成功,中介方会抽取三成的收益。

“您好,欢迎光临。有什么我能为您效劳的吗?”

“我来找工作……我想打一个半月的零工……”

朴襄看到所有人的目光全落在她身上,因为她脸上戴着口罩吧……

按理说,应该摘下的。

可她不能摘。

“小姐,请问你以前从事过家政工作吗?”

那接待人员上下打量着,非常敬业的问着。

“没有。”

朴襄轻轻的回答。

那接待人员马上正了正脸­色­:

“是这样的,如果你从来没从事过家政工作的话,我们得安排你参加一期培训,培训期为一周,而且你还得付培训费。培训一结束,我们就能安排你工作。工资待遇呢,到时得根据你实际的工作对象给予的三七分成。你七公司三……不过,我们这里因为服务的对象多是上层白领或金领人氏,对于长相的好坏有一定的要求。小姐,如果你想做家政工作,还请摘下口罩……我们必须对你进行面试……”

……

朴襄吓得落荒而逃。

整个人沮丧极了。

唉!

其实人家那做法没错,哪有用工不让看脸的?

树荫下,她坐在那里叹气。

隔着一条街,就是心之向往的地方。

可是,她进不去。

那里有着严格的出入制度,安保上完全可以和国际接轨。

“朴小姐……”

正在恍惚走神,有个声音钻进了耳朵里来。

朴襄转过了头,看到了靳长宁,脸上带笑,正在边上用一种饶有兴趣的目光研究着她。

“靳先生!”

她站了起来,打了一声招呼。

“刚刚那一幕,我有看到,你是来找工作的,为什么不肯摘下口罩让人看一看?这样问,好像有点冒昧了,但是,我真的被你的行为挑起好奇心了……”

靳长宁走了过来:上午见过的那个女孩,下午又见到了,还真是有缘呢!

“我……我脸上全是疤,摘下怕是要吓倒他们的。工作也不可能得到。倒不如不摘。”

朴襄低低一叹,语气甚是无奈。

“是吗?”

靳长宁的目光盯着她。

“为什么全是疤?”

“几年前出过一场意外。”

她抽象的说明了一句。

“能让我看看吗?”

靳长宁要求了一句。

她的目光闪了一下,显然是不愿意。

“哦,是这样的,我手上呢,有一份工作,正愁找不到人。雇主要求他家里的钟点工不能长得很漂亮……也许我能为你提供工作……”

他对自己的行为作了一番解释:

“就是大早上帮你付早点钱的那位先生,他家现在极需要钟点工。”

朴襄咬了咬­唇­,目光闪出了一道亮光:

这正是她想要的工作。

可是,事到临头,她竟又迟疑了。

---题外话---第一更。

,她依恋她,又不想拖累他……

“我得想想。”

这是朴襄给的回答。

“行!偿”

靳长宁给留了号码,让她想清楚了给他电话撄。

回家的路上,朴襄呆呆的看着这熟悉的号码,神情黯然。

事实上,她是想应下这份工作的。

可是,她又害怕,那个环境,会令她生出依恋感,令她没办法狠下心离开。

可是,她怎么能拖累他?

以前的她,出身虽然不好,虽是个孤儿,可是她至少有一个美美的脸蛋,还有一个健康的身体,以及一手可以引以为傲的画技,以及脑子里那些别出心裁的创意。

这些都可以给她自信,让她每一天都过得充满活力。

可现在的她呢?

脸坏了,身体坏了,画画勉强还能画,可哪一天,她要瞎了,她就一无所有了。

重点,她还有那么一个糟糕的出身。

想一想,她是萧至阅的女儿,堂兄妹怎么可以结婚?怎么可以生儿育女?怎么要以过一辈子?

为此,她还查过很多资料。

圣经《创世记》中倒是记载着若­干­近亲婚。

例如,亚伯兰与撒拉是同父异母的兄妹、以撒与利百加是堂兄妹关系、以扫与玛哈拉是堂兄妹、雅各与利亚和拉结是表兄妹。

她还查过一些名人的婚姻状况。

比如,查尔斯?达尔文就是和自己的表妹艾玛?韦奇伍德结的婚,并生育了十个子女,其中三个虽然夭折了,可他活下来的儿子里面,出过一位著名的天文学家、一名植物学家、一位土木工程师、银行家、教育推广专家和一位政治家兼生物学家。他的两个女儿都是作家。

比如,爱因斯坦的第二任妻子埃尔莎,就是他的表姐皆二代堂姐。

比如:美国历史上唯一一任满三届的总统富兰克林?d?罗斯福和妻子埃莉诺就是堂兄妹。他们一共生养了六个孩子,每个孩子都卓有建树非常成功。

再比如:香港首富李嘉诚的妻子庄明月,就是李嘉诚母亲亲哥哥的女儿。这对婚姻的结晶则是“小超人”李泽楷。而类似李家这样的家庭在香港并不少见。(注:以上借鉴资料,皆来源于网络。)

这些中外历史上的个案,可证明表(堂)兄妹结婚并不一定造成后代弱智或其他缺陷。

问题,这是在当代的中国。中国的《婚姻法》明确规定了:三代之内禁止通婚。

且,在中国,自古就有这样一种婚姻传统:表亲可以婚配,堂兄妹、同姓不得通婚。

靳恒远又是个名人,要是被好事的人,把这样一桩秘事给挖出来,那得闹出多大的风波。

不论是对萧家还是靳家,肯定都会引发名誉受损这样一个情况的。

她细细想过的:萧靳两家实在不需要为了一个一只脚踩在棺材里的人,去面对那样一个污名的。

她不想拖累他们,只想余生,可以安安静静的度过,只盼着,可以在闭眼前,多看一看他。

因为,她是一个没有未来的人。

还有什么好贪想的呢?

可她要是真能放得下,也就不会回来这边了,更不会想着再去他的家里看一看,奢望着他能对自己笑一笑了。

偏偏啊,想的同时,却又害怕。

害怕自己一时冲动,害怕他会发觉,害怕毁掉他平静的现在,以及未来的锦绣前程……

那种矛盾,纠结在她心里,令她没办法下定决心。

她恨这样忧柔寡断的自己,偏偏,她就是没办法战胜自己,变得果断。

唉!

她只能叹气。

大上海是个繁华的都市,这里一片灯红酒绿,这里处处充满机遇。

多少年轻、有抱负的有志青年,前赴后继的投身到这里,想为自己的未来谋一片璀璨前程。

可是它的高消费也让很多人又爱又恨。

爱它的繁华似锦,又恨它带给人的压力山大。

朴襄算了一下自己账上的钱,可怜的三位数,根本不够付下个月的房租了。

她需要挣钱,而手上的设计稿就算给了出去,一时半刻也是拿不到钱的。

那份钟点工的工作虽然好,可是……她有顾虑无数啊,一时之间,她难下决断。

周日,她再次来到了那座街心公园,摆了地摊,给人素描。

一张二十块钱,够廉价的。

一般来说,当街卖画,画一张都在三十到五十之间。

她是初次经营,志在薄利多销,

因为便宜,也因为她画的好,生意倒是挺好。

“阿姨,你能给我画一张吗?”

一个­嫩­­嫩­的声音钻了进来。

朴襄抬头,一个漂亮的小女娃站在面前,头发长长的,文文静静的,笑容甜甜的。

她抓笔的手,紧了紧;喉咙口,紧了紧;心上,更是紧了紧,直直盯着看,一时接不上话。

“阿姨,你怎么了?我身上有什么不对的吗?”

小女孩疑惑的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

“好。”

朴襄连忙点头:

“你摆个简单的pose吧!”

“嗯!”

小女孩盘坐到了面前的毛毯上,拿着书,静静的看了起来。

这姿态,一点也不做作,非常的自然。

朴襄看着,微微一笑,落笔画了开来。

画出了一个美得像小­精­灵似的女娃,在认认真真的看书,大家风范十足。

“好了!可以起来了。”

朴襄拿着画走过去让她看。

小女孩很满意,笑得灿烂极了:

“麻烦阿姨把我的名字画上好不好,我想拿回去裱起来……”

“你的名字是……”

“萧潇苒!”

朴襄把这个名字画成了一坛子盛开的花朵,非常的有艺术感。

萧潇苒拿到手上时,喜笑颜开的低叫了一声:“真好看,谢谢阿姨。”

她给了钱,一百元。

朴襄找回了她八十元。

萧潇苒愣了愣:“才二十元钱,阿姨,您收费是不是太低了?”

朴襄笑笑,眼底渗进了淡淡的喜欢之情,揉了揉她的小头:“去吧……找你家人去吧!”

萧潇苒又愣了愣,说:“阿姨,你画的画,给一百都嫌少的。你可以提价的。我懂点画,你画的真心好……”

小姑娘都替她委屈了呢!

真是知音难求啊!

“谢谢萧潇小朋友的赏识。”

“阿姨再见!”

萧潇苒欢蹦乱跳的往某个地方冲了过去。

不远处,她的父亲靳恒远,在一清池边上坐着,手上正看着一本书,小姑娘上去勾住了她父亲的脖子,献宝似的让他看。两个人在那里兴奋的说着话。

父女俩的关系,真好。

这一刻,她突然好羡慕萧潇苒,可以依偎在他怀里,可以得他宠爱,可以和他说话……

唉,她这是在想什么啊?

她抓了抓头皮。

“请问,还画吗?”

一个小男生在那里问。

“画的画的……”

朴襄转头忙应道。

她继续画,一幅又一幅……时不时会看一眼那边,忽然觉得今天过的好有意思。

因为她和他在同一个地方,因为她终于离他那么近了。

临近傍晚时分,朴襄一共画了十几幅,赚了有三四百块钱。有些人多给了一些小费。

这当中,她几乎没有停过,画得很累,手很酸。

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作画了,有点小气喘,不过心情很愉快。

“阿姨,您收工了吗?”

正望着天空发呆,萧潇苒再次出现在她面前,脸上挂着甜甜的微笑。

那笑容,令她看着心里舒服极了。

“嗯!”

“我爸爸想和您说几句话,您能和我过来一下吗?”

萧潇苒指了指远处那一直一直在看书的男人。

朴襄的心,急跳了一下,却还是点下了头:

“好……”

夕阳,是金­色­的,铺在男人冷峻的脸孔上,莹莹发着光。

朴襄很想停下步子,把这美好的一幕给悄悄画下来。

可是,不行。

边上还有萧潇苒张望着,她不可能在这孩子面前摆开画架,偷偷画人家……

唉!

真是好生遗憾。

不过,终于又可以和他说上话了,这令她雀跃不已。

这一刻,她觉得自己的脸孔在莫名发烫:

呵,都快是三字开头的人了,怎么还会有这种初陷爱情而面红耳热的可笑的心理变化呢?

---题外话---明天见。

ps:本文已经写了足足五个月,晨在此感谢所有读者朋友们的支持。今天是七月最后第二天。后天开始就是八月了,因为有你们的支持,晨第一次连着四个月进了订阅榜前十。那可不可以请在文文最后阶段,也就是下个月,请用你们手中的月票送晨上一次月票榜?晨的要求不高,每个在订阅的读者朋友给我一张就够了。

为此,今天,晨在这里虔诚的向你们请求一次:

八月一日,给晨你的月票,可好?

,付钱只是助人为乐,那么,想送人家一程,是什么意思?

“爸爸,阿姨我请来了!”

萧潇苒走得飞快,笑眯眯的向她父亲报告起来。

靳恒远放下书,抬起了头,冲着孩子微微一笑,金­色­的晚霞,把他的微笑,点缀的无比柔软俊美。

他伸手揉了揉女儿的头发:“乖,去玩吧!等一会儿,我们去吃晚餐……偿”

朴襄觉得自己那平静的心湖啊,因为他这一笑,这一揉,就好像,被微风吹动了的湖面,不由自主就荡起了层层涟漪。

是的,不管是三年前,还是三年后,这人,总能轻易的令她心神荡漾……

“嗯!”

萧潇苒看了一眼朴襄,欢快的走开了。

靳恒远这才把目光落到了那个穿得古里古怪的女孩子身上,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在那个大大的连衣帽下和口罩之间闪动着,黑葡萄似的。

他站了起来,正想说话,一张十块钱的纸钞递了过来:“这钱,还您。”

她还记得他。

昨天他帮她付了早餐钱。

平常时候,他不是那样爱多管闲事的。

昨天,看着她检查自己口袋时,一身的局促,那双会说话的眼睛流露着好不尴尬之­色­。

他不知怎么的,就起了好心,递了十块钱上去。

至于为什么要这么好心?

他回家想了想,得出了一个结论:大约是因为那双眼睛,长得和苏锦有点像。

当小苏可怜兮兮的望着他的时候,他纵有再大的怒气也会消融……

当小苏在大火里,留下最后一记眷恋的凝睇时,他的心,怀有的是大痛……

很多个晚上,他会惊醒。

因为梦里会有一个无形的声音,在那里哀哀的叫着:

“恒远,我疼,我疼……”

可他就是看不到她的模样。

梦醒后,他把床头灯打亮,会坐在那里想象,那样的大火,要将她烧成怎样?

成灰了?

炸碎了?

怎么梦里就是只有声音,没有人形呢?

每一次想到,她被炸没了,她成灰了,她就那样子成为了海洋生物的食物,消失了,他就只能去拿酒来吃。只有吃得差不多了,有点醉了,他才能睡过去。抱着苏锦的枕头睡去,并让自己相信她一定还活着。

虽然,他知道,那是一种自欺欺人。

“我说过,小钱,你不需要记挂在心上的。”

靳恒远没有接。

“亲兄弟还要明算账的呢……我和你,素未平生,昨天得先生相助,不至于令我饿了肚子,今天有缘,又遇上了,这钱,我是无论如何都得还您的……”

她走上前,把他的手拉了过去,将钱拍到了他手上。

这举动,非常唐突。

朴襄也是做完了这一系列动作之后,才有了这样一种自觉,忙退开,眼里浮现了不自然之­色­。

靳恒远的眉微微皱了一下。

这两年以来,这是第一次有女人这么亲近他。

当她套着手套的手抓住他暖暖的手掌时,指间有几丝凉意侵略过来,而迎面,则闻到了一股子淡淡的药腥味。

看样子,这女孩子身体不是特别好。

“对了,这位先生,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朴襄在那里轻轻问,把他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哦,有件事想问你。”

靳恒远从桌子上取了那张刚刚她给萧潇苒画的素描:

“你是学画画的?”

“嗯!画的不好,见笑了。”

朴襄见他看得很认真。

她倒是不怕他看出什么来。因为臂力的原故,以及手的灵活度的原故,她现在的画风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画的挺好。卖20一张,亏了。这样的素描,两百块钱一张,在我看来讨价还是讨少了的。恕我冒昧问一下,你是大学生,还是已经参加工作了的……”

靳恒远很少夸赞人。

不过,这姑娘真心画的不错。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的手臂似乎有问题,在画各种线条的时候,有轻微颤抖的痕迹表现出来。

不过她似乎也知道自己的不足,而将那些因为颤抖而画歪的地方,巧妙的以另一种美的方式呈现了出来。

所以,一般人看不出这作品里的小瑕疵,但是,他是内行,他看出来了。

“我啊……我身体不好,没在工作,一直在养病。以前学过,生病后就荒弃了,这半年才又拿起了画笔,闲来没事,就随便画画打发时间用的……”

朴襄回答。

这些话,一句也不假,全是真的。

“嗯,看出来了,两次见面,你两次都把自己裹得就像阿拉伯女人似的,手又这么冰凉……”

靳恒远点了下头。

朴襄不知道要接什么话了,快要冷场。

“你是不是很缺钱用?”

靳恒远找了一个话题。

这人啊,不是个易处的人。

他不爱和人交流时,一句话就能把你堵得接不上话。

他愿意和人亲近着,就能找出聊之不完的话题。

她感觉,现在的他就故意在引她说话。且眼光还是那么的毒辣。

朴襄在心头暗叹,嘴上却接上了,直道:

“你怎么看出来的?”

“要不然,你不会把这画儿开价开得这么便宜?”

“薄利多销!”

朴襄的眼睛里闪起了笑意:

“好吧,我承认,我缺钱用。过段日子我得动手术……我求着他们放我出来玩一趟,等我玩够了,我再回去做手术。现在一半日子过去了,我还有一半日子可以在上海玩玩。可又不想向长辈要钱,所以,我就琢磨着靠画画赚点生活费……我想自食其力……这样的钱,花起来踏实。”

靳恒远听着,黑眸里露出了赞许:这女孩有着一种非常好的独立自主的­精­神。

嗯,也不知生了什么病,感觉那手术好像很危险似的……

“你除了画画,还会一些什么?”

他又问了一句。

朴襄觉得,对于一个才初识的人来说,他貌似有点关心过头了,但还是作了回答:

“除此之外啊,都不怎么会了……以前会在家做做饭啊,打扫房间啊什么的,闲来没事就爱看书。病了之后呢,我多数时候是躺着的……这半年才好起来的。也是这半年才被允许出来走走的。之前,我一直住在无菌室内……”

呃,说的好像有点多了,她突然就闭了嘴。

“无菌室?你得的是什么病?”

他终于问了。

“不是病,就是大火把我烧伤了。脸也烧坏了……”

朴襄用手轻轻抚了脸,声音低了下去。

靳恒远明白了,怪不得她要用这么一个口罩蒙着自己的脸,原来是毁容了。

“要没事的话,我先走了。我乘公交过去有好几站路呢……时候不早了……我得回家了……”

朴襄将画具包换了一个肩膀提着,想走了:言多必有失啊!

“嗯,我正打算带孩子去吃饭,要不,我送你一程……”

吐出这句话时,靳恒远暗自在纳闷,自己这是怎么了,居然会对一个陌生女子这么好心?

之前帮着给付钱,只是助人为乐,那么今天,想送人家一程,是什么意思?

朴襄也楞了一下,连忙摆手,语气都要结巴了:

“不用……不用。那……怎么好意思呢……”

“其实呢,我这边是有一个不情之请……”

靳恒远努力为自己的行为找理由:

“我女儿呢酷爱画画。要是可以,我希望能在你回医院之前,每周六每周日能来教她画画,至于报酬,我可以按市场行情的双倍给付。”

朴襄又楞了楞,怎么也没想到今天来这边画画,会有这样的好事落下来。

“怎么?不愿意?”

她不吱声,面部表情又看不到,那双眼睛明明亮了一下,似乎是乐意的,可就是没回答,这样的反常,令靳恒远不觉反问了起来。

“我能考虑一下吗?”

朴襄很想答应,可事到临头又犹豫了。

她就怕,距离一拉近,有些小细节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来。

就比如,刚刚她就直接抓起了他的手。

这举动,太随便了。

唉!

好纠结的。

“当然可以。你记一下我的号码。想好了,可以直接给我电话……”

他报了自己的私人号码。这个号码,也就家里那几个人知道。

她拿出手机默默记了下来。

其实不用录进手机的,那号码,一直一直就记在她心里,刻在她灵魂里……

“瞧,真是很没礼貌,都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号码记下后,她轻轻问了一声。

“靳恒远。革斤靳。”

“靳先生好,我叫朴襄。木卜朴,郭襄的襄……我想好会给您电话的。再见,就不再打搅您了……”

她挥手离开,走得飞快。

靳恒远站在那里,不自觉的摸起自己的下巴来。

这小姑娘好像怕他,目光总躲着他,虽然在工作的时候,他是挺爱板着脸的。

难道是自己刚刚摆脸­色­给人家看了?

没有吧!

---题外话---第一更!

,矛盾,想要得到更多,又不想带给他痛苦

朴襄很怀念以前的自己:有奋斗的方向,有追赶的目标,有盛旺的­精­力,有健康的心态,有想做就去做的执行力,有难能可贵的果断……

现在的自己呢:没方向,没­精­力,没心态,没执行力…撄…

目标倒是有一个,就是想回到那个家去看看,可她就是缺乏勇气和果断。

她不认得现在的自己,所以,她只能把自己整个儿缩在帽子和口罩底下,用一双小心翼翼的眼睛窥看这个世界。把自己和这个世界隔离了,才觉得自己是安全的。

是的,现在的她害怕受到伤害,也害怕伤害到自己最心爱的人。

她甚至不敢回忆,那两年,自己是怎么躺在床上熬过来的。

夜晚,穿着米老鼠睡裙的朴襄坐在床前的地毯上,面前,尽是花瓣。

晕黄的灯光底下,她已摧残了好几朵白­色­的芍药。

关于要不要去教萧潇画画这件事,她用花瓣来作决定:“去教画画,不去教画画;去教画画,不去教画画……”

如此念叨了几十遍之后,刚买的那几朵芍药,就全铺在了脚边,却还是决定不下来偿。

可,真要是错过了这个机会,这辈子,她怕是没机会了。

因为,她有一种很不祥的预感:要是进了那手术室的话,也许这辈子就这样过去了……

想一想,这两年,这么多个日日夜夜,她熬着,为的是什么?

还不是想要重新见他一面。

“可你已经见到了,你该知足了。

“你怎么能想入非非的又计划着得到更多呢?

“还想登堂入室,你傻是不是?

“你本来就笨,现在比前还要笨,想想吧,你要是进了他家,又没把握住那个尺度,让他一旦起了怀疑,会有怎么一个结果?”

心里有个小小的声音在那里冷冷的对她说:

“你要是不知足,你带给他的只会是痛苦……

“你要是爱他,就该让他淡忘了你。

“而不是想着再在他的生活中留下你曾经来过的痕迹……

“这个道理,这么的浅湿,难道你会不懂?”

道理是很足的。

她心里也明白的很。

可是,她就是想再走近他那么一点点……

这个想法,是不是很任­性­?

好像是吧!

唉!

第二天,下雨。

雨好大,天变得­阴­冷。

天一冷,她就觉得人不舒服。

窝在小小的懒人椅上,对着电脑发呆。

这个设计,她花了很多心思的,准备用来参加比赛,还有一周就得交稿了,她觉得她需要对它进行进一步的修改。可是,她的心思,现在全不在这上面。

此刻,她在想:他现在在­干­什么?

在这样一个雨天。

哦,对了,今天是周一,他该在忙碌的工作,在做有意义的事。

哪像她,整日无所事事,就只知道胡思乱想,然后,思念成狂,疼得心慌。

是啊,对着绵绵的细雨,她莫名就起了忧伤。

忽然,她想去走走。

她不喜雨,可是这样坐着,心乱得厉害,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说走那就走吧!

一顶伞,一个包,带着她,出了门。

坐在公交上,望着车外的繁华,一路路走着,一路路换着车,直到站在一处咖啡厅前,脑子里恍惚记起了一些甜蜜的旧事,她不自觉的往无名指上摸去。

很久之前的某一天,那个温暖的阳刚男人,曾在这里弹着一首《做我老婆好不好》向她求了婚。

一枚很漂亮的戒指,被套在了她的无名指上。

它向所有人宣告着那样一个事实:她结婚了。

那一天,她曾喜极而泣。

被自己爱着的男人求婚,那真的是一件幸福的事。

那一幕幕,是那么的美。

美到她都不敢去重温。

怕流泪。

怕心碎。

怕黯然消魂也无味。

所以,她没进去。

至少,今天,她没勇气进去。

带着几丝叹息,重新上了公交,漫无目的走去。

再次下车时,她站在一处一般人消费不起的地方:靳氏名远大酒店。

细雨绵绵中,它显得那么的高大上。

它占地面积广,它有一个风景如画的酒店外环境,它有与国际接轨的一流服务,它是成功人氏爱来下榻的地方……

她也来过的。

这边的餐厅,食物很不错。

特别是那个汤,味道美极了。

可是,想想那个价位,再想想自己这­干­瘪的荷包,那是可望而不可及的。

她走了上去,却并没进去,转而跑到附近一凉亭里躲起雨来。

背上还背着那画架包。

闲着没事,她又想画画。

画画这一座华丽丽的五星级大酒店……

雨帘里,车来车往。

来这里的人,都是有钱人,或是有势的人。

一辆辆豪车,动则几百万的,那与普通人来说,是另一个世界。

一个她这一生遥不可及的世界。

当好运用尽之后,她只能这样苟且的活着,还想奢望什么呢?

有些应酬是推之不去的。

比如母亲给安排的饭局。

母亲一个电话过来,说:“陪我吃顿饭。带着萧潇一起来。我好久没见萧潇了。”

好吧,别人,可以推,但是,母亲的面子,靳恒远是必须给的。

特别是这两年,母亲过的很不易。

饭局安排在自家大酒店。

很快,车子到了酒店门口,他把车停下,由泊车侍者开了去,他撑着伞,牵着萧潇的手,一起上台阶。

待进了大门,萧潇忽挣脱了她,往落地窗前跑去,并趴在那里往外头张望了起来。

“怎么了,萧潇?”

靳恒远上前,抚上了孩子的头。

萧潇指了指某处:“爸爸,是那个怪阿姨。她在那边画画。”

顺着女儿所指,还真看到了:那个怪怪的女孩子在不远处的亭子里作画,身上穿的是一件大红­色­的连帽卫衣,下穿牛仔裤,脸上依旧戴着口罩,神情专注在画板上。

又遇上了?

这让他惊讶。

不知是谁说的:人海茫茫,在几十亿人口当中,哪怕是错身而过也是一种缘份。

也不知在哪条新闻上看到过这样一条数据:人与人相遇的概率为,相识的概率为05,相知的概率是0003……相爱的概率,是最低的……

这三天,他接二连三遇上这女孩,这不是缘份是什么?

“爸爸,我能去和人家打个招呼吗?”

自从发生梆架事件之后,萧潇变得不爱和人交流,常常是安静的坐在那里画画,本该烂漫的眼瞳里装载进了太多与年纪不相符的沉重。

有过一回,她做噩梦惊醒,抱着他直哭,说:“爸爸,妈妈是因为想救我才没了的……爸爸,我想妈妈,我想妈妈,我想她回来……”

虽然不是亲生的,可是那份感情,已融入了孩子的心里。

自此,她越发的爱上了画画。

他也给这孩子请过好些个美术老师,可萧潇总挑她们刺儿,总觉得她们教的没有她妈妈好。

但这一次不同。

昨天,她去让那怪女孩画了一副素描之后,回来就大赞:

“那位阿姨画的真好看……”

他看得出来,萧潇喜欢上了这个甚至于连脸都没见过的素描女孩了。

当昨晚上他告诉孩子,他想聘请那女孩做她的画画老师之后,这孩子高兴极了,并满口承诺了下来:

“爸爸,我一定跟着阿姨好好学的。将来,我要做一个比妈妈还要出­色­的画手……”

志气可佳。

……

“去吧!”

靳恒远微笑放了手。

萧潇苒欢天喜地的跑了过去,没一会儿又折了回来。

“怎么了?”

靳恒远挑眉笑。

“爸爸,我能请她一起来共进午餐吗?”

孩子殷殷的望着。

愿望是美好的。

不过,靳恒远觉得那女孩子可能不会在公共场合摘下她的口罩的。

但他没有泼女儿凉水。

对孩子,该怀有的是鼓励,因为孩子的潜能是无穷大的……

“只要你请得动!”

“我一定请得动!”

孩子一脸自信,转身似一只轻盈的花蝴蝶,飞了出去。

靳恒远示意身边的保姆跟上。

那边,朴襄也看到了。

一辆黑­色­的路虎,在酒店门口停了下来,靳家父女从车里出来,手牵手的,往大门走去。

她微微笑了一下,眯眼看了一看,那没有着落的心啊,因为看到了他们,一下宁静了。

那困扰着她的选择,也一下子有了一个明确的答案。

心一定,画起来就了无杂念了。

“阿姨好。”

一个甜脆的声音响了起来。

朴襄抬起了头,看到是萧潇苒,有点诧异。

“萧潇?”

“对啊!”

萧潇苒笑容大大的。

“阿姨在画什么?”

她凑过来张望。

“是在画­奶­­奶­的酒店?”

“那是你­奶­­奶­的酒店?”

朴襄故作惊讶的问。

“对啊!”

“看上去很高档……”

“是很高档。我和爸爸来吃饭,阿姨,你也一起来吧……然后,我带你参观一下酒店……”

萧潇苒非常热情,一把就牵住了她的手。

朴襄很想说不用了,可是,她真的挺想再进去走走的……故地重游,那是她来上海的心愿之一。

“好!”

她不用打电话了,直接可以和他说。

“太好了,我就知道我请得动阿姨。阿姨,我来帮你收拾画具。我们这就过去……”

萧潇苒可高兴了。

靳恒远进了至尊包厢,瞄了一眼房内的情况,眉心不觉皱起。

包厢内不止母亲,还有二姑姑萧至南。

二姑姑边上另外坐着一个贵­妇­,乌发高盘,看上去非常的雍容典雅。

这贵­妇­身边还坐着一个美丽的年轻女孩,长发,瓜子脸,正笑靥如花的垂着头静静的聆听。

也不知他们说到了什么,一起轻轻浅浅的就笑了出来。

靳恒远漫不经心的往那女孩脸上一瞄,就像被勾住了魂一样的,目光一下被缠住,再也移不开眼。

很漂亮,五官很­精­致,最最重要的是,长得像苏锦。

真的太像了。

他捏着门把的手,不由得紧了一下。

特别是笑起来的时候,没有九分像,至少也有七分。

几乎同一时间,他明白了一件事,今天这顿饭,哪是随随便便能吃得的,这分明就是一场变相的相亲。

“哟,恒远来了……恒远,快进来啊……”

二姑姑至南在那里叫着,并冲他直招手。

也引得那年轻女孩冲这里望了过来,那一双盈盈黑眸,盛着满满的好奇,和他的目光深深就对上了。

那一刻,他几乎以为苏锦回来了……

死去的心,跟着狂跳了起来。

,我有太太。小苏要是不回来。我这辈子就不娶了。

靳媛自然有把儿子失态的睇望,全部收进眼里去,心里不由得为之暗暗一叹。

儿子对苏锦用情至深,这事,她看得明白,知道的也清楚。

所以,这两年,她从来不逼着他一定要快点忘了苏锦撄。

走出那道坎,那得用时间来换偿。

所以,她再没有逼儿子去相过亲。

一来,她自己身上遇上了个大杴。

二来,感情上的事,靠逼,没有任何用。

遇上了,互相喜欢了,那是好姻缘。

遇上了,不喜欢,还要强求,那是孽缘。

比如萧至东和宗洁;比如她和萧至东;比如明澹和池晚珠;比如苏平和周玟……

因为总有一方是不情愿的,所以,才酿成了一个又一个的悲剧……

而那些两情相悦的,日子都能过得舒坦:比如萧家其他兄弟姐妹,除了萧至阅和萧至诚,其他人的夫妻关系,总归还是如意的……

本来,儿子这段婚姻,肯定能美满,两情相悦,总能长长久久的,他们又是这么的志趣相投,这么的惺惺相惜。

可偏偏啊,生死之事,真的不是人力可以左右的。除了自己看开了去,概无他法。

两天前,萧至南很刻意的找到了她说:

“我手上有个姑娘,二十四岁,长得极标致,家世清白。重点,人家还是个黄花姑娘。

“要不要给璟珩介绍一下?

“我觉得挺好的。

“虽然人家家世不如靳家不如萧家,重要的是这姑娘真心好……

“是个珠宝设计师。真要对得上眼,老太太那门绝活就能传承下去了……

“这是好事啊!”

靳媛本来不愿意的,儿子对于相亲这种事,反感的厉害。

之前萧至西就曾说着要给他介绍一个,他不留情面就拒绝了说:

“我有太太。小苏要是不回来。我这辈子就不娶了。”

这话,说得真是够痴够傻的。

除此之外,她还听说明家那位大小姐明若溪追儿子追得厉害,甚至还有媒体人拍到过他俩一起喝过酒的。

她看着那些报道说得有门有道的,还真有点信了,曾打电话去问过。

儿子只回了一句话:

“妈,您什么时候连狗仔的胡编乱造都信了?”

这一次,她本来也是想推拒的,儿子大了,做母亲的真不能由着­性­子逼着他如何如何了,他心里苦着呢:强逼着儿子去相亲,那只会为难呣子之情。

萧至南却一再的游说她:

“靳姐,你该看看那姑娘模样的,再考虑要不要给璟珩作这个介绍。

“我呢,也是因为见着了人家长相,才兴了这个想法的……

“这样啊,我给你看一张人家姑娘的照片……包管你也会有想法。”

靳媛想了想,知道这做二姑姑的也是真心在替侄子的婚事­操­心,毕竟这是萧家唯一的继承人,都三十五了,这个婚再不结,真就老了。

她思来想去了一番,就同意看一看人家的照片。

这一看,靳媛看呆了眼。

这姑娘,长得太像苏锦了。

特别是笑起来的时候,明亮的不得了。

于是,她就安排了这顿饭,不说是相亲,只说是吃饭。

要是儿子对苏锦怀有的感情还那么深,也许他能把那份感情转移到她身上呢!

在她看来:只要儿子真心想待一个人好。结了婚,总能圆满的。

要还是对不上眼,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傻站着­干­嘛?快进来啊!”

靳媛走过去,轻轻挽住了儿子的手臂,带了进来。

这一路,靳恒远的目光一直没离开过那姑娘,看得人家都难为情的低下了头。

唉!

她在心头幽叹。

那个苏锦啊,还真是他命里的劫数。

她还从没见儿子这么看女人过。

“来,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呢,是你至南姑姑的好朋友彭芬芳,这是她女儿沈晴洲,现在是xx珠宝公司的设计师,小洲啊,这就是我儿子靳恒远。”

沈晴洲微微一笑,站了起来,落落大方的就伸过了手来:“你好,我叫沈晴洲。”

应声,一对迷人的酒窝,在她那白净的脸孔上浮现了出来。

靳恒远终于回过了神,又深深瞄了一眼,才把手递了过去:“你好,靳恒远……”

声音很淡寡。

近处一看之后,那份神似感带给他的就只剩下怅然了。

只有形,而没有神,声音也完全不一样。

那味道,一下就全没了。

是的,任何人,都替代不了他的苏锦。

母亲和至南姑姑的这份心,这是白用了。

“咦,我们家的萧潇苒呢?没一起过来吗?”

萧至南往侄子身后探看了一眼,不见那小尾巴,纳闷的问了起来:

“不是说好的,一起带来吃饭的吗?小家伙人呢?”

“哦,遇上一个熟人。她去打招呼了,小施跟着呢……应该马上就会过来。”

靳恒远淡淡回了一句,就想坐下来。

不想,母亲却把他的座位安排到了沈晴洲身边。

他不好拂母亲的意,就坐下了。

萧至南看大家都坐定了,忙把侍应生给叫过来,让上菜。

“要不再等等吧,等孩子来了再开宴……”

沈晴洲客气的很,考虑到还有人未到,叫了停。

萧至南笑着说:“不用不用……就是个孩子,不等了。”

一道道菜给端了上来,靳恒远被姑姑摧着给沈晴洲布菜。

出于礼貌,他倒是给她介绍了这里的菜系,也得体的用公筷给布了菜。

不过,那态度,既说不上如何如何殷勤,也不见得如何如何冷淡。

由于他的反应,太过于平静,靳媛看在眼,有点不确定儿子心里的想法。

除了初见时的震惊,就再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了。

正吃着,门突然就被撞开了,萧潇苒出现了众人面前,脸上带着笑:“爸爸,我把阿姨请来了……阿姨,快啊,快进来啊……咦,不对,这是妈妈回来了?”

转头时,她看到了沈晴洲,圆扑扑的小脸上顿时露出了惊喜之­色­,立马放开了手上的人,急奔了过去,眼睛跟着发亮了起来:

“太好了太好了,妈妈,您终于回来了,您终于回来了……萧潇想死您了……”

一个熊抱就把人抱住了。

沈晴洲怔了一下,那彭芬芳也跟着呆了一呆,眼里露出了疑狐之­色­,有点弄不明白这是怎么一个情况?

“萧潇,这不是妈妈,这是沈晴洲沈阿姨……”

靳媛走过去,把萧潇苒抱进了怀去,脸上挂满了笑:

“来吧,认得一下,和沈阿姨握个手吧……”

萧潇苒从祖母怀里转过了头,愣了愣,歪头又认认真真打量了一下:是啊,的确只是相像而已,细一看,还是有很多不同的。

为此,她有点小小的失望,不过还是很乖的叫了一声:

“沈阿姨好!”

“你叫萧潇苒是吗?你好,我叫沈晴洲。”

沈晴洲笑吟吟的的和萧潇苒握了一下手。

“咦,这位是谁?”

萧至南是第一个发现门口多了一个人的,一个穿着红­色­卫衣、背上背着一只包包、头上戴着连衣帽、脸上罩着大口罩的人,正静静的盯着他们。

靳恒远跟着转过了头,看到了她,站了起来。

萧潇苒也回过了神,连忙又跑了回去一把抓住了朴襄,脆生生的叫了一声,邀起了功来:

“爸爸,我把朴阿姨带来了……瞧,我还是有点本事的是不是?”

语气尽是洋洋得意。

最诧异的是靳媛。

她是最清楚的,自从两年前发生了那场巨变之后,不光靳恒远变得不爱搭理人了,不管是男是女,他和他们相处时,脸孔总是板着的,一副我是冰山请勿靠近的冷淡模样,令太多人望而怯步;而萧潇苒更是。

今儿这是太意外了,萧潇苒居然主动和一个陌生女子挽在了一起。

“萧潇,这位是?”

她轻轻问了起来,目光则在细细琢磨,得到的回馈信息是:此女甚是神秘。

“我的画画老师。朴阿姨说她想好了,她愿意来做我老师了。”

萧潇苒献宝似的把朴襄的来意,飞快的道破了。

另一边,朴襄想阻止都来不及。

她不由得在心里叹了一声。

眼前这个画面,是几个意思,她是过来人,懂的。

相亲嘛!

这里摆的居然是一场相亲宴。

而她却在他相亲的时候鬼使神差的闯了进来。

最最离谱的是,那个女人居然长得像……苏锦……

唉!

这肯定不是巧合,而是人为安排的。

萧靳两家的亲眷,这是希望用一个新人,得令靳恒远忘掉那旧人吗?

只是……

只是这对那个女孩子貌似有点不太公平吧……

“对不起,我不知道靳先生有客人……”

朴襄僵着背脊梁,心里酸酸的,冲他们鞠了一个躬:

“打扰了,我这就走!”

“既然来了,不如在这里吃顿便饭吧……”

靳恒远见她要走,迎了上去,因为看到萧潇挽着人家不放手,于是就轻轻挽留了一句。

“这不合适。靳先生,关于应聘萧潇画画老师这件事,改日等您有空了之后,我们再谈……萧潇,你放手……”

朴襄轻轻的想要回自己的手,可那孩子抓得紧紧的,不愿放。

“为什么要改日?今天下午我就有空。爸爸,我想今天下午就让朴老师到我家教我画画……这几天学校因为手足口病调休了三天,这周周末可能得补课,这几天空着,我一定要学……”

萧潇不缠人的时候,别的人谁都亲近不上;萧潇缠人的时候呢,那就是一个小人­精­。

“我这边没问题,就看你朴老师怎么决定了……”

这个难题,那个男人居然就这么淡淡的扔给了她?

也太让人为难了吧!

唉!

她小心的瞟了一眼在场众人:萧至南不太欢迎她的来到;那个美丽的贵­妇­眉头都皱了起来;至于那个相亲小姐,也有点倒兴致;倒是靳媛眼里露得全是好奇之­色­。

“朴老师,求你了求你了……”

萧潇哀哀的央求着。

鬼使神差的,她竟点下了头:

“好!下午一点半,我可以去你家教画画。等一下请靳先生把地址发到我手机上。到时我会过去。不过现在,我得走了,真得走,我另外有事呢……”

朴襄到底是退了出来,脚下走起路来,却是有点高高低低,心更是莫名的钝钝的疼了起来。

唉!

他相亲呢,这是好事。

可她为什么委屈的想哭呢?

---题外话---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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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这一卷,没有­阴­谋诡计,只有日常生活。新出来的沈晴洲,会带出苏锦的真正身世。

,不是萧至阅的女儿,更不是池晚珠的女儿,她的身世成迷

这是一场相亲宴吗?

当然是。

不过由于之前没说这是相亲,只说是吃饭,又加上是母亲安排的,靳恒远也不好给脸­色­看,就当是多认得一个人。人际交往方面的礼仪,看在母亲的面上,他给足了偿。

但有一点,他不得不承认,正是沈晴洲那一份神似,终让他对这个女人起了兴趣撄。

这种兴趣,与男女关系无关,而是对她这份神似度的好奇。

人与人之间的神似,有些是因为先天的基因关系,有些是因为后天的整容,也有极个别,是巧合。

所谓人有相似,物有相同。

但这种概率是极低的。

所以,当靳媛提议,让他陪着沈晴洲去外滩走走时,他毫无犹豫就答应了。

有些事情,他想探探底细。

至于萧潇,则由靳媛带着。

沈晴洲是香港人,之前在国外留学,毕业后回了香港,在一珠宝公司做设计师,上海这地方,她只在小时候来过一回。

一路之上,靳恒远比较刻意的在引她说话,两个人倒是相谈甚欢,一点也不冷场。

他看得出来,这个女人,对自己很满意。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活了这么三十五年,他相的哪一次亲,女方有不满意的?

好吧,也只有苏锦那坏丫头,一直一直对他有诸多不满。

想当初,他可是花了不少心思才攻下了她的心的。

这种感觉,不是靠几分神似就能让他重温旧梦的。

哪怕,真的很像。

不是她,总归不是她。

再像,他也没兴趣。

“靳先生,能冒昧的问一声吗?”

沈晴洲的声音也和苏锦的声音太不一样。苏锦的声音比较温柔有质感,很稳,很冷静;而这个沈晴洲呢,很清脆,很亮丽,很活泼……

“你说!”

外头的雨,好像停了,太阳正从云层中冒出来,天地又亮堂起来了。

春天,有太阳的地方,总是叫人觉得舒服的。

“我真和你亡妻很像吗?”

这话一出,她赫然发现这个男人的脸­色­沉了下来,车子也是嘎然而止。

车内的气氛一下凝滞了。

沈晴洲有点心惊­肉­跳。

这个男人变脸变起来也太快了一点。

“抱歉,如果触到你痛处了,我道歉……”

她轻轻的说。

靳恒远很不喜欢“亡妻”两字,谁敢说苏锦是亡妻,那他就敢翻谁的脸。

不过,面对沈晴洲,他不想翻脸。

“对,很像。”

他点头,转头瞄了一眼副驾驶上的女孩,青春靓眼,朝气蓬勃,很美:“就算亲姐妹都没这么像。”

沈晴洲的脸,被他看得莫名一红。

这个男人啊,太出­色­,又太英俊,是她喜欢的那种男人,现在,被他这么热情如火的眼睛那么一扫,心肝就狂跳了起来:

“其实亲姐妹不见得就像。我表姐和我表妹就不怎么像。我表妹和我有几分相象,可我表姐呢,一点也不像……我妈和我姨是孪生姐妹……这说明,就算有血缘关系,也不见得像的……”

靳恒远目光一闪,接上话道:“哦,是吗?彭阿姨还有一个孪生姐妹?”

“是啊是啊……我妈和我姨可像了,外人一般都认不出谁和谁的……”

沈晴洲是外向的女孩子,马上掏出手机,划出了一张照片出来。

“你看,这是我妈和我姨的照片,这是我和我表姐表妹的照片。外头人看了,都觉得我和表妹是俩姐妹,我表姐和表妹呢,那张脸没一丁点象的地方……”

的确。

靳恒远笑笑,指着那张比较不像的脸孔问:“这是你表姐?”

“嗯!”

“比你大多少啊?女孩子这张脸,还真是难猜的很。瞧瞧,你们三个头凑在一起时,外头人根本看不出谁大谁小?”

“我表姐那是一张娃娃脸,比我大五岁,看上去比我还小的样子。她已经结婚,我表姐夫待她可好了……她是在上海出的生,后来,又嫁回到了上海……也算是缘份了……”

大五岁?

那就是今天二十九岁,和苏锦同岁,又是上海出的生……

是不是他想得多了?

靳恒远不觉凝了一下神。

后来,他们又聊了一会儿。

到了外滩后,两个人走了走。

没走多久,他接了个电话,借口有急事,就送沈晴洲回了她表姐家——她话挺多,说:要不是表姐在月子里,今天一定陪着来的。

他只是淡淡笑了笑。

两点,靳恒远往自己家赶,路上打通了季北勋的电话:“季北,帮我查一个人……”

那边,季北勋稀罕了,这一年多,他可是再没接到过他这种电话了。

“你这是又想查什么啊?”

“我今天和人相亲了。女孩子名叫沈晴洲,二十四岁,其母亲叫彭芬芳,还有一个孪生姐姐名叫彭淑芳,那彭淑芳有两个女儿。长女今年二十九岁,在上海出的生,次女今年二十二岁,在澳洲出的生……我想让你查彭淑芳,还有她的长女,当年出生在哪个医院……”

靳恒远详细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ok,我这就让人去查。”

“谢谢!”

靳恒远挂下后,吁了一口气。

两年前,明澹说,苏锦是他六叔的女儿,后来,他用家里苏锦梳头发时拉下的发丝,和萧至阅做了dna比对,结果,数据君有力的证明了这么一件事:苏锦和萧至阅不是父女关系。

然后,他又为苏锦和池晚珠再一次作了dna比对,一个不可思议的结果摆在了所有人面前:苏锦也不是池晚珠的女儿。

于是,苏锦到底是谁家的女儿,又成了迷。

据萧至阅交代,这个孩子,的的确确是濮少君交给他的,不可能有错,后来又是他亲自交给了罗芸阁,最后是罗云阁的丈夫把孩子亲自送去让老母亲养着的,本不该出错的,可偏偏就是错了……

也就是说:萧至阅以及周玟一直以来苦心迫害的人,却是一个和明澹及池晚珠完全没关系的无辜人。

得知这个消息后,他来到a市港口,坐了一整天。

苏锦太可怜了!

无缘无故受了这样的无妄之灾。

从小到大,一直在替别人背黑锅,一直在替别人活受罪……

她怎么就那么那么倒霉呢……

那一天,坐在冷冷刺骨的北风里,他为自己的妻子心疼了一整天。

朴襄找了一处小拉面店叫了一碗牛­肉­拉面。

吃的时候,躲在角落里,将整张脸埋在大大的连衣帽下。

说到吃正宗的牛­肉­面,还是他做的好吃。

唉!

这一刻,吃着淡寡寡的面条,和还不怎么入味的牛­肉­,她突然好怀念好怀念过去的日子……

好怀念他做的食物。

一个肯为你的一日三餐用心用力的男人,那绝对是打得灯笼也难找的好男人。

可这样的好男人,迟早有一天,会成为别人的。

唉!

面条一下子变酸了。

酸到牙都疼了。

她食不下咽,才吃了小半碗,就擦了一下嘴,戴上了口罩,把钱压在碗底下,悄悄的就走了出去。

继续漫无目的在路上瞎逛,继续天南地北的胡思乱想,继续闷闷不快的想入非非,继续走着自己苦难的人生……

她的生命,曾有过­精­彩,有过灿烂,可最后,一切又恢复到了走不出去的艰难中……

一点半,她来到了他家小区门外头,却看到萧潇苒由保姆守护着站在小区大门外张望,看到她到来,小脸一亮,整个人顿时眉飞­色­舞起来,小手直挥:

“朴老师,我在这里!”

朴襄的心为之一软。

“怎么守在外头?”

走近后,她轻轻问,不自觉得撸了撸这个孩子的脸。

萧潇呆了一呆,才笑道:“怕你找不到啊!走啊走啊,我带你去我家。我家有一个很大的画室。爸爸说了,可以暂借我们用一下的……”

那个画室,的确是最好的画室,要什么有什么?

可是……

朴襄被拉着走,心跳却在加速起来。

可是她,莫名就近乡邻情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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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室的画:他思念入骨,痛入骨,念念不忘(要看)

门还是那道门,客厅还是那间客厅,画室还是那样一个画室。

旧景入眼,熟悉得让人心潮澎湃。

两年多了,这里,竟没半点变化撄。

哦,也不,总归有些不一样的偿。

比如,画室里,又多了一些画。

“这些都是我爸爸画的,画的都是我妈妈……”

萧潇很有小主人样的给介绍了起来,不过,神情有点黯然:

“我妈妈,两年多前在一场事故当中没了,连遗体都没有找到。爸爸因为这事病了一段日子。后来这里就又多了好些画儿。我妈妈很漂亮的……朴老师,您说是不是……”

说到最后的小小炫耀,竟令朴襄的鼻子酸了,眼睛就跟着湿润了。

“嗯,很漂亮。”

朴襄轻轻应着,看着。

一幅一幅看着。

那些画里承载的思念,几乎就要淹没她了。

第一幅画,画于2014年春节,题名为:思念。

一整张巨型画纸上,画着这样三个画面:

第一篇上,八岁的小苏锦正坐在花丛里,欣喜的看着野花争相怒放,小小的­唇­角,弯得那是何等着的得意。

第二篇上,十六岁的小苏锦抓着秋千在飞舞,醉意浓浓的微笑在夜风里轻扬,满天的星辰,都为之倾倒。

第三篇上,二十六岁的大苏锦在花田里,手上还抱了一只雪白的猫儿,宜嗔宜笑,美得娇娆。

三篇画一字排开,下面,是一手漂亮的小楷字,题的是清代词人纳兰­性­德的一首代表作品:《沁园春·瞬息浮生》。

瞬息浮生,薄命如斯,低徊怎忘?记绣榻闲时,并吹红雨,雕阑曲处,同倚斜阳。梦好难留,诗残莫续,赢得更深哭一场。遗容在,灵飙一转,未许端详。

重寻碧落茫茫,料短发,朝来定有霜。便人间天上,尘缘未断,春花秋月,触绪还伤。欲结绸缪,翻惊摇落,两处鸳鸯各自凉!真无奈,把声声檐雨,谱出回肠。

这首词中,纳兰以记梦形式悼亡,心情极是悲伤。他叹息爱妻早亡,回忆往昔恩爱光景,而尽叙丧妻之痛,感情极为真挚,哀婉缠绵。

用在这幅画下,意境是那么的贴合。

她轻轻念罢,鼻子顿觉堵塞了。

第二幅画,完全是虚构的:苏锦长发高盘,婷婷玉立,一袭漂亮的白­色­婚纱,将她妙曼玲珑的迷人身段尽数给勾了出来。

对了,她还捧着一束雅致的捧花,就站在他们家别墅的楼梯之上,巧笑倩兮,明眸流动的,美的难以想象……

下有题字:2014年3月26日,小苏,今天,我们结婚,今夜,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入梦来可好?

那一刻,她眼里有了泪光。

幸好,她的表情全被口罩给罩住了,否则,萧潇苒肯定会问:“朴老师,您怎么了?”

第三幅画上,画是相亲初见的咖啡店,临窗九号桌,空空没有人,只有两杯咖啡,正袅袅泛着白气,灯光下,一切寂寂。

下有题字:相亲一周年纪念:景还在,我还在,你呢?你在何方?可记得我们约好的,每年这一天,要来这边坐坐的。

第四幅画上,一个生日蛋糕,一个他投­射­在墙上的影子。生日蜡烛在燃烧,在摇曳,影子双手合什在祈祷。

下有题字:我的生日愿望,小苏,回来可好。

……

第七幅画上,又是虚拟的画境:苏锦垂着一头长发,着一浅­色­旗袍,一脸温柔的看着怀中新生孩儿,站于摇篮边上……

大大的一幅,空白处,是一行草书,如行云流水一般,露着几分狷狂,又是纳兰­性­德的另一首千古名词:《金缕曲·亡­妇­忌日有感》:

此恨何时已。滴空阶、寒更雨歇,葬花天气。三载悠悠魂梦杳,是梦久应醒矣。料也觉、人间无味。不及夜台尘土隔,冷清清、一片埋愁地。钗钿约,竟抛弃。

重泉若有双鱼寄。好知他、年来苦乐,与谁相倚。我自中宵成转侧,忍听湘弦重理。待结个、他生知已。还怕两人俱薄命,再缘悭、剩月零风里。清泪尽,纸灰起。

日期是2016年1月2日,距2014年1月2日出事,已过去整整两年,可是那份思念呢……依旧是那样的浓烈。

……

朴襄呆呆看着,真想寻一处地儿,好好哭一通。

他思念入骨,痛入骨,若着了魔似的,念念不忘,好傻,好傻……傻得让人心疼死了……

“朴老师,朴老师……”

一个­嫩­­嫩­的,有点遥远的声音,在叫着。

朴老师是谁?

她也变痴了,变傻了!

她只知道她是那个死了的人,已不记得谁是朴老师了!

手,却在这时被牵动了。

一股暖暖的热流,传了过来。

她低头看,一只小手牵住了她,顺着那小手,她看到了潇潇那一脸困惑的神情:

“朴老师,您怎么了?”

对哦,现在,她是朴襄,那个记忆中的人,早不在了。

“哦,没什么,有灰尘进眼睛了……这间房间好像有灰尘……”

她去开了一下窗。

冷风从外头吹进来之后,她的心情也好了一些,情绪也平复了,回头再看向萧潇苒时,神情已变得平静,轻轻的问:

“萧潇爸爸这么会画,萧潇怎么不让你爸爸教?”

“不行啊……爸爸太忙了。有时周六周日在家,也会有人找的……

“他空下来的时候,只想和我讲故事,不想画画……

“­奶­­奶­说,爸爸只会在无比思念妈妈的时候,才会进去画画……画的越多,心里越苦……

“所以,我不求爸爸教,我只求爸爸可以和以前一样,每天脸上带笑……

“您不知道,我爸爸以前对着妈妈时可会哄妈妈笑了……

“现在呢,除非我逗他,他才会笑一笑,而且笑的很没诚意……唉……”

小姑娘小大人似的耷拉起脑袋来。

这几句话,句句似针,扎得人­肉­疼。

朴襄摸了摸她的小头,马上安慰起来:

“妈妈过世了,爸爸肯定会难过一阵子的,等有了新妈妈,爸爸就又会笑了……”

“可我只想要苏锦妈妈,您说怎么办呢?”

这个问题,还真让朴襄答不上话来。

“唉……朴老师,您说,这世上怎么会有死亡这件事。我亲生妈妈死了,我的苏锦妈妈也死了……为什么要死呢?”

萧潇才七岁多,却已有了这种感触,可见两年前的事,对她的打击真心大。

朴襄不知道要如何安慰她,蹲下身子,深深拥住了这个变得有点多愁善感的小姑娘……

“萧潇,这世界,就是这样的。

“生老病死,那是大自然的法则,因为生命是如此的脆弱,才显得珍贵,才需要我们好好的去珍惜。

“所以,平常的每一分每一秒,我们都该好好的面对……多做有意义的事,那样,等岁数大起来了,回忆的时候,才会觉得,我的日子没有虚度……我没有愧对自己……”

对于这样一个年纪来说,讨论生死,是不是有点太过于沉重了?

这样的话,可能对于萧潇来说,是消化不了的。

瞧,小姑娘愣愣的看着,好半天回不过意来。

却另有一个声音介入了她们的谈话:

“说的好。”

朴襄抬了头,只见萧潇转身扑了过去,脆脆的叫了一声:

“­奶­­奶­!”

是靳媛,正用一双锐利的黑眸打量她:

“你好,我是萧潇的­奶­­奶­。听说你擅画。”

“您好。称不上擅长,只是比较喜欢画画,小时候学过一点。”

朴襄轻轻的道,目光贪婪的盯着这位可亲的长者。

“能让我家那痴儿看上了,并引来家里教萧潇画画的人,想来画功还是不错的。”

这语气,充分表现了她对自己儿子眼光的认同。

“那是靳先生抬爱。”

朴襄恭敬而答。

“你叫什么名字?”

萧至南也走了进来,眉心微蹙的盯着她看起来。

“朴襄。”

她回答。

萧至南盯着她的眼睛看,淡淡的发了问:

“朴小姐,现在你在室内,为什么还戴着连衣帽,也不摘了口罩。你不觉得这样子很不尊重人吗?”

也不知为什么,萧至南一见到这双眼晴,就生出了一种不太妙的感觉来:

直觉这个女人的到来,有可能会坏了侄儿这一段婚姻的。

莫名的,她就发了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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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一抱,抱到的全是骨头

其实也不算为难,三月天,人若在外头,春风乍暖还寒的,戴着帽子和口罩,是最正常不过的,但是,来了这里,还是这么一副打扮,貌似就有点不太礼貌了。

靳媛怔了一下,瞄了一眼萧至南。

好吧,这人道出了她心头之惑。

现在这个天儿,到底还是冷的,所以,家里头有开着空调,温暖适宜,穿一件薄薄的毛衣正合适偿。

可这位朴襄呢,至始至终这样一副神神秘秘的模样。

也难怪萧至南有点小意见了。

怎么说呢,会让人觉得,这孩子,有点没教养。

“是啊,朴老师,您为什么老是遮着脸呢……撄”

萧潇也好奇的问了一句。

朴襄不自觉的摸了一下自己的口罩,轻轻道:

“抱歉,我不能摘下来!”

“为什么不能?一个人做事问心无愧的,为什么要这样藏头缩尾的?我怎么觉得你来路很不正啊……萧潇,你爸这是往哪里给你找的老师,这么邪里歪气的……”

萧至南转头问萧潇苒,眼底全是不满之­色­。

“街心公园遇上的。就昨天。”

这个回答,就像是一个炸弹似的,一下就把萧至南给炸了起来:

“昨天遇上,今天又遇上。不对,肯定不对,这个人估计就是冲你们来的。要不然,怎么会这么巧,一再遇上……”

话一落,她就往前逼了过去,还把毛衣袖管给绾了起来,一副要逼着她把帽子和口罩一并摘下的模样:

“马上给我把脸露出来……”

气势那个强悍,还是一如当年。

朴襄惊得直往后退。

就这个时候,楼下传来了靳恒远的声音:

“我回来了,人呢,都跑去哪了?”

“爸爸,我们在这里。”

萧潇苒轻快的应了一声,并往外冲了出去。

萧至南可没停下手来,继续一意孤行。

靳媛并没有阻止,也是觉得这姑娘的举止,实在有点反常,萧至南想要看看人家的庐山真面目,那她就在边上静观其变了——这本不是一件大不了的事。

偏偏那朴襄一径躲着,死活不让摘:这事,实在是有点怪。

靳恒远被萧潇牵进来时,正好看到了这一幕:一个在躲,一个在追。

“怎么了这是?”

他问,觉得朴襄退让的有点慌了。

“这姑娘有点怪,不肯把口罩摘了。璟珩,你这是怎么找来的呀……别是骗子什么的……”

萧至南在那里嚷着。

朴襄听着,心里真是好气又好笑,趁她说话分神的当儿,忙从她手臂下钻了过去,直往门口逃。

不想啊,脚下踩到了一支笔,她刚想和靳恒远说话,因为这么一滑,那话缩了回去,伴着一声尖叫,就往前扑了过去。

眼见得就要撞到墙,背后帽领口忽来了一股力道,一把就将她揪了回去。

力道很大。

大到把前冲的力道一下子全抵消了,成了往后仰。

这么一倒,就倒进了一个厚厚的胸膛上。

下一刻,她惊乱的目光和靳恒远对到了一起,一股淡淡悠悠的熟悉香味沁入鼻内,心跳加速的同时,不觉倒吸了一口气。

那气息当中夹杂了太多太多他的味道,她吸着,莫名就有点慌了。

“走路这么急­干­嘛?”

靳恒远扶她站稳,惊讶的发现,她的身子好瘦。

那么一抱,抱到的全是骨头。

看来是病瘦的。

同时,因为距离近,因为一个视角的关系,他不经意就瞥见了她那有点歪了的口罩边缘露出的一点肌肤,其表面,有明显的凹凸痕迹……

不过,她很快发觉了,连忙将口罩给摆正,还理了理连衣帽底下的刘海,眼神里全是惊惶,似乎是想用那一撮短发掩住一些秘密……

边上,萧至南的眼里飙出了刺目的冷光,在她看来:这姑娘心机重着,故意往人怀里倒。

靳媛则是一愣:儿子居然出手扶住了她——这两年多以来,这个痴儿可从没这么亲近过除了亲人以外的雌­性­动物过……今天居然破例了。

“我踩到画笔的!”

全是那画笔捣的鬼。

靳恒远瞄了那一只笔,是他之前画完了,心头有郁结,随手扔的:

“嗯,我看到了!”

“靳先生,是这样的,有一件事,我想和你说明白了。”

朴襄往后退了几步,以和他保持着一定的安全距离。

“请说。”

靳恒远挑挑眉,示意着。

“我想,如果您想请我做萧潇的画画老师,用工合同,我们得签一份对吧……”

靳恒远点下了头:“嗯!关于薪酬这方面,你有什么要求,大可以提出来。”

朴襄立刻接话道:“在签合同前,我想先提三个条件。”

“说来听听。”

“一,关于薪酬,我们就按一般的市场行情来就可以,我不会讨高。二,工作时间,是每周六和每周日的下午一点到五点。三,在我工作期间,我的衣着问题,凭我喜好。你们无权­干­涉,也不许提让我摘帽摘口罩之类的条件。否则这份工作,我不会接。”

三点要求一落地,那边萧至南立马冲过来叫嚷开了:

“喂,我就不明白了啊,你装神弄鬼的这是想­干­什么?”

“你们就当我这个人有怪癖。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你们虽然是雇主,但雇员也有雇员的权利。你们无权剥夺我个人保留*的权力。如果做不到,抱歉,我现在就可以离开这里。”

语气是那样的坚决,眼神是那样的坚定。

靳恒远恍惚了一下,忽记起了苏锦和他“谈判”时的那种眼神,两者之间,竟是这么这么的神似。

“好!”

他二话没说就点下了头来:

“跟我到书房,我这就给你一份用工合同。”

他往外去。

为了防止萧至南再次发难,她急急就跟了过去。

“靳姐,你真敢留这样的人在家里给萧潇做老师吗?我看这个人肯定有问题。不行,为了孩子的安全着想,必须查清楚了。这个人连最基本的坦诚都做不到,怎能聘用?这是引狼入室!”

萧至南想追上去,却被靳媛给拉住了:“至南,这里是恒远的家。恒远才是一家之主。我们还是给他一点面子吧……安不安全这件事,他心里肯定有分寸的……”

“可是……”

萧至南就是非常非常的不爽那个神秘的丫头一副想倒贴给自己侄儿的样子。

现在,她想成就的是沈家和萧家的亲事。其他任何想亲近恒远的女人,她都不乐意见到。

“没可是……走了,吃水果去。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啊,能少­操­点心就少­操­点吧……恒远是三十五岁,不是十五岁,他心里的主意比我们任何人都多。他的婚事,不是我们左右和控制得了的。只有他真觉得好了,那才是真的好了。你以为一般的小姑娘能入得了他眼的吗……”

靳媛的眼光也厉害着,早把萧至南心里的那点小九九全给猜着了。

不过,她的态度和萧至南的态度是截然不同的。

她啊,她更放得下。

萧至南听着不语了,末了,轻轻叹了一声,没再强求。

书房还是那个书房。

对并着的两只书桌被整理的­干­­干­净净,每一个书架上的书,都被叠得整整齐齐,地板净若明镜,散尾竹茂盛依旧。小小鱼缸内,几尾五彩的金鱼正游得欢。

桌面上,他的电脑开着,屏保上,一张张苏锦的照片在变幻着。他最喜欢那根钢笔,正静静的放在键盘边上。

那是苏锦送的生日礼物。

13年10月份送的。

苏锦知道他什么都不缺,可心意不能少啊,就去买了一只低调的派克金笔,给他签笔用。

他收到了很喜欢,一直用着。

她目光在这书房里转动着,很多很多记忆就这么翻了起来,在心头不断膨胀着,有股子难受在那里搅着。

“你看看,这是用工合同。要是没意见。就签了吧……”

靳恒远从电脑里打印出了一份资料,递了过去,抬头看时,这个女人正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研究他的书房。

是他看错了吗?

她,好似在追忆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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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是吗?行啊,他会把她的神秘面纱全都剥开的

靳恒远审视她:衣服够宽大,身材够单薄,神情够神秘,一而再的遇上,够巧合……

会是骗子撄?

不像。

心机很重?

不像偿。

别有目的?

不像。

超市初见是巧遇,不起眼的她对着鱼缸发呆,他擦身而过,捞了就走。帮她付钱,也只是一个意外。

再见在公园,他带着萧潇到达时,她早已在那边,这人,根本就不可能未卜先知的晓得他临时起意会去公园走走。那自是巧遇。

第三次在酒店外,她先到,独立亭中画画,他们晚到:这自然也是偶然遇上的——在酒店吃饭的事,是母亲通知他的,这人根本无从得知道他会去。

所以,把这几次邂逅,非要归结为是对方别有居心的靠近,感觉有点牵强。

所以,二姑姑对她的怀疑,是很不公平的。

而她不愿摘下口罩,大约是因为她脸上烧伤严重,不敢在人前露出来,是自卑心理在作祟。

目前,也只能作这样的解释了。

“哦!”

朴襄转身接过看了,基本上没问题,只有一个小小的意见。

“这一条,能不能改一下?”

她指着工资月结这一条,声音有点低:

“我手头紧张。要是可以,我希望是日结……”

“没问题。”

他答应的爽快,转身,在电脑里把这一行给改了,然后重新打出来又让她过了一下目。

她二话没说就把名字给签了上去,然后递了回去。

靳恒远瞄了一眼,朴襄的字,带着一点古风。扁扁的。不像苏锦的字,很秀气漂亮。

重要的是,她没填写身份证号码。

这不合规矩。

他把自己的名字签好,把自己的身份证号也给填了上去,重新又交了过去,指了指某处:

“你没签过用工合同吗?上面需要你有效的身份证号……空白处还应贴上复印件。那边有复印机,要是不会使用,我来给你复。”

朴襄一怔,心虛的避开他的注视:“我今天出门急,没带身份证,具体数字我不怎么记得,等下次补上行吗?”

靳恒远眯了一眼,琢磨着,这世上不记得自己身份证号码的概率能有几成?

也许不会太多,但总归是有的。

他点了点头,将两份合同分拆了,自己留一份,另一份递了过去。

“也行。明天记得带来。”

“谢谢!”

她暗自嘘了一口气,把合同接过往自己包里放。

这个人从来是不好对付的,她有点不太愿意把身份证拿出来,也的确是没带。

很想很想和他独处,可又害怕被他发现了破绽,于是,她找了一个借口,溜了。

“那我去教萧潇画画了……”

“嗯!”

朴襄仓皇而逃,有点狼狈,心里懊怅极了,这种提心吊胆的滋味,真是太增加心脏的压力了……

靳恒远呢,看着那用工合用,­唇­角翘了一下:这个小女人,貌似很怕他。

好吧,他承认,自己的确不太好相处。怕的话,也很正常。

至于,为什么要用这个女人?

他想了想:因为她画的真不错;因为她的眼睛长得有点像苏锦;因为她瘦得让他同情心泛滥了……

谁知道!

反正,他不怕她是坏人。

这么瘦弱,能翻了天去?

神秘是吗?

行啊,他肯定会一点一点把她的神秘面纱全都剥开的,然后,好好的瞧一瞧,底下是怎么一个她。

不急的,他有的是时间,可以慢慢来的。

他把那合同放进自己的抽屉,合上后,对上了电脑屏保上妻子温柔似水的微笑。

伸手,他轻轻抚上了她圆润的脸孔,苏锦抱在怀里的滋味,可要舒服多了……这个朴襄,太能硌疼人了……

这么一想,眉头不自觉就蹙了起来。

唉,自己这是在作什么比较啊……

他忍不住敲起脑袋来。

朴襄很认真的教萧潇苒学起画画,给她讲了一些画画的基本要领,从最基础的说来,一点点循序渐进,把自己的画画心得,尽数教她。

语气是亲切的,态度是可亲的用心的。

萧潇喜欢这位朴老师。

在她看来,其他那些来教她画画的阿姨,志不在教她,看上的是爸爸。

那种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态度,令她很反感。所以,她是一再的换老师。

反正,她讨厌那些人盯着爸爸双眼闪闪发光的模样。

就好像爸爸是一颗超级大的钻石一样,看到了,就想戴到自己手上,着实讨厌的厉害。

但朴老师不一样,在教她,一刻都没有停下来过。连口水也不喝。

她有尊师重道的给朴老师倒茶的,不过,老师说不渴,没喝。

可能是不想把口罩摘下来。

其实她挺想看看朴老师长什么样的。

好奇死了。

可爸爸说:“朴老师不让看,那是朴老师的自由,我们不能强人所难。”

爸爸还说:“朴老师的脸受过伤,所以啊,她害怕被人看到。萧潇要是喜欢朴老师,就别让朴老师为难。”

萧潇将心比心了一下,自己的脸要是坏了,她也不敢示以人前的,还会哭死。

她喜欢每天穿得漂漂亮亮的。

所以,她非常体谅朴老师。

对了,她之所以特别喜欢朴老师,那是因为朴老师摸她头的动作,会让她觉得妈妈回来了。

难道是她对妈妈太过于思念了吗?

以至于会在一个陌生人身上产生了这样一种错觉?

她觉得很不可思议。

朴老师身上有一种很妈妈的味道,令她无比贪婪,总想得到她的夸赞。

她不敢把这种小心思告诉爸爸。

爸爸因为妈妈过世,太伤心了。告诉了,只会徒增他的烦恼。

两天半时间,她就这样在学画画的过程中过去了。

这两天半,爸爸都在家工作,偶尔会来看她们画画,还会给她们送水果。

可是朴老师始终带着口罩,无论怎么样都不肯拿下来。

后来,爸爸想了一个办法,把水果榨成了汁,倒在杯子里,再在杯子里Сhā了一根吸管,让她送进来给朴老师吃。

“这是爸爸特意给您准备的。老师,您就喝一点吧!说了这么多话,一定渴了。”

朴老师看了,怔了怔一会儿,然后呢,将吸管塞进口罩,真就把那杯果汁喝了。

萧潇很高兴啊,问:“老师,好喝吗?”

朴老师点头,眼底全是温柔:“好喝。很甜。”

这份甜,甜在朴襄心里。

记得以前,他常榨果汁给她吃的。

早在养母还在医院时,他就有这样一种习惯。

后来,两个人生活在一起,喝果汁成了他们生活当中一件必须做的事。

他总是想尽法子的在工作之余,调上一杯鲜榨的果汁,给她,也给他自己。

手执水晶杯,一边喝果汁,一边聊天,曾是他们的一种生活规律。

如今,重新又喝到了。

真心好喝极了。

“萧潇,你明天就要去学校了对不对?”

傍晚五点,她的教学任务完成了,一边收拾一边她问萧潇。

“唉,可不是!”

萧潇小大人似的直叹气:“我得有好几天见不着朴老师了。朴老师,你qq号多少,我们有空qq聊天啊?”

“呃!”

朴襄转了一下眼珠子:“我不玩qq有几年了,那qq密码都忘了。你要是觉得闷,想找我聊天的话,可以打电话给我。”

主要是那qq不能上。一上就会让他知道她还活着。

因为没有朋友,所以就没再申请。其他任何联系,都可以通过电话进行。

“好!我要闷了一定找你!”

萧潇黏着她,有点依依不舍。

从画室出来时,却看到靳恒远正在厨房煮饭熬汤,身上系着一个花式的围裙,神情很认真,身上神一样的光圈不复存在了。

这一刻,她看到的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父亲,正在为女儿做有营养的晚餐。

空气里充斥着淡淡悠悠的大骨的味道。

那味道令朴襄的肚子咕咕咕就直叫了起来。

这叫声啊,令萧潇不由得瞪大了眼,并且抬起了头来:“朴老师,你肚子饿了吗?要不,你在我们家吃饭吧!爸爸,您说好不好?”

说到后半句,那小家伙居然就扬起声音问了起来。

靳恒远听到了,脸上散尽清冷之光,而变得温情款款,目光淡淡的往她脸上飘了过来:“只要朴老师愿意,当然可以。”

“不不不……”

朴襄连忙摇头:“不用,我回家煮。”

“朴老师这是怕我爸爸煮得不好吃吗?我告诉你哦,厨师都没有我爸爸煮得好吃。我爸爸要是不做律师的话,都可以去做五星级大厨师了……”

那语气,是何等的骄傲。

朴襄想像了一下,堂堂靳大律师,不做总裁,不做律师,跑去当酒店当大厨师,那会是怎么一个场景?

有点好笑:太大材小用了。

“不是!闻着这么香,肯定好吃。不过,朴老师不喜欢在外头用餐。对不起。”

朴襄很歉然的望着孩子,自己又要扫她的兴了。

“好吧!”

萧潇苒然轻轻一叹。

朴襄蹲下身子,抱了抱这个贴心的孩子,转身离开前,看到靳恒远目光深深的在盯着自己。

她心里莫名有点七上八下的。

昨天来的时候,她有把自己的身份证拿来。

事实上:身份证是真实有效的,就算他要去查,应该也查不出什么名堂!

当然,那是指一般人。

眼前这人可不一般,他还有一个了不得的破案专家呢!

想当初啊,他凭着一个手镯,就把她的身世一古脑儿全查了出来。

这万一,他又生了兴趣呢?

他和那个季北勋一联合,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的……

她冒用了别人的身份,细节上头肯定顾不周全。

也就是说,她啊,是经不起查的。

唉,但愿,是她想多了。

事实上呢,朴襄没想多。

靳恒远的确在查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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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襄的身份证,查出一堆怪事

这天晚上,靳恒远把孩子送去了嘉市祖父祖母那边。

本来是决定好了的,他一结婚,就把孩子接过来,一起住到上海别墅那边去。

可后来,一连串的变故终令这个美好的计划流产了:

2014年1月2日晚上,苏锦伴着沉入海底的和谐号,消失不见。他的心,跟着沉进了暗无天日的世界偿。

2014年1月7日,所有救援打捞工作停止不再。

苏锦被列入了失踪名单之列。

他在港口痛哭了一场。

2014年1月15日,他以­精­神不济为由,辞去了萧氏代理总裁一职。

因为,他深知,在这种情况下,他实在没有多少心思和­精­力去处理公司的事。

这世上,有些人,会以江山为重;有些人,则以家人爱人为重……

他是后者。

在他看来,事业再如何成功,都比不上拥有一个温馨的家。

事业的成功,必须建立在一个圆满的家的基础上,那才是最最志得意满的。

当一心想营建的家破灭,他的世界,就那么塌了一大块。

这一块,不是说补,就能补得上的。

他需要处理伤口,需要重新振作,需要时间去收拾那颗破碎的心。

同一天,萧至东回到萧氏总部,宣布复出,以主持大局。

与此同时,萧至东另外聘请了一个高智商­精­英份子,成为了整个集团的总监代管所有业务,萧至东则在其中充当了监管作用。

因为这事,萧氏在股市是接连受挫。

自那日起,靳恒远将空出来的时间,放到了查凯琳尔这件事上。

他发誓,不把凯琳尔找出来,他誓不为人。

2014年1月20日,他和季北勋顺着萧至阅这条线,终于查到了真正的凯琳尔是谁。

那个女人,已在某个名门大族落户,不光结了婚,还生有一子。

2014年1月22日,公安部带着逮捕令上门,凯琳尔闻讯,抱上儿子逃蹿。

追捕过程中,其子死于车祸,凯琳尔弃子逃离时用血字,在车窗上写下了几个字:血债血偿。

三日后,也就是25日,这个丧心病狂的女人,为报子仇,利用璟欢寻找邵锋心切,将其抓住,后诱去了靳媛,打算毁了这对母女以泄恨。

在那个女人看来,她们姐妹俩的人生悲剧皆源起靳家:她要让靳恒远后悔他这一番执迷不悟的追查。

2014年1月26日,一场解救行动悄然展开。

其结果是:易梵为救璟欢,被重物砸伤了头部,就此昏迷不醒。

靳媛本来也难逃一劫,是萧至阅最后拼命一搏,替她挨了子弹,也是萧至阅抱着凯琳尔跌落高楼同归于尽,终令她保全了一命。

所有不幸的事,皆发生在春节前夕。

为此,整个春节,不论是萧家还是靳家,皆沉浸在了一片沉痛中。

祖父祖母在再一次历经了白发送黑发之后,难受了好一阵子——幸好有萧潇在他们身边,解掉了他们不少哀思。

在这种情况下,萧潇只能继续养在二老身边,如此,才能转移掉他们心头的痛楚。

不管是因为萧至阅做了那些错事而引发的痛,还是因为他的死亡而带来的痛,因为有萧潇,他们才能走出来……

至于靳媛那边,有那么一阵子,她把所有工作放下了,交给了长宁管理,她一边养着身子,一边照看着易梵,如此休养了一年,才算勉强恢复过来……只是易梵,一直没醒。

而璟欢,则去了英国,因为被解救出来的邵锋,去了英国治病。

总之,不管是萧家,还是靳家,皆被凯琳尔闹了一个人仰马翻。

所幸,现在,这个罪大恶极的人终于得到了她应有的下场。

从此,他们的生活终可以回归平静了……

是啊,凯琳尔一死,一切恩怨都结束了。

可是由她繁衍出来的失侣之痛呢,却在他心里深深种下,再也挖不去了……

他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要到何时才能结束……

他只知道,心,一直在痛。

第二天中午,靳恒远去了季北勋在上海的公寓。

铁镜来开的门,脸上露着兴奋之­色­:“来得正好。我们正谈着你昨儿个委托的那事呢……你给的这张身份证,我们一查之后,反应出来的信息相当有意思啊……”

“怎么个有意思法?”

靳恒远走进去,看到季北勋坐在沙发上摆弄着他的电脑。

前天,朴襄给了他身份证。上头的信息是:朴襄,女,二十七岁,浙江b市人,汉族。

身份证照片,很秀气。

虽然没见到现在的朴襄长什么样,但两者眼睛长得一模一样。

他让人初略的查了一下这张身份证的真实­性­。

真的。

确有其人。

本来,事情查到这份上,他也该到此为止了。

没什么好怀疑的。

那就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姑娘,来了这大上海,意外遇上了他们父女。

可昨天,他得了空,还是就把这张身份证的复印件给了季北勋,让他再去好好查一查她。

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这姑娘吧,透着一点古怪。

特别是那双眼晴,那么像苏锦。

这真的只是一种巧合吗?

……

靳恒远一坐下,季北勋把一份资料推了过来,目不斜视的说:

“你自己看看吧!看着非常有故事的样子。要不要继续查,你看完考虑好了再跟我说。”

“谢了!”

靳恒远拿到手上翻看,资料是这样的:

朴襄,原名朴玉静,女,1989年出生,出生地浙江b市,父亲朴乾兴,开着一家庭作坊;母亲郭立香,是个国营企业会计。朴襄自幼学舞蹈,是一个舞蹈老师。

2014年6月,朴玉静因为感冒吃了感冒药在舞踩室休息,时有人为泄私愤,刻意在舞蹈室纵火,学员幸免与难,但正在午睡的朴玉静被烧成重伤。之后,朴家尽倾财力为其治伤。

2014年11月1日,朴家无力支付医疗费而被迫出院。

11月3日,朴家门口来了一辆神秘的车辆,将朴玉静接了去。

据朴家爷爷­奶­­奶­交待,接走朴玉静的人,是朴乾旺年轻时候帮助过的一个人。

那人后来发迹了,知道恩人家惨遭劫难,故刻意赶来施加援手,把朴玉静接去了国外。

期间,朴父朴母有一并同行,以便于照看。

如此消失足有一年多,至2016年春节才回来。

据说,就在失踪期间,朴玉静已得到了妥善的救治,朴乾旺和郭立香说到这事时,脸上全是笑容。

不过却不见朴玉静回家。

听说是朴玉静还得做一个手术才能完全康复。现仍在国外。

最奇怪的是,朴乾旺非常离奇的去了派出所,把女儿的名字改成了:朴襄。

靳恒远看了,觉得这情况和朴襄说的,有很多地方是吻合的,有些地方又是对不上的,而且,这名字,改得太奇怪了——简直就是莫名其妙。

“平白无故为什么要改名?

“在国内,一般情况,一个名字都得用上一辈子。

“若不是遇上了什么事,绝对不可能无缘无故改名的。

“还有,这人是学舞蹈的,而现在这个朴襄却是擅画的?

“靳律师,你说奇不奇怪?”

铁镜在那里叫嚷着,手指直点着朴玉静的脸孔:

“老大和我都认为这当中有猫腻。”

靳恒远眯眼,看着那张由季北搜罗来的有关朴玉静的照:

笑吟吟的,一身舞衣在身,显得娇娆多姿……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化了妆的缘故,那双眼睛,显得狭长,不似身份证上那照片里的眼睛,明亮圆润,更为的灵动。

“哎,靳,这人怎么了?你这么要查她?”

季北勋终从电脑面前抬起头,静静反问了一句,目光带着探索和研究。

---题外话---第一更。

,朴襄浑身上下很神秘;苏锦的身世另有蹊跷

他是深知靳恒远心的,没头没脑,他不可能动用了他去查事情。靳恒远那边,一个薄飞泓,就够他用了。

“好奇。”

靳恒远把资料摊在大腿上,目光一煞不煞的盯着,双手抱胸,给了两字撄。

季北勋哪是这么容易被搪塞的:

“仅仅只是好奇,你就不会让我来查了。那些简单的户口调查工作,你让薄飞泓去做,就能办好。”

靳恒远抬眸,眸光一闪,终又解释了一句:

“是这样的,这女孩现在是萧潇的美术老师。”

“萧潇又换老师了?”

闻言,铁镜惊讶的接上了话偿:

“今年这是换第几个了?”

“第四个。前面三个,要么是被她气跑的,要么就是被她吓跑的……这一次这人是她主动要请的。我总得把人家的底摸清楚了对吧!”靳恒远回答。

铁镜呵呵笑着,一边去给泡茶,一边说:

“我和老大他们之前就讨论过这事啊……我们觉得吧,萧潇这哪是要学画画,分明就是借着学画画,给自己找后妈。要是处了一阵子,她觉得那人没她苏锦妈妈的味道,就百般挑刺儿。真要学画画,有这么挑老师毛病的吗?”

靳恒远低头又翻起这份资料,不理铁镜话里的调侃,一径对季北勋说道:

“我觉得朴襄很古怪。”

“怎么个古怪法?”

季北勋很认真的听着。

靳恒远想了想,形容道:

“整天套着帽子,戴着口罩,除了一双眼珠子,整张脸藏得让人看不到。

“对萧潇好的很,对我却是退避三尺。

“比如说,昨晚上潇萧留她吃饭,她没答应,和我一对上视线,就逃得飞快。

“另外一件事特别奇怪。

“这姑娘既然是外市来的,怎么会知道我家小区附近有一家家政公司的?

“这人居然还跑去应聘想当钟点工……后来因为不肯摘下口罩面试,这才不了了之。”

这是长宁昨儿个看到朴襄在他家教萧潇画画很惊讶,才和他说起的事。他始知原来长宁还想聘人家到他家做钟点工来了呢!不过,后来,她有打电话回绝了。

“虽然,她和我提及过,她缺钱花,又不想向家里要,才想靠自己的能力挣点钱来维持生计。

“但是,上海那么大,你说,我和她就这么的有缘份,总是一而再的遇上?

“而且还是在我家附近?

“种种事情一凑到一起,我就觉得有点不太对劲……不查一查,我怎么放得下心?”

这个女孩子,表面看,没什么大问题,可要是细细想一想的话,好像还真如至南姑姑说的,人心不见底,真要防一防的。

现在再加上季北调查得到的资料也透出了一些奇怪的信息,越发令他心生疑惑了。

铁镜听完,吃吃笑了:

“你的意思是说,这人冲你来的?因为喜欢你?所以故意接近你?到底是什么让你有了这种想法的?难道是……这两天,这朴襄私下里对你抛媚眼了?不对呀,你刚刚也说了,这人对你退避三尺的不是吗?”

靳恒远没办法作解释。

季北勋静静的听着,最后问:“你在怀疑什么?想我帮你查到什么真相?”

“不知道!”

靳恒远把那份资料往桌面上一扔:

“也许是我神经过敏吧!再上加……”

他搓了一搓下巴上长出来的胡髭:

“再加上昨晚上吃饭的时候,萧潇和我说了这么一句话……”

“什么话?”

铁镜好奇死了,甚至把头都探了过去。

“萧潇说,朴襄看到我画的那些画,好像哭了,眼睛红的不行。

“萧潇认为,那是朴襄看得懂我画里的感情,所以才被感动的哭的。不过她没承认哭,只说眼睛里吹进灰尘了。

“问题是,那间画室,我常去打扫,怎么可能有灰尘?

“显然是在撒谎不是吗?

“现在你又告诉我,这人是舞者,而不是画者,这里头的矛盾怎么解释?”

靳恒远眯着眼睛,想不通。

“想知道真相的话,一个最简单的办法就是,你拿着这份资料,直接去问她……看她怎么说?哎哟……”

铁镜的头被敲了。

“什么破办法?”

靳恒远斜眼睨他。

他要这么做了,那得把人吓跑。

现在的情况是,他不想把人吓跑,他想在私底下悄悄的弄个清楚明白。

有种直觉在提醒他:这个叫朴襄的女孩,可能随时随地都会消失了去。

而他必须在她消失之前,弄明白这里的究竟。

所以,他得暗查。

呃,好吧,也许是最近他的日子过的实在是有点太过于无聊了,所以才变得这么神经兮兮起来,稍稍遇上一点感兴趣的事,就又有了那种一查到底的冲动。

“行,那我再深入的去查查那个接走朴玉静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不过,这可能需要时日。我感觉对方好像挺神秘的,很不想让人知道他是谁。应该是有备而来的。所以,之后朴玉静的行踪,才会被封锁的密不透风。”

季北勋的好奇心也被挑了起来。

一般人不可能做到这一点,所以,他认为,那人应是个有来头的。

“谢了!”

靳恒远欣然一笑,目光一瞄,看到了他电脑上的地貌图,非常的复杂。

“咦,这是什么?难不成这就是你一心在找的地方?”

他凑过去看。

“嗯!”

季北勋重新调出了一张图纸:

“你看,这是我之前查到的一张汉代的地图。

“上面标注的地方,是一座汉代的古墓。

“下个月中旬以后,我会带上我的人去那边。

“在我的记忆当中,我曾去过那里。

“后来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令我昏迷了好几个月。醒来之后呢,我就忘了这事。

“到今天为止,我仍然不清楚当初在我身上发生过什么,致令我放弃了对它的研究。

‘现在既然我已经知道它的存在,接下去,我就要好好的把它弄个清楚明白。”

季北勋是个极度冷寡的男人,对什么都会以最冷静的心态面对,可就是对于古墓,有着一种莫名的狂热。

这些年,他时不时会资助各省的考古研究所,也不知道这厮到底想要从地底下挖出什么奇珍异宝……

这人啊,从他身上搜刮去的钱财全投在这种事上了。

“考古这一行,我不懂,我只懂怎么经商,怎么打官司。你啊,要是资金上有什么问题,我可以给你帮忙,其他的,我就无能为力了……不过,考古从来是国家的事,你这样私自行动,会不会惹上麻烦?”

靳恒远关心的问了一下。

“放心,我是联合了相关部门一起去挖掘的。不会有事。”

季北勋淡淡回答。

靳恒远这才放心了,转而问起了其他: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啊,就是沈晴洲的阿姨那一家子的情况,你查得如何了?”

这才是他今天来的目的。

“这事,我正要和你说呢!”

季北勋坐正,神情也正了一下:

“靳,现在,我需要你帮我做两件事?”

这人,极少求人。比如这两年,多是季北勋在帮他,而少有他去帮季北勋的。

闻言,他马上凛了凛­精­神:“你说。”

季北勋用电脑调出了一份资料,是一张人物关系表:

“首先,有一件事,你必须得了解一下的。”

他指着照片上的人,一个很儒雅的戴着金边眼镜、笑容温润的中年男子。

“这人怎么了?”

靳恒远审视着,觉得很眼熟,貌似以前见过。

“他叫韩江南,国际上赫赫有名的画家,他的画,现在市场上千金难求。并且,很多年之前,他就已移民去了澳洲。

“他是池晚珠的师兄。画技­精­湛,比池晚珠还要擅长中国水墨画。

“二十九年前,池晚珠在医院生产时,他的太太也正好在同一家医院。而且还是同一天进的产房,生的全都是女儿。你再看看这两个人……”

季北勋又换了一幅照片:

“这人叫韩润语,是韩江南的长女,就是沈晴洲的大表姐。这人叫韩润秀,是韩江南的次女。

“一眼观之,姐妹之间是不是没一点像的?

“事实上是:这韩润语长得既不像父亲,也不像母亲。

“如果你再细细看一眼的话,你会觉得韩润语更像另外一个人!”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目光直直的盯视着:

“你第一感觉,她像谁?”

“池晚珠!”

靳恒远低低呼出了这个名字。

季北勋点下了头,在电脑桌面上把韩润语和池晚珠的照片给排列了起来,两张脸孔,是有着六七分神似:

“我们这边通组讨论了一下,都认为这两个人,极有可能是母女……

“我怀疑,韩润语和苏锦可能在刚出生的时候被护士抱错了。理由是:这两家之间是没有任何恩怨的。这应是一起意外事故。

“现在,我需要这个人的头发,以及苏锦的头发,和韩江南作dna检测。我的推断对不对,一验就真相大白了……

“韩江南那边,我已经派人过去搜集了,但韩润语这边,因为这人正在月子里。想要见到她不易。

“不过,我们可以通过另一个人去拿到这个人的头发。”

靳恒远静静听到这里后问道了起来:“那人是谁?”

“那人姓向,叫向莫川。”

应声,他把那人的照片给调了出来。

“向莫川?怎么有点耳熟?”

靳恒远盯着看,嘀咕了一句。

季北勋点头:

“对,之前,我和你提过的,他是著名的古文化研究者,家里世代研究古墓。

“最早的时候,他们祖上是盗墓贼出生,后来渐渐转了型,成为了国家单位的考古人员。

“传到这一代,这个向莫川已然成了国际著名的考古专家。

“此人对各种古墓都有研究。我想请他为我工作。不过他以妻子将到生养为由,而拒绝了我的邀请。

“他是那种生来不为钱财所动,做事只任­性­而为的洒脱之人。

“但,想要接近他,并不容易。特别是他妻子怀孕之后,他越发深居简出。”

靳恒远是个聪明人,立刻就明白了:“你是想让我通过沈晴洲认得向莫川,然后通过这人办到两件事:一拿到韩润语的头发,二,帮你拉拢这个人!”

季北勋微一笑,和高智商的人说话,就是这么的愉快:

“对!一,这人,很爱他的太太。夫妻关系极好,翁婿关系也很非常融洽。就不久之前,那韩润语刚给他生了一个儿子。这段日子,他什么也不做,就在家陪着妻儿。想查韩润语,从这人手上下手最好不过。

“二,这人对汉代的墓­茓­犹为的了解,据传他家祖上还有一些汉代的地图,极为珍贵。我很想拿来看看,可惜一直苦无机会……你要是能拉拢结交上他,不光你的事情能解决了,我这边也能达成所愿。”

靳恒远琢磨了一下,点了点头:“没问题。这件事,我来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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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思念入魔;他,但般算计皆为她

朴襄觉得自己就像丢了魂儿,对什么事,都打不起­精­神来。

而靳恒远,就像是祸国殃民的鸦片,吸一口,­精­神抖擞;不吸,神思恍惚,想念欲绝。

周五,在公园,见到了他先是独立一隅,后有佳人相伴,心疼又欣慰的滋味是那么的复杂。

周六,在超市,他帮了她,她终于和他说上话。寥寥数语,令她欢喜成狂。

周日,卖画,他竟聘她为萧潇的老师,惊喜着,彷徨着,心乱如麻撄。

周一,撞进他的相亲宴,满嘴苦涩;走进他的画室,欲哭无泪,相见不相识,如此的庆幸,又是如此的无望。

周二、周三,教画,她在画室,他在书房,同在一幢楼里,心安,心喜,心疼,心慌,怕相思泄了心事,匆匆的,不敢对望…偿…

周四,她在街上乱逛,找不到可以一解思念的身影,只在胡乱涂鸦中虚度时光。

又是周五,她盼着有来电,盼着这一周,萧潇不用补课,盼着再见……

来电了,真是萧潇的。

可那孩子只是来诉苦的,因为补课,她来不了上海,画不了画了……

她说,老师,我好想念你啊……

又是周六,下雨,她闷在家,赶设计。后出去了一趟,买画纸,淋了一些小雨,有点冷。

周日,还是下雨,大雨。

她蔫蔫的,什么也不想做,什么也不想吃,只想睡觉……

没有朋友的日子,真不好过。

她想念过去,三个好朋友聚在一起,吃着零食,喝着饮料,谈着天南地北的奇闻轶事……

小彤,这两年,你过的可还好?

葭慧,你和老薄,什么时候结婚啊?

后来,她睡过去了,睡沉了……浑身烫得厉害……嘴里不断的喊着:“水,我要喝水……”

彼时,另一边,靳恒远正在喝茶。

泡的了两杯。

一杯是他的,一杯是小苏的。

虽然她不在了,可他但凡在家,泡茶,从不落下她的份;吃饭,一定给她盛一碗;喝酒,当然也会留她一杯……

适时,有人敲门。

他去开门,来的是长宁。

“在­干­什么?”

“喝茶!”

“今天没消遣?不回嘉市吧……”

“你有事?”

靳恒远打量着。

“你要是没应酬,一起去打牌啊……三缺一,咱去老地方玩上一天,你看怎样……”

“哪三个?”

靳恒远走回去。

靳长宁关了门。

“我,老薄,还有江韬。来呀来呀……好久没玩了……”

“你最近是不是赚大发了,想输给我点啊?”

他玩牌,要么不玩,玩了,总是赢的时候多。

靳长宁在那里笑:“靳哥,你就饶了我吧……就是玩玩,主要是想让你开解开解老薄……”

这话,令靳恒远转过了头:

“我正要问呢,老薄怎么有空?”

“老薄和杨葭慧在闹别扭。杨葭慧带着女儿回娘家住去了。你不知道吗?杨葭慧现在可是你手下的爱将啊……”

靳长宁那是满嘴的惊怪。

“我不知道,这几天,我没去过锦远。”

那边,现在杨葭慧是主要负责任人。他是偶尔才过去看看。是幕后老板。

“听说这一次,杨葭慧很生气。要是平息不了人家的怒气。可能啊,两个人得闹崩……这不是要结婚了嘛……真要闹崩,那婚就不用结了……”

苏锦是金辉分公司的大股东,也是主要负责人,她出了事,公司顿时就乱了套,这个时候,是杨葭挺身而出,接上了苏锦负责的工作,也是她帮着让分公司渡过了这个危机。

之后,靳恒远就把公司的股份全买了过来,由杨葭慧做公司的主要负责人,而他另外派了薄飞泓过去作为了公司总监。

薄飞弘对设计本来是没什么想法的,不过,­干­着­干­着就懂了一些门道,然后呢,他又有靳恒远带着认识了各种圈子里的人。时间一久,他倒是学会了接揽生意。

其中有过一个大单,对方是日本人,薄飞泓正好懂日语,还和人家聊的很欢,就成功接了下来。

自此,他是越来越热衷于谈业务。锦远的业绩当然是蒸蒸日上了。

这不去年年底,公司跟着换了个大地方,面积比之前大了不止一倍,手下员工也是翻了一番……

靳恒远很信任他们,偶尔才会过去了解一下业务。

这两天,他一直在­操­持手上某个案子,所以,并没有过去,还真不知道这对夫妻在闹什么矛盾。

正想问个究竟,手机响了,他探过身,把茶几上的手机拿了过来,却是二姑姑萧至南的来电。

这种电话可不好接啊……

他盯着看了好几眼,才接下了:

“喂,二姑……”

“今天是周日,你没回嘉市,现在在­干­嘛……”

呵,把他的行踪全给打听清楚了。

“在家,有事?”

他琢磨着吧,这二姑估计是为了沈晴洲来的。

“有事。我得问问你啊,你对沈晴洲到底怎么一个想法啊?那天看你们聊得热火朝天的……我这边,还等着你回话呢!人家姑娘非常满意你。你呢,你觉得人家怎么样?”

二姑姑殷殷的问着,对这件事露着浓浓的兴趣。

唉,这个二姑姑啊,一直以来就想摆布他的婚事。

可他不好露出嫌恶之­色­,不管怎样,她的出发点总归是好的。

“姑姑,您该做的事,都已经做了,至于接下去该怎么发展。您就别管了……下一步棋,不管怎么走,我都会亲自和沈晴洲说的。不需要经过您了。”

现在又不是古时候,需要事事通过媒人的嘴来传话。

他从来是那种喜欢自己拿着主动权的人。凡事从来不喜受制于人。

“臭小子,你过河拆桥是不是?”

二姑姑在那里怪罪了起来。

“至南姑姑,这话说重了。我没有过河拆桥。想我拆桥,那还得看我乐不乐意过那桥。好了,我还有事,就这样吧……”

“等一下等一下,我就怕你伤了人家姑娘的心。人家可是从来没谈过恋爱的。这是第一回相亲。诚心的很呢……璟珩,你可别给我瞎闹腾啊……沈家虽然不是巨富之家,但却是书香门第。哦,对了,小沈今天就在上海,你要有空就去约约人家吧……”

“知道了……该怎么做,我心里有分寸……”

他匆匆挂了,抬头看到靳长宁一脸的问号:

“二姑姑催你回信?”

“嗯!”

“那你心里是什么想法?”

“没想法!”

“既然没戏,那就早点说开了。”

“我知道。”

靳恒远看了一下手表:“今天就不聚了,老薄和杨葭慧那边,我会打电话问个清楚的……现在,我得出去一趟。”

“见沈晴洲?”

“嗯,说清楚去!”

他该感谢二姑姑这通电话的,让他知道沈晴洲在上海——他正愁找不到机会去拜访向莫川呢!

靳恒远坐进自己的路虎之后,打了一个电话出去,打的是沈晴洲的电话。

那边响了好几下,才接了,紧接着就传来了一句清脆的询问:“喂,你好,我是沈晴洲,靳先生是吗?”

“对。我是。沈小姐,听说你在上海,有空吗?我想约沈小姐吃个饭……”

“当然好啊……我正想出去走走呢!”

沈晴洲很爽快,声音透着喜悦。

“那请沈小姐等着,我这就去你表姐家接你!”

“好!”

“哎,对了,沈小姐,我听说你表姐夫就是著名考古学家向莫川向教授是吧……”

他刻意用了推祟的语气。

“你认得我家姐夫?”

沈晴洲惊奇的问着。

“倒并不认得,只是听我二姑姑说起过。”

他啊,撒起谎来从来是脸不红气不喘的:

“沈小姐,我对向先生素有仰慕之情,今天可否给我引见一下……”

“好啊好啊!相信我姐夫也一定愿意结识与你的……我把地址发给你啊……你过来就行……”

沈晴洲欢喜的挂了电话。

靳恒远勾了勾­唇­角:这个小姑娘,倒是很天真烂漫。

是个好姑娘,可惜,长得再如何像,终究不是他的苏锦。

他心里的那个人是不可替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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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劝和;她狂喜;他约谈向莫川,摊牌

第二通电话,是打给杨葭慧的,既然知道了,他总得关心一下。

电话通了之后,那边传来了一阵孩子的哭声。

“喂,靳哥,有事吗?撄”

以前,杨葭慧或是恭称他为靳先生,或是直呼其名。

之后,成了他的部下,她觉得直呼没礼貌,称靳先生又太奇怪,就跟着靳长宁那样叫了他靳哥偿。

“小米团怎么哭得这么厉害?”他问。

“认人。平常时候都是老薄哄孩子的……我妈现在收拾不了她了……”

杨葭慧语气有点躁。

靳恒远想象了一下她短发炸开,火冒三丈的样儿,这人,脾气本就是躁,现在貌似越发躁了。

“这是怎么了?我指的是你和老薄……”

“你没给和他通过电话么?”

杨葭慧的声音,极度闷闷不快。

“这几天忙,一直没通。”

“我们闹翻了!”

“理由!”

“你可以去问他。”

“我想两方面全面的了解……这样才能对症下药。”

杨葭慧在那边沉默了一下:“靳哥,谢谢你的好心。我想,我和薄飞泓肯定是过不下去了……”

靳恒远还是那句话:“理由。”

“好,那我就说给靳哥你听一听……

“他就只惦着他以前死掉的老婆,心里根本就没我们娘俩……

“现在,他的前丈母娘生了尿毒症,他们家里有没钱治,就把他给招了去。他倒好,一声不响把我们攒下的钱拿去一点一点孝敬了……还跑去医院陪夜了……

“我让他别管,这老太太浑身上下都是病的,我们就这么点能力,管不动的,难道这是错的吗?

“他现在住的房,还是你照顾他用公款给报销的。

“可问题是,俩口子要过日子,总得有个自己的窝吧……

“说好的要拿这些钱去交个首付的,房型都看好了,结果呢,他却不能不管人家……

“凭什么啊!凭什么我挣得钱要去孝敬给他前女朋友的母亲,那老太又不是没儿子,凭什么他要去做这个冤大头?

“我不乐意怎么了,我就不乐意……

“那是我辛辛苦苦攒下的。我拿来孝敬我父母我甘心,要拿去便宜别人,对不起,他可以发傻,我咽不下这口气……

杨葭慧哭着叫着,那语气啊,别提有多委屈了。

靳恒远为之幽幽一叹,还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这俩口子好不容易关系越来越融洽了吧,现在居然因为已故之人闹上了。

“你先别急,这样啊,老薄呢,是有点死脑筋……我会劝劝他的,但是,过不下去这种气话呢,就别再说了。夫妻之间不吵嘴那是不可能的……婚期都定了,互相都退一步……这事就能过去的……你听我说啊……”

他安抚了一番,杨葭慧的情绪这才平静了下来。

其实,劝抚女人的事,如果苏锦还在,交由她去办更合适,只是,唉……

挂断之后,他又给老薄去了电话:“在­干­嘛呢?”

那边声音有点吵杂。

“我在外头。”老薄回答。

“在伺候你前丈母娘?”

“谁和你说的?”

“你想瞒我到几时?”

“小萧……”

“把晚上的时间腾出来,到时在老地方碰个头?”

“我……我可能腾不出时间……”

“屁,医院有的是特护……”

靳恒远冷冷叱了一句。

薄飞泓沉默了一会儿:“几点?”

“六点!”

“行!”

另一边,沈晴洲挂下电话,对边上用心听着的表姐笑得眉飞­色­舞,猛得上去就抱住了她:

“表姐,他来约我了,他真来约我了……我不是在做梦吧……你快捏捏我的脸。”

产后珠圆玉润的表姐韩润语脸上露着轻轻的笑,真还伸手掐了一下。

“呀呀呀,疼,疼呢!姐没良心,怎么捏得我这么重?”

沈晴洲捂着脸孔,双颊泛红,兴奋的直叫。

韩润语莞然,对着怀里抱着的儿子轻轻浅浅的说了一句:

“这个表姨真不靠谱,宝宝,你说是不是?”

“是啊是啊,我的感觉就像在做梦。你是有所不知,这个男人,一直一直就是我的偶像。我做梦也想不到啊,居然会有这么一天:我会和我的偶像相亲。我的偶像居然还会打电话过来约我吃饭……我的天呐,老天真是太眷顾我了……”

声音是那么的兴奋,双眼亮的堪比黑夜里的手电筒。

“别高兴的太早了。那种男人,有钱有势有地位的……不太好亲近的吧……”

韩润语笑得温婉。

书房那头,她的男人向莫川走了出来,把儿子抱了过去,又瞄了一眼亢奋的奔进客房的小姨子。

“怎么了这是?”

“她要和梦中情人约会了,你说她开不开心?瞧把她美的。”

韩润语笑着摇了摇头。

向莫川刮着儿子的­嫩­脸一边逗着,一边问。

“就是那个萧靳两家的继承人,那个大律师靳恒远吗?”

“对啊!”

韩润语在那里微笑看着自己的男人,眼里全是满满的柔情蜜意:

“我觉得,嫁人但嫁一个自己喜欢的,那才是最重要的。

“我不像小姨那样看重人家的门第。

“那个靳恒远又是娶过妻子的人,而且还有一个私生女儿。

“虽然身缠万贯,可在我们这些普通人眼里,总归是一个复杂的人。

“我觉得吧……晴洲­性­情比较直……不合适和复杂的人打交道。

“我倒觉得那个元家弟弟很配她……两个人青梅竹马的,真心不错……”

一番话,全是她的经验总结。

“应该这么说:命里有时终会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人呢,得摆正自己的心态,并且不断调整自己的心态,人生才能朝着一个比较阳光的方向发展。

“生活本来就是一个不断经历的过程。将所有的经历当作是一种历练,那就是大智之人,将一切经历当作是磨难,那是大愚之人。”

男人说的话,总是一套一套的。

她笑着凑上前,亲了亲他们的儿子:“对啊对啊,向大教授永远是大智慧的人。”

“哎哎哎,怎么亲了儿子不亲我的?”向教授在那里抗议了起来:“以前你可不是这样的……有了儿子就把我打进冷宫了?”

“呀,别闹别闹,晴洲马上就要出来了呢……”

“现在知道害羞了?当初是谁,当众示爱的?”

“喂!”韩润语瞪着,她听到表妹在客房那边吃吃发笑,脸不觉红了。

沈晴洲笑着合上了门,心里羡慕啊,表姐和表姐夫,可真是恩爱呢——想当初啊,表姐夫可拽了,不过,后来,还是被表姐给折服了。

表姐的幸福,让她很羡慕,所以,她曾私下暗暗发誓:一定要找一个爱她疼她的男人过一辈子,那才不辜负了这一生。

婚姻啊,绝对不可以将就。

而靳恒远,却是她喜欢的人。

如果他也喜欢她,她才不管他有没有结过婚,还有一个女儿呢!

这一切,她通通都可以容忍,只要能两情相悦。

至于那个元悠然,唉,不行,那太稚气了……

半个小时之后,靳恒远来到了著名考古学专家向莫川的家。

开门的是一个文质彬彬的男子,年纪在三十五岁左右,身材颀长,一脸的儒家之气,一开门就直逼而来……

那人也打量着靳恒远,一身气宇轩昂,英姿勃发,高大的身形,会给人以压迫感。

“你好,靳恒远先生是吗?晴洲在换衣服……”

向莫川查过这个人的资料,知道此人非等闲之辈。

“你好,向莫川教授……终于有机会见到你了,幸会。”

“客气了!”

两个人握了一下手,彼此眼中皆带着探究之­色­。

“这是我太太韩润语,晴洲的表姐。”

让进客厅之后,向莫川把抱着孩子的妻子介绍了一下。

靳恒远和韩润语握了握手,打了一个招呼。

这时,孩子很不识趣的哭了,闹的不行,向莫川顾不得和靳恒远聊天,忙去给孩子泡­奶­粉,一副­奶­爸气十足的模样。

靳恒远默默看着:这对夫妻很恩爱,也看得出,这个家很温暖。

他该为了替小苏挖出自己的身世之迷,而将他们的平静打破吗?

不,此来,他并不想破坏他们的生活。

但苏锦的身世,他也一定要查个清清楚楚。

“向教授,我有几句话,想和你谈一谈,不知道我们可不可以下去找个地方坐一坐……”

这话让向莫川怔了一怔,也让打扮的花枝招展出来的沈晴洲愣了愣。

“靳先生这次不是来邀我们家表妹去吃午餐的吗?”

向莫川把凉好的­奶­递给妻子,目光露出了几分若有所思之­色­。

“这是目的之一,第二个目的,就是有件事,想和向教授谈一谈……”

靳恒远往边上让了让:“请。”

目光一转,他看到了沈晴洲,便不疾不慢解释了一句:

“沈小姐,时间尚早,我对向教授仰慕已久,请容我与他说上几句话再走。”

“呃……好吧!”

沈晴洲愣愣的点了一下头。

楼下,就近一座茶室,要了一间包厢。

向莫川双手抱胸,扯皮一笑:“靳先生,请道明来意吧……向某人只是一介书生,靳先生却是律政名人,更是金融界的骄子,说你仰慕我,这话虚到不能虚了。我呢,也没什么兴趣转弯抹角,想说什么,痛痛快快的来,不用藏着掖着……”

这脾气,直快极了,倒也投靳恒远的胃口。

“好,那我实话实说。”

他手上本拿着一个钱包,话音落下后,他从钱包内取出了一个信封,倒出了几张照片来。

然后在桌面上作了这样一个排列:韩江南,彭淑芳,韩润语,韩润秀,彭芬芳,沈晴洲,为一组。

底下另外排了一组:池晚珠,苏锦。

向莫川瞄了一眼,惊讶的发现下面那组那女孩,和韩润秀、沈晴洲有几分神似,眼神莫名深了一下,抬头时便问了一句:“你想说明什么?”

“这个人,你认得吗?”

靳恒远指了指池晚珠。

向莫川目光一动,没应答。

“她叫池晚珠,是你岳父韩江南的师妹。”

“哦,是吗!”

他淡淡应着。

“二十九年前,彭淑芳足月分娩,池晚珠早产,两个女婴一同降生在同一所医院的同一层手术楼里。”

靳恒远先概述了一句,然后,指着其中一张照片,慢慢解释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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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此生只愿有她为妻;他惊:朴襄是小书(要看)

“这女孩子名叫苏锦,是我太太,我曾答应过她要帮她找回自己的父母。

“两年前,我查到了一些事情,那些事实指向是这样的:池晚珠应该就是她的生母。

“后来,我给她们作过dna比对,结果是池晚珠不是苏锦生理学意义上的母亲撄。

“可问题是,在我反复的核查当中,有个事实是完全可以确认的,那就是:苏锦的的确确就是当初从明家流落出去的孩子偿。

“现在,你先别管这孩子是怎么流出去的。

“我这么强调的意思是想说明:苏锦就是池晚珠从医院带回家的女婴。可dna数据却证实,她不是池晚珠的女儿。

“我本以为可能是其他环节出了庇漏。但是,当我看到沈晴洲之后,我想着,我可能找到原因了……”

说到这里,靳恒远把这两组照片当中,韩润语和苏锦的位置调换了一下:

“现在我的怀疑是,当初这两个孩子在产房时,极有可能抱错了。

“你看,苏锦和韩润秀、沈晴洲长得相像,而韩润语呢,却和池晚珠十分神似。

“所以,现在,我有一个请求,我想拿到向太太以及韩江南、彭淑芳的头发,去作一个dna比对。我希望可以给我妻子一个交代。

“这是一个不情之请,还请向先生成全。”

一般人要是听到这番话,一定沉下脸怒斥荒谬,但是,向莫川没有,只是把苏锦这张照片给取了过去,看了一会儿后,静静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韩润语才是当事人,为什么你不是去请求她,而是来和我说这事?”

态度显得无比冷静,直让靳恒远觉得这里恐有猫腻。

他想了想,继而说道:

“是这样的,一方面,我听闻向教授爱妻如命;另一方面,我不确定这么多年过去了,在韩家,有没有人怀疑过韩润语有可能不是亲生的?

“如果韩家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我要是冒冒然跑去作这样一个请求,就会打破韩家内部和谐的家庭关系。会给他们招来不小的风浪。

“那不是我的本意。

“通过你,那是因为向教授你年长韩润语很多,做事向来稳重,而且你又深爱你的妻子,我很想请你从一个男人的角度出发,体谅我一个做为丈夫的心情。

“有一件事,我想你应该是清楚的,我太太两年前已经失踪,准确来说,是已死亡。现在的我,要的只是查一个真相,以告慰她在天之灵。并没有因为想要完成自己这个想法而要去破坏另一个家庭的平静的意思。

“所以,还希望向教授你可以成全。”

这番话说的极为诚恳。

向莫川­唇­角不由得勾了一勾。

“看来靳先生对靳太太用情至深。”

“此生只愿有她为妻。夫复不再有他求。”

靳恒远脱口就接了这么一句。

如此情真意切,令向莫川微微为之动容了。

这人,本就是­性­情中人。此刻,见靳恒远待亡妻如此之好,在办事时,又肯设身处地的替韩家考虑周全,有想顾两全之意,这份心思,很得他欣赏,便把他知道的事,一一给和盘托出了:

“靳先生,有一件事,我想我可以很明白的告诉你的:我太太韩润语,的确不是韩江南先生的亲生女儿。不过这事,除了韩先生韩太太,还有我和我太太,其他人一概不知……”

这消息,令靳恒远的目光不由得闪闪发亮了一下。

向莫川微一笑,继续往下说明道:

“情况是这样的:润语打小长得不太像双亲,年岁越大越是不像。

“几年前,我岳父岳母悄悄给润语作过dna检测,结果证明孩子不是他们亲生的。

“另有一件事,我想我该着重提一下的。

“池晚珠这个人的照片,我见过,也知道当年,岳母和她曾住同一层对门病房,生产之后,还曾互赠福袋。那袋中有对方呣子一撮绑在一起的头发。

“我岳父曾用这头发和韩润语作过第二番dna检测,得到的结果是,她们系为亲生母女。

“为此,多年之前,我岳父找过明老爷子说明情况,想让润语认祖归宗。明老爷子又找了明澹,可明澹很明确的对我岳父说:润语是池晚珠婚外产物,与明家无关。而那时,池晚珠已失踪。润语得知自己的身世如此不堪,就不愿再往下查去,这事,就这样搁置了……

“所以,你请求的事,我很乐意为你效劳。不过……”

他顿了顿,直视着:

“你刚才也说了,靳太太两年前已经过世了对不对……”

靳恒远点头:“是!”

“所以,我的意思是,这事,我们能不能暗中进作检测。不管是不是,我都不想惊动岳父岳母了。他们现在年岁渐高,经不起大悲大喜。”

因为苏锦已不在:若不是,会触痛他们的伤心旧事;若是,只会让他们平添感伤。

靳恒远自是明白的:“没问题!就照你说的做。”

“还有一件事。我想问问你的意思……”

向莫川的语气忽就转了。

“请说。”

“靳太已过世两年有余,按理说,你若想再婚,也该了。但是,从我和你的谈话当中,我可以很深刻的了解到你对靳太余情未了,且深情依旧。在这种情况下,我想请教,和晴洲相亲,你端得是什么态度?”

这语气,俨然是把沈晴洲当妹妹看的,语气带上了一种讨伐之­色­。

“关于这事,我想我该解释一下的:周一那顿餐会,在到达聚餐点前,我并不知情这是一场相亲。我也是到了之后才知道母亲另外请了人。”

这话的言下之意,向莫川自是听得懂的。

“你这话是想告诉我,你对晴洲无意?”

他把话给挑明了。

“对,我有不婚的打算。”

靳恒远淡淡回道。

向莫川点下了头:“那请你尽快和晴洲言明,省得她为你弥足深陷……”

“我知道,今天本来就打算想和她说清楚的!”

“那就好。”

向莫川对于他的态度,还是相当满意的:

“关于你之前请求的事,回头我会把我岳父岳母的头发给你弄来的。”

靳恒远重重松下了一口气,脸上浮现了笑容,由衷的道了一句:

“多谢。”

午餐。

沈晴洲打扮的很漂亮,笑容也很灿烂迷人。

靳恒远看着这张脸孔,不免追忆起过去,神思不由自主就走失了。

“靳先生,你请我来吃饭,自己却时不时走神?这待客之道可真有点太那个了吧……”

她挥挥手,把他的魂儿招了回来,说话很直。

靳恒远微微一笑,扬了扬手上的酒杯:“对不住。我这就自罚一杯!”

“的确该罚!”

沈晴洲嘻嘻笑,眼眸亮闪闪的,看着优雅的把半杯红酒一饮而尽的靳恒远在那里自罚,问了起来:

“对了,你刚刚在想什么呀?想得这么入迷?”

“哦,我在想我太太。”

回答就是这么的直接。

沈晴洲不觉微皱起了眉头。

“沈小姐,有个故事,我想和你说一说……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听?”

“好啊,我最喜欢听故事了!”

沈晴洲托着下巴,回神一笑,直视着,期待着。

“我想和你说的是,我和我太太的故事……”

这话一出口,对面那女孩子脸孔不由得又变了一下。

靳恒远暗自琢磨着,要怎么说才不至于伤了女孩的心?

他想了想,还是慢慢往下说了起来,把自己怎么在苏锦八岁时认得了她,怎么共患难,怎么转危为安,怎么失散,转么在二十二岁的时候重逢,怎么失之了交臂,怎么为了解心头之结而另结新欢,又怎么在三年前相亲遇上,最后如何相亲相爱,却落了一个生死不见其一面的可悲下场的过程全说了……

“我心只有我妻。我不敢说,我一辈子不婚,可至少这十年之内,我绝不会再谈婚论嫁。沈小姐是一个温柔可人的好女孩,像你这样的女孩,一定可以找到一个一心一意只待你好的男人。”

沈晴洲早在靳恒远的讲述中哭得一踏糊涂,心里难受极了,一边擦眼泪,一边在那里点头。

以前,她从来不知道一个男人能待一个女人可以这么好的。

现在,她终于感受到了……

虽然,她是怅然的,这个男人说了这么多话,意思是什么,她已经二十四岁,当然是听得出来的。

不过,她没有因此而怪责,只是心里很羡慕,又好替他们心疼:好好的夫妻,竟会得了这样一个结局。

“你也别太伤心了,逝者已矣。早日走出来,才是靳大哥你该做的事,我相信靳大嫂在天之灵一定也不希望你一直一直沉溺在丧妻的悲痛当中的……靳大哥,我这么叫你作大哥,你不嫌弃吧……既然做不成男女朋友,我想认你做哥哥,你觉得好不好……”

这还真是一个直爽可爱的女孩,没怪责,反而安慰了起来。

靳恒远不觉欣慰一笑,点下了头:

“可以,当然可以!”

“太好了!”

沈晴洲马上欢喜的拍手叫好起来。

靳恒远莞然,想不到,今天这顿饭,平白的就捡了一个妹妹。

之后,两个人继续用餐,聊了一些其他话题。

吃得差不多时,靳恒远去上洗手间,就在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响了。

沈晴洲探过头瞅了一眼,但见上面显出了一个名字:朴襄。

响了很久都没有停下来。

她就擦了一下嘴,拿着往外找了去。

谁想快遇上的时候,手机铃声突然就停了下来。

“靳大哥,你手机响了,一个叫朴襄打来的……”

她把手机递了上去。

“哦!”

靳恒远接了过来,耳边却听到沈晴洲咕哝着在那里叫着:

“朴襄朴襄?这名字好奇怪啊……她是不是一个很有学问的人啊?”

他听着一怔,抬头注视着,很是稀罕的问道:

“你这想法是怎么来的?”

“朴襄,和缥缃谐音啊……那两个字的意思是……”

“和哪俩字谐音?”

靳恒远一时没听明白。

“手机给我……我给你百度……开锁啊……”

靳恒远忙给开了锁。

沈晴洲打开了百度,把那两个字输了进去:

“你自己看吧!缥缃,指书卷。缥,淡青­色­;缃,浅黄­色­。古时常用淡青、浅黄­色­的丝帛作书囊书衣,因以指代书卷。这人取名朴襄,难道没影­射­之意?呃……靳大哥,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吗?”

无他,眼前的男人,脸­色­赫然为之大变了。

“缥缃指的是书,朴襄和缥缃是谐音,所以,朴玉静改名为朴襄,是因为朴襄不是朴玉静,朴襄是指书……书……小书……小书……”

靳恒远前后这么一联系,声音已然跟着直颤了起来:

“她……她是小书……她没死……她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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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她是小苏,所以,她进画室落了泪……

“小……书?”

沈晴洲咬着这两个字,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小书是谁?谁是小书?偿”

紧跟着,她大脑灵光一闪,吃惊的跟着叫了起来,声音惊讶极了撄:

“你你你……靳大哥你是在说……靳大嫂还活着……她还活着?”

“对对对,一定是小苏,一定是小苏……小苏她还活着,她还活着……”

靳恒远双眼发亮直叫,声音抖的越发的厉害了。

一个结论,就这样很清晰的在大脑中被确定了下来:

因为她是小苏,所以,她叫朴襄,而不是朴玉静……

因为她是小苏,所以,她有那样一双眼睛……

因为她是小苏,所以,在还他钱时,她情不自禁抓起了他的手……

因为她是小苏,所以,她进画室落了泪……

因为她是小苏,所以,她不愿摘了口罩,怕他认出了她是谁……

对的,一定是这样的。

肯定是这样的。

绝对是这样的。

那么,现在的她,在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想­干­什么呢?”

他顾不得理会沈晴洲的惊问,连忙把电话拨了过去。

只有长嘟声,没有人接。

什么情况?

这是什么情况?

接啊!

接啊!

快点接啊!

等得人几乎要绝望了,那边传来了一个轻轻的、暗哑的、听着极为遥远的声音:

“喂……”

“朴襄,你打我电话有什么事情?”

他没有叫小苏,因为害怕。

害怕她一旦知道他已猜到她是谁之后,她会再次消失的无影无踪。

所以,他很努力的压低了声音,很克制的接上了话,把语气维持的很平静。

“靳先生,我……我有件事想麻烦你……”

朴襄在那里虚弱的拜托着。

这种虚弱,令靳恒远狠狠抓着手机,双眼顿时赤红了起来,却还要压抑住自己的情绪,不想让她发现了什么:

“你说!”

“我……我在发高烧……我需要药……我在这边没有熟人……麻烦你帮我买两盒药过来……只能按着我说的药名买,不能买其他的……且只有在医院才能买得到……那是处方药……”

她低喘着在那里说,说得继继续续,说得无比吃力。

“你说!”

他冷静应着,一边往服务台那边去,要了纸和笔。

她说了,他记着。

“就这两盒药是不是?”

怕弄错,他还重复了一遍名字。

“嗯!”

“然后呢,地址……我把药送到哪里……”

她报了一个地址。

“好!最迟一个小时。”

“嗯!”

那一声“嗯”貌似越发的低弱了,弱到令他心肝发焦,眼皮直跳。

看样子,她的情况非常不好。

“等我,我很快就能到。”

他哑着声音挂下,把那一页纸撕了下来,转头对上了沈晴洲的殷殷之­色­:

“沈小姐,我恐怕不能送你回去了。”

现在,他只能顾着苏锦。

“你不用送我回去的。我陪你一起去。我想见见嫂子……”

沈晴洲好想见一见那个长得和她像的姐姐。听了他们的故事之后,她对苏锦太好奇太好奇了。

“不行,你不能去!”

想想啊,那天她看到他相亲,就那么匆匆忙忙的退了出去,那会儿,她心里得有多难受……

一想到这画面,他的心就特别特别的不痛快。

“为什么啊……”

沈晴洲不乐意半路被放鸽子,急叫了起来:

“说不定我能帮上忙呢?”

“沈小姐,我不想我太太再有所误会。因为那天她有亲眼看到我们在一起……请你体谅我的心情……对不起,你得自己搭车回去了……”

靳恒远欠以一礼,回到自己的座位,抓起自己的钱包,取出几张红钞扔在桌面上,转身疾步离开。

沈晴洲呢,张了张嘴,想追没追,想叫没叫,最后只能轻叹着目送:

爱情,就这样擦肩而过了……

好吧,但愿,她的偶像可以重得幸福。

她重新坐了回去,托着下巴呆呆的望着对座,努力想象,当爱情来时,那会是怎样一副模样。

很显然,那个男人,不是她的归宿。

正自恍惚,一个帅帅的年轻男子在她对面坐了下来:

“嗨,你在想我吗?”

男子笑眯眯的问。

沈晴洲一愣,一脸惊怪:“元悠然?你怎么在上海?”

“当然是追你追来的啊……”

“谁让你追来的?”

“我想追你就追来了啊!沈晴洲,做我女朋友好不好……我来就是想和你说这句话的……”

沈晴洲:“……”

她才失恋呢,这人故意来刺痛她的吧!

黄毛小子一个,做她男朋友,也太­嫩­了点。

“不行,我要找个成熟点的……你太小了……回去练上几年再说吧……”

男子白眼,他明明比她大,这借口找得也太欺负人了——他只是长了一张长不大的娃娃脸,这不代表他小好不好。

靳恒远上了车,第一个电话打给的是母亲。

“妈,我给您发了一张图片,麻烦您把药买到了,在半个小时之内送到上头那地址。我必须马上要,并且只能是这个牌子的……”

彼时,靳媛正在家里用午餐,听着,极为不解,问:“小远,你这是闹哪样?什么药?你病了吗?”

“妈,您别问其他,只管着照我说的做。人命攸关……”

“好吧好吧!靳少爷,我这就给你办去!”

靳媛在上海公寓的家附近有一个大医院,而她有个好朋友是这家医院的负责人。

第二个电话,他打给了季北勋。

“北勋,我知道朴玉静为什么要改名为朴襄了……因为朴襄和缥缃是谐音字……”

“所以,朴襄是小书,也就是苏锦……”

季北勋不疾不慢在那边接上了话。

靳恒远呆了一下:“你……”

“我也是刚刚发现,正想等一会儿找你呢……目前我在查是谁接走了朴玉静……貌似,我已经知道了……”

“谁?”

他凝神问。

季北勋吐出了那个人的名字,然后说道:

“只有他有那机会,也只有他有那财力和人脉这样做……”

靳恒远听完猛拍方向盘:

“这就对了。我和你说啊……我刚在向莫川那边得到了这样一个消息,很惊人的……”

两个人细细的互通了一下各自刚刚得到的新发现。

最后,季北勋得出了一个具有拓展­性­的结论:

“之前我查过韩江南,他的画,也是后来才值钱的。但是,他结婚没两年,就移居去了澳洲,当时的他根本没有那份财力。

“而且,韩江南还在那边办过画览,年轻时拜的老师也是名家,试问,以他母亲那点能力是给不了他那样的社交圈的。

“现在呢,前后就理得通了:韩江南应该是明老爷子的私生子……”

季北勋找到了那间单身公寓,朴襄已给小区保安室打了电话,所以,他进去的很顺利。

问题是按了门铃,没有人来开啊,打了电话,里头有声音传出来,可就是没人接……

事情不太妙啊!

太不妙了!

必须马上进去才好。

怎么办呢?

这里是四楼,他在楼梯间的窗台往外探看,隔的不远,有一道下水管,下水管过去有一道窗,窗里有明亮的灯光。

他寻思了一下,这样的距离,以于普通人来说,想攀过去,有点难度,但是,他以前在部队是受过训练的,而且重点,攀岩一直是他喜欢的项目。所以,他想越过去,不是特别难的事……

他这么想了,并且也这么做了。

很顺利的,他破窗而入。

里面是一间统间,朴襄正躺在床上,手机放在边上,双眼紧闭,似乎已经没了意识。

“朴襄,朴襄……”

他跑上去,一把将她带进了怀,看到她一只手紧紧捂着她那戴着口罩的脸孔,心里气啊:在家呢,她还戴着这口罩?

哦,是了,她向他求了救,却还想着瞒他她是谁!

若不是见她死气沉沉的,他还真想打她一顿ρi股。

就这时候,朴襄慢慢睁开了眼,眼神有点茫然,好一会儿才看清来者是谁,意识也是糊里糊涂的,貌似自己没给开门啊,他,他是怎么进来的?

不过,这不是重点。

“药……药呢……”

“药还没到……妈去买了,天呐,你的身子怎么会烫成这样的呢?吃药能管个屁用……不行,你得马上上医院……”

那火炉似的体温,令他好生惊乱,二话不说就把她抱了起来。

而那陌生的体重,却令他的心,狠狠抽了一下:怎么就这么轻这么轻?

“不要,不要。我吃点药就好,我吃点药就好……放我下来,我不要去医院……我不要去医院……我不想死在医院里……快点放我下来……”

可是,她根本就争不过这个男人。

他很强势的把她带了出去,身上裹着他的风衣,火急火燎的就下了楼。

路虎就停在小区门口。

当他抱着朴襄冲出去时,正好看到母亲靳媛正在和这边的保安交涉:一边要进去,一边不让,双方正在理论。

“妈,快,快开车,快开车……”

“这是怎么了?这是怎么了?这不是朴襄吗?”

“妈,别问了,快去医院!”

他把朴襄抱进了离他们比较近的靳媛的车,急切的吼叫着。

儿子的这份失态,让靳媛震惊:

这是什么情况?

这是什么情况?

儿子怎么这么在乎这个画画老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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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没有绝我的念。它让小苏活下来了。这是真的

医院。

朴襄的意识半是清楚,半是模糊的。

时不时会半睁开眼,自然有看到靳恒远眼底的紧张偿。

他不该有这种紧张的撄。

不会是他发觉什么了吧!

她心里七上八下的胡乱想着。

他与她就是雇主和雇员的关系。

若不是身边真没有其他认得的人,她也不会向他求助。

可问题是他肯帮忙买药,那已经是很上路了,为什么还要这么紧张她呢?

不应该啊!

时,有护士过来想给她量体温,想摘她的口罩。

“不要!”

她阻止,手乱挥,差点把那体温表挥到地上。

她不要在人前把自己的脸露出来。

“你不摘口罩,怎么量体温?”

护士抢住体温表,无奈的问,哪有大人这么任­性­的?

“39度。我在家里量过。”

她虚弱的回答。

“你也说了,那是你在家量的,不是在我们医院量的。来了医院,我们就得对病人负责,就得重新量一遍,以我们采集到的数据为准……”

护士说的很有道理。

不过话还没说完,手上的体温表就被靳恒远给接了过去。

他弯下腰,从口罩下挑进去,塞进了她嘴里:

“就这样量一下吧!”

护士这才没话可说,只怪怪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体温很高,必须降温。

主治医师和靳媛熟,她先简单的对朴襄作了检查,看了检查结果后,直皱眉,说必须马上输液,然后问病人:

“青霉素过敏吗?阿其霉素过敏吗……”

问了好些消炎药物。

她的回答没改口过:“过敏。”

最后,主治医师问到了一种进口药,她才点下了头说:“这能用。我以前就用这个。”

挂点滴的时候,靳恒远一直守在身边,看到她很努力的撑着,便低低对她说:“睡吧!”

她眨巴眨巴眼睛:“别趁我睡着了摘我的口罩。”

那眼神,带着几分央求之意。

靳恒远静静的承诺:

“嗯,不摘。好好睡。”

她这才沉沉睡了下去。

而体温在慢慢降下来。

他呢,他守着,一步不离。

这一幕幕,都有落在靳媛眼里。

她也有跟在左右,纳闷的看着,猜不透儿子这份紧张是从什么地方长出来的。

她很想问儿子的,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谁是病人家属?”

主治医师突然出现在急诊病房内,一脸严肃的问;

“老靳,这姑娘和你们家有关系么?”

“有!”

“没!”

前者是靳恒远的回答。

后者是靳媛的回答。

主治医师盯着这对呣子看,露着疑狐之­色­,摊了摊手:

“到底以谁的回答作数?”

“我的!”

靳恒远强调了一句,引来靳媛深深侧目。

她看到儿子正低着头,看着病床上,哪怕陷入迷糊,仍死死捂着口罩的女孩。

“我是她家属。”

因为这句话,靳媛瞪大了眼。

不会吧!

才几天,这画画老师就搞定她儿子了?

主治医师定定看了一眼,忍不住好奇问了一句:“她是你的什么人?”

靳恒远深深睇着沉睡的她:

“我太太!”

靳媛一下跳了起来。

“小远,你这么快就……看上她了?”

不是吧!

这这这,这节奏,也太快了一点吧!

快到让靳媛整个儿都懵了:儿子居然还给她用上了苏锦的专属称谓。

那边靳恒远怀知道母亲误会了,马上叫断:

“妈,我看上的一直是她。”

他轻轻牵住了她的手。

今天,她没有戴手套,手指很纤瘦,白的异样,零零碎碎的疤痕布满手心手背,手腕也细,很瘦,都是骨头,皮包骨,血管很细,细到护士刚刚戳了好几下都没找到,看得他眼皮噌噌噌直跳。

靳媛呢,觉得自己的脑子,今天有点短路,根本就没办法转过弯来:

“可你……喜欢的是苏锦啊……”

“对,我喜欢的是苏锦。小时候喜欢,长大后更喜欢。”

他在朴襄的手背上轻轻落下一个吻,然后抬头,在望向母亲吃惊的黑瞳时,轻轻落下这么一句话:

“妈,老天垂怜,它把您的儿媳­妇­悄悄又送回来了,只是我傻傻的以为她真死了,所以,没有往这个方面联系……

“妈,她是小苏。她是您儿媳­妇­。她是萧潇念念不忘的妈妈啊!”

声音带颤,更是哽咽的。

靳媛顿时瞪大了眼,以一种无比震惊的眼神瞅着床上已睡得无知无觉的女孩,好半天回不过意来:

“她……是小苏?”

“是!”

靳恒远点下了头:“她是小苏。”

“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小苏不是已经……”

靳媛满口咄咄惊怪,也往床沿边上坐了下来,语气是难以置信的。

“我也以为她是必死无疑了……虽然一直奢望着还有奇迹发生。

“可事实上呢,我心里明白的很:我的苏锦没有了……

“就算没有被烧死,也会被炸死了。就算没被炸死,也可能会被淹死在海里,然后被海鱼分食了。

“不管我怎么不相信,在这种情况下,还想生还,那几乎是异想天开,痴人说梦。可是……”

他深深的睇着面前的瘦弱女人,沙哑着声音道:

“可她就是还活着。

“妈,老天没有绝我的念。它让小苏活下来了。这是真的。

“不管过程是怎么样的,反正她就是回来了。现在

“妈,就在我们面前。”

是吗?

是吗?

是吗?

靳媛吸着气,在那里呆呆的看着。

这是真的吗?

这不是在做梦吧!

“等一下,等一下,你怎么确定她就是小苏的?她向你承认了?”

靳媛还是不敢相信。

“没有!”

靳恒远摇头:“她一直小心翼翼的不想被我发现,但是,她给自己取了一个带着一个天大破绽的名字。”

靳媛有点迷迷糊糊的,名字上有破绽?

边上,主治大夫静静的听着,这对呣子话里的意思,她不太懂,也不想懂,她只想和他们说明白一件事:

“两位,两位,是这样的啊,有一件事,我得提醒一下:这个女孩子的身体状态不是很好,正确来说,是非常的糟糕。我建议呢让她尽快住院进行系统的治疗。”

“很糟是什么意思?”

靳恒远转头,目光一尖一利,沉声问了起来,心跟着紧张了起来。

“这个女孩子之前到底遭遇过什么,我不得而知,但有一件事,很是明显,她大病过一场,身上还有很浓烈的药味,刚刚的血检查结果也不太好,可证明曾用过大量的药物。

“简单来说,这姑娘的身体很破,能活到现在,一和她有着顽强的意志力有关,二和她的主治大夫的能力有关,三,用的药,都是好药……

“不过是药三分毒……命虽然是保住了,不过,身体受损厉害,也是很显而易见的事。

“想要让她好好活下去,接下去必须进行长期的调养……否则,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说得简单点就是,老天爷,随时随地能收了她的命去。”

主治医师的这番话,令靳恒远的心,一阵阵发凉收紧,一阵阵疼痛就这样绞了起来。

天呐,这两年,她到底过的是怎么一种生活啊……

“今天这高烧是怎么引起的?”

靳恒远语气沉沉的问。

“感冒受凉引起的!”

主治医师回答:

“由于她用药实在太多,身体的抗药­性­,会越来越大。所以,以后能给她用的药会越来越少。

“万一有一天她病了,发炎了,高烧了,药对她没有作用了。这时的她就只有一条路能走了。

“所以,以后,你们得好好照顾好她,再不能让她生病,才能让她活的更长久一点。

“反之,任何一次高烧,都能要了她的命……

“而且,这还是我对她的初步诊断。她的真实情况到底是怎么样的,目前我还无从知道。总之,以我现在对她的身体状况的了解,情况真是不太好。”

靳恒远听完,郑重点下了头,目光深深锁着她的脸孔:以后,他一定一定会寸步不离的守着她,再也不允许她离开他的视野了。

绝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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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苏醒,是医学奇迹;他的“发现”,让她方寸大乱

天亮了!

朴襄睁开了­干­涩的眼睛,昏昏沉沉当中,看到有金­色­的阳光从东边的窗口折­射­过来,正好照在了她眼睛上。

有点刺眼,她眯了一会儿,稍稍移动了一下头,从暗处退了退偿。

这一刻,她好像感觉到了阳光暖暖的味道撄。

鼻子有点堵,闻不出味道了,但她知道自己这是在医院。

唉,怎么又回医院了呢?

实在是太讨厌了!

想她,从小就是一个很友爱的小女孩,心地良善,懂得感恩,哪怕再遇事不公,也不会愤世嫉俗,更不会怨天尤人,她只会默默忍受,然后用自己的坚韧不拔去面对生活的磨难。

那时,她从不会刻意的去讨厌某人或某物,若不喜欢,最多就是避而远之,而后一笑置之,从不放心上。

那时的她,总是风清云淡的。

后来,渐渐的,她发现自己有了一个厌恶的地方——医院。

消毒水的味道,刺鼻的厉害,那是不消说了。

重要的是什么,那里有死神。

只要你稍不努力,它就能把你给抓了去。

只要你闭上眼,就有可能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那个地方,先后带走了她生命当中两个很重要的人:一个养父,一个养母。一个是因为车祸,一个是无奈病故。

后来轮到她和那里生了不解之缘。

这种缘,是任何人都不想有的。

天天躺在床上的日子,真心不好过。

那简直就是一场灾难。

一场可以熬尽人心血的灾难。

她闭了一下眼,恍惚的,就好像回到了过去。

……

空气里充满了石油的味道。

她亲眼见到的,周玟那疯女人,在这一层撒了不少油。

很快,那一团大火烧到了她,衣服烧着了,头发烧焦了,浓烟呛鼻,眼睛刺痛着,四周越来越烫。

有什么在爆炸,那么的刺耳;有什么倒了下来,滚烫滚烫的倒在她脸上。

烫死了,疼死了!

她痛苦的叫着。

可她心里清楚的知道,没有谁能救得了她了。

她从来想不到:有一天自己会以这样一种方式悲惨的死去。

活活的被烧死。

后来,意识没了,记忆也没了……

如果就此没再醒来,人的一辈子,就这么走完了。

年仅二十六岁。

一切喜怒哀乐,就此嘎然而止。

谁说人生漫长了?

有时,它就是这么的匆匆忙忙,还没领略到生活的美好,就烟消云散了。

可后来,意识又恢复了。

唯一的感觉是疼。

浑身上下,每一个地方都在疼。

她有听到有人在沉沉的说话,声音是那么那么的遥远,远到,她必须集中所有­精­力,才能听得清他们在说什么。

“能救活吗?”

“很难。能用的药,我都用了。只要不感染,还有一线生机。要是感染了,就不好说了。明先生,您也看到了,她的烧伤面积不是特别大,但头部的那一击,腹部的炸伤,却是致命的……”

那时,她知道,自己被救了,正在接受治疗。

可是她还在昏沉当中。

是的,那个时候,她能听到声音,可她醒不过来。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多久,她不知道。

她能感觉到的是:每天有人在往她体内输液,那个被称之为“明先生”的人,时不时会和那个大夫出现在她身边,讨论她的病情。

至于她的病情,总是在反复。

一会儿发高烧了,一会儿烧退了。一会儿又病危了,一会儿又没事了……

她总是被人推着进出急救室。

有一回,明先生和那大夫在她身边又讨论起病情。

那大夫说:“情况不容乐观,有并发症了……今晚要是熬不过去,就是植物人。”

明先生听了,久久叹息,末了只沉沉叮嘱了一句:

“不管怎么样,请你一定要竭尽全力。医疗费方面,我会给足你的。你的研究项目,我也会给够你经费。总之,我要她活着……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救活她……”

那时,她想啊:明先生,难道是明澹?

可如果是明澹找人救了她,为什么他没把她交给靳家?

在她有了意识之后,她一直没听到过熟悉人的声音。

难道是恒远他没有发现那些隐藏着的信息,难道他们都遇难了吗?

这个想法,令她很着急。

她想弄明白真相。

她不想再睡了。

她不想做植物人,不死不活的就这样躺着,有什么意义?

倒不如死了来得痛快。

在这个意念的推动下,第二天,她终于醒了过来。

然后,她发现自己在一间无菌室内,发现自己脸上身上被包扎着,发现自己动弹不得,发现自己说不了话,发现自己成了活死人,只有眼珠能动……

但她的主治大夫却惊讶的合不拢嘴,直在那里用生硬的中文说:

“这是医学奇迹,绝对的奇迹。”

是不是奇迹,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她想恒远了。

太想太想。

因为思念入骨,所以痛苦无数。

是的,那是一段苦难的日子。

不堪回首的苦难。

醒来的时候,自己面目全非了,孩子也没了……那个她和恒远期待已久的孩子,与她没有缘份,匆匆的,在她还在昏迷的时候,就失去了。

那一日是2014年3月26日。

如果没有发生悲剧,这一天会是她的好日子。

她该穿着美丽的婚纱,等着心爱男人来迎娶,在亲人们的祝福下,从此成为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和他荣辱与共,生死不离。

可因为周玟一手策划的悲剧,她的人生,从天堂,彻彻底底跌入了地狱。

……

思绪就这样乱翻了起来……

并深深疼到了心肝……

她猛的睁开了眼,不敢再往下回忆。

“醒了!”

正好对上了男人异常关切的目光。

靳恒远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进来的,巧不巧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了她面前,脸孔不太冷,温温的,看着真是舒服极了。

“肚子饿不饿?昨天你一整天都没有吃东西吧!挂了盐水之后,你又昏睡了一整晚……我刚刚往外头的徐记饭馆叫了一盅鱼片粥,温温的正好吃,要不要我扶你坐起来吃一点?”

那温润如玉的声音啊,也太撩人了吧!

那些疼痛感被抚平了。

可他,为什么要待她这么好?

难道是……

她急急往自己的脸上头上摸去。

还好还好。

口罩还在,帽子也有戴在头上。

她暗自松了一口气,感觉心在狂跳。

“靳先生,昨晚上真谢谢你了!”

她自己爬坐了起来,头有点晕。

哦,不,是很晕很晕。

从来就没这么晕过。

哑哑的声音,令靳恒远皱眉,这种疏离客套的语气,真是太叫人不爽了。

那么,他该怎么做呢?

直接揭破她?

她会怎样?

他考虑了一下后果:她可能会逃。

之前,他一直在想这么两件事:

一,既然她没死,既然她可以自由活动了,既然她思念他,为什么不派人传口信他?

二,既然回来了,为什么见到了他,却不认他?

理由是什么?

他凝神想了想后,淡淡接了话:“不客气。”

“我现在没事了!我想回家了。”

朴襄想从床上下来,结果呢,头一晕,就往边上栽了去,眼见就要和冰冷的地面接上吻。

好在靳恒远眼疾手快把人给抢住了,满满抱进了怀,嘴里则没好气的冷叱起来:

“你这样叫没事?”

“……”

唉!

她讨厌这样虚弱无力的自己,太太太讨厌了。

“谢谢你扶我!”

她推开他,可他牢牢扎着她的腰,把她扶到了床沿边上坐着。

“烧是退了,不过医生说了,还得观察一到两天。今天你就安心在医院里住着。我会守着你的……你哪也不许去,就给我好好的躺在床上……”

什么?

他要守着她?

“不用不用。我回家休息就可以了!”

她不同意。

唉,现在的她啊,手上可没那些闲钱来付这些医疗费。

“医疗费不需要你来掏腰包。我帮你付……”

靳恒远琢磨着这有可能是她想出院的原因之一。

“那怎么行?”

她马上叫了起来。

“好啊,那回头在你的工资里扣。”

“……”

一共才那么点工资,这是要被全扣光的节奏。

她是知道的,这个男人一旦决定的事,她是很难去改变他的。

可身子也着实不舒服,那就睡吧!

“喝不喝粥?”

靳恒远的语气因为她的服软而跟着温软了起来。

那份温软,实在叫人拒绝不了。

而且,她的肚子也着实饿了。

“嗯!”

“等着。”

他去了洗手间拧了一把热毛巾过来,递给她:“擦把脸。”

朴襄好为难。

当然想擦脸,但问题是,眼前还有一个外人在呢!

靳恒远当然看出来了,转头给盛了一碗粥,放到了床头柜上:“我去外头抽根烟,你自己吃,吃好了就再睡一睡,早着呢,离医生查病房还有一阵子……”

“谢谢!”

朴襄轻轻的应着,看着男人稳稳的往外走了出去。

待门关上了,她将脸朝里床,把口罩摘了,擦了一把脸,再把鱼片粥拿过来,慢慢吃了起来。

吃着吃着,她愣住了。

不对啊!

她瞪着这鱼片粥,碗和盅上的字,都印着“徐记饭馆”四字,可那味道,太熟悉了……

鱼片挑得一根刺儿都没有,米粒熬得很烂,汤淡淡的,鲜的不要不要的。

太像他的手艺了。

这不会是他煮的吧!

难道,他发现什么了?

她的心,一下方寸大乱。

哎呀,这可怎么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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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要的事,得多说几遍!

,老公?护士称谁是她的老公?

走廊上,靳恒远在抽烟。

本来,他都不怎么抽烟喝酒了,后来呢,苏锦的事一出,他实在没办法接受,加上又在追查凯琳尔,于是烟酒都又上瘾了。

当心里的疼痛得没办法得于纡解时,他除了喝酒,除了吸烟,实在没办法止那痛。

是的,那个时候,只要想到苏锦是被活活烧死的,他的经经脉脉当中的血,也像被烧着了一样,痛得无法忍受偿。

可今天,他抽了两口,就立刻把烟蒂给轻轻碾灭了,然后扔进垃圾箱。

以后不抽了,再不抽了,绝对不抽了。

她的身子变成这样了,以后,他需要每一天都是健健康康的,才能保护好她,照顾好她,才能把这个破碎的家再重新撑起来。

阳光很亮,亮堂堂的照进了他的眼里,他的心里。

“小远……你怎么在外头?”

靳媛从外头走进来,看到儿子正对着东升的太阳,­唇­角勾出的笑,是那样的柔软。

她站在那里,怔怔看了一眼,一丝笑,在心里悄悄泛起:好久没看到儿子这么愉快的笑了。

真好啊!

果然是心病还要心药医。

她轻轻叫了一声。

嘘!

他回头瞄了一眼母亲,用一根手指按在­唇­上,压低着声音:

“她在喝粥。”

粥是他亲自熬的。

昨晚上,他和母亲有一起守在这里,母亲睡在陪客房,而他就合衣偎在她枕边眯了一会儿。

期间,他会时不时惊醒,摸一下她的额头,以确定她的体温没有反复。

天蒙蒙亮的时候,他就醒了,对母亲说:“妈,我去徐记饭馆一趟,找他们借点食材,给她熬点粥……妈,请您照看着一点。”

母亲答应了。

徐记饭馆,靳恒远很熟,一般他们家不会那么早开业的。午夜一点关的门,哪会四五点钟就会开业的。老板也是人也得睡觉。好在,他和老板熟,就给开了门。

他和老徐说:我太太病了,在医院,想借你家厨房,做点她喜欢吃的东西。钱,我加倍付。

老徐本来是想亲自下厨给熬的,不过,靳恒远坚持自己弄,说:这是心意,不借他人之手。

老徐哈哈一笑:靳大律师这么会疼老婆,以后有机会啊,一定要带来见见啊!

靳恒远在那边倒腾了一个多小时才熬成,然后借了盅和碗回了医院。临走,悄悄在厨房塞了钱。人家做生意不容易。他打搅了人家睡觉,交情归交情,但意思还得意思的。

“妈,这一盅,是我给你您准备的。”

他不会有了媳­妇­忘了娘的,有另外给准备了一盅,一起带过来了,就搁在脚边上,只等着母亲过来吃了。

靳媛的确有点饿,就接了过来,打开后喷香扑鼻,一顿,转而又问了一句:

“你吃过没有?”

“我在老徐那边吃了点!”

靳媛听着就不客气了,儿子的手艺啊,是很难得才有机会吃上一口的。

“都醒了,你就没当面问个明白的?”

她一边吃,一边轻轻问。

“不用问,就是她。”

靳恒远靠在那里低低的说,语气是那么的肯定。

“就是她,那不更该道破么……”

靳媛不解:

“你不道破,躲在外头,想­干­嘛?”

“妈,我仔细想过了。”

靳恒远静静望着那满天的朝霞:

“她把自己包得密不透风的,无非是不想让我看到她现在不堪的样子。

“我猜,她回来是因为想我。可同时,她又自卑了,不敢面对我。只敢在私底下悄悄的看着我。看了之后,又想渴望离我更近一些,才答应做萧潇的老师的。

“这应该不是她的计划,却因为放不下,而重新走进了我们的家。

“所以,我向她要身份证时,她是那么的不情愿。因为她害怕我去查她。

“她心里应该很明白,她是经不起查的。

“妈,我要是说破,她会躲起来。以我对她的了解。她真的会躲。

“她背后有个人能帮助她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的想法是,在她想要缩进龟壳前,我得把她背后那个人明确的给查出来。让她躲没地方躲,只能乖乖回来。”

靳媛听着,心里便生了好奇:“这也是我想问的,两年前,到底是谁救了她?救了她,还把她藏了起来,不和我们说,这人,怎么这么奇怪?”

“是熟人。我和季北已经基本可以确定是谁了。”

靳恒远说了自己的看法:

“不管那人是谁,救人动机是好还是坏,现在都已不重要。重要的是得把他查出来。

“而在没有足够的证据把那人揭穿之前,我想当作什么也不知道。

“妈,我和她从来没谈过恋爱。既然她不想让我知道,行啊,接下去,我要一边给她治身子,一边再追求她一次,好好的再爱她一次……”

儿子一向是有主意的,靳媛呢,也一直尊重儿子的想法,接下去他要怎么宠自己的媳­妇­,她不发表任何意见,她只关心一件事:

“小远,往后头,你想做什么,我都不反对。不过,你得明白一件事情,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养好自己的身子,才能照看好小苏。我看你昨晚上都没怎么睡,要不,你还是回去休息一下吧……这边我看着就行……”

“我不累,妈,现在我­精­神气爽的很。我想守着她,哪也不想去。妈,您回去休息吧!这边,我会好好守好小苏的……”

如此痴情,不由得令靳媛轻轻一叹。

她慢慢吃着粥,良久之后,又感慨了一句:“可惜,孩子没了……”

经历了那么大一个巨变之后,孩子肯定是保不了了。

“妈,只要苏锦活着。其他都不重要了!”

现在,他要的只有这个女人。

“是!只要小苏活着,只要好好养着,日后总归有的……”

靳媛望着窗外的天空,旭日在慢慢升起来。

明媚的朝霞,带着满满的希望,又照亮了他们的心头那一片黑暗的角落。

“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她轻轻感慨:“晦气了两年,家里总算有好消息传来了……两头的老人一定会高兴坏的……”

靳恒远重新走进病房时,他盛得粥她已经吃完了,不过盅里的还有一半没动。

怎么吃得这么少?

若是按往常,这一盅都不经她吃的。

或是因为感冒后胃口不佳,又或是他熬得火候不到?不够吸引她?

他看向她。

她又睡了过去。

身子到底是虚啊!

他坐到了她床边,细细端祥。

好吧,其实,没什么好端祥的。

这丫头啊,把自己裹得这么密密实实的,他能看到什么?

就两只阂成一条线的眼睛。

他在其身边靠着,看着,后来,困了,沉沉的打起了瞌睡,再后来,是被护士的叫声吵醒的……

“516床,量体温。要还是不肯摘口罩,那做老公的给帮帮忙……”

朴襄也醒了,顿时瞪大了眼,把这话听得清清楚楚。

老公?

护士称谁是她的老公?

靳恒远接着,凑过来,往她口罩里塞上。

呃?

什么情况?

靳恒远什么时候成她老公了?

好吧,他本来就是她老公。

可问题是,她现在是朴襄啊!

她呜呜呜想说话,因为含着东西,说得不太清楚。

他给以一记微笑,示意她先量体温,她只好把话咽下了,心里七上八下的琢磨着。

他发现了吗?

他发现了吗?

嗯,看他表情这么平静,应该没有,应该是护士误会了。

三分钟后,他把体温表给拿了下来。

那边她急急问了起来:“你你你……怎么没和他们解释?”

“解释什么?”

他看了一下­体­温,正常的,便把体温表给搁到了边上,转头问。

“你……你不是我老公啊……你只是我老板……”

她轻轻说,再次小心的观察起他的反应来。

应该没这么快就发现的对吧!

他知道了,那她就只能剩下一条路可以走了。

是的,她会躲起来的。

现在的自己,和他,是再无可能了!

她不想拖累他,也不想玷污他的名声……

像他这样的人,应该娶一个像明若溪这样­干­练的妻子,或是,像那天相亲看到的那样温婉可人的太太,而不是她这种丑八怪,短命鬼,倒霉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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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她哄回了家

“我不喜欢解释……他们爱误解,由他们误解……”

这个回答,也太随意了一点吧!

不过,也符合他的脾­性­。

她无语瞪了好一会儿偿。

“睡好!”

靳恒远过来,将她往床上按。

貌似他好像不管男女有别的!

唉,他还是这么的强势。

什么都得听他的!

她只是一个不怎么正规的家教老师而已。

“有件事,我想问一下……”

闷闷躺好后,她发了问。

嗯,以她这个角度看这个男人,怎么就那么帅呢?

看得她啊,心脏扑通扑通就狂跳了起来。

“说。”

他去取了一瓶水喝,转身,就站在她面前。

她指了指那个盅,问:“这么大清早,徐记饭馆就有鱼片粥卖呀?”

听着好像是很漫不经心的一问,闻者靳恒远心下却是领悟明白了,他老婆这是在探他底啊——大概是吃出意思来了。

“不是。我叫开门让煮的。我和老徐熟,以前还跟他学过两天手艺呢……味道还行……之前我想着,吃白粥没味道,老徐的东西好,不加调料,味道鲜香,口感又好,所以去麻烦了人家一次……”

这话,说的相当巧妙。

巧妙到一下子令她放下了戒心。

哦,原来他是在那里出师的,怪不得味道这么熟悉。

她暗暗的就松下了一口气:

“挺好吃的。不过应该很贵吧!”

“好吃怎么吃这么点?”

他可不想和她算计那小钱。

“我……胃口小。吃多会翻出来。”

是吗?

以前可不小,可见她现在的身体差得实在是够离谱了。

他的眸光不自觉就幽暗了一下。

朴襄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哎,能不能打个商量?”

“说来听听。”

他已经喝了大半瓶水。

“我想出院。”

男人的脸­色­一下子沉了:

“不行。”

“为什么不行啊?我真没事了。医院味道怪怪的。我真不喜欢。住在医院,我开心不起来。我会觉得我是一个可怜的病人。它会时不时提醒我,以前发生过的事。靳先生,拜托了,我在上海玩的时间不多了,实在不想提前把时间浪费在医院内。”

她可怜兮兮的求着。

那眼神,竟令他不忍拒绝。

靳恒远不由暗叹了一声,这丫头,还真知道怎么来克他。

不过,他没马上答应,而是先想了想,另外又问了一个问题:

“你在医院一共待了多久?”

“足足有两年多。你能想象700多天,天天闷在医院那是何等的了无生趣吗?所以,当医生说我可以出来走走时,那感觉,在我就像死囚犯终于被放出牢笼了,说有多高兴就有多高兴。可现在,你又把我关进了医院,这日子。太难挨了……”

她一脸哀哀的望着他,还双手合了什。

靳恒远莫名就心疼了,想想那700多天,她寂寂一个人守着病房的光景,的确够凄凉。

而那时,他在­干­嘛?

他都不敢进行对比了。

“好!我可以给你办出院手续,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朴襄兴奋的马上就坐了起来:

“只要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什么条件我都可以答应……”

“是吗?”

靳恒远顿时似笑非笑了:

“什么条件都答应,这么信任我?你就不怕我提一些有损你利益的条件?”

“你会吗?”

朴襄一怔,语气马上变了,转而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不会!”

靳恒远见状,勾了勾了­唇­角:

“我的条件是:在你教萧潇画画的这一个多月内,你住我家。我不想以后某个周末,萧潇等你来教画画,左等不来,右等不来,等我找到你家时,你已死在你那鸟窝里了……为了我给你垫付的钱财不至于花冤枉,你接下去这一个月的人身安全,我得牢牢看紧起来……”

“……”

话说的有点毒,可关心,她感受到了。

问题是:他为什么要关心她?

朴襄不想去,朝夕相处的,这算怎么回事?

可他说:

“我在xx路上有一幢别墅,屋子空着也是空着,我把你送那边去住。

“那边环境清幽,很合适疗养,就住着一个管家和一个园艺工人。

“你去那边呢,周六周末的时候,只要天气好,就可以在园子里写生。下个月,该开的花都开了,园子里会很漂亮。

“我呢,也放心一点,省得每天忙着工作,还得惦着萧潇的老师的­性­命问题。

“万一你翘掉了,萧潇会哭死的……

“为了不至于我家里因为你闹翻天,接下去这一个月,你得听我的。”

他嘴里的别墅可不正是当初她亲手设计并盯着人装修的婚房么?

结果呢,他们一直没机会在那幢楼里住上一晚。

对于那个她用足了心思营造出来的小家,她有着满满当当的怀念。

本想要和这个男人保持距离的,可因为他这个提议,她的心,立刻又蠢蠢欲动了起来。

“这样会不会不适合?”

“有什么不适合的?等一会儿,我问一下医生,只要高烧不复发,我们就过去……”

下午三点,医生允许出院,靳恒远就给朴襄办了出院手续。

上了他的车之后,他给她看医院给开的发票:“这是你欠我的钱,看明白了?”

自是故意这么说的。

上头那个金额,让朴襄长长一叹,末了,忍不住咕哝了一句:“上海果然是一个看病看不起,想死也死不起的地方……瞧瞧,本来,吃几颗药就能解决的事,你非得让我欠你一ρi股债,才肯把我带出来……”

临出院,还抽了她那么多血……那些血一验下来就是一个惊人的金额,偏偏,她又拒绝不了。

“关乎健康的事,怎么能马虎?”

靳恒远淡淡反问。

“我就觉得有点冤了。其实我让你买的药,和昨天输液用的药,就是同一种。只不过,一种是口服的,一种是直接注­射­的……你让我吃药,一样有效果……”

“医生不是说了吗?你情况特殊,光靠口服,不管用,只会伤了你的胃。把安全带系上!”

他叮咛她。

“哦!”

她低头找,没找到。

他只好探了过来,帮她。

距离那么近,属于他的清凉味道浓浓的就侵了过来。

她呆了一下,心,砰砰砰,是好一阵狂跳,脸上更是烧了起来,眼神跟着大乱。

“谢……谢……”

哎呀,不好,都结巴了。

她忙把脸往右车窗外转了过来。

靳恒远嘴角一抽,很认真的说道:“我不在车外。我在这边……要谢的话,该冲着我说才对吧……”

朴襄转头:“……”

看到他在­唇­角含起了笑,手麻利的起动了车子。

哎呀,又看到他笑了,淡淡的,­唇­线弯得好看极了。

哎呀,她这是在想什么?

慢慢的,她把头给挪开了,借着说话,缓解那份紧张:

“先送我回家拿点衣物好不好……”

“不顺路。方向是反的,衣服明天我帮你回家拿。画板什么的,别墅那边都有。那边有一个比我公寓房还要大的画室。以后,够你和萧潇用的。”

唉,好吧!

驾驶员不肯调头,她是没办法的把方向盘抢过来自己开的。只能听他的。

三点半多,路虎驶进了别墅。

别墅还是那幢别墅,­精­致,漂亮。

两年前和两年后,唯一的区别是,那些花花草草,都长个儿了,一坛坛碧油碧油的,湛亮湛亮的。

早春的花也已经开了,红花绿叶的,极为好看。

重要的是,空气很新鲜。

阳光,绿树,红花,小路,欧式别墅,漂亮的路灯,清澈的鱼池,秋千静静沐浴在阳光里,正在召唤她去荡一下呢!

哎呀,这画面,真是太美了。

深吸一口气,整个人顿时心旷神怡,轻飘飘的都要飞起来了。

“我能去坐坐秋千吗?”

她双眸发光,轻轻的问。

“你随意。我去和管家打个招呼。”

“好!”

他大步往大门走去。

她呢,睇了一圈园子后,就欢喜的转身坐上了秋千,轻轻然就荡了起来,脑子里回想的是当初自己想要在家里按个秋千时两个人的对话。

她说:“我要在这边做一个漂亮的、独一无二的秋千,秋千的形状,我要亲自设计……以后,只要有空我就可以陪着萧潇在这边玩了……”

他笑着环住她反问:“为什么不是我和你一起坐在这里一边荡一边数星星?”

她笑着点头:“嗯,也可以,等萧潇睡着了,我们就悄悄来坐一坐……”

结果呢,他们从来没坐在这里数过星星!

唉!

靳恒远走进大门,管家巧姐迎了出来,语气有点惊讶:“靳先生今天怎么有空来这边?”

“嗯!”

他一边解外套,一边吩咐:“把主卧室对面的客房给我整理出来。我带了一个人回来,会在这边住一阵子……还有,厨房冰箱里有没有食材?”

说着话,他往那边去了。

“有是有一点,不过不多!”

巧姐紧跟其后。

靳恒远检查着,的确不多,而且都是他用不上的料:

“老张在­干­嘛,让他过来一下,我写一张单子,让他马上把我要的东西全给备齐了。这一个月,朴小姐会在这边住,三餐的食材一定得新鲜……周一到周日的菜单,我会写下来,回头我要不在,会有厨子过来做……”

声音突然停住了。

巧姐顺着这个位置往外瞧去,只看到花园的秋千上,一个穿着红­色­宽大卫衣、戴着口罩的女子,正坐在上面,把秋千荡得高高的……晚霞照在她眼里,闪闪发亮的,似在愉快的笑……

别墅客房的设计很雅致。

只是,她从来没料想过,第一个入住这间客房的会是自己。

床很软,很大,她往上一扑,意识就沉了下来,后来是被靳恒远拍醒的:“吃晚餐了,吃好了,洗个澡再睡。”

晚餐,是靳恒远亲手煮的。

餐桌上,三菜一汤,­色­香味俱全,味道很鲜香,馋得她虫子都钻出来了。

“坐啊,傻站着­干­嘛?”

“我……”她没坐,轻轻道:“我能回自己房间吃吗?”

时,管家不在,就他们俩。

靳恒远勾了勾­唇­角,径自倒了半杯红酒,嘴里慢悠悠的说道:

“医生说,昨晚上,你要是烧个一宿,你这条小命,就等于废了。我呢,也算是救了你一条小命的人。是恩人。救命恩人在古代,女人报恩的方式可都是以身相许的啊……朴襄,说说看,你打算怎么报恩?”

好吧,他承认,他又起了捉弄她的心思了!

哼,谁让她故弄玄虚来了!

“……”

什么以身相许?

这家伙在揩她油吗?

朴襄皱了一下眉,心里忽有了警觉:这人,不可能随随便便在陌生女人身上开这种玩笑的。

她的神情,顿时凝起。

靳恒远当然有注意到,马上改了语气:

“怎么这么开不起玩笑?行了,我只喜欢我老婆,对别的女人不感兴趣。你不用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我就是觉得你懂画,我也懂画,今天又有缘聚在一起,想和你一起吃顿饭,就这,你都不肯赏脸的么?”

看样子还真是玩笑。

“不是不赏脸,实在是怕倒了你胃口……我……我还是回房吃……”

她往一只空碗里夹了一些菜,一手拿了一碗饭,一手拿菜和筷子,逃也似的往楼上跑了去……把靳恒远独自留在了空荡荡的餐厅。

才上楼没一会儿功夫,她洗了洗手,正准备开吃呢,有人敲门,她去开,却是这里的管家巧姐,手上端着刚刚摆在餐桌上的三菜一汤:

“这是­干­什么?”

“先生出去了,让我把饭菜往楼上送来给您吃……”

“……”

她不接,转而跑到了窗口,只看到伴着两道车灯,噌的在黑夜里爆亮,停在附近的路虎,似狩猎的夜豹,迅猛的往外蹿了出去。

她呆呆看着,心里咯噔了一下,难道是她不肯摘口罩陪他吃饭,惹他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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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澹要把苏锦藏起来的因(要看)揭密

靳恒远不是生气了,而是刚刚接到了一个电话,季北勋打来的:

“有空吗?有个消息,你肯定会感兴趣的……”

半个小时之后,靳恒远抵达季北勋在上海的工作室撄。

“有什么新发现?偿”

靳恒远走进去后就发了问。

“查出来了,带走朴玉静的人,的确是明澹手下的助理焦昆。我今天下午去过朴家,帮你从朴乾旺嘴里把真相套了出来……

“明澹年轻时轻狂,有过一次,被人打了一个半死,是朴乾旺帮着送了医院。

“2014年,朴玉静因为医院费用庞大没办法继续就医时,是明澹秘密帮着带去了国外。

“今年年初,明澹让朴乾旺回来,把女儿的名字改成了朴襄,为的是能让另一个烧伤女孩可以凭着这个身份回国住一阵子。

“他说了,那女孩子叫小书。因为喜欢看书,所以,取名字为:朴襄……”

靳恒远的面­色­因为这些话而一点点冷了下来。

明澹。

还真是他。

他不由得捏了一下拳头,狠狠砸了一记桌面。

想之前,苏锦失踪之后,这人还惺惺作态的跑来看望过,结果呢,背地里玩的却是这一手。

太卑鄙了。

“靳,你也别太生气了,看在明澹有在事后找人全力救治苏锦的情面上,这事,也算功过相抵了。现在重要的是要全面的了解苏锦的身体状况。

“刚刚,我的人来报,明澹这会儿在棋艺会馆。我想,我们应该联系到他,通过他,找到苏锦的主治大夫,问清楚情况比较好。不如趁现在,我陪你过去……”

季北勋看了一下腕表,往边上取了外套,两个男人往外急走了出来。

棋艺会所。

以棋会友,是一些祟尚棋文化的­精­英份子喜欢来休闲的好地方。

这边有棋、有茶、有古典的轻音乐,有宜人的环境,时不时还会遇上一些文人雅士。

明澹虽然在国外长大的,但对于中国的围棋,却是喜欢的厉害。闲来没事,他最爱玩的是中国围棋,并乐在其中不知疲倦。

他是一个喜欢古典风情的传统男人,所以,对出身书香门第的女子,很是着迷。

他总觉得这样的女人,如诗如画,如江南的烟雨,美的朦胧而撩人。

所以,他娶了第一任太太。

那位非常投其所好,把自己装扮的很大家闺秀。

有道是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骨子里不是,你再怎么装都没有用。

气质这东西,是从小培养出来的。

一个暴发富,你想让她变成贵族小姐,可能吗?

当然不可能。

当他发现自己上当受骗之后,离婚是必然的。

他喜欢池晚珠,那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书香女子。

为了得到这个女人,他费尽了心机。

可事实上呢,他什么也没得到。

虽然,当初,他用轰动全城的婚礼娶下了她,可事实上呢,他们一直一直没有登记。

那个女人,总是想着法子的逃避这件事。

后来呢,当她离弃了他,怀上了别人的孩子之后,这段婚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曾经,他想逼她把孩子打了,再重头开始。

她不肯,逃了。

直到要生产了才被他找到。

原来这女人跑去了她师兄韩江南家,终日和同样怀着身孕的彭淑芳为伴。

彭淑芳分娩那日,明澹找到了这个逃妻,那时,她已然大腹便便,将要临盆。

也正是那一日,他和池晚珠起了争执,从而导致她早产,最终送进了彭淑芳待产的医院,并一起进了产房。

那一天,彭淑芳为韩江南诞下一千金,晋升为新爸爸的韩江南满心欢喜,四下里发喜糖。

那一天,池晚珠生下一女婴,她自是高兴的,愤怒的是他明澹。

不甘于面对失败的他,没有就此放弃,而是用自己的强势,将她困守在他的世界,维持着一段外头人看来很完美的幸福婚姻,甚至还刻意的办了一个盛大的百日宴。

那一天,四方宾客来贺,宴会办得好不热闹。

然而,讽刺的是,那根本就不是他的亲生女儿。

再再后来,池晚珠动了小心思,想把这个孽种送出明家,送去他亲生父亲身边。

明澹呢,有拿孩子的头发和裴元钦作过比对,事实证明这不是裴的女儿,既然不是裴的女儿,那自然就是萧至阅的。

他们想要玩偷龙转换,他权当不知,视若不见。

可惜啊,换来的孩子竟被摔死了。

那可明家嫡嫡亲的血脉,无辜就这样枉死了,所以,他加以厚葬了。

几年之后,池晚珠又一次逃脱了他的控制。

这一次,她跑去了英国,又和裴元钦搞在了一起,甚至还领了证。

那个女人用这样一种方式报复他。

很好。

非常好。

他是谁,他可是明家五少爷。

谁敢欺他辱他,他就百倍千倍的还回去。

对的,他又一次把他们拆散了。

可恨的是池晚珠又怀孕了,这一次生下的是一对双胞胎儿子。

他故意把其中一个送过去给了裴元钦,故意天各一方的困死他们。

结果,这一年,裴元钦在英国出了事故,大人小孩全丢了­性­命。

也正是这一年,留在池晚珠身边的那个孩子,跟着离奇失了踪。

更是这一年,池晚珠听说了裴元钦和另一个孩子惨死在异国他乡,她怒了,想尽办法想杀了他。

没成功,他只是被她扎伤了。

她见事情败露,想逃。

他哪能轻易饶了她。

盛怒的他,请了保镖,将她看了起来。

在被他关了半年之后,池晚珠终于被他逼疯了……

从此开始病糊涂。

神智不清时,她会把他当作嗳人,小鸟依人的示好;头脑清醒时,会他当作仇人,一把刀子,就想和他同归于尽……

那些年,他和她,都过得很痛苦。

再再后来,凌放长大了,他拿住了他身上一些商业把柄,把池晚珠带走了。

那孩子对他的养母非常敬重,这些年,他很上心的在找人治池晚珠。还把池晚珠藏得不见山不见水。

这段孽缘,就这样,因为凌放的介入,终于终结了。

在这段孽缘当中,有两个孩子,白白受了罪。

一个是明粤和周玟的女儿,因为其母亲想让她得到一个明家小姐的身份,而白白惨死。

一个是后来取名为苏锦的女孩,因为出生时的一场意外,而走进了一个很具有悲剧­性­的宿命当中。

……

“喂喂喂,你们不能进去,你们不能进去……”

紧闭着的房门,忽然被人踹开,巨大的踢门声,把明澹的注意力从棋局上拉了回来。

他转头看,当靳恒远和季北勋这两个人的身影映入眼帘时,他先是微微一怔,在对上靳恒远隐隐忿怒的目光时,他明白了:纸永远是包不住火的。

如果这团火可以乖乖的留在她该留的地方自顾自烧着,那张纸,永远烧不起来,真相也很难曝光。

可惜啊,那团火太不乖了,身子稍稍有所好转,就想着回国,想着去偷偷的见他,想着一偿思念。

他没阻止,因为不想阻止。

“你们下去吧!没事,熟人!”

明澹站了起来,把守在门外头的工作人员给挥退了,又笑着对自己的棋友拱了拱手:

“梁兄,对不住啊,来了两个小友。明儿个另找机会再继续啊……”

那棋友笑笑,望了一望来客,长得仪表堂堂,神情却是凶神恶煞的,这是友人吗?

当然,那不关他的事。

明澹把身边的助理也给挥退了。

“坐,喝口茶吧,这边的茶,非常的不错。来了这棋艺会馆,不喝茶不下棋,那可是人生一大憾事啊……”

他还给斟了茶,却发现他们并不坐,不由得为之一叹:

“我就知道,苏锦肯定会忍不住跑去和你说话。我也一直在猜,你什么时候会来找我。一个月零三天,嗯,这也算是苏锦的极限了。人的***,就是这样的。达到了一个目标之后,就会渴望达到另一个更大的目标……贪得无厌,那是人的本­性­。”

“明澹,我很想揍你一顿。”

靳恒远冷冷的说道:

“两年前,你明明已经让人把苏锦救了出来,为什么要这么的苦苦瞒我们?”

“为什么要瞒着?”

明澹淡淡一笑,手上,抓着那黑白棋子把玩着,想了想,才接上了话:

“原因有两个。

“一,苏锦是韩江南的女儿。

“知道韩江南是谁吗?

“我听说,有人之前在查他。应该就是季先生的手笔吧!

“对极了,他是著名水墨画画家。

“他母亲是一个清高的国画手,一度和我父亲好上过。在看清了我父亲庸俗的商人嘴脸之后,毫不犹豫就分了手。

“为了不至于后半辈子孤苦,她在发现自己有孕之后,悄悄生下了一个男婴。

“这个男婴就是韩江南,并且,她一力将他长大成人,直至成年,都没有让他来认祖归宗。

“我也是直到很后来才知道,我原来还有那么一个能­干­的哥哥。

“并且,我父亲还悄悄把他送去了澳洲,甚至还把澳洲某些产业全给了他,却和我及母亲说,那边的产业没收益,都转手了。

“我也是直到韩江南带着韩润语过来认亲才知道,原来俩孩子居然在产房里时被抱错了。池晚珠的女儿居然一直好好的被养在韩江南手上。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嫉妒韩江南,这人不光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婚姻,而且还深得我父亲的惦记。

“二,为了我女儿啊!

“你没看到吗?我女儿喜欢你。

“事实上,我也很欣赏你。

“我这辈子,就这么一个女儿,想帮她争取最优秀的男人做她的丈夫,是我这两年一直以来最期盼着的事情。

“凭什么韩江南能凭白无故得了你这么一个乘龙快婿,我女儿却得比下去?

“既然苏锦已经废了,那就这样让她彻底消失了也好。

“这样一来,我女儿就有机会了。

“可惜,你傻的要死。宁可守着一幢空房子,也不肯接受我女儿。

“说真的,我曾想过把苏锦彻底给毁了的……”

这番话,他说的相当相当冷静,语言上,很富有逻辑。

同时,不平衡的心态,也很明显的表现了出来。

这个人的心,无疑是扭曲的。

“那最后,你为什么没这么做?”

季北勋听完后,静静发问。

明澹淡淡道:

“如果这丫头血统当中没有明家的血液,我还真会这么做。偏偏,她是明家人。我当然不会去害自家的后辈。”

这个人很配合,把什么都说明白了。

靳恒远本以为他会狡辩,还准备了一大堆的辩词,结果什么都用不上,心下不觉有点困惑:

“为什么现在,你肯承认了?”

“既然瞒不住了,那就大大方方的承认。这是其一。”

明澹把棋子一个个往黑白两个棋碗里拣开了去:

“第二,我不想我女儿再在你这块石头上耽误人生了……也适时候让她知道苏锦还活着,借此掐断她对你的那一份心思,是我唯一可以为她做的事情了……”

说完这话,他转过了头,看向内门。

那道门,适时开了,明若溪一脸惨白的从里头走了出来,眼里盛着满满的痛苦:

“爸,您怎么可以这样做?怎么可以……”

不可以吗?

明澹在那里寂寂而笑,不辩,只是叹了一声:

谁怜天下父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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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株待兔:对的,她就是死而复生的苏锦

离开棋艺会馆,坐上自己的车,靳恒远给向莫川打了一个电话。

响了一会儿,那边才传来了一阵淡淡的责怪:

“靳先生,给你提个醒。别给家里刚添了孩子的人,大半夜的打电话。那很不人道。不管你有什么急事,天会亮,请在天亮后再给我打。否则我会毫不犹豫的拉黑你……撄”

向莫川果然是一个有个­性­的男人,全然不在意靳恒远的江湖地位,反正,你扰到我我就不爽你的态度,表现的非常明显偿。

“抱歉。是我顾虑不周。还请莫川兄别见怪!”

靳恒远诚恳的道了一声歉。他家没娃,还真不知道有娃人家的生活是怎么样的。这么一想,他不免暗自怅然了。

“下不为例。然后请开门见山直入正题。”

向莫川办事毫不废话。

“首先,我想告诉你一个喜讯,我太太还活着。其次,我才从明澹这边出来,刚从他嘴里挖到了这样一个事实:他手上有两张数据报告,可证明,苏锦确实是韩江南先生之女……”

他把刚刚他和明澹进行的那一番沟通,以简练的语言概括了一遍。

“我明白你打这个电话的意思了。等一下我就会和我的岳父说一下这件事的。不过,为了防止出错,到时还是另外做一个dna比对比较好……最后,还得恭喜靳先生一声:这世上,最大的幸事,是失而复得。”

这话,是向莫川的肺腑之言。他很真诚的为他高兴,更是在替自己的岳父岳母高兴。

“谢谢,应该说,大家同幸。”

靳恒远微微笑了。

挂下电话,他心头欢喜之极。

他的人生两大心愿是:一,帮小苏找回家人;二,好好的再爱小苏一场……

前者,他深信不会太难,后者,他本以为此生无望。可如今,居然一起达成,心里自然喜欲狂……

此时此刻,他满怀虔诚:生活还是挺厚待他的不是吗?

季北勋在边上淡泊一笑。

这小子冷了两年多脸,这回终于可以放霁了……

他跟着深深吐了一口气,突然之间,他变得寂寞了。

岁数大了,是该有个家了,可他却记不起心头那个糊涂的影子是谁,说来也真够悲摧的……

恒远一直以来心有所思,至少还知道他爱的是谁。

他呢,连她是谁都不知道。

唉!

清晨。

朴襄被一阵鸟雀啭啼之声吵醒。

起床第一眼,她看到了自己熟悉的设计,就这样亲切的呈现在视野里,心里莫名就暖暖的。这里是她的家。

好吧,只能算这是她曾经用心设计打造的家。

如今,她是客。

然,不管是主是客,反正,还能来这里一趟,与她余愿足已。

咚咚咚,有人敲门。

糟糕。

身上只穿了一件睡衣,(这睡衣,还是昨儿个巧姐给送来的,牌子都没剪。)脸上都没戴口罩,头上也没帽子,现在的她可不能见人。

“谁?”

她捂着脸,应了一声。

“是我!”

是巧姐。

“有什么事?”

“早餐做好了。先生让我来请朴小姐去吃早餐!”

朴襄一呆。

那家伙昨儿个不是被她气跑了吗?

怎么还在别墅?

“哦!知道了!”

朴襄微微蹙眉应着,感觉有点不太对劲,捧着头进了卫生间,一边刷牙一边瞪起丑丑的自己:

长发没了,成了男人头;美美的脸蛋没了,变成了一张布满凹凸不平印迹的坏脸;丰润阿娜的身材没了,现在的她,那么瘦,那么的平,那么的变形……

唉!

这样一副鬼模样,多让人灰心丧志啊!

相比之下,就会发现,以前的自己是何等的貌美如花。

她洗了脸,出来,看到了昨晚上巧姐拿进来的衣服。

那时巧姐说:“这是先生拿下来的,借给你明天替换。”

看那牌子,应该都是当季款的,还体贴的给挑了一件有帽子的外套。

不对啊!

他为什么待她这么好?

仅仅是因为她是他女儿的老师?

哪有谁家家长这么体贴照顾一个老师的?

不对!

肯定不对!

难道……

她突然瞪大了眼……

不会吧!

他发现了?

不可能吧!

这个念头一闪入脑子里,哎呀,不得了,她是越来越觉得这不是不可能,而且是完完全全有可能。

要不然,这人会这么无事献殷勤?

完了!完了!完了!

怎么会被他发现了呢?

怎么时候发现的呀?

她怎么这么笨?这么蠢?

才几天?

就被他察觉了?

现在怎么办呢?

不能留下了!

对!

必须马上离开。

离得远远的。

不管他有没有发现,她都需要离开他。

为了他着想。

她不能害他。

可是,怎么出去呢?

那人就在楼下的餐厅呢?

哎呀,脑子都裂开来了要。

可她就是想不出好主意,以至于等她回过神来,发现墙上的钟已指向八点。

临窗,看到路虎往外驶了出去。

他上班去了!

应该是。

真是天助我也。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朴襄没有换上那件新衣服,还穿自己那廉价的卫衣,把假发套给套上了,再用连衣帽把自己的头给裹起来,然后,戴上自己的口罩。

准备出发之前,她往口袋里一掏,还好,有两个硬币。它可以将她带回自己那个小家。再然后,她可以消声匿迹了……

这么想的,也这么做了。

楼下,巧姐不在,餐桌上放着喷香的鱼片粥,那一阵阵香气啊,真是太诱人了。

可是,她不能吃了。

真是太遗憾了。

她往偏厅那边的小门闪出,直奔后门。

那边的门,是密码锁。

还好,密码是她设定的,想出去太容易了。

她按了密码。

很好,密码没改。

她成功逃脱。

出了小区,苏锦很快来到了公交站点,那路车可以将她带回xx路,到了xx路,再换车,就可以回到家了。

两个小时之后,肚子饿的咕咕叫的朴襄终到了小区,一边乘车上楼,一边打电话给房东,请她过来帮着开个门,然后,退租,离开……永远的离开上海……

也许,这么一离开,以后,她再没有机会回来了……

但是,她真的不能再这么犹犹豫豫下去了。

必须慧剑斩情丝。

怀着壮士断臂的决心,她回到了自己的楼层。

可等到自家门口,她楞住了!

门怎么开着?

她往里头走了进去,然后惊呆!

天呐,靳恒远怎么会在她家里?

而且,还在用她的灶台煮东西?

“你……你在­干­什么?”

她结巴­干­瞪着。

靳恒远身上还系着她居家用的花围裙,有点小,他围着,让人看着感觉怪怪的。

那边呢,男人在听到叫时,就转过了头,看到她,只淡淡瞟了一眼,一点也不惊怪:

“我在守株待兔。”

“……

“然后,我才发现,这只兔子行动起来笨得可以,只不过四十分钟的车程,她居然磨磨蹭蹭花了两个小时……我还真没见过这么笨的兔子过……”

“……”

他他他,他在骂谁是兔子?

不对不对。

这不是关键。

关键是:他居然猜到她会逃跑。

这意味着什么?

她困难的咽了一口口水,心,砰砰乱跳了一下,脑子里一片浆糊,只能呆呆的看着他极为优雅的把她的粥锅从电磁炉上端下来,揭开了盖,一阵香气顿时在空气当中炸开。

哎呀,她正肚子饿呢,能不能别这么勾搭她那早已被各种药侵蚀得惨不忍睹的胃么?

靳恒远在往她的碗里盛粥,那粥煮得晶莹晶莹的,还给撒上了葱花,这太香了……

“还不洗洗手,过来吃。”

“哦!”

她居然乖乖听话的去洗手了。

“不要用冷水洗,凉!”

他马上追了过来,取了一个小盆子,给她倒了热水,又添了凉水,试了一下温度适宜了,才放到了舆洗台上:

“洗吧!”

这份体贴,令她心脏难受死了,不由得呆呆看了一眼:

“看我­干­什么?洗啊!”

她低头,脱了手套,浸入了暖暖的清水里,心下明白的,再明白不过:这份温柔,不是因为她是朴襄,而是因为她是苏锦。

对的,她就是死而复生的苏锦。

她就是从鬼门关溜达一圈回来的靳太太。

很显然,这件事,他已经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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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襄,想我不撒野行啊,把苏锦还给我(一定要看哦)

自醒来,思念似毒,侵蚀着苏锦的心骨。

可是,她清楚的知道,在经历了这样一场劫难之后,他们俩,这是再也回不去了。

一,她再也配不上他;二,她无法陪他到满头白发了撄。

斩断过去,让他淡忘了自己,是她唯一可以做的事情偿。

可思念成狂,她最终还是回来了,在身体勉强有所好转之后,她就急不可奈的赶了回来,来见一见已经有两年多没再见过面的爱人。

她没想过让他发现自己是谁,她只想在有生之年,再多给自己多创造点能让自己临死不会后悔的相见机会。

现在看来,她做错了。

她不该冲动的答应做萧潇的老师。

她该就此远离。

已经见过面,已经说上话,已经达成最初的心愿,她该知足了。

结果呢……

他这么快就发现了……

苏锦洗好了手,找毛巾,可那条毛巾,不知什么时候,落在了靳恒远手上。

一步之距,男人的目光深邃不见底,却又炯亮炯亮的,也不知在想着什么。

她硬着头皮伸手去要。

他却把她拉了过来,还给她擦起了手来。仔仔细细的擦着。

她呆呆的看着,任由心脏狂跳不止。

现在的她,手指不好看了,可他眼都不眨一下。

“过去吃早餐!”

擦完,他睇着她,眸光平静。

“哦!”

她坐到了鱼片粥面前。

他呢,他就坐在她对面,闲闲靠着那木制的餐椅上。

想吃,可不把口罩揭下来,怎么吃?

她很为难的看着他。

“为什么不吃?”

靳恒远抱着胸发问。

苏锦接不上话。

“不对你的胃口?”

呵,这个男人肯定是故意的。

“不是!”

她垂眸摇头。

“哦,也是……”

靳恒远突然故作恍然状:

“戴着口罩没办法吃是吧……”

他伸过长臂,生生就把那碗粥,给勾了过去,声音一下变得凉凉的:

“那就别吃了。我也不该给你做的……”

苏锦:“……”

下一刻,这个男人捏着汤匙,一边吹着一边自径吃了起来。

吃了几口后,他忽然冷一笑:

“一个明明活着却不让爱她的人知道的女人,一个见到了爱她的人却不愿意认他的女人,一个随时随地想着要逃掉的女人,你说,我为什么还要起早,尽心尽力的给她做早餐?为什么还要宠着她?为什么还想把她捧在手心上……

“既然她不珍惜,你说,我该一如既往的待她吗?”

一句句质问,声音是那么的清冷,生生的就往她心上逼了上来。

她咬了咬­唇­,低下了头,感受到了来自他身上隐隐的一层一层急翻上来的怒气。

心里委屈吗?

当然委屈。

她双手搁在桌子底下,狠狠的抓着大腿上牛仔裤的折角,轻轻的应了一句:

“嗯,你……你不用再待她好……她也不想你待她好……”

砰,那碗粥,就那样被他拂下了桌。

晶透的一大片铺在地板上。

太浪费了……

也太可惜了……

她不觉皱起了眉,把眼睛睁的圆鼓鼓的,直视了过去:“你不用拿我的碗还有食材撒气。你要撒气,冲我来……”

属于苏锦的脾­性­,被他勾得原形毕露了。

靳恒远气极而笑,笑得冰冷如霜,声音也冷的可怕:

“砸碎的碗,我可以赔你,至于食材,那全是我买来的,我爱怎么摔那全是我的事……”

“这是我的家!”苏锦听不下去了,忍不住冲他吼了一句:“不许你在我家撒野……”

“你还是我的女人呢……”

他跟着吼了一声,那一脸的狠决,是那么的让人觉得陌生:

“朴襄,你想我不撒野行啊,那你赶紧把我的苏锦还给我……”

这话一出口,四目正好对上,苏锦整个人呆住,痛住了……

那双眼睛里的控诉,令她疼痛难忍,心脏就像被架在火上烤,在高温下,它不断的在紧缩。

“我……我还不了……”

她低颤着回答。

以前那个苏锦,已经不复存在了。

她拿什么还?

餐桌很小,对面而坐,她与他,不过相距50公分,他目光如炬的盯视,令她无所遁形。

这一刻,他坐得直直的,冷笑着,驳倒了她:

“她就在你的身子里。

“那个爱着靳恒远,一心想和靳恒远白头偕老的苏锦,明明就被你藏起来了。你怎么能这么不负责任的说,你还不了……

“我的苏锦明明是这么说的,她已经死心踏地的爱上了我,她更是命中注定要来嫁给我的。

“她说过的,若有余生,她要加倍的爱我,直到她再也爱不动,抱不动了,需要和我一起长埋的那一刻,她就会陪我一起在冰冷的地下。这是她的心愿。

“现在呢,她明明还活着,却像一只过街的老鼠一样,躲躲藏藏,不敢正大光明的跑到我面前来告诉我:她还活着。

“她没有这么做,还千方百计的想着要逃走……

“苏锦,你到底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你说过的,你要穿得美美的,做我的新娘子,和我一起走红地毯的。

“你说过的,你要带上对我的所有喜欢,在亲友们的祝福当中,许下一辈子的承诺,结为最恩爱的夫妻的。

“你说过的,你要雷打不动的爱我爱我们的家……

“可你实际上做的事这到底算什么?

“你怎么可以言行不一致!”

听着他一句又一句的背着她写在邬婷本子上的那些遗言,以及她在视频里说过的那些话,她眼泪如注。

是的,这些话,全是她的肺腑之言。

那时,她盼着这世上还真有来世之说,盼着投了胎,还能做他妻子,随他一生一世。

只是,她没死,情况悄悄发生着变化。

生活总归是生活。

她有她的不得已。

“靳恒远,苏锦已经死了。现在活着的只是一个快要死了的朴襄。”

她雾朦朦的对睇了过去:

“是我错了,不该来讨扰你的;是我错了,不该再来见你的;是我错了,不该再这样苟且的活着,再成为你的负担的……”

这些话脱口而出之后,靳恒远的目光,变得无比的凶狠,似豺狼,似虎豹,似能在瞬间扑过来,将她撕成碎片。

她从来没见过他会用这种目光对待过自己,猛得就闭上了嘴。

“这就是你想对我说的话吗?”

男人冰冷的咬牙切齿的在那里逼问。

她深吸了一口气,转过了头:

“是。你就当我已经死了好不好……从此以后,我再不扰你,再不防碍你……我……”

他逼了过来。

她吓到了,站起直退,想逃。

这个男人身上传达着一种很危险的讯号。

她有点怕他。

生气的他,是不好招惹的。

这是妈妈说过的话。

自从他们相识,她从来没有真正触怒过他,一直以来,都是他在哄着她,可今天,她没说几句话,就把他给激怒了。

她逃无可逃,被她逼到了墙角。

这一刻,靳恒远那双布满痛苦的眼睛里翻腾起黑沉沉的光华,­唇­似利箭,叱喝了起来:

“苏锦,你把我当什么了?

“你把我当什么了?

“因为你残了,因为你废了,因为你不再漂亮了,我就会嫌弃你?

“苏锦,我倒要问问你了,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肤浅的人吗?”

不。

他从不是这样的人。

可是,她受不了。

眼泪在眼窝里滚滚欲落,眼睛红红的,就像小兔子似的,她在那里怯怯颤颤的、小声的吸着气:

“恒远,你冷静一下好不好……我也冷静一下……我不能再拖累你了。”

“你从来不是我的拖累。”

“你先听我把话说完。”

她伸手猛的就捂住了他的嘴,只能用这个办法了,否则,他这一张嘴,她是无论如何都说不过的。

“你听着,我只是逃过了一劫,医生说我没多少年可以活的。

“这段日子,我用了太多的药,保全­性­命的同时,我的胃,我的肝,都有点负荷不了了。

“还有,我的脑子里,有一块淤血,它压迫着我的脑神经,如果不将它取出来,我会失明,甚至会变成白痴。

“可如果我要去做这个手术,我有一半的概率会死在手术台上。

“还有一件事,相信你已经是知道的,那就是我的身世。

“恒远,我和你是堂兄妹关系。这段婚姻,这份感情,不可以再延续下去了,求你放我走吧……”

说到最后一句话,她竟失声痛哭了起来。

他听着,一字不敢漏的听着,然后,挪开了她的手,紧紧的抓在自己手上,神情依旧冰冷,咄咄逼问着:

“为什么要哭?

“求我放你走,自己却哭,这是什么意思?

“苏锦,你有没有想过你心里到底想要什么?

“还有,就算我把你放了,接下去,你觉得你还能去哪里?

“你认为明澹还会收留你吗?

“我告诉你,他要是还敢藏匿你,我就敢把他明家给拆了……

“你说过的,有我的地方,就是你的家,结果,你却要因为这些理由,以及一个你根本就还没有核实过的事实,把我们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家给拆了废了……

“苏锦我告你,就算你真的是萧至阅的女儿,是堂妹,我照样要了,何况你不是,你不是,你听明白了吗?”

话一落地,但见他手一闪,就把她脸上的口罩狠狠的摘了,远远的扔了……

她惊惶的想要收回自己的双手,掩住自己那张脸。

可男人的速度,比她快的多。

他迅猛如豹的低下头,吻住了她,重重的,狠烈的咬住他,并用自己的身体压住了她。

她惊骇的瞪大着眼珠子,看着他不顾一切的侵进,将她瘦弱的身子,全抱紧在怀。

完完全全动不得,她的鼻腔内全是他的气息。

是的,一向温柔的他,正在用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力量吻着她。

她觉得整个人快窒息了,喘不过气了。

然后,眼前一黑,就失了意识……

当反抗力量一消失,靳恒远立刻感觉到了。

他一愣,所有的愤怒和生气,瞬间变成了不安和惊慌。

他急急的扶住她,叫了起来:

“小苏,小苏……”

---题外话---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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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馨提示,本周会大结局。

,存在的意义:和他相扶相持相守到老

“怎么了,怎么了?”

惊叫的是靳媛。

她刚从别墅那边找过来。

昨天,儿子给苏锦办了出院手续,可她并不知道,后来晚上去医院时才被告知偿。

于是,她给儿子打了电话,才知儿子把儿媳哄去了别墅。

她寻思着,儿子一定有很多话要和苏锦说的,就忍着没去打搅。

今天一早,她按捺着没一大早去别墅,直到快九点了才过去。

谁知一进门,巧姐告诉她:“朴小姐偷偷跑掉了!”

监控视频显示:朴襄正是从侧门通过密码锁离开的。

她看着生急,就给儿子打电话,说了这事。

儿子只回了一句话:“我全看到了。”

靳媛这才记起:他的手机,可以远程监视别墅的各种角落。

于是,她越发纳闷了:“既然知道,你就看着她这么走了吗?也不拦一下?”

儿子淡淡回了一句:“妈,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她听了,隐约猜到儿子在哪了,连忙往朴襄的公寓赶。

到了这边,和门卫好说歹说,最后押了身份证,人家才放她走了进来。

谁知正好看着儿子惊惶的扶着苏锦直叫,地上呢,一片狼藉。

她跟着一惊,急急忙忙跑了进来,嘴里直惊嚷:

“这到底是怎么了?”

“妈,您怎么来了?”

靳恒远有点尴尬的看向母亲。

“我当然是放心不下你们这俩口子啊!哎呀,你倒是说啊……这这这……这怎么一回事啊?你……你这是对小锦动粗了?”

指着地面,她问得格外的小心翼翼。

“没有……只是,只是被我吻晕了……”

靳恒远低低的回答了一句。

靳媛一呆,然后,极无奈的轻轻责怪起来:

“你这死小子,怎么就这么……这么不懂怜香惜玉?小苏现在身体这么差,你……你就不能克制一下……”

“……”

他只是情绪太激动了,没控制好。

“快,赶紧扶她躺一躺……这么瘦,这么虚,你还真下得去手,这么不知轻重……”

靳媛一边怪罪着,一边嘴里碎碎念着:

这个孩子,真是多灾又难,以后一定得好好捧在手上才好。

苏锦悠悠醒来,第一眼看到的不是靳恒远,而是满面慈爱之­色­的靳媛。

“小苏,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一声“小苏”,让她不由得为之轻轻一叹。

这位婆婆啊,是距养母之后,她唯一敬爱且喜欢的长辈。

“怎么了,不认得妈妈了?”

靳媛有点忧心的问:

“我是妈妈呀!”

苏锦没有应答,只是本能的往脸上捂去,口罩没了,她就这样……毫无遮拦的落在了婆婆的视线里。

“傻孩子,别这么介意好不好,我们是一家人。

“再说,你这张脸,除了有点伤痕,其他还是和以前一样的不是吗?

“没事的,这些疤啊,等你身子养结实了,我们可去处理掉的。保证还能恢复到和以前一模一样的。没什么不好见人的……”

温温软软的声音,体贴极了。

那感觉啊,就像她才是她亲妈一样。

“妈,对不起,这段日子,让您伤心了!”

苏锦坐了起来,终于轻轻的叫了,还道了歉,瓮声瓮气的嗓音,透着点沙哑。

这一声“妈”,叫得靳媛欢喜极了。

“傻孩子,傻孩子……真是傻孩子……你太让妈妈心疼了……既然好好的活着,怎么就狠得下心不给家里报信呢……”

她忍不住了,张开双臂紧紧抱住了她。

苏锦闭眸感受着。

那个怀抱,温温的,暖暖的,家的感觉,就这样似不可阻挡的潮水翻涌了上来,眼泪跟着流了出来。

“好了好了,别哭了,我们啊,谁都不许哭。没死,那就是天大的喜事,你都不知道,小远因为你,这两年他过的多苦。这下可好了。一切雨过天晴了。”

靳媛给她擦泪,自己却跟着落泪。

“肚子饿了吧!来来来,起来快喝粥去。粥都给你凉好了,现在喝正合适。”

地板已经处理­干­净,转头环视时,苏锦发现,小小的单身公寓内根本就没有靳恒远的行踪。

“妈,恒远呢?”

莫名的,她就牵挂起他来。

刚刚那么生气,也不知现在跑哪去了?

靳媛看到儿媳­妇­这惦念的神情,扑哧笑了,心里高兴啊,这对孩子啊,都这么的牵挂对方。真好。

“他啊,我让他出去反省去了,好好的,居然就把你弄晕了。这人做事太粗手粗脚,咱现在不理他。”

她故意责怪儿子,语气是全帮着儿媳这一边的。

苏锦一想到自己是被吻晕的,脸­色­一下就沸红了起来。

靳媛看在眼,低低笑,并不揭破,只扶着她往餐桌走去。

小小的桌面上,摆着一碗冒着热气的鱼片粥。

粥碗边上,还摆着一份资料,首行大字是:亲子关系鉴定意见书。

“对了,这是小远让给你看的。”

靳媛把那份资料,往她面前推了推。

“什么?”

“你看了就知道了!”

“哦!”

苏锦坐下后,拿来看,是四份报告。

第一份,被检测者是:池晚珠,苏锦,结论是:母女亲缘关系不成立。检测时间为:2014年1月10日。

第二份,被检测者是:萧至阅,苏锦,结论是:父女亲缘关系不成立。检测时间为:2014年1月10日。

第三份,被检测者是:韩江南,苏锦,结论是:父女亲缘关系成立。检测时间为:2014年2月15日。

第四份,被检测者是:彭淑芳,苏锦,结论是:母女亲缘关系成立。检测时间为:2014年2月15日。

她看得瞪大了眼睛,几乎怀疑自己看到的。

这是真的吗?

她不是萧至阅的女儿?

她……她是韩江南和彭淑芳的女儿……

“妈……这是怎么一回事?”

她低呼直叫,一脸震惊,豁的就抬了头。

“我也是刚刚听小远提起才知道的。

“这两年以来,他一直没有放弃帮你寻找亲生父母。

“直到前几天,他从沈晴洲身上发现了端倪。

“就是那天,在酒店,你看到的那个女孩子,彭淑芳是她的姨妈……

“顺着这条线索,他终于把当年的真相给弄明白了:你是韩江南夫妻的亲生女儿。

“而由他们养了二十几年的孩子韩润语才是池晚珠的女儿。

“当年,因为护士的疏忽,两个孩子的名牌被弄错了……”

靳媛细细的把刚刚靳恒远说过的那些事,又一五一十给重述了一遍。

若不是韩晴洲身上那几分神似度,再加上恒远一直没放弃,这当中发生的这个天大误会,哪会这么快重见天日?

“你们不会是故意蒙我的吧!”

苏锦楞了老半天,感觉整个人仿似在梦里,太不真实了。

“我们为什么要蒙你?”

靳媛有点无奈的戳了一下她的额头,语气是满带怜爱的:

“恒远都已经帮你把父母找着了,并且,他们也已动身正从澳洲赶来。这种事,我们能造得了假的吗?

“再说,因基里的东西,有时,光看长相,就能知道个大概。

“你看看沈晴洲,她妈妈和你亲生妈妈就是孪生姐妹,她的模样,你是有看到过的,长得很像吧!

“对了,你还有一个妹妹,叫韩润秀,他们会一起过来的……你妹妹长得啊,和你也很像……”

说得这么铁板铮铮的,不像是谎言。

“可,明澹为什么要这么和我说?”

反问的同时,苏锦猛得就顿悟了:

“因为明若溪?”

这么一想,前后似乎是通了。

靳媛伸手抚了抚苏锦那板刷式的短发,眼底全是疼惜:

“不管怎样,总归是他联系到了邮轮上的人,及时把你救了出来。而且也是他不遗余力的找最好的大夫救你。所以,他那点私心,我们就不作计较了。重要的是,你还活着。”

也是!

每个人都会有私心。

明澹为了他女儿这么做,多少也是因为爱女情切。

这一刻,纠结了她一年半之久的某个痛苦的源头,就这样烟消云散了。

“妈,其实,我这样活着,比死了还要难受……

“死了,我就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可正因为还活着,我的日子,才会变得又痛苦又甜蜜又心碎又委屈……

“妈妈……我想抱抱你……再抱抱你……”

她叹息着,吐露着心头的情绪,说了一半,嘎然而止,转而又把靳媛抱住了。

“好了好了,别撒娇,先吃点东西吧!现在的你,可一定一定得好好保护好自己。以后呢,你要吃好睡好保养好……要和恒远好好的把日子过好。”

靳媛反抱住她,轻轻安慰了一句。

如此婆婆,得之,是人生大幸。

苏锦抬了头,深深的睇着,良久,才迟疑的摸着自己的脸孔,问了起来:

“妈,您就真的真的一点都不嫌弃我的吗?

“这样的苏锦,不漂亮了,寿命……也不长了,自信也没了,怎么还配得上您儿子……

“重点,我……我可能这辈子都不能给他生孩子了……

“妈妈,这样的苏锦,您心疼的同时,您就不自私的为您儿子考虑一下吗?

“我可能再也给不了他一个完整的人生体验了……”

一个人再如何待人好,都有私心的一面,作为一个母亲,最盼望的会是什么?

是自己一手培育出来的儿子,能娶上一个才貌双全的姑娘,组织一个幸福的家庭,婚后儿女成群,子孙满堂,无病无痛的活到老。

哪个母亲舍得自己的儿子娶一个随时随地都有可能翘掉的女人,并且还有可能再也不能生养。

在中国,在任何一个家庭当中,生儿育女,从来是头等大事。

现实生活中,***­祼­的现状是:夫妻俩会因为生不出孩子而分道扬镖,这种情况,十对里至少有八~九对。

“你以为你离开了,恒远就会放下一切,另外寻一个人草率的就这样把他的一生交付了?”

靳媛轻轻一叹,叹息声无比绵长:

“在感情上,恒远和我一样的痴傻,喜欢上了就会是一辈子。

“再加上,你又这么爱他,所以,你若真不在了,他可能就一辈子不娶,孤独终老了。

“就昨天,他和我说了,他已经和沈晴洲说清楚。他们可以是朋友,但不会再有其他关系了。

“还有那明若溪,这两年和他走的那么近,可他从没动了半分情。

“所以,你若不在了,他就会孤苦一辈子,谁也解不了他心头的寂寞。

“幸好你还在,如此,他下半辈子才有希望。

“小苏,我不知道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怎么样,可我想,只要好好治着,以后总会好起来的,不是吗?

“在我看来,有你在他身边,他的人生才会更有意义……

“以后,他凉了,还有你惦着给他添衣裳;他若病了,还有你陪着他;他若寂寞了,还有你能和他说说话……

“这就是你存在的意义:和他相扶相持相守到老!”

苏锦怔怔的听着,鼻子酸酸的,那话里的深情厚意,她哪能不懂……

她抹了一把眼泪,捧着男人亲手做的鱼片粥想吃,可那眼泪,就像止不住的珠子,一径在往下掉落。

“不哭了不哭了……快喝快喝,别饿到了……吃好饭啊,我们回恒远公寓那边住,你这里太寒碜了……要什么没什么的……你这小身板,怎么架得住。记住了,从今往后一定要好好养着……为了恒远,也为了妈妈,懂吗?”

“嗯!”

她喝着,温温的粥,顺着食道往下滑,最后化出了热泪不断的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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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太爱,才不想他受罪。恒远,不要生我的气,好吗?

苏锦吃得饱饱的,心情也平静了下来。

哭过一通后,那些压抑着的负面情绪,似乎都被什么给消融了,只剩下满腔的平静,暖暖的填满了自己。

她慢慢的收拾衣物,慢慢的收拾画儿,慢慢的……

靳恒远走了进来偿。

步子一惯的轻盈。

可就像有心灵感应一样,她一下就感觉到了,并转过了头。

四目对上时,他的眼神有点冷,冷到让她心惊胆颤。

认得他那么久那么久,他从来没用过这样的眼神盯视她,好像她是陌生人似的。

唉,好吧,现在的她丑成这样……和陌生人的确没什么两样。

她转开了头,咬着­唇­,继续收拾……

他逼近,灼热感跟着传递了过来。

“回家了,还在那里磨蹭什么?”

这话说的就好像,她和他的分离,只是因为他们起了矛盾,她回了娘家,然后,他来接她回去。

酸溜溜的滋味啊,自鼻子的两翼处冒了上来。

她垂头,抓着自己的画儿,那画儿上画的是他的背影……

她曾很多次跑去家附近的街心花园,也曾多次见过他的背影,并将它画了下来。

这一刻,心迹败露,她连忙将它们卷起来:

“我,我想收拾一下……好多东西需要整理……”

“有人会帮你收拾的!”

靳恒远哪能没看到,并不想在这个时候讨论她的画。

她没有放下他,这个结论,他很肯定。

“我还是自己弄比较好……呀……”

她坚持自己收拾,可他没有任何预兆的,拦腰就将她抱了起来。

“你……你放我下来……”

妈妈还在边上看着呢,脸上还挂着淡淡的笑。

她好不尴尬:这样怎么好意思呢?

他呢,才不理会,抱着,稳稳的就往外去了。

“妈,这边,请您找人打包一下,一并送去我公寓那边……”

“知道了,知道了,我的助理马上到。你们先走吧!”

靳恒远道了谢走出门,坐电梯往楼下去。

“怎么这么轻?”

电梯内,他一边抱着一边皱眉,神情是那么那么的严肃。

都不笑。

不笑的他真难看。

她喜欢那个爱冲她笑的男人,不喜欢这个板着脸孔嫌弃自己的男人。

关键的是:这样对视着,她的脸,一览无余的映在他的黑眸里——她好想有一个口罩,把自己的脸遮起来。

丑了之后,才发现以前的自己有多好看,一颦一笑,都是那么的美……

现在的她算什么?

她都不敢对上他失望的眸子了。

“我……”

她垂着头,轻轻的接上了话:

“有过那么半年,我只能打营养针,只能喝米汤……我……”

说不下去了,偷偷瞄了一眼,他的眉头是深皱的,谁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把她塞进了副驾驶,然后,走过去坐到驾驶座上。

一路无话。

这样的沉默,让她无所适从。

到了之后,他绕过去,给她开门,又想抱她。

“我能自己走的!”

她强调了一句。

他却冷冷哼了一声,仍是一把将她抱了起来:

“省得点力气。你要没事,怎么会被我吻一下就晕了大半天?”

她不觉涨红了脸,反嘴过去道:

“谁让你吻得这么凶了?我吸不到氧气,当然会晕……你要缺氧试试看……”

这人,真是越来越蛮不讲理了。

“这样吻一个就算凶了,你欠了我两年的吻……等你身子好一些,我们好好算一算那笔账……”

“……”

她接不上话了。

这个男人的坏脾气上来了!

哪有和人清算吻账的啊?

那是不是还得把上床的那一笔烂账也得清算一下?

哎呀,真够要命的……

她在想什么?

双颊顿时火辣辣起来。

电梯叮得到了他们的楼层,开了。

他抱着她出了电梯门。

迎面有两个人迎了上来,却是靳长宁和薄飞泓。

哎呀,这可如何是好?

她想把自己这张脸给藏起来啊……

可藏无处藏!

她只能尽量把脸往他胸口处贴过去。

还想把连衣帽抓过来,把脸遮掩了。

“靳哥……这……什么情况?这谁呀?”

靳长宁叫了起来,语气怪怪的。

这两年,他何曾看到过靳恒远抱过女人?

这会儿居然就抱了一个回家。

不是大美女,而且是一个剃着板刷头,脸孔上布满细细碎碎、凹凸不平痕迹的丑姑娘……反正,和漂亮肯定是搭不上关系的。

就连薄飞泓也跟着露出了惊讶之­色­:这样的场面,太少见太少见了……

不过,他刚刚瞄到的那一眼,感觉那女孩有点眼熟!

他想看个究竟,又走近了几步。

“帮我开门!”

他把钥匙扔了过去。

很快,门开。

靳恒远不理身边这两个露着惊疑之­色­的朋友,径直往楼上去。

靳长宁悄悄跟了一半路,惊讶的看到靳哥把那个女孩抱进了主卧……

他瞪大了眼下来,直奔到薄飞泓跟前,低叫:“掐我一下掐我一下……然后再告诉我,这不是真的……靳哥看上了一个丑八怪……还把人送到了自己房间……这出戏,怎么唱出来的呀?”

薄飞泓懒得掐,盯了那楼梯口一眼,他转头去接了一杯水喝。

水还没喝光,就听着有下楼的声音传来。

靳恒远径直往厨房那边去,抓了一瓶冰水出来,拧开了,咕咚咕咚全喝了。

“说说看,什么情况?”

薄飞泓倚在边上也纳闷的问起来。

“是朴襄!”

这话,是对靳长宁说的。

这小子恍然的同时又皱眉:“怪不得她要把自己的脸孔和头全给藏起来……原来如此。”

“朴襄是谁?”

薄飞泓听不明白,抓重点的问了起来。

“就是靳哥给萧潇新请的美术老师。哎不对啊,你怎么把朴襄送自己房去了?这……到底怎么一回事啊?”

靳长宁突然觉得这当中的事情,很不简单啊!

靳恒远勾了一下­唇­:“朴襄是苏锦!”

“噗……”

靳长宁也拿了一瓶水喝,才拧开,才喝了一口,因为这句话,全喷出来了。

他豁地转头和薄飞泓对视了一眼,两个人瞬间看到自己在对方眼里石化了。

“苏锦没死?”

他俩异口同声的惊叫了起来。

这也太太太太匪夷所思了吧……

主卧室。

苏锦呆呆的看着墙上的自己。

是一张巨幅的照片。

拍摄地点是:北京靳宅。

就是萧璟欢拍得那一张:梅花树下那深情一眸凝睇。

被他做了墙纸,贴在了床对面的墙上……

一整面墙,全是他俩浓情蜜意的画面。

这两年,作为苏锦的她,已死。

作为遗像,她该出现的地方,是祭台上,或是被深锁的相册里。

可他却将她贴在了房间里。

每天,面对这样一幅照片;每天,品尝着独守空房的苦涩;每天,得在回忆中受尽煎熬;每天,他都在思念她……

这就是这个屋子传递给她的信息。

她窝在床上,抓着沾满了他气息的被子,捂着鼻子,想哭。

真得真得好想哭。

从死亡边缘走回到现实时,她很冷静,虽然每天躺着那么的痛苦,虽然总是在和高烧作抗争,虽然度日如年,虽然她也落过泪,可是,却从没有哭出声来过,总是勇敢的坚持着。

那个时候,她知道她得不断的鼓励自己,就算把眼睛哭瞎了,也没用的。现实就是这么***­祼­的残酷。

可现在,她真的真的好想哭。

为她,也为他,为他们这曲折的婚姻之路。

这一刻,她忽然想,自己前世到底作了什么孽,今生要承受这样的苦楚。

而他,是她身陷在苦难深渊里唯一是能感受到的幸运,也是唯一能将她从不幸当中拉出去的力量……

她当然想借着他脱离苦海的,却又怕把他一起拖了下来。

因为太爱,才不想他受罪。

他懂吗?

恒远,不要生我的气,好吗?

她哭着睡了过去。

入梦前,她心里有一个想法:

想看着他对着自己愉快的欢笑,那是她最想看到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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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在生她的气吗?气她想逃走,气她不认他……

天黑了。

苏锦醒了。

房里黑黑的偿。

有皎皎月光斜了进来,铺在了她身上,似白霜撄。

她开灯,坐起,来到她喜欢的飘窗边,靠坐着,往外张望。

外头已一片灯光璀璨。

夜景是极美的。

肚子却极不美的唱起空城计来了。

回头,她看了一下床上的光景,很显然,边上,有被睡过的痕迹。

她竟睡得那么沉,竟没发现他就在身边?

她捂着自己的脸,幽幽的一叹。

悄悄开了房门,楼上楼下,一片明亮,静悄悄的。

他人呢?

空气里飘着牛腩蕃茄汤的味道,闻得好好吃的样子,因为这个想法,肚子里那咕咕咕直叫的声音,越发的响了。

趿着那双可爱的棉拖鞋,她以前居家时最爱的那一双,悄悄的往下走。

楼下,也没有人。

厨房的保温箱里,摆着三道看上去­色­香味俱全的小菜,瓷煲里的牛腩蕃茄汤,汤汁看上去那么的红润鲜美,上头还撒了几片香菜叶子,太香了。

她看着好嘴馋,取了勺子悄悄的盛了一勺偷吃。

“肚子饿了?”

身后,有个人悄无声息的出现,冷不伶仃问了一句。

“呀!”

那剩下的半勺,一抖,全撒到了手上。

“怎么这么不小心?汤刚熬好,烫得很呢……在自己家呢,反应就像在做贼一样?”

靳恒远连忙上去,把她的手抓过来,往水龙头下冲,语气微带责怪。

“怎么样?疼不疼?”

他仔细检查着,只是红了。

“没事。”

她轻轻回答着,目光痴痴的睇着他:黑衬衣,黑西裤,那么的冷峻帅气,可所有的关心,全在眼里体现了出来。

“没事就坐好去。这边我来。什么都做好了,就等你醒来吃了。”

他把她往外推,按到了餐厅边坐下。

“哦!”

她看着,他把一道道菜端上来,最后把汤也给端了上来,还给她了盛了一碗汤:

“先吃饭,然后再喝汤。这牛­肉­我把肥­肉­都剔了。汤汁不会太油腻,凉一下再喝,现在还烫着……我尝过的,味道还不错。”

殷勤的味道,散了开来;家的味道,回来了。

“嗯,你做的,一直好吃。”

她执筷子,夹了一些蔬菜入口,全是她喜欢的菜式,也是她喜欢的口感。

他跟着坐了下来,吃着,时不时瞄她一眼,却不说话。

他们之间,从来没有这样过,明明熟悉到骨子里,却又陌生的找不到任何话来说。

一顿饭,吃得那么的闷。

这不是苏锦想要的家的气氛。

可一时,她不知道要如何打破这个僵局。

吃完后,她想起身处理残羹剩汤,却被他喝住:

“别动。搁着,我来。你给我坐着就好。”

他把她当作了瓷娃娃,一碰就能碎了。不让她动一下,而麻利的把一切收拾好了。

而她呢,只能静静的,就像一个客人一样站在那里,忽然觉得有点格格不入了……

心下很不是滋味。

她转身上了楼。

怎么会变成这样了呢?

明明有千言万语要说,可是突然之间就什么也说不出口了。

他也不像以前那样哄她说话了,也不笑了……

还在生她的气吗?

气她想逃走,气她不认他,气她不体谅他,气她伤了他的心……

她何尝想这样。

唉!

她垂头丧气。

心思忽就转到了另外一个方向;

也许是他没办法适应现在她这张脸。

想当初啊,她也适应了好久。

而她的适应是被逼的,不得不去适应。

他呢,他如何适应得了?

她抱着胸,坐在飘窗上,寂寂的望着窗外。

本来,他对她还留着最美的印象,现在,印象全破灭了吧……

这感觉,糟糕极了。

简直就是糟糕到了姥姥家。

就在这个时候,开门了,靳恒远跟了进来,手上端着一盘子什锦水果。

她转头怔怔看了一眼,有点无所适从。

转开头不是,对视着也不是,眼光乱瞥之间,心头一片乱如麻。

“吃水果。”

他把水果盘搁到了她面前竹制笔记本桌上,上面Сhā满了牙签……

“哦!”

她伸手签了一片火龙果来吃,挺甜,一片片红红的,看着心里也暖了起来。

“你不吃吗?”

就她在吃,他在看。

主卧室内静得让人觉得浑身不自在。

靳恒远摇头,坐到了她对面靠着:“我看着你吃。”

唉!

她把水果盘往边上挪了一下,把脸侧了过去。

唉!

现在的她,真想有一头飘逸的秀发,把自己的脸,全给遮起来。

唉!

他为什么要盯着自己看呢?

话呢,他不是最能说话的吗?

为什么就成哑巴了呢?

苏锦不喜欢这氛围,终于主动搭讪了一句:

“我一个人吃不下那么多。”

他凑过了头来,伸手,将她的下巴给捏着转了过去:“和我说话,却对着床。床是你老公吗?”

“……”

四目相对。

他的声音柔柔的,眸光也柔柔的,看得人心头软软的。

“你是我老公!”

她轻轻承认着。

这个承认,让男人很满意。

“现在,老公要吃水果。”

他说。

她忙把水果盘递了上来,搁在了两个人中间。

“你喂给我吃。”

他不要脸的要求着。

她瞪大了眼——夫妻之间的感觉,似乎是回来了。

“你又不是没有手。”

“你不肯喂?”

好吧,现在的靳先生,情绪很不稳定,她还是少去惹火他。

喂就喂,没什么大不了,又不是没喂过。

签了一块西瓜塞进了他的嘴。

他喜欢吃西瓜。

“还要!”

她只要又给签了一块。

“还要!”

她继续签。

“还要!”

她毫无怨言,一径喂着。

“现在,换我喂你。”

“……”

她没要求好不好。

“我可以自己吃的。”

“夫妻之间就该有来有往。你喂了我,我怎么能不喂?”

“不用。”

“我要!”

好吧!

面对已经送过来的火龙果,她只要张开了嘴含了进去。

就这样,你一块我一块,一盘水果,居然就这样吃光了,亲呢的气氛也跟着一点一点回来了。

“吃得好饱。”

她咕哝了一句:

“晚上不应该吃这么饱的。”

“我们可以做点其他事。”

他的脸上已然浮现了温柔的微笑。

她被他的笑容笑得心跳加速,脸上浮现了可疑的红潮。

“你脸红了,你在歪想什么?”

靳恒远看到了她的这个异样的神情,一怔之后发现自己说的话,貌似有点歧意。

在这样一个环境当中,似乎可以理解为另一种意思。

“我没有!”

唉,他坏坏的的一面,貌似又浮现出来了。

“你分明有。”

他盯着她。

她一咬­唇­,伸手捂住了他的眼。

哼,这样,你就看不着了吧!

他的­唇­线弯了起来,笑意被勾了出来。

下一刻,她的手被他牵在了手心上,执到­唇­边。

在凝视中,他轻轻落下一吻,看着她白的异样的脸孔,泛起红潮。

她有点难堪。

“别躲了,好不好……”

他轻叹着,低低央求着,把自己的姿态摆得那么的低。

她的心弦,颤了又颤,抖了又抖,紧了又紧,疼了又疼……

“恒远……”

一双黑眸泛着淡淡的苦涩和心酸,对眸着,就移不开:

“我以为你在生我气。”

“你觉得我不该生气吗?”

他轻轻反问,睇视的目光是那么的认真。

“我……我不想拖累你。”

她垂眸。

“我说了,你从来不是我的累赘!”

他纠她这个想法。

“以前也许不是。以后我会是。”

她轻轻叹息,一双被她擒住的手,在他手上不安的搓着虎口。

“小苏……”

“你先别说话,能听我把话说完吗?”

她忽抬头急急打断。

靳恒远点下了头,和她十指交叉,牵着,抵在自己的胸口,听她说话。

关于她这两年以来的遭遇,他当然得听一听。

她现在这个身子啊,这么的弱,要他怎么疼才疼得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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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光被调得很温馨。

苏锦看着自己那双被他牢牢捉住的手,垂着眼睑,思绪好像回到了过去那些辛苦的日子。

是的,那段日子,她活的真的好辛苦偿。

每一天,都那么的漫长撄。

每分钟,都那么的煎熬。

每眨一下眼,都会觉得,活着是一场受罪。

可她却必须忍着,熬着,坚挺着,硬逼着自己平心静气的接受,骗自己说:活着,你才能再见到心爱的他。死了,你就什么都不是了。

是的,那时,眼前的这个男人,曾是她活着的唯一信念。

不过,这些苦,她不想细细说了,再大的痛苦都熬过去了。她不忍心说出来去平添他的疼和痛。

她舔了舔­唇­,终于说了:

“我……我曾昏迷过很长一段日子。

“看上去是昏迷了,但我的意识是清醒的。

“那个时候,我听得医师和明澹说,我可能会变成植物人:我会一动不劝的躺在床上,直到我真正死去的那一刻。

“我听了,很不甘心。我怎么可以这样一直睡着呢……我拼命的想让自己醒过来。

“后来,我终于醒了过来,可身上有多处烧伤,还有头部被异物砸伤,有脑积血,胸腹部被炸伤,整个上半身被包得就像木乃伊。

“脸上……”

她颤了颤眼睫毛,那两瓣苍白的­唇­片跟着抖了抖:

“现在这张脸,是初步整过容的。为了我出来不至于吓坏人。

“实在很丑。坑坑洼洼的。再没了我以前的相貌。

“这样的我,配那样的你,走出去,势必会遭人指指点点。”

那双抓着她的大手,忽紧了紧,似要说话,她忙抬了头,阻止道:

“你别说话,现在,就听我说。”

靳恒远只得闭了嘴,竭力忍耐着。

苏锦暗吸一口气,目光巡视起他,脸孔很峻美,五官很英气,眉似剑,眸似星的,越看越会觉得他令她觉得自己好寒碜,不由得就叹了一声:

“瞧瞧,你是这么的优秀,怎么可以配这样一个女人?我真心配不上的。

“这是原因之一。

“第二个原因,现在已经不算原因了。就是那一层堂兄妹关系。你用你的资料说服我了。我就不再多说了。

“第三个原因,很重要,我到底还能活多久。

“这事,没有人算得出来。

“但我知道,恒远,这辈子,我是注定不能陪你走到人生尽头的。

“在我看来,此生,能得你爱护,一定是前世修来的福份,如今,福份尽了,我不能拖着连累你把你的大好人生全给毁了呀……

“你需要一个健康的妻子,为你生儿育女,陪着你走完一生。

“你再看看我:如果,你执意要守着我这副残破的身子,结果只有一个,你会终日提心吊胆。

“这万一我没个几年就先你而去了。到时,你肯定又要伤心难受好一阵子……

“恒远,我希望你能幸福的过日子。我们俩个,至少有一个得幸福……”

眼泪又在眼底漫了上来,一片晶莹,被灯光照得异常的璀璨。

因为这眼泪,靳恒远心里泛起了一阵阵的疼。

这一刻,他伸手轻轻抚去了她的泪,并往她额头上落下了一记无比珍惜的吻:

“现在轮到我来说话了吧!”

吻,勾出了她太多的泪。

他一边给她抹,一边说,声音无比的温柔:

“小苏,我想说的是:因为有你,我的日子才会过的充实;因为有你,我的生活才有阳光;因为有你,我才有奋斗的动力;因为有你,我才觉得活着有意义……

“没了你,我不知道笑是什么滋味;没了你,我整宿整宿失眠;没了你,我煮的饭菜,没有人赞赏;没了你,工作变得沉闷而无趣……

“小苏,你的脸,我们以后再想办法整好它,在你身体渐渐恢复之后。其实在我看来,它并不怎么如何如何差劲,只是变普通了而已。现在,最重要的是养好你的身子。

“今天下午,我和你的主治大夫通过电话。这个号码,我是从明澹手上要过来的。

“他说,你恢复的很好。比他预计中要好得多。

“现在最麻烦的是你头部那块淤血。在保守治疗不见大的效果之后,开颅手术一定得动。然后,只要你好好配合,你就会一天一天好起来。不用三年时间,他就能联合那位整容专家把你恢复到以前的状态……

“所以,前景还是很美好的。你呢,你得对自己有信心,也要对医生有信心……知道吗?”

这个男人,从来是最会说话的。

他先把她的重要­性­摆出来,然后,把她的病情往轻里描述。

这是在鼓励她。

她哪能不知道。

苏锦的­唇­抖了抖,笑容苍白极了,也绝艳极了:“憧憬是很美好的,可前提是,我能幸运的从手术台上下来。”

她定定的看着他的手轻轻的抚上了她的头,摸上了她短短的头发,脸­色­极度平静。

曾经,他很喜欢给她梳理头发的。

现在呢,她的长发没了。

但他一点也不在意:

“小苏,你一定要明白一件事:知道你还活着,我觉得那是老天对我的最大恩赐。

“所以,你需要做的是,以后,陪着我,把每一天都过好,过得有意义了。那才是最重要的。

“如果不幸被你言中,那至少,你又带给了我另一段快乐的日子……

“知道吗?你出事之后,我一直在恨我自己:为什么没把时间挪出来,多多的陪着你,和你去走更多的地方,去收集更多的记忆。

“为什么你会死的那么的凄惨?连一缕头发都不留给我?

“为什么我没有早早娶你,看看你穿上婚纱的美丽模样?

“我曾这么的悔恨。

“现在不一样了,老天给了我一个重新弥补这些遗憾的机会。

“小苏,我当然盼着我们可以一起白头到老。可你要是真狠得下心,在我头发还没白之前,把我抛下了,我也无憾了。因为接下去,我要把所有的时间拿来陪着你。或陪着你慢慢走进健康,或陪着你一步步走进长眠。

“至于你走了以后我会怎样,你不用管。

“你该考虑的是,你愿不愿意继续爱我,愿不愿意为了爱我,努力活下去,愿不愿意和我一起创造没有遗憾的余生……不管余生长短如何……用心活过了,那就什么都值了……”

他将她的脸捧在了手上:

“小苏,我们活在世上,说白了,谁也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

“也许,你以为你能长命百岁,结果,第二天,你就被撞死了;也许,你以为你命不久已,谁知却活到了99。

“生活中的事,有些是说不准的。重要的是要有一个好的心态……”

面对如此深情,她早已经泪水连连,视线里的人形,早已糊掉了。

她当然愿意。

可是,她真得可以再拥有他吗?

“你不愿意吗?”

见她久久不回答,他的眉心蹙了起来,手一点一点收回,脸也跟着冷了起来:

“还是,我说了这么多话,你还是一心想离开我,一心觉得,我另外娶妻,和和美美的和别人上床生子才是你想要看到的?”

这话,刺痛了她。

但是……

“那的确是我想看到的!”

她轻轻的说道,看到他整张脸在一点一点沉下来,末了,转身就走。

“恒远!”

她忙叫住他。

他不理。

“别走!”

“你不是想看我另外娶妻生子吗?行啊,我明天就给你申报死亡,明天我就娶给你看……”

他负气的在那里叫着。

苏锦抱得越发的紧了,喉口疼极了。

“不行,我反悔了。我活着一天,你就不许另娶。”

柔柔软软的一句话,轻易就平息了他的怒气。

靳恒远低头看着那双箍着自己的瘦小手臂,闷闷的转过了头。

她幽幽的睇着,紧跟着补了一句:

“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你还想和我谈条件?”

他想剥开她的手,脸跟着板了起来:

“不要以为抱了我一下就能为所欲为了……”

那双缠着腰的手臂,往他脖子上勾了过去,一个吻印到了他­唇­上,软软点了一下之后,又小心翼翼的、又羞又小慌的拉开了距离:

“不算谈条件,只算我求你一件事好不好?”

唉!

再大的气,全被她这一吻,给压下了。

靳恒远觉得自己还真是太有出息了,总被她克得死死的。

“什么事?说吧!”

他闷闷应下了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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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锦伸手,轻轻的抚住了他的脸:麦­色­的肌肤,光洁没瑕疵,不过,眼角,在笑的时候,隐约有点鱼尾纹了。毕竟年纪在上去,岁月不饶人啊,但,没事,这只平添了他成熟的迷人的男­性­魅力而已。

有人说:男人四十一枝花,而他正在绽放的花季——男人最灿烂的季节,正展现在她面前。

一个男人,在血气方刚之龄,可以为心爱的女人,上刀山下油锅,这和特定的年龄层次有关。冲冠一怒为红颜大多发生在年少时。待岁数一长,男人心­性­成熟了,做事多少会受到社会法则的约束。但,这个时候的男人,更懂得“责任”二字的份量之大,一旦动心,便会很用心偿。

而她何德何能,竟能得他如此用心相待:“丧”妻两年,他再不碰感情。明明条件这么好,却把自己约束的这么牢。如果她真没了呢,他想用多久,悼念这份破碎的婚姻撄?

她虔诚的端祥了好一会儿,才往下说道起来:

“我可以答应你,以后的路,不管能走多远,我会很努力的让自己活着,很努力的陪你把日子过好,过下去,直到我无能为力、不得不离开。在之前,我再不会逃走。

“但是,你也得答应我,若有一天,我先走了。你要好好的另外找个爱你的女人继续把这未走远的人生,走到尽头。”

他的脸­色­,沉了又沉,线条也因为这句话而紧了又紧,脸上的肌­肉­被扯动着,似要说话。

她却捂住他的­唇­,不给机会:

“这话是不中听。但我发誓,这样的话,以后,我也不会再说第二遍。就今天,我们把不中听的话全说开了,以后,这种关乎生死的话题,我们再也不要触及,所有说过的话,我们彼此心里记得就好……”

说白了,她全是在为他以后着想。

靳恒远定定看着,哪能不知道她的想法,又心疼又无奈:她身体这么差,还要想得那么远­干­什么?应该想近一些事,愉快的事,才对啊!

在扯开她的手之后,忍不住幽幽一叹:

“好!我记下了。但是,这样的话,以后,我不想再听到。”

反应现在答应下来就是了。

至于未来的事,谁能知道。

哪一天,她若真不在了,他娶或不娶,不是她说了算数的。

“放心,我不会说。说那种想你另娶的话,我心里也不好受。光看到你相亲,我就心里直冒酸了。”

这绝对是心声。

也是她故意这么说的,但为博他欢喜。

果然就惹来他高兴的一笑:

“原来你也知道发酸呀,还好还好,算你还有点良心。”

那好看的­唇­立刻就勾出了一弯漂亮的笑弧,迷人的很,手臂一张,就将她深深的、紧紧的,抱进了怀,一个吻就往她头顶上吻了下去。

不过,那毛茸茸的感觉,让人觉得有点痒,和以前那丝滑的秀发给人的感觉是截然不同的。

“唔,头发太短了,扎人的很。”

他摸着她的短发,一根根刷子似的,太怀念以前的头发了,手Сhā在其中,顺滑的就像丝一样,美的不得了:

“以后,我们把头发留起来……”

“嗯!”

苏锦温温的答应,眼睛亮闪闪的盯着,摸摸自己的男人头:

“尼姑头,真是丑。”

她跟着叹气。

这世上的女人,无论谁,再如何美丽,剃光了头发,就只有一个字:丑。

靳恒远瞟她,知道她只是在感慨,没有其他意思。

“还行,挺特别的。”

他牵着她,坐到了飘窗前,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一起望着窗外。

天上人间,那一片星和灯,连在了一起。

夜­色­,又美,又静。

俩个人的心情呢,已然恢复平静了。

争执之后,心头怀有的是更多的甜蜜。

哪怕不说话,都会觉得这时无声胜有声。

默坐不知几久,唯有心跳声在那里此起彼伏的应和着。

一个低头,一个抬眸,目光交会时,自有款款温情流转开来,笑意也在彼此眸光中,荡漾起。

他以手臂,牢牢的扣着她的腰,因为她是他得而复失、失而复得的至宝。

“知道吗?这两年,我一直做梦,梦想着有一天,我可以再这样抱着你,看透人世间的一切繁华。可我梦醒之后,抱着的是你的枕头。以后,我终于不用抱着枕头睡了。”

“好,以后,我让你抱着睡。”

她轻轻的答应着,贴着他的胸膛,感受现世安稳。

这也是她心里一直想的美事。

“好啊!今夜就抱着你睡。”

他又变得笑眯眯的了,手轻轻搓着她的手臂,忽又叹:

“不过,手感也太不同了。以前摸上去­肉­­肉­的,他们说你身材好,身体虽好,­肉­还是有的……你有没有发现,其实你挺能藏­肉­的。不过,­肉­得正好,现在太骨感了。嗯,以后,我得好好的把你给养胖了……捏上去软软的才好……”

“好!为了你,我要把自己吃胖。”

她温温的表示同意。自己的确太瘦了。

这一刻,两个人又对视一笑,眼里全是柔情蜜意。

幸福满满的,盛在对方眼窝里。

“吃胖这个问题,以后再解决,现在需要解决的是另一件事……”

靳恒远突然扶她坐正,然后,捧着她的脸,目光闪闪转了话题。

“什么事?”

“我想吻你!”

他的脸孔,因为这个要求而发亮起来,变得殷殷然。

而她则愣了一下,脸孔上飞起了红云。

“怎么不吭声了,你就不想吻我吗?”

他笑着,把­唇­凑过去了一点。

一双瘦瘦的手臂,应声勾住了他的脖子,很­干­脆的答了一字:

“想!”

一点也不扭捏。

他的笑容大大的扬起。

“是吗?有多想?”

唉,他又故意逗起她来了。

她的回答很绝:

“你有多想,我就有多想。你有多思念我,我就有多思念你。我的思念,我的想念,比你只多不少……”

谁说只有女人喜欢甜言蜜语的,男人也喜欢的好不好!

特别是,知道这不是甜言蜜语,而是最真的表白,闻之,自喜不自禁。

他笑着以手勾起了她的纤纤下巴,凑过去时,又眨眼低问了一声:

“这一次,不会一吻就晕了吧!之前,被你吓到了……”

“谁让你这么粗鲁来了?”

她双颊红红的借机控诉,黑眼珠瞪得大大的:

“正常人都会被你吻晕。我还从没见过你这么野蛮过……”

好吧!

当时,他是有点被气到,有点情绪失控。

“这次,保证不粗鲁。”

他靠过去,凝睇着,一点一点衔住了她的­唇­。

无比温柔的一吻。

在笑意吟吟中、在彼此的期待中开始,又在柔情款款中结束。

他喜欢极了,转而又在她额头亲了亲:

“小苏,我做梦都想再这么吻你。”

她呢,她何尝不是?

“那我是不是得恭喜你,美梦成真了?”

她俏皮的回答。

“也恭喜你美梦成真了!”

“为什么这么恭喜我?”

“你说过的,我有多想,你就有多想……我就是这么想的,所以,你也一定是那么想的……”

她低笑。有点厚颜了他。

好吧,其实,她也做过这样的梦。

“恒远……”

“嗯……”

“再吻一个……”

“……”

“不过瘾……”

他笑歪了嘴,谨尊夫人之命:

“这个可以有,为夫一定满足你!”

于是,­唇­与齿的碰撞,在美丽的夜晚,又拉开了帷幕……

这个晚上,他们亲着,黏乎着,不知道聊了多久……

后来,她窝在他怀里沉沉睡了过去,心呢,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平静。

男人身上暖暖不断的热流在传递过来,让她觉得又暖,又安稳。

靳恒远抱她上了床,一起睡,一起跌进他们的梦乡。

未来,他们又可以长厢厮守了。

也许道路会有点不平坦,但他相信,他们一定可以走得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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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锦曾不止一次的做过那样一个梦。

梦里,她回到了她和靳恒远的家。

他们还和以一样的过着幸福的小日子偿。

白天各自忙碌;晚上一起回家,忙碌晚餐,享用晚餐,享受他们的恩爱时光撄。

家无论哪个地方,都能供他们缠绵。

她总梦见他用最狂野的吻,打开她的身子,用最原始的热情,谱写他们的爱曲。

那些皆是春梦。

羞于与人道的梦境,与那个时候的她,是一种痛苦的源泉。

男女之事,是他带着她领略的。

他迷恋这种事,而她也很投入。

躺在病榻上,每番想到,他会拥有其他女人,会和那人做那种亲密的事,让其他女人怀孕,心,就很压抑。

那个时候,她的心,总是矛盾的。

一方面,希望他可以走出丧妻之痛,可以重新开始。

另一方面,又难过他可能会因为别人给予的丰满人生,而渐渐忘了她。

这天晚上,她又做了一个梦,梦到靳恒远结婚了。

她呢,她放心不下,以来宾的身份,戴着口罩,戴着连衣帽,坐在酒店礼堂某个不起眼的位置,看着一个美丽的新娘,在长辈的牵引下缓缓走上了用鲜花铺满着的t台,帅气的男人就站在那里,笑得神采飞扬,英气勃发。

她呢,只能痛苦的坐在边上。

看着他们交换戒指,看着他们互说愿意,看着他们在亲人们的欢呼声中拥抱狂吻,满天的花瓣在飞舞。

画面一转,她来到了他们的新房。

她看着靳恒远抱着新娘,压到了床上,一件件衣服落到了地上。

看不下去了。

她想离开,可她逃不出去,甚至于能很清楚的听到他们的低喘……

她痛苦的想撞墙……

不要不要不要!

他是她的,是她的,她受不了他去爱别人……

如果人死后有灵魂,如果灵魂因为太过深爱而不肯离开,看到曾经爱的人,那么的和别人好,她的心,得有痛苦。

“小苏,小苏……”

有人在摇她。

她醒了,天也亮了,男人担忧的脸孔映入她的眼底。

靳恒远起的很早,但为了给她做一份有营养的早餐。

才做完,往楼上走来时,正好听得一声惊叫从房间传来,尖厉的让他整个人心神发紧。

他飞快的奔入,一把就把她搂进了怀,轻轻的拍起她的肩:

“只是做恶梦,没事了没事了……”

初醒的苏锦,迷糊的睡眼,带着惊悚,望了一眼房间,再想到那个梦,忽就扑过去把他紧紧抱住了:

“恒远,这辈子,我再也不要离开你了!”

靳恒远忍不住直敲她脑壳:“昨晚上,我们谈了那么久,如果你还想要离开我,看我怎么收拾了你!”

一个满抱,他紧紧的拥住了她。

“不离开,绝不离开了!我怎么舍得离开?”

她在那里叹息。

他的怀抱,就是她的安稳世界。

“好了,那现在能不能告诉我,你做了什么梦了吗?”

他想知道她的梦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呃,这可怎么说呢?

苏锦有点尴尬的闭上了眼。

“咦,怎么没声了?”

“没……没什么好说的……”

她咕哝着。

“什么叫没什么好说的?”

他低头看。

“太丢人!”

她声音好轻。

靳恒远笑了:“有什么是好丢人的?”

“真的好丢人。我才不要告诉你,会被你笑话的……”

“看样子和我有关,那我越发有兴趣了,来来来,快点说……”

他的兴趣全被勾了出来了。

“不说不说……”

“说不说,不说,我呵痒痒了啊!”

“不说……呀……”

他的手指,往她的胳肢窝处进攻过来。

她含笑尖叫,往床上躲。

可躲不了,他的手如影随形,无处不在。

“说不说,说不说……”

“呵呵,呵呵,呵呵……”

只是闷笑,眼睛里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求放过,求放过,老公,求放过……”

她直讨饶,嗓音软软的。

“那就老实招了吧!”

他轻轻压了上去,目光盯着那半截脖子,有好些疤。

这些疤,那么深刻的在提醒他:现在的她,身子娇弱的就像瓷娃娃,稍稍一用力,就能被捏碎了一样。他得很小心,才不至于碰坏了她。

“我做梦,梦到你和别人结婚,然后,和别人上床……”

好吧,最后,她还是老实交待了。

实在是笑得有点吃不消了。

靳恒远顿时打住,盯着看,­唇­角直勾,但笑不笑起来:

“你这算不算是­性­暗示?”

苏锦眨眼:“……”

靳恒远的手,往她的睡裙下伸了进去,眼神变得深玄:“老婆,你这是想了?”

她该怎么接话呢,脸跟着烫了起来,忙去捉他那只在四处游走的手。

“这是……不想?”

他笑得目光深深。

她咬­唇­,心思直转:

“天亮了……”

“天亮着才好……”

“……”

“一句话,想不想?”

某人的脸,红成了血滴子:

“我现在的身子,好丑,晚上,关了灯,好不好……”

她轻轻打着商量。

他眯了一下眼:“你在置疑你在对的吸引力?”

“不是!”

“那就现在……”

他在她耳边呵气。

“……”

清晨,一场*来的急。

苏锦已经不太记得整个过程,只知道他吻遍了她周身。

每一道疤上,都被他吻过。

他说,再丑,再瘦,因为你还活着,我便感激。

后来,一切变得模糊不清。

他把她捧上了云端。

……

事后,花洒之下,她双腿发软。

他有点自责:明知不廖要她的,身子这么虚,发烧也只是勉强好……

他有克制,只是后来,多少还是有点失控了。

她沾床又睡了,因为累。

他这才意识到,她的身子,有多少的娇弱。

虽然,她也渴望他,也这么的热情,可终归是弱的。

以后,他不能再这样胡来了,她需要养,好好的养,由不得他任­性­想要就要了。

见她这么累,他悔死,这本来是可以避免。

苏锦睡了有一个小时,醒来,窝在他怀里。

“我怎么睡着了?”

“没事,想睡就睡!”

语气带着宠爱。

她懒懒的翻了一个身,心因为他的话而闲适,随口问了一句:

“现在几点了?”

“九点不到,还早!”

“不早了。你一直在陪我吗?”

“嗯!

他抱着她,一直在胡思乱想。

“没去吃早餐。”

“一个人的早餐我吃了七百多天了,以后,我要和你一起吃早餐。”

“傻,肚子就不饿的吗?”

她记得他的三餐,一向很准时。

“刚被你喂饱了!”

他笑得灿烂。

她脸红,他明明没有尽兴好不好。

“你饿了吧!起床吃饭?”

“好!”

整装,下楼,阳光明亮,又暖暖的一天,重点是,今天不是休息日。

“恒远,我是不是又耽误你工作了!”

吃着他用心准备的早餐,她轻轻的问。

“不耽误。我把手上的事,已经移交出去了,从今天起,我会天天守着你。闲来没事,我们可以做的事是:散散步,溜溜鸟,买买菜,做做饭,或是逛逛街……”

苏锦听着,呆了一下,怔怔看着笑吟吟用着早餐的男人。

“你打算不工作了?”

“以后把你照顾好,就是我的工作。怎么,怕我养不起你吗?”

他笑着打量她,神情看上去不像是在说笑话。

苏锦倒不觉得他养不起她,这人敛财的手法,可了不得。

就算不工作,每天上个网,股市上也能赚上一大票,只是……

“古人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好男儿志在四方。

“男人应该成就男人的事业,这一生才会活得意气分发。

“封建时代,男人的前途就是跃入龙门,光显门楣;放到现在,就是创建一番事业,让自己的人生更显得有意义。

“恒远,你犯不着为我而放弃工作的。这不符合你的本­性­……”

她不同意,也不需要他为她付出这么多:

“我觉得,以后,我们该­干­嘛就­干­嘛,我不想你丢掉自己的梦想。”

“我的梦想是什么?你知道吗?

靳恒远突然反问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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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恒远,我会努力活得久久的,就这样永远黏着你(温馨)

“做一个出­色­的有正能量的律师……”

她的回答,令他失笑,并摇起了头。

“难道我猜错了?偿”

“看来,你还不是特别了解我!撄”

他伸过手,把她­唇­角的粥汤给擦了去,那么的仔细,然后一脸正­色­的说道:

“听好了,我从小到大唯一的梦想是:有一个温暖的家。而这个家,是你才能给予的。所以,我并没有为你丢掉梦想。而是你帮我找回了梦想。所以,你不用有负担。懂了吗?”

苏锦其实是知道的。

这个男人对家的渴望,胜过了一切。

这是他特定的家庭背景所造成的。

虽然他出身富贵,可家一直不完整,所以,他才无比的渴望有一个由他亲自打造而成的完整的家。

可正是因为他太迷恋这个家,她反而希望他可以把“做一个出­色­的有正能量的律师”作为人生梦想。

如此,有朝一日,她若不在了,他的­精­神世界才不至于崩塌。

“懂是懂的!”

她轻轻应了一句,心下暗自叹息。

“那就快点喝粥。”

靳恒远心情愉快的吃了起来,却在吃完最后一口放下碗时,看到她盯着自己在走神,不觉一笑,歪着头说道:

“我知道我很帅,但你也不用太捧场,否则我会骄傲的翘起尾巴的……”

她听了,收回神思,噗哧笑了,目光莹宝的娇嗔起来:

“你是狐狸­精­吗?还有尾巴的!”

“璟欢常说,我已经成功的从小狐狸,晋升成了老狐狸,你觉得我会没有尾巴?”

她被逗得笑逐颜开。

哎呀,这样的日子啊,正是她一直以来盼望重新拥有的:因为有他哄着逗着,她的生活里时时刻刻都会充满欢笑。

靳恒远也笑了,如此有说有笑的早餐时间,不正是一直以来他梦寐以求的么?

“好好好,就当你是老狐狸了。那老狐狸可听好了,我知道你想有一个家,不过,你的正常工作,并不会防碍我们家的日常生活……所以呢……”

她还是想说服他别放下工作。

“打住,打住。我没说我永远不工作,我只说我现在暂时不会工作。为工作,我已经奋斗了那么多年,现在也该空出一些时间来好好享受生活了。”

这个男人,又开始发挥其作为律师的口才了。

苏锦张口想辩,却又被他抢了说话权:

“小苏,麻烦你先听我说话。”

好吧,她只好不说了,听着。

靳恒远见状,甚为满意,径自说道了起来:

“有两个词你肯定听说过的,人各有志,不可强求。”

苏锦点了一下头。

“这么说吧,古人也不见得一个个爱入庙堂,做那光宗耀祖的事的。

“比如古有范蠡,年轻时曾助勾践兴越国,灭吴国。功成名就之后急流勇退,化名姓为鸱夷子皮,携西施遨游于七十二峰之间。这个人忠以为国,智以保身,商以致富,成名天下,却又淡泊名利,最后和心爱之人,隐居世外。

“这也是一种人生不是吗?

“还是流传千古的美谈。

“古人都有这样的追求,现代人肯定也会有这种想法。

“以后呢,我就学范蠡,为你备三餐,踏遍中外名胜,把我们前二三十年没看过的风景,一起看个够……”

唉,那张嘴啊,谁有那本事,说得过?

话说,西施最后到底是被沉了江,还是和范蠡隐居了这个事,史上从来有争议。

想要弄明白这里的真相,辩上几天几夜怕都是辩不明白的。而他这么引以典故的说明,无非想证明,人各有志一说。

她承认,这多少是有点说服力的。

重要的是,他说到了……

“你是说,我们要去旅游吗?”

她眼睛为之一亮。

这是她喜欢的。

这人啊,也太能投她所好了。

“我听你说起过的,有生之年,要踏遍中国的千山万水。等中国的名胜古迹走遍了,我们就去感受一下国外的风光。未来几年,我们要把足迹踏遍整个世界。只要你身体允许,我们还可以去南极洲和可爱的小企鹅们照个相……”

他含笑睇着,眼带宠溺,把一个非比寻常的­精­彩前景,呈现了出来。

苏锦的脑海一下被那即将到来的美好旅程给刺激到了:

“好,那就暂时不上班了,我们出去玩一玩也好。”

哈,她一下被他俘虏了过去。

嗯,反正他们家不愁钱,一时不工作,权当是当作对自己的放假。

人活于世上,只要条件允许,就该好好的宠爱自己,不能太过于压榨自己的生产价值。

她努力的为自己的叛变找理由。

靳恒远一下笑了,马上接了一句:

“不过,不是现在。”

这个语气转折真是叫人喜欢不起来。

“原来是空头支票啊!”

她不免有点失望,而发出了一声叹息。

“不是空头支票。我是那种穷得只会用开空头支票来唬弄人过日子的人么?过段日子我们就可以动身的。”

“为什么得过段日子?不能是现在的吗?”

她真的真的挺想跟着他出去走一走的,在有生之年,踏遍祖国的山河,把记忆装得满满的。因为他这个提议,她恨不得马上就走。

“一,你现在需要休养。

“二,你还活着的消息已经传开,亲朋好友们一个个都等着要见你呢!

“三,韩江南和彭淑芳夫妻已经来上海。

“你和他们的第二份dna比对,我已让人在做了,这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

“我的意思呢,等那份检测结果出来,我就安排你去见他们……

“小苏,你盼了这么多年,难道不想见到他们吗?”

这三个理由的确够充足。

一,她现在真的还需要养几天,高烧后,她身子真心有点软。

二,和亲朋好友见上一面,那是必须的。

三,也是最大的一个理由。

和亲生父母相认,那从来就是她最最渴望的事。

每个人生来都有父母,正常情况下,孩子都会在父母的陪伴和监护中长大。

而她呢,从小没见过父母,只有一个祖母悉心照看着她。糊里湖涂过了近三十年,最后却落了一个身世成迷的下场。

若不是因为嫁了他,她这一生怕是要稀里糊涂至死也见不到亲生父母的。

因为有他,她的身世之迷终可以解开。

她突然站了起来,什么也不说的来到了他身边,把他牵了起来。

“怎么了?”

在他的询问声中她轻轻拥住了他:

“这个男人,又能做饭,又能赚钱,又懂体贴人,只要我活着一天,我就要霸着一天,靳恒远,我会努力活得久久的,就这样永远黏着你,以后,你想赶我走,我都不走了……”

哎呀呀,这几句黏牙的话,直把靳恒远哄得顿时眉开眼笑。

他转而环住了她的腰,继而亲亲她的额头道:

“是啊,又会做饭,又能赚钱,又懂体贴人,这么好的男人,你之前居然忍心看他单相思,想想吧,你这丫头该有多狠心……”

“嗯,我错了,我错了……以后打死我也不逃了……世上的事,我们水来土掩,兵来将挡……”

她轻轻叹息着,就那样靠着,静静的聆听着他那跳得无比强劲而富有节奏感的心跳声。

人生百余年,没有走到尽头时,世人谁也没办法预料到谁会比谁先走。

忧着那些没有发生的事,而怯头怯尾,蹉跎岁月,那才是人生一大悲哀。

所以,未来,她要和他好好的走……

哪怕只剩下最后一天,也不能因此而辜负了良辰美景,一定要洒脱的笑到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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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向他学习:一心一意,情比金坚只要你

一个上午,过的安静而温暖。

早餐是对胃口的,苏锦吃了好些,至少在她看来她吃的挺多,不过在靳恒远眼里,她的食量,比猫食大不了多少。

“我已经吃了不少了好不好。你得对比一下。

“想我刚醒来的时候,有好一阵子没办法吃东西,只能打营养针偿。

“后来,情况好些了之后,医生让我吃点米汤什么的,结果是吃什么吐什么。

“没办法,那许久没工作的肠胃罢工罢的很厉害……

“那个时候,我知道我一定得吃东西,不吃的话,我根本就好不起来,那些针剂打多了,对我没什么好处。

“所以,我坚持每天吃。从小剂量开始,米汤一点点,蔬菜汤一点点,果汁一点点……

“刚开始吃的时候,真难受,闻着那味,就不想吃。可我还是硬逼着自己吃,渐渐的就吃上了口——

“从汤汁到流质到软饭,我进步很快的……”

说起那些遭罪的过去,苏锦语气平静且轻快,并不把它当回事了。

靳恒远听着却心疼极了,在厨房里抱了她良久,应和着说:

“嗯,进步很快,值得表扬……虽然还是猫食。但猫食就猫食吧,没关系,我们可以多分几顿吃,不要增加了胃的负担就好。”

饭后,他给她挑了一件衣服,知道她嫌自己头发短难看,才戴连衣帽的,就让人给备了几顶假发,有长发,有短发……

他提醒说:“在家不用戴,出去时可以带带。”

这份用心,苏锦哪能不明白?

她笑着点下了头。

最后,她选了一个短发套,套上后学生气十足,只是那张脸,总归是不争气的。

不过他不在意,想把这样的她带出门。

“我想戴口罩。”

她总归没办法面对这样的自己。

靳恒远知道她过不了心头那个杴,想让她淡然处之,那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的,就亲自给她戴了口罩。

牵手漫步,恍若隔世。

回眸凝睇,笑眸吟吟。

这样的画面,与苏锦是梦境,与靳恒远何尝不是。

逛超市,买食材,买家居用品,就像普通夫妻一样,终于又可以有商有量的盘算怎么过日子了!

如此光­阴­,实属难有可贵。

虽然简单,却是心头最大的期盼,他们都乐在其中。

回家,洗菜煮饭熬汤,在厨房,一起对付食材,重温旧梦,是那么的有滋有味。

如此居家过日子,曾是她这两年逼自己坚持下来的动力,如今得以实现,她自有感慨万千。

午后,他陪她小睡,相拥而眠,呼吸着彼此的气息,在梦里也为之迷醉。

傍晚散步回来,苏锦变得神思恍惚,望着窗外的世界发了一会儿呆之后,悄悄上了楼,进了画室。

靳恒远做好晚餐,没见到人,找上了楼去,一间一间找,终于在画室看到了她。

她正寂寂站在一幅画前——他凭空画的那幅:她抱着孩子,浅浅微笑的站在摇篮边上。

“怎么在这里?”

他笑着走了过去。

苏锦在轻轻叹息,手指轻轻的在那个婴孩身上拂过。

“恒远,对不起……”

她轻轻的道起歉:

“孩子没保住。”

她回眸,眼底浮现着一丝掩藏不住的疼痛。

“你保住了就好。”

靳恒远伸手抱住了她。

之前,出去的时候,曾有一双两岁左右的龙凤胎在草地上摇摇晃晃的追逐,荫荫笑脸是那么的纯净可爱,含糊不清的“爸爸”“妈妈”,叫得惹人怜爱。想来正是这一幕,刺痛她了,令她莫名就起了情绪。

“也许,我这辈子再难为你生养……”

她低低的说。

“没关系,我已经有萧潇了。”

这理由多理直气壮。

苏锦却一语挑破了他的底气:

“萧潇是你大哥的女儿……你别以为我不知道。”

靳恒远一怔,而低笑:“哟,靳太太真是越来越厉害。连这么大的秘密都知道了。”

他并不多加隐瞒。

“大哥的女儿也是女儿啊……萧家断不了香火。至于靳家,靳家也不会断。我还有一个妹妹,我妈还有一个中天呢……”

“恒远……”

萧璟欢姓萧,又是女孩,而易中天却是易姓,这总归不一样的。

一根手指压住了她的­唇­。

“听着,你能不能再生,现在我们谁都不能下一个准确的说法对吧!就算真生不了,那也没关系……你可知道我这一生最祟拜的偶像是谁吗?”

“呃……”

这话题是不是跳跃的也太大了点?

“不知道!”

她对他的了解真的太不够了。

“周恩来总理。”

男人扔出了五个震耳发聩的字:

“他这一生为国鞠躬尽瘁,在感情上,他始终忠于邓颖超。终身无子。在这件事上,我要向他学习:一心一意,情比金坚只要你,要定你……”

唉!

这样的甜言蜜语,谁不爱听。

何况,周恩来总理,也一直是她敬仰的伟大先人。

她笑笑,投入他的怀里,轻轻刮他脸:“你好不害臊,居然想向周总理看齐。”

“我不害臊啊。我没办法看齐他的丰功伟业,但我可以看齐他的忠贞不二啊……”

他接得可顺溜了。

她笑美了:

“行了行啊,说的比唱得都好听。你是我见到的最会油嘴滑舌的男人了。”

“油嘴滑舌?你怎么知道我的嘴是油的,舌头是滑的?你尝过?”

他双眼睛晶亮的反问。

她呢,瞪他:“……”

这人又要使坏了呢!

“看来,你没尝过。要不,让你尝尝啊……”

他坏坏的把嘴给凑了过来,试探着她的­唇­,咬着……

她没再躲。

俩个人温温静静的在斜去的阳光里,­唇­齿缠绵,诉说着他们对对方的依恋之情。

安静的一天。

温馨的一天。

笑容重展的一天。

他们的重逢后的一天,在平淡的相守中就这样匆匆过去了。

以后,他们会有很多这样平淡的日子。

不过,平静,也只有三天。

这三天,还是靳恒远向母亲靳媛要求得来的。

他对母亲说:“妈,我和小苏太久太久没见了。请暂时帮我保守三天秘密。三天后,我再带她和亲人们见面。”

母亲答应了。

这三天,他们静静的守在家里,或一起去买菜,或牵手散步,或依偎读书,或公园写生,或相拥而眠,或静心听曲……淡淡的生活,自有柔情蜜意在彼此的心头潜滋暗长,而将每天都过的无比的惬意舒心。

第四天,一清早,靳恒远的手机,安静了三天的手机,响了起来,是母亲打来的:

“小远,准备好了吗?家里人都想见小苏呢……去酒店,还是去你的别墅……”

靳恒远想了想:“去别墅吧!”

接下去这段日子,他想和她在别墅度过。

靳恒远给苏锦选了一件喜庆的裙子,配得是平跟鞋,换了一个长发头套。她还是坚持戴口罩。他随她意。

“会有很多人吗?”

她有点小小的不自在。

“不会很多,就爷爷爷、­奶­­奶­、姥姥、姥爷、爸、妈,萧潇,还有就是长宁,老薄,葭慧……其他亲人都没请。知道你喜静,但这些人都是最关心我们的人,应该见一见的……对了,璟欢不在国内,不过已经通知了……”

是啊,这些全是他的至亲之人,因为他的缘故,而对她呵护备至,她自然得见见的。

上午九点,靳恒远载着她回到了别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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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情的丈夫,慈爱的父母,她都拥有了,人生再无遗憾

透过车窗,远远的,她就看到大门口,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萧潇在花坛前踱着步,穿得一身职业装的杨葭慧,也在那里翘首以盼。

苏锦的心情,跟着澎湃了起来撄。

车才停下,萧潇就冲了过来,在她开门出去之后,那孩子用一种惊奇的目光看着她,离着三步远,就在那里叫了起来:

“朴老师,他们都说,你不是我的朴老师,你其实是妈妈,是苏锦妈妈。你是吗?你是吗?”

激动的语气充满了希翼,以及难以置信。

苏锦鼻子直发酸,蹲下了身子,张开了手臂偿。

“萧潇,对不起,妈妈不该不认你的,萧潇,你过来,让妈妈好好抱抱你好不好……”

一个小身子就像燕子似的飞进了苏锦的怀里,紧紧的就把她给抱住了。

“妈妈,真的是你吗?真的是你吗?真的是你吗?我不是在做梦吧!”

“当然是真的,当然是真的!”

“妈妈,我想你,我太想你了……”

被紧紧抱着的孩子哇得就哭了,哭得可惊天动地了。

杨葭慧在边上双手捂住嘴,也已经泣不成声。

之前,在公司,薄飞泓来她办公室找,对她说:

“今天把一切工作放一放吧!我们去一个地方……有一个人,你肯定很想见……苏锦回来了……”

她本不想理会这个人的,但最后五个字,生生拉住了她的步子。

苏锦回来了。

一个死了两年多的人回来了!

这让她又惊又喜又痛……

在来的路上,她犹不信:那么一场灾难,她是怎么躲过来的?

哪怕来了这一幢别墅,她还是不信,总觉像是薄飞泓在骗她似的。

直到这一刻,她终于相信了!

苏锦回来了,她的好姐妹终于活着回来了。

哭声把所有人引了过来。

萧老爷子,萧老太太,靳老爷子,靳老太太,萧至东,靳媛,靳长宁,薄飞泓抱着女儿,都走了过来。

“小锦,小锦,小锦……”

杨葭慧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也跟着上去抱住了苏锦,眼泪簌簌落下,嘴里直叫:

“你怎么这么狠心?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既然好好的回来了,怎么都不知道要来看看我的?你把我们十几年的交情当假的了吗……我要恨死你了,我要恨死你了……”

她在责怪,可更多的是心疼。

那被抱着的单薄的身子啊,真的是太让杨葭慧难受了!

再加上人世无常,年纪越是往上长,就越会觉得:人活着不易。寻一个知己,更不易。

想她们三个人:苏锦、韩彤还有她,自小一起长大,本说好的:要做一辈子好姐妹,永不分开的,结果呢,一个病了,远去国外,至今未痊愈;一个被烧没了,落了一个死见不着一面的下场。

两年前,当那消息传来时,她曾痛哭不信。

朋友这么多年,她就结交了两个,倾尽所有相待,却落了这样一个结局,她如何不痛苦,如何不感慨老天待她们怎如此不公?

想不到,两年之后,她竟回来了!

“我能看看你吗?我能看看你吗?”

杨葭慧抹着眼泪,除了这双眼睛,她再看不到其他。

苏锦犹豫了一下,在靳恒远阻止之前,轻轻摘下了口罩,心却变得坦然,只说:

“烧坏了,葭慧,你可能认不得我了。”

“胡说。你就算烧成了灰,我也认得你!”

杨葭慧看到了她眼里的泪,在打量她的同时,一边给她抹眼泪,一径安慰,神情没变了一下:

“没事没事,伤的不是特别严重。以后可以养好的。还能做回那个我们当中最美的苏锦的,一定可以的……”

如此捧头大哭了好一会儿,靳恒远走了过来,劝开了她们:

“好了,现在都过去了。都不要再伤心了。葭慧你也别哭了。你哭小苏也会哭,小苏现在的身子不能大悲大恸。”

杨葭慧这才止了哭,萧潇呢,拉着苏锦的手再也不肯放了。

苏锦抹尽眼泪,看了一圈围着自己的夫家亲人,一个个都眼睛红红的,皆把目光落到了她身上。

忽,她就冲他们深深鞠了一个躬:“爷爷,­奶­­奶­,姥爷,姥姥,爸,妈,对不起,这段日子,让你们伤心了。苏锦幸得苟活一命,又来讨扰了……”

首先迎上来的是萧老太太,她极心疼的抱住了苏锦:

“什么讨扰不讨扰的,你本来就是这个家的一份子……”

然后是靳老太太跟了上来,一径牵起了她的手直拍着:

“对对对,活着才是最要紧的。其他事,都不打紧。你是有所有知,你这一没了消息,就把小远的魂魄全勾了去。你回来了,小远才能好起来。”

“是啊是啊……人好好的才是最重要的。脸皮上这点事,不是什么大事。可以治的。真不能治也没事,我们老萧家的男人,不会那么肤浅……为了这一点就不想回家,糊涂的可就是你了,小苏,要把心放开了,知道吗?”

萧老爷子是安慰不来人的,以至于说这番话的时候,语气显得有点*,但那份关切之情完全彰显了出来。

靳老爷子和萧老爷子一向不怎么对盘,不过这一次,却很难得的应和了起来:

“对,对,对,既然回家了,凡事家里给你顶着扛着,以后啊,就安心养着,那些坏人都死绝了,往后头,俩口子要好好的,什么都会好起来的。我们能请到最好的医生,帮你看好身子的。但是,你的心态也很重要,懂吗?”

萧至东一脸的欣慰,跟上来只说了一句:

“什么都比不上你回来让所有人高兴的,苏锦,欢迎回来……”

感动的直哭靳媛走上去,也和苏锦抱了抱:

“好了好了,欢迎仪式就到此为止吧!我们这边还有惊喜等着你呢!”

就像是被牵了线的木偶,苏锦只能被人牵着走。

她在人群中转着头,寻找着靳恒远,却看到他正和靳长宁及薄飞泓在一起,脸上洋溢着满满的微笑,看着她被他的家人所包围。

那一刻,她在想,他们还准备了什么惊喜在等着她呢?

猜不到。

别墅台阶上,一字排开站着一行陌生人。

一个儒雅的中年男子,戴着金边眼镜,西装革履,目光沉沉正在观望。

一个优雅的中年女子,一身毛衣裙装,有点眼熟的脸孔,殷殷然正在睇望。

两个娴静美丽的年轻女子,站在一个彬彬有礼、文气十足的青年男子身边,正好奇的张望。

他们,是谁?

还未上台阶,他们就迎了下来,带头的是中年女子,中年男子相随在则,看他们的神情极为激动。

“这……这就是小锦了?”

中年女子眼睛红了,声音颤了,冲着靳媛询问了起来。

“对,亲家太太,这就是你的女儿,我们家的儿媳­妇­,小锦。”

惊讶瞬间跳上苏锦的脸孔,一双眼睛顿时发光。

这俩位难道是……

“小苏,这位是韩江南,这位是彭淑芳。

“第二次dna比对出来了,你是他们女儿这件事,可以完全确定下来了。

“小远说,你身体不好,不能天天大悲大喜的,所以我就安排他们今天一起过来看你……

“小苏,快叫爸爸妈妈呀!找回爸爸妈妈,不是你从小到大一直想要实现的梦想吗?今天,你终于愿望成真了……”

听完婆婆这番介绍之后,苏锦猛得就捂住了自己的嘴,眼泪吧嗒吧嗒就滴落了下来。

她完全没想到回到这边居然还会有一出骨­肉­相认的戏码在等着她。

彭淑芳因为看到苏锦落了眼泪,情绪被感染了,强忍着的泪水跟着就潸然而下,声音一下全哑了。

“小锦,我……我是你妈妈……

“小锦,小锦,我苦命的孩子,妈妈对不起你,妈妈对不起你,妈妈没能保护好你,害得你流落在外吃了这么多的苦。

“小锦,自从知道你和润语在医院被弄错了,妈妈无时无刻不想着你,对不起,对不起,妈妈没尽到责任……”

韩江南的眼里也浮现了眼泪,他一边扶住情绪极为激动的妻子,一边沙哑着声音对苏锦说道:

“小锦,我是爸爸,很高兴你受了这么多的罪,还能长得这么出­色­;很高兴你坚强的活着,没有被困难击垮;很高兴有生之年我们还可以找回你,得让我们老无遗憾……

“小锦,能让爸爸妈妈抱抱你吗?”

如此充满感情的请求,怎能让人拒绝?

苏锦猛烈的点了一下头,推开靳媛扶持的同时,忽就往地上噗通跪了下去:

“爸,妈,我……我想了你们那么那么多年,一直在想,生养我的你们是怎么样的?却怎么也描绘不了你们该是怎样一副模样。今天,我终于见到你们了……

“爸,妈,从小到大,每每看到别人承欢在父母怀里,我就在想,我要是叫一声爸一声妈,会有人应我那该有多好。现在,我终于盼到了……现在,我可以骄傲的对别人说,我是有爸妈的人了……

“爸,妈……女儿……女儿在这里给你们叩头了……”

韩江南夫妻连忙上前,一人一手扶住了这孩子,眼底全是泪,彭淑珍更是失声抱着苏锦痛哭起来:

“女儿,我的女儿啊……你让我们想得好苦……”

又是一番抱头大哭。

如此场景,还真是令旁观者唏嘘不已。

一个人的命运,得有多舛,才会经历了这么多的不幸,今日,他们一家之所以可团聚,还真亏得苏锦长着一股子野草­精­神。若非她顽强的坚持到如今,他们哪还有机会相认?

一直作旁观的靳恒远,看到妻子痛哭流泣心疼极了,终于忍不住走上去,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劝慰了起来:

“爸,妈,小苏,都别再难过了。重逢是大喜。”

韩江南这才把注意力落到了这个气宇不凡的男子身上:

“你就是靳恒远。”

彭淑芳也抹了一把眼泪,瞧起了他。

“对,我是你们的女婿靳恒远。很抱歉,两年前,我没能好好的照看好小苏,致令她受了这么大的苦,对此,我深表抱歉。但请二老放心,从今往后我再也不会离她左右了……”

说话间,他轻轻把她拢进了怀,目光深深,柔光四动。

苏锦抬头对睇了一眼深情款款的他,又瞅了一瞅面前目光充满疼爱之意的父母,心头被满满的幸福感给涨满了:

一个是深情绵绵的丈夫,一双是慈爱出­色­的父母,她都拥有了,人生自此,与她,是再无遗憾了……

---题外话---还有一更。

,这是他最欣赏她的地方:为人通透,心怀正能量(要看)

“爸、妈,两位是不是该给我和姐姐、姐夫介绍一下了呀!”

一个脆生生的声音传了过来,却是一个娇俏的女孩子在那里要求着。

“对对对,一定得介绍一下的……”

彭淑芳连忙把小女儿拉了过来,脸上挂满了笑偿:

“小锦,这是你妹妹润秀,平常啊就是一个调皮捣蛋的鬼丫头。秀,快,快叫姐姐、姐夫……”

韩润秀马上绽开笑吟吟的脸孔,叫了起来:“二姐好,二姐夫好!”

二姐?二姐夫?

苏锦心里先是怔了一下,然后微微一笑:

“妹妹好。”

“二姐,你是不是在好奇我怎么会叫你二姐的?”

这女孩一眼道破了她的心思。

她加深了笑容:“的确!”

“那是因为我们家里还有一个大姐,喏,就是她……”

韩润秀笑着把站在边上腼腆笑着的另一个女孩子给拖了过来,推到了她面前:

“这是我们的大姐,就是润语。我们私下里都叫她《论语》,她呀,最喜欢研究中国古文学了。

“是这样的,当年呢,你和大姐一不小心被弄错了,但爸妈说,大姐被我们家养了这么多年,不是亲生,堪比亲生。再加上大姐比你早出生了那么几分钟,所以,我们家商量了之后,就有了这样一个排序。润语姐姐是大姐,你是二姐,我是三妹……

“对了,这位帅气的男人呢,不是别人,正是我们的大姐夫,国际上鼎鼎有名的考古专家向莫川向教授……”

这番介绍才落地,韩润语就一把剥开了妹妹缠着的手,极其郑重的冲苏锦深深鞠了一躬:

“你好,我是韩润语。锦妹妹,若不是当年我们的身份弄错了,你也不至于受了这么大的罪。实在对不住,全是我连累了你……”

自从知道这件事的始末之后,韩润语心里就怀上了深深的不安。

今天,终于见到了这个替代她走了二十几年坎坷人生路的女孩,那份不安越发深了,她觉得自己必须向她致歉。

“哪的话?”苏锦连忙相扶:“这与你有什么关系。”

韩润语抬头,睇着面前这一张虽疤痕无数,却显得宁静大方的脸孔,心疼之情难以言表:

“怎么没有关系,这辈子,是我偷了你的锦绣人生,如果不是当年那场意外,你才是我,而我,谁知道我能不能熬得了那么多年的折磨,也许早不在了……”

“不对,那样一种假设,是没办法成立的。”

苏锦微一笑,接上去纠正她的话:

“只能说,这是我们各自的命运。

“我不怨任何人,真的。

“一个人活着,心里若只有怨,这日子就没法过。

“现在,我怀揣的只有感恩。

“因为生活必须是这样的,我才遇上了我先生……

“人生总归是有得失的不是吗?”

她回眸睇着深情看着自己的靳恒远,心下一片宁静安详:

“虽然,我失去了有父母相伴的童年,却因此而得到了我的人生至爱,得他一心相待,如今,又认回了双亲。前半辈子,我历经了诸多不幸,后半辈子,我又得回了所有。所以,我不亏,真心不亏。”

而靳恒远则因为她如此豁达的心胸,深深的为之一笑。

怎样的心态,过怎样的生活。

这话,还是有点意思的。

想让让自己过得舒服惬意,就得懂得善于放下负面情绪。

这是他最欣赏她的地方:为人通透,心怀正能量。

生活是不可能一帆风顺的,起起伏伏,每个阶段都有幸与不幸。所谓风水轮流转。十八年河东,十八年河西。

与苏锦而言,这一刻,是圆满的。

一家团坐,俩亲家们,你来我往热热闹闹的聚餐,还说到了该怎么办婚礼这事——两年前没办的事,两年后总得补上,这是必须的。

对于这件事,苏锦有自己的想法。

她在亲人们聊得热火朝天的时候,Сhā进了一句话:

“现在能不办婚礼吗?”

“为什么不办?”

彭淑芳满口难以苟同:“一个女孩子家,嫁人办婚礼,那是不能少的。爸爸妈妈亏欠你的,都会在婚礼上给你补回来。”

她有点不明白女儿怎么就这么不热衷婚礼。

“妈,我的意思是说,现在不办,我想等我好得差不多了再补办。

“现在的我,真不想在外头人面前露脸。

“而且,我还要做手术,头发又得剃光。

“女孩子的婚礼,谁不想自己成为焦点?

“我想美美的出嫁,不想被人说三道四……还请爸爸妈妈、爷爷­奶­­奶­们成全……”

现在的她太丑了,她真的不想办婚礼,给靳恒远丢脸。

不管她怎么豁达,在这件事上,她到底还是有点放不开的。

“要等好了才办,那得等到什么时候?”

彭淑芳皱眉,不太乐意。

她不愿意自己的女儿这么跟着男人过日子。

虽然登记了,可在很多中国人眼里,只有办了婚礼,那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结婚。

韩江南轻轻拍了一下妻子,示意她别这么说话——她呀,也是太心疼女儿所致。

“好,我们都听你的。都听你的。”

他全力配合:

“等你身体好痊了,我们再办。”

至于萧靳两家,他们没任何意见,凡事都顺着苏锦。

靳恒远自然也是以太太的想法为准的。

一顿饭吃得很愉快。

饭后,苏锦带着自己的亲生父母,还有姐妹参观了别墅——他们刚刚来了之后,还没四处看看,在听说这里的一切全是苏锦一手设计布置的,很惊讶,遂就起了参观之意。

韩江南听说女儿很擅长画画之后,要求她给他画一副素描。

苏锦笑着答应了。

画完,韩江南拿到手上看,惊讶极了,转而欣喜的对妻子说:

“小彭,我的手艺,后继有人了……后继有人了……”

自是开心的不得了。

这韩江南,这辈子另有一个遗憾是,徒有一手绝活,可两个女儿都志不在丹青之上,令他颇为气馁,想不到认回的女儿,却有画画的天赋,这令他如获至宝,狂喜不已。

当下,父女俩在画室研究了好一会儿功夫。

后来,苏锦累了,被靳恒远请回房休息。

今日,应酬太多,情绪波动大,心力耗损严重,她着床后没一会儿就睡了去。

靳恒远在守着她睡去之后,就去招呼客人了。

聊天的时候,他把韩江南和彭淑芳挽留了下来,邀他们在别墅住上几天,他们欣然同意。

向莫川夫妻则告辞了。他们的儿子没带来,由保姆领着,离开时间一久,他们难免牵肠挂肚。

至于其他人,最后都散了。

傍晚时分,苏锦醒来,别墅上下静悄悄的,彭淑芳回房歇着了,韩江南则在画室和女婿靳恒远闲谈中国的水墨画,两个人谈得极为的投机。

苏锦看得出,她的父亲,对于这个女婿是非常非常满意的。

她静静听了一会儿,转身,下了楼,去找水喝,嘴里有点­干­。

正喝水呢,身后有人忽就抱住了她。

“二姐,你醒了呀……我一直在等你醒过来呢……”

这个韩润秀,长得和以前的她有六七分像,甜甜美美的,非常的讨喜,嘴巴又甜,让她不喜欢也难:

“找我有什么事吗?”

苏锦擦了擦嘴上的水渍,转头问。

“我想问你一个事啊!”

韩润秀的眼珠子可灵活了:

“你过来坐过来坐,别累着了……二姐要累着了,二姐夫肯定要心疼死。”

很体贴人的。

“到底怎么了?”

这么殷勤,好像有问题哦!

“这人是谁呀?”

韩润秀把手机打开,调了一张照片出来,上头是一个帅帅的男人。

苏锦凑上去看:

“是长宁。你***长宁­干­什么?”

镜头上的男人,正在角落里,一边抽烟,一边静静沉思,非常的有男人味,也非常的帅气迷人。

苏锦转头瞄了她一眼,看到这丫头,双眼闪闪发光,心头不觉一动,脱口便问了一句:

“你不会看上他了吧……”

韩润秀一点也不扭捏,笑嘻嘻就点下了头:

“是啊是啊,我就是喜欢上他了……我没见过比他还要帅的男人过呢……二姐,跟我说一下啊,这是姐夫家什么人啊?居然也姓靳?还有,他有没有女朋友啊……”

苏锦不觉失笑:果然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啊……居然会说,长宁是最帅的男人,好吧,实际上,长宁长得的确不赖。

“他呢,是靳老爷子世交家的遗孤。因为父母双亡,所以靳老爷子让他随了靳姓。至于有没有女朋友,以前没有,不过,我也是最近才回来,不确定他现在是什么状况。这样啊,回头我去向你姐夫打听一下再和你说。”

韩润秀顿时眉开眼笑,靠过去就在苏锦脸上亲了一下:

“那就请二姐费心了,要是打听到他没有女朋友,到时还得请姐姐牵一牵红线哦……我真的真的迷死他了……”

“……”

苏锦听着莞然而笑。

俩姐妹正聊着,靳恒远和韩江南下得楼来。

韩润秀马上冲苏锦作起鬼脸来,示意她一定要记得,还双手合什,一脸央求状。

她看着,轻轻而笑,点下了头。

晚餐后,苏锦被靳恒远拉着去散步,就问起了这件事。

靳恒远听了,失笑道:

“呵,润秀眼光不错嘛……我们家长宁的确是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好男人……嗯,真要是嫁过来,那倒是美事一桩……”

“那你能给问问吗?”

她本以为这事儿有戏,谁知,靳恒远的语气陡然一转,还站住了:

“恐怕成不了。”

苏锦的心跟着悬了起来:

“怎么,他有女朋友了?”

“女朋友倒是没有。但他心里有人。”

靳恒远回答:“他要是能放得下,那是美事,可惜啊,那小子说不通的……”

苏锦听着诧异极了:

“既然有人,怎么不去追?我记得他比你小不了几岁的吧!”

“五岁!也不是他不肯追。是人家不喜欢他。而他呢,脑筋死的很。之前我妈让他相亲,他执意不肯,私下里还和我说过的,在她还没嫁人之前,就不会结婚,他愿意做一辈子的备胎!”

哇哦,原来也是一个痴情男啊!

苏锦在心头不由得为之轻轻一叹。

“那姑娘是谁呀?眼界那么高?这么好的男人,居然看不上!”

她忍不住想要替长宁抱打不平起来了。

靳恒远听着,瞟来一眼,给了一句话:

“你家小姑子萧璟欢!”

这几个字一落地,苏锦顿时瞪大了眼,那双眼睁得比驼铃还大:

“长宁喜欢璟欢?”

“嗯!喜欢很多年了。可欢欢喜欢别人啊……于是他犯傻了,既不去表白,也不追,只默默守着,甘当备胎……唉……感情这种事,冷暖只有自己知道了……别人是没办法感受到的……”

靳恒远轻轻一叹,把妻子拉过来满抱在怀。

想到璟欢喜欢的是邵锋,苏锦也为之惋惜了:“人间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也真是为难长宁了……”

回来之后,她潜进了客房和韩润秀说了这事,不过没提长宁暗恋的是谁。

谁知这孩子听完之后,一拍大股径直叫了起来:“这样好的男人,我追定了……”

苏锦顿时无语:“……”

彼时的长宁,正在开车,眼皮狠狠跳了一下,背上更是一阵发毛。

同一时间,手机响了起来,他把蓝牙耳机给戴上,接通了电话:

“喂,哪位?”

“我,邵锋。”

那边传来一个低低沙哑的声音。

靳长宁一怔,没想到这个远在英国的人,会给他打来电话,这让他太感意外了。

“你?你是不是打错电话了?”

“我找的就是你,靳长宁。”

对方在轻笑,声音是笃定的,不过,听在耳里,隐约透着一种中气不足的味道。

出于礼貌,他接上了话:

“今天吹的什么风?居然让你记得给我打起电话来了?对了,这两年,你身体养得怎么样啊?”

这人,自两年前去了英国之后,他再没见过他。璟欢因为他的缘故,没再回过国内,只偶尔会和靳恒远视频聊天,他才有机会见上那丫头一面。

他俩之间倒是通过几次电话,都是他打去的,那丫头哪会记得给他来个电话报个平安的。

“不怎么好!”

说着,他在那边轻轻咳了几下。

靳长宁立刻把车子给停了下来,觉得事情不太妙,这是一种职业本能:

“邵锋,今天你刻意给我打电话,这是有什么事么?有事就请直说。”

“痛快。”

邵锋在那边笑了一声:

“请你来一趟英国。我想求你一件事。”

“什么事?”

“求你在我走后,好好的看着璟欢,别让她做傻事。我希望她可以好好的、勇敢的活下去……这是我这辈子最后一个愿望……还请长宁兄成全……”

车外,明明春光明媚,可靳长宁却像掉入了冰窟,浑身上下通体俱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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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爱情,无关美与丑(终)

韩江南一家三口,在别墅住了四天。

这四天,无论是韩江南,还是彭淑芳都在努力想要亲近苏锦,以弥补他们这二十九年来未尽的为人父母的责任。

上午,彭淑芳会和苏锦一起去买菜,然后呢一起准备午餐,说说家常话,了解对方的喜好,了解彼此这二十几年的生活历程。

通常都是彭淑芳问,苏锦回答偿。

从有记忆开始,一路一路的讲,讲童年,讲被贩卖,讲生活在苏家的美好时光,讲如何和靳恒远认得……

那些开心的,她会细细的说;那些不愉快的,她粗略的带过,不想惹人伤心……

即便如此,彭淑芳听着感情起伏仍然很大,时不时会暗自落泪,但为女儿这一生过的太过于曲折。

吃过中饭,她会睡午觉,这段时间,是属于靳恒远的。

他会陪她一起休息,在入梦前,放点轻音乐,或是小声的说上一会儿话。末了,愉快睡去。

午觉后,父亲韩江南会在画室等她,一起研究中国画。

他悉心指点这个在画画上极有天赋的女儿领悟更多国画的奥秘。

晚上,靳恒远会陪着她们一家四口到处走走,领略上海滩夜景的万种风情……

深夜,她会依偎在男人的臂湾里沉沉睡去。再没有做过噩梦。有他的日子,梦都是甜的。

日子过得平平静静,暖暖的家的感觉,却沁入了她的心脾。

这几天,他们绝口不提苏锦的身体状况,只谈高兴的事情。

不过私底下,韩江南倒是细细问过的,靳恒远实话实说了。

韩江南听着心情很沉重,回头对妻子说:“两个女儿都嫁在上海,要不我们在这边买处房子吧!这样,他们回娘家也方便点……再有,小锦早晚得住院,我们总不能老住在女婿家……”

彭淑芳同意了。

这事,由靳恒远去办的,选了一处­精­装现房,手续一办好就搬了进去。

这对父母本来是想把苏锦这个失散多年的女儿带回家去好好处一阵子的,后来考虑到他们夫妻团聚也着实不易,也就没再提。

时光不觉飞逝。

愉快的日子,总让人觉得过得是那么的匆匆。

这段日子,苏锦脸上重展了笑颜。

这笑颜,又感染到了靳恒远,那张冰山似的脸孔,遇了春风之后,冰雪皆融,露出了最柔软的笑容。

新生活就这样开始了。

苏锦的心,变得无比的宁静,她每时每刻都让自己保持在平静的愉快中,过去的每一天,每一个小时,都是美满的……哪怕是入梦也是甜美的……

而让靳恒远高兴的是,她的胃口,变得极好,虽然还是猫食一样吃得很少,但容易饿了,这是好现象。

律所那边,他已完全放下。

如今,他的世界,只有她,只关心她的身体健康与否,只留心她的喜怒哀乐。

她喜,他也喜。

他怒,他也怒。

就是这么的简单。

时间,不知不觉就走进了四月,走进了他们相亲三周年纪念日。

以前,他们说好的,每一年的这一天一定要去咖啡店那边坐一坐。

如有一天,这家店的老板若不开了,靳恒远还留了名片,到时,他愿意盘下来,让它长长久久的开下去……

因为那是他们婚姻的起始,他们爱情的见证。

一杯咖啡,一个睇视,一切尽在不言中。

他们坐了一个上午,就只是简单的聊天。

后来,靳恒远上了一趟洗手间。

苏锦戴着口罩,拿了靳恒远的卡去付账。

才付完账,一个很漂亮的女生拦住了她。

苏锦确信,自己根本就不认得这女孩子,可她脸上露出的鄙夷之­色­,在告诉她:这人是冲她来的。

她不想搭理。

可那女生却一再拦她路。

“你什么意思?”

苏锦终于开口发问,语气是淡淡的:

“找茬?我们认得的?”

“你不用认得我,我认得你。”

女生冷笑着:“古人就这么说了,男欢女爱,也得门当户对,男女之间棋鼓相当,那婚姻才走得下来,丑八怪,你这么丑,不知道在家躲着,居然还敢出来丢人现眼……”

那人一上来就把她头上的假发套,以及脸上的口罩全给扯了,然后发出了一阵嘲弄的讥笑:

“哈,居然连头发都是假的,像你这样的女人,还真绝版了。大家快来看啊,大家快来看啊……这里有个绝版丑八怪……”

有那么一刻,苏锦是乱的。

这段日子,但凡出来,口罩和假发,她一件不落,一定都带齐全了。它们能把她保护起来,现在却被全扯了去,容颜之丑尽数落在世人眼里。

人皆有爱美之心,所以,她还没办法完全坦然的面对这样不美的自己。她怕在别人眼里看到异样的目光。

而此刻的咖啡厅,顾客挺多。

她本该愤怒的,慌张的,奇怪的是,最初的惊慌过后,她却变从容了,目光也平静了。

她静静的睇了过去,不解自己和这人结了什么恩怨,她要如此来毁她形象:

“小姑娘,你今年几岁了?”

一脸的娴静如水,不惊不恼,却让那女生愣了愣,末了,脱口便骂了一句:

“我几岁关你这丑八怪什么事?”

苏锦并不生气,只淡淡道:

“《弟子规》,学龄前娃娃的启蒙书,读过吗?

“人有短,切莫揭,人有私,切莫说。道人善,即是善,人知之,愈思勉。扬人恶,即是恶,即是恶,疾之甚,祸用作。

“这几句话的意思是什么,你知道吗?

“如果你不知道,我现在可以教教你。

“别人的短处,不要揭,别人的秘密,不要随便乱说。赞美别人的善行,就等于自己在行善,对方要是知道了,就会更加勉励行善。宣扬别人的过错,就等于自己在作恶,如果过份的憎恶,就会招来灾祸。

“小姑娘,我看你年纪也不小了吧!

“不是大学生,就是刚踏上社会的应届毕业生了,怎么连这点道德都没有?

“不幸毁容的事,相信落到任何人身上都是一件悲惨的事。作为一个有良知的人,你好意思在大庭广众之下,以此来奚落人?

“请问,你的快感是怎么来的?

“对,我是丑了,那又怎么样呢?

“难道你就能永保青春?

“试问一下,等你老得满脸­鸡­皮疙瘩时,你又能比我好看到哪里去?

“小姑娘,丑和美,有时不在人的长相,而是人心。人善才是最美的。

“你在笑话我的时候,你觉得你能比我美得了多少?

“我告诉你,虽然你长得是比我好看,但是,我看到的只有一份早已被你扭曲了的丑陋……

“你不觉得现在的你,就像一只跳梁小丑吗?

“丑得已经不能再丑。”

一句复一句话,不疾不慢,稳稳当当,把那小姑娘损得那是毫无反击之力,与此同时,她的脸孔,不由自主就涨得通红通红起来。

“说的好……”

正在收钱的收钱员满口赞了一声,并且从那位置上走了下来:

“人美心坏的人,到哪都遭人嫌。

“走走走,像你这种只会以貌取人,还要落井下石的人,我们咖啡店不欢迎你进来……

“请出去,什么玩意儿,没事当众揭人短的傻Ъ,你有什么了不起的……”

那收银员小姑娘脾气超火爆,人超有正气。

“对啊,对啊,人家毁容了,你还这样,你道不道德啊……”

“是啊,是啊,这十几年的书都读到猪身上去了……”

来喝咖啡的人,一个个都站到了苏锦这边。

那个想让她出丑的小女生,看情况不对,气哼哼的白了脸孔,灰溜溜跑了。

那是一个被人娇纵坏了的孩子。

苏锦想,可能是靳恒远的某个爱慕者的朋友或是妹妹之类的,不服气靳恒远守着她这样一个丑八怪,所以,才跑来这么闹腾宣泄一下心头的不甘的吧!

“靳太太,别理那种渣女。”

收银员小姑娘已然认出她是谁,非常好心的安慰了一句。

苏锦只是淡淡一笑:“谢谢,我不会把她的话放心上的。实际上,我的确是丑了点。不过,只要我活得很美就行了!”

能勇敢的活着,本身就是一种美。

而这一幕幕,全落到了去而复回的靳恒远眼里。

一方面,他很生气居然有人会来找苏锦的麻烦。

另一方面呢,他却莫名生了欣慰之情。

因祸得福啊,他的太太终于敢坦然面对自己的残缺了。

为此,他不得不为她重重鼓掌。

“啪啪啪……”

掌声无比响亮。

苏锦在众人让开的通道中,看到了自家男人的欣慰笑脸,眼底全是激赏:

“老婆,你说的太对了,人善才是最美的。

“另外,我还想补充一句:能不断超越自己的人,哪怕面对最恶劣的逆境,依旧勇敢走下来,让自己笑对人生的人,是最最美的。

“老婆,在我眼里,没有人比得起你。”

这一天的午后,收银台前,发生了这样一幕:

一个是帅到掉渣、英气逼人的男人,风衣长裤,沉稳的笑容,温柔似水;一个是满面布满星星点点伤痕、眼睛清澈如水的板刷头女人,毛衣,配牛仔,外搭宽松长款外套,笑得清清浅浅。

自然,这样的女人,和美丽肯定是无缘的,偏偏当他们对站着,凝眸睇上时,却是温情无限的……

适时,有人悄悄拍下了这样一个画面,传至网络,并附上了一句话:

“这是我见过的最美的婚姻,最美的爱情。靳先生,靳太太,你们一定要永永远远这么幸福。因为你们,我相信了,这世上真有爱情。”

那一天,在咖啡店的所有人都看到了:

这个魅力四­射­的男人走过去给了妻子一个赞美的吻,在她额头上,然后笑牵她的手,和众人挥手,慢慢走了出去。

金­色­的阳光下,他们没有坐车,就那样悠悠然走着逛着,那两道被拉长的美丽倒影,让很多人感慨不已。

也不知是谁说的:真正的爱情,无关美与丑,他们想要相守的从来是骨子里那个最纯萃的他(她)。

那一天,终于有人见证了这句话。

的确不假。

(本文终)

---题外话---第一更:关于靳恒远和苏锦的故事,始于咖啡店,终于咖啡店,就此正式告一段落。

下一章开始是他们的番外,主要写苏锦治病和结婚。大概有两三万字……之后是璟欢的故事,大家若喜欢,请一如既往的支持。谢谢。

阿晨的微信公众号是:wangchenmoji2015,大家若有兴趣,可以加一下公众号。什么时候发布新文,阿晨会在微信上告知大家,到时,还希望大家可以回来支持阿晨继续创作……在此,阿晨谢过所有订阅本文的读者朋友们,谢谢你们这半年的相伴。谢谢了!

当然,接下去的番外,一样会很­精­彩的,要是你们喜欢晨的文风,千万别离开,继续陪我走一段如何?

,他说:与我,你才是最重要的;她说:他不在意我,太苦

没戴假发,也没戴口罩。

回去的路上,苏锦笑问牵着自己手的男人:“一路走来,有很多人回头看我们。你猜,他们都在想什么?”

“重要吗?”

靳恒远淡淡反问:“世上有人千千万万,千千万万的人在看同一个问题时,会有不同的观点。你在乎了那人,你就会在乎他的观点,你不在乎,一笑置之,最是洒脱不过。偿”

苏锦听罢,故作较真的继续追问:“可世人有嘴,嘴会说是非。而你是靳大律师,又是萧靳两家的继承人,你就不怕有人借此大作文章吗?”

靳恒远将她拥在怀:“还是那句话,你不在乎,那些言论就什么都不是。

“当你跳出是非圈,只过自己寻寻常常的小日子,是非也就远离了你。

“我相信一件事,再大的风浪也有平息的时候。

“人生不过百年。你且看百年之后,又有几个人能在历史的长河中屹立不倒?

“被历史记住的没几个的对吧!

“所谓的风浪,在当时,再如何大,过了之后,就似烟云一样,尽数散去,微不足道。

“既然不足道,那又何必在意?

“反正,与我,你才是最重要的,你坦然了,我也就心安了……”

心胸如此开阔,让苏锦满心欣喜,最后轻轻一叹:

“唉,不说了,不说了,说不过你!律师的嘴,谁吃得消?”

那天晚上,他们住在善县的小别墅。

重温旧梦,在花间漫步,她对着美丽的月­色­许下心愿:这辈子,但愿就这样醉死在这温情款款的你侬我侬中,再不要醒来。

后来,走累了,回去洗了澡就沉沉睡了去,笑意美美的落在她的­唇­角。

靳恒远呢,笑了笑,却没有马上睡,转而伫立窗口,睇起深深的夜­色­。

这样的日子,很美好。

但是,幸福中,还藏着一定时炸弹。

他的小妻子,还需要做一个手术。

那个手术,会不会把他们的命运再次改写,这谁也不知道。

“去一趟公司吧!我们的锦远创意公司,中午时,找葭慧还有老薄,我们去吃一顿饭……”

又一个清晨,吃过早餐,靳恒远提议。

苏锦当然愿意去啊,那个由她一手筹建起来的公司,如今在英明神武的靳先生的引领下,如今发展成什么模样了?

对此,她无比期待。

靳恒远为什么要去锦远呢?

一来,他知道她一定想去看看的。

二呢,二是因为薄飞泓和杨葭慧的关系仍没得到缓和。

去的路上,他把这事给苏锦说了。

“我想这么办行吗?

“范春燕之死,皆由萧家引起,所以,这烂摊子理应由萧家承担。

“这一趟去呢,我们得说服老薄,为了葭慧,适当的照顾范母是应该的,可是若过了,任何一个女人都会吃不消。

“你呢,也去劝一劝葭慧,也让葭慧稍稍体谅一下。两个人各让一步。十月的时候,还要办婚事呢,再这么闹下去,这婚怎么结?”

这段日子,苏锦忙着和亲生父母联络感情,忙着和靳恒远夫妻团聚,除此之外,完全顾不得其他。

关于杨葭慧和薄飞泓的近况,她只知道这对快要结婚了,却不知道他们之间起了这样的矛盾。

她听了,直点头:“就这么办!”

两个小时之后,靳恒远把苏锦从善县载到了沪上一个挺具规模的写字楼。

如今的锦远创意,足足租了四层楼,楼上员工已近百人。

在这里,所有人都认得靳恒远,所有人都对他肃然起敬,谁都知道这是一个了不得的男人。

靳恒远很少来,来的时候,通常脸孔冷得就像冰山,或是钢板似的:严肃冷漠是脸上唯一的表情。

而且,他常常独来独往。

冷不伶仃就会空降。

这里的员工都知道:这位年轻的老总,是个有太太的人,因为太太过世了,人才变得这么的漠然,不可亲近。

见过苏锦的人,都知道,那是一个漂亮温婉有责任的出­色­设计师,她的不幸过世,让很多人引以为憾。

都说男人是很容易见异思迁的,特别是有钱的男人,他们见到的世界更大,更容易受到女人们的青睐,也就更容易在丧偶之后另结新欢。

这是一个***­祼­的现实问题,在现实生活当中,一方丧偶,另一方为伴侣守丧的人,现在是越来越少了。

更多的是什么?

是过个三月半载,便带着新人重新组成了新家庭。

自苏锦的噩耗传来,大家都在猜,靳家这位能留恋旧人多久?

如此一个月两个月的过去了,靳总始终单身,始终没有什么另觅佳偶的消息传来。

直到近期,媒体上才出现了一些绯闻。

不想今天,他们的老总再次来了公司,且身边还牵着一个男人头的丑女人。

这一幕,着实让所有人惊怪啊……

最让他们惊怪的是,他们的总监薄飞泓和总设计师杨葭慧一起从办公室迎了出来。

杨葭慧更是欣喜之极的抱住了这个丑女人直叫了起来:“苏总,欢迎你到公司作现场指导……瞧,这就是你一手创建的公司,不赖吧……等你哪天身子好了,一定得回来和我们一起为理想奋斗啊……”

其间,有人认出了她,好像是财务上的小姑娘,哭着叫着就扑上去抱住了这个丑女人。

所有人这才明白,原来他们的老总牵来的女人竟是死里逃生的靳太……

难能可贵啊,靳先生苦等两年,终等到爱妻归来。

虽容颜改,可靳先生却毫不介意,仍是一片痴心,用心以待,如此爱情,自是令闻者羡慕不矣。

不过,苏锦并没有在公司待多久,三辆车载了四个人,他们一起去了一处环境清幽的饭庄。

靳恒过夫妻一辆,薄飞泓和杨葭慧各一辆。

饭桌上呢,按理说吧,也应该是靳恒远夫妻坐一块儿,薄飞泓和杨葭慧坐一起。

偏偏杨葭慧硬是把这座位给打乱了。

“难得遇上,靳哥,今天你得把小锦让给我这个闺蜜一天。我要和小锦坐一起。你们哥儿俩坐一处去……”

苏锦看得出来,杨葭慧这是故意在和薄飞泓暗处生分呢!

借着男人们在那里点菜,她拉着杨葭慧上了洗手间。

洗手的时候,她终于问了:“你和薄飞泓的事,我都听恒远说了:非得闹得这样吗?”

杨葭慧和苏锦有着十几二十年的交情,她的眉目神情,作为闺蜜还是多少了解一点的。

今天一看到他们来,一对上好友的眼睛,就知道这对闲着没事­干­的夫妻,这番所为何来了。

现在听完质问之后,她不由得寂寂一笑,直叹道:

“我倒是挺想和他把日子过下去的。可是你说,他把前女朋友的娘家人看得比我还要重,这算怎么一回事?

“我妈生病,他都没这么殷勤过呢!

“最叫人受不了的是什么,你知道吗?

“是他吃醉了酒,有过好几回把我叫作那姓范的了……

“对了,他还有一个口琴,当宝似的,那回,被我扔了,他给了我一个月脸­色­看。

“直到后来他终于找着了,又因为小米团生病,我们这才打破了冷战……

“之后我才知道,原来那个口琴是那个范春燕给送的,怪不得他会珍惜成那样。

“小锦,我之前就和你说过的,我不想结这个婚,不想为了小米团勉强成这个家。既然他一直忘不了那个女人,那行啊,我放他去和那个亡魂过下半辈子。我不占着他的地儿。没这男人,我照样能把日子过好了……”

杨葭慧说着说着,眼泪哗哗哗就落了下来,心里头那是有说不出来的委屈,最后却挥了挥手说:

“不说了,不说了,说多了都是气。我就觉得我一个人过日子也挺好的。实在犯不着为了个男人,然后把自己挣的钱往这个无底洞里扔。

“气量再大,我也不­干­这事。

“好了好了,小锦,你身子不好,我们能不说这事吗?

“我们的事,你就别­操­心了。”

现在的苏锦,身子这么的弱,她可不想她为他们的事牵肠挂肚。

“不­操­心可能吗?我这辈子朋友不多,见着你日子过得不痛快,我怎么能袖手旁观?葭慧,你听我说啊……我和恒远的意思是这样的……”

苏锦把她和靳恒远的想法说了出来。

杨葭慧听完苦笑:“我知道你和靳恒远是好心,但这事,不光光牵扯到钱的事,小锦,你想想啊,我能和一个心不在我身上的男人一起过日子吗?我在意他,他不在意我,这样在一起,过得太苦了。我心里苦,你懂吗?”

说到这个份上之后,苏锦听明白了:这段关系当中,杨葭慧动心了,可是薄飞泓还念着过去那个人,终让她忍无可忍了。

情人眼里容不下一颗沙啊……

所幸,这些话,靳恒远和薄飞泓都有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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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你要受不了,我们就分开吧;他愁:这个决定太难了

为了弄清杨葭慧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靳恒远让苏锦和她谈话时,开了手机免提,这样就能让薄飞泓好好的听一听他老婆的心声了。

此刻,靳恒远靠坐在那里,目光落在薄飞泓脸上巡视着,嘴里则说道:

“听到了吗撄?

“这个家,杨葭慧还是想要的,她对你还是很有期望的。

“今番这件事,事情变成这样的主要原因在你身上偿。

“为了一把口琴和杨葭慧冷战,哪怕那是范春燕留下的,你也不用这么较真吧!

“女人是很敏感的动物,你们俩个呢,从一开始就不是因为彼此喜欢才走到一起的,那么努力的想要靠近对方,无非是因为小米团。

“虽然,最初的时候,杨家是不怎么欢迎你,但不管怎么样,后来,大家总归是认同你了不是吗?

“我也看得出来,杨葭慧在做努力。

“既然她有这个想法和你过下去,你也想成这个家的,那么,以后你这后半辈子要负责的人就只有她和小米团,其他人,你能帮就帮,不能帮,你非要拆散了家来帮,以后,你肯定会后悔。

“一句话,杨葭慧这个女人,你到底还要不要?”

说的挺多,最后他总结­性­的逼问了一句。

薄飞泓的回答是很肯定的:

“当然要。可是,范妈妈那边,我不能不管。”

反正,他就是想两者兼顾。

问题是:这世上哪有那种鱼与熊掌兼得的好事。

他那份心情,靳恒远能理解,可世上很多事,从来是难两全的。

“既然你要的,范妈妈那边,以后你不准去了。

“那边的所有开销,我会处理好,服侍的特护我也会让人给请好。以后,你不要再管那些事。从今天起,想法子把你老婆给哄好了,别因为这件事,把你现在好不容易得到的这一切全给毁了,这才是最重要的……”

这话,却让薄飞泓深深皱起了眉头。

“怎么,你就这么放心不下范妈妈吗?

“我倒想问问你了,范春燕的妈妈,你都放不下,那你怎么让杨葭慧觉得,你是在乎她的?你又让她怎么把自己的后半辈子交给你?

“我知道,你对范春燕有说不出来的亏欠,总觉得因为你才致令她枉死的。可事实上,她是受了我们萧家牵累才没的命。

“所以,你偶尔去看望一下,那很正常,很应该。可你要是把人家当亲妈似的供着,而忽视了自己的妻女以及家庭,那就太不应该了。”

正说着呢,靳恒远看到苏锦和杨葭慧一起走了过来。

“说什么呢你们!”

苏锦当然知道他们在谈什么,却故意问了一句,为的是把她们一并带进他们的话题。

此时,菜已上来,苏锦就坐在靳恒远对面,这男人一边忙着给她布菜,一边用筷子指了指身边那一对闷声不说话的男女,接话道:

“正在说这对活宝呢!

“没事冷什么战?为了一个外人,把自己那小家给拆了,有意思吗?

“帮人归帮人,那是过日子之外的事。

“为了帮人,害得俩口子日子都过不下去了,那还帮什么人?

“直接帮帮自己,把自己的日子调停安稳了才是第一要紧事。”

“凡事有个度。

“老薄,那个度,你可一定得掌握好。”

薄飞泓不说话,只是喝酒,一连­干­了三小杯。

这世上,有人好­色­,有人好赌,有人好酒,薄飞泓好酒。平常时候,但凡没事,即便在家,他也会在饭餐上喝两口的。不过从来不会猛喝猛灌。今天会出现这种情况就表示,他心里头烦闷的厉害。

苏锦瞧着,和靳恒远交换了一下眼神,极为默契的也劝了起来:

“是啊,我刚和葭慧也在说这事呢:薄飞泓,你表个态吧!接下去,你会怎么做,用以来维护你们这个家。”

薄飞泓呢,继续喝酒,没吱话。

这半死不活的光景,气得杨葭慧直咬牙,猛得就站了起来:

“都瞧见了吧,他就这样。你们说,他这是想要和我把日子过下去的模样吗?对不起,小锦,靳哥,和他一桌吃饭,我就来气。恕我没办法待着了……”

“等一下……”

苏锦连忙把杨葭慧的手给拉住了,然后,急急看向薄飞泓:“老薄,你倒是说句话啊……”

靳恒远也忍不住摧起老友来:“哎,老薄,你到底闹哪样?”

刚刚不是说的好好的吗?

薄飞泓顿住了手中那盅白酒,瞄了他们两眼后,把酒­干­了,这才把目光直直的深深的落在了杨葭慧身上,并站了起来,且还是一个标准的军人的站姿:

“葭慧,我知道我不够好,长得不好,能力也不好,从来不是你心里头那种可以让你觉得仰望的男人。

“对我们的关系,我有努力过,之前被你妈那么挤兑,我都没有放弃过。我要你的心,一直很强烈。

“这两年,我也一心想着把日子经营好了,然后娶了你,和你和和美美的过日子。

“现在我有几件事,必须和你说个清楚的:

“一,我和范春燕已经过去了,我拿着那口琴,与我,那只是纪念,绝对没别的意思。

“二,我照看范妈妈,在我看来,春燕之死,全是我的责任。

“那天我要不是去处理了一点私事,也不至于失了和春燕的约,春燕也不至于被顾丽君拉去喝酒,然后陷入了那场劫数里。

“我是一个没妈的人,春燕死后,我在她坟前说过的,这辈子,我要把她妈当作我亲妈一样照看着。

“男人就得对自己说过的话负责。

“三,我拿了你的钱去垫了医药费,是我不对。但同时,我也说了,我愿意给你打借条……

“但这不代表我还心心念念想着春燕的意思。

“春燕走了这么年,我的心跟着就死了那么多年。

“是你重新把我的心给救活了。

“可不能因为这样,我就不管范妈妈了。

“范妈妈呢,她家那儿子是个混混,很不争气,没办法给她治病。我呢,手上正好有点钱,所以,不管是在财力上还是在生活上,我都想照看一下范妈妈,以当作我对她老人家的补偿。

“葭慧,我从军那么多年,部队教育我们,做男人,就得有担当。

“从大的方面来说,就得为国家利益牺牲个人利益。从个人品德来说,就得有担起责任的勇气和魄力。

“所以,想让我对范妈妈放手,就此不管不顾,对不起,我做不到。

“葭慧,我就是这样一个死脑筋的人,你要受得了就跟我,我说过我会一辈子对你好,绝不会有二心,这我做得到;你要受不了,我们就分开吧,我不想平添你的痛苦……”

说了好些话,最后居然得出了这样一个结果,这着实把杨葭慧给气坏了:

“这可是你说的,行,分就分,你当我稀罕你啊……”

她气得浑身发抖,立马挣脱了苏锦的手,就往外而去,再也不想和这个男人多废­唇­舌半句了。

苏锦听得顿时发了急,他们明明就是来劝和的,怎么就劝成这样了?

哎呀,这个薄飞泓,也真是太能说话了点。

她想拉,没拉住,脚下一踉跄,但觉得脑部一疼,眼前一黑,耳边的声音,呼啸着全远去了,整个人跟着不受控制的就往地上栽了下来。

靳恒远见状,脸­色­赫然为之大变,想抢,还是迟了一步。

飞身赶到时,她已经栽在了地毯上。

“小苏……”

他急忙把她搂进怀。

这一叫,把杨葭慧离去的双脚生生给拉住了,她转头看到这场景,心头陡然一紧,嘴里直叫的扑了过来:

“小锦,你怎么摔倒了……”

苏锦神情呆呆的,没任何反应。

那表情,令靳恒远害怕极了。

“小苏,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他轻轻拍她脸。

过了有一会儿,她才有了反应:转动了一下头,伸出了手,在面前胡乱的晃了一下,然后,脸­色­一瞬间白如纸片,­唇­也颤了起来,嘴里更是极困难的吐出了这么一句:

“我……我看不见了……恒远,我看不见我的手,看不见你了……”

靳恒远整个人一僵,急忙伸手往她眼部晃了一晃,真的没有任何反应,心下立刻记起了之前她的主治医师说过的话:

“如果有一天,她要是失明了。那就说明,她必须动手术了。如果不开,她极有可能因为脑神经受损,而慢慢变成弱智,失去一切自理能力……”

天呐,这日子怎么来得这么快!

他们才过了几天舒心日子?

之前检查时情况还很不错的,怎么说恶化它就恶化了呢?

“没事的,没事的,我们马上去医院。小苏,你不会有事的。”

他极度冷静的捧了捧她的脸,一边安抚着,一边将她抱起,飞也似的往外狂奔起来。

是的,苏锦失明了。

医生的诊断结果是:必须动开颅手术了,再迟问题只会越来越严重。

“成功率多大?”

靳恒远沉声问起那个两年以来一直在为苏锦做治疗的主治大夫。

“我请了我的老师罗伯特来给靳太太做手术,成功的机率在60%。换作是我,就只有一半。”

这个名叫怀特的外国医生,用很生涩的中文劝他道:“靳恒远先生,你要明白一件事,现在的靳太太身体状态是最良好的,越往后拖,情况只会越来越不理想。成功的可能­性­只会越来越小……我的建议是,尽早手术……不能再拖了……”

可这不是随随便便就能下得了决心的事。

他沉默了一下,和怀特握了一握手:

“谢谢!回头,我得和我太太商量一下。”

“可以,不过,一定得尽快。越早希望越大,我也希望靳太太可以好起来。”

“当然!”

靳恒远回到病房时,苏锦还在睡,杨葭慧和薄飞泓守在边上,一个个脸上全歉疚之­色­。

“小萧,对不起……”

薄飞泓觉得很抱歉,若不是为了他们的事,苏锦也不至于……

靳恒远摇头:“这不关你们的事。这个情况,迟早会发生。隐患一直存在。你们回吧!我想和小苏单独相处一会儿。”

他下了逐客令,不是因为责怪,而是,他实在不想有人再来打搅他们。

想要说什么的杨葭慧,最终被薄飞泓拉了出去。

终于,病房内只剩下他,还有一个睡得沉沉的她了。

他走过去,坐在床头,守着她,心头乱如麻。

百分之六十的机率,危险指数太高了,他会有百分之四十的机会可能会重新失去她。

怎么办啊!

这个决定太难下了!

---题外话---第一更,抱歉,昨天带儿子去看了电影。整个暑假,我一直在码字,从来没带儿子出去逛过,昨天,我拼命挤出了一天时间带他去看了两部电影,晚上赶完稿已近午夜,实在没时间修改,也实在是没时间改,故零辰没来得及发,今天更晚了,还请大家见谅。

;ps:还有一更在十二点左右。

,她说:你会宠坏我的。他说:我就想宠坏你

病房外。

杨葭慧坐守在走道上,心里难受极了,想哭,哭不出来,一直在捏眉心。

几步之远,薄飞泓就那样靠着墙,看着对面的女人,想安慰,却无从安慰偿。

虽然,靳恒远说了,这事,不怨他们,可毕竟是因为给他们做和事佬,苏锦的情况才会变成这样的,这的确让他们心里非常的过意不去——要是,他们夫妻俩一直好好的,这样的事,也就不会发生了撄。

手机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薄飞泓接了,却是公司有事。

他应了几声,来到杨葭慧面前:“小陶打电话过来,说,c1公司的代表来了,要和我们谈谈合作的事。回公司吧!留在这边,我们也帮不上忙。”

“你去吧!我想守着苏锦醒来。”

杨葭慧低低的答应着,语气是那么的颓废。

“葭慧……”

这样的她,实在让人担忧。

“我说了,我不走……”

她压低着声音站起,一脸怒容。

薄飞泓立刻闭了嘴,定定的看着,心里明白了一件事:

“你这是在怪我?”

“不,我不怪任何人,我只想安安静静的坐一会儿。公司的事,你是总监,没有我,你照样可以办得很出­色­的不是吗?我不想和你捆绑在一起。刚刚你也已经说了,我们已经分手了。现在,我心情非常不好。我想请假,我不想去公司。薄总监,求你放过我,行不行?”

杨葭慧失去了惯有的冷静。

“可是对方需要你解说你的设计蓝图。我们不能因为感情上的事,而耽误工作上的事。c1公司这个案子,我们盯了这么久,难道你想就此失去它吗?”

他努力和她讲道理。平常,她是很容易讲得通的。

可今天,她就是钻牛角尖了:“我说了,我不去,我不去,我不去……”

她说了几句“不去”之后,纠结的抓了一下自己的短发:

“我需要的是一个人好好的静一静。”

现在的她,根本就不想面对他。

说完,她转身就走开了。

薄飞泓想叫住她,最终咽了下去,转身一掌打在墙壁上,心头也烦得厉害。

好好的,他们怎么会闹成这样的呢?

唉!

苏锦醒了。

醒来时,看到的是一片漆黑。

这感觉,好像又回到了最初恢复意识的时候,听觉变得很感锐,但是,什么也看不到。

所不同的是,那个时候,她是闭着眼睛,没触觉的:任何触碰,她都感觉不到。

现在呢,她明明睁着眼睛,可是,黑的。

不管你再如何努力眨眼,就是看不到亮光。

黑暗,总是让人觉得害怕的。

不过,她听到了呼吸声,很均匀的在耳边响着,淡淡清凉的气息是自己所熟悉的。

恒远就在边上,腰际还有一双手轻轻的压着自己。

她动了动,身边人立刻察觉了。

“小苏,你醒了。”

靳恒远把她的手牵了过去,抚上了他的脸。

原来在黑暗里听到他的声音,竟是这么的定人心魂。

特别是那指尖的暖,因为看不到,似乎就无限的被放大了,一下就驱散了她心头的荒冷。

“嗯!”

她轻轻应了一声。

“看得见我吗?”

他带着希翼的声音在轻轻的问。

结果注定是要让他失望的。

“看不见。”

很冷静的回答。

她微微笑了笑:“不过,可以感觉到,你的手暖暖的,你的呼吸沉沉的的,你的心跳很稳健,很好听……”

靠了过去,贴到了他的胸口。

那一刻,他的心跳,竟是这么的让她觉得安心。

靳恒远静静的看着她:

没有大吵大闹,也没有惊慌失措。

她是这么的平静,从五彩缤纷的世界,走进永恒的黑暗当中,谁能一下子适应得了?

可是她平静的接受了。

他知道的,她不想他替她担忧,所以,才表现的这么的坦然。

心疼她,可是面对现状,他无能为力,只能由着她抱着,好一会儿才问:

“肚子饿了吗?”

现在已经晚上了。

他带她坐了起来。

“有点。”

她浅笑说。

“等着,我让老徐给做了点晚餐,来,试试他的手艺。”

他扶她往床下去。

他明白的,现在的她,不需要任何安慰,需要的是一如平常的对待。

“是老徐做的,还是你做的?”她好奇的问了一句。

“上次的粥是我做的,今天晚餐是老徐做的。我没时间做……老徐也算是我的老师之一。做的菜以清淡为主。在这一带很受病人和家属的喜欢。小心,别磕着了……”

他扶她坐好。

可接下去,该怎么吃饭呢?

苏锦一下有点茫然了。

无论是用筷子还是用汤勺,她都不能准确的吃到碗里的饭,还撒了满桌子。

“别笑话我。我现在还不适应盲人的生活。不过,慢慢肯定会好起来的。”

她有点无奈。

活了这么多年,想不到有朝一日,她居然会连吃饭都会成为问题。

靳恒远呢,鼻子直发酸,却笑了笑,把她手上的饭碗取了过来,说:

“不笑。我喂你吃。”

“这样你会宠坏我的!”

为此,她还故意蹙了一下眉。

“我就想宠坏你。”

他说得温柔极了。

她有点不愿意:

“只有三岁孩子才需要人喂。”

“嗯,以后,我把你当女儿养。”

她扑哧笑了。

他也笑了,这会儿的她,自然看不到他笑得有多心疼,因为他在笑语里带进了怜惜,没让她发现他心里的难受:

“来吧,小苏,乖乖的,吃饭了,张嘴!”

他把汤匙送到了她嘴边。

她张了嘴,享受他的溺爱。

为此,他满意极了,转而看了一下桌面上的菜问:

“想吃什么?”

“都做了些什么?”

靳恒远报了菜名。

“芦笋。”

他立刻夹着送进了她的嘴。

“好不好吃?”

“很好吃。”

苏锦失明后的第一天,她在靳恒远的陪伴下,吃了一顿温馨的饭。

其间,她说:“在我很小的时候,­奶­­奶­给我喂过饭,后来,再没享有过这种待遇了。”

他惊诧,“哦”了一声说:“那么遥远的事,你都记得?”

她点头:“记得。什么事都记得。只是很多时候,我不想回忆。哦,对了,出事之后,在我醒来之时,有一个护士曾喂我吃过饭……那时候,我曾想,如果你在的话,该有多好。”

他说:“恭喜,你如愿了。从此,你的饭,我负责。并且,我还可以喂你一辈子。”

听着是宠,细思则是无奈无数。

她轻笑:“不厌烦吗?”

他回答的坚定:“不烦。我会宠你一生一世。”

她笑着点头:“好!”

很温驯的就答应了,气氛是那么的温暖。

但她心里知道,一生一世,有时可以长长久久的走上几十年;也可能是几天,一晃就过去了。

在历经生死之后,生命的脆弱,让她有了更为深刻的领悟,而现在呢,当眼睛不能再看见爱人时,未来还能走多远,她不知道,他也不知道。

在这种情况下,她想要的是创造更多幸福的记忆,不让余生留有遗憾,所以,她什么都会顺着他的。

很快,苏锦失明的事就被家里人知道了。

其结果是:每天都会有人来见看望她。

苏锦微笑的和他们说话,坚强的让每一个人看了为之落泪。

而他们背着她,一次又一次的和医生交涉,总希望可以从医生的嘴里得到更高的概率。

可是,医生很敬职的告诉他们:百分之六十,那是最高的概率。

这让他们不安极了。

接下去几天,苏锦该做的检查全都做了,一切指标都符合手术要求。可是要不要做手术,没有人下得了这个决定。

会有生,便会有死,比例还这么的大。

两年前,苏锦死在海里,靳恒远为此,两年难展笑颜,更有一段日子,他的­精­神恍惚到必须去看心理医生;后来,好不容易振作了,可心却整个儿死去了一样,对任何事,都没了ji情,活着,只成了一种对父母负责的表现。

如果这一次,苏锦没熬过去,靳恒远会变成什么样,谁都没法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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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的关键所在:是­精­神出轨了?

周六的下午,杨葭慧带着女儿小米团来看望苏锦。

虽然看不见孩子,但苏锦还是忍不住抱了抱这个软软的小宝贝。

听得孩子娇娇的叫“阿姨”时,她整张脸笑得柔软极了,感慨说:“要是我的孩子还在,现在就可以和小米团做小朋友了,那该多有意思……”

杨葭慧听着心头酸啊,知道她遗憾没能把孩子保下来偿。

不过,想想那种情况,真要保下来,孩子怕也会因为母体天天打针挂点滴的而成为畸形儿。

与其如此,倒不如没保住,难过了一时,却没了后来的遗憾,以及养着残疾孩的痛苦。

“小锦,只要你快点把手术做了,然后把身子养好了,孩子不愁没有的,到时你可以生上好一对,然后,我们一起去效游,孩子们在前头跑,我们在后面追……”

这是一句鼓励­性­质的话。

其实,她们都不太确定,未来会不会有这样的画面。

苏锦笑着,没应,只问:

“最近这几天,你和老薄怎么样啊?”

一提到这个人,杨葭慧就索然无味,本不想回答,却见好朋友盯着自己,虽然知道她看不到自己,可她眼里所流露出来的想知道最新情况的期待之­色­,却是她无法忽视的。

“我们已经不可能了!他还是老样子,每天忙完工作,就像孝子一样,去看范家那位。女儿在他眼里已经不重要了。”

说到最后,语气是带气的,苦涩的。

“怎么可能不重要?葭慧,你呀,可千万别在孩子面前这么说……”

苏锦轻轻责怪起她来,幸而孩子还小。

杨葭慧呢,想到现在苏锦都变成这样了,她怎么能再拿自己的事去烦她,立刻就改了口:

“行了行了,我知道我该怎么做的。你呀,千万别给我~­操­心了。顾着自己就好……”

可她越是这样,苏锦越放心不下。

待杨葭慧走后,她就逼着靳恒远给薄飞泓打电话,让老薄来一趟,她想和他再谈一谈:

好好的一对人儿,怎么可以闹得这么不可收拾呢?

可她的男人,不太乐意,说:“都是成年人,怎么处理,他们会有分寸。我们Сhā手太多不好。”

他是不想她多­操­那份心。

“不行。反正,我要和老薄谈一谈,我不能看着他们就这么越走越远啊……你不肯打,就把手机给我,我来打。”

苏锦坚持起来那执着的劲儿,是靳恒远没办法应付的,最后薄飞泓还是被请了来。

苏锦在和薄飞泓谈话的时候,靳恒远不在,去了医生办公室。是一个可爱的小护士特意跑来请的,也不知为了什么?

那不是苏锦想关心的,这会儿,她最关心的是薄飞泓和杨葭慧的事。

“老薄,你应该猜得到我请你来为了什么的是吧……”

倚靠在沙发上,薄飞泓就坐在对面。

她看不到,但通过声音,她可以正确的判断出老薄就坐在对面。

“苏锦,现在的当务之急,是你要好好的静心下来养着,而不是为我和葭慧的事­操­心……”

薄飞泓看着这个坚强的女人,想劝她别再管他们的事了。

可她一脸不愿妥协的表情在告诉他:她根本没办法打消她这个想法的。

“老薄,葭慧,我,还有韩彤,我们三个人,是从童年开始,一起互相陪伴着,一步步走上社会的。

“我们最大的心愿就是,三个人都可以嫁给各自心爱的男人,没有遗憾的把这一生走完。

“现在,小彤在国外,日子过的好坏与否,我是鞭长莫及,但葭慧就在身边,知道你们过的不如意,你说,我怎么可能不管不顾?”

苏锦静静的表述着她心里的想法,说到这时,忽轻轻一叹:

“你也是知道我情况的,一旦动手术,生死难料,老薄,我这会儿要是不关心关心你们,以后,也许我想关心都怕是没得机会了……”

“别胡说,你会好好的……少说丧气话。”

薄飞泓马上打断,实在不喜欢听到这种不吉利的话。

苏锦笑笑,并不在乎吉不吉利,满嘴感慨道:

“没什么好忌口的。我也希望自己可以好好的,但是,生死的事,往往是不由自己的。不像其他事,努力一下,或许就有可能改变了事态的发展。

“在我看来,除了死亡,其他事,或多或少,都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去改变,可能得到改变的概率,是相当相当大的。

“所以,老薄,麻烦你倒是和我说说看:那天你寸步不让的坚持说,你不能不管范妈妈,把话说的那么死,你心里是不是另外有什么想法?”

房间内好一阵子沉静似水。

薄飞泓心头自是惊讶的,苏锦还真是心细如尘啊!

“老薄……”

她催他。

那边,薄飞泓沉沉一叹。本来他是不想多说的,但是,既然这个丫头这么关心。为了能让她好好的休养,有些话,说说透,也不是不可以。

他想了想,才吐露了心声:

“苏锦,我是有自知之明的,深知自己没多少文化,不像小萧那样,能说会道,能力强,长得好看,容易吸引女人的目光。我也知道,我不是葭慧看得中的那一类男人。

“她喜欢的应该是那种高智商又有颜值的男人。

“如果我们没有**,也许我们可以做一辈子的兄弟。可因为小米团,我们俩都想为了孩子走近对方。

“是,这两年,我们是处得还不错。但是,时间久了,问题就接二连三的出来了。

“我照顾范老太太,只是其中一个矛盾。

“另一个矛盾,我知道,葭慧心里有其他人。她也曾私下和那人见过好几回。对那人念念不忘……”

最后这个说法,让苏锦惊怪极了:

“这不可能!”

按他的说法,是葭慧­精­神出轨了?

“葭慧明明……”

她想替好友辩解,薄飞泓却扔出了一句话:

“朗大山,你认得的吧!”

重新听到这个名字,苏锦觉得恍若隔世。

她当然认得的,那是葭慧的初恋。

“他怎么了?”

“以前,朗大山是个山里头的穷孩子;不过,现在的他已和以前不可同日而喻……”

薄飞泓沉沉的声音传进了苏锦的耳朵:

“他结过婚,并借着妻子娘家发了家。

“去年元月初,他太太生病故了。今年三月的时候,朗大山来找过葭慧。

“那人说,当初,他之所以会离开葭慧,是因为杨妈妈安排的。杨妈妈不允许他们在一起。对他施加了压力。

“再加上那会儿,他们家又出了大事,所以,他才狠下心和她分了手。

“之后,他在一个亲戚的介绍下,通过相亲娶了一个有钱人家的女儿,身体不怎么好的。没几年就过世了。

“他说,这么多年,他一直没有忘记了她。

“那次他来,就是想要和她重修旧好的。

“对了,那朗大山还找过我。这些全是他说给我听的。他希望我可以放手。

“我的回答是:葭慧到底想跟了谁过日子,那得由她自己作主,别来问我。

“在我看来,我和她,虽然住在了一起,可实际上呢,我们既没有婚约,也没登记,我无权左右她的未来。

“而正是自那件事发生之后,葭慧­精­神总恍惚不定。我还亲眼见到过他们在私底下一起约了见面,还看到朗大山抱过她……”

这番话,说得那是言词凿凿。

“不对不对,这当中肯定有误会。我看得出来,葭慧是在乎你的。否则,她也不会那么难过……老薄,我觉得你们俩,真得真的需要开诚布公的好好谈一谈了……”

直觉在告诉她,事情绝对不是这样的。

“要不,我打电话让葭慧过来……你们当面好好说白了……”

她摸索着起来,想去找手机,却不想被绊了,不由自主就往下栽了去。

几乎是同一时候,一双手臂一把就将她捞了去,一声无奈又生恼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来:

“苏锦,你什么时候能替自己好好想一想啊……谈话就谈话,好好坐着不是挺好,胡走什么?”

靳恒远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走了进来,还及时把她给接住了。

“没事没事,我……我就是想给葭慧打了个电话……”

就这个时候,薄飞泓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有点惊讶,因为是杨葭慧的号码——这女人以前会和他电话不断,现在呢,没事几乎不通电话。

“喂……葭慧……”

他接通了。

下一刻,他脸­色­大变,噌得就站了起来:

“你等着,我马上过来!”

紧跟着,他又沉沉叮嘱了几句,这才匆匆挂了……

“发生什么事了?”

靳恒远极关切的问,发现薄飞泓的脸­色­很凝重。

薄飞泓回答道:“葭慧出事了,被关在了电梯里,里头信号不是好,一直联系不上人……我得马上过去……有事我们回头再联系。”

他急步如飞,一下就从靳恒远和苏锦面前闪了出去。

“喂,老薄,事情解决之后,来个电话报个平安啊!”

可这人快得想把人叫住都来不及,哪会顾上回答。

“唉,明明在乎的厉害,却会闹着要分手,这两个人的情商都有问题……”

苏锦靠在靳恒远怀里咕哝了一句。

却遭来了男人一记冷哼:“你的情商也不怎么样……”

苏锦只得憨笑:好像是的哦!

“乖乖给歇了去,一个下午,尽在折腾这些乱七八糟的事,都没歇一下,你要不要为我保重了?”

他语带怪责,可关切之心,是显而易见的。

“好了好了,我马上去歇着,马上去歇着……不过,你得陪我……”

“哼,你还需我陪吗?”

“当然需要啊!”

“我看不需要。”

“你吃醋了……”

“对,我吃醋了!你关心过头了。早知道这样就什么也不告诉你了。”

苏锦笑了,摸索着往他­唇­上亲去,讨好的问道:

“这样还吃醋吗?”

“苏锦,你别以为每次用这一招都有用,唔……”

她深深就吻住了他:他肯定是觉得她吻得太没诚意了……那她就把诚意好好的表现一下……

话说,这招,绝对是管用的,瞧,某个男人顿时忘了要抱怨……

哈,这可是绝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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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别这么逗的吗?连孩子都生了,却不知道他救过你命?

杨葭慧抱着女儿从医院出来,计划着想回家去收拾一下,然后叫个搬家公司的人,把自己的东西,从薄飞泓家里搬出来。

她在公司附近租了一处单身公寓,不大,但够她一个人住了撄。

至于小米团,她想让父母帮着带,就住在嘉市。每周六和周日,她回家陪女儿。

她先去了单身公寓,之前,找人打扫了那边,完了还没验收,钱也还没付,这要通得过,人家的辛苦费,她得早点给转过去才好。

看完之后,只有两字:满意,那家家政公司的服务还是挺不错的偿。

没在那边多待,就坐了电梯下来。

电梯走了两层,有人进来。

“咦……这不是杨葭慧吗?”

进来的人惊呼了一句。

正在和孩子说话的杨葭慧抬头看,却是初中时一同学,名曹秋水。

很多年不见了,不过,杨葭慧还记得这个人,因为她俩曾一起患过难。

那个时候,学校组织春游,她们住的酒店着火了,她俩一起被困在客房里。

火很大,她们以为这一次肯定是要死定了。

结果,没死,有人冲进来救了她们。

一个年轻的特种官兵,正好在附近,看到起火,他帮着救了很多人。

她是其中之一,在她被浓烟薰得喘不过气来的时候,一个防烟面罩罩在了她脸上。

那会儿,她半阖半闭的只看到了那人半张被烟薰得发黑的脸孔上,被什么给扎伤了,正在滴血,肩膀上也被什么给刺得血­肉­迷糊的,可他浑然没注意到,抱着她冲了出去……

这当中,她失去了意识。

等她醒来时,已经在医院。

曹秋水比她幸运,没被薰昏,是自己跟着逃出来的。

事后,这小姑娘很八卦的问她:“葭慧,葭慧,你有看清救你的人长什么模样了吗?”

她摇头:“没看清!“

曹秋水却是一脸兴奋,拍拍胸脯说:“我看清了,长得特男人。应该是北方人,体型特高大。你被他抱着走时,就像老鹰抓了小­鸡­……威武极了……”

她听着失笑说:“看得这么仔细,难不成,你还想以身相许吗?”

曹秋水做鬼脸说:“人家做好事不留名,救了那么多人,谁都不知道他叫什么?就算我想许,那也找不着人啊!”

在杨葭慧记忆当中,那半张解救了她小命的脸孔,曾困扰了她好多年,危难之中,那人给了她一份安全感。

这份奋不顾身救人于水火的­精­神,也因此激励了她很多年。

遗憾的是,那是谁,至今是迷。

而那一年,她刚满十五岁。

后来,因为志愿不同,她和曹秋水分道扬镖,有了各自的去处,少有联系。

今天能在这个小区遇上,说来也是一种缘分。

“你也住在这里?”

杨葭慧笑着问了起来。

“不是,是我小姑子租在这边。我来找她有事……咦,这娃怎么在你手上?”

曹秋水在看清她手上的小米团的脸孔之后,极惊怪的反问了一句。

“这是我的女儿,不在我手上,难道会在你手上啊?”

杨葭慧失笑,还让女儿叫阿姨。

谁知曹秋水细细看了一圈之后,直摇头:

“不对啊,不对啊!”

“怎么不对了?”

她纳闷极了。

“那天,我明明就看到咱们的救命恩人抱着这孩子的……等一下,等一下,你该不会是嫁给咱们的救命恩人了吧?”

曹秋水有了这样一个联想之后,就惊怪的叫了起来。

“救命恩人?”

这几年,她已经很少记起那人了。年纪一大,要记的事太多,那些过于遥远的事,就被尘封了起来。

“就是把我们从大火里救出来的那个特种官兵啊……对了,不久之前,我见到过他,还特意问过他名字呢,叫什么来了,对了,叫薄飞泓……”

这话一出,把杨葭慧惊得那是老半天说不出话来。

“你说什么?薄飞泓就是当初救我们的那个男人?”

她满口惊乍的直问,整个人跟着凛了起来。

“对啊,那天我遇到过他,一眼就认出来了,当时,他就抱着这娃,说这是他女儿。我还赞过:这娃不随他,长得够水灵。他笑着承认,和我说女儿是长得像她妈……哎,你该不会一直不知道这一茬吧……”

曹秋水细细说了经过之后,怪怪的问她。

杨葭慧有点懵懵的,心里头早已翻起了惊天巨浪,好一会儿才接上话说:

“我……我好像和你说过的,我没看清他长什么模样。”

“哈!”

曹秋水噗哧笑着拍起了手来:

“你能别这么逗的吗?连孩子都生了,却不知道他救过你命?”

后来,曹秋水说了什么,杨葭慧听得不是很分明,整个人云里雾里的,感觉特别的不真实,像是在做梦。

她如何能想得到自己和薄飞泓之间,竟还有这样一层渊源?

十四年前,他救了她,若­干­年后,她竟给他生了女儿……还闹得这么不愉快……

正当感慨,电梯却在下到十四到十五层中间时,突然卡着不动了。

两个老中学就这样一起被关在了里头,警铃按着没用,打电梯内的应急电话没反应,手机上的信号也没了,打电话打不通,短信也发不出去。

当意识到被困在电梯内时,她们用了一切办法,想把电话打出去,可始终于没办法和外头取得联系。

恐怖的是,电梯竟然还从十五楼一径急掉到了十楼,摇晃中,两个女人惊恐直叫。

杨葭慧为了保护好孩子,手机也跟着掉到了地上。

就这个时候,她的手机竟神奇的通了,里头传来了薄飞泓的低问声:

“喂,葭慧……”

杨葭慧一听到这个声音,一下哭了出来,忙把手机捡起来直叫:

“飞泓,飞泓,我被困在电梯里了,电梯在往下掉,飞泓……这可怎么办啊?”

这一刻的她,是整个儿全慌了。

不过薄飞泓很镇定,一边问地址,一边安抚她说:

“别慌,也别乱动,我马上过来……”

能不慌吗?

这见鬼的电梯貌似还想往下掉,身边的曹秋水早已吓得面无人­色­,在那里直嚷嚷:“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们俩一碰上,就能遇上这种危险……难道我俩八字不合?”

杨葭慧:“……”

还真是。

上一次是酒店失火,这一次是被困电梯,够邪门啊!

时间在一分钟一分钟的过去,两个女人狼狈的一ρi股坐在地上,你看我,我看你,眼里全是惊慌。

不慌的只有小米团,一直张着一双好奇的大眼睛在张望。

也不知过了多久,外头传来了声音:“葭慧,葭慧,在里面吗?”

杨葭慧马上凛起了­精­神,应了几声:

“在,我在,我在……”

声音早已抖得不行了。

“听着,维修人员已经开始抢修了,不过由于电梯卡在两层之间,等一下维修人员会把电梯往上拉一点,可能会有点颠波,放心没事的,一会儿就能把你救出来的……”

“好……好……”

她的声音在那里发着颤。

“小米团没事吗?”

薄飞泓在外头关切的直问。

“没事,不哭不闹的……”

杨葭慧看着怀里这个异常沉得住气的孩子,再听着外头男人的声音,心终于一点一点冷静了下来。

电梯果然就晃动了起来,不过,时间并不久,那紧闭的电梯门,终于被橇了开来。

伴着被强行掰开的门,映入杨葭慧眼帘的是薄飞泓那紧张的神情。

“葭慧……”

他急步跨进来。

杨葭慧抱着孩子颤微微站了起来,还没站稳,就被他抱了过去。

小米团则笑得甜甜的把小手伸了过去,求抱起来。

“没事了,没事了……”

他把她俩一起抱住了。

这一刻,本对这个男人有着诸多恼与怨的杨葭慧,突然深深的感受到了他那胸膛所给予的安全感,竟是前所未有的厚重,眼泪不觉就滚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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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是对他没旧情?你会和他拥抱?

“你没事跑到那个小区去­干­什么了?”

半个小时之后,薄飞泓手上抱着小米团,把杨葭慧带回了家,在给了她一瓶水后,瞧见她的面­色­渐渐恢复如常了,才问起了这个问题。

杨葭慧嘴里正含着一口水,转着眼珠子,这才记起自己今天回来是收拾衣服的偿。

听得问,她一边拧着瓶盖,一边慢吞吞接上了话撄:

“哦,那边离单位近,我在那小区租了一套单身公寓……”

薄飞泓听着一怔,就这时,小米团正在亲他脸,咭咭笑得正欢,父女俩可亲呢了!

别看这老大粗,平常时候,大笨熊似的,和孩子玩起来,却特别的招孩子喜欢。

“我本来是打算下楼回这边整理一下,然后搬过去住的……”

她低着头又加了一句。

谁能想到,会发生这样的惊变。

最诡异的是,在危急当中,她竟神奇的打通了他的电话。

难道这就是冥冥之中的定数?

她在心头叹了一声。

薄飞泓闻言,神情一下变得淡淡的:“哦!你这就要搬出去了啊……”

他刮了刮女儿那­嫩­­嫩­的小脸,看到小家伙荫荫的打起哈欠来,赖在他的脖颈之间,似要睡觉了。

她没答,只是喝水,实在是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薄飞泓将女儿横抱了,看着她乖乖的闭上了眼,才又接上了一句:

“不是要收拾东西吗?去收拾吧!我先哄小米团睡觉……让她再在我这边睡一觉吧,等你收拾好了,我再开车送你们过去……”

“……”

杨葭慧本来是盼着他可以软着­性­子,挽留自己的,结果却被这句话堵得心里难受死了,俏脸一沉,就进了他们的房间。

是的,来气了!

深深的就来气了!

­奶­~­奶­的,居然没一句挽留。

这男人的心肠,真是硬啊!

他们的房间很大,卧室连着衣帽室。

杨葭慧撒气儿似的把自己的衣服一古脑儿全给扔在了床上,不管是夏装,还是冬装,尽数给拎了出来,再噔噔噔去把自己那两只超大的行李箱,从杂物间去提过来。

路经客厅时,她只看到薄飞泓小心翼翼的把女儿放进了摆在客厅的活动小床上。

哼,这个臭男人,只在乎女儿,什么时候在意过她?

总之,她在这个家,根本就没有地位可言。

从来是可有可无的!

她忿忿的把两个行李箱往房间拉进去,胡乱的把衣服往行李箱内扔。

可收着收着就泄气的坐在地上,莫名的就哭了起来。

这个家,处处都留着他们一起生活过的影子,她是那么的舍不得。

可偏偏,那个男人……

气死她了……

真是要气死她了……

“怎么哭了?”

薄飞泓把女儿安顿好之后,就来到了主卧门口,没进去,只沉沉的嘘气,不敢留她啊!

适时,一阵轻轻的哭泣声传进了他耳朵。

他走了进来,看到她在哭,心里很困惑。

女人哭的时候,是不能问的,问了,眼泪越发掉得多。

杨葭慧就这样,被他一问,那是越想越委屈。

“到底怎么了这是?”

薄飞泓很不解的蹲了下来,还好心的给递上了纸巾,推测着:

“还在怕?”

“……”

“那地方的电梯质量是不行。”

“……”

“回头一定得投诉……”

杨葭慧抓过纸巾正擦着呢,听得这几句话,不由得抬了头。

这个男人根本就没半点情商!

她忍不住怒目以对。

薄飞泓不由得闭了嘴。

唉,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把她又得罪了。

杨葭慧呢,憋着一肚子的委屈,一抹眼泪,愤怒的把衣服全往旅行箱里塞。

可太多了,乱七八糟的塞着,哪盖得上。

她试了几次,就是盖不上。

实在是她这行为,太野蛮了。

见此情景,薄飞泓忍不住又开了口:“你不把衣服叠好放进去,这么胡乱的塞,能塞多少进去?和旅行箱撒什么气儿,杨葭慧,你到底哪条神经搭住了?”

女人心,他是真弄不明白。

之前回来时还好好的呢,这会儿,又变成了点了火的爆竹,见谁就能炸了谁似的。

被他这么一指责,杨葭慧气炸了,忍不可忍冲他就吼了起来:

“对,我就是神经搭错了,才会对这个家还有所留恋,才会对你还心存幻想……”

吼完,竟悟着脸,坐在旅行箱上呜呜呜痛哭了起来。

薄飞泓心头一跳,不会是他会错意了吧,她这么哭,难道是因为气他没挽留她?

“葭慧……”

他走了过去,伸手想摸她的头,伸到半空又缩了回来,垂在了身体两侧,最后深吸了一口气,这才一五一十把自己的所思所想全给剖了开来:

“葭慧,你要走,我是不敢留你。我知道,你对我是失望透了。

“我只想最后说一句:春燕已死,她只留在我渐渐模糊的记忆当中。

“毕竟曾经经历的,谁也没办法一刀割断,你说是不是?

“而你,你一直活在我生活中。现在的你和小米团,是我活着的唯一中心。

“可是,如果有一天,你和我走远了,你要是再另嫁了,那我也只能把你放进记忆里了。

“但是,葭慧,这辈子,我是不会再结婚了的。

“所以,如果哪天,你嫁人了,你又想生小孩了,请把小米团留给我好吗?

“我会好好的用心的养大她……

“我知道,这一生,我注定是成就不了一个让人看得上眼的丈夫的,但我会努力做一个衬职的父亲……

“我会好好工作,让小米团衣食无忧的……”

他自认这番话,说的挺好的,可杨葭慧却突然又站了起来,脸上尽是愤怒之­色­:

“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我……怎么就要另嫁了?我怎么就要另外生小孩了?”

他这是说的什么话啊?

薄飞泓则被她这话堵得好一会儿接不上话:

“朗大山这个男人,不是在重新追求你吗?并且完全不在乎你生过孩子?”

他目光灼灼的盯着。

“朗大山?”

杨葭慧回忆了一下。

他们俩的感情危机,貌似正是从朗大山出现之后一点一点奇怪的起出来的。

那是她的初恋,却让她痛了那么多年。

“对,他是找过我,但我,拒绝了啊……”

“你拒绝了?”

薄飞泓又一怔,然后,脱口便问:

“什么时候的事?”

“我就见过他三回。见第二次面的时候,我就和他把事情说开了。”

薄飞泓凝神想了想,感觉自己好像误会了什么。

他的眼睛也因为这个认知而亮了亮,紧跟着就接上了话:

“他来找过我,并让我放了你。”

杨葭慧一呆,继而皱眉:

“那人怎么这么不要脸?我都和他说清楚了……”

“是吗?既然说清楚了,那你怎么还和他抱作一团?”

他按着心头的惊喜,再次追问。

“抱作一团?”

她的眉深深就拧紧了起来:

“那应该是第二次见面之后,我和朗大山道别吧……那天,我们谈了很久,把什么都谈开了。心结也解开了。那个时候,他是有说过,他想和我重头开始,但我对他说,我快结婚了,女儿都挺大了……然后,他表示很遗憾,说要和我最后拥抱一个……”

“你要是对他没旧情?你会和他拥抱?”

薄飞泓质疑抢断。

好吧,这一问,的确问得犀利。

杨葭慧眨了一下眼,想了想,才老实作了回答:

“那是因为我想感受一下,那个人的怀抱对于现在的我来说,还有没有影响力……有件事,我不想否认,那就是在和他谈恋爱的时候,我很享受被他抱在怀里的滋味。结果,抱了之后,我发现,我对他没半点感觉了……”

那种怪怪的男人味,只令她觉得浑身不自在。

比较了一番之后,还是觉得薄飞泓抱她的感觉来得更舒坦。

至此,她算是真正得到了解脱。

“等一下,你是怎么知道我和他见过面的?薄飞泓,你跟踪我?”

突然,杨葭慧眯眼质问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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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命:也许,他不够温柔,不够多情,但他很实在

以前的她,是不太了解这个男人,相处久了,她很清楚的知道,薄飞泓的跟踪本事很强大。

这和他是特种兵出身,有着莫大的关系撄。

“没有,正好看到!”

这是大实话。

“所以,你认为我这是要和别人好了是不是?偿”

这一问,是她的揣测。

薄飞泓摸了摸短头,不接话,只说:

“就是那次之后,朗大山找得我……”

现在看来,有可能他是中了人家计了……

再加上,杨葭慧在那段日子变得很反常,所以……

“我没想过要和朗大山重新和好……”

她想,这事,她该说个明白的。

“嗯,现在,我知道了。”

薄飞泓轻轻点下了头,心里的疑云终于尽数消融了。

下一刻,他走上前,直直的盯视着面前这个娇小的女人,神情很是严肃问了起来:

“葭慧,你心里有我的对不对?”

这话,真是太招人恨了。

杨葭慧顿时横眉竖目:

“薄飞泓,你这么问,是不是也太没良心了?我要是没你,我­干­嘛和你同居?我要不打算成这个家,我­干­嘛和你开联名户头,把钱存到一起?薄飞泓,你脑子是榆木做的呀?”

她瞪圆了大眼,咄咄逼问了过去。

明明凶巴巴的,可是薄飞泓却觉得她凶得迷人极了。

他目光一动不动的盯着,轻轻应着,承认着:

“对,我长的就是一个榆木脑子。因为我总觉得我配你不上。我粗俗。我文化不高。我长的又丑。我完全猜不透女人的想法。我想着,你要是看上了别人,也很正常。我生来就是一个闷葫芦……”

“喂,你再这么看轻自己,我可要生气了。”

杨葭慧沉着脸孔,手指跟着狠狠戳起他那厚厚的胸膛来:

“男人长得好看,就容易被别的女人肖想。我不需要我的老公特别的帅。

“你文凭是不高,但文凭又能代表什么的?那些有文凭的人,不见得比你好上多少?

“你是个闷葫芦,可该说的话,你也不会少说了不是吗?要不然,那些单子,你是怎么拿下来的?

“你能力差吗?能力要真差,你能和我一起把锦远搞好吗?”

她例数的,全是他的好。

忽然,他笑了。

这个男人的脸孔,因为有一道刀疤,体型又大,不笑的时候,很凶悍,看着就让人觉得发怵。可笑起来时,却很可爱,有一种荫荫的憨态感。

杨葭慧一下子就看傻了眼。

明明不好看的一个男人,怎么,她就是觉得他很有男人魅力啊!

心跳莫名就狂乱了起来。

“是吗?我的缺点,在你眼里都被看成了优点?”

一股独特的男­性­气息,浓烈的袭来,无端扰乱起她的思绪来。

她对视着,轻轻接上话:“哪是缺点了,明明就是优点。薄飞泓,我瞧着你出去和人打交道时,明明很自信的,怎么和我在一起时,心理状态这么差?没事你把自己扁得这么低­干­嘛?”

“那是因为在你面前。在别人面前,我能摆谱儿乱吹。在你面前,我怎么吹,你对我知根知底的,本质上,我就是不如你不是吗……”

他轻轻的回答。

不难看出,在这句话里,他把自己放的很低。

“那我现在可以很负责的告诉你,你已经够好……”

她给了一个非常中恳的评价。

这个评价,让他目光闪了又闪。

“是吗?既然我已经够好,葭慧,那你别走了好不好……”

轻轻的,他把她搂进了怀去,并作了挽留:

“我……我想和你继续过下去,这个家,我想好好的经营,你这个人,我也想好好的守着疼着……”

这个男人,少有柔情的一面。

如此显露出来时,杨葭慧顿觉得自己被秒杀了。

可是,她的理智还在。

抵着他的胸,她直勾勾的对视着:

“是吗?那范家老太太的事,你还想管吗?”

这是他们之前的矛盾焦点。

因为这句话,男人那发光的脸孔,一点一点黯了下去,搂着她的手,也一点一点收了回去。

在狠狠抹了一下脸后,他深深的看着她,脸上有歉然:

“葭慧,我不想瞒你。老太太的事,我真不能不管……这不是因为我还爱着春燕……那仅仅是一种男人的责任……”

“薄飞泓,十四年前,你回家省亲时,是不是在w市一处连锁酒店住过一晚。那个晚上,酒店起火,你帮着救了十几个学生,是不是?”

杨葭慧很突然的转了话题。

薄飞泓一愣,好一会儿才接上词:“嗯,是有过这么一回事。”

“当时,你还受伤了,左脸上和左肩上,都有被扎伤,对不对……”

他又一呆,闷闷的问了起来:“对,可这些,你是怎么知道的?”

杨葭慧不答,继续发问:

“现在请你告诉我,当时火那么大,为什么你要不顾一切的去救人?”

薄飞泓疑惑的瞄了一眼之后,这才据实以告了:

“我不救他们,难道眼睁睁看着那些孩子丢了小命吗?

“我是军人。军人的责任是保护国民。

“加之,我在部队学过各种特殊的火中营救技能。事发紧急,救援力量又那么少,我不参加作战,我还对得起自己那身军装吗?”

话一出,杨葭慧沉沉一叹,忽就扑过去一把紧紧抱住了他。

这状况,真是太让他摸不着头脑了。

“葭慧……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认命了!”

杨葭慧沉沉长叹。

薄飞泓无比疑惑看她。

不懂啊!

“我不反对你去照看范老太太了,钱我们慢慢挣,老太太我们一起养……”

她……就居然妥协了。

这越发让他傻眼了,低头瞅着,感觉怪极了的:

“你……”

这是什么情况?

她目光盈盈的睇着:

“我这条命都是你帮着给捡回来的。钱算什么?既然你说,你对范老太太怀有愧疚之心,行,那以后,我们一起在去捋平了它……”

“……”

薄飞泓觉得自己完全跟不上节奏。

她她她……她怎么一下子全变了啊……

这当中,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可她却不再多作解释,而是惦起脚,吻上了他,深深的……

也许,他不够温柔,不够多情,但他很实在。

十四年前,他肯为了一群素不相认的陌生孩子,而舍身忘死的与大火搏斗,她也因为他,而得以保下一命。

十四年后,他更可以为了一个别人的母亲而散尽家财。

他甚至是有点傻的。

但他的心,够柔软,够厚实,也够宽广。

他用自己的一双手和肩膀,把男人的担当,以自己的行动一五一十表现了出来。

是的,他从来就是这样一个人,她当然可以选择不接受。

可偏偏,她已经陷进来了!

既然爱上了,那自然只能认命了……

苏锦睡了一觉,被男人逼着睡的。

醒来后,她做的第一件事是打电话给杨葭慧。

虽然靳恒远说,杨葭慧已经没事。可她还是想亲耳听到她自己说。

“没事。只是一场虚惊。”

杨葭慧浅浅的在那里笑,笑声听起来是那么的愉快。

“小锦,告诉你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

“什么事?”

“我找到当年的救命恩人了……”

声音是那么的欢喜。

苏锦的心情也被感染了。

她是知道的,杨葭慧在初中的一次春游中遭遇过一场大火,差点没命。那次春游,她因为身体不好没参加。后来,她从她嘴里听说了,一个特种兵战士救了好些个同学。

“是吗?”

“若不是机缘巧合遇上了曹秋水,我怕是穷尽一生都不会知道薄飞泓就是当年救我的那个特种兵……”

苏锦听着,自也惊讶极了……

这也太巧了吧!

“不会吧……薄飞泓就是你的救命恩人?”

“对啊,巧吧!”

杨葭慧在那边低笑:

“简直就是巧的不可思议!”

“所以,你们和好了对不对……”

“对,我们和好了……”

杨葭慧轻轻的在笑。

“这是天大的缘份,我怎么能辜负了呢?”

“对对对,这样的缘份,还真不能辜负。葭慧,恭喜你啊……”

“嗯!”

挂上电话,苏锦笑得高兴极了。

正好,靳恒远走了进来,看到了,问:“在开心什么?笑成这样?”

---题外话---明天见。

说明:杨葭慧的事,是临时多加进来的。本想往后头写个小番外的。可细想了一下,还是Сhā到了这里。我的想法是:这样提了之后,杨葭慧的故事就不再细说了。苏锦也可安心手术了。

接下去就是手术和婚礼了。一大半全是夫妻对手戏,我已经写得差不多,喜欢看他们夫妻戏的亲,千万别离开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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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锦辨着方向,招手:“快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葭慧和老薄终于雨过天晴了……这事,太值得庆祝了……”

“是吗?”

靳恒远坐到她身边,语气也带上了惊讶撄。

“我跟你,这事真的很奇妙……葭慧说啊……”

苏锦把杨葭慧和薄飞泓之间的那段堪称经典的旧事,给一五一十的说了,末了,一脸欢喜的感慨起来偿:

“这是不是很富有戏剧­性­?

“这么些年,葭慧一直想知道当初救她的人是谁。结果呢,他们却以这样一种方式重逢了。彼此还闹得这么僵。

“今天呢,她谁的电话都打不通,偏偏最后被电梯那么一甩,一不小心就把薄飞泓的电话给拨了出来,而且还通了……

“你说,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命中注定……”

靳恒远静静听着,微笑着,将她搂着,亲着发顶。

“嗯,不错,非常好,老薄这一次是要乐翻了……”

“这是肯定的。”

苏锦笑得开心极了。

“看来,真得好好感谢一下曹秋水……我俩说了那么多的话,都不顶用,她呢,三言两语就破了这两口子之间的僵局……回头得请她来吃喜酒,一定得好好谢谢她才好……”

一切不愉快的事情,就这样烟消云散了,她悬着心,也终于着了地。

靳恒远看着,看着她开心,他也想开心,只是,属于他们的劫难还在眼前。

老薄的好日子,这算是来了,他的呢?

他还要熬多久,才能苦尽甘来。

唉!

日子还在熬,未来如何,谁能知道。

这天,晚餐后,靳恒远抱着她,坐在沙发上,让她枕在他的大腿上,读着一本小说。

读着读着,他想到了什么,低低的和她商量起来:“等过一阵子,等你好了,我们去英国好不好?”

唉,这想的也太远了点。

不过,她还是搭上了话:

“去英国­干­嘛?”

“嗯,在那边,靳家有座城堡。空气也好。我们可以好好的去隐居上几年!”

她听着,挺向往的,只是,想了想之后,她又说:

“我英文很烂,去那边能行吗?”

他说:“没关系,我教你。从现在开始,我给你读小说,中文一句,紧跟着就给你用英文翻译出来。等你听我把这本小说读完了,你肯定就能和我用英文聊天了。嗯,你听着哈……”

他开始一句句的教她,还连带着说上一点英文语法。

他的英文,说得可好听了。

她很认真的跟着念着,感觉得,听他读英文,真是一种享受——抛开家世赐予他的光鲜背景,抛开他满腹的才华所给他带来的光环,其实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男人。愿意为生病的妻子读书,愿意寻寻常常的守着她……

唉!

得他如此垂青,是她三生之幸。

念着念着,她却突然停了下来,没有再跟着念。

“怎么不念了?”

靳恒远见她不说话了,忙低头审视起来。

苏锦一笑,坐正,摸索着,把他手上的的小说轻轻合了起来,搁到了边上,然后,坐近了一点,让双手爬上了他的脸庞,并很努力的摸了一会儿。

这是她这几天一直在做的事。

之前,他不解,曾问过她:“­干­什么?”

她轻轻说说:“看不到你了,我想把你的模样记在手心上。

这一次,她一边摸着一边问话:

“恒远,和我说说下午,你去医生办公室,都说了一些什么吧!”

靳恒远以自己的手覆在她的手背上,轻轻的笑着,声音柔和之极:

“没说什么。就是惯例碰个面。”

事情当然没那么简单,可他不想说。

结果呢,她一语道破了他的心思。

“撒谎!”

她轻轻的捏了一下他的皮­肉­:

“是和你讨论手术的事了吧!”

靳恒远一阵沉默:唉,这丫头,自从看不见之后,竟比平常越发的能看透他了。

苏锦为之轻轻一笑,神情显得那么的宁静:

“别犹豫了。安排手术吧!要是明天不手术,安德鲁先生就得回国了。再想把人家请过来,又得过一阵子。可谁知道过一阵子我的身体会怎么样呢?现在的状态正合适不是吗?”

他仍是沉默,只有那呼吸在颤动。

她认真的睇着,虽然什么也看不到,嘴里则轻轻说着:

“恒远,我不想做白痴或是弱智。

“我想赌一把。

“赢了,我们一起好好的过日子。

“输了,你把我好好葬了,过段日子另外再找一个好姑娘,一定要幸福的走到底。”

他不说话良久良久,安静的就像不存在似的,也只有手底下那份体温在告诉她:

他在,只是在沉思。

这一刻,她很想看到他的表情是怎么样的?

不管是痛苦,还是心疼,她都想看到。

偏偏,她不能。

她想叹,却没叹,最终只静静道了这么一句:

“恒远,这段日子对我来说,已经是多过了的。

“能和你再生活上这些时光,我知足了。

“古人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我呢,前半辈子,过的苦,后半辈子福气才来,相信老天不会就此收了我的小命的……”

她想劝他的话准备了很多,他却很­干­脆的答应了:

“好,我这就给安德鲁打电话,明天准时手术。”

靳恒远实在害怕自己会反悔,所以,在吐出这句话后,他马上打了电话。

通知完之后,他的心,莫名就空了。

就好像,心,被挖了似的。

身子深处,有股疼痛,在隐隐的作怪,并且,还在一点一点往外扩散开来。

他转头看着冲自己微微笑的她。

“恒远,谢谢。”

苏锦轻轻感起谢来。

“谢我什么?”

他低低头,手抚上她那细细的腰肢。

“谢谢你快刀斩乱麻。”

她说。

与其拖着,不如­干­脆一点。

不管是死,还是活,这样是最痛快的。

这些话,她都没有说出来。

可他们彼此心里都知道:她要的就是这样一个痛快。

或痛快的活。

或痛快的死。

半死不活的状态,折磨了她的同时,也折磨了他。

她不想这样。

下一刻,她在他面前浅浅笑了,似乎是得到了解脱了一样。

他的心,因为这抹解脱似的笑,疼得越发的厉害,没再多想,就狠狠的吻了她。

直吻他们俩个人身上都冒起了火,他却没有再往下进行了,只低喘着,将她抱紧在怀。

隔着薄薄的衣料,他们能感受到对方血管里的血,在沸腾。

“我想要你。”

苏锦的气息,也很不稳,在沉定了一下之后,凭着记忆,她解起他的衬衣扣子。

自从那一次之后,这段日子以来,他们没再有过。

因为,她太瘦了,太虚弱了……

他太怕折断了她,太怕伤到了她,更怕令她怀孕,总之顾忌太多太多……

同床共枕那么多天,他一直克制着自己。

此时此刻,她感觉得出,他对她有着强烈的渴望。

本以为,这会是一件水到渠成的事,可结果,他却捉住了她的手,满口拒绝了:

“我不想要你!”

她一愣,脸上顿时露出了错愕之­色­:

“我明天就要手术,你就不想……”

“不想!”

说的是那么­干­脆。

­干­脆到令她泄气。

她不由得闷闷了一声:

“撒谎,你明明想。”

他身体上的反应,是那么的明显。

“我对排骨不感兴趣。”

呵,他居然……嫌她!

“……”

她的脸一下臭臭的,松了手,挣脱了他的手。

末了,却被他又抓了过去,还被牵起,贴到了他­唇­上:

“你想我要是不是?行啊,明天上手术台上之后,你给我牢牢记住一件事……”

他着重叮咛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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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术前的温馨相处:她说,坏蛋,我会记住你的(绝对要看)

“什么……”

她不情愿的搭理了一句。

靳恒远以手指轻轻的摩挲着她的下巴,细细的看着,轻轻的说着,一字一停,说得格外的有力偿:

“好好的上去,好好的下来,好好的把自己养胖了,好好的长结实了,然后,我们再来大战三百回合……到时,我再来好好的收拾你满足你……撄”

“……”

她不得不抬头看他。

当然,她是看不见的,不过脸,却泛起了红霞。

呵,貌似,在他嘴里,她变成了欲求不满的“小­色­女”。

除此之外,还有另一层意思:

这个坏人啊,这是要逼她好好的活着,所以,故意不肯满足她,故意吊她胃口……

“怎么……你答应不下来?”

靳恒远因为她的迟疑,心头紧张了起来。

苏锦笑笑,忽然觉得她的男人,智商也有短路的时候。

这是她答应了,就能作数的吗?

“好。我答应你。”

她满口应下。

如果,她没下来,这时的答应,就是:善良的谎言。

如果,能活下来,这时的答应,就是:信守承诺。

反正,对她总是有利的。

他满意的笑了。

虽然看不到,但她能感觉到。

这个男人,说复杂真复杂,说简单真简单:瞧,一张空头支票,就能给他带来安全感,就能逗笑他。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她很郑重的答应,一顿后,又低低问了一句:

“可你就不难受吗?”

男人沉默了一下才应上话:

“你不要来撩拨我就好!”

换一个意思,应该是说:他是难受的吧!

她笑了,笑得坏坏的。

靳恒远看着有点无奈,直捏她的脸:

“再笑,以后,连吻都不吻你了……”

她不甘受欺负,捏了回去:

“你怎么越来越小气了啊?男人得大气一点懂吗?我喜欢大气男人。小气男人闪边上去……”

靳恒远有点不太满意了。

他从来是大气的好不好,哪小气的?

她越推,他越是将她抱得紧紧的,嘴里还含糊不清的说道:

“那就让你抱抱吧!”

嗯,这么抱着,挺舒服的。

实在舍不得推开,想了一想后,她却嘻笑着接上了话:

“恒远,我知道你为什么不肯吻我了!”

靳恒远失笑,这小女人,怎么还在纠结这个问题。

好吧,那他就给面子的问了一句:

“为什么?”

“因为你害怕一不小心被我勾**。”

她说的可一本正经了。

他呢,弯起了­唇­,斜眼睇之,更用她的手指羞起她的脸:

“靳太太,你好自信,你觉得你有那本事么?”

她眨眼,抢回自己的手和脸:

“你这是在影­射­我没有魅力?靳恒远,你再敢说我没魅力,手术后我要是不找你算账就不姓苏!”

“你本来就不姓苏!”

他气定神闲的很。

“靳恒远,你再敢说我没魅力,手术后我要是不找你算账就不姓韩。”

“你本来就不姓韩。”

“那我姓什么?”

“你姓靳。你是我靳恒远的女人。出嫁从夫,懂吗?”

“靳恒远,你再敢说我没魅力,手术后我要是不找你算账我就……唔……”

说好的不吻了,怎么就吻上了呢?

耍赖。

他又耍赖。

唉,这个大律师,怎么在闺房里这么爱耍赖呢!

“你言而无信。”

趁着换气,她指控。

他轻笑:

“是你话太多了。”

“不行,你能耍赖,我也能……不管了,我要睡你……”

她开始动手动脚。

靳恒远**出声,开始威胁:

“你要再胡闹,我一定把你梆起来。”

“你才舍不得呢!”

“你可以试试看!”

蠢蠢欲动的手,被男人给按住了。

她感觉到了,他的身子绷得很紧,就像拉了满弦的弓,随时随地都能崩溃了似的。

绝对是不能撩拨的。

“小苏,你需要体力好好的应付明天的手术。”

所以,不可以。

他压低着声音解释。

她听着,起初是闷笑,然后低笑,最后是呵呵大笑。

笑得灿烂如夏花。

“所以,你还是想的,对不对?”

这个时候的她啊,说有多可恶,就有多可恶。

靳恒远无奈看着她笑得那么的坏。

“小苏,别闹。”

“好吧,不闹了不闹了。”

她叹息着,伸手抚他脸,细细的把他的脸刻在手上心上,嘴里娇娇然说道:

“坏蛋,我会记住你的。”

他低低应:

“这最好不过。我就是想让你永永远远的记住我。”

这一夜,他们相拥而眠,说了很久的话。

后来,苏锦没肝没肺的沉沉睡去了。

靳恒远呢,一宿没睡。

怎么敢睡?

明天,她就要动手术了。

明天,她的生死会悬于一线。

明天,决定的是他后半辈子的幸福。

有那么一刻,他突然就后悔了。

试想一下:要是失败了,怀里这具身子就不暖了,就冰冷了,就得变成灰……

他会永远失去她。

只要那么一想,他就会很害怕很害怕。

他几乎想要拿起电话把手术取消了。

可是,这是苏锦的决定,他必须尊重她。

所以,他吻了她一下,又一下。

最后,悄悄的起床,去了小客厅,悄悄的打了一个电话出去。

响了一会儿,那边有人接了。

“喂,靳恒远,你怎么记得给我打电话?”

那边传来一个静静的男中音。

“苏暮白,你在忙什么?”

坐在沙发上,他淡淡的问。

“我在工作。”

苏暮白回答。

靳恒远看了一下腕表,快十二点了。

他居然还在工作。

果然啊,他就如传闻说的一样,变成工作狂了。

说来,他们已经很久没联络了。

苏锦失踪的消息传来之后,苏暮白痛哭了一场。

他没办法接受,自己的母亲,害死了自己最爱的女人。

之后,每年的元月二日,苏锦出事的港口码头上,不光留连着靳恒远的身影,还有苏暮白的。

是的,两年多了,他也一直一直单身着,除了工作,就是工作,他的日子,过的也自苦。

“有事?”

那边,苏暮白轻轻发问。

“有事!”

“说!”

“明天,来一趟上海xx医院吧!”

“谁病了?”

苏暮白记得,现在的自己和他没有任何交集。

按理说他没道理在这个时间点打这个电话来请他去上海探病的。

“是杨葭慧出什么事了吗?”

“不是!”

“那是谁?”

“是苏锦。”

电话那边好一阵静默,自然是以为听错了。

“我……我听得不太明白……”

苏暮白的声音,一下变得有点不太一样了。

“苏锦没死。”

“……”

“她回来了。”

“……”

“只是,她的情况不太好。”

“……”

“明天要动手术……”

“……”

“手术的成功率是60%……

“……”

“你来看看她吧……

“……”

“我想来又想去,还是决心通知你一下……”

“……”

他一顿一顿的说着。

因为这个男人是苏锦过去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

虽然这些天,她没说她要见苏暮白,但他知道,她还是惦记的。

还有苏暮笙。

她轻轻提过一句,不知暮笙过得如何。

他说了:“暮笙在国外,现在他很成才。之前立过三等功。上头非常器重他。已经做了队长了。”

她听着很欣慰,在知道外派官兵不能随便回国探亲之后,就再也没有提及过。

不过,他还是悄悄的和姑夫递了一句话,希望可以寻个合适的理由,就让暮笙回来一趟。

“你……你不是喝醉了酒,在胡言乱语吧……”

听筒内,来自苏暮白的声音,颤得无比厉害。

“我没喝酒……现正在医院。苏暮白,明天的手术很重要。万一手术出了问题,万一你知道了,我想你会怪我一辈子,我也会遗憾一辈子的……”

望着窗外那浓浓的夜­色­,他说的是那么的平静。

“好,好,我马上过来,我马上过来……”

苏暮白说的是那样的急切,声音流露着难言的激动。

“嗯,来的路上,慢点开,安全很重要。”

“知道。”

挂断后,靳恒远另外打了一个电话给姑父想确定苏暮笙回来了没有。

“回来了,刚到不久。要和他取得联系吗?”

“要。并且,您得给他特批省亲假条。”

“怎么了?”

“明天苏锦动手术,生死难测。”

最后四字,梗得他喉咙痛。

姑父“嗯”了一声:“知道了。我现在就通知下去。”

“谢谢姑父!”

“璟珩,别太担心了。安德鲁是脑颅方面的专家,他做过各种复杂的脑颅手术,我们应该相信他……”

“我知道!”

十分钟后,靳恒远的手机通了,来电显示是苏暮笙。

“姐夫,长官说,你找我?”

“嗯!”

“怎么了?这么千里迢迢的把我从国外弄回来?”

在部队混了那么几年,苏暮笙已经被磨成了小人­精­,一眼就看穿了,今番的调动,是有人在背后动手脚——他们实际的外派期限还没到呢!

这不,他一回到部队才这么一小会儿,就得到了上峰指令,让他马上给他姐夫回个电话,这足以说明自己的调动和姐夫有关。

“马上回来一趟。我妈的专机就在北京。你和她一起过来。”

“连夜去上海?什么事这么急?”

“明天,你姐做手术!”

“等会儿,等会儿……我没听错吧……我姐……”

苏暮笙马上叫断。

“没听错。是你姐……”

靳恒远有力的重复着:

“你姐还活着。”

另一边,苏暮笙顿时欣喜若狂,在那里大叫起来:

“真的吗?真的吗?这是真的吗?太好了,太好了……我马上回来,我马上回来……”

清晨。

苏锦睡到自然醒。

手动了一下,身边空空的,心莫名就慌了一下,坐起来,她往空中摸着,轻轻叫了一声:“恒远。”

“他刚走开了一下。”

另一个熟悉的温润的声音接上了话。

苏锦呆了一呆,侧耳想了想。

唉,看不见,真是苦恼,竟不知边上另外坐着一个人:

“暮白,你……你怎么来了?”

是的。

这个声音,当然只会是她的暮白。

定格在空气里的手,被一双温温的手给握住了。

“恒远通知我的。”

“哦!”

她微微一笑,正想说话呢,另一个声音Сhā了进来:“还有我……”

咦,这声音,有点陌生了。

“你……暮笙?”

反问声是带着惊讶的。

“暮白哥的声音,你听出来了,我的声音,你却听不出来。姐,我真是白叫你这么多年的姐了……”

苏暮笙往床沿坐下,一把就抓住了苏锦的另一只手,往自己的脸上贴了上去:

“姐,你摸摸看,我现在可长结实不少了呢……”

苏锦摸到的是一手的陌生。

“声音变了,模样应该也变了吧……”

她想像着,真想看看啊!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呀?”

“昨天刚到。姐,我没变多少,就是黑了而已。”

“真想好好看看你们俩。”

苏锦叹息着,脸上带着笑。

“姐,等你手术做完了,就能看得见我们了。”

“对!”苏暮白应和着:“手术很快就能完成的。”

苏锦微微笑,心下很明白:手术或者很快能过去,可结果如何,是所有人都没法预料的。

正因为它是不确定的,所以,她那个心爱的男人,才会把苏暮白和苏暮笙全给请了来。

“嗯,也许明天,我就能知道你被晒成什么鬼模样了……”

她笑得很欢。

“姐,我可不是什么鬼模样。我是超级大帅哥好不好。保证比姐夫比暮白哥都要帅……”

苏暮笙吹了起来。

苏锦笑弯着眉。

唉!

真好,真好啊!

能在上手术台前,再和这两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聚上一面,此番,若真死在手术台上,她也无憾了。

---题外话---这一章,温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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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手术成功。那是我之幸;如果失败……

手术安排在上午9点。

亲人们都来了。

但从八点开始,靳恒远就把所有人都拦在了门外偿。

包括苏暮白和苏暮笙撄。

因为最后这点时光,他想独占她。

给她洗澡,给她换上全新的手术服,一遍又一遍的对她说:

“别害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守着的,会一直牵你的手,直到手术结束……”

她静静的听完后说,轻笑,打趣说:“医生会不会因为你在场监督而慌了手脚?”

“怎么会?”

“要不,你还是在手术室外等着吧!你只要记得我好看的模样就好。”

她不想他陪着。

手术时间会很漫长,他守在边上,看着,那会是一种莫大的煎熬。

她舍不得。

靳恒远哪会轻易打退堂鼓,捏捏她的鼻子:

“不,我会把你丑的模样全记在脑子里。

“如果,你想刷新你留在我心里的印象,麻烦你好好从手术台上下来,好好的把头发长出来的,重新在我心里重塑你的形象。

“否则,我会记得你的丑,至死不休。”

这个坏人,故意激她是不是?

她没怒,只笑,浅浅而笑:

“好,你等着,我回头一定找你算账。”

靳恒远看着她,轻轻的给了一个吻,与她最后拥吻了一个:

“我记着呢!就等着你早点醒来找我算账。到时,我们好好的算。”

她爽快的点头:

“一定!”

“一定!”

八点五十分,苏锦从病房被人推了出来。

所有亲人围了上来。

母亲彭淑芳紧紧抱了她一下,双眼红红的:“小锦,你一定一定要好好的进去,好好的出来,妈妈还想和你去逛街,去旅行呢……”

她回以一笑:“当然!我们要去买好多好多漂亮衣裳,拍很多很多美美的照片。”

父亲韩江南在她额头亲了一亲,无比慈爱:“孩子,爸爸等着牵你的手,把你送上红地毯。”

她回以一笑:“那是肯定的。我做梦都想着有朝一日,可以被我的父亲牵着,嫁给我喜欢的男人……”

韩润秀和她握手:“姐,之前说好的哦,等你结婚时,我是要做伴娘的!到时,我要狠狠的敲姐夫一笔竹杠。”

她回以一笑:“好,我们一起去坑穷了他。”

靳老爷子靳老太太牵她手,一遍一遍的叮咛:“乖孩子,睡一觉,你就会醒的。我和你­奶­­奶­去和你算过命的。你是吉人自有天佑。这个手术,难不住你的……”

她回以一笑:“嗯啊,这一觉,我肯定会睡得很香。”

萧老爷子萧老太太抚她头:“为了小远,你要加倍努力,绝对不可以辜负了他的期望……”

她回以一笑:“爷爷­奶­­奶­放心,我会加油的!”

靳媛摸她脸,微笑鼓励:“妈妈还等着喝你的媳­妇­茶。”

她回以一笑:“嗯,我还要向您讨红包呢!”

萧至东站在那里只说了一句话:“璟珩还需要你照顾。”

她回以一笑:“您放心,我会缠他一生一世的。”

苏暮白和她握了一下手:“阿锦,这么多人的期望,你要紧紧记在心上……”

她回以一笑:“肯定不会。”

苏暮笙扑过去,还像小时候那样,抱了抱她:“姐,我带了一个奖章来,明天,等你睁开眼,我再给你看。我想说的是:你的小弟他现在成气候了……”

她回以一笑:“嗯啊,我还要戴一戴。还要和你以及奖牌合张影。”

杨葭慧抱了她一抱:“我等着你和我们一起开公司,当领导,这一次,你可不能再失约……”

她回以一笑:“放心,我记着呢,不会忘。我的梦想绝对不能放下。”

薄飞泓给以一抹激励的笑:“苏锦,这辈子,别再丢下恒远。”

她回以一笑:“我怎么舍得丢下他!”

最后,靳恒远过来亲了亲她的­唇­,温柔的问道:“小苏,准备好了吗?我们要进去了!”

她依旧微笑,轻轻的答应道:“嗯啊,准备好了。”

于是,他亲自推着,将她送进了手术室。

手术室内,所有医护人员人都已到位。

麻醉师正准备要对苏锦进行麻醉。

“等一下!”

苏锦突然叫了一声。

所有人手上的工作,都停了下来。

靳恒远凑上来问,温柔的问:“怎么了?”

苏锦微微笑:

“恒远,最后,我有一句话想交代一下。趁医生也在。”

“交代”两字让靳恒远听得很不是滋味,可他只能忍着:“你说。”

“安德鲁医生……”

她又叫了一声。

“我也在!”

这位医生的中文还真不赖。

“请您做个见证。”

“请说。”

苏锦就那样静静的躺着,没有任何焦距的望着手术灯,轻轻的说道:

“如果手术成功。那是我之幸。所有我这会儿要说的话,就会被全都作废……

“如果手术失败,如果我就此不醒过来,如果安德鲁医师您通过各种数据认为我会成为植物人,那么,请早点结束我的生命。

“我不想活受罪,也不想我爱的人活受罪。

“我死后,自愿将体内脏器捐出。

“这是我最后的遗愿。

“恒远,请你成全。

“安德鲁医生,也请您成全。”

手术室内,所有人都不说话,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脸­色­一下惨白的病人家属靳恒远,等着他说话。

靳恒远很想怒叫一声:“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可是当他对上她微笑的脸孔时,他的怒,最终化作了痛,只哑然的应下了字:“好。”

安德鲁走过来,和苏锦握了一下手:“靳太太,你放心,只要不出意外,成功的概率是很大的!我之前说的60%的机率,是出于对于患者负责的角度出发,给的相当保守。”

不管是不是真的,这话,总归是充满善意的。

“谢谢!“

她笑得安详极了:

“那就开始吧!”

手术室内忙碌了起来:

当麻醉剂渐渐起效,她不上自主就合上了眼睛。

在那一片黑暗中,一切声音远去了,变得静止了,变得空空的了……手指上,他的温暖也渐渐模糊不清了。

谁能知道这一闭眼,迎接她的会是什么?

可她坦然的面对着。

因为身边有他,因为父母已找回,人生如此也算圆满了……

当意识不在,世界远去了。

她不知道自己去了哪?

那一刻,她似乎是不存在的。

那是无比漫长的八小时。

每一分钟每一秒,对于靳恒远来说,都是一种煎熬。

情况曾一度出现危险。

因为她的血压一度不正常,令手术很难开展,所幸后来,一切顺利。

当安德鲁摘下口罩,满面含笑对他握手时,他的背上,早已被汗水浸湿:

“恭喜你,靳先生,靳太太的手术非常成功。麻醉醒了之后,明天,你就能和她说话。只要好好休养,慢慢会恢复如初的。”

那一刻,他有种想哭的冲动。

在等候了28800秒之后,他终于等来了这一声“恭喜”,而不是一句“对不起”。

他重重松了一口气,哽咽着,无比感激的和医生拥抱了一下,并深深的道了一声:

“谢谢,您辛苦了!”

虽然手术很成功,但是手术后的第一天,苏锦必须在重症监护室内得到十二小时的数据监测,任何人都不得入内。

靳恒远没有离开。就守在门外头,隔着一道玻璃门,看着护士们在里头做着一般­性­的监测和护理。

他呢,眼睛都没眨一下,就那样不离不弃的守着。

这一段最难熬的时间,他想陪着她一起走过。

---题外话---第一更。

,醒来:你准备好了吗?我会缠你一生一世的。

苏暮白也在。

这一天,他看到了靳恒远对苏锦的一往情深,以及苏锦对他的依恋不舍。

两年前,噩耗传来时,他痛苦万分,历经苦难的苏锦,最后居然会因为他的母亲而香消玉殒偿。

他为之捶胸顿足,几近发狂,恨不得随之而去撄。

有过一段日子,他曾茶不思饭不想,觉得这茫茫人世间,再无可恋想,倒不如一死而求得解脱。

后来,看到祖父祖母满头白发的守着他,他忽又觉得,自己若这么去了,人若有灵魂,若他还能再见到了苏锦,止不定又要挨她骂了。

一个人,无论理由是什么,选择死亡,而不是勇敢的活着,那就是一个懦弱的人。

而她肯定瞧不起这样的人。

所以,他忍着巨大的悲痛,终于挺了过来。

从此,以工作为伴,闲余时,便承欢祖父祖母膝下。

谁能想到,今日还能见到她,他自是欣喜的,更是痛苦的——好好的人变成了如此模样,谁会不心疼?

所幸,靳恒远待之一如既往的情深谊重,这让他稍感欣慰。

欣慰的同时,又是感伤的:他曾是她最爱的人,却在今天,只能以亲人的身份守望,多少有点凄凉。

这一天,他默默的陪守在走道上,心里虔诚的祈祷着:

明天,但愿她能如期醒来。

第二天,医生宣护苏锦渡过了危险期,说,很快她就能苏醒,并将其转出了特护病房,送进了vip高级病房。

可奇怪的是,苏锦就是迟迟没醒过来。

靳恒远的心,因此而变得焦虑无比,几次问安德鲁这是怎么一个情况。

安德鲁却说:“不用急,快了快了。她只是累了,睡够了,她会醒的。所有指标都是正常的。”

快了,却没醒。

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靳恒远守在病床边上,恨不得上去把她给摇醒了。

可现在的她,是不能随便乱碰的。

她是如此的娇贵。

他只能小心翼翼的看着,才不至于碰坏了她。

“坏丫头,坏丫头,你怎么可以这么折磨我?”

“明知道我在等你醒来,你却故意睡得这么香甜,太坏了吧!”

“快醒来,快醒来,你要再不醒,小心我打你ρi股……”

无计可施的他,只能时不时咬牙切齿的在她耳边威胁着说一些显得有点幼稚的话。

可她呢,根本就不理会他的威胁,自顾自睡得沉,脸上还带笑,笑得还那么美。

她一定是故意在气他。

肯定是这样的。

打,当然是舍不得的。

他只能守着,痴痴的看着,在即将到来的每一分钟里,等待她的归来。

两天三夜没有好好的睡,终于,他累得睡了过去,就枕在她身边,在那张比一般病床大上一半的大床上,他侧着身子,小心翼翼的不敢碰到她。

就好像,碰她一下,就能把她碰碎了一般,和她规规矩矩的隔着那么一点距离。

后来,靳恒远做起了梦。

梦里的小苏,长出了长头发,那头发比丝还要顺滑,风一吹,飘逸极了,撩人极了……

梦里的她,脸上的疤痕皆去掉了,又露出了以前那种光洁的肌肤,一笑,沉鱼落雁……

梦里的她,穿着比基尼,正在沙滩上晒太阳……身材那个­性­感火辣,引来不少男人的频频观望……

他看不下去了,取了一条浴巾裹住了她。

她是他的,怎么可以被看光?

他养胖她,是为自己谋福利的,怎么能白白便宜了别人?

她忽然睁眸一笑,美的是这么的惊心动魄,一伸手就勾住了他的脖子,火辣辣就贴上了一吻,嘴里还­性­感的叫着:

“老公,我要你!”

他的血液一下沸腾了,正想展露雄风……

“靳先生,靳先生……你醒醒……靳太太醒了……恭喜啊……”

居然有人在这个时候,把他拍醒了。

醒了?

是的,他听到有人在说小苏醒了。

靳恒远猛的睁眼,一双清亮带笑的黑眸,立刻跳进了他眼帘来。

真的,小苏醒了。

正静静的睇着自己,笑得­唇­角迷死人。

他看得呼吸跟着一紧,急急忙忙就握住了她的右手,满怀期翼的问了起来:

“小苏,看得到我吗?”

苏锦点头,声音轻轻的,带着一种才苏醒的虚弱感,以及几丝沙哑感:

“恒远,我看到了!”

她动了动左手,似要举起来,可她现在貌似还不能指挥它。

他看在眼,忙去将她的左手牵引过来。

她想­干­什么呢?

原来,她想摸他的脸。

“瞧,这是漂亮有神的眼睛,这是锋利的刀片眉毛,这是挺翘的高鼻梁,这是光滑的额头,这是薄薄的嘴­唇­……这个下巴,嗯,有点邋遢了,长满了胡髭……这几天,你都没剃胡髭的吗?摸上去像板刷……”

他捉着她的手,而她借力,轻轻的蹭了蹭,感觉毛茸茸的,有点痒痒的。

“你都不理人,我剃了让谁看我的帅模样?”

他笑了,但为她把他看得清楚而高兴。

“臭美!”

苏锦扬着笑,眼睛一闪一闪的。

“你的意思是说,我不帅?”

他故意这么误解,故意这么逗她。

“帅,长了胡子也帅!帅掉渣!比胡歌,比靳东,都帅……”

她的夸赞,让他好不得意,只是:

“靳东?你怎么又多了一个偶像?”

对此,他能不能表示一下小不满?

她笑白了牙,柔柔的目光,足可以毙死人:

“去年没事的时候,我看了两部电视剧,然后,我就迷上了靳东……老­干­部风采迷人,作风低调,家庭幸福,让人看着,心头暖暖的。我是冲着胡歌去看《伪装者》的,结果却被靳东给倾倒了……”

“……”

晕,居然还倾到了?

他能不能抗意一下呢?

怎么可以在醒来之后告诉他,她现在在祟拜另一个男人?

瞧啊,他的玻璃心,一下碎了一地。

“不过,现在被你比下去了!”

“……”

凌乱的心情,因为这句话,而来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靳恒远顿时又喜上眉梢了:嗯,看在她这么会说话的份上,他原谅她这么大岁数了还迷偶像。

“小苏,你好贪睡!”

他感慨极了,不想再和她讨论偶像问题。

“我有听到你在威胁我的。还说要打我ρi股!坏人呢!”

柔柔的两字,叫得他心神荡漾。

“才舍不得呢!我说着玩的!”

“怎么办,我终于醒过来了,以后我一定会赖着你不放了!”

她也感叹了一句,指腹在轻搓他的脸皮:

“你准备好了吗?我会缠你一生一世的。”

他笑容大大的,用自己那满下巴的青髭蹭了蹭她的手背,又亲了亲:

“早准备好了,一直在等你来赖我。”

“好。我一定赖得你头疼!”

她点头,看着自己那双被他的­唇­贴着的手,眨了一下眼:

“另外,我能提个要求吗?”

“什么?”

“别亲手了,亲嘴……如果你不嫌弃我好几天没刷牙的话……”

她厚颜要求着。

他笑美了,凑过去,温柔的衔住了她,用自己的行动告诉她:他一点也不嫌弃。

金­色­的晚霞,照在他们身上,门口处,有人怔怔的看着——这对小俩口,真的是太友爱了。

是苏暮白。

他一直就守在外头那间小小的会客厅内。

一听到护士说,靳太太醒了,他就冲了过去,却在和护士错身而过时,没有进去。

房内的他们,是夫妻。

他们正在温情款款的说话,内容简单而暖人,字字句句,充满了夫妻之间的亲呢。

这样的时刻,他进去,自是不合适的。

那一刻,他既想进,又不敢进。

直到他们吻上了,他才仓皇而出,并把冒冒失失想要闯进去的苏暮笙给拦了下来,将那张想要惊呼的嘴给捂住,拉出了房间,来到了过道上。

“不是醒了吗?为什么把我拉出来?”

苏暮笙有点不满。

“现在,我们不合适进去。”

苏暮白低低的解释:

“给他们夫妻一些空间吧!暮笙,小锦现在是靳恒远的太太,她首先是妻子,她最亲密的人是靳恒远。然后,她才是你的姐姐,我的苏锦……妹妹……”

最后两字,是何等的苦涩。

命运啊,将他愚弄的是何等的凄惨。

“大哥……”

苏暮笙感受到了。

如今已二十三岁的他,在部队锻炼了几年之后,体格变壮了,身材变高了,目光变得炯炯有神了,整个人变得自信满满了。

如今的他,不再青涩,不再幼稚,不再冲动。

如今的他,更能独挡一面了,虽然还没接触了爱情,呃,如果不把他暗恋姐姐这件事看作是爱情的话,在感情上,他还是一张白纸。

可他还是能真切的感受到大哥心头那份苦的。

“姐姐有姐夫,她会过的很好……大哥,你得慢慢学会放下……别再苦了自己……”

苏暮白笑了笑,点头,拍拍兄弟的肩:

“不用担心我。我知道怎么定位自己。”

从年少走来,他和苏锦走过太多的光­阴­,那些记忆,都是美的,也是刻骨的。

如今,爱情不在了,刻骨的记忆,却很难抹去。

他觉得他可能再难放下,再难爱人了……

但他却要这么的骗暮笙。

因为,他不想别人看出他的心里,因为没了苏锦,春意盎然的心空,早已变成一片荒漠。

想要在这片荒漠中再种出一个花园,难如登天!

是的,他的春天,迷失在了天堂。

而他的心,也已被冰雪封禁!

“护士,我姐醒了没有?”

俩兄弟正在聊天,一个清甜的声音从护士台那边传来。

“醒了,刚醒!”

“真的,太好了。谢谢啊!”

回眸那一刹那,韩润秀正飞也似的急奔而来,青春盎然的脸孔,跳进了苏暮白的视线。

那一刻,他好像看到了年轻的苏锦,自校园深处的林荫道上,放肆的狂奔着,带着令人砰然心动的靓丽笑容,正准备投入他的怀抱……

他怔怔的看着,心急跳了一下。

那女孩却越过他们,推门而入,轻快的往里头叫了一声:“二姐,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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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患得患失:你这在怀疑他……出轨了?

两年半后。

清晨,一阵阵清风从窗外拂进来,带着花的幽香,淡淡的沁人心脾。

苏锦起了床,看到枕边没有人偿。

正确来说,是没有睡过的痕迹撄。

唉!

那个男人,又没回房睡。

他这是在忙什么呢?

一再的忽略她,已经一连好几天了……

她轻轻一叹,心里莫名的怅然若失。

习惯了同床共枕,现在被他这么冷落,怎么都有一种失宠的味道。

起床,刷牙,洗脸……泼了满面的水珠子在脸上,抬头时,她瞪着镜子里的自己。

头发,终于留长了,虽然,还不够长,只是齐肩,不过已经很好,发质因为有个男人在身边没事就给她作护理,所以,特别的顺溜。

脸上的疤,已经除掉了,肌肤变得光滑,还是以前那副俏模样。安德鲁推荐的整容专家,真的很厉害,不过,他们付出的整容费也是天价的。

现在的她,和以前相比,唯一的差别是,还没有把­肉­养回来,下巴仍是尖尖的。

不过,这副模样,却很学生气。

读书的时候,她就是这么纤瘦的。

她左看左看,自问了一句:好看吗?

当然好看。

身材呢!

她故意在镜子里摆了一个pose。

嗯,身材还没有完全恢复如初,太瘦了点,但绝对是不差的,可为什么那个男人对她越来越无感了呢?

宁可对着电脑,和季北他们隔着十万八千里开会,也不肯抱着她睡觉,这表示,她的魅力值,严重减值。

哎呀,这可太太太不妙了。

她双手捧着脸孔,忽然有点怀念在病床上,男人那副二十四孝好老公的模样了。

胡乱想着,她去挑了一件漂亮的裙子,无袖,前后v领,及膝,线条优美的裙子把她的身材彰显了出来。

对此,她表示满意。

打扮好,她出了房门。

书房,没有他;厨房,也没有他,餐桌上只留了一张字条。

“我出去一趟,很快就会回来,乖乖把早餐吃了。”

是靳恒远的笔迹。

这么一大早,他­干­嘛去了?

早餐很丰富,只是一个人吃,有点索然无味,手机却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她去拿来看,是杨葭慧的来电。

“嗨,大肚皮,怎么还没睡午觉……”

她这边是法国清晨六点多,葭慧那边应该是中午12点多。

“睡不着,找你聊聊……”

杨葭慧靠在沙发上,大肚子出现在了视频当中——这是杨葭慧和薄飞泓的二胎,再有半个月就要生了。

“你家老薄呢?今天是周末吧……怎么不在家里陪你?”

“在书房开会呢!你家二靳哥哥呢!”

“出去了!”

“这么早,都没睡懒觉?”

“谁知道。”

苏锦捋了捋秀发,姿态甚是撩人的轻轻一叹,心里莫名就生了一种患得患失的情绪:“葭慧,你看看我,是不是特别没味道了……感觉我家男人对我不感兴趣了……”

杨葭慧在那里吃吃直笑,听得感觉坏坏的:“我怎么听到了一种欲求不满的味道?”

可疑的红云,悄悄的爬上了苏锦的脸:“我就是觉得,他越来越不重视我了?”

“你这在怀疑他……出轨了?”

视频中的女人,猛得就坐了起来。

“出轨倒不至于,就是觉得他不像以前那样把我看得很重了……话说,我和他结婚还不到七年啊……”

她抓了抓刘海,吹气如兰的:

“我觉得,我不能再这么玩下去了,成天不务正业,就只知道琢磨男人的心思,这样下去,我怕是要变成神经病的。嗯,等你生宝宝了,我就回来,然后,我去管锦远,放老薄一个长长的产假好好照顾你几个月……”

“恐怕你家男人不会同意。他之前和老薄说过的,他要陪你游遍全世界之后,才会回家。”

靳恒远的确这么说过,可是,她目光贪婪的看着杨葭慧那高高的隆起的大肚子:

“可是葭慧,我好想你哦!更想你家小米团。那小妞真是越来越漂亮了。我要有儿子,一定把小米团定下来当儿媳­妇­。”

杨葭慧在那边笑:“那就早点生啊!不过,就算你现在生了,这年龄差也太大了吧,至少得差六岁。女孩子就该找一个大自己几岁的男人结婚。所以,就算你生儿子,我也不嫁女儿给你当儿媳­妇­的……哎,我说,你这么喜欢女儿,自己生一个不就万事大吉了吗……”

“我也想啊,可是……”

苏锦叹,这时那视频晃了晃,老薄坐到了杨葭慧身边,和她打起了招呼:

“嗨!苏锦,你今天怕是要忙坏了吧……对了,忘了恭……”

话还没说完,就被杨葭慧捂住了嘴。

苏锦看着眨了一下眼。

这,什么状况?

“刷牙去,你到底抽了多少烟,口气居然那么臭……”

杨葭慧在那边抱怨薄飞泓。

“哪有?”

“我让你去刷,你就快去刷。你要敢不刷,今晚睡客厅……”

薄飞泓笑笑,才坐下,又站起,被管得服服贴贴的。

看着这对夫妻如今这么要好,苏锦轻轻一笑。

“我们继续说我们的事。”

……

聊完天,上海这边,杨葭慧捧腹而笑,笑得神经质兮兮的。

从浴室出来的薄飞泓看着,甚是担忧。

老婆这是产前什么症候群啊?

他的嘴巴明明口气很清新,她非得逼他去刷牙,而现在,还在那边狂笑不止。

“葭慧,你在笑什么?”

“我在笑小锦!”

“苏锦怎么了?”

他坐下去时,小心的把她搂进了怀。

“靳恒远到现在还瞒着她呢……她正在烦恼被靳恒远冷落了……根本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哈,靳恒远的保密工作做得可真是到家……”

杨葭慧轻叹的把头靠在男人肩头上,手呢,轻轻抚着自己的肚子:

“要不是快要生了,我还真想过去给她送祝福……结婚,那可是人生一辈子最大的事……”

这边,法国,普罗旺斯。

苏锦吃完早餐,裹了一条丝巾,走出庄园,往不远处的葡萄园走了进去。

泥土很松软,满架子的葡萄,一颗颗圆溜溜,碧绿碧绿的,着实惹人喜爱……

她摘了两颗吃,酸的很,还没到时候呢……

火候不到,强求,难免会酸涩。

“那边有紫葡萄,甜的很,苏小姐,我带你过去摘啊……”

身后,一个不到二十岁的法国小伙子,抱着一个画架,笑容可掬的在那里看着,肯定是把她偷吃酸葡萄的囧样给看光了。

她有点不好意思。

“不用。你这么早来画画?”

“嗯!”

“是,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能得苏小姐你指点一二?”

这个小伙子,长得阳光且帅气,浑身上下很有文艺气息,而非常的热情,那一双明亮的大眼睛,一看到苏锦,就闪出了耀眼的光芒。

这男子,对她很有好感。

第一回来这葡萄园,园里有画架,却不见画手,她一时技痒,就画了一幅,结果,却被这小伙子惊为天人,两个人还一起浅谈了画的艺术­性­。

谈罢,小伙子一下起了追求之意。

她笑着用生硬的法语告知他:“我结婚了。”

巧的是,那天,她正好没戴婚戒,因为瘦了嘛,洗澡的时候,戒指滑进了下水道,之后,靳恒远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它从下水道冲出来。

他琢磨着,要是不去改改的话,这样的事还会发生,就拿去找人处理了一下。

那法国小伙不见她戴戒指,一径认为她在骗他,直到瞧见靳恒远冷着脸把她给带走了,他才信,她是名花有主的。

谁知第二次,再次遇上这小伙子时,人家还是那么殷勤,还说:“成不了男女朋友,可以做普通朋友嘛……”

这个人很欣赏她在画画上的功底,一个劲儿缠着她说话。

对此,靳恒远很不高兴,私下对她说:

“不要和别有居心的人走得太近。”

这几天,她就很刻意的避着这人,谁知,今天又撞上了。

其实,撞见就撞见吧,以苏锦看来,这人,并没有坏心。

“恐怕不能。我先生来了。”

抬头间,她看到自家男人正在不远处,用幽冷的目光,瞅着自己。

呵,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他?

还被他撞了一个正着。

而且脸­色­沉成这样,难道生气了?

她想了想,这几天,他忙着不大理她,难不成是因为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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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苏,我们结婚吧

法国小伙很识趣,笑笑挥手离开。

万绿丛中一点红。

绿的是葡萄架,而苏锦是那妩媚的红艳焦点。

靳恒远背着一个画具包,站在那里,看到那小伙子离开之后,冰冷的脸孔,渐渐消融,滟滟春光重回他的眸瞳偿。

她想走过去。

“别动……”

靳恒远叫住,一身白衬衣,下着浅米­色­休闲裤,袖管卷了几卷,发型清爽,在蓝天白云之下,他俊得迷人眼。

苏锦没动,看着他,把包中的画具架了起来。

原来他是要画她。

她浅浅而笑,深吸一口气,静静站着,由着多情的秋风撩动着裙袂。

一望无际的葡萄园,飘着淡淡醉人的果香。

秋高气爽,心情也若这蓝蓝的天空一样,晶透明亮。

不知过了多久。

“好了没有。”

苏锦算计着时间差不多了。

“好了!”

他在那里叫,嗓音一如既往的好听。

她缓缓走过去,一手扶着被风吹乱的发丝。

画的美极了。

她看在眼,很喜欢,轻轻笑:“回去裱起来。”

“好!”

他牵起了她的手。

她翘首看他:这张脸,就像能变戏法似的,现在没了半分冰冷,温温亲切,和之前形若俩人。

他呀,怎么就这么的不待见有帅气的男子在她身边出现呢?

“你,没在生气吧!”

她轻轻问,美眸流转。

“我为什么要生气?”

他低问。

“不生气就好。”

她笑着凑上去在他­唇­上偷了一吻:

“刚刚脸臭成那样!”

“我­干­嘛要给我不喜欢的人好脸­色­看……好几次警告过他了,还在附近守株待兔!”

他哼了一声。

“只是偶遇!”

她纠正。

“他对你有想法。我是男人,我看得出来。”

“你当你老婆是万人迷吗?”

“不是万人迷,但一样能迷倒有眼光的雄­性­动物……”

“……”

这赞美,还真的是太让人飘飘然了。

好吧,其实,他很自恋的把自己也赞上了。

两个人往回走,手牵手,亲呢的能虐死单身狗。

“你去买画具了?”

他们初来这边,租了这座座落在葡萄园边上的庄园。庄园上,没画具。

靳恒远答应的,要去给买的,只是前几天天气一直不好,他俩足不出户,事情已拖了好几天。

这会儿,她看到这些东西,自然以为他是去买画具了。

“不是。去拿婚纱。”

他说。

她一怔,打住步子,几乎以为听错了。

“婚纱?”

“你不想穿婚纱吗?你不想嫁给我吗?”

靳恒远侧眸睇着,眼底有柔情蹿动着,­唇­线也跟着弯了起来。

“小苏,我们结婚吗?”

轻轻的,他放下包于田地上,以手揽住了她的细腰,以额抵住了她的额头,低低要求着。

“恒远,现在,我们人在法国呢!”

她笑着提醒。

这人,还真能异想天开。

“法国又怎么了?我说真的。”

靳恒远一脸认真。

苏锦愣住。

“一周前,我已经和我妈打过电话。我想和你在这边举行婚礼。爸和妈举双手赞成。并在当天就赶了过来。订酒店,请司仪,找婚庆公司,婚礼风风火火就筹备了起来。

“婚纱呢,我好久之前就让人在做了,到今天总算赶完,刚刚我去取了,回去你马上试一试。要是不合适的话,就让人再稍稍加以改动一下。下午吉时一到我们就能结婚……新房设在一家五星级大酒店,我订的是总统套房。

“亲戚朋友们都已经抵到,全在酒店。不过,我没让他们过来找你。因为,我想给你一个惊喜……”

靳恒远把自己的计划尽数全道了出来。

苏锦惊讶的瞪直了眼,不由得低呼了起来:

“你在开玩笑吧……今天,就结婚?”

“你看我是在开玩笑吗?”

好吧,看这神情,不是玩笑。

也就是说,今天,她就要做他的新娘子了!

哈,怪不得葭慧会给她打电话,也怪不得薄飞泓说了一个“恭”字就被葭慧奇怪的打断了说话,原来那妞是知道的呀!

“你这段日子忙得都不搭理我,就是因为在筹备结婚?”

“嗯,婚礼的所有细节,所有的布置,全是我设计的……所以,忙了一点……”

苏锦囧了一下:在她,却以为自己没魅力值了。

这误会,真是够大的。

“是不是太匆忙了?你应该早点告诉我的。”

她完全没有要结婚的状态。

“不匆忙,再不结婚,我都老了!”

他咕哝道,还低下了头,让她看:

“你瞧,我都想得长白头发了……”

苏锦扑哧笑了,瞅着满头黑发里那唯一一根白发,心下觉得好笑:怪不得他不让她帮他拔了,原来是因为想借这白发当证据啊!

“别动,我给你拔了!”

他笑着拂开了她的手,可宝贝他那白发了:

“别闹别闹!这是爱的见证:瞧瞧,我想娶你想得头发都白了……”

苏锦不由得笑掩上了嘴。

这臭律师,还真能说。

腰却被他勾了去,­唇­上也被啄了一下。

“嫁不嫁?快说!”

“你这是在逼婚吗?”

苏锦嘻嘻笑。

“你敢说不嫁,我就逼婚!”

靳大律师好牛叉。

“嫁,当然嫁。我想嫁你好多年了。靳恒远,我们是该定一个名份了。”

“是啊,你居然没名没份的让我从了你这么多年。真真是委屈死我了……”

“哈哈哈!”

她笑得花枝乱颤,捏他脸:“你怎么能抢我台词?”

“走了,结婚去!”

男人笑笑,把笑得美美的她抱起,往他们的庄园走去……

是的,结婚了!

就今天,他们要结婚啦!

婚纱很美,很华丽,也很眼熟。

对,眼熟极了。

苏锦看了一眼,之前,她见过它的手稿。

是靳恒远画的,一张复一张的画,最后成形的就是这样一个形状。

“恒远,这是你设计的?”

肯定是。

他得意一笑。

“我老婆的婚纱当然得独一无二。”

为了这份独一无二,他不断的查找各种资料,不断的研究,不断的画雏形,不断的改进,最后定了型。紧跟着找人制作,从选材到各种装饰,他都有参予,只为了让它能美美的成为她的礼服。

“恒远,我有没有说过,你好臭美的。”

她轻笑损他,心里却是极度惊艳的。

“我就臭美了。乖,去穿上我看看……”

“嗯!”

她捧着去穿了。

自然是美的。

穿婚纱的女人,又有几个是丑的?

衣服­精­致,人儿秀致,白纱衬得肤­色­粉­嫩­,眸光如梦,­唇­线­性­感,怎么能不美?

她缓缓来到他面前,优雅的转了一个圈圈,浅浅而笑,如含苞绽放的白玉兰,清新脱俗的,又似凌波绽放的水莲,洁白无瑕,美不胜收。

“如何?”

她殷切而问。

他微微而笑,故作吟哦:“我设计的婚纱,你穿着若不好看,那肯定不是我的问题……”

“又臭美。应该说,我穿什么都好看。”

她的自信,满满的散落在眉目之间。

他笑,喜欢这样的她。

喜欢到移不开眼。

“不需要修改。”

苏锦扯了扯腰间的余地:

“大小正合适。”

“那当然,我天天用手在量,怎么会有错?”

他说。

她脸上飞起红来……

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再思及这两年走过的日子,她不由得感慨万千。

最艰苦的日子,就这么被熬了过来,身子渐渐恢复了,脸孔惭惭复原了……

好吧,她的身子是还有点小问题的。

比如,不能太­操­劳,劳累过度,就会头疼。

医生说,这小毛病,可能得随她一辈子。

它会时不时提醒她:她这身子,不折不扣是医生从鬼门关讨回来的。若想活得久,就得好好的照顾自己。

为此,靳恒远这两年多,那是寸步不离的守着她。

这样一份好,世间最少。

这么一份爱,绝无仅有。

这样一个男人,她当然得占为己有……

哦,对了,她该报恩的。

以身相许。

这是他先头这么要求过朴襄的。

没问题,那今天,她就许了他。

---题外话---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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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我和我太太早约了。来世今生,一心一意,唯有她

上午十点,一窝蜂的亲人涌进了庄园。

苏锦将在这里出嫁,而靳恒远会从离此不远的酒店出发,来这边迎亲。

婚礼不会很隆重,不管是她,还是他,现在,都想回归简单。

在简单的仪式里,给予对方一生的承诺,那才是最重要的偿。

“等我!”

男人被伴郎们簇拥着离开时,落下两字,却是一顾三回头。

看得小姨子韩润秀掩起嘴咭咭而笑,拥着苏锦,喊了一句话上去:

“二姐夫,我们可都是我姐的娘家人,把姐交到我们手上不会出任何差池的,你就放心去打扮吧!一定要打扮的帅帅的才能来接走我们家二姐哦……不帅不给开门……”

靳恒远只是笑。

他呀,这么些日子以来,一直和苏锦朝夕相处的,少有分开两处的时候。

偶尔有事,若他非得外出,办完之后,他一定是数着点儿准时回家。几乎不在外应酬。如果有推不掉的,通常是带着妻子一起出席。

靳长宁曾取笑他说:

“感觉你不是娶了一个老婆,而是多养了一个女儿。

“还是个凡事都离不开父母的女儿。

“可我觉得我们家嫂子明明就是一个很厉害的职业女­性­啊,怎么被你养了两年,就养成这样了呢?

“哎,我说,到底是嫂子黏你厉害呢,还是你黏嫂子厉害啊……”

靳恒远闻言笑了笑,感慨的给了一个回答说:“她见不着我,浑身少了条筋似的。我见不着她,做什么事都像没考虑周全一样……栓在裤腰上带着,做任何事都会觉得踏实。”

总之,这俩口子啊,感情那是一日比一日深,如漆似胶的,没因为结婚久了,就腻烦了,而是日久如新。

是的,这几年,伴着苏锦身子一日比一日好起来,头发一朝比一朝长起来,脸蛋儿一天比一天好看起来,靳恒远的笑容,那是一季比一季明亮起来。

他有一个微博,自苏锦醒来,他每日会往上头发着爱妻的养病日志,每天吃什么,每天穿什么,每天­干­了些什么一一都给发了上去。

那些照片多是锁着的。

毕竟他也算是一个公众人物,虽然不像大明星那样火爆。但是影响力还是满大的。

他喜欢用照片将他们生活过的日子,记录下来。但这不代表,他愿意和公众分享他的私生活。

不过,也有一些是不锁的。

或是他一个人的照片,或是他做的饭菜的照片,或是他和苏锦的照片……不过,那些照片当中,苏锦通常是戴着口罩和帽子的。

(那会儿,她头发没长好,脸也没整容好,她才不要把自己丑丑的形象,公之于众。)

这些照片,虽简单,却全是他爱的见证。

他的朋友圈,人不是特别的多,但都是有些来头的人。

他们都知道,这个男人,是一个内敛的人,哪怕秀恩爱,也很低调。

因为这些寻寻常常的照片,大家都心照不宣的知道,靳二爷爱妻如命。而他的妻子,因为一直没有举行婚礼,所以总是一个迷一样的存在。

后来,有一天,他锁住的所有照片,一共有1314张,一夜之间全部被解锁。

这些照片,组成了一个比较完整的“完美靳太养成史”,靳先生的痴情,靳太太的幸福,被无数人转载。一时惊哗整个网络。

再后来,圈里头传出了一句话:“做人当做真男人,生女当嫁萧璟珩。”

那么,这事是谁­干­的呢?

是他家小妹萧璟欢。

为此,她偷偷爽了一把,而让靳先生收获了无数祝福的同时,也收到了千万少女的膜拜。

她们一个个跑来他的微博喊话:

“萧二哥,若有来生,娶我可好……”

“萧先生,下辈子,我缠定你了……”

闲来无聊的靳恒远有时会翻留言,看到了,笑笑回了一句:

“抱歉,我和我太太早约了。来世今生,一心一意,唯有她。”

本是闲来没事的神回复,却被引为经典,传赞于网络之上。

他们自是恩爱的少见的。

大约是因为经历了两番生死,靳恒远对苏锦自是珍惜异常。

而苏锦呢,对于人生能重头来过,心头当有万分感激。

两个人从来没有过口角,总是亲亲我我的……

因为身体的缘故,他们的婚期,那是一拖再拖。

如今呢,终于要结婚了,苏锦却有一种恍若作梦的感觉。

谁能想到,在历经重重磨难之后,她会得到一双深深爱她的父母,一个娇美动人的妹妹。

谁能想到,有朝一日,她可以由亲生母亲挽起秀发,给披上白纱。

并且,母亲还边上,谆谆的叮嘱她“为人ℚi要如何如何”。

边上小妹韩润秀掩嘴而笑,拥着她的大姐润语说:

“妈,姐姐不需要如何如何的,像二姐夫这么宠老婆的,世上恐怕再难找出第二个了……比大姐夫还能惯着老婆的。大姐你说是不是?”

润语想了想直笑。

润秀继续说道:“想当初啊,大姐追向教授时,可是吃过好些小委屈的。二姐呢,是反过来了,一直是二姐夫在惯着二姐。再有啊,人家靳妈妈,比您这个亲生妈妈还要懂得疼我二姐呢……您传授的夫妻之道,婆媳之道,往二姐身上套,那肯定是派不上用场的。

彭淑芳听着不由得瞪起小女儿:“那是因为我想疼都没机会疼。”

这一直是做母亲的隐憾。

小的时候,她没有尽到做母亲的责任,现在女儿长大了,又有了心爱的丈夫。这孩子做手术以及养病期间的一切事宜,全是靳恒远在打点。这个女婿啊,那是半点事都不愿假借别人之手。

如此爱护妻子之心,她这个做母亲的,看在眼里,喜在心里,自然不好意思去抢着照顾的。

出了院后呢,那做婆婆的比她做这个妈妈的还勤快,看着自己这个受尽苦难的女儿,如此得夫家人用心爱惜,她自是宽慰的。

只是,她和女儿之间这二十九年的距离,却是很难再拉近了。

“妈,我知道您疼我,没事,您再和我说一说做新媳­妇­该注意的事情吧……”

苏锦还是满喜欢听的。

这能增加她今天要嫁人的真实感。

没办法,婚礼来的太突然了,虽然惊喜,可心理上还是没能一下子走入这个状态的。

彭淑芳却笑了,抚着女儿的手说道:

“其实都是一些用不着的废话。

“你在靳家,他们待你如何,我和你爸啊,这两年都有看在眼里。

“我们俩啊,只有一个愿望,就是希望你们一直这样恩恩嗳嗳的,身体­棒­­棒­的,没病没灾的把日子过好,其他的,我们不求了……

“哦,对了,现在啊,我只求另外一件事,就是啊,这个死丫头,给我早点嫁出去……”

她指的是自己家的三丫头。

那韩润秀呢,一见火烧到自己身上了,淘气的吐了吐舌头,拉着润语往外去,嘴里嘻嘻笑着:

“妈,您别算计我,千万别算计我。

“二姐,求你和姐夫早点生个孩子吧……

“你要怀孕了,妈就不会一直惦着给我找婆家了……

“二姐,就这样说定了啊,以后,你们不要再避孕了……一定得早生贵子啊……为了我的终身幸福着想……拜托了拜托了……”

这话说得让苏锦好生难为情。

彭淑芳听着,笑了笑,低头就这件事也唠叨了起来:

“是啊,身体要是没什么大问题的话,早点怀孕生子。

“恒远年纪不小了,你呢,也三十出头了,再不生,就成了高龄产­妇­。

“一,孩子的质量不能保证;二,怀着也辛苦……

“我想靳家和萧家虽然明面上什么都不说,私下里总归是盼着你们有好消息传来的对吧!

“重要的是,孩子的到来,能让你们的婚姻生活更圆满。

“一个家,若没有孩子,那总归有点不完整的……”

呵,这话,说得好像她要是再不生养,就是千古罪人了似的。

可问题是,她想怀,也得有人配合才行啊……

苏锦眼睛骨碌碌转着,心里想啊,看来,从今晚开始,必须得和自家男人争取一下怀孕的权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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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因为爱着,才会听话;她说:他是块烂木头

“知道了,妈!”

她笑吟吟,给了母亲一个香香的吻,并在母亲脸上印下了淡淡的­唇­印。

彭淑芬见女儿这么开心的亲近自己,自是高兴的的。

高兴之余,她又极负责的检查起女儿的妆有没有因此化了偿。

“来来来,再补一下妆,今天,你是主角,一定要闪瞎所有人的眼才行。”

她把化妆师叫了来,语气是极为轻快的。

才补完妆,穿好伴娘礼服的韩润秀很不淑女的快步跑了进来。

“二姐,二姐,二姐夫来了,二姐夫来了,帅得来那真是一踏糊涂……”

这丫头兴奋的直叫着,还一个劲儿直推母亲:

“妈,爸在楼下,让你下去招呼人呢……我这边得把门关起来了,一定得要趁机好好讹二姐夫一笔才好。你快出去,你快出去……我要关门了……”

“出去行,但你可别太闹你二姐夫。玩也要有个尺度……”

彭淑芳正­色­提醒。

“哎呀,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是那种不知分寸的人吗?走吧走吧……”

韩润秀把母亲送出去后关上了门,噔噔又跑回到了苏锦身边,眸子发光,双手稳稳牵起她的手,神情极度虔诚,甚至带着几分膜拜之­色­:

“总算把妈给支开了,姐,教我几招呗!”

“教你什么呀?”

苏锦有点听摸不着头脑。

“怎么收男人克男人啊?”

韩润秀说的可认真了:

“现在啊,外头都说姐姐驯夫有道呢。像姐夫这样的,能对姐你这么死心踏地的,我还真没见过……应该说很多人都没见过。他们都说姐姐不得了。姐,你可不能藏私,教教我啊……”

在亲情上,她知道,二姐是个倒霉蛋;但在爱情上,二姐绝对绝对是一个幸运儿。

“什么招不招的,我可没招。”

苏锦莞然而笑,满面柔情似水的:

“你别不信。真没有。

“一个男人心里有你,你才制得住他。

“他若没你,你再有招,都白搭。

“这世上没有怕老婆的男人。

“因为爱着,才让着女人,才会听话。

“简而概之就是:在意了,你是宝;不在意,你是根。

“这句话,无论用在谁身上,都一样。爱情、友情、亲情,皆如此。”

说的也是。

韩润秀听了,不由得长长叹了一口气,双手贴腮的黏上姐姐:

“那可怎么办是好啊?”

言下之意,大有茫然不知所措之意。

苏锦掰正她的脸孔,打量着:

“怎么,你到现在还没死心吗?”

韩润秀嘻嘻一笑:“别调戏我!”

“说正经的!”

苏锦神情很认真。

韩润秀飞快的跳开,往窗口蹦了过去,嘴里接上话道:

“为什么要死心,我对他只有着迷,没有死心。反正啊,我一定一定要追到他……”

站在这个角度往下望,她把目光直直的落在靳长宁身上。

如果,姐夫是第一帅,那他就是第二帅。

帅得让人移不开眼,帅得叫她生了星星眼,帅得心里小鹿乱撞,帅得……

反正,就是帅……

这时,门开,有人蹬蹬蹬跑了进来,正好把这话给听了去:

“韩三小姐,你这是要追谁啊,信誓旦旦的。”

进来的是现如今已变成大美女的萧璟欢,嘻嘻笑的就应上了话。

一袭白雪的伴娘服,将她那漂亮的身体勾得惹火之极——脸上还挂着一抹比太阳还要了耀眼的微笑。

“欢欢,你也来了呀!”

苏锦欣喜的叫了起来,笑吟吟的冲扑上来的小姑子伸出了手。

“对啊对啊,哥哥结婚,我当然得到场啊……我说过的,我要做嫂嫂的伴娘的呀……嫂嫂,你太美了……”

这两年,璟欢一直在忙,少有回国的时候。以前那个调皮爱捣蛋的小姑娘,如今出落得那是越来越妩媚动人了:一头波浪式的长发,令她女人味十足。

两年前,邵锋因为医治无效,在正当风华正茂之时,终不幸身故。

但这并没有击垮了她,相反,她很坚强的活着,并活出了自己的­精­彩。

当然,在走出来的这个过程中,苏锦相信,她肯定是花了十二分的努力才有了如今的平静心情的。

不管怎样,她很勇敢。

“你能来,我真的很高兴。”

姑嫂互相拥抱了一下。

萧璟欢嘻嘻笑着,俏皮的眨眼:

“当然得来,你和我哥这么辛苦才走到今天,今天你们大喜,无论我在天南地北,只要听到这个消息,我就会唰的直飞过来,马不停蹄的跑来给我最最亲爱的嫂子送上祝福的。”

“嗯,算你有良心。”

苏锦开心极了,点点她的鼻子,把自己的眼睛笑成了两弯月。

“对了,你们刚在说什么?”

萧璟欢在苏锦身边坐下后,好奇的问了起来:

“润秀有意中人了?谁啊谁啊……我能三八的问一下吗?嫂嫂家这才嫁了一个女儿,难不成又要另外再嫁一个了?”

她倒不是一个爱八卦的人,不过是因为韩润秀是嫂子的妹妹,出于礼貌,这才搭理了一句。

其实吧,自从邵锋过世之后,她那­性­子啊,那是越来越和靳恒远相似起来了。

人面上呢,高冷,不爱说话,让人亲近不上来。

人后,也只有在亲人面前,她才会做回当初那个总能笑得无忧无虑的萧璟欢。

怎么说呢,邵锋的死,对她的冲击,还是很大的。

“没什么不好说的。我喜欢你家长宁哥……欢欢,你鬼点子多,帮我出出主意啊,怎么追他比较好?听说他有心上人,是谁,你知道吗?姐夫那边,我套不出话来……搞得神神秘秘的……”

韩润秀喜欢靳长宁的事,一直是她的秘密。

苏锦有点惊讶啊,今天,她居然大大方方的在萧璟欢面前承认了自己的心头所爱。

可能是因为她俩同岁,也可能她这是打定主意要正式追求靳长宁了。

而想要追这个男人,就得从他身边的人下手,去了解他的一切,知己知彼,胜算才会更大。

所以,她才会和璟欢这么说话。

由于她说的太快,以至于想要阻止都来不及。

这一刻,苏锦的头皮有点发紧呢:要是润秀知道她在请教的人,正是她心上人的心上人,那她得有多尴尬。

再说萧璟欢反应是怎样的呢?

“什么?你喜欢长宁那块烂木头了?”

她一怔,语气颇为惊讶。

“烂木头?”

听到这个称呼,韩润秀顿时瞪直了眼,有点不敢相信的,这是从靳长宁“妹妹”嘴里吐出来的:

“你叫靳长宁烂木头?”

本来,她挺高兴的,因为这句话,她一下不高兴了。

萧璟欢眨巴一下眼,这丫头也是一个心思敏感的人,马上觉察到了,但是,她并不觉得自己说错什么了,在她眼里,他就是那样一个人。

“我没说错啊……他从小到大就是一块木头……老好人一个。因为太好了,好得就像木头似的,别人欺负他,他都不懂还手的。不是木头是什么?

“再说,木头这两字,又不是我起的。是我哥起的。

“我这么和你说吧……小时候,靳长宁长得很难看的。大圆脸,呆头呆脑的,内向,不说话。

“有过一回,他被学校里的同学欺负,被打得满脸乌青了都不知道要还手,回家还想息事宁人,声称这是自己跌的。幸好我哥长了一个心眼,故意逃课去找他,看到他又被欺负了,这才把人给打跑了。我哥一生气,就把他叫作了木头。

“你们想啊,好好一个大活人,任由别人打的,只有木头做的才不知道反抗呢……

“后来,我哥教他打拳,这人反应特别的慢。我哥说从没教过这么笨的人过,私底下,就忍不住叫他做了木头人。

“反正,他啊,就是一块不折不扣的木头。

“也幸好有我哥罩着他……要不然他哪能活到现在……”

这竟是萧璟欢对靳长宁持有的印象。

---题外话---第一更。( 就爱网)

:婚礼: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情比千金重,石烂志不移

苏锦听着,心下是惊讶的。

靳长宁小时候是怎么一个人,她不知道,她知道的是,现在的靳长宁,做任何事都能独挡一面。不论是投资的眼光,还是做律师所表现出来的能力,或是管理酒店方面所体现的水平,都是不俗的。

不管是婆婆妈,还是靳恒远,对他,都是褒赞有加。

他人是很好,但是,如果你非要说他是烂好人,那肯定是不了解他偿。

也许,他比不上靳恒远,但他绝对也是一个很有个­性­的男人。

“看样子,你根本就不了解靳长宁。他才不像你说的那样呢。他身手不错,办事能力了得,人又有责任感,又有热心肠,反正,我觉得他好的很……看来,我找你算是找错人了……你对他的了解也不过如此……”

韩润秀闷闷有点不快,以为他们一起长大的,应该会很了解,结果却是这么的浅薄……

萧璟欢一楞,继而­干­­干­一笑:

“小时候我们是处过一阵子,后来,我在香港,他在北京的,一年也难得见几面,他人变成什么样了,我怎么知道。反正,在我眼里,他比我哥好欺负多了……”

好欺负?

啊啊啊……

韩润秀深受打击啊!

她眼里的男神,到了萧璟欢眼里,居然是拿来欺负的?

这让她一下怀上了“仇视”感,觉得二姐夫的妹妹,实在是太恶劣了,怎么可以这么抹黑她心目中的偶像?

脸上顿时露出了愤慨之­色­。

苏锦呢,在边上转着眼珠子观察着这两个妹妹的神情变化。

怎么说呢?

从璟欢的立场来说,她的这种态度是很自然的一种表现。

因为熟嘛!

熟人之间哪会有神秘感?

萧璟欢会用一种比较普通的目光去看待长宁,很正常。

从小一起长大的,不管见面次数多不多,总归来说,他们是亲人关系。既然是亲人,哪会有神秘感。

就像靳恒远,在外人眼里,他是一个神秘莫测的男人,但是,在她眼里,他已经变得很普通。

即便仍会有祟拜之情,但是,神秘感已经不复存在。有的就只有相濡以沫了。

而韩润秀看待靳长宁呢,却是不一样的,一个初陷入爱情的女人,并且还处在暗恋状态下,当然会带上自己的臆想。

两个人只有在相处久了之后,才能接触到对方最本质的东西。

那层神秘也会跟着接触时日久了,慢慢自行消失。

为什么会说谈恋爱和婚姻是不一样的呢?

因为谈恋爱时,有种距离美。

而婚姻,会打破这种美,把两个人好的坏的那些方面,一古脑儿全呈现在对方眼里,美感锐减,那是无可厚非的。

也正是这时,门外头传来了敲门声,她们的讨论也就此告一段落了,是靳恒远在外头喊开门:

“老婆,我来了,请开门!”

新郎倌没有马上冲进来,而是一切按着礼节在走。

“不开不开不开!没红包,哪能随随便便开门……坚决不开啊。”

萧璟欢一听到哥哥的声音,还不等嫂子应话,马上噌的跑上去,以风一样的速度,麻利的防贼似的就给上了锁,然后转头冲她们得意一笑,俏皮的眨了一下右眼。

韩润秀在边上看的目瞪口呆,然后,噗哧转恼为笑了:

哎呀,世上怎么有这么吃里扒外的妹妹的呀!

这一刻,她忽然就想明白了一件事:

人家叫靳长宁作木头,那全是因为他们是亲人啊!

那份称呼中的亲呢关系,正是她该羡慕的。

这么一想开,她立马把刚刚的“仇恨”蒸发了,跟着跑了过去,也兴奋的嚷嚷了起来:

“对啊对啊……首先,得给红包,其次呢,姐夫你得答出三道题,这样,你才能顺顺利利的把我姐给娶走,否则,你就好看了……”

结婚嘛,就得闹一闹的,不闹,那还有什么意思?

苏锦看着这两个妹妹一瞬间内又站到了同一阵营,心头一乐,笑开了花,静静的坐在那里看她们玩儿。

门外头,靳恒远的低笑声也轻轻的传了进来,那心情,是何等的愉快,很爽快的就问了起来:

“红包已经准备好了,请问你们要多少开门红啊……”

“不多也不少,红包里头得装上千金情谊以及全部的家当……不知道新郎倌可有准备好啊……”

萧璟欢对钱不感兴趣,出的难题,有点刁钻。

可是,千金情谊和全部的家当怎么装呢?

所有人都在想:新郎倌会怎么给。

就连苏锦也好奇的琢磨了起来。

“等一下,你让我想想啊!”

靳恒远在外头招呼着人也不知要了什么东西,很是热闹。

没一会儿,门缝下就塞进了一个红包。

萧璟欢却没有自己拆,很懂规矩的拿去给了嫂子。

“快,拆开看看,我哥到底给你什么了?”

苏锦笑着把红包拆开,一看,里头有一张剪成元宝状的空白支票,本该敲章的地方,用钢笔写了四句话。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情比千金重,石烂志不移。”

萧璟欢念了起来,掉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好酸诌诌。我哥居然想用这么四句话、外加一张已经不能用的支票来打发人。嫂子,你说,这能让他过关吗?”

苏锦在微笑。

这四句话,前两句,出自西汉苏武的千古名句,至于后两句,是他应兴而题的,非常切合此刻的场景。

“挺好。我喜欢。”

字也喜欢,诗句也喜欢,心意更喜欢。

重要的是,她才舍不得为难自己心爱的男人……衬心如意了,就该把人放进来。

韩润秀看着掩嘴一笑对璟欢说:“你哥哥啊,还真能投我姐之所好。”

“那是自然的。我哥那贼狐狸,最能攻心了……”

萧璟欢得意极了。

韩润秀嘻嘻一笑:“二姐夫是贼狐狸?”

“对啊对啊,最贼了,动不动就来欺负压榨我……完全没有哥哥的样子,比起烂木头,烂木头更像一个衬职的哥哥……怎么欺负他,他都不会生气……”

萧璟欢做了一个鬼脸。

韩润秀突然觉得自己没法讨厌这个萧家妹妹了,人家率真极了。

“新郎倌,新娘子很满意。我这边算你过了……现在就看你的小姨子给你出的三道难题吧……”

萧璟欢哪知道韩润秀在想什么,嘻嘻笑的喊了出去。

“那就请小姨子出题吧!”

靳恒远在外头答应着。

“好,二姐夫,你听好了啊……”

韩润秀回过神,走过去贴着门板,双眼发光,在那里兴奋的问了起来:

“请问新郎倌,你第一次吻新娘子是什么时候?”

这一问,问得门内的苏锦脸孔不觉一红,门外的靳恒远则是无奈一笑。

而看倌们则翘首而待,都挺期待这回答的,一个个脸上带着笑。

“很久以前,小苏百日的时候,我就一吻订情了……”

哈,话音落下,一下乐翻了房里房外的所有亲朋好友。

好吧,结婚,就得笑,笑着结婚,才是最幸福的。

他自是故意这么说的。

韩润秀捂住嘴,吃吃吃的笑,心里深深的觉得,二姐夫还真能哄人开心。

试问,谁会在五六岁的时候,能对一个毛毛头订情?

话里带着噱头呢!

而正是这噱头,惹笑了所有人。

可这一片笑声,平添的是满屋子的喜庆,他又何乐而不为呢!

“第二问,请问新郎倌,你第一次吻了新娘子之后的想法是什么?”

问题好无聊。

所有人闷声在笑。

若换作平常,靳恒远怎么可能会理会这种问题。

今天不一样啊!

他必须得回答。

并且还应该答得让里里外外的人都满意。

靳恒远静思了一下,而后悠悠然接上了话,撂下五个字:

“偷吻,就是爽。”

噗哧!

都乐翻了!

今天的靳先生,太能爆料惹人欢了。

就连苏锦也抿嘴笑了起来。

萧璟欢则是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韩润秀呢,嘴角都笑抽了。

房外头更是传来了一阵轰笑。

“快说第三问!”

闲闲淡定的靳恒远在门头催了起来。

韩润秀这才止了笑:

“第三问,请问新郎倌,你相亲遇上新娘子时,心里想在什么?”

做新郎倌的,这一次想都不想,就扔出了一个答案,“老子今天不拐她当老婆,就不姓靳。”

彪悍啊!

霸气啊!

令人仰望不止啊!

苏锦看到妹妹冲自己竖起了拇指。

她笑着想像了一下当时那画面。

那天,她故意将他,相了亲,就准备立马登记结婚;他那边,根本就没将到,一听要结婚,早乐翻了天。却还在那里假正经的装圣人。

唉,有道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她呢,她是送羊入虎口,老虎吃得那个美。

她是羊,人家是老虎啊!

想想真有点郁闷。

“恭喜新郎倌,三关已过……开门了……二姐夫,我祝你和二姐恩恩**,白头到老,对,最重要的是得早生贵子,三年抱俩……”

门开,身着黑­色­燕尾服、系着漂亮的领结、内配雪白衬衣的帅气男人,满带笑容的走了进来,看到韩润秀甜甜的在那里祝福,心情大好,转头就给了一个大红包,还道了一句:

“乖,拿红包!”

“谢二姐夫。”

“哥,我也要红包……”

萧璟欢跳过去也伸出了手。

“少不了你的。”

“谢谢哥,祝哥哥嫂子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这叫拿人钱财,送句好口采。

靳恒远笑笑,敲了一下妹妹的头,转而来到苏锦面前,单膝而跪,双眸无比热情的睇着自己那位美丽的新娘子,送上了一捧鲜花:

“亲爱的老婆,我来了,趁现在大家都在,我想再问你一句:愿意牵我的手,一起走完这一生吗?”

笑得比花还要美的苏锦,欣然点头,接受了捧花,轻轻柔柔,应下:

“我愿意极了。亲爱的老公,这一生一世,来生来世,我都愿意做你的妻子!”

话,说的极为­肉­麻。

可今天就该是表现­肉­麻的日子——再­肉­麻,说出来都是正常的。

掌声响起,花瓣扬起,男子缓缓站起,牵手新娘,在众人的喝彩声中,一吻深情。

这一刻,如幻如梦的画面,被所有来宾,用手机瞬间定格,成为了他们人生当中最经典的一个镜头……

---题外话---第二更。还有一更,求月票哈!( 就爱网)

,他祝福:有种幸运叫执子之手;他忏悔:可否再给一个机会

婚礼现场,鲜花遍地。

风,吹过,一阵阵芳香,随风飘荡,红­色­的喜字,贴满整个现场。

摆成双心的玫瑰花,被邱比特的箭连在一起,表示着两个人永结同心。

代表靳恒远和苏锦的两个字母“y”和“j”,围成了一个圆,成为了婚礼大屏幕上一个标志­性­画面,不断滚动播放着偿。

“j”是右半圆,“y”是反着写的左半圆,“y”的v字口中是靳恒远的大头照,而“j”的一点上是苏锦的大头照,两个人笑吟吟的撅着嘴,正在玩亲亲。

……

这里的一切,全是靳恒远的杰作。

这人啊,最怕苏锦劳累了,所以,什么都没让她参予,而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惊喜。

是的,她是惊喜的。

在亲生父亲的牵引下,走上漂亮的水晶t台,在百花争艳中,一步步走向自己心爱的男人,将自己的手,就这样交了过去。

这样的画面,电视剧中常见,可谁能像他们这样,在经历了两番生死之后,情谊始终坚不可摧的呢?

这世上,有太多大难当头各自飞的夫妻。

而在他们的爱情中,苏锦是无比幸运的。

很快,仪式开始了。

在宣读誓言中,他们凝睇着对方,而心生柔情一片。

在互换戒指中,他们会心一笑,喜上眉梢。

在亲朋好友的欢呼声中,他们相拥深吻,不肯停下……

在闪光灯下,他们把笑容张到最大,把满满的幸福传递给所有人知晓……

是的,在历经多年煎熬之后,他们终于收获了这份得之不得的爱情,终成眷属。

是的,今天,他们用中国人最注重的大婚形式,向所有亲朋好友昭告他们是夫妻了。

而在未来,他们需要的是牵彼此的手,把平凡的人生路走得远远的,直到不能再走……

喜宴开始后,亲友们频频向这对新夫妻敬酒。

苏暮白敬了一杯酒,看着昔日的爱人紧紧依偎在新郎倌怀里,已学会处理心情的他,给了最由衷的祝福:

“有一种幸运叫执子之手。

“有一种幸福叫与子偕老。

“有一种美好叫相随相伴。

“有一种感动叫不离不弃。

“有一种默契叫心有灵犀。

“还有一种祝福叫真心实意。

“靳恒远,一直以来,我就很嫉妒你,但同时,我更想感激你,把我们家妹妹照顾的这么好。

“今天,在此,我祝你和小锦,新婚快乐,永结同心,百年好合。”

苏暮笙一口­干­尽杯中酒,给了苏锦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拍拍靳恒远的肩说:

“姐夫,千里婚姻一线牵。你和姐姐初见于幼时,相识于少时,相知相守在姐姐最困难时。

“你对我姐的好,我和我哥都记下了。以后你要敢不对我姐好,我和我哥相商好了,一定打得你满地找牙。

“所以,请你一如既往待她如珠如宝,别给我们机会撒泼。我和哥就会挺你一辈子……

“姐夫,过去的你,让我引以为傲,以后的你,希望永远是我的骄傲……

“敬你!”

杨葭慧打了电话来,被人发送到了大屏幕上:

“嗨,我最最亲爱的朋友,恭喜你终于嫁出去了……祝你们夫妻和美,多生娇儿……”

……

场面很嗨。

靳恒远已戒酒多时,但今日高兴,他便喝了几杯,不过,更多的是靳长宁他们帮着挡掉的。

其结果是,闹不上新郎,就闹起伴郎来了……

靳长宁貌似有点喝醉了。

新房设在一处总统套房,一团红艳艳的喜庆,把这房间装典的格外的暖人。

没有人来闹洞房。

靳恒远交待过的,苏锦身体还在休养中,一切从简。

宾客们还在狂欢,但两个主角却偷偷的溜了。

是的,靳恒远和父母交待了一下之后,就带着新娘子回了房。

无他,怕她太过于劳累,所以,早早撤了。

“听说,入洞房,得抱新娘子进门,这样显得新娘子娇贵,这辈子都会被新郎倌宠在手心上。为表忠心,我得把你抱进我们的洞房。”

进门前,靳恒远拉住苏锦说。

她笑着,由他公主抱,抱着进了他们的新房。

晚宴时,她换的是一身有中国特­色­的喜庆旗袍,这裙子,将她打扮的异样的妩媚多姿。

“为什么要傻看?”

进了新房,他放她着地,却没松了手,一径看着,眼睛一煞不煞的,看得无比的认真。

她笑吟吟问了起来。

“不傻看!我在很认真的看!今天,你是我的新娘子,我当然要看!”

他觉得她着旗袍真是好看得不要不要的。

她笑得甜甜的:这种你是我唯一的宝的热烈目光,看得她欢喜极了——之前,她误会的太厉害了,现在想想,觉得可笑之极。

“妈交待的,一定得喝合卺酒!”

龙凤烛下,摆着另一桌夫妻团圆宴,上头搁着龙凤合卺杯,古­色­古香的。

“这玩意看着是古董!”

被他牵过去后,看着那杯盏,她说。

“季北勋送的。是个古董。据说是汉代的。非常珍贵。”

“他哪弄来的?”

“谁知道。”

靳恒远去倒酒,虽然古礼有点繁琐,但今天他心情好,倒不介意这种意喻夫妻合欢白头到老的礼节。

一杯酒,交臂而饮,对视而笑。

“老婆,结婚快乐!”

“老公,结婚快乐!”

是的,他们终于礼成,从此名正眼顺,今生相守不离,白头不悔。

露台。

靳媛穿着优雅的长裙,远离了喧嚣,**静静的坐在夜空下,坐在皎皎的月­色­里,迎着清凉的夜风,听着海浪拍打的声音。

繁华过后,是平静。

长子恒远,终于结婚了!

这婚,结得着实不容易。

所幸,苦尽甘来,那孩子为了这份感情,守得够痴,够执,今日,修成正果,总算是了却了她一桩心事。

这世上最大的福泽是什么?

是和深爱的人,相守不离。

她坐在那里,深吸着空气中醉人的芬芳,闭眼,回想着自己经历过的三次婚礼……

第一次,是和萧至东,婚礼在那个时候算起来,无疑是盛大的,她满怀喜悦的嫁给了自己喜欢的男人。

那时年轻,对于未来,她怀有太多太多憧憬,以及向往。

只是现实,狠狠给了她一记耳光。

骄傲如她,在婚姻这个舞台上,只是一个可笑的妄想者、失败者……

第二次,结得匆匆忙忙,在国外,在病床前,她对易梵许下婚姻,却在后来,在他熬过死神的围捕之后,毅然决然的将自己匆匆嫁了。

一个女人,若不能得到心爱男人的全心相待,那么就该嫁一个全心全意待你的男人,至少这样,你不会受到伤害。

这是她当时的想法。

而她也的确得到了十几年平静美好的婚姻。

他们相亲相敬。

他们从来没吵过。

他们还有一个­性­格阳光的儿子……

只是,生活就是那么的不尽如人意。

两年前,易梵走了,没有奇迹出现来眷顾她。

她再一次成为了孤家寡人。

这一次的婚礼,不是自己的,是儿子的。

当她看着儿子深情拥吻儿媳时,她想到的是什么?

是第一次结婚时的画面。

一个女人,只有全心爱着那个男人时,婚礼与她,才是富有意义的……

“夜很深了,怎么还一个人在这里吹风?”

身后一个低低的声音询问着。

是萧至东。

她淡淡的闭着眼,没回头。

“在思考。”

“哦,那有思考出什么来了吗?”

“有。突然之间觉得自己老了。一眨眼,大好的时光,就这样匆匆过去了……很不甘心,却又无可奈何。”

淡淡的叹息,飘散了开去。

可不是,打拼了大半辈子,等到醒悟时,就悔之晚已了。

萧至东站到了她身边,侧眸睇着她,灯光下,容颜一如当年。

老的是他。这两年,因为生病,头发渐渐就花白了……

她保养的真好,完全看不出她的真实年龄。

不过,笑的时候,眼角的鱼尾纹深了不少。

自从易梵走后,她的笑容少了很多——这是易中天她的小儿子说的。

“阿媛,回去睡吧!年纪大了,得有一个有规律的生活习惯。别再熬夜,一定得保重自己……现在外头夜风渐凉起来,受了凉就不好了……”

一件外套,盖在了她肩上。

是他的。

靳媛不觉转头看了一下,闻到了他身上的中药味道,马上把衣服递了回去:

“不用,我比你身体强多了。你还是好好照顾好自己吧……”

“我穿的是衬衫,有袖子,你是晚礼服,整条手臂在吹着海风……披着吧……”

他再一次,把外套给她披上了。

靳媛不觉一笑,没再推:

“年纪大了,倒是学会照顾人了。”

以前的他,可没这么体贴人过。

“对不起!”

他突然轻轻吐出了这三字。

“好好的,为什么要跟我说对不起?”

她稀罕的回头问。

萧至东抓着栏杆,轻轻拍着,摩挲着,低低道:

“以前,没曾好好照顾好你……”

事隔这么多年之后,他终于知道为他当年的行为道歉了……

靳媛勾了一下­唇­角:“已经不重要了。”

海浪拍打着海岸,哗哗哗的作响着。

她的低低叹息声被淹没在水声中。

“还有一件事,我想谢谢你。”

“什么事?”

“谢谢你给我生了那样一个优秀的儿子。”

“现在知道他优秀了?”

她淡淡嘲弄着。

“一直知道。没机会和你说。”

萧至东沉默了一下,说:

“当年种种,皆是我的错。阿媛,若人生可以重来一遍,我绝不会负你……”

是夜风太猛了吗?

这样的话,一吹过来,竟刮得靳媛的鼻子酸了。

只是,事到如今,再来说这些,又有什么意思?

“有点冷了。我回房了。谢谢你的衣服……”

她把外套交还了回去。

萧至东看着她踩着高跟鞋,稳稳的往酒店大门走去,忽高声叫住了她:

“阿媛,我一直在后悔。

“当初,不该和你签字……

“人生大半辈子,如今走的都快油尽灯枯了,才觉得最大的遗憾是,没有好好守着你……

“阿媛,可否再给我一个机会,余生,请允许我与你结伴再走一段,在埋入黄土之前,不再留有遗憾……”

阿娜的身影,静静的顿在路灯下,久久的,没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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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夜的意外小风波:闹离婚

洞房花烛夜,应该­干­嘛?

当然是***一夜值千金啦!

这事,古今中外,古往今来,都一样。

孔老夫人都这么说了:食­色­,­性­也偿。

而洞房,就是领着合法上岗证,明正眼顺的玩恩爱的大好日子。

虽然,苏锦和靳恒远领证已经很多年,也算老夫老妻了,可是,今天不一样啊,今天是大婚,重要的是,他们已经很久没有亲热了。

苏锦去洗了一个澡,心里满怀期待呀……

为此,她还穿了一件很­性­感的睡衣……非常的撩人。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都有点不好意思出来了。

磨磨蹭蹭的、脸红红的出来后,却发现外头静悄悄的。

靳恒远不在。

对,她里里外外都找遍了,就是不见人,明明手机还留在房里呀,人呢?

新婚第一夜,新朗倌闹失踪,闹哪样?

她抓着头发,有点晕?

婚变?

不可能的。

“恒远……”

“恒远……”

“恒远……”

她叫了几声,就是没有人应。

正想着,他的手机响了起来,她忙去接,号码是婆婆妈的。

“喂,妈……”

“小苏,是我,出来的急,忘了拿手机。”

是靳恒远。

她的心,定了一下:

“你人呢?”

语气稍有抱怨。

“在外头。你先睡,我这边需要处理点事,等一下回去。”

什么?

新婚夜,他让她空床独枕?

当然,他从来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男人。

“发生什么事了?”

若不是事情有点大,想来他也不至于在今天这个时候跑出去的。

看样子,应该是在婆婆妈那边。

至少婆婆妈就在他边上。

“是璟欢!”

“她怎么了?”

“她偷偷瞒着家里所有人结婚了。现在还要闹离婚。爸妈气坏了。正在劝。”

靳恒远语气极为无奈。

苏锦顿时瞪大了眼,也被惊到了。

“真的啊……璟欢结婚了?”

“真的。”

“什么时候的事?”

“都结了好几年了。她一直一直瞒着。也一直没尽做妻子的责任……”

居然有这种事?

“她嫁给谁了呀?”

“这样的事,怎么会闹到今天才穿梆的?”

“是人家姑爷跑上来闹了?”

苏锦往婚床上一滚,稀罕极了,一连问了三个问题。

萧家的孩子,怎么一个个做事都这么的爱不按牌理出招的?

“你猜。”

这貌似没法猜吧!

等一下,他都这么说了,想来嫁的那个人应该是熟人。

她的好奇心,全被勾了出来。

“谁啊,快说快说……”

她是无论如何都猜不到的。

靳恒远爆出两字:

“长宁。”

“什么?”

苏锦惊的直坐了起来。

“璟欢嫁长宁了?这……这怎么可能啊?”

她惊呼。

这与长宁来说,倒是多年爱护终于修成正果。

可那与璟欢来说,又算是什么?

苏锦是知道的:那孩子一直一直爱的是邵锋。

结果,邵锋死了,这两孩子之前没结过婚,她另嫁他人,倒是无可厚非。

可问题是,她怎么会答应嫁给长宁的?

而且看样子,璟欢对长宁没男女之情。

要不然,在靳恒远来接亲前,那丫头在听说了润秀喜欢长宁时,那表情也不至于那么平静了。

当时,她只是惊讶:润秀怎么会喜欢一块木头?

可见长宁在她心里,没什么特别的意义,甚至于没什么特别之处的。

所以她会认为润秀的喜欢,有点匪夷所思。

在她眼里,长宁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邵锋才是那个独一无二的、得她欣赏的男子。

既然如此,当初,她怎么会同意结这婚的呢?

“两年半,他们在英国大使馆公证结的婚……”

靳恒远徐徐说了一个大概的情况。

“那现在璟欢是怎么一个意思?”

苏锦听完乍舌。

“她的意思是说,她不想再耽误长宁了。”

“耽误?”

这词让人泣笑皆非。

“这丫头今天是不是从润秀那边知道了那么一回事,润秀喜欢长宁对吧……”

“之前是讨论过。”

“她觉得她该退位让贤。占着茅坑不拉屎,却急死那些想拉的人,太罪大恶极……”

“……”

这比喻,是不是也太不文雅了点?

苏锦无语了一下,转而道:“那长宁呢?”

“长宁不肯离。”

“也是,好不容易娶上自己心爱的女孩。他肯才怪。”

苏锦表示理解。

靳恒远淡一笑:

“璟欢本想和他和平离婚的,结果两个人谈不拢,正好我妈过去找璟欢,房时,发现门没上锁,两个人正在那边起争执,细听之下,才发现了他们之间的秘密。这不,妈把我和爸全给叫来了……这事,现在闹大了……”

怎么可能不闹大?

一个是萧靳两家唯一的小公主,一个是靳家养子,结婚这么大的事,怎么能随随便便结,然后再随随便便离的?

又不是小孩子玩过家家。

“那妈的意思是……”

“当然不许璟欢离婚了。”

这个回答,苏锦可以想象到。

“长宁几乎是我妈一手带大的,心­性­好不好,知根知底的很。她本来就在愁长宁不肯相亲不肯娶老婆这事——妈也是到今天才知道长宁看上的是璟欢。在她看来,既然养子和自己的闺女都已经结婚了,她当然希望他们可以好好的就这样把日子过下去了……”

可不是,长一辈人的心思,总归是希望年轻一辈能和和美美的。

“要不,我也过来吧……”

不管怎么,现在她可是璟欢名正眼顺的嫂子了。总得关心关心。

“你别过来了。折腾了一整天,肯定累了。乖乖歇着。我等一下就回来。你要把自己累到了,看我怎么收拾了你。”

靳恒远不许。

语气很凶悍。

而她也的确累到了,往床上一倒,就懒得不想再动弹了。

“那……我不睡,等你!今天是我们洞房花烛夜呢……”

她说的挺直率,意思清清楚楚摆在那了。

那边,靳恒远微一笑,声音跟着越发的柔软了:

“好。我会快点回去的。”

“嗯!”

挂了电话,苏锦盯着天花板上的漂亮灯饰发呆,心里忍不住发出了一记幽幽的叹息。

璟欢都结婚了,那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都已为人­妇­了。

哎呀,突然之间,她觉得自己一下子老了好多。

思绪流转着。

润秀的影子就往她脑子里闪了进来。

润秀喜欢长宁。

长宁喜欢璟欢。

璟欢呢,喜欢邵锋,邵锋却死了。

然后,璟欢又嫁给了长宁,又要闹离婚。

呵,这真是够复杂的呀。

想着想着,她忽觉得,润秀完全没机会了。

长宁只要不肯离婚,他和璟欢是夫妻这码事,就很难分割开。

再加上家里头不许离。

这事,往后闹去,谁能知道会折腾成啥样……

嗯,要是璟欢从了,那俩孩子成了一对,倒也是一桩美事,就是润秀白白喜欢了这么几年。

如此想入非非着,人渐渐就沉了。

说好的,要等他回来共度良宵的呢,结果,却先他而去会周公了……

靳恒远回来时,他的新娘子已经睡得沉。

他悄悄的,先去洗了一个澡,回来时坐床沿边上,静静的看着睡得无比香甜的她,低头亲了亲。

她动了动,却没有醒。

睡吧睡吧!

睡了才好!

他悄悄的钻进被窝,将她轻轻的拢进了怀,香气袭人啊,撩人心魂啊……

掀开被子将她细瞧,血­肉­喷张:

今天的她穿得是不是太­性­感了一点。

她这是想勾他放鼻血的节奏吗?

他犹豫了一下。

是直接把人叫醒洞房呢,还是去做一百个俯卧撑,然后,冲一个冷水澡,把自己的想法给冷却下来……

想了又想,他下床,冲进了浴房……

第二天清晨,睡醒的苏锦有点小郁闷。

她盼了那么多年的洞房花烛夜,居然白白就这么浪费了。

说好的,他一回来,他们就恩恩嗳嗳过新婚夜的。

末了,她睡了,他也没叫醒她,就这样相安无事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谁赔她洞房花烛夜?

重要的是,不洞房,她怎么怀宝宝啊?

对,她想怀宝宝了!

---题外话---第一更。

,新婚生气,因为想生孩子;满心好奇;你们是怎么结的婚

自半年前开始,苏锦已经停止一切用药,身体状态渐渐良好。

上上个月,去作全身检查时,她悄悄的问过医生。

“医生,我要想知道,现在我的身体状况适合怀孕吗?撄”

她有点不好意思,可还是直言不讳的问了,毕竟已不是十几岁的小姑娘了,生儿育女,是最正常的人生大事,必须问清楚偿:

“你也知道的,我先生年纪已经不小了。我呢,也三十出头了。虽然现在四十几岁生二胎的也都大有人在。但我总希望能早点怀上一个,早点让我先生如愿的当上爸爸……”

医生听了笑笑说:“不急的,再将养一阵子比较好。毕竟怀孕对母体损耗严重。还是等你的身体状态恢复到最佳再受孕吧!”

明明身体各项指标的检查结果都已经达标了,为什么医生还是劝她暂时别怀孕呢?

之后,她才知道原来是靳恒远在暗中搞得鬼。

原因是,一年多前,她曾怀上过一个。

意外怀上的。

因为靳恒远算错了安全期。

某一晚,他被她扑倒,没能把持住,一番恩爱后,就珠胎暗结上了。

那会儿,她的身子将养的挺不错,药也停了,正打算再养一阵就进行整容手术。

为了这孩子,她单方面决定推迟整容日期,直说,要把孩子生下来再作其他打算。

要那孩子的决心,非常的强大。

当时,她的态度是:哪怕她会面临死的威胁,这个孩子,她也得留下。

那一次,靳恒远可悔青肠子了,大有把*给剪了也乐意的想法。

后来,医生根据检查出来的资料告诉他们:“这一胎畸形的率概非常大。至少在50%以上。最好停止妊娠。”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她难过极了。

最后,在亲友们的轮番劝阻之下,没耽误几天,就作了人流手术。

为此,苏锦暗自伤心了好一阵子。靳恒远也自责了好一阵子。

再然后呢,他们之间的亲密越发的稀少了。

由于她体质关系,避孕药不能吃;那些套子,又很容易引起她过敏……

怎么办呢?

为了不至于再度令她意外怀孕,靳恒远是一再的克制。

只在安全期才会碰她,一到危险期,或是危险期边缘,他一下离她远远的。甚至会分房睡。

现在她身体好的差不多了,可他却还是让医生这么骗她,当然是从她的身体出发作的考虑。

医生事后对她说:“现在怀孕,绝对是可以了。等怀上了,小心养着,就一定可以生下一个健康宝宝的……”

问题是,男人不配合她,一直没有夫妻生活,孩子怎么造得出来?

瞧,新婚夜都忍下了!

真是要疯了,他这是打定主意,不让她怀了是不是?

“早!”

正想着呢,靳恒远一身是汗的从健身房回来,看到新婚太太皱着眉头在房里来回踱步呢!

不理人。

气氛不太妙。

“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

靳恒远发现她心情不是很好,脖颈间挂着一条毛巾走了过去。

“你!是你惹我生的气……”

她站定指控,正有怒没处撒着,他正好跑来撞到了枪口上。

“我怎么惹你生气了!”

靳恒远感觉好冤。

“你心里明白。”

苏锦瞪他一眼,闻到了满身的汗味:­精­力这么旺,宁可去和跑步机消耗体力,也不肯来和她造人,真是欺人太甚……

她悻悻的把他一推,就往外去:“我肚子饿了,想去吃东西了……你闪开……满身汗水味的……难闻死了……”

这两年,从没被这么嫌过的靳恒远若有所思的看她一眼,把人给拎了回来:

“把话说明白了。我怎么招你惹你了?”

“不说!”

她重重的推开他,就往外跑了出去。

这种事,怎么说得出口?

太难为情了。

靳恒远甚是无辜的眨眨眼,用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

新婚呢,他怎么惹恼太太了呀?

昨晚不是还好好的吗?

靳恒远洗完澡出来,看到苏锦正在静静的吃早餐,神情似恢复了平静。

他寻思着来到她身边,不确定她这起床气是从哪冒出来的。

苏锦瞟了一眼:“快点用早餐了。看我­干­嘛?”

女人都是善变的,还真是。

靳恒远不觉一笑,笑白了牙:“还是先说说你刚刚在生什么闷气吧!我被你吼得有点摸不着头脑。”

“没生气!”

“明明有!”

“现在气消了。”

“……”

这气,来的古怪,去的也快。

“不是说等一下还要送爸妈他们离开的吗?赶紧吃了。我还想和他们过去说说话呢!”

苏锦催他,还给盛好了粥。

靳恒远这才坐下用起餐。

苏锦没再置气,两个人又恢复了平静的早餐时间。

她想通了呀:来日方长,新婚夜洞不洞房,不重要,要孩子也不差这一天两天的,为了这点小事置气,那就太想不开了。新结婚的,怎么能为一点芝麻绿豆大的事,闹得不愉快?

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多大的事啊,不是吗?

就这样,她的心情很快就平复了,并且,还为自己的小家子气小小不好意思了一把。

靳恒远见状,也就没再追问。

“哎,昨晚上长宁和璟欢的事,后来怎么样了?”

她开始关心起这件事了。

“正要和你说这事呢!刚得到消息:璟欢偷偷跑掉,长宁追去了。”

靳恒远摇了摇头:

“长宁这小子,在人面上,现在也算是个人物了,可一遇上璟欢,一直就是挨她欺负。他呀,从小到大就只会一味的惯得璟欢,被璟欢骑到头顶上了,仍护着她。”

苏锦想像着:大约是因为爱的太深,才会无比纵容。

“你的意思是说:长宁是制不住璟欢的……”

“理论上是。”

靳恒远一边吃着,一边回答:

“但那只是理论上的。结果,是个未知数。长宁的发掘潜力是无穷大的……

“以前的长宁很惯着璟欢,一直是任由予取予求的。

“不过,这一次,他是铁了心的不肯离婚。也已经在爸妈面前表了态。璟欢再这么躲,会得罪一大票人。她要敢执意离婚,爸和妈都不会饶了她。”

婚姻的确不是儿戏。

苏锦轻轻一叹,吃得也差不多了,遂把手机抓到手上,扬了扬示意道:

“我给璟欢打个电话。”

“嗯,开免提吧!不过,也不知她会不会接……”

“你打过?”

“是啊!”

“不接!”

“是啊!”

“我来试试!”

苏锦站起,往边上落地窗前走去,往飘窗一坐,就把号码拨了过去,嘟了好几次,还真没有接。

她都想挂了,那边才传来一记低低的叫唤:

“喂,嫂子。”

听着声音有点可怜兮兮的。

苏锦听着轻轻一笑,按了免提,冲靳恒远挥了挥手,告诉他通了。男人笑着点着头,津津有味的吃着食物。

“这是跑哪去了?”

“不说!”

“怕我告密?”

“你和我哥是一路的。告诉了你,就等于告诉了我哥。我哥知道了,就等于所有人都知道了。”

“大家都是为了你好,不是吗?”

“嫂子,你也来责怪我的是不是?”

敌意好重。

“不,我来安慰你的。”

“是吗?我还以为你会和哥哥一样,是准备来吼我的呢?”

“我什么时候吼过你呀!”

“也是……唉!”

“我就是想知道,你是怎么个想法的!”

那边闷闷了一会儿才作了回答:

“这个婚,不是我想结的?”

她闷闷的回答。

“难道是长宁强迫你结的?”

“才不是。他就一块木头,怎么可能强迫得了我?”

呵,又把长宁称作了木头。

靳恒远自然听到了,极无奈的摇了摇头:那样一个­精­英份子,居然被她视为木头。这丫头对长宁的印象,貌似还停留在小时候。

“既然,你不想结,长宁又没强迫你,你们这是怎么结的婚?”

苏锦好奇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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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味,洞房,苏锦说:该添个宝宝了

那边,传来璟欢长长一叹,紧跟着就含糊的道了一句:

“总之,一言难尽。”

似要搪塞撄。

靳恒远示意她继续往下追问偿。

苏锦咬了咬­唇­,很配合的哄着她问了起来:

“给我说说嘛!”

“没啥好说的,反正,这个婚,我一定得离。”

“为什么说得这么坚绝呢?就没有半点回旋的余地了吗?”

唉,她真为长宁感到心疼。

璟欢也很委屈啊:

“不离难道让我和他变成怨偶吗?

“他都三十出头了,要再不另外找老婆,孩子都要生不出来了。到时,我妈我爸越发的要骂死我……

“为了能让他早生贵子,我一定得离啊……否则我就成了千古罪人了。”

做妻子的,不考虑给丈夫生养,却想着让这个男人去和别人生子,这样的想法,也真够绝了。

靳恒远听着直白眼。

这臭丫头,还站足了一个理字了呢!

真不知她这理是从哪里来的?

他想张嘴训一句,却见欲笑不笑的苏锦,以手指压在­唇­上,冲自己轻轻嘘了一声,他这才闭了嘴,但听得她笑着提醒了电话另一头的璟欢一句:

“欢欢,男人三十正当盛年,大好人生才开了个头呢……重要的是,只要身体健康,男人六十岁照样能让女人怀孕……”

靳恒远听着,甚是无语,这俩女人,怎么就讨论起男人的生育能力来了?

苏锦看到他在怪怪的瞪自己,意识到自己跑题了:

“呃,咱们言归正转,言归正转啊……其实,我觉得,你俩挺登对的啊!”

“别啊,嫂子,我就怕你这么说。你要说他和润秀登对,我举双手点赞……和我,怎么可能?”

“……”

居然把润秀也扯进来了:

“别闹了你,润秀之前不知道你和长宁是夫妻,才会有追求的想法的。欢欢,以后我会提醒她的……”

“等一下等一下,我觉得追求的好啊!他们挺有夫妻相的。我支持长宁哥和润秀好。哦,对了,嫂子,回头,你帮我给润秀解释一下。就说:我和长宁没什么的。就是登了一下记。我们没有实质的发展。让她千万别放在心上……至始至终,我们只是兄妹关系……”

听听啊,这话说的是非要离的意思了?

居然连下任都给长宁准备好了。

“不是啊,欢欢,你和长宁,是青梅竹马,那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不对不对不对。”

话筒里,传出了璟欢强而有力的否定:

“我和他肯定没戏。

“这么说吧!在我眼里心里,他和我哥差不多。

“如果不离婚,如果让我和他过日子……这日子怎么过?

“你可以想像一下,一个做妹妹的和做哥哥的上床,哎呀,我的妈呀,真是­鸡­皮疙瘩掉一地……

“总之,我没法想象……受不了,真受不了。”

听得这番话,不光苏锦的嘴角狠狠抽了一下,就连靳恒远也深深皱了一下眉头。

“欢欢,你能听我一声劝吗?”

对面一下没声音了。

苏锦权当是她同意了,便厚颜的劝了起来:

“我觉得吧,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结的婚,反正,这婚已经结了,既然已经结了,能不离就不离。”

“……”

“而且长宁的态度,你也看到了,他不想离婚。”

“……”

“也许你以前不知道,但现在,你心下应该是有所了解的。那就是他是喜欢你的。”

“……”

“如果他心里没你,我想,他也不可以悄悄的跟你结婚,又帮着你把这事瞒得滴水不漏了。”

“……”

“无论怎么样,现在,名义上,你已经是长宁的妻子,这已经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

“那么,你可不可以从他的角度出发,想一想,或者你可以给他一个机,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试着彼此相处一下,说不定处着处着,你就觉得合适了呢?”

婚姻这种事,中国人的传统就是劝和不劝离。

古人就是这么说的,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

说的过程当中,璟欢是一声都没吭,苏锦原以为她是劝得通的,谁知说完之后,却强烈的反对了起来: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反正,我不要,坚决不要。哎呀,我不说了,我这碗面要糊了……回头有机会再聊,bye……对了,嫂子,祝你和我哥早生贵子啊……”

再不愿听半句唠叨,匆匆就挂了。

呵,这疯丫头,还真是风风火火啊……

“她这是要跑哪去?”

苏锦瞪着手机。

“放心。跑不掉。”

靳恒远在那里优哉游哉的擦着嘴:

“爸和妈联合了,这次,她Сhā翅也难飞的……”

联合了?

呵!

很显然,这一次,欢欢真是把家里那两尊大佛全给惹火了呢!

近中午时分,靳恒远和苏锦去给长辈们送行,果然得到了一个好消息:璟欢被扣下了。

所有证件全被扣押。

也就是说,现在的她,寸步难行了。

傍晚时分,靳恒远带着苏锦离开了这座城市。

巴黎,一趟航班带他们一飞冲天。

第二天中午,他们来到了一座四面皆是碧汪汪海水的岛屿。

“我们来这边­干­嘛?”

“还能­干­嘛?当然是渡蜜月啊!”

抵达之后,女人问,男人作了回答。

也是,他们正新婚呢,接下去这个月,他们应该好好的享有他们这个姗姗来迟的蜜月——嗯,也许还能怀上一个蜜月宝贝呢!

这是一处极美的旅游圣地:一片碧蓝的大海,一座座别致的海边度假小屋,宁静,安详,金­色­的夕阳,把海水照得金光闪闪。

苏锦换了一身沙滩比基尼,扑向了无边无垠的大海,笑容再度在她脸上张扬的挂了起来。

靳恒远跟在她身后,捕捉她的笑容,收藏她的娇娆,用相机,把一个个迷人的瞬间给记录下来。

这是他们全新生活的开始。

只是海滩上,不止他们,还有其他游客。

一个下午了,有个外国佬一直在瞄苏锦,还在试图引起她的注意。

那目光带着侵略的味道,这让靳恒远很不爽,直接抓了一条浴巾就把苏锦­祼­露着的身子给包住了。

“走了!”

“去哪?还没玩够呢!”

他们在玩水球,而她加入在其中,每接到一个球,她就会高兴的像孩子一样直叫,在海水里兴奋的拍打着。

虽然他喜欢看着她笑,可是,他的男人独占欲一下就爆发了,沉着脸就霸道的把她位了回来。

“不玩了。”

“可是……”

“不准。”

苏锦终于发现他情绪有点不太对劲了,乖乖的上岸,却听得那外国佬冲她吹了一记口哨。

她瞟了一眼,发现那人胸膛上全是毛,体格又大,居然还刻意冲她显示了自己那健美的身材。

啧,她最讨厌这种肌­肉­野人了,都21世纪了,还没进化完成,大猩猩似的,遍身是黑毛。

还是她家恒远的身材最­棒­。

呃,她这是想哪去了?

“在看什么?”

靳恒远把她的脸孔给拉了回来,面­色­有点沉:

“那外国佬有什么好看的?”

“……”

苏锦觉得自己好无辜啊!

她只是在腹诽而已。

回到海边小屋,她先冲了一个澡,出来时,只穿了一件吊带裙——是丝裙,很飘逸,露着一双雪白的长腿,赤着脚,四下寻找,最后,看到他在厨房准备食物。

“晚上吃什么?”

她上去从身后抱住了他,看到他神情还是臭臭的:

“怎么了这是?你在生什么气?”

靳恒远低头继续切着培根,闻到了一阵阵来自她身上的香气,心一下软了,声音也跟着柔了下来:

“没生气。乖乖出去花园转一转……等一下喊你吃饭。”

这个海边小屋屋后带着一个大大的花园,非常的美。她刚刚有看到,正准备过去欣赏呢……

“等一下我们在花园中吃饭好不好!”

“好!”

“那我去看看哪里合适,然后搬个桌子过去……”

她心情很愉快。

他看在眼里,那些不愉快感跟着消失了,­唇­角勾勾,点下了头。

等她走了几步,他才又叫住了她:“桌子我来搬……体力活,我来­干­……”

“知道了……”

她轻快的往外而去,裙摆飘飘的,在群芳争艳中,身姿妙曼的飘舞着,似­精­灵,撩拨着他的心弦……

微微的,他笑了。

这是他的妻子,新婚妻子,健康的妻子,花枝招展的妻子……

他们是来度蜜月的,不是来拈醋呷酸的。

所以,其他不快的因素,应该通通排除掉。

满园花香。

不知名的花,或含苞欲放;或勃然怒放……

苏锦走在花丛小径上,走在晚霞里,走在海风里,走在自由自在的婚姻里,走在醉人的芬芳里……指尖拂过花蕊,拂过绿叶,拂过阵阵晚风……

她坐于花间,看着彩蝴翩翩而舞;她停在池边,临池观鱼嬉戏;她临风站在高台,可把远处的山与海尽收眼底,夕阳下的海岛美如画……

夕阳下的她,也美如画:身材纤秀,脸颊明丽,人比花娇的走在花园里,便和这景­色­融为了一体。

他走近了她,抱住了她。

“美极了!”

她轻轻的叹。

“嗯!”

他承认,一起虔诚的目送斜阳西去,苍茫的银灰在慢慢笼罩大地。

“现在可以告诉我,昨天早上为什么生气了吗?”

靳恒远低低的问,双手环着她的腰。

“那你能告诉我,刚刚你为什么不高兴吗?”

她转身拥着他,轻问。

“因为你是我的。”

他低低的说:“那外国佬真讨厌。”

她一怔,吃吃笑了,原来是吃味了。

“现在换你说了。”

“因为,我们辜负了***。”

他一愣,也笑了。

她把­唇­贴了上去,将芳芬的气息送了过去。

“恒远,我们是不是该添个宝宝了……貌似你比靳长宁老很多吧,再不生,嗯,借欢欢一句话,就要生不出来了……”

他无奈一笑:“怎么一直没忘记生宝宝呢?”

“哎,你婆婆妈妈的,该不会是真不能生了吧!”

绝对是激将。

聪明如靳恒远哪能不懂?

下一刻,他眸光一深,忽就将她扛了起来,噔噔噔就往某处跑了去。

“喂,­干­嘛?”

“造人。省得你跑去向杨葭慧报怨,说我对你没兴趣了。现在,我就向你证明,我有多么多么想要你……”

话音落下,他将她压倒在了花间的藤榻之上。

苏锦一怔,急忙问:“这是谁大嘴巴了?”

“谁大的嘴巴已经不重要……”

吻,轻轻的就落下了。

嗯,的确是不重要了。

她低低笑:“不是说要吃饭了吗?”

他细吻回道:“我觉得应该先洞房。太太欲求不满会很可怕!”

一阵娇喘颤笑,飘荡了开来。

“瞎说,我哪欲求不满了?”

“难道不是吗?”

“不是,唔……”

再没空说话。

因为他们很忙。

忙着在花丛中,在天地之间,在明艳的晚霞里,温柔的绽放。

---题外话---第一更。

,爱你,在平凡岁月里

记得还在病榻上的时候,恒远曾给过我这样一个承诺:

“等你好了,我们去旅行,去很多很多地方,尝很多很多美食……”

这家伙说的那些地方啊,都是那么的遥不可及,可经过他的描述,那些景­色­却又无比清晰的呈现在了我的大脑里,让我无比期待着。

后来,我动了大刀偿。

这一刀,既能救我命,也能要我命,更能把我变成废人,或者植物人。

命运如何,谁也不知道。

那时,我说:我想赌一把。

因为,我想正常的活着。也因为我想痛快的死去。

如果命中注定我得这么早就离心爱的他而去,那么还是早点离去比较好,至少,对于他来说,应该也是一种解脱。

当然,这个心思,我是不能对恒远说的。

会被骂死。

好在,命运,很眷顾我。

术后,一切恢复的很好。

但再好,总归是动过大手术的,若不好好将养,落下病根子,就得悔上一辈子。

那段日子,靳恒远的工作,就是陪我休养。

清晨,一起去散步,买菜。

上午,一起居家,或画画,或学英文,时间总是不觉而逝,匆匆又忙忙。

中午,一起煮饭,聊一聊今天的网络新闻,侃一侃各种八卦。

午后,一起睡午觉,他黏着我,我也黏着他。

傍晚,一起散步在林荫道上,手牵手,慢慢走。

晚上,一起看泡沫剧,一起读书做功课,一起相拥着睡去,一起在彼此的呼吸吐呐中,迎接新一天的到来。

……

为了让我的日子过得不至于太过于乏味,恒远给我报了英语专业的本科自学课程,为的是,想让我不至于百无聊赖,虚度了光­阴­,而没半点长进。

所有生过大病的人都知道,养病,那是一个非常痛苦的过程。

整日无所事事,就只会平添焦躁,而定一个不是特别远的目标,人就会有奋斗的力量。

在养病之余,学点东西,会让人对生活产生更多的向往和憧憬。

而他就是我的老师,能时不时指点我,让我进步神速。

我最喜欢做的是:用一口不是很纯熟的英文,和他进行口语交谈。

我最大的欣喜是:每年四次自学考试,我总能以高分取得优异的自考成绩。

每一次拿到成绩单,看着上面的分数,我会觉得,我养病的日子,没有白过,更对得起他对我的悉心教导。

而就在这学习的过程中,时间在不觉飞逝,我的身体,恢复的很好,一年后,我就去做了整容手术,再一年,我做回了自己——那个健康、美丽的苏锦,悄悄的就回来了。

恒远说话算话,在家和我朝夕相处了两年之后,在医生确定我没什么问题之后,开始带我去双飞,去寻找曾经他独自走过的那些名山胜水。

是的,我们,很恩爱,感情日久弥深。

妈妈见我们总是那么好,也为之感慨了一句:

“恒远这样的孩子,真是少见,虽出生贵富,但他不显半点娇贵,在家人面前从不盛气凌人,总是那么的虔恭,那么的温厚,那么的有礼的,那么的讨人喜欢。”

是啊,他是招人喜欢的,魅力十足的,轻易能得到女人的喜爱。

我记得,旅行前的某一天,恒远和璟欢好像吵架了。

为了什么事,我不清楚,我只知道,那次的结果,导致璟欢一怒之下,让人盗了恒远的微博,恶作剧的把恒远和我的所有照片,全给公布到了网络上。

这一闹,博主一夜之间迷倒了千万女­性­。

为什么他会被如此追捧?

后来,我细细思量了一番,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

因为这是一个浮躁的社会,居高不下的离婚率,让婚姻变得脆弱,两~­性­之间的背叛总让人惶恐。

这种惶恐不仅来自女­性­,也来自男­性­。

君不见,多少年轻时患难与共的夫妻,在财富上得到成功之后,却在家庭,在婚姻上,走进了穷途末路。

人生于世,都会有追求。

少时,考个好成绩;工作时,但求一份好职业;穷困时,盼能衣食无忧;衣食无忧了,便想得到更多­精­神上的满足和快乐……

想曾经,年轻男女走到一起时,都有约好要去一起闯天下,要让自己过得潇洒。

可等功成名就了,当初的两个人,虽有了各自的潇洒,对对方,却只有怒对悲伤,各奔了前程,成了陌路,少再说话。

这个时代里的人,都想寻找一种能让男女双方都能觉得舒服的和谐的关系。

所以,我和他的故事,一经被传播,男人身上的正能量,他的不离不弃,他的深情似海,便被广为赞赏。

女人们渴望得到这样一个男子,终生相伴,因为,那是人生大幸。

男人们也为之肃然起敬:有才有德有业,爱妻如命,人格牛叉,必须点赞一下。

而我,则成了让所有人为之羡慕的幸运儿。

有时,我也会吃点小醋。

特别是当别人不顾他已婚的身份,对他示好时,我总会有危机感。

有时,我更会暗自叹息。

我到底走了怎样的狗屎运,才在这悲摧的人生当中,遇上了他,并被他爱上,再也没有放下,直到如今,他的心里眼里只装满了我。

有时,我会在梦里笑出声。

因为有他,人生才­精­彩重现。

在“浪迹”天涯的旅行中,感受活着的乐趣,生命的乐趣,各国文化的乐趣,历史的乐趣……

已不记得在哪天,我和他有过这样一番对话:

我说:“若非有你,我何来这样的乐趣。恒远,谢谢你让我的生命,拥有了太多的意义……”

他说:“不客气。这种意义是两向的。小苏,幸好有你,我才感受到了存在的价值……不为钱财,不为名利,只为你的笑容,在我身边美丽的盛开……然后,在世界的各个角落,我们一起共同呼吸,共同见证,共同留下我们的足迹……”

后来,我们结束了旅行,回到了上海,回到了嘉市,回到了最普通的生活。

为什么?

因为,我怀孕了。

另一个爱的结晶体,在我们的期盼中,悄悄的再次在我的身体里孕育了。

记得那天,我们去了毗瑟挐神庙,不管这世间有没有神佛鬼怪,那一刻,我心头唯一的希望是:上苍垂怜,赐我孩儿……

我们没避孕,但我却没能很快怀上,这让我有点焦躁,生怕身子因为用药太多,而失去了那样一种功能。

恒远总是安慰我,慢慢来,慢慢来,哪怕没有也没关系……

可我知道,他心里是想的。

那天在庙里爬台阶,爬着爬着,我一阵头晕目眩,就往恒远怀里栽了去……

醒来时,恒远很严肃的告诉我:“我们得回家了。再不能四处游玩了……并且,从今天起,你得乖乖的听我话,再不能乱蹦乱跳了……”

我被吓了一跳:“我身体怎么了?你要这么紧张?”

他把我抱着,紧紧的,然后,亲着,叹着:“能不紧张吗?你肚子里另外装上了一个。我努力了那么久,终于种上了,当然得把你盯紧了。”

那一刻,我欣喜若狂,而他也是喜极而笑。

是的,我终于怀上了,并且,它很健康,正在我的子­宮­里,一步步茁壮的长大。

现在,不管是我,还是靳恒远,都在享受它在一天比一天大起来的过程。

是的,过程很重要。

就像生命,就是一个从有到无的过程。

人从一出生,就在往死亡前进。

如果悲观的认为,人生就是一场死亡,那么,活着就是一场绝望。

如果懂得享受生活的过程,乐观的面对生活所赐予的喜怒哀乐,激励自己快乐的活着,勇敢的活着,那么,生活就是一场满载而归的回家旅程。

是的,生命就是一场旅行。

很幸运,我在半路遇上了他,然后,他带上我,我带着他,一起欣赏到了一番不一样的风景。

那是华丽的,亦是醉人的。

而在未来,我和他,会陪着我们的天使,走完人生另一段路。

路上或有风雨,或有阳光,或有鲜花,或有荆棘,没关系,重要的是,一家人要好好的守在一起,直到终点,直以我们的故事就这样结束为止。

---题外话---明天见。

ps:明天还有苏锦和恒远故事的最后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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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他们相遇(大结局)

怀孕五个月的时候,我跟恒远回了一趟嘉市的祖宅。

是夜,闲来无事,我在男人的房子里翻箱倒柜,想找点宝贝出来乐一乐。

这边曾是他幼年少年住得最久的地方。

不管走到哪里,他都能指着某处,说出一串童年趣事来,总能惹我笑开怀偿。

他的劣迹斑斑,如今听来,却是谈资十足的趣事,有意思极了。

有时,我会想,小的时候,我是那么的渴望再见到儿时患难与共的二斤哥哥,总遗憾一别之后,就再难相见。

偏偏,那时,我和他就在同一座城市的不同学校、不同地区生活着,却因为缘份未到,而怎么也遇不上对方。

是的,在我读小学的时候,他就在本市另一所重点初中读书,萧璟珩这个名字,我其实是听说过的。

那时,我听暮白说起过,这个男生,是某某学校里的小霸王。

可惜,无缘一见。

再后来,他去了北京,两个互相挂念着的人就这样深深的错过了。

紧跟着,他的生活圈,工作圈,也就此从嘉市移去了北京,然后从北京移到了上海,最后定居在了上海。

在知道了这样一段过去之后,我总是会想:当年要是见面了,又会如何如何?

总会浮想联翩。

当然,浮想永远是浮想。

而生活,就是这样过来的。

我们错过了,我们重逢了,我们相爱了,我们差点生死相隔了,我们最终走到了一起,并一起孕育了孩子……

这才是最重要的。

这天晚上,在我翻到一处抽屉时,还真找到了一件让人疑心大起的物件:一对情侣戒。

盯着这对戒指,我心里起了好奇:

难道,这是当初他买了准备送给顾丽君的?

虽然,我早已知道,顾丽君与他,算不得是什么过去,可那人,毕竟和他有过最亲密的关系,心里头,多多少少有点小吃味。

“靳恒远,这什么情况?”

彼时,男人正在隔壁做俯卧撑,做得满头是汗,被我拍了几下肩后,翻倒在地板上,一边喘气,一边看。

在看到这个红丝绒盒子时,他不觉笑了:

“居然被你找着了?刚结婚时买的,从香港带回来时,姚湄妈妈正好病故,我们闹得挺不愉快,我一气之下,就把它扔进了抽屉,后来,就忘了还有它,不值钱的……不过倒是挺有纪念意义的……”

这么一提,我便记起来了。

那时,我对他意见真的很大很大。

还闹过别扭,还想过离婚,打算着离这个居心叵测的男人,远远的。

无他,初识的时候,对他有太多的戒心。

人都不能预知未来,要是早知道后来会这么爱他,当初我就会义无反顾的选择相信,而不是逃离。

人啊,只有经历了才知道,哪个人是可信的,哪个人是该远离的,哪个人又是可以许下一生的。

看着这对戒指,旧景恍若重现,心下不由轻轻一叹,然后,我微笑着伸出了手指,轻轻要求了起来:

“来,帮我戴上!”

“一只手一枚?你这是想炫富吗?”

他笑着问,站了起来,把戒指取了过去。

“这枚钻石太大了。以后,我就戴这枚素指。”

我喜欢这简单的款式。

婚姻,不用太复杂,越简单,越好。

你心,换我心,那才是最实在的。

他给我戴上了,并不反对:“随你。只要你高兴。”

语气总是那么的纵容。

“我也帮你戴上!”

这对戒指,代表的是他最初对我的心意,虽朴实无华,却一样能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他笑着看我给他戴上,完事后,还伸出两只手炫耀了一番:

“现在,都被你套住了。满意了吧!靳太太。”

我笑得欢。

挺满意。

挺得意。

相当有成就感啊!

“走,回房!”

他忽牵我折回书房,说:“另有一件东西想送你!”

“什么?”

我跟着走。

待进了书房,他从书桌的夹层里,取出了一只木盒子,笑得很神秘的摇了摇示意着说:

“这里藏着我小时候珍藏着的东西。”

打开后,他从里头翻出了一张被裱好的画。

是一幅素描,被画在一张白纸上。

“认得吗?”

他问。

我惊讶的发现,那竟是自己幼时的作品,画中的人,是年少时的靳恒远,笑吟吟的,正冲我笑……

“认得,你怎么还留着?”

我欣喜极了。

“当然得留着!”

他微一笑:

“那是我回北京治疗临走你唯一给我的东西。也是我最宝贝的东西。我怕它糊了,刻意装了裱……又怕弄丢了,后来就把它收拾起来放在了夹层里……那时,我还没有保险箱……”

呵,若非惦记的深,又怎么会藏得那么好?

我看着,心头莫名感激,久久说不出话来,只用手指轻轻抚着,想着当初画画的心情,脱口便问了一句:

“恒远,为什么你总这么爱冲我笑?”

“谁知道,自从遇上了你,我就变得特别的爱笑。只能说,小苏,你有一种魔力,能释放我的好情绪,能让我快乐……”

他笑了笑,拥着我,往露台去,看着满天的星星,把话说得甜极了。

甜得我立刻笑开了怀。

肚子里的孩子,也因为我的好心情,而动了动。

也许,这就是命中注定。

这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了年少时的他:清俊,高瘦,一步一步,稳稳的走进了我的视线,走进了我的世界里。

……

八岁之前,小书过的很辛苦。

她在人贩子手上。

她想家,想­奶­­奶­,想逃离这些一次次卖了她的坏人。

为此,她逃过几次,都被抓回来了,然后,一顿打是跑不掉的。

那一天,小书又被抓了回来,为了惩戒,他们将她梆在了一棵柳树上,一边骂着,一边打着。

当鞭子啪啪啪落下,一道道血­色­的痕迹,撕裂了她衣裳的同时,也撕裂了她的皮肤。

娇­嫩­的肌肤在鞭子下皮开­肉­绽。

很疼,但她忍着。

在别的孩子恐惧尖叫时,她却在微笑——望着天上的太阳,笑得美好。

那个时候,小书无比渴望太阳,渴望人与人之间能有太阳一般暖人的关系,来治愈她那伤痕累累的心。

也正是那一天,昏昏沉沉中,她看到了他。

一个清瘦的少年,年纪应该在十三四岁左右,肌­色­有点黑,额头烙着一条疤,五官出奇的好看,只是看上去有点冷。

他站在一处不起眼的角落里,脸上挂着与他这个年纪不匹配的稳重,静静的看着,目光透着几丝尖锐,深且亮,似能划破人的伪装,看透人的本质。

小书的微笑一扫而过他身上时,他的眼里,似有困惑浮现。

那是什么意思,她自然解读不了。

“这样打,是要死人的。”

忽然,那少年一步一步走了上来,竟替她说了一句话。

小书听到了,转过头,感激的冲他扯出一笑,最终终于支撑不住,越来越迷糊的意识,击垮了她。

她昏了过去。

醒来,在破席上,浑身在发烧。

那个不知名的哥哥在照看她,正用冷毛巾给她去热,见醒来,极关切的问道:

“疼吗?”

小书摇头,哑着声音说:

“当时疼,现在不疼了。”

其实怎么可能不疼,只是当时她烧得都麻木了而已。

“想家了是吗?刚刚你一直在喊­奶­­奶­!”

小书的确梦见­奶­­奶­了,梦见回去了,因为她觉得她要死了。

浑沌不明中,她惨兮兮的问他:

“我还能活下去吗?大哥哥,我会不会死?”

这一次,小书被打的很惨很惨,对于未来,她莫名感到了绝望。

他似感觉到,忙抚她额头安慰道:“当然能。别胡思乱想。要是你愿意,你和我说说你家是怎样的好不好?”

小书被安抚住了,想了想后,从口袋里摸出一张拧得很皱的纸,对他说:

“这就是我的家。大哥哥,你帮我看看,我画的怎么样?”

他看了,很惊讶,夸赞说:“好,有山有水有人家。非常好。”

小书很开心,被欣赏的感觉,很­棒­,非常的­棒­。

那一刻,她心里莫名就有了一种遇上知音的感觉,对这少年,深深的就有了一层好感,情不自禁就喜欢上了。

后来,他问:“你叫什么名字。”

“小书,廖小书。大哥哥,你叫什么?”

“我叫二斤。”

“二斤?名字好怪。你妈妈生你时才二斤吗?”

“不是。”

“那你是好人还是坏人?”

“你觉得我是好人,还是坏人?”

小书打量他,歪着头,很认真的说:“你长得好看,我希望你和他们不是一伙的。他们都是坏人。我希望你是好人。”

二斤眨了眨眼,却没有回答,而是另外问了一个问题:“小书,刚刚你被打了,都被打成这样伤成这样了,怎么还在笑?”

“为什么要哭?我不哭。我要永远笑。”

“为什么?”

他好奇极了,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哭多了一定会记不起以前是怎么笑的。笑的脸和哭的脸是不一样的,­奶­­奶­只认得我爱笑的脸。以后我还要凭着这张脸去找­奶­­奶­呢……我不能把笑弄没了了。我要回家去的。”

那天,小书说得是那么那么的认真。

那其实是她心里最大的希望,眼底因此而泛起了殷殷之光。

二斤静静的看着,静默良久之后,再问:“那……你有梦想吗?或者说,你懂什么是梦想吗?”

“有啊!”

“那你的梦想是什么?”

“我要去读书,我要去学画画,我要做一个有学问的人。我要挣很多钱,养­奶­­奶­,给­奶­­奶­吃­肉­,不要天天吃菜。我要造漂亮的小屋,不要漏雨。我要穿没有布丁的衣服,做一个优秀的三好学生。我要去环游世界,做一个画家……”

她的梦想是那么那么的多。

虽然每一个梦想,与她都是那么的遥不可及。

但是,她觉得,有比总没有就好。

“二斤哥哥,你为什么要这么看我?是不是连你也想和别人一样,心里在笑我这是在白日做梦?”

这话,她也曾和别人说过的,可那些人只会嘲笑她:

真是异想开天。

所以后来,她就再没和人说起过这个想法——因为谈不到一起去。

等到后来读了书她才知道,这个情况,该用什么成语来概括:道不同,不相为谋。

而此刻,二斤听完后,只温温一笑,那一笑,迷人极了。

小书惊讶的发现这个大哥哥笑起来,竟是这么的暖人,那双眸子就像被朝阳染亮了,整个人跟着豁然明媚了起来,让人忽觉得像是看到了朝阳,心头升起了无穷的希望。

“不是白日梦。这是很­棒­的梦想。心里有梦,人生才有追求,才有创新,才能有动力……你很­棒­,比我­棒­……”

他伸手,轻轻抚了一下她的脸孔,那种抚摸带着几丝怜惜:

“小书,只要你肯信任我,我一定能带给你不一样的未来。你信我吗?”

“真的?”

小书顿时笑亮了大眼,弯弯的,就似那皎皎弯月。

“我不骗人。”

这四个人,他说得非常的郑重,让她相信,他不是在开玩笑。

“好,我相信你。拉勾!”

她伸出了小手指,他看在眼,笑了,也伸出了小手指。

它们勾到了一起。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她哑着声音的立约。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他低低的答应。

……

谁能知道,命运的齿轮,因为这样一次拉勾,就开启了。

因为她坚强不屈的笑容,因为她那些看着很微不足道的梦想,深深的震撼了他,于是,他便为了实现承诺,寻寻觅觅了那么多年。

直到在小叔叔的遗物中发现了那张照片,他们才有了第一次重逢,才有了后来的种种悲伤离合的人生经历,才有了这样一个故事。

对,这就是靳恒远和小苏的故事。

故事还没完,因为他们还活着,还在未知的人生道路上前进着,和所有人一起,为了自己的梦想,在奋斗着……

---题外话---900字免费,求月票哈!

关于小苏和恒远的故事,写到此就正式结束。不过,以后可能会有一些随手写的小剧场发布在微信公众号上,大家有兴趣的话,可以加一下晨的公众号关注一下。公众号为:wangchenmoji2015。另外,谢谢所有订阅本书的读者朋友们这半年以来的支持,晨在此,深深谢过了。

下章开始,写璟欢和长宁的故事。从锦远的婚礼作为切入口,正式开始连载。还望喜欢晨文风的读者朋友们一如既往的支持!到时,小苏和恒远,以及他们还没有出生的宝宝,将会出来客串。大家要是喜欢的话,还请伴晨再走一程……

12点前,还有一更!

,单相思1,是妹妹就做阿宁的媳­妇­。阿宁会疼妹妹一生一世

天空很蓝,通透的蓝,看着让人感觉很舒服。

云纱很白,白得没一点瑕疵,似冰晶,目光扫过,满身清凉,而心旷神怡。

气氛很喜庆,每个人脸上,都布满了明媚的笑容,一个个­精­神焕发,神采熠熠撄。

为什么偿?

因为一场婚礼即将要举行。

是的,终于结婚了!

等了那么多年,恒远的婚姻终于修成正果。

靳长宁穿得很正式,他是伴郎,看到这样一场婚礼,微笑是发自内心的,实在是替他们高兴。

等一见到准新郎,他就打了一拳过去:

“终于结婚了。恭喜恭喜啊!”

“什么叫终于结婚了?”

靳恒远白了他一眼,笑得意气分发,帅得掉渣。

“我早结婚了好不好。很多年前我就结束单身生涯了!”

的确。

“但在中国人的传统思想当中:举行过婚礼了,才算是真正结婚了。这是没办法的事。”

靳长宁说。

靳恒远却难以苟同,且煞有其事的辩论起来:

“我们是律师。律师办案,只讲证据。

“有证就是合法夫妻,没证就是非法姘居。

“打个比方,你要是只举行了婚礼,没领证,你们半路散伙了,你再结婚,你还是头婚。

“你们领了证,新娘子反悔了,不肯举行婚礼,你们离婚了,就算你和人家没上过床,要再结婚,你就是二婚。

“这里头差别可大着呢……”

这些道理,靳长宁哪能不知道?

是的,登记了之后,若想再反悔,那就是二婚。不管你有没有举行婚礼。这个行为,会牢牢的烙在那人的个人档案上,一辈子都无法抹去。

因为这句话,他­精­神恍惚了一下,无他,他想到了自己的状况:已婚。

­唇­角,不觉勾出了一笑,他看着靳恒远被拉了去:这小子还没换新郎礼服呢……

这一刻,他是由衷的在替靳恒远高兴,也是在替自己感伤,什么时候,他也能来一场这样的婚礼啊!

他唏嘘着,总觉得那是遥遥无期的事。

“长宁……”

靳长宁正在走神,却突然被人点名。

他转头看,却是一头银发的老爷子­精­神矍铄的拄着拐杖走了过来

“爷爷!”

靳长宁忙上前扶住。

“在想什么?走神走得这么厉害?叫了你好几声都没反应,今天恒远结婚,连你都高兴傻了?”

靳老爷子眯着老花眼,打量着问。

“没什么呢……”

“没什么?那就是在想心上人?”

靳老爷子饶有兴趣的猜想着。

靳长宁一脸警觉,马上陪笑,果断否认:

“我没心上人!”

“哦,既然没心上人,那明儿个回头就给我相亲去……”

“……”

晕,中招了。

这老头子,现在还真是越来越­阴­险了。

“爷爷,不急,我才三十出头……”

靳长宁脑筋急弯,正自啄磨,该怎么处理爷爷接下去的胡搅蛮缠。

老爷子可不太高兴,说出来的话,振振有词极了:

“哎,以后你可不能再拿恒远当挡箭牌了。瞧,今天,他结婚了,从今往后去,你就得好好的给我找个好姑娘,把你的终身大事赶紧也给我办了才行……

“不许推,再不许推,什么才三十出头了,你不急,我可急死了……

“等恒远的婚礼办好了,你跟我回北京,我让­奶­­奶­给你安排一打姑娘,你要给我好好的相亲,一个一个的看。

“我就不信,北京那么多的好姑娘,你会一个也看不上……”

要命啊!

居然要安排一打?

靳长宁头皮发麻起来,看老爷子的模样,这绝不是说笑,哎呀,这可如何是好呢……

“爷爷,我不想相亲……”

他愁死了。

没事去折腾这事­干­嘛!

再说,他心里有人。

何况,他还已婚了呢!

“那你倒是给我说说看,你究竟喜欢上谁家姑娘了?到底谁家姑娘让你朝思暮想到如今,迟迟没动了那结婚的念头?”

靳老爷子咄咄然逼问起来。

靳长宁不答话,虔恭的低头。

“之前,我听恒远隐约那么影­射­过,说你在暗恋谁谁谁……”

老爷子也八卦了起来,还把头凑了过来,眯眼细细的审视着:

“偏偏那浑小子又不肯说明白,今天你倒是给我好好说清楚了,到底是谁?快说。”

这可没法说。

他只能继续装死。

“喂,不说话,你以为我就拿你没办法了?

“浑小子,既然喜欢了,怎么不去追?

“凭你这些年的能力,谁家姑娘是你高攀不起的?

“大佬爷们一个,居然还玩起了单相思。丢不丢人?

“阿宁,听爷爷一句,真要有喜欢的,就得认真去追。不肯追的话,就去相亲,没第三条路可走的……”

老爷子的话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爷爷,这事啊,咱们以后再说好不好?今天靳哥结婚呢……哎哟,那边讨亲团的人好像在找我,我去了,我去了……爷爷,回头再聊哈……”

就像逃脱了金钩的鱼,他溜得飞快。

靳老爷子不由得吹胡子瞪眼起来,一手拄拐杖,一手叉腰。

“混小子,一说到结婚,就给我打马虎眼。真不知道你们这些孩子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都三十多了,也不知道给我生个重孙来玩玩,太没劲儿了……”

“老伴,老伴,你在那里瞎折腾什么呀?那边老许家的老头找你说话呢……”

靳老太太找来,拉起他就走。

“我在盘算长宁的婚事。回头我们真的得合计合计他的终身大事了。老婆子,上点心,回头我们一定要逮住他好好相亲。不能再拖了。我们得为他爸妈盯着他点……”

“嗯啊嗯啊……”

靳老太太猛点头,脑子里也动了起来:想着谁谁家的闺女该大学毕业了,谁谁家的孙女貌似也在相亲……

结婚的喜悦,感染着所有人的情绪。

靳长宁和靳恒远是一起大起来的。

他是恒远的跟班。

从他来到靳家第一天起,恒远就以长兄的身份,关爱着他,照顾着。

而璟欢呢,他来靳家时,那丫头还在靳阿姨肚子里呢!

那会儿,靳阿姨的肚子还没多大。

他们说小孩子猜肚子里孩子的­性­别,很准,于是,靳家上下都让他猜。

“阿宁,你说,你靳姨怀的是弟弟呢,还是妹妹?”

他想都没想就说:“是妹妹。”

为此,靳阿姨高兴的合不拢嘴,因为她心里心心念念盼的就是能生个女儿,这样一来,儿女就双全了,多好。

对了,高兴之余,她不经意的还说了这么一句话:

“阿宁,要是靳姨生的是妹妹,以后,就配给你做媳­妇­如何啊?”

那时,他才六岁吧,哪懂什么媳­妇­不媳­妇­的。

他只知道,靳家每个人都待他好,靳姨让做的事,肯定也是为他好,就该答应了下来,并重重点下了头,有力的承诺:

“好,是妹妹就做阿宁的媳­妇­儿。阿宁会疼妹妹一生一世。”

靳阿姨笑得可开心了。

靳­奶­­奶­却是摇头责怪起来:“别和这孩子开玩笑。阿宁很较真的。”

靳阿姨却说:

“我没开玩笑。只要他们彼此喜欢,从小一起长大的孩子结成夫妻,也省了我这个做妈的­操­那份心——女儿也不会离我身边,多好……”

后来呢,璟欢就这样降生了,真是一个妹妹。

刚出生时,他就去抱她了,绵软软的,打哈欠的样子,怪有意思的。

要是他把手触到她嘴边,她就会吸起来,等发现,吸不到­奶­时,她就会哇哇哇的哭,哭得可有力了。

初来靳家时,他是个半自闭儿,不爱和人说话,只爱呆呆的守着摇篮,看她睡,看她哭,看她打哈欠,看她笑,看她伊伊呀呀学说话……

对的,他会一遍又一遍的教她发音。

璟欢叫的第一声妈妈,还是他教的。

等她爱上说话时,他就不断的哄她说话。

在同龄人当中,璟欢发音算是早的,这全得归功于他一有空就来和她说话的缘故。

寂寂的童年,不愿说话的童年,璟欢是他唯一的交流对象。

等她渐渐长大了,他就牵着她慢慢走,会背着她四处跑,会教她骑自行车。

在靳家和萧家所有认得的“家人”当中,他只和璟欢好,也只喜欢和璟欢说话。

因此,靳阿姨常数落靳恒远:“看看吧,长宁比你更像哥哥。哪有做哥哥的被妹妹尿了一身尿就后,就把妹妹扔下不管的?你这样,以后怎么做一个有责任心、有爱心的爸爸?”

恒远的确不太爱搭理小孩子。

璟欢是他妹妹,他是没办法,才会偶尔抱一抱她,哄一哄她,逗一逗她。要换作不是妹妹,他手指都不会碰一下。

恒远常说:小孩子,真是麻烦。简直就是魔鬼,哭起来就像是在脑子里装了一百只铃铛。

可他不一样,他非常的喜欢这个妹妹。

也可能是因为他以前有过一个妹妹,虽然才六岁,但他已经习惯了这样一重哥哥的身份,一早就知道要怎么照顾妹妹了。

而恒远呢,在这个家为我独尊已经十二年,忽冒出一个妹妹来,他难免有点无所适从。

更因为,靳姨说过的:要生了妹妹,就配他做媳­妇­儿。

他记父亲生前说过一句话,对妈妈说的:“媳­妇­儿就是娶回家疼的。”

璟欢是他媳­妇­儿,他当然得好好疼惜了,好好带她长大了。

所以,从小到大,他一直惯着她。

去娶亲的路上,靳长宁的思绪一直在翻腾,记起了很多过去的事,脑子里想着璟欢不知来了没有?

到了娶亲地头上,该行的礼节都行完了,在一阵欢呼声中,新郎也把新娘牵出了房。

也正是这个时候,身边也不是谁嘀咕了一句:

“那不是萧璟欢吗?哎哟,这小丫头现在都留起长头发了……感觉真是太不一样了啊……果然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漂亮了……以前是个野丫头,现在是个大美女了……”

靳长宁转过了头,终于看到她了。

一头波浪式的长发,一袭迷人的小礼服,正扶着新娘子的裙摆走出来,笑容灿烂极了。

是的,她来了,并且还做了伴娘,另一个伴娘是新娘子的妹妹韩润秀,两个女孩子在新娘子身后有说有笑,都那么的漂亮可爱。

站在那里,他忽然想入非非的暗自琢磨了起来:

若哪一天,她若能为他披上婚纱,那该有多美……

---题外话---明天见。

,单相思2,你就那么喜欢她吗?她是谁?为什么不喜欢你?

“靳长宁……”

韩润秀看到了他,水盈盈的大眼,跟着一亮,突然就提着裙摆冲他跑了过来。

靳长宁站正,冲她微微一笑,彬彬有礼的打了一记招呼偿:

“嗨,好久不见。撄”

“是啊,好久不见。你最近是不是很忙,我几次找你,你都不在上海?”

韩润秀的声音,很甜。

此刻那张脸,又是­精­心打扮过的:薄妆之下,女子的秀气和­精­致,深深就逼入了眼。

这是一个很靓丽的女孩子:青春正好,阳光灿烂的,美的很。

“嗯,最近出差比较多。很少在上海待着……你找我有事么?”

也只有让自己忙碌起来,他才不会太过于胡思乱想,才会觉得日子过的挺充实。

而一空下来,他的心,就会觉得空荡荡的。

特别是,看到别人家一个个成双入对的,自己呢,还是孤家寡人,那滋味,真心不太好受。

很多个晚上,他躺在床上,拿着那张证件把玩。

明明已经有老婆,却半年也难听到她的声音一次,想想,真是有点悲摧。

“事情倒是没有。就是想把书还你。”

韩润秀抿嘴笑着,很可爱。

“没关系,放你那边就行。送给你也可以。”

靳长宁根本就不记得那种小事,一本书而已。

“可是,我还想向你借几本书来看看呢……那回我看中了,不过不好意思一下借那么多……”

借书看,是一个很不错的借口。

靳长宁一脸平静:

“哦,回头,你把书名发到我手机上,我找到了,给你邮寄过去……”

韩润秀接不上话了:“……”

靳长宁有看在眼里,心里揣测着她此时此刻的心理活动:可能在骂她,怎么这么木讷吧……

不,他一点也不木讷的。

都活了这么些岁数了,再复杂的案子,再复杂的公司关系,他都能应付得了,看懂一个女孩子的心,他不费吹灰之力。

韩润秀这小姑娘对他有好感。

这是很明显的事。

可他没兴趣啊!

偏偏人家没有点破窗纸的进行正面追求,只是一点一点的暗自靠近。

呵呵,小姑娘可爱是可爱,纯纯的,没什么心机,可是他的心里,早住了一个人!

所以,只能故作木讷了。

“走了!”

靳长宁视若不见她显得有点郁卒的神情,往楼下冲新娘子的队伍跟了出去。

待下了楼,正好看到璟欢在往他们这边瞟过来。

一年多不见,这丫头,真的又漂亮了好几分。

不再是那个­干­瘪瘪的黄毛丫头了,而化身成了一个成熟的小女人……

只是,当两个人的视线交汇到一处时,那丫头迅速就把目光转开了,生生就把他当作了透明人。

自从一年前,她从他床上醒来之后,就一去不回,再不给他任何消息。

可这改变不了那样一个事实。

他们是夫妻。

当然,只是有名无实的夫妻。

唉!

得到哪天,他才能坐实丈夫这个实称呢?

谁知道。

一场隆重的婚礼,匆匆的就这样结束了。

靳长宁喝了点酒。

好吧,正确来说,不是一点点,而是很多。

新郎倌不能喝酒。

那家伙为了苏锦,烟酒都戒了。

因为他说:他要养好自己的身子才能照顾好老婆。

所以,他们这些伴郎就只能担起了挡酒的本职工作。

酒这东西,是个奇怪的物件:你高兴时候,会去喝它,你不高兴时,还是会去喝它。

高兴时,喝着舒心。

不高兴时,喝着发苦发涩,心里难受。

今天,他高兴,同时,也不高兴。

高兴的是情若兄长的恒远结婚了,可喜可贺。

不高兴的是,他看不到自己的圆满。

面对璟欢,他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圆满。

那么,他想的圆满是什么呢?

想和璟欢好,想让璟欢给他生孩子,想和璟欢恩恩嗳嗳的过一辈子……

可这个愿望,很难实现。

因为他知道,无比清楚的知道:她只把自己当作倾诉对象,当作了哥们儿,当作了兄长,独独没有把他当作男人。

她不爱他。

而他深爱她。

情爱这条路上,什么最可悲?

单相思。

是的,他患了单相思,足足已有十年,如今早已病入膏肓,无法治愈。

靳长宁吐了。

其实喝得也不算最多。

大概是心情不好的原故。

喝闷酒,最容易让人醉倒。

不过,吐了之后,人好受多了。

他往脸上泼了很多水。

人­精­神了不少。

只是,从洗手间出来,人还是有晕晕的,飘飘然的,脚下就像踏在海绵上,感觉只要自己一个重心不稳,就能往前栽了去。

所幸,他扶住了墙。

“靳长宁,你怎么了?”

有人在拍他的后背。

声音不是特别的清晰,感觉有点遥远。

靳长宁转过了头,定睛看着。

怎么又是韩润秀。

灯光下,女孩一脸担忧的看着他。

“韩三小姐……”

他客套的称呼了一句。

韩润秀一下不高兴了:

“怎么又称我韩三小姐了?这么生份­干­嘛?都说了叫我润秀就可以了。”

靳长宁想了想,觉得那么叫,太亲呢了,但是叫韩三小姐,人家又不乐意。

“好,那我就叫你润秀了……润秀,你怎么出来了?”

他还是这么叫了,细想想,也就一个名字,随便叫着算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里头有点闷。我出来走走。你是不是喝醉了,要不,我扶你回房去睡吧……酒宴也闹腾得差不多了。新郎倌都已经抱着新娘子撤了……”

韩润秀发现靳长宁的脸­色­不是很好。

吐酒最伤身。

她有点心疼他!

为了替姐夫挡酒,把命都豁出去了。

他们之间的感情,真是好啊!

“嗯,靳哥就怕累到了嫂子。”

靳长宁笑笑,靠在那里,正好可以看到窗外头的星星。

一颗一颗一闪一闪的。

明明就近在眼前,似乎可以唾手而得,可举手欲摘,那却是遥不可及的距离。

就像璟欢。

从小到大,一直养在他的生活里,只要他愿意,几乎每时每刻都能和她有所接触。

但,想要真正拥有……

呵,这遥远的距离,他该如何跨越?

“对啊,我姐,真是好福气。”

韩润秀轻轻一叹:

“这一场婚姻,全是我姐夫策划的。宠老婆不是没见过,就是没见这么宠的。”

“苏锦这一生,历经坎坷。如果是我,我更会向往你那样一种从小到大被人宠着护着长成的幸福人生。苏锦这几年熬的不容易。换作别人,早放弃了……”

靳长宁贴着墙壁,语气带着敬重:

“也幸好她从来不言放弃,才能和恒远终成佳偶。他们这个婚,结得真是不容易。”

而他,亲眼见证了这一切,越发替他们觉得艰难。

所幸,一切付出,终有收获。也算可喜可贺。

“靳长宁,你有喜欢的人吗?”

韩润秀突然转了话题,问得轻轻的,小心翼翼的:

“姐夫是因为爱姐姐太深太深,才在姐姐失踪期间一直没有另结新欢。你呢,你为什么一直单身?你心里的那个她,到底是怎样一个女人?”

她很直率的问出了口。

靳长宁转头,只见韩润秀婷婷玉立的正盯着他。

这种书香门第出来的女孩,非常的有气质,落落大方,那双眼睛大大的,被灯光那么一折­射­,还真是明艳动人。

他不知名状的笑了笑,转开头,没接话,只说:

“润秀,回房歇着去吧!我也该回去歇着了!”

转身,他扶着墙,想去阳台吹吹海风。

“不回。”

韩润秀快如闪电的闪到了他的面前,用一双热情的大眼睛巴巴的望着:

“我喜欢你。靳恒远,我表现的都这么明显了,我不认为你这么聪明,会看不出来。”

“……”

靳长宁的头皮一下发麻了。

他啊,最怕的就是处理男女关系。

明明他从来没去招惹谁,可是,那些女人,就是一个个的来招惹他。

真是叫人头疼的要命。

“靳长宁,你有没有听到我在和你说?”

韩润秀脆生生的逼问着,一副今天你不给我一个明确的回复,我就绝不罢休的样子。

靳长宁轻轻的叹了一声,点下了头:

“嗯,听到了。”

“那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韩润秀的语气还是很紧张的。

这是她第一次向自己喜欢的男人表达爱慕之情。

靳长宁把头抵着墙。

头疼极了!

唉,要怎么回答,才不至于伤了她呢?

他想了好一会儿,方转过了头:

“韩润秀,人与人之间,有时,真的需要靠缘份。不是说认得了,就能喜欢上。也不是说你喜欢上了她(他),她(他)就一定会喜欢你。可一旦喜欢上了,你想将她从你心里拔掉,却变成了一件很困难的事。”

这话让她脸­色­一下发白。

“你就那么喜欢她吗?她是谁?为什么不喜欢你?”

她也是个明白人,立刻就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失望之余,却愤愤的为他抱打不平起来。

靳长宁不觉一笑,觉得这姑娘真心善良:

“喜不喜欢这种事,没有为什么这么一种说法。第一眼看顺眼了,那就是一辈子。就像靳哥,一眼订终生。”

韩润秀顿时沉默了,在阵阵海风吹拂过的走道上,两个人在那边静静的站着。

好一会儿后,她才低低的问了一句:

“那你要怎么才会对她死心?”

这一问,问得他好生苦涩。

他这边盼的是将来可以长相厮守,而她盼的是他能早点死心。

不过,他没怪责,想了好一会儿,才接上了这么一句话:

“若有一天,她嫁给了别人,生儿育女,过得幸福了,也许我会死心。”

“好,那我等你……”

这爽快的五个字,让靳长宁呆了又呆,连忙道:

“润秀……你……”

“你不用劝我……你喜欢你的,我喜欢我的。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靳长宁:“……”

韩润秀则眯眯一笑:“我愿意做你的备胎。”

这姑娘,是不是有点太傻了?

“来吧,我扶你回房歇着去……”

“不用!我能走!”

靳长宁放开了墙,想证明自己还行,脚一软,就要倒地,韩润秀忙去扶:

“事实证明,你就是醉了。别逞能。我扶你,不要钱的!友谊万岁。在你没接受我做你女朋友之前,我可以是你单纯的朋友。”

她俏皮了一句。

靳长宁看在眼,弯弯的笑了。

好吧!

友谊万岁。

他没再推开,任由她扶着回去。

只是,令他料想不到的是,刚刚发生的这些,竟全落在了萧璟欢眼里。

与此同时,离婚的想法,在萧璟欢心里瞬间就形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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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相思3,明天,我们悄悄去把这个婚给离了吧

萧璟欢也喝高了,觉得不能再喝了,继续喝下去,肯定得出洋相,再加上哥和嫂子都离开了。

所以,她想回房睡觉撄。

这样喜庆的时刻,高兴的同时,也感伤。

哪个女孩子不梦想婚礼?

她也梦想过偿。

嫁给自己心爱的男人,让所有人见证他们的爱情……

可,这样的事,也许这辈子,再难落到她头上了。

她踉踉跄跄的走出来,有点分不清东西南北。

隐隐的,她听到拐弯处,有说话声传来,听得不是很分明。

她靠在那里,细细辨认着,是靳长宁和韩润秀。

韩润秀借还书之名,在和靳长宁套近乎?

啧,太含蓄了!

要是她,会直接跑上去表白:靳长宁,我喜欢你,做我男朋友好不好?

咦,韩润秀居然知道他有喜欢的人?

谁呀?

难道就是那个他说过的学妹?

人家不是早甩了他跑国外去了吗?

难道他还在痴心不悔的等人家回来?

能别这么傻吗?

这么多年过去了,还在等?

果然是哥一手调教出来的:都傻的离谱。

哎哟,韩润秀真表白了,真表白了。

靳长宁,你快点答应啊,多好的姑娘,错过这村就没那个店了!

什么?

他拒绝了?

为毛呀,为毛呀?

哈,韩润秀来真格的了,居然想当备胎。还友谊万岁?

……

至始至终,萧璟欢没蹿出去。

后来没声了,她这才往那边走了过去,不是想去打扰他们恩恩嗳嗳,而是想回房睡觉……现在的她,渴望一张大床。

等走到电梯时,她看到韩润秀扶着靳长宁进了电梯。

没叫住,她怎么好意思去当人家的电灯炮?

她等着。

没一会儿,另一座电梯下来了。

等她跌跌撞撞的来到自己的客房附近时,正巧看到转弯处,韩润秀正从靳长宁的房里退出来。

她歪头看着。

不是喜欢吗?

怎么没趁机赖上他?

直接扑倒啊!

傻!

这么好的机会都没利用。

她在心里想着。

“咦,那块烂木头喝醉了?”

萧璟欢一边开门一边打着酒嗝,和韩润秀打起招呼来。

终于发现了她的韩润秀皱了一下眉头,错身而过时,忍不住语重心长了一句:

“别这么叫长宁哥。璟欢,不管怎么样,他都是你的兄长。你这样称呼他,真的挺没礼貌的。”

“抱歉,我称呼习惯了。一时半会是改不了的……不过,你都还没做我嫂子呢,就这么护着他,唉,果然是女生外向啊……”

萧璟欢撇了撇嘴,做了一个鬼脸,开了门进去。

韩润秀不觉瞪了瞪眼,粉脸生臊道:“你……”

砰的一下,门合上了。

韩润秀磨了磨牙。

不过也是,她有什么资格这么劝她?

称呼的事,只要称呼者和被称呼者之间互相都觉得舒服就行了,关外头人屁事。

她吐出一口气,提醒自己,别为这点小事坏了心情。

才走了两步,身后那道门又开了,萧璟欢又探出半个头再度好奇的问了一句:

“哎,你和长宁哥表白了是吧!他没答应你是吧……最后,他说原因了没有?他到底喜欢谁呀?”

“不关你事!”

这事,她不想和人分享。

“ok,算我多管闲事好不好。晚安。”

砰,萧璟欢再度把门合上了,然后呆呆的贴着门,脑子里空空的。

唉!

哥哥有了自己心爱的女人,烂木头也有人追求了,她呢,她却变成了没有人疼的可怜人了……

怎么办呢?

她把自己往床上一扔,翻滚了几下,觉得自己好可怜。

哦,对了对了,这一次回来,她另外还有一件事得尽快解决的。

现在看到韩润秀向靳长宁示爱,她觉得这件事,必须马上立刻去处理掉才好……

而且还得悄无声息的处理掉。这样对谁都好。

嗯!

打定了主意后,她从床上跳了下来,转身开门出来,走过四五间客房,敲响了靳长宁的门。

靳长宁刚刚才洗完澡。

冲凉之后,他整个人神情恢复了不少,正打算上床睡觉,但听得有人敲门,便往外折了出来,从门孔中往外探看了一眼,不觉一怔,居然是喝得两颊有点红通通的萧璟欢。

波浪式的头发,乖巧的垂贴在胸前……

这丫头不凶悍的时候,是很可人很迷人的。

可一旦牙尖嘴利起来,专业的律师都得败下阵来。

他当然更会一败涂地。

没办法,从小,他就习惯­性­让着她。

带着一份欣喜的心情,他开了门。

真是难得啊,居然会主动来找他。

“璟欢?”

一股酒气直扑而来。

这孩子,今天到底喝了多少酒啊?

萧璟欢不请自入,然后用脚把那门往外一踢,拉着靳长宁那只大手,就往里头进:

“过来,有件事,我得和你好好商量一下……”

门吧嗒撞了过去,应该有关上的吧!

她没转头看。

“什么事?”

靳长宁由她牵着。

那小手,柔若无骨的,牵得他都快神魂颠倒了。

唉!

他对这丫头啊,那是零免役力。

“我渴,这边有水吗?”

一进卧室,萧璟欢就往沙发上倒了下去,歪着,缩成了一只虾米样,赖在那里一动都不想动了。

靳长宁马上去给她接了一杯水,递了过去。

这丫头啊,但凡每次见到他,就会来压榨他。

不过,他都已经被她压榨成习惯了。

“谢谢!”

萧璟欢接过一口­干­了。

“还要!”

把杯子又递了回去。

靳长宁很认命的又去接了一杯。

这一次,她喝了一半,不喝了,抬头看这个男人,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睡袍,头发还是湿的,手上正拿着一条浴巾在那里擦着。肌肤被灯光那么一照:白白净净的,很好看。

“你想说什么说呀?”

靳长宁把头发抹­干­后,过来,将她喝剩下的水一古脑儿全喝了。

这情景,看得她不觉一呆,随即嘴里咕哝了一句:

“那是我喝过的。”

靳长宁勾了勾­唇­角,坐到她身边,说:

“从小长大,我貌似吃过不少你吃喝剩下的东西过吧……”

萧璟欢想了想,貌似是的。

哥哥有洁癖,不会接她吃过的食物。

她欺负不了哥哥,就只能欺负长宁了。

“现在不一样了嘛!”

她又咕哝了一句,红红的脸孔贴在杏­色­的真皮沙发扶手上,红润的就像花瓣似的。

“怎么不一样了?”

他笑着轻问。

“现在我们长大了……不能像小时候那样随随便便了……”

“也是!”

靳长宁点了一下头,心思转了几下,耐人寻味的说了一句:

“我们是长大了。还成了夫妻。既然是夫妻,你吃过的东西,我吃,挺正常的。”

“……”

停下停下。

他他他……他怎么可以和她说这种暧味不明的话呢?

呃,好吧,事实上,他这么说,貌似也合情合理。

他们……嗯,就法律层面上来说……的确是夫妻。

哎呀,一提到这个词,头一下就疼了。

她在那里,飞快的转着眼珠子,最后,­干­笑着坐了起来,瞅着拿着她喝过的杯子又去接了一杯水继续喝的男人。

这种同享杯子的事,小时候很正常,长大了呢,好别扭的。

“呃,是这样的啊,我来就是想和你说这件事的。”

她慢吞吞的说着。

“哪件事?”

他走近,一手Сhā在睡袍口袋里,明知故问。

“就是我们俩……呃……之前在大使馆领证那件事。”

靳长宁勾了勾­唇­角,点下了头,目光忽变得幽深:

“原来你是记得的啊。我还以为你贵人多忘事,早忘了你已经嫁给我了。”

“……”

这话把她堵得那是好半天接不上话。

她眨巴眨巴大眼,心下在暗自研究他的言下之意。

他这是怨她,没早点回来把他们的事情给处理了?

嗯,有可能!

她点了一下头:

“记是一直记得的。只是,你也知道的,我忙的很。一忙,就把其他事全给忘了。你看,今天这么巧,正好咱们就遇上了对吧!不如这样,明天,我们悄悄去把这个婚给离了吧!”

她把来意直接了当的给扔了过来:

“阿宁哥,真是不好意思啊,因为我的任­性­,防碍了你这么多年。眼睛一眨,你都三十出头了,是时候该成个家了……”

她少有规规矩矩叫长宁“哥”的时候,他俩相处,总是嘻嘻哈哈的,她总是没大没小的。

今天这种情况,她觉得她该郑重其事一点,以表示自己的歉意。

这里是五星级酒店,服务好,硬件好,沙发上的靠垫也够软,抱在怀里够舒服。

但是,萧璟欢发现,自己一把这句话说出口之后,烂木头脸上的笑就收了起来,那眼神一下变得刺眼得让人浑身不舒服。

说错话了吗?

没有吧!

她很不自在的扒了扒自己那一头波浪似的长发,看着那块木头往床上一靠,闭了眼,什么也不说,就像睡去了似的。

这……这什么情况?

这和她想像的接下来可能发生的场面,很不吻合啊!

他应该很爽快的说:“好,明天,我们去离。”

然后,他们该去倒一杯酒,喝一杯以示庆祝。

怎么情况没有往这个方向发展啊!

卧房内,一下变得静悄悄的。

她被晾在了边上。

“哎,你什么意思啊?没听到我说话吗?我们不能再这样僵着了,必须得早点处理好这件事……”

她站了起来。

“不离!”

床上的男人睁眼,淡淡的望着天花板,嘴里忽迸出了两字,语气坚不可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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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相思4,靳姨,您没听错,我和欢欢的确已经领证了

“……”

萧璟欢把小嘴张成了一个o型。

“不离?偿”

语气是完全难以置信的撄。

“对,不离!”

他又闭上了眼。

“可……可为毛啊?”

萧璟欢有点晕了,急急的跳上了床,猛推他:

“为毛不离啊?”

靳长宁再度睁眼,眸光深深的盯着近在咫尺的女人,反问了起来:

“那请问,为毛我要离?”

“……”

这种话,他居然都问得出口?

“我们那是假结婚,不离难道还能弄假成真啊……哎,难不成……你真想反悔了?”

她把眼睛睁得就像黑葡萄似的,没好气的叫了起来,并伸过了手指,往他胸口上很不客气的戳了上来:

“不可以,烂木头,男子汉大丈夫的,说话就得算话。

“之前,我们说好的,这件事就像和过家家一样的,不能让家里人知道,你也是同意的。

“还约好了,以后,只要我想什么时候离,你就同意什么时候签那个名字的。

“现在你怎么可以反悔呢?

“再说了,现在你都有了追求者,韩三小姐和你不是很配的吗?

“我觉得你们俩很有夫妻相啊……呀……”

话未说完,她惊呼出声。

无他,是这块木头突然之间就坐了起来。

那速度快的吓人。

萧璟欢眼见得就要和这个男人撞头了,连忙就往后退。

这一刻,她早已忘了自己在床上,这么一退,整个人就往后头倒了下去。

在她的惊叫声中,靳长宁飞快的往前那么一捞,把人给捞回来的同时,在床上一翻,就把她压在了身下。

“你你你……你要吓死我是不是……”

一番天旋地转之后,萧璟欢吓得心脏乱跳。

“到底谁在吓唬谁?”

靳长宁很无奈,也被吓倒了,忍不住没好气的敲她头:

“往后这么摔下去,你想摔个脑残?”

还好被他抢回来了。

“谁叫你突然坐起来的……”

萧璟欢闷闷的叫了回去。

“谁让你说,我和韩润秀很有夫妻相了?”

这句话真是叫人无法忍受。

“萧璟欢,需不需我再次提醒你一下:现在,从法定意义上来说,你是我太太……居然说我和别人有夫妻相?你就这么希望我婚内出轨吗?”

“……”

说的就好像他俩真是夫妻似的。

唉,好吧!

从法律上来说,他们是夫妻。

但是,实际情况是,他们根本不是夫妻。

呃……

这话要是往外头说出去让人评评理的话,估计她这边完全站不住一个理字的吧!

这么一想,她忍不住摸了一下自己的鼻子。

“木头,你说得有点严重了。”

她严肃的盯着他:

“从一开始,我们的婚姻,只是一场约定,不是吗?所以,你喜欢别人的话,那不算婚内出轨……”

靳长宁半支着身子,不说话,那神情更像是在沉思。

萧璟欢以为,他是认同她话的,于是,顺势就往下说道了起来:

“其实,我早该回来和你离婚的。实在不好意思,我答应了邵锋,一定要和你处上三年,才谈离婚。

“所以,为了邵锋,我只能拖到今天。但这是假结婚,你我心知肚明。

“离婚是必须的。

“你该去找一个你喜欢的女人,过正常的婚姻生活……而不是和我这样瞎闹,虚耗光­阴­……”

必须离婚的理由,还没说完,就被靳长宁截去了话茬,他淡淡的反问了一句:

“那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邵锋要把你托付给我吗?”

“……”

她呆了一下,而后,蹙了一下眉头,又细细想了一想:

“因为你是我的家人。因为他认为你看得住我。因为……”

话没说完,就被他咄咄逼人的目光,给吓断了:

“听好了,萧璟欢,这个婚。我是不会离的。而且,你也没说中要点。”

语气是那样的坚定。

萧璟欢一下急了起来:

“哎,你能不能别这么蛮不讲理啊?我和你之前是有约定的,结这个婚,只是为了让邵锋走得安心。是假结婚……”

她气恼着脸孔,一再强调:

“我这么信任你,事到最后,难道你要诈我?

“靳长宁,你这是想我和你彻彻底底绝交是不是……

“我们是什么关系?

“我们是兄妹,更是哥们儿,你连妹妹连哥们都诈,你到底还算不算男人了?”

她气咻咻的想将撑在自己身上的这个男人给推开,谁知,自己使的力道,用到他身上时,就像石沉大海似的,完全没了反应。最关键的是,他居然极其可恶的压了下来:

“萧璟欢,你最好弄清楚一件事,我们的签字,是有法律效果的。我们现在是夫妻。如果我答应你离婚。我和你的婚姻状态就是离异。这事不是能闹着玩的,我不想被靳姨还有靳哥追杀……”

“离异就离异呗,说好的不能当真的……总之,我就是要离婚……明天就离……”

萧璟欢冲他吼了一声,俩个人就这样对扛上了,谁也不肯让一步。

门,就在这个时候,砰的就被推开了。

床上这对男女各自一惊,不约而同的就往那边瞅了过去。

在对上靳媛沉得乌云密布的脸孔时,他俩各自头皮全都麻了……

靳长宁极其尴尬的、匆匆忙忙的从萧璟欢身上跳下来。

萧璟欢呢,慌慌张张的退缩着跳下床,离靳长宁足有三丈远,一副我和他很不熟的样子。

紧接着,两个人一先一后又惊又乱的叫了一声:

“靳姨……”

“妈……您……您怎么来了?我……我和长宁哥正闹着玩呢……”

萧璟欢­干­­干­笑着,用手扒了扒有点乱的长发。

靳媛的脸­色­,冷若寒霜,完全不看自己这个顽劣的女儿,目光直直的只盯视靳长宁:

“阿宁,门没关紧,我听到你房里有欢欢的声音,所以就多留心了两句。”

听得这话,萧璟欢暗自捏了一下拳头,这一刻,她真是要恨死自己了:怎么就没把门关上。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靳长宁双手垂在身体两侧,思绪乱转着,一时不知如何接话,耳朵里但听着靳媛在说:

“抱歉,我本不想偷听,但很不幸,你们说的话,我一五一十全都听了去,所以现在,我得麻烦你好好给我解释一下:你和欢欢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说到最后一句时,完全已经是在利叱了。

“没事没事,一点事都没有。妈……”

萧璟欢跳了过去,以心虚的笑挽住了母亲的手:

“您是知道我的,我和长宁哥最喜欢玩了,刚刚只是误会……

“我好久没见长宁哥了,所以吃完喜酒过来和长宁哥聊聊天,对,只是聊聊……

“妈,小时候,我不就和长宁哥睡一床的吗?

“刚刚我赖在他床上,翻了出去,是他拉了我一下……

“什么事都没发生,您千万别误会了……”

靳媛剥开了女儿亲密的挽手,声音冷冷的:

“我有问你话了吗?没有吧!这个时候,轮到你说话了吗?给我往边上站好了去……”

“妈……”

“我问的是长宁,你给我闭嘴!”

靳媛可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女强人,若没有那三分能耐,怎么能管理得了靳家那连锁国内外的酒店集团?

那张脸冷起来,可不得了。

萧璟欢张了张嘴,却发现母亲根本就不看她一下,所有注意力全落在了靳长宁身上。

唉,她这个女儿的做得好失败。做妈妈的只相信靳长宁说的话,都不愿听她多辩解一句。

好吧,靳长宁一向以来就是妈妈手下一大“走狗”。

呃,不是不是,应该说是一大“忠臣”。

这小子俨然就是妈的另一个儿子。

从来不会对妈说半个不字。

这一点可不太好。

她只得往边上悄悄的站去,在一个母亲应该看不到的角度,冲靳长宁做手势,示意这个男人把一切全给抵赖了……

靳长宁呢,那双平常显得木讷的眼睛,只淡淡的往她身上瞟了一眼,也不知有没有把她想要表达的意思给接了去。

“长宁,你倒是快给我老实交代清楚了啊……”

靳媛的态度相当的严厉。

靳长宁为之轻轻一叹:

“靳姨,您没听错。我和欢欢的确已经领证了,不过是在英国大使馆领的,在国内还没有公证过……”

这话一落地,萧璟欢觉得自己的整个世界,轰了,并全塌了……

她要气炸了,真要气炸了!

他他他,这个家伙怎么可以言而无信!

怎么能把这件事告诉家里人?

怎么能把事态扩大?

“什么时候的事?”

“两年半前。”

靳长宁低低的回答,没意外的看到欢欢正在用她的目光杀他。

这么一公布,会面对怎样一个状况,他心里非常清楚。

他会面对长辈们的责怪。

但是,这责怪最终会成为一份阻止,或者可以帮他把这段婚姻挽留住。

而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

靳媛气得脸直发白,忍不住把嗓音拉响了起来:

“两年前就登记了,这两年,你们居然都不和家里人提了半个字?

“长宁,欢欢是个孩子­性­子,什么事都能由着­性­子来的,可你大了她足足有七岁,又是个律师,你做事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不知轻重了?”

这话,带着着浓浓的喝斥。

对此,靳长宁深深的感到抱歉,便就冲靳媛鞠了一个躬:

“对不起,靳姨,这件事,是我不对。请您原谅。”

靳媛见长宁态度相当诚恳,气倒是消了不少,只是一转头,却看到宝贝女儿竟想偷偷溜走,那怒气一下又飙了起来:

“萧璟欢……你给我站住……”

一声厉喝立马就把那丫头给震住了。

“妈,我困了……我想休息了……”

萧璟欢陪着笑,想遁走,却被母亲一把拎住,往沙发上给推了过去:

“给我坐好,今天这事,我要不闹个明白,你们俩个谁都别想去睡……”

“……”

萧璟欢捧着脸,倒在那里,再也不想动弹了。

哎呀呀,这可如何是好?

“喂,萧至东,你睡了吗?没睡最好,赶紧的,你给我过来一趟,长宁房间。这边出大事了。”

“喂,恒远,你最好马上出来一趟,长宁这边,你妹妹现在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她要­干­嘛?哼,她要离婚……”

要命,要命,真是要命啊……

萧璟欢急跳了起来:

“妈,今天是哥的洞房花烛夜,你把爸叫来就叫来,­干­嘛还要把哥都叫了来,这不太合适吧……”

她忍不住叫了一句。

“你给我闭嘴!”

冷一瞪,就是又一句喝叱。

萧璟欢双肩一缩,只得乖乖闭嘴,而后,目光直转,冲那始作甬者冷冷杀去一瞥:

靳长宁,敢出卖我!

很好,这一次,你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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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相思5,跟我说说看,你是怎么把我妹娶到手的?

萧至东还在外头呢,靠着栏杆正吸烟,脑子里想的是什么?

是靳媛的回答。

“老萧,还有意义吗?撄”

当他请求她,再给他一次弥补遗憾的机会时,她只说了这么一句话,而后,没留半步,匆匆就离开了,只留他寂寂的伫立在风里偿。

那么,到底有没有意义呢?

对于他来说,是有意义的。

可是,如果她不愿意,他也不能再强求。

都老了,再谈情情嗳嗳的,似乎有点太过于可笑。只是他太寂寞了。

从离婚至今,匆匆十几年,寂寞至心死。

纵然从前有错,这样的折磨也算是对他的一种报应。

至于顾丽君,三年多前,他已放她自由。孩子归了顾丽君。这是顾丽君要求的。

而他给顾丽君的是在美国的一些财产权当是补偿。

关于萧氏集团的继承权,他有给孩子5%,但是,在孩子没成年之前,股权暂由他代管,股利每年会打到指定帐户。

顾丽君皆同意,并承诺这辈子再不回大陆。

至于孩子,节假日,他可以去派人将其接过来和他住几天。

错误的过去,无法被抹煞,而他只能以平常心加以面对。

所幸,过往的一切恩恩怨怨,就这样全消了。

人到晚年,他的世界,终归平静,静到只剩下寂寞,以及难圆的遗憾。

他不知在外头站了多久,直到靳媛打通了他的电话,语气极为愤怒的要求他去长宁房里。

急匆匆赶过来时,萧至东却在门口处遇上了本该在新房里度他的新婚之夜的儿子,眼里顿时露出了疑惑之­色­,心下感觉,女儿这一次貌似在外头闯了大祸了,要不然靳媛不可能会在儿子的大喜之日,把儿子叫来。

“里头发生什么事了?”

他蹙起眉头,疑惑的问靳恒远,想知道一些内幕。

“妈说欢欢要离婚……”

靳恒远的语气显得很诡异。

萧至愣了好半儿,有点会不过意来:

“离……离婚?欢欢都还没结婚,怎么离婚……”

“很显然,欢欢应该是瞒着我们有了惊天之举……”

这是靳恒远的猜测。

萧至东听了,眼神顿时一凛,连忙破门而入,匆匆进去之后,看到了这样一幕:

萧璟欢耷拉着脑袋缩在沙发上,靳长宁毕恭毕敬的站在边上。

他着重在这孩子身上看了又看。

嗯,那感觉,更像是做错了事,正在罚站。

靳媛呢,双手抱胸正在来来回回的踱步。

这几年,萧至东从来没见过靳媛这么生气过——她从来是沉着的,冷静的,不慌不忙的……

“这……什么情况?”

萧至东瞄着这场景,转头和儿子对了一眼。

另一头,靳恒远对此有什么看法呢?

直觉在告诉他:眼前这情况表明,欢欢闯的祸,长宁也参予的。

而且还担着很大的包庇罪。

否则,那小子不会露出那样一种视死如归的表情。

“萧至东,你来的正好……瞧瞧吧,这就是你管出来的好女儿。一声不吭结了婚,还想闷声不响离婚。婚姻是儿戏吗?是儿戏吗?”

靳媛气得心肝都疼起来,用手背敲着另一只手的手心,乍乍呼呼的。

她和萧至东生的这两个孩子啊,一个打小那么贴心,总能哄得她高高兴兴的,谁说儿子不能成为贴心棉袄的,她的恒远就是一个好儿子。倒是小时候得尽她宠爱的小棉袄,这些年来,那是一个劲儿的气她气她再气她。

这一次,气得她都要快吐血了。

她忍不住往心角处按着揉了起来。

靳恒远见状,忙上去,轻轻抱了抱母亲的肩,然后轻轻道了一句:

“妈,您别急啊……缓着点说……”

年纪渐渐大了起来,怎么还能像年轻时那样暴躁呢?

那会伤肝伤肺的。

同一时间,他听到父亲在那里正声叫了起来:

“欢欢?给我解释一下。”

萧璟欢没­精­打彩的站了起来,小心的瞄了瞄父亲,一时不知道要怎么解释,转而又低下了头,心里直把靳长宁骂上了:

什么好兄妹,关键时候就会坑人。绝交,绝交,以后一定绝交。

“长宁……”

靳恒远转头瞄了一眼,没打算从欢欢嘴里挖到有用的消息,转而看向了靳长宁。

谁知却被他的一句简单­干­脆的回答给震住了:

“我和欢欢两年前在英国大使馆公证结婚了……”

靳恒远顿时错愕:“什么?”

萧至东也傻眼:这两孩子怎么闹到一处去了?

萧璟欢呢,捧着脸,都不敢看父兄的脸了。

造孽啊,事态怎么就失控了。

“欢欢……你……你倒是快给我说说看,怎么就和长宁结了婚都不和家里说一下,现在还要闹离婚,怎么越来越胡闹了……”

萧至东马上把矛头­射­向了恨不得挖个洞把自己埋了的萧璟欢。

“爸,妈,你俩先别来气,慢慢和欢欢说……长宁,你过来,我们谈一谈……”

靳恒远劝了一句父母,看了一眼靳长宁,转而往小书房而去——这客房,面积颇大,配有小客厅和小书房。

小书房。

靳长宁想点烟,转头看了一眼靳恒远,又把烟给扔到了茶几上,坐上了沙发,伸了一个懒腰,看到他倒了两杯水过来。

“我是不是该说一声恭喜,不吭不响,就把了我妹?”

他推了一杯过来,而后扬了扬手中的杯子,没生气,语气还略带调侃。

是的,靳恒远的情绪,并不如何如何生气,这么多年兄弟做下来了,长宁是怎么样一个人,他心里清楚的很。

妹妹那个人呢,嫁给别人,他还真有点不放心。放眼自己熟悉的朋友圈,社交圈,还真找不出一个又体面又专情的男人。

所以,妹妹这几年一直在外混着,他也不吱声。

没胡闹就好。

那丫头有自己的工作,每天忙忙碌碌的,这两年,倒也没有惹过特别大的篓子。

现在听说妹子嫁给了长宁,他的第一个想法居然是:挺好的。

长宁人好,能力也很不错,又知道疼欢欢,虽然长了欢欢那么七岁,就岁数来说,有点大了,可男人大点没关系的。

他不就比小苏大了六岁么——男人大几岁,­性­情沉稳,比较成熟了,才知道疼老婆,才知道会让着老婆。

“靳哥,你就别笑话我了!”

靳长宁苦笑着把水杯端着喝了一口:

“在欢欢的心里,我是哥们儿,是兄长,是朋友,是合作伙伴……她心里从来没承认过这个关系……”

他唏嘘着,靠在那里,望着发亮的吊灯:“如今用完了,就想把关系解除了。各走各的路。结果我不肯离婚,还把这事闹大了,这会儿,她心里肯定要恨死我了……”

想想之前,她沉沉盯着自己时那恼怒的目光,他就想叹气。

靳恒远静静听着,摇头,拍他肩膀:“你呀你呀……你让我怎么说你?知道为什么欢欢比你小那么多,却一直敢在你身边胡闹?却不敢惹我吗?”

“知道!”

靳长宁低低的回答:

“我喜欢惯着她。”

“嗯,知道自己毛病出哪了,还不算太糟糕。”

靳恒远点了一下头:

“以后呢,你也不能再太惯着她了。被她骑在头上作威作福了这么多年也够了。往后头,该坚持的原则,绝对不能动摇。婚,不离是对的。要是在这事上还想纵容她。以后你就不是我兄弟。”

靳长宁不觉得笑了,心下很感激的:“谢谢靳哥站在我这边。”

“我们都是男人,我当然站在你边。再说,你做事一向稳重,不稳重的从来就只有我那妹子。胡乱的决定结婚之后,又想胡乱的离婚,哪有这么坑自己家人的?那丫头,就是有点欠揍。”

这番话要是被萧璟欢听去了,说不定又会眼泪汪汪的控诉他:

哥,我是不是你亲妹啊,你的胳膊肘,怎么总是一个劲儿往外拐啊?

靳长宁不觉莞然而笑,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喝起水来。

“跟我说说看,你是怎么把我妹娶到手的?”

靳恒远往他身边坐了下来,把话题落到了主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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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相思6,从小迷恋,他喜欢她

关于这事,他这个做哥哥的是真心好奇啊!

长宁是怎么一个人,他靳恒远是最清楚不过的。

这小子心思沉的可以毫不犹豫的去算计任何人,但是,他绝对不会对欢欢动心机。

哪怕再如何喜欢,他都不会去争取偿。

因为,他清楚的知道欢欢不喜欢他,并且只对邵锋情有独衷。

另一个原因是:长宁是从小由他妈养大的,对靳家有着强烈的感情。

他的感恩心非常非常重,所以,他绝绝对对不会强欢欢所难。

因为他不想落得连哥哥都没得做。

既然做不了她男人,那就做兄长。

这人怀的就是这样一种想法。

所以,以靳恒远的眼光来看,两年前,长宁能和欢欢登记结婚,变数应是掌握在欢欢手上的。

否则,借长宁十个胆也不敢把人娶了,却不和家里人说的,这不符合他的生平作风。

这边,靳恒远正想着,那边,靳长宁放下水杯,一边回忆着,一边嘴里缓缓说起了两年半前发生的事……

“两年半前,就是嫂子认回父母的那天,晚上我从你那儿离开回家,车开在半路,接到了一个电话,邵锋打来的。

“他拜托我一件事,想让我尽快去一趟英国。

“这人,虽然和欢欢关系那么亲,但是我和他可没什么交情,他这么单方面找我,还提了这样一个请求,让我很不明白,就问他什么事?

“他回答的很直接,说,他身体很不好,可能没多少日子了。他隐隐觉得欢欢有轻生殉情的意思,很担忧。

“他知道,萧伯伯身体不太好,靳阿姨呢,又和欢欢关系不是特别的亲,再加上靳阿姨的老公又是为了救欢欢而出的事,他怕靳阿姨因此而对欢欢心怀怨气。而你,因为太太过世,­精­神状况又一直不是特别的在状态。所以,他找了我,想我过去看着点欢欢,一定要让她好好的活下来。

“我听着情况很严重,又不知道那边到底是怎么一个情况,也不敢和你们说,就匆匆的先一个人过去了……”

提起这些过往之事时,靳长宁的脑海里,不觉翻起了儿时的记忆。

是的,他从小喜欢萧璟欢。

自闭的他,那会儿,只会和璟欢说话。

哪怕最初的时候,璟欢只是一个婴孩,根本就不会说话,可自从父母亡故之后再不懂笑的他,却因为她而渐渐的又学会了笑。并因为她,而渐渐的学会了和家里人沟通。

“靳姨,妹妹醒了……”

当璟欢睡着时,他赖在她身边陪着,所以,常常是他最先发现璟欢醒过来的。

“靳姨,妹妹饿了……”

当璟欢因为肚子而饿哭时,他会第一时间跑来喊靳媛。那会儿靳媛还在哺­乳­期。

“靳姨,妹妹尿湿了,我能试着给她换尿布吗?”

就连换尿布,他也想学,并且还学得有模有样。

是的,自从璟欢出生,长宁的心,就全放在了璟欢身上。

看到璟欢笑,他就特别的开心;看到璟欢哭,他会跟着伤心;看到璟欢被欺负,他会很愤怒;看到璟欢受伤,他会特别的心疼……

那时候,很小,所有的喜欢,只是单纯的喜欢,他只是比任何人都疼她护她让她。

璟欢两岁到六岁这段日子,有过很长一段时间,璟欢是和长宁睡的。没长宁哄着,她不肯睡,睡着了,还手牵着他的手不肯放。

两个人还睡一枕头呢!

六岁那一天,靳媛和萧至东离婚,那会儿,孩子已经很懂事了,首先,靳恒远是归给萧家的,这是萧至东的要求,靳媛甚至没问过儿子就应了,至于璟欢,靳媛的意思是不想和女儿分开的,想亲自抚养女儿。

可璟欢很伤心父母要离婚,她跑去和靳媛说:“您要是不要爸爸,那欢欢就不要妈妈。妈妈,我要跟着爸爸。如果您疼欢欢,就别离婚好不好……”

欢欢当初那做,只是想用自己对母亲的影响,想她再慎重考虑一下,别离婚。

可靳媛心意已决,狠下心,割断了对女儿的依恋,匆匆就离了婚。

为此,璟欢那幼小的心灵严重受伤。

此后,璟欢被萧至东带去了香港。

靳长宁放心不下她,就跟着她去了香港读书,为的是想好好的照顾她。

那会儿,璟欢读小学,他读初中。

那会儿,长宁最爱做的是,骑着自行车,去带着璟欢放学。

那会儿,他们又相处了很长一段时间。

可没过多久,靳阿姨另嫁并怀孕了,璟欢知道后,很生气很生气,恨乌及乌,把他也恨上了,连夜就把他赶回了北京——临走,她都不肯来送他。

因为这事,他还难过了很长一阵子。

再后来,他们也就只有每年的寒暑假才会碰上面。平常时候,偶尔是会通通电话,也会偶尔写几封信的。多是他写过去的。她少有回信的时候。

多年之后,他考上了香港大学,重新回去了那边,那几年,他们又住到了萧家在香港的别墅里……

那是一段开心的日子。

靳长宁常常想,该是那个时候喜欢上那个黄毛丫头的。

欢欢十五岁那一年,进了医大,并且还住了宿。

靳长宁呢也大学毕业了,没有欢欢的萧家,太过冷清,所以,他选择回上海在靳恒远的律所实习,一年后正式成为律师。

又三年,欢欢十八岁,

有过一回,他去香港办事,去医大找她,才知道她谈恋爱了。

一个戴着神秘光环的少年,闯进了璟欢的世界,那人就是邵锋。

从此,璟欢的心,就被他俘虏了——为他喜,为他忧,为他欢,为他愁,为他神魂颠倒,为了引他注意,而哭哭笑笑,少女情怀全被他左右了……

靳长宁见过那男孩。

至于为什么要见?

一,他得替欢欢把关。

十几岁就谈恋爱,在他看来,很不可思议。

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心­性­都没有成熟,女孩子在这个阶段,太容易被骗。

作为家里的兄长,他在提醒欢欢不要早恋没有效果之后,只能去见那男孩……

二,欢欢常说那个邵锋又聪明又能­干­,总之把人家吹得啊,此人只有天上有的。

他从职业本能出发,总觉得,不是欢欢的说词有水份,就是那男孩有问题。

他不认为这世上还会有生得比靳哥还要冷峻帅气,智商还要比靳哥厉害的少年。

之后,他去见了。

得到了一个结论:无话可说。

那男孩子,的确不错。

论长相,有长相;论气质,有气质;论才学,有才学这;论品行,有品行……

他终于知道,璟欢为什么会对他那么着迷的。

一个品学兼皆的天才少年,颜值又高,清清寡寡中,自有一种超然物外的风骨迷人心眼。

不笑似青山白雪,一笑若春风拂面。

如此少年,也难怪一向眼高过顶的欢欢会为之着迷。

就这样,欢欢陷入了热恋,而他黯然退场。

除了祝福,再无其他行为。

暗恋,就这样深深的被扼杀了。

只是,他们的恋情,并没有维持多久。

一年之后,欢欢怀孕,却被人捉了去,被人灌了药,孩子流产不说,小命险些丢了。

而这一切的一切竟是邵锋让人做的。

至少表面看,是如此。

因为邵锋就此失踪了。

可欢欢呢,始终相信,邵锋不可能这样残忍的伤害她的。

她一直在查,靳哥和他也在查。

细查之后,才发现邵锋的失踪,牵扯极大。

最后,因为要救邵锋,欢欢又经历了九死一生——若不是易梵不顾一切的相救,那么这世上,怕早已没了这个小姑娘。

终于,邵锋被救了出来,可代价是惨烈的。

这两年,认回父母的邵锋,远去英国治病,欢欢相随在侧,不离不弃。

他本以为,这俩孩子,一定会苦尽甘来,得一个圆圆满满的好结局,不想,老天却没有给他们好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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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相思7,邵锋和靳长宁,他们都深深爱着她

那天,靳长宁在接到电话之后,乘了当晚的航班,去了英国伦敦,找到了邵锋住的那家医院。

那天,天气很好,晴空万里,碧蓝如海撄。

靳长宁走进病房时,房内坐着池晚珠,她在喂邵锋喝水,不见璟欢。

再次见到邵锋,靳长宁震惊的发现,两年不见,他竟瘦成了皮包骨头,早没了当初丰神玉立、意气分发的俊模样,整个人完全变了样。

那一刻,他深深的感受到了一种别样的情绪:心疼偿。

本来嘛,异­性­相吸,同­性­就该相斥。

尤其是在面对自己的情敌时,肯定会越发的排斥。

可那天,面对这样一个邵锋时,靳长宁竟讨厌不起来,相反,心里涌现的是满满的心疼。心疼好好一个前程似锦的有志儿郎,竟就这样被病魔给毁掉了。

他私下问了池晚珠具体情况。

“阿锋的情况真的很不好。脏器都在衰竭中……现在,他还吊着一口气,因为他答应过萧璟欢,不到最后,绝不放弃。”

靳长宁听着,心情沉重极了,也难受极了。

他们的谈话,是在室外进行的。

之后,他又去了病房,邵锋强烈要求坐上轮椅,想出去走走。

他说:“想去看看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靳长宁推他去了。

斜去的夕阳下,两个男人来到天台上。

一个坐着,一个站着,望着西天红红的落日久久不说话。

良久之后,邵锋转头问他:“长宁兄,你心里一定很恨我吧!”

声音是无比虚弱的。

靳长宁一愣,反问:“为什么我要恨你?”

邵锋静笑,脸­色­苍白如雪:“你心里清楚。长宁兄,你可以瞒过所有人,但你瞒不过你自己的眼睛,还有我……”

他叹息着说,转而靠在那里,却又转了话题:“这里很美吧!欢欢很喜欢看落日的。满天的红霞,很壮观。”

靳长宁慢半拍的一边琢磨他说过的话,一边点下了头:“嗯,我知道。”

那时,他最常做的事是陪着她,拿着相机,拍各种日落西山的美景。

邵锋解释:“欢欢喜欢睡懒觉。所以,观日出,总与她无缘。早上谁要是影响她睡觉,她就和谁急。而且起床气很重。我也曾遭过殃。”

靳长宁应:“我知道。”

有过一回,靳恒远把那丫头吵醒了,她最后狠狠痛宰了他一刀,放了他好多些血,才算气消。

邵锋紧跟着又说:“欢欢不喜欢吃鱼,因为小时候,她被鱼骨头梗到过,所以,就有了吃鱼恐惧症。但是,鱼丸,她很喜欢吃……”

靳长宁应:“我知道。”

家里的厨师为此还特意去学做了各种鱼丸,只为了饱她口福。

邵锋还赞叹的说道:“欢欢很正气,喜欢刨根问底,哪怕明知会惹上事,却还会义无反顾的查下去。很容易得罪人。在这方面,得好好的管着她才行。”

靳长宁应:“我知道。”

在学校,她因为太正气了,常看不惯别人的没素质行为,而时常惹麻烦上身。

邵锋还说:“欢欢很敏感,渴望家的温暖。她总觉得她妈妈一点也不爱她。因为她再婚再孕是那么的匆忙……”

靳长宁应:“我知道。”

这些年,她的心,一直很孤单,也一直没从这个­阴­影当中走出去。

邵锋又补充了一句说:“对了,欢欢爱凑热闹,也很爱笑。她总会用灿烂无邪的笑容来掩饰心头的空虚。”

靳长宁应:“我知道。”

独处时,她的眼神总是迷茫的。她并不若人面上所看到的自信坚强。

邵锋还说:“欢欢发高烧时,喜欢牵着别人的手睡觉。因为她一直缺乏安全感。”

靳长宁应:“我知道。”

因为,这个习惯还是他惯出来的。

……

他们谈了很多很多。

靳长宁发誓,这么多年以来,这是第一次,他和一个外人,这么深入的讨论欢欢的喜好。

他看得出来,邵锋真的真的很爱欢欢。

这人把欢欢看得很透很透。

如果,他可以好好的活下去,相信他肯定会成为一个好丈夫,会带给欢欢一个幸福的婚姻。

可是,他的身体,却坏掉了。

为此,他满口忧伤的感慨说:“人生一辈子,在我们年轻人的概念当中,它没有一百年,至少,也该有七八十年,或是五六十年,我从来没想过,我的一生会这么的短暂。还没完全盛开,它就开始凋败,开始枯萎……”

他说:“如果,我知道我只能活这么多年,就不会去招惹璟欢,不会去许她婚姻,不会给她爱情。不管她如何的美丽动人,不管她如何的智慧过人,不管她如何如何的吸引人,我都不会让自己心动。我会离得她远远的。我总有一百种方式让她对我失望死心。”

他说:“可世上,没有如果。我和她在最美的年华遇上,却也要在最美的季节永远的离别。我舍不得她。可我再如何不舍,我要走的时候,谁也留不住。包括我自己。”

他说:“我好想守着她,娶了她,看着她为我生儿育女,看着她和我一起白发苍苍。可是,老天不肯给我机会……“

他说:“现在,我没有别的想法了。既然爱她,只希望她可以好好的把下半辈子过完。别傻傻就走了绝路。”

他说:“这世上的人,哪个愿意早早的走了这条路。可是没办法,老天要收了我的命,我无能为力。可欢欢不一样,她还有一个大好的前程。要是没了,家里人得多难过。”

他说:“我已经不争气的让父母白发送黑发了,又怎么舍得生养欢欢的叔叔阿姨也遭受了这样一种痛苦。所以,我想求你帮忙,帮欢欢好好活下去。”

这一番情深似海的话,靳长宁听得心痛如绞。

有那么一刻,他希望自己可以替邵锋去死了,只要能换来欢欢的笑颜,他什么都愿意做。

可这是不可能的。

这世上,最可怕的是什么?

是死亡。

它能毁掉一切希望。

亡者的希望,生者的希望,一并都会被通通埋葬。

“欢欢真有这么说过吗?她想陪你一起死?”

靳长宁听了,甚是忧心。

“没说,但我看了她这段日子以来的日志,隐隐的感觉到,她有这个想法。可她没说出来。大约是怕我不同意。当然,我是不可能同意她作这种傻事的。”

“好,我答应你,我会帮你看着她的。”

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她走这条绝路。

“可你想过要用什么法子看着她了吗?”

邵锋轻轻的反问:“靠24小时看着她,解决不了办法。她若心意已决,你只要稍不留神,她就能走了绝路。死,有很多很多种办法。跳楼,割动脉,上吊,绝食……无论哪一种,都可以致人于死地。”

的确,靠看,解决不了问题。

“那你有什么办法吗?”

靳长宁觉得他应该是想到法子了。

邵锋点头:“有,我有办法。”

靳长宁问:“什么办法?”

邵锋没有说,一顿之后,而是以一种尖利的目光揭穿了他的心头秘密:

“长宁兄,你是喜欢欢欢的对吧!”

这话,完全是肯定的语气。

在靳长宁看来,他自认有把那份感情藏得够好,结果呢,不是,这个不太熟的男孩,一眼就将他看透了。

“当然,欢欢是我妹妹。”

他不太想承认。

邵锋却一笑:“不是喜欢妹妹那个喜欢。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喜欢。你从小守着她,陪着她一起长大,结果,却被我截足先登了。你一定很恨我对吧!”

唉,这个孩子的目光真的真的太犀利了。

他为之一叹。

“不恨,没什么好恨的……这世上很多事都讲缘份。没缘份,强求无益。”

沉默半天之后,他吐出的话,极为的豁达,继而问: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邵锋笑笑回答道:“第一次见面,我就看出来了。你对欢欢,有一种奇怪的占有欲。只是因为你年长她那么几岁,又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又知道她喜欢的人是我。所以,你强忍下了。又或者,我不是太糟糕,让你没办法挑刺儿……可你的眼神出卖了你……”

话里的自信,以及洞烛人心的智慧,让靳长宁不免为之惋惜,难道是因为他太过于聪颖,所以天妒英才,才要这么早将他收回去吗?

心疼啊!

这种心疼感,真是太让人无能为力了!

“还是说说你的办法吧!”

靳长宁把话题引到了正题上。

---题外话---明天见。邵锋绝对是个可爱的孩子,大家觉得有没有……

,单相思8,靳哥,我是不是很坏?就这样将计就计的诈了她

往事如烟,明明早已飘然远去。

可如今,回想起来,邵锋说过的话,靳长宁却一字不差的记着,邵锋说话时忧郁的神情,也如同烙印一般,深深的刻在了脑子里,怎么也挥之不去。

那一次见面,与他,真的是永生难忘。

说到这里时,靳长宁停了下来,来到了门口的一处落地镜子面前,一手Сhā袋,一手轻轻的往自己的眼睛盖了上去,却没有再说话偿。

靳恒远的目光跟着落到了他那双明亮有神的黑眸上。

长宁的眼睛,从小就有病。

小的时候,他一直戴眼镜。

那是一副很难看的眼镜,黑边的。

长宁进得靳家来时,就戴了它,一直戴到初中,母亲才给他另外配了一副。奇丑无比的眼镜有一副就够了,偏偏他另类的又配了一副和旧的一模一样的眼镜?

为此,靳恒远曾问过他:“为什么要配这眼镜,你不觉丑吗?到底是我的审美观出了问题?还是你的审美观需要拯救?”

长宁听了,笑得腼腆,说的却很一本正经:“这是爸爸妈妈给配的。丑虽丑点,可有纪念意义。”

戴那样一副眼镜,整个人会变得很呆荫。

学校里的同学常笑他是四眼丑田­鸡­。

可他不在意。

后来,他大学了,也不知受了什么刺激,终于开始戴隐形眼镜。

不过,但凡在家时,他仍会戴有眼架的眼镜。

这些年在靳家,他的母亲带着长宁看过很多医生。医生说,得换眼角膜。

有过几次,是有机会做那个手术的,但是,他没做,最终都放弃了。

结果,两年前,长宁的眼睛突然好了。

“我是在国外换的眼角膜……”

从英国回来后,他这么提过一句。

靳恒远不是太关心在意,那时,他只顾着自己妻子,现在他突然明白了,心也跟着狠狠抽了一下:

“邵锋把他的眼角摸捐给你了?”

因为这句话,靳长宁不由得轻轻叹了一声,靳哥就是靳哥,眼光永远是那么的犀利。

“嗯。我之所以能正常视物,全是因为他。”

说到这时,他睇着镜中的自己,眯了一眼。

想一想,情敌身上的一部分,如今和他融合在了一起,这滋味,是极怪极怪的。

“靳哥,实话和你说吧,那会儿,我本不想接受的。虽然,我不讨厌邵锋,可我也没办法完全不介怀。结果,我却要……”

没说完,一顿之后他又幽幽一叹:

“但为了欢欢,我答应了。

“正确来说,因为这对眼角膜,因为邵锋的要求,最后,欢欢主动跑来和我求了婚,然后,我们­干­净利索的到大使馆公证结了婚。

“哦,当然,结婚之前,我们约法三章了。

“我答应过她,只要她想离,我随时随地配合。

“只是我现在反悔了。

“靳哥,你说,我是不是很坏?就这样将计就计的诈了她!”

萧璟欢抱着双臂,望着黑沉沉的窗外,头晕晕的。

喝多了酒,本身就是一件遭罪的事。

这个时候,该做的是,找个地方,好好睡觉,而不是被堵在这里被“严刑逼供”,承受身心两重折磨。

萧璟欢心下清楚的很,这件事,不曝光还好,一曝光,家里人哪肯善罢甘休!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父亲声音沉沉的在问她,态度是那么的严肃。

她靠在沙发上,坐没坐相的望着天花板,细细回想了结婚的过程,脸­色­一点一点发白起来。

好久之后,她坐正了,幽幽然吐露了心声:

“爸,您是知道的,我喜欢的人是邵锋。

“从我第一次见到他起,我就深深的喜欢上了他。

“一直以来,我以为,这个男人就是我这个辈子会牵手一起白头到老的人。

“可他死了,再也不存在了。化成了……灰烬……”

说到此,她低下了头,本来明丽的声音也暗了下去。

父亲坐到了沙发扶手处,拍了拍她的肩,似想劝,却好似又无从劝起。

她呢,清了清喉咙继续往下说:

“邵锋临死前说,他要把他的眼角膜捐出来。这是他身上唯一还能用的东西。留下来,至少还能服务于人。

“他说,他要让这双眼角膜看着我,监视我,逼着我一辈子要幸福的走完。

“这是他的遗愿之一。

“遗愿之二,他想看着我嫁人。

“在还能看得见我的时候,他希望我可以嫁给一个他看着可以信任、并且可以给我一辈子安稳幸福的男人。

“这个人就是将会接受他眼角膜捐赠的长宁哥。

“他知道长宁哥的眼睛很不好。

“这事是我以前无意间和他说起过的。

“我怎么也没想到,在他就要离开我之际,他居然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并且还想将他身上这副眼角膜留给他。”

她幽幽一叹,双手抱住了膝盖,脸上尽是淡淡的忧伤:

“本来,我有一个想法,那就是,等他走了,我跟着去。

“我不想他太孤单,也不愿自己太寂寞。可他劝住了我。

“我不想让他走的放心不下,一时冲动就去和长宁求了婚,当天领了证。

“那天,邵锋坐在轮椅里,成了我们的证婚人。在看到我手里的结婚证之后,他开心极了……”

声音渐渐就沙了哑了,情况貌似越来越严重。

末了,她忍不住捂住了鼻子,咬着­唇­,眼里全是泪光:因为那一刻,她也曾哭成泪人,在邵锋欣喜的睇望中泪水如注。

而此时此刻,她忍了又忍,­唇­片抖了又抖,才又继续往下说道了起来:

“三天后,他病危,要求*移植眼角膜。

“又几天,长宁勉强可以视物。

“邵锋一直吊着一口气,等的就是这个消息,末了,他抓着我和长宁哥的手,笑着去了。

“临走前,他跟我说:欢欢,我的一部分已经和长宁兄长在一起了。也就是说,以后,我会和长宁兄一起好好看着你的,所以,你千万别做傻事,让我们失望……等我走了,你要做的事是好好照顾我们的眼睛……欢欢,你长大了,要做一个懂事的好女孩……”

那一天,亲眼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死在眼前,她的心一下子全空了。

那一天,她有过一阵冲动,想不顾一切的,毁掉承诺跟着去。

那一天,靳长宁守着她,用一双还需要好好照看的眼睛盯着她。

在这种情况下,她仿佛觉得邵锋还没有走远,她没办法不管不顾这双眼睛,闹出事来让它失望。

如果她不能在这种关键的时候好好照顾长宁哥,眼睛要是因此发炎了,生肿了,她会毁掉的不仅仅是邵锋唯一留在世上的那部分,长宁哥也会活受罪。

所以,忍着,熬着,终逼着自己,挺了过来……

话说到这里,该说的全都说完了,她捂着嘴,无声的流起眼泪。

每一次回忆那段过去,她就会情不自禁的痛哭流泣。

而房内的气氛,也顿时陷入一片死一般的沉寂。

靳媛和萧至东神思复杂的交换了一下眼神。

邵锋过世的事,他们都是知道的。

只是那时,家里兵荒马乱的。

靳媛这边,易梵病危;萧至东这边,公司正遇上一场大麻烦;靳恒远这边,妻子才动完手术,所有人都忙得厉害,而忽略了璟欢身上正在发生的事。

那时,陪着她走过这个杴的是长宁。

他们也是后来从长宁嘴里知道邵锋没了,当他们记得给她打电话时,她似乎已经走了出来。

萧至东打电话过去,在大洋彼岸的璟欢只淡淡道了一句:

“我很好。没事。都过去了……”

可事实上呢,她一直生活在失去挚爱的痛苦中。

靳媛看着女儿那隐隐的痛苦之­色­,坐过去不由得伸手轻轻拥住了她,拍了又拍:

“都过去了。欢欢,都过去了。”

“嗯!都过去了。为了邵锋,妈,我会好好的活着的。我要把他那一份幸福一并好好的过出来的。”

抬头时,萧璟欢已扬起一朵明媚的笑花,只是脸­色­太过于苍白了点,以至于令这抹笑多了几分凄凉。

“既然这样,为什么还要离婚?”

话谈到这里,靳媛把问题的关键所在,又绕了回来:

“既然你答应了邵锋和长宁结了婚,为什么你现在又想离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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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相思9,以后,我只想做你的丈夫,再不想做兄长了……

萧璟欢低垂着头,想了想当初答应邵锋时的情景,不免轻轻一叹。

是的,那家伙临走还算计了她一遭,利用她对他的感情,逼着她冲动的许下了承诺。

而那时的自己脑子一充血,稀里糊涂就被绕了进去,等到清醒过来时,结婚证已经制作了出来撄。

“妈,当初我是迫不得已。我不能让邵锋失望,我得安邵锋的心,他觉得长宁哥可以托付终生,那我就满足他最后一个遗愿偿。

“可事实上呢,我对长宁哥没感觉。

“而且,当初我也有和他讲好的,那就是江湖救急。以后,只要我想离婚了,我们随时随地都可以分开……

“我哪知道他会突然耍赖不肯离了……”

对此,萧璟欢越想越气愤,只是,她的气愤,貌似并没有得到父母的认可。

瞧,二老那脸­色­,那是越来越沉,沉得都要乌漆抹黑了,她的嘴巴终于不得不闭上了。

“什么叫江湖救急?婚姻的事,能这么玩的么?”

靳媛本还带着心疼之­色­,听完这几句后,那暂时歇菜的怒气,又飙了起来,手指头往她额头上狠狠就戳了上来。

萧璟欢见状,忙躲闪,脸上还陪着笑:

“这不是情非得已嘛……

“再说了,我这么做,也是为他好。

“你们是不知道,那韩润秀对他有意思,我离婚,那是成全他……

“妈,你也看到了,他老大不小了,真该成家立室了。

“可我又不爱他,老这样霸占着他的婚姻不好……这样怎么对得起澜叔叔和澜婶婶。

“作为他们唯一的儿子,延续香火,是长宁哥必须做的事不是吗……呀……”

她说的那是振振有词,额头上却还是没有逃过一劫,终被靳媛戳到了:

“离婚为的是成全别人?你傻不傻啊你?”

“疼疼疼……妈妈妈,咱们君子动口不动手好不好……”

她一边揉着自己的额头,一边抢住了母亲的手,生怕母亲一阳指再发功,语气是极为无奈的:

“再说我怎么傻了我?”

“长宁现在是你丈夫,这么一个好男人,你居然想着让给别人,有你这么犯糊涂的吗?”

靳媛把自己的手抽了回来,真想再好好戳她一顿。

“妈,您可不能这么想……我和长宁哥只是名份上的夫妻,既然现在我都已经从­阴­影里走出来了,这个婚姻当然得找个机会结束了……这对我好,对他也好。反正,我和靳长宁又没上过床就是了……”

萧璟欢觉得这事想要解决的话,真的很容易解决的。

“不行!离了你就是二婚了!”

靳媛坚决不同意。

“什么二婚不二婚的,我根本就没打算再嫁好不好……”

这话,不假思索就脱口跑了出来。

“什么?你不想再嫁?”

这次,就连萧至东也跟着皱起了眉头来。

那边,萧璟欢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唉,她怎么就在二老面前,把心里话全给说出来了呢?

她暗自摸了摸一下鼻子,心虚的笑着:

“其实,我觉得独身也挺好的不是吗?在这国外很正常的。”

“为了邵锋?”

萧至东也气结上了。

她父亲是很少动怒的。

怎么办呢?

她摸了摸头发,想了又想,这才小声的解释起来:

“爸,一个人一辈子寻上一个自己爱的人不容易。邵锋一走,我觉得我都不知道要去如何爱人了。不婚就这样过日子,也挺好的。”

但这种解释,当然是得不到父母赞同的。

“不可以。你才几岁,你就和我说,你不知道怎么爱人了?胡闹,太胡闹了。”

靳媛急的直叫:

“你想气死爸爸妈妈呀?

“这个婚,不准离。

“既然两年都过去了,你也没遇上一个能让你喜欢的人,那就别往外头寻了,就长宁了,婚都结了,事情都成定局了,那就好好的和他过日子。”

在靳媛看来:这样也挺好。长宁是她从小看着长成的人,品­性­好,又知根知底的,女儿嫁给他,挺合适的:

“对,就这样决定了。

“回头,我们就把你们的婚礼给办了。

“你就给我安安心心的做长宁的老婆,然后快点把孩子生了,让我和你爸都安安心……”

萧璟欢顿时瞪大了眼,看着母亲的表情不像是在开玩笑,立马急了:

“妈,这可不行。肯定不行。我怎么能给长宁哥当老婆……还让我给他生孩子,不不不,这事,没门……”

“你现在就是他老婆……和他生孩子,天经地义……”

靳媛凉凉指出。

“不是……我的意思是说,您不能逼我真的当他老婆……”

她转而向萧至东求救:“爸,你们不能因为我年少无知犯下的错,就这样逼我将错就错了呀!

“错了就该把错误纠正过来,这是你从小教我的不是吗?

“有错改之,无错加勉……”

父亲一向是力挺她的,她真心希望这一回,他也能站在她这边。

结果呢……

“这件事,我赞同你妈的想法。

“长宁挺好的,从小就知道护着你,照顾你,更知道怎么哄你开心……

“重点是,他喜欢你。

“为了你,这么些年一直没有交女朋友,也不肯相亲。

“既然现在,你们已经结成夫妻了,我觉得就该好好处一处……”

天呐,地呐,萧璟欢要晕死了。

这二老怎么这么爱乱点鸳鸯谱的啊!

她急叫了起来:

“靳长宁不肯交女朋友,不肯相亲,那是因为他的初恋情人嫁人了,关我什么事……

“爸,您别把那些有的没的事情往我身上扯好不好……

“你们要不信,可以找长宁哥问清楚的。

“他本来是有喜欢的女朋友的。他也有亲口向我承认过……”

话音落下,另一头有人接上了话:

“承认什么?”

在小书房内聊完天的靳恒远出来时,正好听到妹妹说最后一句话,便接上问了一句。

萧璟欢转头正好看到靳长宁被哥哥带回来了,忙蹦了过去:

“长宁哥,你倒是和我爸妈说一说啊,你读高中的时候,是不是有个女朋友,你女朋友高中毕业就出国留学了,然后还在国外嫁了人,所以,你才一直没有交女朋友,因为你一直没有忘记她,这才是事实对不对?”

她急切的盼他可以给她作证。

靳长宁目光沉沉的在她身上转了一圈:

“那是我编的。”

“……”

就像一盆冷水浇灭了她心头的火热。

“你编的?你为什么要编……”

萧璟欢呆呆的反问。

“省得你天天帮那些女生来问我有没有女朋友。”

靳长宁回答。

话说在成长过程中,他也是个抢手货好不好。

特别是大学的时候,他摘了那丑眼镜,白衣黑裤的,成绩又好,颜值也高,平常时候彬彬有礼,气质优雅的,也曾迷死过一片师姐师妹。

他大学是在香港上的,在这期间,他家这个小丫头给他牵过几次红线。他烦了,才说他有爱人。这才打消了她将他打包外赠的想法。

此时此刻,他对视着自己心爱的女人,终于把多年以来的心声给吐露了出来:

“欢欢,我喜欢的一直就是你。”

“……”

她傻眼了。

这情况,还真是急转直下啊!

“现在我们都已经结婚了,我希望你可以给我们一个机会。以后,我只想做你的丈夫,再不想做兄长了……”

话说的好感­性­,可为毛她听着­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要命!

真是要命!

事情怎么走样成这样了呢?

“可我……可我,并不喜欢你啊……”

情况有点混乱,但她还是掐着重点申述了起来,声音还那么响亮,眼里全是不认同之­色­:

“不喜欢的两个人是不可能有幸福的……

“就像我爸和我妈一样。

“所以,对不起,长宁哥,我必须和你离婚……

“这件事,不管你同不同意,反正,我一定要离……

“对不起,我累了,先回房了……”

她觉得这边她是真待不下去了,说完最后一句,就仓皇逃了去。

若要拦,靳恒远完全可以拦住她的。

但是,他没有拦。

今天大家折腾了这么一天,都累了,也的确该好好休息一下了。

“事情还没有完呢,萧璟欢,你给我回来……反正,这个婚,你不许离!”

靳媛反应有一点慢,实在是被这坏孩子那句“就像我爸和我妈一样”震住了,回过神时,叫着想把她追回来。

靳恒远阻止了:“妈,这事,急不得,得慢慢来。今天就到此为止吧……你们都回去歇了吧……都快十二点了……”

“是啊,靳姨,这事,得一步一步来……时候不早了,您还是早点过去休息吧!”

靳长宁也劝了一句。

为此,靳媛深深嘘了一口气,想想今天是儿子的新婚之夜,霸着他一直在这边,儿媳那边怕是要有意见了,也就罢了,和他们道了一声晚安,就打道回房。

萧至东跟着也走了。

不过,临走,他曾在长宁肩上拍了拍,最后又着重确认了一下:

“长宁,你这是打定意真是要定我家欢欢了对吧?”

“嗯!”

靳长宁点头,语气坚定:“萧伯伯,我从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可以娶下欢欢。老天既然给了我这个机会,我就没想过要再和她离婚。”

“好,很好!”

萧至东点下了头:

“只要你坚定这份心,我和你靳姨都会帮你。这婚,我们也不主张离!”

“谢谢萧伯伯……”

“谢什么,这没什么好谢的!”

萧至东微微一笑:

“还有,往后头,你可得改口了。还这么萧伯伯萧伯伯的叫,你觉得合适吗?”

靳长宁目光一动,马上识趣的改了口:“谢谢爸!”

萧至东满意的勾了勾­唇­角,转而看儿子:“恒远,今天是你的好日子,早点回房睡去吧!”

“嗯,知道!”

靳恒远答应了一声,转而和靳长宁握了一下手,笑着说:

“长宁,欢迎你做我妹夫。”

一边倒的情况,让靳长宁很是欣慰。

这天晚上,靳长宁倒在床上,睡得很安稳,连梦里都在偷笑。

这件瞒了两年多的事,终于不用再雪藏,且家里人一个个都这么的支持他,这让他信心大增。

睡不踏实的是萧璟欢,拧着眉头,做梦都在想:

要怎样才能把这婚给妥妥的离了。

因为,她实在没办法想象和长宁哥同房的光景,那太可怕了……

谁受得了和自己的哥哥做那种亲密的事?

***啊!

这在她眼里,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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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相思10,不相爱的两个人,怎么能在一起呢

天亮。

萧璟欢酒醒了,脑子里回想起昨晚发生的事,猛的坐起,嘴里一边念着“完了完了完了”,一边下地,以火星发­射­一样的速度飞快的把自己的行李收拾了一下,然后,洗了一把脸,戴上墨镜,偷偷摸摸就跑了。

不能留着了偿。

坚决不能撄。

爸妈的态度这么强硬,她留着会倒大霉。

这件事,她需要冷处理。

对的,时间能淡化一切。

她要逃得远远的。

等坐上出租车时,她深深嘘了一口气——逃脱升天的感觉,真是太爽了。

关于婚姻,她有她的打算,绝对不能因为父母的­干­扰而有所妥协。

试问,不相爱的两个人,怎么能在一起呢?

父亲母亲的婚姻,就是一个鲜活的、***­祼­的实例,单方面在经营的婚姻,经不起风吹雨打,太容易一夕崩塌,最终只能劳燕双飞,互相怨怼。

母亲深爱父亲,又好面子,因为好强,硬是将婚姻维持了十八年,最后却被一个小小的流言而击了一个粉碎。这大约是因为,等的太久,得不到回应,而最终选择了放弃,继而被人趁虚而入,夫妻成了陌路,再也回不到过去。

她和长宁呢,感情是有的,可那是兄妹之情。

结婚不为彼此相爱,而是因为她深深爱着别人。这个时候的结婚证,与她,完全是一个道具。

道具从来是可有可无的,如果这道具是死的,她和他梆死一辈子就梆死吧……

可他是活人,需要她以感情作出回应。

而她的爱情,已死,死灰一样的心,激不起半点波澜,她不能误了他。

那可是她从小玩到大的玩伴,当初因为一时任­性­,已经给他制造了麻烦,已经耽误了他两年多。未来,她不能再自私的伤害他。

虽然他说,他喜欢她。

唉,这个说法,就够奇怪了,他怎么会喜欢她呢?

可就算他喜欢,她不喜欢啊!

她实在没办法勉强自己。

一路驶去,手机铃声响了又响,接连不断的,都快被打爆。

不接!

坚决不接!

谁的电话都不接!

总之,婚她是离定的!

反正,她坚决不会向恶势力投降!

最后一通电话是嫂子打来的电话。

她想了想,看在人家是新娘子的份上,接了。

不用说了,又是一个跑来劝她别离婚的。

匆匆的,她就把电话给挂了。

听不进去。

靳长宁在她眼里,和丈夫这两个字,是永远划不上等号的。

在她的概念里,如果要结婚,她可以嫁给任何人,就是独独不可能和他以夫妻之名居家过日子。

那太难以想象了。

十点,萧璟欢到了机场买了票,十点半,她听到要登机了,连忙推着行李箱跑了过去,却在检票的时候,被安检人员扣下了护照:

“对不起,由于您涉嫌一桩交通事故。在事故没有查明之前,您不能登机。”

“……”

萧璟欢目瞪口呆。

她哪涉嫌交道事故了?

这什么情况?

等她看到父母联袂而来,她终于意识到问题出哪了?

靠,老虎发威了。

最后,惨兮兮的她被父亲押上了专机。

她的运气好衰,有木有,有木有?

一路之上,萧璟欢只顾补眠,戴了眼罩,塞了耳机,一边听歌,一边睡觉。其他事,她不想管,也不想说。

靳长宁坐在她身边。

这位置,是靳媛安排的。

她想给他们制造机会。

既然都成夫妻,那就该坐到一处,这两孩子打小就是无话不说的。

长大了,反生份了,原因何在?

就在于他们之间的联系太少了。

距离能产生美;同时,距离也能让人疏远。

不管是朋友之间,亲人之间,还是爱人之间,皆如此。

太近,易生矛盾;太远,易成陌路。

每个人都需要保留一点个人空间,同时,人又需要关爱,日常相处,可以传递这种关爱。

不相处,不沟通,再浓再深的感情都会被时间消磨殆尽。

她希望在他们可以坐在一起,还和以前一样,天南地北的聊天。

可惜没能如她所愿。

回程,萧璟欢只顾着睡觉。

靳长宁不好去招惹她,只能看书,时不时侧目睇她,心情极是复杂。

期间,萧璟欢醒过,睁眼看到坐在身边的是他,把眼罩一拉,继续睡。一句话都不和他说。

用餐的时候,靳长宁推了推她:“不吃饭吗?”

她闷闷道:“不吃。”

他低低问:“跟我置气,饿了自己的肚子,犯得着么?”

她假笑:“我早气饱了。”

靳长宁:“……”

十一个小时之后,专机抵达香港机场。

萧璟欢被叫醒,跟在父亲身边,慢慢的往外去。

“萧伯伯,我听说,你们家有一个很大的书房,里头全是藏书。不知道我有没有那个荣幸,到贵府参观参观呀?”

韩润秀有同机随行,她在听说靳长宁将去香港之后,就借着要去表姐家,乘着这一架专机来了这边。她听说靳长宁会去萧家,好像要处理什么事情。

她的想法是,等靳长宁处理完事,到时一同回上海。

萧至东当然看出来了:这姑娘,醉翁之意不在酒。

不过,这位是儿媳­妇­的妹子,他不好拒绝,淡一笑,应下了:“欢迎之至。要是不嫌弃,可以在家里小住几日……正巧璟欢在家,你们正好可以作个伴……”

韩润秀嘻嘻一笑:“那我就不客气啦……”

萧璟欢冷眼看,心里叹息。

萧璟欢已经有一年没回过这个家了,一回家就把自己关进房里。

至始至终,她没理靳长宁——气他把事情闹得这么大。

靳长宁呢,很绅士的帮她拿了行李。

应该这么说,但凡有靳长宁的地方,萧璟欢都不需要自己动手,这个男人都会帮她拿。这是他从小到大养成的一个习惯。

小的时候,旅游的话,萧璟欢只黏靳长宁。热了,衣服会扔了塞给他;随身带的相机什么的,不用了就会挂到他脖子上;困了,就会缩到他怀里去……

后来,长大了,她才渐渐把这个习惯戒了。

但他没有,回到家后,本能的就把她的东西接了过去,还一径送进了他房里。

“想吃什么?我让厨房给你准备点?”

“吃不下。”

萧璟欢闷闷的把人给推了出来:

“我想静静。你去忙你的吧!韩润秀,我人不舒服,就不陪你参观别墅。木头,你有空,你带着去参观吧!祝你们玩的愉快!”

砰,就把门给关上了。

门外,韩润秀眨了一下眼,瞅着目光沉沉有点不太高兴的靳长宁,觉得萧璟欢有点不太礼貌,不管是对她,还是对他。

“靳长宁……欢欢对你的态度,一直都这样吗?”

她轻轻问。

“不是。”

这丫头只是在生气。

靳长宁回头淡一笑:“我带你去客房。”

“欢欢叫你烂木头。”

她不太喜欢她这样一种不尊重人的称呼。

靳长宁点头:“小时候,她常叫我木头。那时,我的反应很木讷。然后,我本家姓澜。”

“姓澜?”

她稀罕极了。

“嗯,我本叫澜宁。”

靳长宁淡一笑,推开了一间客房的门:

“来了靳家才改了姓。有时欢欢会叫我澜木头。生气了就变了声调,变成了烂木头。”

韩润秀点下了头,原来如此,不由得轻轻叹了一声:“你和你妹妹,关系真好。”

靳长宁想了想,觉得应该说开比较好,他不想耽误这个好女孩:

“润秀,其实,欢欢不止是我妹妹……”

---题外话---第一更。

,单相思11,谈婚礼,他一心维护她,她要选择的自由

韩润秀一怔,正想问什么意思。

身后,萧至东走了过来:“长宁,你跟我书房一趟。”

“好!”

靳长宁咽下了刚刚想要说的话,冲韩润秀欠了欠身:“我先失陪一会儿。等一下再带你参观别墅。偿”

“没事没事,你去忙吧!”

韩润秀挥挥小手,目送他们离开。

她呀,现在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越看越觉得这个人好。

对,什么都好。教养好,文质彬彬的,长得也好看,英气逼人的……

唉,哪个不识货的家伙,居然看不上他?

真是太没有眼光了,太让人为之忿忿不平了。

她合上了门,倒在床上。

从小到大,她就是一个受人追捧的女孩子。

他们家,父亲是国际上著名的画家;母亲呢,是个作家:写稿时闭关奋斗,不写时就是一个全职妈妈。

他们家,总得来说,算不上如何如何大富大贵,但却是正宗的书香门第——她的­奶­­奶­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皇族贵族后裔。清高的很。人家的字,一字千金也难求。

­奶­­奶­过世后的作品,更是被炒成了天价。

他们家不缺钱,他们很高雅。

可人皆是群居动物。人与人之间的交往,皆各凭喜好而交之往来之。久而久之就有了社交圈。

有钱人有有钱人的圈子;中层阶级有中层阶级的圈子;穷人有穷人的圈子……

当然,人的社交圈并不仅仅分成这么三种。它有很多很多的圈子混在一起来。

有些人就只爱和自己圈里的人交往,比较清高,或者说又比较孤僻,又或者说是很无奈,混不开嘛;有些人在每个圈子里都能混得开。

他们家呢,是比较清高的那种,交往的人,都是书香世家的人物。

从小,韩润秀见多了才子。有些是真有才,因为才高,所以恃才傲物。这种人实际上是有点讨厌的。

有些人是没才装着有才,虚有其表,败絮其中的。这种人越发让人觉得厌恶。

总而言之,能让她真正瞧得上眼的人,真心不多。

这个靳长宁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看中的男生:长得好,谈吐呢,不给人压力,也不让人觉得无趣,很尊重女­性­。

关键在于他很支持女­性­出来工作,以实现自我价值。

他认为:女­性­价值不仅仅该体现在家庭方面、生育方面。更可以体现在社会方面。

这人写过一篇文章《女­性­的价值论》。

真正让韩润秀为这个男人为之倾倒的就是这篇论文。

那一刻,她深深的知道自己为他动了心。

只是,这个男人的心,也太难得到了。

唉!

要到什么时候,她才能和他更近一点呢!

她心里挺迷惘的。

备胎不好当啊!

往楼下时,走在道上,靳长宁但听得楼上更高处传来了靳媛的声音:“到底开不开?欢欢,你要不是开,我可直接去拿备用钥匙了啊!”

从法国回来,靳媛没有坐自己的专机回上海那边去,而是坐了萧至东的来了香港。

为什么?

自然是为了管教家里这个宝贝女儿来了。

这件事只要一天没有解决掉,靳媛就一天放不下心。

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婚姻这件事,没处理好,无论那人其他方面再如何成功,那总归是失败的。

家是一个人的根本。

家经营不好,成功也没有人分享,­精­神世界一片荒芜,生活早晚得出问题。

是人,都得有正常的家庭生活,缺失了,就是一种残缺,一种遗憾。

而她,作为妈妈,就得帮着走上歪道的女儿,把生活调整过来。

“妈啊,你到底有完没完啊……能不能让我安静点啊?”

门那边,传来了萧璟欢痛苦的呻吟。

这一声叫,能让靳长宁想像到的是,小丫头赖在床上,用枕头压着脑门,一副我要头疼死的的痛苦模样。

“不行,我们必须再谈谈。”

紧接的门开了,萧璟欢抓着头皮在那里叫:

“妈呀……”

“你先别抱怨……”

门合上之前,靳媛接了一句话:“等我们把这件事处理好了。我就再也不来吵你……”

“妈啊!求你了,求你了,给我一点自由吧!我已经成年了。麻烦你能不能给我一个选择人生的权利啊……”

后来的声音没了,家里的隔音设计非常好。

萧至东皱了一下眉,转而看了一眼身边面­色­平静的靳长宁:“阿宁,欢欢从小被我娇惯坏了。以后,你要多担待一点啊!”

“爸,您哪的话?欢欢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她从来就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好姑娘。”

靳长宁一开口就是满口维护。

萧至东微微一笑:“是啊,打小,你就比恒远疼欢欢。”

两个进了书房。

“爸,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倒也没什么大事。你坐啊,就是想谈谈你和欢欢的婚礼。我觉得呢,得尽快定下来。”

萧至东坐下时,把万年历翻了开来,让他看。

“我和阿媛挑了几个好日子。你自己回头好好研究一下,看哪天合适……婚礼的事,我们该好好的计划起来了……”

呵,速度还真是快。

靳长宁高兴是高兴,但高兴的同时,却还是有自己想法的:

“爸,这事,还是过一阵子说吧!”

他满口把这美事给推了。

萧至东抬头看他,目光带着琢磨之­色­,心下有点诧异:“什么意思?你不想举行婚礼……”

靳长宁忙摇头:

“爸,我是这么想的。虽然,我和欢欢领了证。但是您也看到了,欢欢想离婚的决心是那么的坚决。

“您和妈能认可我,我很感激。但是,结婚是两个人的事。

“如果不能让欢欢打消离婚的念头。就算我们举行了婚礼,到时免不得还得闹别扭。

“我的意思是,接下去,您和妈能不能让我们先处一阵子再说。

“婚礼呢,等需要的时候再举行。实在不行。我还是得尊重欢欢的想法。

“爸,这会儿,我之所以不肯放手是我想争取一下。

“对欢欢,我投入了太多感情。真要我抽身,短时间内我还真做不到。我想做的是,好好的放手一搏……”

他开诚布公的谈了自己的计划。

在他,当然想把他们的婚事公之于众,可是,他得考虑到欢欢的想法,不能太伤害到她,所以,说的话,字字句句都在维护她。甚至还作了最坏的打算。

萧至东听着微一笑,把万年历合上了,对于长宁很是欣赏。

“其实,选婚期这事,是阿媛的意思。我想着也是缓上一阵子再说,等你们小俩口沟通好了,我们再开开心心的办下去。就像璟珩这婚事,一切婚礼的细节全是他­操­办的,夫妻俩和和美美的,这婚事­操­办起来才大家开心。”

靳长宁点头:“是啊,我就是这么想的。”

“既然你也是这个想法,行,我会和阿媛说的。婚事暂缓……”

“谢谢爸。”

靳长宁由衷的鞠躬。

“傻孩子,客气什么?只是欢欢心里那个心结还没有解开,来日里,你和她处起来,可能有得你受了。在这里,听爸爸一句。别太惯着她。惯也得有一个底线。”

萧至东才不会因为萧璟欢是自己的女儿就有所偏爱。

女儿是要疼,但是不能太纵容的。

纵容厉害了,她的尾巴就能翘上天。

不结婚那是胡闹。

可要结婚,就得找个合适的人。

在他看来:这样的女婿打着灯笼也难找的。

重点是,这孩子稳重啊,知道怎么疼人。

这正是他和靳媛所看重的。

那个邵锋,虽然好,可人家没了呀。他没了,欢欢还得过。

像这样心里还有着别人的欢欢,跟了别人,夫妻肯定会闹掰。但长宁会包容。

“爸,我知道怎么做的。”

靳长宁答应着。

萧至东微微一笑,拍拍他的肩,自是相信他的:

“来,趁现在有空咱爷俩杀上一盘如何?”

他应:“好。”

另一边。

萧璟欢正和靳媛大眼瞪小眼。

对于母亲,萧璟欢有爱,也有恨,更有亏欠——易梵是因为要救她,而出的事。

从很小开始,她对易梵就有极度的不满意,总觉得是这个人毁掉了一个本可以破镜重圆的家。

从七岁起,到二十岁,她的志向是:拆散他们,帮父亲把母亲抢回来。

那些年,她从来没有好好的叫过易梵一声“叔叔”。

直到那天,易梵为了救她,而舍生忘死的,护住了她。

她整个人就懵了。

她是怎么也想不到,最后,竟是这个让自己讨厌了十几年的男人,救下了自己。

“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我要救我?”

当时,混乱的场面中,她万分不解的问过易梵。

“因为你是阿媛的孩子。因为我不能让她白发送黑发。因为我不想后半辈子让她怨我没有救下你……”

那一天,萧璟欢守着满身是血的易梵,终于知道,这个男人,是真的真的爱惨了她妈妈。

只是他的爱,直接让一段本可能前缘再续的婚姻,就此彻底破碎,一个家终于碎成了渣。

也正是那天,萧璟欢终于又叫了他:易叔叔。

易梵听了很高兴。

只是,后来,他再没有醒来。

母亲的世界,因为他的长眠,而再度破碎。

这是她一直觉得愧疚母亲的地方。

这几年,她闲少回家,因为不想面对母亲,也不知道要如何面对。

虽然母亲从来没怪过她。

可她总不能因为愧疚,而事事屈从吧!

“欢欢,我想和你谈谈你跟阿宁的婚礼……”

一开口,提得居然是婚礼。

哎呀,真够要命啊!

萧璟欢哆嗦了一下,马上手一挥,叫停:

“打住,让我说几句。”

靳媛只好闭嘴听她说。

“妈,现在是二十一世纪了,婚姻自由,想当年,您也是信奉这个的不是吗?

“您认得爸的时候,追得轰轰烈烈,不顾姥爷姥姥反对就嫁了。

“您离的时候,也没顾及我和哥的意见,说离就离了。

“想当初爸也不想离婚,可您死活要离,怎么也不肯再给爸一个机会了。并且很快就离了。

“为什么这事发生到我身上之后,您就要来强加­干­涉了呢?”

她双手合手,作着央求状:

“求您了行吗?我和长宁哥的关系,一点也不复杂。

“一没*关系;二没财产纠葛;三没有子女问题。我们之间只是互助互爱的帮忙关系。

“您真的真的不能乱点鸳鸯谱……求您了,求您了,别把我们硬捆在一起了好不好?”

---题外话---明天见。

,单相思12,以夫妻的名义共同生活,同床共枕

靳媛很郁闷,肝火又上来了。

女儿牙尖嘴利,她已经领教过很多次,这一次,则又被这坏孩子堵得无话可说。

好半天,她才强调­性­的接上一句:

“这不一样。偿”

她那会儿是因为萧至东实在伤透了她的心。

如果这个男人对她死心踏地的好,怎么可能会有离婚这种事发生?

总之,往事如烟,一言难尽。

那边,萧璟欢驳的相当快:

“怎么不一样了?

“想想看啊,当初,您那么爱爸,最后还是因为­性­格不合分了。

“现在呢,我和靳长宁没男女感觉。至少我对他没感觉。您却非得让我将这段游戏式的婚姻继续维持下去。

“妈,您这是在害长宁,知道吗?

“长宁需要的是一个好姑娘和他一起组成一个小家,我呢,我最多就是他妹妹……”

最后一句,她咬得格外的响亮。

靳媛可不同意这个观点:

“问题是,你不是他亲生妹妹。他也没视你为妹妹……重点,他现在已经把你当妻子看了。”

因为这话,萧璟欢狠狠抽了一下­唇­角,一想到那家伙临阵倒戈,她就恼,想说,靳媛却不让她说,抢在前头又补了一句:“欢欢,你需要给他一个机会。也许,你们是可以的呢?”

“不可能。我没法想象我们在一起***的画面。”

她的语气,无比的坚绝,摇头如捣蒜。

靳媛再次被噎住了,这孩子,说话真是太直了。

可她也不会因此而放弃了:

“总之,你要是都不尝试一下和长宁生活一段日子就离,我坚决不同意……”

“这不需要您同意的。妈,我现在是成年人了。我有权做这个决定。您就算是我妈,也无权­干­涉我的婚姻自由。”

萧璟欢同样不妥协。

两个人一下陷入了僵局。

从小到大,这孩子就很会气她,现在越发能气人了,把终身大事闹得就像儿戏一样,真真是要气死她了。

她在房间来回踱了几步,郁闷了半天后站定,双手抱胸,歪着头,再次发了问:

“欢欢,我就不明白了,长宁是看着你长大的,这么疼你一个男人,你不要,我想问问你,你到底要怎样的?”

“妈,我要邵锋。”

萧璟欢低着头,声音变得哑哑的了,往床上一倒,闭了眼,声音透着钝钝的疼:

“除了他,我谁也不想要。”

如此痴心不悔,真是叫靳媛恼也不是,恨也不是,末了只有心疼了。

永世失去心爱之人的疼,个中的痛苦,靳媛自是深知的。

易梵离开之后,她痛苦了很长时间。

璟欢呢,也失去了邵锋。

所以,这种失去伴侣的疼痛,与她母女是深有体味的。

她沉默了一下,走上前,在女儿身边坐了下来,不知道要如何安慰,半天才说:

“欢欢,你得接受这样一个现实。

“那就是,邵锋已经没了。

“他彻彻底底已经从我们生活里蒸发了。

“可你还真真切切的活着,往后头日子还长。你得想开了。不能想着这辈子再不嫁人这种想法。你的人生才开了一个头呢……”

这些道理,谁不懂?

只能说,说得容易,可做起来,是那么那么的难。

床上,萧璟欢睁开眼呆呆的看着墙上的自己,多年前的自己,青春焕发的,那个时候,她在热恋,对于未来充满了幻想和期望,可现实呢……

回忆是美的,也是疼的。

她久久不说话,末了才暗哑的吐出了一句话:

“妈,忘不了。”

“忘不了,也得忘。”

靳媛直叫。

“妈,您那是强人所难。易梵叔叔也过世两年了,您忘得了他吗?”

她又往靳媛的痛处刺进了一句,令她再一次接不上话。

萧璟欢见状,不觉苦笑一声,双手抱着后脑勺,仰卧在床上,紧接着,稳稳的接上话,再次紧逼过去:

“妈,爸爸一直惦着您。这事,之前,我就和您说过的。

“如今,你们也都已经人到黄昏了,我挺想问问您的,事到如今,您能忘记易叔叔,重新和爸爸走到一起,让这个家破镜重圆吗?

“不能吧!

“道理,其实是一样的。

“您至今未走出易叔叔之死所带来的­阴­影;我也是。

“请你体谅一下好吗?”

末了,她涩涩然低求了一句。

“不对,欢欢,这不一样……”

靳媛辩解,却被驳断。

萧璟欢坐正,一脸正­色­:

“我认为是一样的。

“妈,如果你能和爸爸再续前缘,那行啊,我也可以尝试着和长宁处一处。

“如果您没办法勉强自己,那求您,也别来勉强我好不好?

“活着不易,我们该选一条我们走得比较舒服的路来走。”

盼父母可以重新走到一起,那本是萧璟欢最大的期望。

不过,盼了那么多年,从幼年到少年到成年,时间过去越久,她心下就越清楚,希望越渺茫。

哪怕如今易叔叔不在了,可母亲始终没有那个想法。

这样一个现状足以表明,有些事,哪怕穷尽一辈子,也难回到从前了。

今天之所以这么说,她就只有一个目的:希望母亲放弃规劝,将心比心一下。

“好啊,只要你答应,不离婚,好好处一处,我可以答应你,接下去,我会认真考虑我和你爸的事。就算是让我们复婚,也不是不可能……可条件是,你得给长宁机会。”

靳媛这突然之间的改口,倒是让萧璟欢一楞。

始料未及啊!

怎么也想不到事情会发生这样的变化。

“认真的?”

“当然是认真的。”

萧璟欢很想拍烂自己的脑袋瓜子。

完了,这下没台阶下了吧!

怎么办呢?

妈居然为了长宁,连这种事都能应下来。

还能反悔吗?

她的眼珠子骨碌碌急转了一下,看到母亲正用一种严厉眼神盯着自己,那神情,就好像她要是敢反悔,她就要和她拼命似的。

好吧,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这句话同样可以用在小女子头上。

做人得有格调,耍无赖实在不合适她现在这个年龄了。

于是,她细细想了想。

一会儿后,她有了主意:

“妈,这样行吗?我只能答应,我会和长宁哥处一处。要是实在处不下去,要是长宁哥受不了我了,他提了离婚。这事就不赖我了……”

这话里暗藏玄机啊!

靳媛看出来了,这丫头为了她爸,倒是想着让上一步了,不过,初衷没变,只不过这一次,她是把主意打到靳长宁头上了,打算以免责的状态从这段婚姻当中脱离出去。

她也想了想这种情况可能发生的概率问题,最后点下了头:

“行,如果长宁提离婚,我就不阻止了。”

“ok。那就成交了。”

萧璟欢猛的坐起来,伸出了手。

母女俩击了一下掌。

“话说,妈,那您什么时候和爸复婚?”

萧璟欢打着如意算盘,不管自己和靳长宁以后如何如何,先帮父亲把母亲搞成合法的靳夫人再说。

“想让我和你爸复婚是吗?首先,你得和长宁住到一块儿去。以夫妻的名义共同生活,同床共枕,试婚一段日子。半年之后,只要看到你和长宁的夫妻生活一切如意之后,我立马和你爸复婚……所以,欢欢,你爸后半辈子的幸福就靠你成全了……”

靳媛拍拍女儿的肩,步履从容的走了出去。

合上门后,她笑了笑,臭丫头,想坑我,没这么容易。

另一边,萧璟欢,无比郁闷的抓起头发来:

老妈真狠,居然要把她和长宁送作堆,还鼓励他们试婚。

试婚啊!

她肯定不是亲生的,要不然,老妈怎么会一门心思尽帮衬着靳长宁,而忽略了她,作为亲生女儿的渴求呢?

真是太没天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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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相思13,初恋之所以会那么难忘,是因为……

萧璟欢在房里发了一会儿呆,然后在床上,滚来滚去的,烦的厉害,心里七上八下的,乱的很。最后,打了一通电话出去,是给工作搭档的。

“阿萧,你什么时候回来?”

那边,一个脆生生的声音传了过来。

“唉!恐怕暂时回不去了!”

萧璟欢幽幽一声长叹,剥着手指,心里想着,这半年,一定难熬,可她已经骑虎难下了。

“怎么了?”

“我这边出了状况。偿”

“什么状况?”

“我被我爸妈扣下了。证件全在他们手上。”

“你的意思是,让我帮你重新弄一份证件?”

“呃,那倒不必。”

现在要是逃出去,爸妈一定会上天入地的把她找出来。

他们的能力如何,她心里有数的很。

尤其是哥哥还有一个好友季北勋,那家伙现在虽然不接案子了,但只要哥哥一通电话,那季北勋恐怕还是会帮忙的。

所以,万万不能和他们撕碎脸皮。

当然,他们全是为了她好,那份心思,她还是知道的。

“那你是什么意思?”

“你和老大说一说,我得过一阵子才能归队。对了,老大应该还没回来吧?”

“还没回来。电话也打不通。可能在忙。”

“哦,那等他回来,你和他说一下吧!下一个案子,我可能没办法跟进了,请让他另外找人替我吧……至少半年内,我走不开!”

“什么呀,要半年?”

那边传来了一阵惊呼。

“嗯啊!”

“这是出什么事了啊?”

“家务事。就不和你细说了。”

她已经结婚这件事,还没和老大以外的人说起过。

“好吧!好吧!我帮你转述,不过老大批不批准,我就不知道了。”

挂了电话,萧璟欢暗自吐了几口气,躺在床上,琢磨着要怎么着,才能既能保证老妈和老爸复了婚,又能让自己成功的和靳长宁离了婚去。

想着想着,她就睡了去。

梦里,她又见到了邵锋,笑吟吟的拉着她狂奔,两个人可开心了。

可跑着跑着,他们跑进了一片坟地,邵锋往一块墓碑前飞身而去,人一下就不见了,只剩下了碑上一张青春年少的照片。

她惨叫着惊坐起,才发现自己在房里睡着,门外的斜阳照­射­进来,淡淡的。

她抹去了额头上的冷汗,抱了抱发颤的身子,咬牙,只觉得心脏处疼得就像刚刚被扎了两刀。

那份疼,她压了好一阵子,才被压下。

走下床,脚下发虚的厉害。

思念就越发重了。

倚栏望,晚霞正好。

曾经,她最喜欢看夕阳西下,而他会载着她挑一处视野最佳的地方,看最美的风景。

如今,她也常看残阳如血,看不到美丽,只看到惨淡收场。

这一刻,在自家阳台上,她看着,望着,痴痴然着……

忽楼下传来一阵声音。

“萧家真是财大气粗。”

是韩润秀在惊叹。

“靳家的实力比起萧家,只强不弱。”

靳长宁在那里回答。

“那我二姐夫怎么还有心思成年的跑在外头,带着我姐四处闲逛啊?他都不帮忙打理的吗?”

“靳哥很看得开,人生百年,他不在乎名与利。”靳长宁淡淡回答道:“他只在乎你姐。不过,等他玩够了,到时,他会回公司的。这点责任感,他有。”

淡桔­色­的夕阳下,一男一女并列而行,在郁郁葱葱的树径下走着,女的娇俏可爱,男的沉稳、温雅,看着如诗如画,挺赏心悦目的。

萧璟欢站在那里审视。

真心觉得他们班配。

长宁哥什么都好,可就是不能做她丈夫,她真的真的接受不了……

“咦,璟欢醒了……”

楼下,韩润秀看到了她,在和靳长宁说。

萧璟欢听到了,回过神来,正好看到清风霁月似的男子侧过了头,淡淡的冲她这边瞟了过来,两个人的目光在空中对上了。

她不由得恍惚了一下,记忆里的靳长宁,真心不好看,眼镜奇丑无比,发型又很老古板……

在她眼里,那会儿的长宁哥和书呆子划着绝对的等号,重点,还是笨笨的书呆子,死读书那种,傻头傻脑那种……

不过,今天的他,好像不太一样了。

是什么不一样了呢?

她想了想,得出了结论。

一,最关键的,是没戴眼镜了。现在这一双眼睛因为邵锋赠的眼角膜而变得越发的清亮了。

以前呢,他戴眼镜时是奇丑,不戴时常眯眼,眼神哪有如今这样锐利。

还有,现在的他,微笑时,那眼角好似隐约能透出几丝类似邵锋看着自己的温柔来。

二,发型,很清爽帅气。

三,衣着,白­色­的衬衣,浅米­色­西裤,显得很休闲,很年轻,很有品味。

“睡醒了?”

他站定在楼下扬声问。

风乍起,萧璟欢一袭中裙的站在阳台上,长发轻扬,娇美如花,粉­嫩­的脸孔上浮现着健康的红晕,一下迷住了他的眼。

“嗯……”

“那就下来陪润秀到书房去找几本书,我有点事,可能得出去一趟。”

“哦!马上就来。”

不管怎样,自己是主人家,人家呢,又是嫂子的妹妹,是得尽一尽地主之谊的。

她转身下了楼。

靳长宁有事真出去了,换璟欢陪着润秀去书房找书。

“哇,你家书真多。比我家多太多了。”

韩润秀乍舌,一个书柜一个书柜的找着。

“我爸是一个伪学者。”

萧璟欢笑着坐到了父亲书桌前,脑子里蓦地记起了小时候,她和靳长宁在这间书房内一起看书写字的光景。

是的,有过很长一段时间,他们几乎形影不离。

那时,她爱听故事,他就给她讲故事;她想学写毛笔,他就手把手教她;她要做奥数,他帮她查解题思路……他总是任劳任怨的,总能做她最坚强的后盾,总能哄她开心的笑……

“喂……”

突然,身子被摇了摇。

萧璟欢回过神。

韩润秀掩嘴轻笑:“你想什么呢?我喊你几声你都没答应。难不成是在想男朋友了?”

“哦,都选好了?”

她看到韩润秀手上抱着几本书。

“嗯,选好了。说说看啊,欢欢,你有没有男朋友?”

韩润秀笑着,忽左右打量了起来:“瞧瞧,长得貌美如花的,家世又这么好。提亲的人,只怕要踏坏萧靳两家的门槛了吧!”

“死了。”

萧璟欢扔出两字。

韩润秀一怔,笑容一僵。

萧璟欢淡一笑:“我男朋友死了有两年多了。”

“哦,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韩润秀忙道歉。

“没事。”

“怎么……死的……”

“生病!”

“欢欢,你要想开点。”

韩润秀放下书,忽上前抱了抱璟欢:

“人死不能复生。你这么优秀,一定可以找一个更好的……”

呵,能吗?

她挺怀疑。

“润秀,你谈过恋爱吗?”她突然问。

“没!”

“那你觉得一个女人在深爱过一个男人之后,这个男的没了,她还能爱上另一个吗?”

这话,说的是那么的迷惘。

“能。”

韩润秀的回答,是那么的­干­脆利落。

倒叫萧璟欢笑了:“你都没谈过恋爱,怎么就知道一定能?”

“你看我姐不就知道了吗?”

韩润秀说的振振有词:

“以前呢,我姐爱的是苏暮白,后来,因为种种变化,她不仅嫁给了你哥,而且还爱上了你哥。

“所以,我认为,人的一生,不太可能只爱一个人。因为我们在爱一个人之时,并不知道这个人会不会是我们这辈子最终那个伴侣。

“虽然我们都希望可以遇上一个人,就此一生一世,可,事实上呢,现在这世道,合不来就离婚,极为普通了。

“有多少人,在最初爱的时候,是那么的轰轰烈烈,后来呢,走进了婚姻,各种问题就全都冒了出来,半路劳燕分飞的,大有人在。

“我妈是这么说的,爱情不是婚姻的全部,能经得起婚姻考验的爱情,才是最宝贵的。

“我想,你这么的思念那个已经不在的人,那是因为你们还没有经历婚姻。

“如果他还活着,并且,你们还结婚了,最后却发现两个人的思想,因为各种原因,越走越远了,分手也不是不可能。

“欢欢,我觉得初恋之所以会那么难忘,是因为,在之前,我们的感情世界是一片空白的,然后突然有一天,有那样一个人在我们白纸似的感情上画下了那么浓墨重彩的一笔,于是就深深难忘了。

“可如果有一天,另有一个人在我们的感情上绘上了另一幅完美绝伦的画,那么之前的一切就成了浮云,成了记忆,其结果是:后面那个人才成了我们生命当中永恒的画卷……”

这番话,说得倒是挺有意思的。

萧璟欢细细想了想。

嫂子和苏家大哥曾是青梅竹马的恋人,若没有那些变数,也许,他们是可以成为眷侣,可结果呢,她稀里糊涂的嫁给了哥,最后,还和哥结下了生死相许的感情。

这不是偶然,而是必须,因为哥给嫂子的是一份毫无保留的爱,这份爱,点燃了嫂子死去的心,所以苏家大哥就彻底失去了机会。

也就是说,只要后来那份感情比之前那份感情,来的更有冲击力,之前那份感情,就会被放下,淡化,深藏。新的爱情就会重新诞生。

如果后一份感情,比不上前一份,相比之后,就会越发的思念前一个人,从而会和后面那个人在感情路上越走越远,失败在所难免。

想罢,她轻轻叹了一声:“润秀,这种情况,怕是很难遇上的吧……在深爱过之后,想要再遇上另一个能让你惊才绝艳的人,叫你着迷,难……”

“哎,你别这么早泄气好不好,你才几岁,怎么就能预料到这辈子再不可能爱人了?我们都不是神人,都不能未卜先知。未来如何,我们谁都不知道。要不这样行吗,我们打个赌?”

韩润秀突然提议道。

“赌什么?”

“十年之后,你肯定不会是单身剩女。到时你就会发现,原来错过了那人,世上另有一个男人会是你的归宿。并且还是那种让你心甘情愿为他生儿育女的好男人。”

这种深信不疑的语气,令萧璟欢莞然而笑。

虽然,在她看来,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是,她还是点下了头:“好,到时如果我还单身,你请我吃一顿满汉全席。如果我真的成家生子,我请你吃。”

“一言为定。”

“当然。”

两个女孩击了一下掌,而后对视而笑。

“经我这么一开解,心情好多了吧……”韩润秀笑着说,还眨了眨眼。

“还真是。”萧璟欢也为之一笑。

“那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吗?”

“什么?”

“帮我好好留心一下你长宁哥,我挺想知道他心里在喜欢谁?”

韩润秀殷殷的望着她,带着期待之­色­。

萧璟欢突然就有点尴尬了:“你,你就这么喜欢我长宁哥吗?”

“对啊,对啊,我喜欢极了。拜托拜托,只要他一天不结婚,我就一天不死心。幸福是要自己努力争取得来的。不到最后,我绝不放弃……所以,我一定要知己知彼。”

萧璟欢怔怔看了她一眼,好半儿才应了一声:

“好,我能帮一定帮……”

韩润秀欢喜极了,再一次抱住了她:

“璟欢,真是太感谢你了。”

“呵,不客气……”

她的头皮莫名发紧起来。

要是有一天,让这姑娘知道,长宁哥喜欢的是她萧璟欢,她们怕是再难像今天这么聊天了吧……

唉,果然是男­色­祸人啊!

---题外话---明天见。

,单相思14,列协议,制造机会,盼欢欢能怀个外孙

第二天,韩润秀去了她表姐家,走的时候很恋恋不舍。

萧璟欢看着,挺头疼。

关于她已经和靳长宁结婚这件事,她知道父母那边已经有了一个一致的想法,那就是:对外,守口如瓶撄。

原因很简单:不管是靳家,还是萧家,在商圈里都有头有脸,都得顾着颜面。只要她的态度一日不改,他们就得多瞒着一日。直到事情彻彻底底完美解决了,才能告之与众偿。

也正因为如此,韩润秀心里才怀揣着希望,跟来了萧家,为的可不就是和靳长宁多多相处。

不过,靳长宁这家伙可溜滑着,一见她倒回了时差,就把人家扔给了她,没再来陪韩润秀一下下——自是为了避嫌。

结果是,那丫头缠了她一宿,为的是想从她嘴里多了解靳长宁的过去。

这一会儿,终于把人送走了,萧璟欢不由得重重松了一口气,转头看向靳长宁,细细的又打量了他一番,白衬衫,黑西裤,文质彬彬,肌肤白皙……

和哥哥比起来,他显得更为的­精­瘦,脸上总带一抹温温的笑,非常的温和可亲。不像哥,除了会对嫂子笑外,对别人,都是一副淡寡之­色­。

之前,韩润秀说她一点也不了解靳长宁。

的确。

虽从小一起长大的,她对他,却从来没想过要去深入的了解。

如今细细的看,长大后的他,还真是让人感觉陌生之极。

靳长宁留心到了她的注视,便把注意力落到了她身上。

“怎么了?”

“我们谈谈吧!”

她正­色­说。

他点头:“正好,我也有这个想法。到哪谈。”

“书房。”

萧璟欢拿着主控权,领头往书房去,经过客厅时,看到父母坐那里讨论着什么,发觉他们进来,纷纷转过了头来。

“爸,妈,你们也来一趟书房吧!我们把事儿,摊开了说。”

萧至东和靳媛对视了一眼,起身跟了过去。

书房,四个人坐好。

“爸,昨天,我和妈商量好了:婚不离了,我会试着和长宁哥相处。只要我们能好好的处上半年,妈说了,她就和你复婚。这件事,我不知道妈有没有和你说……”

一上来,她就把昨天她和靳媛商量的结果给***­祼­的摊了开来。

这话令靳长宁眸光一深。

萧至东则露出了惊讶之­色­,豁得转头看向了靳媛,这个女人百年难得一见的露了点尴尬之­色­。

他看着不觉一笑:

“哦,是吗?你妈还没和我说。”

同一时间,几丝喜­色­,自他眼中毫不掩饰的迸了出来。

萧璟欢马上露出了一脸“我就知道是这样的”表情,转而问道:

“妈,我们昨天说的到底算不算?”

“欢欢,你是不是有点断章取义啊……我的意思是说:只要你好好的和长宁把日子过下去,我就和你爸复婚……可这是有……”

靳媛纠正了她这个说法,可没把话说完,就被截了去:

“对啊!我们会把日子过下去的。半年时间,您可以看我的表现。时间一到,您满意了,就得跟我爸复婚。我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萧璟欢这个说法,听上去还是满有诚意的。

萧至东则若有所思的瞄了瞄女儿,不确定她想玩什么把戏,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丫头的出发点是为了他。

靳媛呢,也觉得女儿不可能这么乖,于是,她小心翼翼的又加了一句话:

“如果你不离婚,如果你们这半年恩爱。半年之后,妈保证和你爸复婚。但是你拿什么保证你说话算话……”

这丫头,从小就是一个鬼机灵。

她不确定女儿会不会给她挖坑。

“到时,你满意了,你和爸重新领证,然后,我们一起举办婚礼。再然后,您和爸得把证件还我。我保证言出必行。要是我反悔了,你们怎么收拾我都行。”

听着好像很真诚的样子。

“嗯,另外再附加一点吧!”

为了防止上当,靳媛还得加上一个要求。

“什么?”

“这半年,你和长宁同吃同住同睡同一处上班……必须朝夕相处,同床共枕。”

萧璟欢一愣,继而皱起了眉头来:“同吃同住同睡没问题,但是,同上班?妈,我的专长不在这里……您让我去您的酒店上班,那怎么行?”

“这是必须的。”

靳媛的语气很强硬。

“为什么是必须的?昨天我们说的时候,可没这一条。”

“要不然你们怎么培养感情?再说了,你那份成天和尸体打交道的职业,你不觉晦气吗?我记得你是辅修过工商管理的对吧,所以,只要你肯用心学,没有什么是你学不会的。重点,如果你连这么一点小小的让步都不肯,那就是你没诚意的表现。”

女强人就是女强人啊!

她啊,把如意算盘打的可­精­了,既想让女儿不离婚,还想把她拐进酒店帮忙。

这是想一箭双雕啊!

萧璟欢闷闷想了一阵子,心思转了好几转,最后看了一眼父亲,再一想这些年父亲过得是何等的凄冷,又想到自己那么不孝,这几年因为失恋,因为兴趣,少有陪他的时候,几番考虑之后,最终还是点下了头:“行!”

“那就白纸黑字写下来。”

靳媛的习惯是,凡事用合同来解决问题。

萧璟欢并不意外:

“我也得另外加一个条件。”

“说。”

“这半年内,我和长宁结婚这件事。谁也不许捅出来。时期到了,妈,您得履行承诺,不能反悔,您要是敢反悔,那我也会反悔。再有,半年之后,要是提出离婚的人是长宁哥,你们就不能再强加­干­涉……”

靳媛笑了一个,显而易见,这丫头并没有放弃这个想法。

不过,她没揭穿,只是转而看向靳长宁,问:“阿宁,你会吗?”

“不会。”

靳长宁给了两字,目光如炬,意志如铁。

“ok,那我放心了。”

靳媛满意的点下头,看着女儿说:“我同意了,列协议吧!”

“好,我来写。”

萧璟欢自顾奋勇,去找了来a4和笔简单写了一下。

甲方是萧璟欢,已方是靳媛。

大致意思是:甲方从今日起不再提离婚一事,承诺会和靳长宁好好过日子。半年之内,和他同吃同住同睡同上班,一定保证夫妻恩爱。半年后,乙方满意之后,必须和萧至东登记复婚。并择吉日,甲方和乙方一起举行婚礼。乙方要是不履行约定,甲方也可以违约。举行婚礼之后,甲方方面,靳长宁若单方面提出离婚,乙方不能再­干­涉。

此协议一式两份。签字生效。

萧璟欢和靳媛看完之后,又稍作了修正,然后,各自签了字。

萧至东和靳长宁也签了字,作为见证人。

虽然他们觉得这协议实在有点不伦不类,但总归还是签了。

晚餐后,萧璟欢和靳长宁上了楼。

按协议,从今日起,他们就得同床共枕了。

靳媛看着他们上去之后,低低问身边的萧至东:

“你觉得欢欢会乖乖的和长宁培养感情吗?”

“以我对她的了解,有难度。她欺负不过你,但她可以欺负长宁。”

为此,他有点替长宁担忧。

靳媛不由得为之一叹:

“唉,但愿长宁别再被她吃得死死的。其实,我的想法很简单的……”

“你是想利用这半年时间,给长宁制造机会,盼欢欢能给我们怀个外孙出来是吧!”

萧至东猜的很准。

靳媛不否认:

“只有肚子大起来了,才表示他们真好上了。否则,那就是演戏。”

可不是!

真要怀孕了,这事才算妥妥当当解决了,否则呢,谁能保证事情会反复?

这丫头啊,贼着呢!

---题外话---第一更。

,单相思15,夫妻约定:要是让我对你改了观,就不提离婚

“这事,怕是难成的。”

萧至东摇头,他家丫头呢,心不长在长宁身上;长宁呢,凡事惯着丫头,从不勉强她,这一次能唱反调,想来已经是他做得最大的突破了。

在这种情况下,想让他们做实了夫妻,貌似困难不是一点点。

他想到的事,靳媛自然也想到了偿:

“成不成,接下去就看长宁的行动了……现在的长宁和以前不可同日而喻了……我已经给他争取到时间,接下去该怎么做,他应该能把握好这个尺度……只要他肯用对待公事时的强悍态度来对付欢欢,想要摆平这妮子,不难……”

她的想法还是很乐观的。

一个男人喜欢了一个女人那么久,想来,他绝对不会轻易放手的。

萧至东点了点头,能做的,该做的,他们已做了,接下去事态会如何发展,真不是他们可以控制的。

俩夫妻过日子,能不能过下去,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如果,真不合适,他们做父母的,也不可能强求他们在一起。

唉!

养儿育女,那就是要为他们­操­一辈子心啊!

这不,才­操­完儿子的心,他们又­操­起女儿的心来了……

萧至东沉沉唏嘘了一句之后,忽想到了另一桩很重要的事,转而问道:

“哎,对了,阿媛,万一半年后,他们真好上了,你当真准备和我复婚吗?”

语气带着殷切之­色­。

靳媛一怔,继而和他对视上了,不过,很快,她就淡笑着撇开了头:

“半年后看吧!”

楼上。

萧璟欢来到自己卧室前,推门进去后,转头看向不紧不慢跟在身后、闷声不吭的男人,示意了一下:

“进来吧,我有话和你说……”

靳长宁不说话,觉得这丫头这是想要和他谈判来了。

他毕竟已经是个三十出头的男人了,不会因为那张协议就认为他的好日子要来了。

正相反,这丫头表面上奉承了她的父母,暗地底想做什么,他隐约还是能猜想到的,便跟了进去。

璟欢的房间,靳长宁自是熟悉的。

不过以前,他和她是兄妹关系,现在可是夫妻关系,是可以同床共枕的。

呃,他想的貌似有点歪了。

但可以很确定,这丫头是肯定不会让他如愿的。

“说吧!”

靳长宁坐到了她最喜欢的红­色­榻榻米上,把她最喜欢的小狗抱枕,拿到手上玩。

“长宁哥,我也不想转弯抹角了,这桩婚事,我是真不想再继续下去了……这是我的实话,希望你听了之后,别跑去和我妈说。如果,你非要拉上我爸妈给你撑腰,以后,我再也不会叫你一声长宁哥,也不会再理你一下了……”

她抱胸站在那里,居高临下的,把话说的够狠。

靳长宁很想叹息,这丫头,果然又想玩阳奉­阴­违。

他直直的盯视了一眼,沉默。

她呢,并不想猜他在想什么,稳稳的继续解释:

“长宁哥,你也该知道的,我呢,一直以来喜欢的就是邵锋。邵锋死了,我心也死了。没想过再结婚。和你登记,当初的前因后果,我们各自心里清楚。

“你呢,需要正常的结婚生子,而这些,是我不可能给你的。在我心里,你就是我哥哥。

“我和我妈的约定,你也听到了。之所以这么约定,是因为……”

靳长宁Сhā进了话:“我知道,你想成全爸爸想和妈共度晚年的心愿……”

嗯,猜的是不错。

但是萧璟欢还是拧了一下眉:

“谁让你叫我爸妈作爸妈的?”

听得她怎么别扭死了。

“爸妈让我这么叫的,你要有意见,回头你和爸妈说去……”

“……”

萧璟欢被呛住了,半晌,声音闷闷的叫了起来:

“算了,这事我就不管了。我想说的是,为了成全他们,这半年,我们必须演一阵子恩爱夫妻。半年之后,或是一年之后,麻烦你主动提离婚……长宁哥,你是律师,应该知道勉勉强强用一张结婚证栓着我和你是没啥意思的……我希望,我们别扯破脸皮。这样以后还能做兄妹。”

果然是没一句好话啊!

怪不得她敢签那样的协议。

靳长宁为之暗暗一叹,而后则一本正经的反问了起来:

“欢欢,我想问你一个事啊,为什么我得陪你演戏?为什么要这么听你话?这对我来说,没有什么利益,而且还违背我的个人意愿,请问,我为什么要做?”

萧璟欢被问得一楞,继而上前,抢来他手上的抱枕,又狠狠的砸向了他:

“哎,你怎么能说这么没良心的话?你是我妈一手养大的,难道不该为我妈和我爸的晚年幸福着想一下么……”

靳长宁把抱枕接住,很认真的点着头:

“是啊,我是咱妈养大的。我对咱妈的养育之恩一直觉得无以为报。

“所以,咱妈病了,酒店没有人管理,我毫无犹豫就放下自己的本职工作去给她帮忙了,我已经在报恩了。

“现在,咱妈对我的期望是,希望我可以和她的宝贝女儿好好过日子。

“所以,出于报恩心理,你说我怎么可以做欺瞒咱妈的事,而且还要在欺瞒那么久之后,违心的做一件会让咱妈伤心难受的事。

“欢欢,你这是在逼我行不孝之举,个人认为,这极不合适……

“我有权选择更为合适的方法来报恩。”

三句两句,就把她再次噎住了。

这是萧璟欢第一次被这个木讷的男人堵的无言以对。

这一刻,她才深该的认识到这个男人是律师,嘴巴绝对是了得的。

很显然,以前,他对她言听计从,那全是因为他在让着她。

“哎,靳长宁,你……你怎么可以这么欺负人?我不喜欢你,你是知道的……”

萧璟欢怒了。

“我知道的。可邵锋已死。如果他还活着,我绝不来和他争,会离你们远远的,以兄长的身份给你们祝福。可既然他已死,临终还把你托付给了我,并且,现在,我们已经是夫妻。欢欢,你半点机会都不给我,就单方面想和我离婚,你不觉得这样做对我很不公平吗?”

这几话,说的从从容容,可是,萧璟欢却感受到了一种咄咄然的逼迫。

她咬了咬­唇­,看着他一脸严肃的质问,仿佛看到了邵锋在责怪她。

唉,不是她不想给,只是她怕伤害他。

每一次见到他这双眼睛,她就会把他想成邵锋。

在这世上,邵锋身上唯一的东西留给了他,她自是愿意守着他的。

可他毕竟不是邵锋啊,她不可能为了每日看到这双眼睛,就委身相许了吧!

本质上,他是靳长宁。

她不能顶着妻子的名份,却一辈子不给他丈夫的实名吧!

所以,分开才不至于伤害了彼此。

她想了又想,前前后后又捋了一遍自己的心思,最后打定了一个主意:

“行,你要机会是不是,好啊,那接下去这半年时间,就是你的机会。你要是成功的让我对你改了观,我就再也不提离婚这事。但,如果你没办法改变你在我心里这一层哥哥的身份,对不起,这婚,我一定得离。并且,还得由你提出来离。”

萧璟欢的语气,就是那么的斩钉截铁。

“这可是你说的!”

靳长宁低低有力的拍下了板砖,那双一向温情的眼眸,莫名的,就­射­出两道异样火热的光芒来。

这样的目光,萧璟欢见所未见,一接触到,她的心,莫名就急跳了一下:

“对,这是我说的。但是有条件。”

这丫头啊,从来不肯吃亏。

“你说!”

“这半年内,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可以同住,可以同睡,可以同上班,但是,不能同床。最重要的是,你得帮我在我爸妈面前把这事圆得滴水不漏,做到绝对不让他们怀疑……”

呵,靳长宁不觉无奈一笑,这孩子,还真是欺负他欺负惯的,听听啊,好处她都占全了。

换而言之,未来他还得做半年和尚。

而且还是,看得着­肉­,却不能吃上嘴的和尚。

“那我倒想请问一下了,我答应你这么多,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他淡淡反问了一句。

萧璟欢想都没想,给了一句话:“半年时间。我会留在上海,留在你身边。不会想方设想的离开。”

“要是我不答应,你是不是就打算和爸妈撕破脸皮,跑个无影无踪?你不打算管他们后半辈子的幸福了?”

他又问了一句。

萧璟欢点了点头:“也许,有可能……逼急了,兔子也会咬人的。所以,为了我妈不至于被我气坏,你应该好好的配合我。”

靳长宁听着勾了勾­唇­角:“看样子,这事,只能按照你的思路走?”

“对!这样对你对我都好。”

这家伙居然大言不惭的点下了头。

好像受益的就只有她吧!

“那今天晚上怎么办?妈和爸在外头盯着咱们呢!我要是回我自己房间睡觉,事情就穿梆了……”

紧接着,他就把一个很现实­性­的问题给扔了出来。

“今晚你睡我房里,我们可以打地铺……”

她早计划好了。

“谁睡地铺?”

他再问。

“当然是你睡地铺啊……”

语气绝对是天经地义的。

靳长宁不觉轻轻一叹:“是啊,男士照顾女士,那是理所应当的。”

“就是啊!”

萧璟欢点头点得没半点犹豫。

“欢欢。”

靳长宁突然叫了一声。

“­干­嘛!”

她一脸戒备的盯着。

“没事。你去洗澡吧!我还是回房睡去!”

他站起来,迈开长腿就要走。

她一怔,忙拉住了他:“不行,我刚和我妈立了协议,你要是现在回房,我妈回头会找我算账的……”

“我不想睡地上。”

靳长宁摊牌:

“你的床,够大,要是你有诚意,今晚就让我睡床上……我保证,各睡各的……不会动你一下……”

“……”

“如果你不同意。我回房睡。回头怎么和妈解释,那是我的事。”

“你这是在威胁我!”

萧璟欢顿时磨起牙来。

这人,真是越来越难缠,越变越可恶了。

“没有。”

“那我睡地铺……”

“不行!”

“为什么不行?”

“你想一想你拿什么打地铺?要是你去找管家另外拿床上用品来打地铺,你觉得管家不会去打小报告?”

也是。

“所以,睡一处最合适。我们又不是没睡过?”

萧璟欢在上初中前,他俩常睡一起。

“那是小时候好不好……算了算了,就一晚……你回房拿睡衣去吧……”

终于,她还是妥协了。

“好。”

靳长宁转身出来时,­唇­角带笑。

对付这丫头,就得一步一步来。

---题外话---还有一更。求月票啊!本月最后两天啦……

,单相思16,登堂入室,住进他的家

萧璟欢洗了一个澡,出来时犹豫的很,因为她有晚上睡觉不穿文胸的习惯。睡衣睡袍又都是丝质的,很透,在自己家里嘛,图的是一个舒服。

现在呢,她的房里被推进了一个男人进来撄。

虽然这个男人不是生人,但总归是个男人对吧……而且还是一个想图谋不轨的男人。

她想了又想,最后挑了一件卡通棉质睡裙,里面另外还穿了一件抹胸。

出来时,看到露台那边传来低低的说话声,却是靳长宁在那边打电话,身上穿的是一件白­色­短袖睡衣,下面是一条海蓝­色­短裤,很清凉——想来已经在他自己房里洗过澡了。

那一刻,她只听到他发出了一声低笑:“谢谢靳哥关心,祝玩的愉快。最好能怀个蜜月宝宝回来。偿”

萧璟欢不想搭理,往床上一缩,被子一卷,闭眼睡觉。

靳长宁进来时,看到她已关了她那边的灯,睡了。

他看了一眼,先去调了一下空调温度,这孩子贪凉,温度开的有点低。转而绕到另一头,躺了上去,也把灯给关了。

房内一下变成漆黑一片,两个人谁也不说话,中间隔着一道过道,背对背的睡。

靳长宁闭着眼,回想着过去,记忆是那么的遥远,幼时那个爱黏着他的孩子,有一个软软的温温的小身体,泛着­奶­香,以前那么的信任他。如今呢,再也不贴心了。整个儿就像一只刺猬一样。

他想亲近,她就想扎人。

淡淡的感伤,在他心里翻着。

幽幽的暗香却在鼻间萦绕。

他是一个正常的男人,有着正常男人的一切想法。而身边躺着的是他的合法妻子。如果说他没半点那种想法的话,那肯定是假的。可他不能有所作为,只能辜负良宵。

唉,这实在让人觉得遗憾啊!

一夜无话,就这样过去了。

清晨,靳长宁醒来,发现那丫头已钻进了他怀里,另一只脚搁到了他腰上——这睡相,和以前一样的破。

他微微笑,轻轻的打亮了床头灯,半支着头,细细端详:肤­色­白净,瓜子脸,甚是娇小,自然曲的波浪长发铺在雪白的枕头上,这睡颜,和以前一样的招人喜欢。

伸手,他极小心的摸了摸那头秀发,凑过去想亲她一下,心脏因为这个想法,而狂跳不止。

是的,想亲她很多年了。

不是哥哥妹妹式的亲吻,而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该有的亲吻。没有任何克制的狂吻。

只是,现在不是时候。

不能吓到她啊!

他忍耐着,最终一个吻,还是小心的落在了她的鼻翼上,却见她似要醒来,立刻吓得又缩了回去,生怕她发现了,和他翻脸,而毁了现在这样一份温暖的氛围。

这样的时刻,与他来说,太难能可贵了。

忍了多少年的寂寞,他才等来这么一天。

谁知她动了动后,往前一凑,­唇­竟贴到了他­唇­上,软软蠕蠕的那么滑过,香气逼人,害他整个人为之一凛,脑子于一瞬间内,空白了,只觉得肾上腺素在不断的狂飙,然后,他赫然发现自己身上某个地方,生生就起了变化。

这样一个反应,来的是那么的突然。

生生把他吓住了。

面对近在咫尺的红­唇­,心跳频率在不断加快,脸孔在不断发烫,某种渴求越来越严重……

有个画面,在脑子里拉开,压上去,狠狠吻她,狠狠的要她……

但是,不可以。

那会吓坏她。

男欢女爱,那得两情相悦。

他连忙轻轻推开她,下了床。

再不能这么待下去了,否则,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失控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来。

那会毁掉他的计划。

他的计划,没这么快。

于是,他冲进了浴室。

萧璟欢起床下楼时,看到靳长宁在练功室打拳。

那虎虎生威的拳头,看上去很厉害的样子,感觉自己不再是他的对手了。

好奇怪,这家伙的功夫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强了?

才短短几天啊,这人,那是一再的刷新着他在她心里的印象。

此时此刻,他练的是那么的认真,挥汗如雨的。

这样的他,她的确有点不认得了。

小时候的他,不是这样的。

那个时候,他没现在这么清俊,也没这么身手灵活,更没这么难搞……

她记得的,小时候,哥老骂他,因为他很笨很笨的。

反正,他是很好摆弄的。

可现在呢,不行了。

唉,突然之间,她好怀念以前那个什么话都听自己的靳长宁。

现在这个男人,太有危险感了。

“发什么呆?”

靳长宁留心到了她,停了下来,顶着满头的汗珠子走了过来:

“要不要来对打?”

“别,我不想当沙包挨揍。”

萧璟欢转身往厨房那边去,嘴里直叫着:“饿死我了,杨伯母,我想死你的老鸭汤面了。我要吃一大碗……”

甜甜的声音,还是那样的骗死人不偿命。

靳长宁看着她消失在拐弯处,­唇­角泛起了笑,这光景,好似回到了过去。

那会儿,她一起来,就去黏着杨伯母,因为杨伯母手艺好嘛!

杨伯母常说:平淡的日子,因为有这丫头黏着,而变得很意思。她最喜欢做的事,给欢欢做吃的。而他呢,喜欢听她和杨伯母说话,叽叽喳喳,百灵鸟似的,好听极了。

下午,萧璟欢被老妈打包好,送到了上海,并且狠心的亲手将她送进了一个男人的私人领地——靳长宁的家。

这套房,面积不是很大,一百二十个平方,至今萧长宁还没完全把贷款还清。

她记得老妈本想帮他把贷款给付掉的,他不乐意。

这人曾对她老妈说过这么一句话:“靳家对我的养育之恩已经无以为报,我自己在外买的房子,再不能用您给的钱了。这会让我良心不安。所以,房贷还请让我自己挣钱慢慢去还吧……”

“这层公寓,不是我想嫌弃,真心太小了……”

靳媛一进来就摇头。

不是她挑剔,住惯了大房子之后,这种地方,她是真的没法适应:

“要不,这样吧,你们去我那别墅住着吧!”

“妈,不用,已经不错了。够住的。够住的。这边挺好了。”

萧璟欢听了马上否决。

开什么玩笑,真要住那边去,老被盯着住一间屋子,这日子,那得怎么过下去?

靳媛想想,没有坚持,只是把萧璟欢的东西,通通全给挂进了靳长宁的衣帽间,然后,唠唠叨叨半天,接了个电话离开了。

靳媛前脚离开,后脚萧璟欢就问靳长宁:

“你这里只有一间卧房,我睡哪?”

这套房子,按正常规划,可以设计成三室两卫两厅,但靳长宁将它改造成了一卧室一书房一客厅一餐厅,加上两个卫生间。

“你睡我房间。我睡书房。”

书房那边还有一张小铺,有时,靳长宁工作累了,会直接在那边眯到天亮。

他这人,工作起来非常的认真,常常会废寝忘食。

“这是你说的。”

“嗯!”

靳长宁点头。

他当然想回主卧睡,但是,就现在的情况来看,是不可能的。

不过,他不急,既然住到一起了,以后有的是登堂入室的机会。

另外一个原因是:只能看不能吃的日子,太痛苦,睡一处,他早晚欲­火­焚身而死。

“哦,对了,还有,我们还需要约法三章……”

她又提了一个要求。

要求还真多,不过,他一向是被她要求惯了的,并不介意,立马接上话道:

“说来听听。”

态度是极为纵容的。

萧璟欢根本不知道客气为何物,组织了一下语句,提了出来:

“一,私人领地,互不侵犯。不得对方允许,不得闯入……”

呵,把他当贼来防了!

以前这丫头,可没这么和他生分啊……

没关系,时间久了,他会打破这层生份的。

“嗯!”

他点下了头。

“二,我不会煮,所以,以后三餐由你负责。”

这孩子的嘴是出了名的挑,靳哥挑嘴,那是因为他会做,她挑嘴呢,是因为被惯坏的,根本不会做。

“不过,我做的不太好吃。”

他老实说,对于食物,他要求不高,所以,平常在家,他能对付着煮,但味道差强人意。

“没关系,总比去外头吃地沟油来的强。当然,我不介意你拣个空,向我哥拜师学一学。另外,为了补偿你,借住期间的家务事,我来做。但这不包括给你洗衣服。”

还知道做家务事,至少说明,这几年她在外头自立了不少。不再是衣来伸手,饭来开口的大小姐了。

他听着一笑:“嗯!”

“三,同居期间,家中所有的花销,我们平均分担。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多花你一分钱……”

他再度笑了笑:这丫头平常花钱如流水的,常常是这个月花空下个月的钱,以前读书的时候,常来管靳哥借钱。倒是少有问他要的。可能是知道他没钱吧!毕竟,他是她妈妈养着的孩子。

“蹭长宁的钱来花,不厚道。以后不许了。”

小时候有过那么一回,她是有向他要钱花,被靳哥看到了,靳哥说了她,至此,她再没向他要过。

现在的她,经济上已经**,这些年,她没再向家里要过钱。

“嗯!”

她提了不下七个要求,他一一都答应了。

萧璟欢觉得,这个时候的他,好像又变成了那个老好人,很好说话,处处都顺着她。

可他如果真有这么好说话,今天,她也不至于被困在上海了。

“行了,那就这样吧。我回房整理一下……”

她走了几步又想到了什么,马上折了回来:

“哦,对了,我想把你用过的床上用品换掉,你家里还有全新没用过的床单啊什么的吗?”

靳长宁去取了一套洗过但没用过的床上用品,颜­色­很女­性­化。

她看了一眼后,不觉怪怪的瞪起他。

“不喜欢?”

他问。

她摇头。

“不是,你怎么买了这种颜­色­的?”

“以前你喜欢这种颜­色­的不是吗?”

“……”

萧璟欢心里一惊。

“我特意给你买的。”

他老实交待。

“……”

她心头再一惊,闷闷的转身就走,砰的一下,把自己关了起来。

房内,她盯着手上的床单怏怏的很不高兴:

原来,这人一直打着这样一个如意算盘……居然连床单都准备好了。

看来这一次,她真的是上了贼船了!

唉,这可如何是好?

---题外话---明天见。

,单相思17,那年情动:欢欢,让我做你的男朋友可好

靳长宁的房间,很男­性­化,萧璟欢以前来过,简单的很。

最大的特点是,他有一个摆满了花花草草的阳台,面积颇大,就设在卧室落地窗外。

春秋季,睡在床上,一抬眼就能看到满眼的鲜花,非常的赏心悦目……而他闲来没事,就爱摆弄这些花花草草。这个习惯,想来是受姥姥的影响才养成的撄。

房间和衣帽间连成一气,而让这间卧室显得有点大。不过中间做了一道麻沙玻璃拉门,两间房间既能合而为一,又能各自成为一个**的空间。

萧璟欢把旧床单换了,塞进了洗衣机,铺上了新的,看着那花纹美美的,她的心情也跟着美美的了,那些不快的情绪消散了不少偿。

关上门,她去给花草浇水,有几盆掬花开了,一阵阵淡淡的香气飘进卧室。

完事后,她躺在床上,看着这个环境,有点陌生,又有点熟悉,空气里貌似还沾着一些从小习惯了的味道,心思渐渐就沉静了下来,不知不觉睡着了。

门,轻轻开了,靳长宁悄悄走了进来,看着她大喇喇的躺在床上,睡得香,不觉莞然而笑,心底有一份柔情在一点一点的蔓延开来,脑海似有一些陈封的记忆在翻出来。

璟欢十六岁那年,靳长宁二十三岁,大学初毕业,在靳哥这边实习刚好满一年,并拿到了律师执照。

那是暑假的一天,他来香港办事,回了一趟萧家,想请萧伯伯帮忙引见一个人,就跟着萧伯伯去了一个酒会。

其实,他不是一个喜欢应酬的人,繁忙的工作之余,最喜欢做的事是,侍弄花草,练练沙包,又或是去赛赛车,攀攀岩,蹦蹦极……不过常常是**成行,但是有些社会交际,作为一个男人,是必须要去面对的。

那天,他一身文质彬彬的出现在宴会上,便引来了不少人的侧目。

因为什么?

一,他长得挺好看。

以前,璟欢老说他戴着一副老土眼镜,难看死。

为此,他曾深深的研究过自己的长相,在进行了诸多对比之后,他自认不是很差。甚至为了让她改观,而去买了隐形眼镜。

虽然戴着,让他觉得不太适应,可他还是作了改变。

也因为戴了隐形眼镜,大学中,常有学姐学妹来示爱,害他好不困扰。

“对不起,我要勤工俭学,没时间谈恋爱。”

他总用这一招来挡走那些围着他嗡嗡作响的美女苍蝇们。

结果并不理想,他勤工俭学的地方,总会出现一些同校或是别校的小姑娘,或是用手机匆匆拍他,或是用爱慕的眼神悄悄膜拜他——那会儿,他已经开始展露头角,优秀的天份,一点一点被挖掘了出来。

有些小姑娘还会买通贪财贪吃的小跟班萧璟欢来递情书。

因为他去打工,璟欢觉得无聊,也会跟着。

没办法,萧家太冷清,萧伯伯又那么忙,所以那几年大学生活,都是他在带着璟欢。

对于淘气的璟欢四处给他拉红线,他甚是头疼。可他又舍不得凶她。

为此,他一连换了好几份工作,并且还特意编了一个理由:

“欢欢,我有女朋友,她出国了。以后不要再帮别人瞎递情书了……”

如此这般,他和她说了一番大道理之后,她才算打消了将他推销出去的想法。

之后,他因为好奇曾问她:“喂,我说,欢欢,为什么你这么热衷帮我牵红线啊?靳哥比我大多了,之前的事出了之后,一直没再碰感情,我怎么没见你替他着急,尽替我在那边瞎琢磨了?”

那丫头是怎么回答的?

“我哥那人,比狐狸还要狡猾的,一般人哪作得了他的主?我可不敢去招惹他。再说了,凭他那长相,但凡他肯招招手,姑娘们就能自觉自愿排个转弯长队的。需要我~­操­什么心。

“你不一样,你从小就是问题孩子。木成这样,又不善和人交流的,比较不好讨老婆。所以,我觉得,我该帮着你一点。结果呢,你还不领情。算了……不管你了……唉,真是有点想不通啊,你这么木,怎么还会有人喜欢啊……”

面对这样一个评价,他甚于无语。

是,他承认,自己不如靳哥,可他也有他的特­色­的好不好。比如,他比较喜欢微笑待人;比如,他赛车非常的牛;比如,他的电脑技术挺高端……

好吧,那丫头,从来不关心这些的。

而这一天的酒会上,他的高颜值,再次吸引了一些年轻女子的目光。

二,他跟在萧至东身边,经萧至东那么一介绍,他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也立刻变得金光闪闪了。

这一天,他成功认识了想要认识的人,并约定了后会之期,然后呢,正打算撤退,却看到宴会主人之女,被隆重的介绍了上来。才知道这天还是人家千金小姐十八岁生日。而在这位小姐身后则跟着两个花枝招展的少女。

其中一个,正是他那很久不见的璟欢妹妹。

这一天,璟欢穿了一件浅兰­色­小礼服,v领,无袖,不规则的裙摆跟着她的走动而飘起优美的弧角,短发,青春洋溢的小小脸孔,飞扬着大大的笑容……

她就像一个误闯人间的­精­灵,提着裙摆,和朋友在酒会上轻快的走着,无敌的笑脸,无论到哪,都能引来宾客的***动。

她的美,甚至于把正主都比下去了,也深深的把他的目光吸引住了。

那一刻,他才赫然发现,萧家养在深闺的女儿,已然出落的如花似玉了。

是的,也正是这一天,他终于正视到了这样一个事实:家里那个小小坏孩子,早已在不知不觉当中,长成了大姑娘——那足有一米六五的身材,已发育的非常完美。凹凸有致,笑容又迷人,青春焕发的,太能引人注目。

他站在那里看着,时萧伯伯已功成身退早早离开,欢欢看到他后,冲他眨眨眼,示意他别认她。

这丫头虽出身富贵,但平时与人交往,甚是低调。

她衣橱里多的是名牌,不过,在学校,她多半穿平价衣服,也不会炫耀自己的出身。

就比方说,那天,穿在她身上的裙子,仅仅只是一件寻常的小礼服,并不昂贵。

她常常花钱似流水,又常常装穷。

这一天,璟欢那俏皮的模样,流露着几丝少女的甜美,以及小女人的灵动,深深的惊到了他。

那颗从来没被异­性­吸引过的心脏,因为她那一瞬间的美丽,而狂跳不止,四周的一切声音都远去了。

那一刻,他的眼里只有她。

没有认,但他留了下来。无他,他听到了一些对话:某几个纨绔子弟似想打她的主意,留下自是为了给她保驾护航。

后来是璟欢主动上前和他说话,却还是为了帮别人牵红线:“长宁哥,酒会主人家那位姐姐想和你跳个舞。你是男生,要不你去邀个舞吧!”

“不好!”

他满口拒绝了。

“为什么不好?”

她挺不满的。

“不想和陌生人跳。”

那时,在他活了二十三年的人生当中,只和三个女人跳过舞:­奶­­奶­,靳姨,还有小璟欢。

“一回生两回熟吧……我都听说了,我爸他们都在暗中给你物­色­相亲对象了。与其被逼着相亲。不如自由恋爱啊!”

“我说了,我心里有喜欢的女孩子。你少给我招惹是非。”

“可你那心上人不是已经出国了吗?而且还嫁人了,你还惦记着那人­干­什么?瞧瞧啊,眼前这位长得这么好看,对你有意思,家世又好,你就没半点想法?”

“没有。”

“哎,你好扫兴。”

“这是原则。”

“这是木讷。”

后来,她没有勉强他。

宴会散场后,璟欢和她的同学准备回大学宿舍,她们才出酒店大门,就被两个公子哥给拦住了。

为毛,泡妹子呗!

人家想要电话号码。

璟欢不给,还牙尖嘴利了回击了几句,那两个不识趣的就动手动脚渐渐失了风度。

这种情况下,如果他来个英雄救美,或者可以在这个死丫头脑子里改一改自己打小那“胆怯如鼠”的印象,偏偏他们家欢欢,是个文武全能的小才女,不仅读书厉害,打架功夫也一级­棒­。

还没等他有机会出手相救呢,人家就脱下高跟鞋,将对方痛打了一顿。

最后还是跟在后面的他,以律师的身份去劝开的。

那几个挨了揍的公子哥,在发现他是璟欢这边的人之后,灰溜溜就跑了。

之后,璟欢把同学送上了自家的车,让司机送去学校,自己却没回去,说是好久没见到他,想陪他走走,聊聊家常话……

那天后来,他们一边走一边聊天,走了很长一段路。

这丫头啊,走路还是和小时候一样,蹦蹦跳跳的,穿着高跟鞋呢,哪经得起这么走,结果呢,跟一歪,崴了脚了。

怎么办呢?

他背她呗!

慢悠悠的在路灯下,他一步一步向往走,一边听她说话。

他们俩在一起时,总是她控制着话语权,而他只需要静静的聆听,偶尔Сhā上几句,或是故意逗她一下,她就能笑得咯咯作响。在那样一个凉爽的夜里,这样的时光,就像做梦一样。

其实,他不是第一次背她。

严格意义上来说,他是背她最多的那一个。所以,她会毫无想法的爬上他的背,还和小时候一样,勾着他的脖子,嘻嘻哈哈的说笑。

唯一不同的是,这一刻的他们,他已经是成年男子,而她则出落成了一个妙龄少女,背着的感觉自是不一样的……女孩子那娇娇软软的身子,让他深刻的意识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他的丫头长大了,这样的丫头,肯定会很受男孩子追­棒­。

将来,一定会有一个优秀的男生成为她的男朋友。

不知为何,只要想到会有一个男子代替他,往后头,会牵她的手,走进婚姻的礼堂,会陪着她走完一辈子,他的心,就莫名的心慌意乱,非常的不高兴。

那一刻,他突然发现自己有一种想将她深藏的冲动,不想她被外头的人看到,也不想她被那些长得漂亮的小帅哥吸引了去……

那一刻,他很烦躁,曾轻轻问她:“欢欢,以后,你会找怎样的男朋友。你们医学系有让你看得下眼的师兄吗?”

她的回答让他有点哭笑不得:

“没,一个个全和你一样,都是死读书的书呆子。

“哎呀,生活好无趣,我怎么就撞不到一个能让我为之惊才绝艳的男人呢。

“我想谈恋爱啊……十六岁花季,要是不能来段浪漫的爱情,是不是太浪费青春了呀……”

那一刻,他的心里猛的就蹦出了这样一个想法:欢欢,让我做你男朋友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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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相思18,那年情动,想倾尽一切爱一场

这句话,能说吗?

当然不能。

说了的结果,可能会是惹来那孩子扑哧扑哧一阵狂笑,然后,她会拍拍他的肩说:“哎,木头,你在开哪国玩笑,你是我哥哥好不好。乖,别胡闹。好好做哥哥。不准胡思乱想。”

是的,那一刻,他突然弄明白了自己的心:从少年到青年,他一直一直没有找女朋友,是为了什么偿?

为了这丫头,为了当初靳姨的那一句戏言:要是女孩,配你作媳­妇­。

可问题是,那是一厢情愿。

在萧璟欢的心里,他的定位就是:哥哥,而不是男人。

她自是喜欢他的,只是,那种喜欢,只是妹妹对哥哥的依赖,总有一天,会有一个让她为之仰望的男子,走进她的心里,偷走她的心去。

那天的再后来,他什么也没说。

她呢,说累了,睡着了,赖在他背上,睡得无比香甜。

而他背着她,又走了很长一段路,直到走不动了,才让送完人之后回来一直跟在他们身后慢慢驶着的车子停下来,坐进去,一起回了家。

等回到家,他将她抱上楼,送进房,放**。

那丫头赖**后,就抱着自己的被子呼呼睡去。

而他,则静静的坐在边上,看着她美丽的睡颜直发呆,始终没有从发现自己心之所归的真相当中走出来。继而苦恼,继而患得患失。

因为,他苍白的知道自己与璟欢之间,隔着十万八千里的距离,而那不是他可以横渡的。

纵有喜欢,也只能放在心里深藏:一,她还未成年;二,她对他并没有同样的想法;三,他不敢弄尴尬了彼此之间的亲呢关系。

既便他无耻的想要表白,也不能是现在。

至少要等她满了十八周岁,或者更大一点。

最后,他选择了沉默,将爱情的荫芽,深深藏有心里,只用怜爱的目光,守着她直到天朦朦亮才回的房。

他想着,以后,他要加倍的爱护她。

可命运没给他机会。

等她好不容易成了年,他却失去了表白的机会——她谈恋爱了,喜欢上了一个高材生,一个无论长相还是学识,都优秀的让人无法挑剔的男孩子,一个有志的寒门少年邵锋。

如果邵锋不死,如果他们的爱情可以一路盛开到婚姻的殿堂,那么,邵锋必将成为一个前程似锦的幸运男人——萧靳两家的乘龙快婿这样一个身份,足可以令他在往后的人生道路上,无往不利。

遗憾的是,他竟凋零了,而成全了他。

这样的机会,绝对是老天恩赐的。

他怎么可能再傻傻的轻易的放走她——哪怕遭她埋怨,可当她以妻子的身份出现在他的结婚证上时,他的心,注定要为她彻底沉沦,放下已经再无可能。

此刻,看着她睡在自己的床上,幸福感,满满当当的就充满了心脏。

从二十三岁,到三十岁,他因邵锋而失去了爱她的先机,也因为邵锋而重新拥有了守护她一辈子的机缘。

多少年了,他的奢望终于成真,而未来如何,就看他怎么去征服她了……

总该倾尽一切的去爱一场的,不是吗?

如果,最终的结果仍是爱而不得,那他只能选择放弃以成全她。

靳长宁思绪翻滚的在边上凝睇良久,末了,给她盖了一条薄毯,悄悄退出去,然后,拿上车钥匙,出了门。

­干­嘛,买菜,试着做家庭煮夫呗!

晚餐很简单,一碗勉强行的汤,还有一盘看上去烧得不太雅观的炒三鲜,外加四只大闸蟹……

面对食物,萧璟欢很郁闷,长叹一声,看他的目光有点忧伤:

“我哥手艺那么好,你怎么都不跟着学学的?”

“哥以前少有自己做菜的时候。我想学也没地方学。尝尝看吧,实在不行,以后我们往外头买现成的回家吃。”

靳长宁淡淡一笑。

“要换作是以前,给我吃这种食物,我一定讨伐你,不过现在算了。”

现在的萧璟欢不偏食,只要味道还可以,她都能忍下——这份吃苦耐劳的­精­神,是从邵锋那边学来的。

“味道不算差。”

萧璟欢吃了,这么评价了一句。

靳长宁看着她,心下是惊讶的,现在的欢欢,和以前,真的很不一样。

“别这么看我。这只是我尊重他人劳动果实的习惯­性­好评……所以不要太感动。”

她吃的很快,吃完了,就主动帮忙收拾洗碗。这和以前的她,也不一样——以前的她,哪会懂这种家务活。

他看着实在有点稀罕。

“哎,拜托你别用这种发现新大陆似的眼神看我好吗?”

她洗碗的时候,他跟了过去,惊奇的眼神,令她不雅的翻了翻白眼,说了一句。

“记忆里的欢欢,变得这么勤快了,有点不太适应……”

靳长宁实话实说。

“我早就不是你记忆里那个什么事都得依赖你和哥哥的小璟欢了。我都二十五岁半了,怎么你们一个个还把我当成小孩子似的,非要管这管那的……我要没这点自理能力,这些年,一个人在外怎么把日子过好……事实证明,我不靠家里,事事靠自己,还是活得下来了的……并且,还能活得很好……”

她把碗擦­干­了,往碗橱里一搁,微一笑:“谢谢你的晚餐,我回房玩一会儿游戏。”

说完就想溜,却被靳长宁给拉住了。

“等一下。”

“­干­嘛拉拉扯扯的?放手。”

萧璟欢瞪着那只大手,闷闷的直提要求。

“时间还早。我们聊聊,在客厅。我们好久没聊天了……”

他请求着。

自邵锋被带去了英国,她跟去了英国之后,他想见她一面真是难过登天;有时想打电话,却发现,彼此之间陌生的已经没有话说。爱在心头口难开。他就这样无可奈何的任由他们之间的关系,一日比一日淡寡起来。

萧璟欢拧了一下眉头,对上了他殷殷期待的目光,只好转过了头。

“我不觉得我们之间能有共同语言!”

她静静的阐述了起来:

“这正是我想和你离婚的主要原因。长宁哥,在我看来,俩夫妻之间,至少应该得志趣相投。生活在一起的两个人,白天会有各自的工作,也就晚上见面那点时间是共处的。如果这一男一女,说不到一起。你觉得他们能好多久?”

这一问,的确问的发人深省。

靳长宁沉默。

“打个比方吧!长宁哥,我哥和我嫂子,他们之间是有共同嗜好的。这两个人对于设计非常的感兴趣。所以,他们能很好的谈到一起。再加上,我哥虽强势,复杂,可我嫂子,­性­子随和,简单,他们­性­格上是可以互补的……

“再反观我们,工作上头,之前你是律师,现在,你帮我妈管理公司,做事,行规蹈矩。

“我呢,我只喜欢做带刺激感的事情,喜欢在死人身上查找真相,喜欢各种极限运动。

“就­性­格上来说,我强你弱。你从来不是那种能让我砰然心动的男人。虽然长大之后,你变帅了。可在这一点上,你该明白的。你压不住我……”

这几句话,把他们的关系,挑得够有白了。

不管怎样,她总归是拿过心理师执照的,看人还是颇为透彻的。

也因为太直,所以轻易就能撕痛人心。

不过,如今的靳长宁,哪会轻易被人堵得哑口无言。

他不仅是律师,更是一个集团的高层。

下一刻,他马上作了反驳:

“欢欢,我觉得,夫妻之间,不该是你压着我,我压着你的关系,而是应该互相体谅、互相扶持、互相爱护的组合。如果照你这么说,黄蓉就不能嫁郭靖。黄蓉那么聪明,郭靖那么笨,郭靖怎么压得住黄蓉?”

“很简单啊,因为黄蓉喜欢熟靖啊……”

萧璟欢给了一个很明确的回答:“因为喜欢,所以可以容忍。因为不喜欢,所以排斥。长宁哥,我对你没有男女之间的那种感情。我对你,只有兄妹之情……”

这一刻,她看到长宁的神情黯了下来,刚刚的殷殷之­色­失尽,转而泛起一抹苦涩的笑:

“算了,你忙你的去吧!我回房看书!”

他转身要走。

萧璟欢咬了咬­唇­,莫名有点难受,有点心疼了,遂拦住了他:

“长宁哥,我不是……不是想伤你,我只是实话实说。一直以来,我希望,我们之间的关系,还能和以前一样,可以是亲亲我我的亲人关系。刚刚如果我说话的时候,伤到你了,我道歉,我只是想说明自己对我们之间关系的看法。”

“我知道。不怪你,早点睡,昨天一早要去酒店……”

他拍拍她的肩,转身进了自己的书房。

门合上时,她却莫名觉得难受。

唉,还是小时候好。

小时候,她那么喜欢长宁哥,喜欢看着他对自己笑,喜欢欺负他,现在呢……他们的关系,怎么会搞得这么砸呢?

萧璟欢回房,还真上了游戏,一款她已经玩了足足有十年的游戏。

而这十年间,游戏上的人,来来去去已经换了很多拨人,只有她,像孤行客一样,在上头流连着。等级呢,从零级,玩到一百四十几级,她在上头不仅耗费了不少时间,也耗掉了不少金钱。

这一刻,面对制作­精­美的画面,她莫名就怅然若失了。

在这里,她是一个江湖大帮的帮主,门下弟子少说都有近千人。不过,这几年,她少有玩的时候。帮中之事,早已交给了副帮主去打点。偶尔,她才会上线,于是渐渐的,她的这个帮主已变得不重要。

其实,伴着熟悉的人,一个个退出游戏,这款游戏,与她来说,除了怀念之外,似乎已经没什么特别重要的意义了。

哦,对了,游戏当中,还有一个朋友在,那是她一直还留恋这里的原因之一。只是,他们已少有机会再遇上了。

上次遇上好像已是半年前的事了。

“尽欢,到我这边来……”那个一直呈现黑­色­的人头,忽亮了,一句话传送了过来。

她的id是“得意须尽欢”,而那人的id是“海阔我独行”。

因为这句话,她的眼神为之一亮,忙跟了过去:“独行兄,这么巧,你居然在线……看来我今天运气还算不差……”外加几个幸福的笑脸。

海阔我独行也发了一个微笑的表情:“怎么,你今天运气很不差么?”

一墙之隔,靳长宁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笑,看着“得意须尽欢”发了一个痛苦的表情:

“对啊,被家里人逼婚,你说惨不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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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相思19,在虚拟世界,他和她,是相谈甚欢的知己

他目光转了转,有幽光闪了闪:“嗯,二十五多了吧,小姑娘家家的是该考虑个人问题了。这个时候结婚正合适。不是说了,过了这个年纪,再晚就成高龄产­妇­了吗?”

有时,他真的挺感激网络这个玩意儿的,在虚拟世界里,你不认识我,我不认识你,聊天的时候,可以随心所欲。还能成为相谈甚欢的知己撄。

得意须尽欢立马发了一个愤怒的表情过来:

“哎,你好没同情心。哪个女人被逼着结婚会高兴的?

“如果那男的是我心上人,我当然愿意嫁,可那不是好不好……

“最倒霉的是,我竟摊上了一对封建父母,不支持我寻找自己的幸福不说,居然还反过来帮别人来逼我偿。

“555,我好伤心,这日子没法过了。

“求抱抱,求安慰……”

靳长宁在喝水,因为这个“狡辩”,差点全喷出来!

唉,要是让靳阿姨看到这句话,不知会作何感想。

“哦,是吗?那个男人,有那么糟糕吗?”

他扯了一张纸巾,慢条斯理抹了一下嘴,擦了一下沾了水气的键盘,心里有点怅然啊,自己在这丫头心里也太没地位了……

得意须尽欢回话道:“不是他糟糕。是不合适。你能想象吗?和一个你没感觉的人捆梆在一起一辈子,那是什么滋味?”

还好,她没有恶意贬低他。

靳长宁靠在那里,还真的很认真的想象了一下,换位思考之后,似乎觉得他的确有点强人所难了:

“好像是。”

“对了,你结婚了没有?”得意须尽欢问:“你应该比我大吧!”

这该怎么回答呢?

关于现实生活中的事,他们从来都识趣的互不相问的。

靳长宁想了想,考虑到以后可能会穿梆,便老实做了回答:

“结了!”

一个心心眼发了过来,她继续问:

“那么,嫂夫人是不是你喜欢的那一类女孩子?”

他对着笔记本轻一笑,打下四字:

“嗯。我很喜欢。”

“瞧瞧,这样结婚,自己心里才舒服开心,是不是?要是让你娶一个不喜欢的,你会觉得未来是一片晴空万里,还是风雨交加?”

靳长宁甩甩手指,没有马上接话,在想像,然后得出了一个结论:

女生的想象,永远比男生来得丰富,这果然是真理。

“哎,你在吗?”

“在!”

“怎么不回答?”

“好像是!”

“什么叫好像是。分明就是!!!!”

加了好些感叹号。

这是在发泄情绪吗?

靳长宁淡一笑,好肯定的语气。

“哎,你什么时候结的婚啊,怎么都没上线告诉我,我该和你道一声恭喜的啊……”得意须尽欢说。

“我们上线的时间点,总是岔开。你在线时,我不在线,你不在线时,我在线。难遇上啊……”

呃,他故意在搪塞,完全没往重点上答。

“也是。你忙我也忙!”

得意须尽欢感叹了一句,外附加一个叹息的表情:

“这半年,我偶尔上来看看,但都不怎么玩了。哦,就有过一回,我带领帮众玩了一次攻城,之后就又是忙忙忙……简直就是忙疯了……”

“听说了,你们帮全胜。”

“胜是胜了,不过没有人分享喜悦啊……”

她给了一个扼腕的表情。

“你和你的帮众不是摆了庆功宴了吗?听说你还发了一个大红包,让所有人来抢……”

“这你都知道?”

“上线时,你们帮里有人见到我,和我说的。”

“那些都是新人,代沟太大了。没法和他们聊到一处去。现在帮里人手更新太快,大多是不认得的人。”一副网游大咖的样子:“以前玩过的人,很多都不玩了,或是转战了……”

靳长宁想了想,回了一句:“嗯,天下无不散之宴席。人来人往,人死人生,都得看开了。”

得意须尽欢叹着气:“有一天,你也会离开不再回来吗?”

靳长宁沉吟了一会儿:“会吧!”

那边一阵沉默,或是在暗自感伤吧!

那丫头啊,从来是一个善于用笑容来掩饰多愁善感小心思的人。

“离开了?”

他问:“人呢?”

“在!”

“在想什么?”

“在想,如果有一天你也不来这游戏,我可能也就不来了……”

她发了一个轻叹的表情:

“从少年走进成人世界,我在此叱诧风云。可,这些都只是浮云。一眨眼,最美的青葱岁月就这样悄然而逝了。从年少只知沉迷,到现在感知生活的责任,游戏已不再是我的生活重心了……人心啊,真会随着年纪的变化而不断变化的。”

感慨好深,语气也透出了丝丝缕缕的苍凉。

靳长宁凝神细思,心情也跟着有点凝重感伤了:

“嗯,是人都这样。江山辈有人才出,各领风***数百年。老一辈不退下去,新一代怎么拔尖啊……不管是网游,还是现实生活,都一样……”

一个笑脸乍然跳进了他的视线:“也是。只是,我会很想念你的。”

靳长宁:“我还在呢!”

得意须尽欢:“虽然还在,但已经开始想……”

靳长宁发了一个微笑:“尽欢,你在游戏里那么的强悍,原来实际上是个林黛玉啊……”

得意须尽欢:“呸呸呸,我才不是林黛玉,那是个短命鬼,谁要像她。我要向乌龟学习,活个千年万年的才好……”

靳长宁回了一个大笑脸:“啧,居然这么迷信。现在,我开始有点相信你有一对封建父母了……”

得意须尽嗔脸:“你在含沙­射­影吗?”

靳长宁给了一个露齿大笑:“你觉得呢?”

“算了,不想算计你这是什么意思了。咱就此打住这没营养的话题。”

“难不成你有其他有营养的话题能聊?”

“嗯……”她似在沉思,隔了一会儿才说:“认识这么久,都没问过你,在现实生活当中,你是做什么的呀?”

靳长宁想了想:“什么都做。为了生活。”

“那你最想做的事是什么?”

“有空带着妻儿出去玩。”

“哈,你的志向好远大。”

她给了一个坏坏的笑。

“多谢夸奖。”

“你真忙成这样,连出去玩的时间都没有?”

靳长宁微一笑:“我还没儿子呢!梦想。那是梦想。”

“哈,那你得多多努力啊……也许很快就能梦想成真的……”

她发来一个窃窃私笑。

他以虎口轻轻抚了抚­唇­角,回忆了一下被她“吻”的滋味,勾弯着­唇­,微笑:

“嗯,希望明年可以晋升做爸爸。”

“一定可以的!加油……”

她给了一个鼓励的表情。

他不禁笑容深深的,心里暗暗吐着一句话:亲爱的,我能不能做爸爸,你得配合好不好,你要不肯,我怎么做爸爸……之前,本来乱糟糟的心,忽就被她给逗乐了。

“谢谢。”

“不客气啦……不过,话说,你和女玩家聊天,嫂夫人会不会吃醋?”

“不会。”

“嫂夫人气量这么大?”配了一个惊讶的表情。

“她……不在。”

“……”

她马上给了一个鄙视的表情。

“原来是趁老婆不在偷着玩?独行兄,原来你怕老婆啊!”

“错,世上没有怕老婆的男人。只有尊重老婆的男人。这话,谁说的来着?”

“不知道……哎呀,看样子你是个暖男呐!”

“呵呵……还行!”

说到这时,两个人的聊天好似进入了一个冷场状态。

不过,也没冷场多久,她又撂下了一个新话题:

“对了,好像出了一个叫三十六层塔妖的**oss,有没有兴趣去过啊……官网上说奖励很丰厚啊……不过要是被打死的话,会掉级,很多人打了几层就放弃了……”

“你想过?”

“有点无聊,你愿意一起吗?”

“舍命陪君子。”

“等一下,等一下,你确定,这样没问题吗?”

“什么?”

他疑惑的敲出两字。

得意须尽欢:“你已婚。我怎么觉得和已婚男玩家一起玩,有点别扭呢……唉,突然之间,我好怀念以前,你是孑然一身,我也是孤家寡人,结伴打副本,没半点心理负担。现在有点怪怪的……”

靳恒远看着,脸上又多了几分柔光,这丫头的道德观念绝对强大。

他沉思了一下,打下一行字:

“不用有心理负担。君子之交淡如水。江湖缘聚自有缘散时,我们不涉及现实生活。游戏里,你单身,我也单身。相逢不问出处。玩得开心就好。”

得意须尽欢打来一串微笑:“心胸好豁达。

他一笑:“我一向豁达。”

因为不豁达,实在有被活活气死的可能。

“走了!我带路……”

“嗯,女生优先,我随后。”

靳长宁喝了一口水,相随其后,目光一煞不煞的盯着那个衣袂飘飘的白衣女剑客,而他则是一个身着墨袍的年轻儒生,背上负古长剑,手中执玉箫,姿态甚是潇洒。

两个人身上都闪着光,原因是,他们是本服排行前十的玩家。身上拥有的是本服最顶尖的装备。

运行商牛逼的让他们和一般玩家分割了开来,只要一看到那道光,就知他们是高手中的高手。

强强联手那么一走过,就在世界上炸开了锅……

因为,他们曾有过一段传奇……

---题外话---最近在追剧,《微微一笑很倾城》,天天准时看,然后加班码字码到十二点多,一点多,实在是因为太喜欢了,于是忍不住在这个番外里Сhā了这么一段情节。其作用只是想证明,靳长宁对欢欢的爱,有多么多么的深,为了了解她,为了走近她,他才去玩的游戏……

另外我想说明,我不会玩网游,所以,望会玩网游的亲别挑刺。这一段情节不会很长,***只是想说明长宁为欢欢付了很多很多而已……也是为他们之后相爱作个伏笔……

最后,感谢所有亲们的月票,得让我在八月上了月票榜,非常感谢,为此,特加了八百免费字数以表诚意,晨在此谢过了哈……( 就爱网)

,单相思20,玩网游,只因为爱她,爱傻了她

于是乎,世界上认出他们的人,都开始叫嚣了:

“哎呀呀,快看快看,本服第五的女玩家‘得意须尽欢’和本服第六的男玩家‘海阔我独行’又结伴去杀boss了,快来围观啊……”

“真的真的呢,他们很久没在一起杀boss了。想不到,有生之年,还能看到他们来炫技啊……撄”

“哎,我说我说,这两个人都这么厉害,关系好像也很好的样子,怎么就没结成伉俪的呢?两个人不是都单身吗?偿”

“是啊,要是他们能结成伉俪,攻击值会增加一倍,可他们只结成了知己……”

“谁知道,高手的世界太难猜……”

“两位大神,求合影啊……”

……

靳长宁时不时看看这些议论,­唇­边带笑。

他本不会玩网游,电脑对于他来说,只是查资料的工具,而不是娱乐生活用的玩伴。

为此,萧璟欢很鄙视他:“一个男孩,居然不玩网游,你肯定是从远古社会穿越来的!”

他不在意。

这世上,不会玩网游的人,多的过去。

那时,对于他来说,最重要的事是什么?

是好好读书。

这太重要太重要。

他不能让靳家花在他身上的钱都打了水漂,不能荒废了人生,他得出息,得靠自己的双手,尽快的学会自力更生。

虽然他长在靳家,可是,本质上呢,却是截然不同的。

不管是靳恒远还是萧璟欢,他们都是衔金汤匙出生的富家子弟,而他呢,只是一个父母双亡,被靳家收养的孤儿。

像他这样的人,没有可以拿来炫耀的东西,除了好好读书,只能好好读书。

因为,最初的最初,他太笨太笨。

笨就得先飞,早起的鸟儿有虫吃。他只能用这样笨拙的方法逼自己长进起来。

勤能补拙。

所以,凡是与学业无关的东西,他都不会用心去学,甚至不会去碰,离它们远远的。

大学期间,他只做两件事,那就是读了两门专业,外加打工挣钱。

那会儿,小跟班萧璟欢则是跟着他背着电脑四处蹭网,混迹于网游,外加蹭他一顿饭……

有时空了,他会看她玩。

偶尔他会在她的机子上玩上几分钟,­操­作烂得很,总被她鄙视。

小姑娘玩起网游来不仅疯,而且彪悍……还建立了一个大帮,总带着那些帮众,四处攻城拔寨,高兴的时候,会给帮众发红包……

后来,她读了大学,住宿在学校。

他呢,回了上海,白天跑工作,晚上无聊啊,又不太爱玩桥牌啊麻将什么的,和靳哥他们一起玩,他输的局面大,所以呢,他常常是独自在家,弄弄花,看看书,听听音乐……

有一天,他和璟欢通电话,她叫着说她在攻城,等有空了再和他聊天,没说上几句话,就挂了。

被忽视的感觉,实在很糟糕,于是他在自己的笔记本里下了那款游戏,开始了他的“江湖之旅”。

一切从零开始,一步一步往上爬啊爬啊,为了好好成为一个侠士,他还把计算机这门学科顺带着好好研究了一番,另外又找了两个网游高手,面对面请教了一番。

几年之后,他成为了本能高手,风头一度盖过了“得意须尽欢”。

为什么能盖过呢?

答:萧璟欢在谈恋爱了,没太多时间上网玩网游。靳长宁失恋了,只能郁闷的在网上寻找刺激,曾一度登上排行前三,之后,有一阵子没玩,又掉了下来。

两年前,邵锋过世,萧璟欢的心一下空了,有一段时间,她又沉迷上了游戏,也终于又重新登榜。

而他留心到了这个情况,通过侵入她的电脑,悄悄按了一个程序,只要她一上线,他的手机就会得到消息,然后,他会上去看看。

那一阵子,她常找人pk,很多人会围观,而他是其中之一。

后来出了一件事,有个服上高手向她提亲,当时好像排在第二什么的,是个城主,狂得不得了。

她不答应,那人渣就挑事,兴起了两帮之战。

最后,对方出了两个人,要求和她pk,她这边可另带一个应战。

可对方是两大高手,最叫人气愤的是,他们还放出话来,谁要是敢帮她,他们就灭谁。

在这款游戏里,两大帮派的首领pk,其中一方要是输了,要么一帮归顺另一帮,要么输的那方自动解散帮众,要么­干­脆不应战,当缩头乌龟……

这种情况下,她是应战不是,不应也不是。

她要是随便带着帮众去pk,肯定输;向人求救,无人敢帮忙;不应战,丢不起那个脸……再加上对方雇了一大帮水军在世界上挑衅……

那天她被人围堵,被逼着pk,对方就是想逼得她混不下去,靳长宁看到了,发了一条短信过去:

“得意须尽欢,加我为好友,我帮你。”

就这样,他们成了结为了好友,和对方来了一场轰动全服的pk。

他们胜,而那两个挑衅的人,惨败。

并且,输了之后,没再上这个服。

原因,被他黑掉了。

她听了之后痛快极了,拍手大赞……

自那时里,他们就混到了一起,常常每到晚上,就一起去网游里逛着,说话,一起刷经验,一起冲榜……

只是后来忙,加之日子一久,她渐渐走出了失侣的­阴­影,便少在网上混时间了。

这一天,是他们距上次见面将近半年之后的第一次网上偶遇。

好吧,其实不是偶遇。

不管怎样,总归是见着面了,相约打怪,甚是愉快。

三十六层妖塔,他们打六层,这六层当中,已经有六六三十六关。从晚上八点,他们一直打到了午夜十一点。

“下了,明天还得工作,剩下的三十层,以后慢慢打……”

看时间已经不早,他发了一个消息过去。

“好!”

萧璟欢发了一条短信过来,外加面带微笑。

靳长宁下了游戏,合上电脑,看着办公桌上的全家福怔怔的发神。

明明心爱的人就在墙壁,他却要用这样一种方式和她聊上天,说上话,表示亲近,说来,是不是有点太可悲了?

可他真的有点喜欢她在游戏当中,眉开眼笑的冲她抱拳叫一声“独行兄”呢!

唉!

怎么说呢,他这是对她入了魔了!

因为爱她,所以玩上了游戏;因为爱她;所以一直不近不远的跟随,甚至甘居于排行榜她的名头之下;因为爱她,他才愿意默默的守护她,时不时听她发发牢***;因为爱她,网里网外,他为她成为单身汪……

唉!

爱上她,他好像又变傻了……

另一头,萧璟欢笑得正愉快,心头的郁气全都散去了,心情不爽时上网发泄一下,实在是一件不错的事。

尤其是和独行兄合作,非常的有默契,总能事半功倍。

想当初,他们初次联手,就把那对人渣杀了一个片甲不留,那是何等的痛快。

至今,她都记得自己被围观时的窘境,当时她实在有点头疼,想要封杀自己的那个人渣,不光是本能高手榜上的强者,更是财富榜上,这样的人不可开罪,谁敢惹?

想不到的是,居然有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也是,细细研究一下的话,可以发现本服前十,除了“海阔我独行”是最无牵无挂的,其他人呢,一个个都是有帮有派的,谁敢乐意为了帮人,去和一个疯子似的对手玩帮派pk呢?

在这个游戏里,兴起大战的人,得交昂贵的pk费,没个几万十几万,别想玩这一场。应战方要是输了,后果挺严重;若赢了,就能得到一半的押金。当然,也可以不应战,只要你丢得起这个脸。

最不可思议的是,那“海阔我独行”的技能和她的技能,正好互补,一联合,就威力大增,一起作掉了他们。

我独行这人,游戏­操­作让人惊艳,­性­格温和,说的话,都很有内涵——那会儿她伤心嘛,无意间说漏嘴,说自己的男朋友过世了,他就在那边安慰她,陪着她一点一点走出了最最难熬的那段日子……

之后,帮众曾问过她:“帮主,我独行是单身,你也是单身,你就没想过和人家结成伉俪?要是能把他拉进我帮,看谁还来敢闹事……”

她不愿意,觉得没这个必要,游戏而已,而且那时,她已经渐渐失去了对游戏的热情,转而把重点放在了工作上……从没想过要在游戏里和一个不知其长相的男­性­玩家玩那样暧昧不明的关系……

独行兄似乎也没这个想法,于是,他们就这样以知己的身份,一直保持联系至今……

刚刚,她在线上时,本想和他要个电话号码的,要是有一天,大家都不玩游戏了,也不至于就此老死不相往来了……

可细一想,人家已婚,自己也已婚,实在没必要这么做。

相识于江湖,相忘于江湖,虽有遗憾,可这样是最好的……

这世上的人,谁又能陪谁直到天长地久的呢,有的也仅仅是曾经拥有……

如此一想,她满怀遗憾的释怀了……

合上笔记本,睡觉……

明天,她要去班,这才是她必须面对的现实生活……

---题外话---明天见啊!九月了,祝大家在这个崭新的月份里,都快乐满满的……( 就爱网)

,单相思21,虚心求教如何追求爱人

怎么追求爱人,貌似是一件大学问。

靳长宁从来没追求过人,只被人追求过,实在有点不知道要如何取得心仪之人的好感。

为此,他思来想去了好久,有些没底,不确定未来自己该怎么做才是正确有效的。

他琢磨了好些追女人的方法,感觉都不行,俗不可耐不说,肯定没用——他家那丫头,物质上的东西,是打动不了她的;­精­神方面的呢,貌似他不是她心仪的那个,在这种情况下,好似你不管做什么,都是无用的偿。

唉,这个想法,令他颇为忧虑。

于是,他打电话问了有过这种经验的大舅子。

“三更半夜不睡觉,你想­干­什么?”

“想取经。”

靳长宁虚心求教。

“取什么经?”

“怎么追女人?”

说出这几个字时,他有点不好意思。

靳恒远在电话另一头噗哧笑了:

“为了欢欢啊?”

“恩!”

除了她,其他没有女人能动得了他心的。

“我的情况和你的情况不一样。”

“总有共通之处。”

比如,不论苏锦还是璟欢,她们都曾经爱过别人。

关键是苏锦爱的那位还在,靳哥都能把人追到了手,可见,靳哥的能耐是如何了得了。

而欢欢呢,是爱着的人不在了。

明明邵锋已经没有威胁力,可他却永远活在了她心里。

这事,颇为棘手。

“长宁,你听我说,你以前是怎么待璟欢的,以后还是怎么待着。宠她可以,但不能惯。你要让她感受到你的好,然后,你得让她知道,这世上,除了你,谁也不可能再这么疼她护她了……这丫头心软着呢,时间久了,会感受得到的。”

这话,说的是不是太过于笼统了?

“可是,我担忧她会认为我对她的好,只是哥哥对妹妹式的好。”

那边,靳恒远叹了一声:“笨,你就不能用一种男人对女人的好,来示好啊……”

“男人以女人的好?”

这怎么理解啊?

“你们都领证了不是吗?我不介意你时不时亲亲她,抱抱她,或是,挑着时机的爱一下,让她赖不了账……对了,亲她,别只亲额头啊,要不然她估计没多少感觉,直接亲嘴……必须要让她正视你是她男人这个事……想要在她心里,把你的身份,从哥哥晋升为男人,你就得让她感觉到­性­别意识……”

靳长宁静静的听着,心里暗暗记着,两个人说了很久很久……

而正在睡觉的萧璟欢,莫名就打了一个寒颤从梦里惊醒了过来,背上爬上了一种凉凉的感觉。

清晨,靳长宁起了一大早,去附近买了牛­肉­汤,牛­肉­煎饺,油条烧卖,豆腐脑,迎着淡淡的晨光回来时,心头愉快极了。不知为何,照顾她,会让他觉得身心愉悦。

虽然她不见得待见自己,可他就是喜欢为她办事。

靳哥常说:“你呀,有点贱骨头。总由着她欺负。”

呵,当然了,若靠蛮力,现在的他,不见得压不住她。

可那些蛮力,他不觉得应该拿来对付自己心爱的女人。

有时候,被自己爱的人欺负,那不算欺负,那叫乐趣。

回到家,靳长宁看到那个小女人,将那头波浪式的长发,束了起来,正站在客厅的阳台上,伸着懒腰,练­操­呢——以前啊,她根本就是一条小懒虫,早上非得让他催上几次,才肯起来;现在自觉了不少!

小小的家,因为有了她,似乎圆满了,他的心,紧跟着也踏实了。

“早餐来了!”

在这样一个崭新的清晨,万物是欣欣然的,心情也是欣欣然的,让人觉得有所期待。

“买了什么?”

萧璟欢听到了,忙转过头来,在空气里嗅了嗅:

“有牛­肉­汤?”

“就你鼻尖!多加了点牛­肉­片的……另外有放香菜……”

“那味,真香。”

萧璟欢帮着忙,嘴馋着,双眼晶亮——那副贪吃的样子,还和小时候一样。

“都是刚出炉的,小心烫……哎,洗好手没有?刷牙没有?脸洗没有?”

“长宁哥,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唠叨呢!我不是三岁小孩子了。”

萧璟欢无奈的翻了一下白眼。

是的,他总喜欢把她当作孩子来看。

也或者说,只有那个时候,她是属于他的——对他的依赖,胜过所有人,也是让他最怀念的。

“当我不说行吗?给你去倒点醋!”

“谢谢!”

萧璟欢有小心的观察着,长宁哥并没有因为昨晚上的事而生气,还是和平常一样,对她呵护备至。

她暗自松了一口气。

这样一种轻松的兄妹关系,是她喜欢和享受的。

可夫妻关系……唉……真不行……真受不了……

一会儿,靳长宁把醋给送了过来,两个人坐着吃了起来。

“我们已经很久没这么吃早点了。”

他轻轻说,回忆了一下:“好些年了。”

萧璟欢也细想了一下,可不是。时间真是一件可怕的东西。

她抬头看了一眼他,含笑的脸,闪着柔软的光,好像生活回到了旧时光。

他永远是那个静笑的男子,而她,不再是当初那个自己——因为长大了。

“对了,待一下,你先走,我得回一趟我爸家,把厨房那边拿来买菜用的斯柯达给开过来……以后呢,在酒店,我们权当不认得。也千万别对我有特殊照顾。我知道,我妈治下严厉。从来不爱给人走后门。我也不想让他们知道我是靳董的女儿。顶着那样一个头衔,在自家集团旗下上班,没趣的很……”

萧璟欢绝对不是那种一无是处的千金大小姐,好吧,以前年纪小,还会任­性­的闹腾,现在嘛,她是­干­一样像一样,只要她肯­干­。

靳长宁点下了头:“嗯。没问题。到时,你直接到人事部去找郑经理吧!他会安排你工作的。先在外头做一个月的试用助理,适应一下工作环境,了解一下工作流程,以后,再一步一步上手集团内部的整体运营……”

“等一下等一下……你什么意思呀?先申明啊,我就只做半年助理,到时,我还是想去做我想做的事的……”

她才不要被困死在酒店,那么无聊的工作,不是她想接手的。

这让靳长宁微皱了一下眉头:

“欢欢,你想一想吧,你哥呢,早晚会回去接管萧氏的。现在,萧氏稳稳的,也是爸想给靳哥时间去享受他们的二人世界。可等他们玩够了,我告诉你,他不可能再回去做律师的。而这边,我看妈的意思是想把你培养成接~班人的……”

“停,打住!”

靳长宁的分析,萧璟欢不想听,一边狠狠咬着食物,一边说:

“我不是那种料好不好……妈不是还有中天吗?今年中天几岁?”

她算了算:

“也快二十了对吧!这样啊,你呢,多辛苦一点,再帮着我妈­干­上三四年,到时中天不是大学毕业了吗?然后,你再带他一两年。等他可以独挡一面了,你要愿意,继续留在靳家卖命,要不愿意,就去做自己的老本行……嗯,这计划,完美……就这样说定了,千万别把我算计上啊……我先走了……88……”

把最后一个煎饺往嘴里一塞,扯上一张湿巾,往嘴上一抹,就往自己房里跑,抓了一个包,狂奔出去。

才不要听他唠叨呢!

哼,一直一直嫌弃她的职业。

她的职业怎么了呀?

她觉得挺好的。

一丝不苟的探寻真相,为枉死的人讨一个说法。

家里,除了爸和哥,一个个都认为她做法医是一件不理智的事。

可她就喜欢­干­那一行,只是做坐办公室,那得多无聊。

屋内,靳长宁无奈叹息。

说看不起她那个职业,言重了,其实他挺佩服这妮子的,他只是舍不得她做这种工作。像她这样娇滴滴的,和那样一份职业,真心划不上等号……

---题外话---第一更,有点卡文,还有一更。( 就爱网)

,单相思22,明明可以靠脸吃饭,却偏偏想要凭实力

萧璟欢有熟练的工作经验,但那仅限于她的本职工作:解剖尸体,调查死因。

在这一行,她和很多权威可以媲美,已经算得上是个专家了,这两年曾为很多大案作出过贡献。

从立志要做一个救死扶伤的医生,到只和死人打交道的法医,她因为爱的太深而在这道路上走的执着,无怨无悔撄。

如今,要让她放下一份充满刺激和挑战的工作,走进写字楼,过起朝九晚五的日子,做一个普通的小白领,萧璟欢在去拿车的路上,不觉哀声叹气——没法想象啊,未来的日子得有多悲摧偿。

父亲的车库,停了四辆车,一辆斯柯达,管家买菜用的,一辆奥迪,一辆大奔,这两辆是父亲的,一辆保时捷跑车,是她的——某一年父亲给的生日礼物。

问题是,她不可能开保时捷去上班吧!

她去向季妈要了斯柯达的钥匙。

季妈在听说这位小祖宗要把这车开去上班之后,楞了楞,问了一句:

“那以后,我买菜怎么办?”

“开奥迪啊……”

“……”季妈想着:开一辆二百多万的车去菜市场买菜,唉,这奥迪会不会觉得自己特委屈啊……

早上九点,萧璟欢驱车来了名远大酒店楼下,停好,下得车来,她抬头望了一眼这家酒店,直径走了进去到前台,说明自己是来上班的新员工要找人事部,便有人很快将她往人事部引了去。

萧璟欢活了二十五岁多,去过父亲在香港的公司,独没有进过靳氏旗下的任何酒店。家里人将她保护的很好。至今没有在网络上流传出她的照片。甚至连名字都没对外公布过。这让她活的很自由。

人事部经理,是一个三十几岁,显得­干­练老成的男人,还戴了一副金边眼镜,名叫胡学雷,手上拿了一份简历,对比着上面的照片:“你就是金欢。”

为了防止资历老的员工发现端倪,老妈还是把她的名字什么的都给伪装了一下。

“对,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萧璟欢欠了一欠身子。

“你有做助理的经验吧?”

胡学雷用一种严厉的目光瞟着她。

“没有。”

萧璟欢老实回答。

“可你不是已经毕业好几年了吗?这几年,你就没有工作过?”

胡学雷推了推眼镜,继续问。

“我是自由职业者,那些工作经验在这边怕是没机会用上的。胡经理,难道没助理经验,我就不能应聘这份工作了吗?”

萧璟欢真希望他说是,那她就可以拍拍ρi股走人了。

要是老妈问起来,她可以说:“不好意思,您的员工看不上我这种没助理经验的职场小菜鸟。我又不好当众表演解剖技能。所以,您还是另请高明吧……”

那绝对是妄想。

胡学雷不说话,这也正是他最最诧异的事。

上头怎么会录用一个完全没有经验的花瓶来做总裁助理的呢?

在这边工作的人都知道,靳长宁靳总,是靳董事长的的养子,工作能力强,作风严谨,要求高效率,所以,配合他工作的人,一个个都得跟上节奏,跟不上节奏的,都会被淘汰下来。

这一次,之所以有这样一个位置空出来,就是因为前几任助理受不了这样的高压作业,或病了,或被调走了。

“我带你去见靳总!”

人是公关部经理推荐进来的,或者是关系户,反正,就胡学雷现在的眼光来看,这位最多只能算是花瓶,没有经验的人,怎么受得住那样的工作?

听说之前靳董事长有意给靳总找结婚对象,也许这位……是那种用处也说不定。

“多谢!”

萧璟欢脸上恭敬的打着客套话。

她,绝对是个人­精­,哪看不出这位经理眼底下的意思,话说,她这张脸,这身材,放到哪都会被看作是花瓶。

拿句流行的话来说,明明可以靠脸吃饭,却偏偏想要凭实力证明自己。

想她初为解剖师时,便有很多人对她投来不信任的目光——他们对她说的最多的一句话是:不去娱乐圈发展,真是可惜了。

她一笑置之,最后靠实力,证明了自己是天才,而不是金玉其外的废材。

两个人一前一后出门,进了电梯,上了二十二层,进了总裁办公区域,心情有点复杂。

因为爱上一个人,她误打误撞成了一名解剖师,为了实现他的梦想,她钻研其中

如今,她进入的却是另一个男人的另一种不同的世界,所要面临的是另一种不同的生活,那不是她自十八岁起所熟悉的世界,却分明又是她一直以来没脱离出去的那个圈子——她父亲母亲的圈子,一个充满铜臭味,充满商机、同时充满利益之争的圈子。

萧璟欢觉得,与其让她去面对一群狡猾的商人,倒不如去面对一具冰冷的尸首来的容易。至少,尸首会说实话。而活人说的话,那绝对真假难辩。

靳长宁的办公区非常大。

据说,长宁现在不光管着名远,还通过先进的的网络通讯,同时监管着其他几家酒店的运营情况。这两年,母亲在用心栽培他……他的前途,貌似不可量限……

“董事长,总经理,这是新到的助理,名叫金欢。”

胡学雷把人引进了靳长宁那间偌大的办公室内,适时,正好靳媛也在,正和靳长宁讨论问题,看到了璟欢,两个人皆只是淡淡瞄了一眼。

“嗯,让她先跟着赵姐熟悉一下工作流程再说……”

靳长宁一丝不苟的了点了点头,西装革履的他,充满了高层人氏的威严,感觉和私下相处时很不一样。

也是,要是不威严,怎么能带好偌大一个集团。

“是,我这就把人带过去。”

胡学雷退了出来。

“哦,对了,小胡啊,麻烦你让小赵进来一下。我有事要找她!”

靳媛补了一句。

“是!”

门勾上后,做妈妈的勾了勾­唇­角,莞然而笑,拍起手来:

“说真的啊,我想把这坏丫头拐进集团已经很久了。长着那么一个聪明的脑袋子不好好的用在赚钱上头,却要去和死人为伍。一个女孩子家家的,真是太不妥了。这得怪她爸,太惯着她了。要是我,铁定不会让她念这个专业。”

靳长宁只微笑,并不应答。

“哎,我说,阿宁,你是不是不想我逼着欢欢来集团帮忙啊?居然没应我话。”

靳媛好奇的问新女婿。

“妈,我觉得,欢欢可以去­干­一些她自己想­干­的事。强逼着她留在这边,她肯定不高兴……”

语气还是一惯向着她的。

靳媛高兴之余,颇为无奈:

“你呀你呀你呀,就知道惯着她,我不把人留下,你俩怎么培养感情?”

道理是这样的。

“谢谢妈这么照顾我的心理。”

对于这样一个安排,他其实是高兴的。

“其实,我也不是非得强留她在这边的,等哪天,她要真肯给你生孩子了,她完全可以在家带孩子,公司的事,由你管着我就放心了。可你们俩要是敢联合着想拿我开涮,我一定饶不了你们……听到没,这一次,你得好好收一收欢欢的心,不能再由着她胡闹了。”

靳媛这一次,是真和女儿扛上了,实在不想她再­干­那种工作。

靳长宁想像了一下,让欢欢怀上他的孩子,他怎么感觉,任重而道远啊!

“董师长,总经理,你们找我有什么事吗?”

赵姐走了进来。

“有有有……小赵,你过来,我有事吩咐你做,不是来了一个新助手么……

“你听我说啊,回头,这新助手的工作呢,你给安排下去……

“主要该­干­些什么呢?嗯,让我想想啊……

“这几天,她必须学会怎么照顾我们的靳总。以后,她不仅是靳总的工作助理,更是生活助理……”

靳长宁听完岳母大人的话,嘴角直勾:这些任务发布下去,欢欢怕是要发飙的……

---题外话---明天见。( 就爱网)

,单相思23,男大十八变,靳长宁曲折的成长史

靳媛喜欢长宁这孩子。

他安静,孝顺,有韧­性­,不张狂,也不张扬,不卑不亢,也不骄不躁,稳稳的就像堤岸,垒在那里,高高的,静静的,可以拦了一切水患,给人以一种沉稳有力的印象。

他是无声的存在,这二十几年,一惯如此,可他却能在关键时间挺身而出,力挽狂澜偿。

从长宁的办公室出来,靳媛回了自己那边。路过时,瞄了一眼自己那个顽劣的女儿,正坐在电脑面前,神情有点懒懒的,一头波浪式长发被束成了一个马尾,妩媚之­色­,让整个办公室为之一亮撄。

这丫头啊,以前呢,是个鬼机灵,总爱捉弄人,现在则变大美人了,坐在那里,文文静静的,自成一道风景,而且,居然还嫁给了长宁。

真心挺登对的。

她轻轻一叹,心里颇为满意,莫名的就有了一种功德圆满的感觉。

至今,靳媛还清楚的记得,父亲把长宁这孩子带来家里的模样:

很瘦小,年纪小小的,就戴了一副眼镜,整个人有点木讷,面黄肌瘦的,闷声不吭的,只爱看书,不喜说话,眼神总带着一抹驱不散的­阴­郁……

她记得父亲是这么介绍这孩子的:

“镇市澜家的孩子。

“之前澜家的丑事闹大后,孩子的父母出了意外一夜全没了。我看不下去澜家把这孩子送去孤儿院,所以私下去找着带了回来。

“这孩子本来好好的。因为亲眼看到父母还有妹妹死在了面前,变得很自闭。不爱和人说话。心理有障碍。

“我的意思呢,想让你和至东领养着,然后让他跟着恒远。恒远­性­格比较外向,希望可以带着他尽快走出­阴­影。他要是继续自闭下去,这辈子就毁了……”

初来的长宁,非常可怜。

因为那场意外,他脑振荡了,很严重,耳朵有一阵子是听不见的,眼睛也差点瞎掉。人的反应也变得木木的,刚到那一阵子,有时还会小便失禁。

听说以前,他本是一个聪慧过人的孩子,那场车祸,一夜之间,令他家破人亡,成了孤儿,脑子貌似也出了问题。

那会儿,他胆小的很,也不会笑。

是靳媛细心的呵护,才让他对她有了依赖之情,最后终于肯开口小声的叫她:靳姨,靳姨。

而靳媛生了欢欢之后,这不会笑的孩子,对着欢欢居然软软的笑了起来。

从此以后,他便成为了欢欢的玩伴。只要有空,他就会寸步不离的守着。

这孩子,读书的时候,不止有点笨,而是非常笨。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出过车祸的缘故。他反应非常迟钝,记东西难记,常常记不住。

这最终导致他成绩上不去,总在及格线上徘徊。

那会儿,家里有好几个在读书的孩子,就长宁读书最辛苦。

为此,靳媛曾用心给他辅导过。然而没用。

古语说,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可偏偏这孩子啊,头脑简单,四肢也不发达。

一次校运动会,团体接力比赛,他拖了全班的后腿,因为他在跑的过程中摔了两跤,而终令他们班成了最后一名。

这让班上其他同学看他很不顺眼,私下里教训了他一顿。

长宁是不会打架的,被人打了一个鼻青脸肿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对此,他还不说出来。

在他们家,儿子璟珩,就是一小霸王,家里处处都让着他不说,到了外头,他用拳头说话,照样把那些蛮孩子们震得服服贴贴的。

那孩子一看那些伤口,就知长宁这是被人打了,便沉着脸问他:被谁打的?

他只说是摔的,死活不肯把真相说出来。

璟珩哪信,又没办法从这闷葫芦嘴里挖出真话,怎么办呢?

几天后,他逃了学去长宁的学校附近等着他放学,正好看到他又被一群孩子给拉了去欺负。

璟珩顿时就怒了,完全不知以大欺小是多么的可耻,跑去把那一­干­破小孩给揍了一顿,还把长宁骂了一通:

“挨了打都不知道还手,你是死人啊……”

“从明天起,你跟我练,必须把拳头给我练硬实了……”

“妈的,不管是靳家,还是萧家,从来不出孬种。你别给咱们家丢脸好不好……”

这件事,闹得很大。

学校因为受伤学生多,家长反应强烈,校方不得不把萧至东和靳媛全给叫到了学校,并把璟珩带了去。

校方要求罪魁祸首给个交代。

结果璟珩把长宁身上的伤全给拍了下来,把他们挑衅在前的事一一都给抖了出来。

这件事最后的处理是,那些学生向长宁道歉,而璟珩则半是道歉半是威胁的发表了一番申明之后,由靳家给了医药费,这事才算了了。

之后,璟珩挨了他父亲一顿痛骂:“你是地痞流氓吗?成天只知道打架。就不能想点更好的法子解决问题?”

不过,因为这事,长宁还是受益非浅的,在学校再没有人敢欺负他了。且躲得远远的。大家都知道他有一个很能打架的野蛮哥哥,忌得很。

再后来,长宁就开始跟着璟珩练拳。

结果,可想而知。

这孩子,练拳也不是那块料。

至少不像璟珩,一学就会。

他是今天学了忘了昨天的,明天学了,就忘了今天的,完全没办法做到融合连贯。

为此,璟珩教得非常的郁卒,曾一边用头撞墙,一边对他姥爷说:

“我从来没见过这么笨的孩子。姥爷,您这是从哪个火星上拣来的?都练了这么久了,还不会最基本的那几式。打架这么简单的事,是个男人,天生就会,他怎么就不会的呢?我好想揍他一顿……可以吗?”

璟珩少有做事抱怨的时候,一旦做了,他一定会完美的完成。

他发牢***了,证明这件事,他做的真的很闷火。

不过,璟珩唠叨归唠叨,但教学却从来没停下过。

他说他一定一定要改造了长宁。不把他改造好,他就不是靳媛的儿子。

那是一个很漫长的改造过程。

好在长宁虽然笨,但是,他有一股子坚韧不拔、愿意持之以恒的­精­神。

进步是很渺小的。

但是,他有在进步就是了。

古人说: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

的确如此。

一天一小步,十天一大步,总之,他在不断成长。

也不知从哪天起,她发现璟珩对长宁的评价渐渐改变了:

“不错,不错,孺子可教。”

“还成吧……虽先天不足,但后天奇佳。”

“嗯,开窍了开窍了,也不枉废我被他气死了那么多脑细胞。”

后来的后来,长宁渐渐渐长成了。

男大十八变。

他在悄悄的蜕变,越变越能­干­,越变越聪明,越变越有气质……

一眨眼,二十几年过去了,如今的长宁,早已不是当年那个不懂反抗、笨笨的小长宁了。

易梵出事之后,长宁主动回来帮她管理酒店,并在管理上头表现出了惊人的能力。

依靳媛的意思是想让长宁留着帮忙的,不过,他好似不太愿意。

如今,他做了他们的女婿,帮着管理酒店这种事,职责所在,应该算是推卸不了了吧!

单冲这一点,靳媛就不会允许他们离婚。

何况,这俩孩子,配得不能再配了。

一般来说,一个大公司,董事长或总裁手下,会有一个团队,他们会以董事长或总裁为中心,为公司出谋划策,协助主子更好的了解各种数据,更好的管理公司。

靳长宁的办公室内,一共配了六个秘书,外加一个秘书长,秘书长就是赵姐,姓赵,名虹。

璟欢应聘的是总裁助理。

当她从办公室出来,那位人事部经理就将她引去见了赵虹。

赵虹的年纪,应该在三十五六岁,璟欢一眼看到了她无名指上戴着婚戒,显然,人家是个已婚人士。

她看人的目光,有点苛厉,脸上不苟言笑,戴着一副黑边眼镜,显得极为老成。

这人将她打量完之后,眼底泛起了疑惑之­色­。

璟欢本身就是一个拿过执照的心理师,太清楚人家那表情是什么意思了:把她当成花瓶看了呗……

她忍着翻白眼的冲动,带着官面上的笑,鞠了一个躬:“你好,我叫金欢,以后还请赵姐多多指点。”

“你好,赵虹,跟我来……这边就是你的位置。”

赵虹将她引到了一个靠窗的位置。

很快,璟欢发现,这个位置,不管是采光,而且办公桌也有别于其他人——其他办公桌都是面对面坐的,只有她的位置,还有赵虹的位置是单独隔开的。

待她一坐下,那六个正在工作的男秘书女秘书一个个转头瞄了过来,眼里全夹着惊讶之­色­。

“你先在这里坐一下,和同事们熟悉熟悉,我去一下总裁办公室。”

赵虹先离开了。

“嗨,你好!”

一个正好经过的男秘书,笑着打量着,自我介绍了起来:“我叫文卓,美女,怎么称呼?”

那人伸出了手。

萧璟欢微一笑,大大方方握了手:“金欢,很高兴认得你们……”

其他同事便跟着一个一个上来和她作了自我介绍,个子最小的叫陈真珍,戴着金边眼镜的叫海子,有点胖的小美人叫龚高兰,瓜子脸的叫贝青青,离她最近。

最后一个离的最远,长得最好看,那脸孔就像剥了壳的­鸡­蛋,整个人显得很清高,最后一个走过来和璟欢握了一下手:

“席曼莉。”

感觉这人好像不太爱交际似的,握了一下手,就回了自己的座位,根本没正眼瞧她一下,这感觉,怪怪的。

这六个同事,年纪都在二十五到四十之间。两男四女。

“别理她,她在生闷气呢!”

贝青青把椅子滑过来,轻轻的在璟欢耳边嘀咕了一句。

“为什么生闷气?”

璟欢跟着八卦了一句,把声音压得很低。

这人比她稍长,比较心直口快,据她说,她一毕业就来了这边工作,已经做了三年多,是所有秘书当中资质最浅的那个。平常就做一些收发工作。

“她呀,想你这个位置很久了。之前,我还看到她在和赵姐交涉,想永久替了这个位置……谁知你就这样没声没息的冒了出来……她怎么可能高兴……”

一个剩女,想做一个黄金单身汉的贴身助理?

为毛?

她一下子就有了一个不太好的暧味联想。

人家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看上靳长宁这个主子了?

---题外话---还有一更。

,单相思24,这算什么烂工作?居然在别人眼里成了抢手货

身为两大财团的继承人之一,萧璟欢从来不过问公司的事。她只知道父亲身边有很多助手以及秘书。在她看来,这些人各司其职,都挺重要的。不过靳长宁身边,貌似就只有一个助理,其他都是秘书。

她琢磨了一番,双眼不由得闪闪发光了一下,低声问道撄:

“这总裁助理,难道是个肥缺?工资很高?”

“你都不知道工资多少就来上班了?”贝青青很吃惊。

“呃,是啊……”

贝青青不由得怪怪瞅了她一眼偿:

“工资倒不是特别的高,和我们差不多的,做得好的话,年底奖金挺厚的。除此之外,倒没什么大的好处。累死累活的一份工作。比我们还累。总裁不下班,你就不能下班。当然,加班的工资是少不了的。不过真的很累人。最初任助理的是一个男的。所以跟得上靳总的节奏,后来几任女助理,谁都没挺下来。”

贝青青把这份工作形容的很辛苦,一副反正我是承受不住的模样。

“既然这么累,工资也不会多多少,那她怎么还这么肖想这份工作?”

她故作不懂。

“你傻呀……当然是为了靳总……这份工作,可以和靳总朝夕相处……这一旦培养出了感情,那就赚大发了……”

贝青青掩着嘴,说得可轻了。

唉,果真是存了那样一种心思在里头的——为的是攀上金主。

格子间里果然是非多啊!

“靳总还没结婚?”

她很八卦的问。

“没呢!据说,靳董事长这两年一直在帮靳总找对象。是靳总一直忙着工作,没心思找。整个酒店的所有员工,都有那样一个想法:要是被靳总看上了,人生那就完美了……”

贝青青说的有点兴奋。

“你也看上了人家了?”

萧璟欢饶有兴趣的问。

“才没有呢!我有男票的好不好……众人皆醉,我独醒。”

语气颇为得意。

“那你兴奋什么?”

“祟拜不可以吗?”

“……”

“偶像知道吗?”

“……”

突然之间,璟欢特别想叹气:

这是什么世道?

木头都成偶像了?

她的眼里,忽闪现了他刚刚在办公室里的那副模样,好像是挺帅的……

就因为帅了,所以就祟拜了?

不对……肯定是能力问题……以老妈那千年老狐狸的修为,若不是他真有那么点能力,怎么可能这么放得下由他来管着酒店?

“对了,你是什么毕得业?居然能应聘到这份工作?”贝青青稀罕极了。

萧璟欢却在闷郁。

这算什么烂工作?

居然在别人眼里成了抢手货?

好吧,也许是她从小定位太高了!

“呃,我妈给投的简历,稀里糊涂就被聘上了。”

这真不算撒谎,以她的能力,怎么可能来做这小小的助理?

“那你工作过几年了?”

“呃,我没正式在这种大集团上过班……”

贝青青顿时瞪大了眼:“我的妈呀,这样也能聘上?没工作经验也行?你你你……金欢,你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了?”

这是狗屎运吗?

她只觉得特倒霉。

璟欢眨巴眨巴眼,双手一拱:“菜鸟一枚,以后还请多多指教。”

贝青青露齿一笑:“不敢不敢,能教我一定教。不过,总裁助理一职,可真不是一般人能­干­得了的,我只能说:日后,你自求多福!”

两个人正悄悄说话,赵姐走了出来,手上拿了一张纸,径直就来到了璟欢面前,贝青青打着手势回去坐好,制表呢……

“金欢是吗?”

赵虹和她打起了招呼。

“是,赵姐有什么吩咐?”

萧璟欢站起问道。

一张纸递了过来,赵虹说:“这几天,金助理只要把这些事做齐全了就行。其他的行程安排仍由我和小席负责。空的时候,看一看我给你的资料。过一会儿我就拿给你。等了解透了,我再来教你如何配合我们规划靳总以后的每一天行程。”

“哦,知道了”

萧璟欢接了过来。

那是怎么一份资料呢?

上午八点半,靳总来公司之前,要把办公室的窗户打开,通一下风。九点之前,关窗,在办公室茶几上Сhā上一束鲜花,花的种类,每天不能重复。

九点之后,第一时间给泡一杯咖啡送到办公室,这一杯必须是靳总最喜欢的麝香猫咖啡,且必须是现磨的。

上午十点,给靳总送一杯龙井茶。必须是雨前的。

上午十一点半,到餐厅给靳总打饭。一周的午餐要吃得各不相同,必须有营养,有能量……

下午一点,送一杯咖啡到办公室,必须是蓝山咖啡。

下午三点,送一份下午茶点。点心得到xx茶餐厅现订,也可叫外卖派送。

下午四点半,进办公室打扫,所有废资料,请用粉碎打碎销毁。靳总离开之后,请关灯,刷卡锁门。

萧璟欢看着愣了半天,转头:

“这些……都助理要做的事?”

赵姐点头:“以后,你就是靳总的贴身助理,小至生活上的事,大至工作上的行程制定,不光要和我们及时联络好,制定可行­性­的流程,更要参予到靳总的各种活动当中,帮靳总分忧解难,把每天的工作做到完美……”

“之前坐过这个位置的每个助理来,都会­干­这种事?”

璟欢还是有点难以置信。

这是助理吗?

分明就是他的私有佣人。

赵虹对她提的疑问,有点纳闷,但还是作了回答:“靳总之前有个男助理,名叫卫平,跟着靳总­干­了有两年,后来卫平结婚了,婚后一个月,他太太查出患了癌症。卫平就辞了职,在家照看太太,位置就是这样被空了出来……”

“空出来多久了?”

璟欢再问。

赵姐一怔:“三个月吧!”

“那这三个月谁在按着这份工作表安排靳总的餐饮?”

“这其间,靳董事长安排了好几个助理下来……工作上,都做得让靳总不太满意,三个月时间换了三任。这期间,靳总的餐饮全是由助理给安排的。半个月前,靳总把最后一任助理给调任了。这半个月,没有人在安排靳总的餐饮……”

“也就说没有人也不防碍靳总的工作,那为什么还要特意安排个人去给他端茶送水?公司的薪水,用来雇人是­干­正事的,不是用来伺候人的吧!”

萧璟欢实在有点气不过啊!

耍她吧,还是故意整她?

把她当小妹使?

“这是什么话?端茶送水,那也是一份工作。靳总因为没有助理,这半个月常常忘了饭点。人是铁饭是钢,老误了吃饭,老为了提神,自己频繁的弄咖啡喝,对他身体损耗是很厉害的。而且还加重了其他人的工作负担。所以,加一个助理,那是必须的……”

赵姐听完,眉心深深皱起时轻轻斥了一句:

“金欢,公司聘人当然有公司的用意。你来应聘,就得完成公司交给的任务。那么多意见,你这是不想­干­了吗?”

“……”

萧璟欢被噎住了。

她当然不想­干­,谁要是能解救她脱离苦海,她一定谢他十八代祖宗。

“跟我过来!”

赵虹沉了沉脸,稳步往茶水室走去,示意了一下说:

“这茶水室分里外两间,外头这间是给我们使用的。里头这间,是靳总专用的。

“这边是茶具,这边是茶叶,茶叶种类很多,一般来说靳总只喝雨前龙井。其他茶叶,通常是用来泡给客户喝的。

“这边这台是咖啡机,抽屉内这些瓶子里装的是各种咖啡豆。这边有个指纹锁。等一下,我给你弄个指纹。到时,你按一下,就能取用咖啡豆、茶叶和茶杯之类的物件了……”

璟欢细细看了一遍,这边的东西准备的还真是够齐全啊!

说完这些后,赵虹将璟欢的指纹给输进了电子锁内,然后接了一个电话,就走开了。

萧璟欢跟着回到了位置,才坐下,座机就响了,她盯了一眼,拎了起来:

“喂……”

“金助理,请给我泡杯咖啡过来,谢谢。”

公式化的声音一说完,就挂了。

萧璟欢咬了咬­唇­,不得不转身又进了茶水室,然后,瞪着那机器,直吐气。

从小到大,她只会喝咖啡,可不会现磨现煮咖啡啊……

这该死的靳长宁,在家里可不见他这么讲究,跑到这里,倒是作威作福起来,而且,这该死的咖啡机居然还是手动的。

她想了想,回到了格子间,悄声问贝青青:“哎,青青,你会用那只咖啡机吗?”

“咖啡机?”

贝青青指指了茶水室:“你指的是靳总的咖啡机?”

“对啊!”

“不会!那台咖啡机是德国进口的。全是德文。我一窍不通。哦,对了,那席曼莉会。这半个月,席曼莉时不时会给靳总送咖啡……你去问问她吧!”

“哦,谢了!”

此时,席曼莉拿着一份文件,正要往外去,萧璟欢见了,连忙走过去叫住了她:“席曼莉。”

“什么事?”

席曼莉转过了头。

“那个,你能教教我怎么使用那只手动咖啡机吗?”

席曼莉冲总裁办公室瞄了几下:“放咖啡机的桌子抽屉里有一张说明书,你去拿来研究一下。我赶时间,等一下回来再教你……”

问题是里头那位,现在马上要喝了呀……让她自己研究,回来再教她,她这是故意给她难堪吧……

萧璟欢皱了一下眉。

总裁办公室大门突然开了,英俊的靳总自里头走了出来,目光在格子间巡视了一圈,最后定格在萧璟欢身上:

“我的咖啡好了吗?”

萧璟欢转头,皮笑­肉­不笑了一个:“抱歉,靳总,我家家境不太好,没见识过德国产的咖啡机。也不知道磨咖啡的工艺流程。喝倒是喝过一些。不过多是速溶的,或是我妈弄给我喝的,这个,真不会。”

席曼莉还没走,马上放下手上的资料袋,接上了话:

“靳总,您稍等,我这就是给您现煮。小金刚来,还不会用咖啡机……”

那态度,一下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大改变。

真是太能在“金主”面前表现了。

萧璟欢忍不住不雅的翻了翻白眼。

心机女。

工作场合,还真是社会的一个缩影:什么样的人都有。

同一时间,靳长宁却拒绝了:“不用了,小席,你去送资料吧!金欢,你过来,我教你怎么用咖啡机……”

他双手Сhā袋,白衬衫,藏青绛斜纹领带,整个人看得好清爽,重要的是走路的姿态很翩然,一径往茶水室走了进去。

啧,以前,她怎么不觉得他走路很帅来了?

萧璟欢暗自琢磨了一下,回神时,发现正在工作的那些同事,不论男女,都用一种异样的眼神冲她瞄了过来。

那席曼莉的脸­色­,更是白了又白,就像受到了严重批评一样,极度难看,在冷冷瞪了她一眼后,狼狈的抓起那打资料就往外走了出去。步履貌似有点凌乱。

就这样,玻璃心就伤到了?

难不成,靳长宁和她之间还真有什么­奸­情?

为毛她一副正室被小三欺负到的委屈样?

---题外话---明天见。

,单相思25,煮咖啡,讨论自由不自由(温馨的日常互动)

“还不过来!”

男人温润如玉的声音,自那边响起,悠悠然传了过来,就像悦耳的笛声,很轻快,很愉快。

萧璟欢终于无力的白了一下眼,不得不紧随其后,应了一声偿:

“哦,来了。撄”

靳长宁站在咖啡机面前,脸上挂着一抹清风霁月式的微笑,整个人,阳春白雪的,看着她缓缓走近:

“指纹做好了?”

“做好了。”

“咖啡豆在这边,种类挺多……上头都贴着名字。可以时不时换换口味……看到没有,这是你最喜欢的麝香猫咖啡……”

他指了指一个铁罐子,先去取了适当的咖啡豆,给她看:

“一杯的话,这么多就够了……这边是手动磨豆把手……”

细细的,他把整个咖啡制作过程给说了一遍,还亲自加以­操­作了。

很快,一杯味道浓郁的咖啡就煮了出来,空气中裹进了一种熟悉的味道——对极了,这种咖啡是她最喜欢喝的,却不知道他也这么喜欢。

以前,他不是说这种咖啡很恶心的吗?

“看明白了没?”

他执杯,闻了一下,尝了一口,味道很纯正。

“看明白了!”

“那就做一遍给我看看。你不是也喜欢喝吗?要是会了,以后自己煮一杯来尝尝,在闲暇之余,沐浴在午后的阳光中,和咖啡融为一体,那也是一种生活乐趣。”

他含笑看着身边的丫头,挺享受在工作状态中,和她站在起来,聊煮咖啡的。

呃,虽然有点不务正业,不过,这是他俩共同的嗜好,偶尔开开小差,没关系,相信靳姨也不反对。

“你怎么有这么多咖啡豆子?”

她在数咖啡豆的种类。

“这些咖啡豆多半是恒远哥寄来的,味道非常的不错。原味浓香……”

“嗯,闻着好像是不错。”

但她从来没动手自己煮过,家里有保姆,从小到大,她几乎没在这件事上­操­过心。

不过,这不代表她就娇贵了。

其实,人和人是一样的,一个再娇贵的人,只要愿意放下姿态去认认真真的学,这世上,又有什么是学不会的?

比如,那么难的解剖学,她都能驾奴,其他事,当然也能行啦!

“你倒是越来越懂享受了!”

萧璟欢去取了一些咖啡豆,有模有样的做了起来。

靳长宁目光一闪,她果然误会了,适时就解释了一句。

“咖啡机不是我买的。”

“那是谁买的?”

“咱妈呀!”

“……”

萧璟欢不由得抬头,古怪的看着,转而瞄了一眼外头:

“哎,你倒是咱妈咱妈的叫得顺溜……”

靳长宁微微一笑,似清风白雪,优雅之极:

“从小到大,我在妈身边长大,在我眼里,你妈就是我妈。”

“可我还是觉得听你叫我妈作靳姨比较合适。”

萧璟欢有点小介意。

如果换作从小他都是这么叫的,她可能也就习惯了,可偏偏他是这几天才改的口,所以……其中的意味,让她不自在极了……

靳长宁哪能不知她这点小心思:“就算演戏也得演全套吧!你让我继续靳姨靳姨的叫,回头,咱妈心里会怎么想?”

“可人后,你不用这么叫的吧!”

“必须多练练,要不然会穿梆的……”

回答的太无耻了。

“我这是从你的利益出发,作的慎重选择。真要被妈怀疑了,你不是又要怪我了?”

“……”

事实证明,人家的确是律师出身,瞧,歪理一百条,把她堵得那是哑口无言,好半会儿才道:

“靳长宁,你这是和我扛上了?”

以前,总是她说一是一,说二是二的,他哪这么难缠过。

靳长宁笑笑,转开了话题:“难道你没发觉吗?这款和北京家里那一只是同款,我本以为你这么爱喝咖啡,一定会。”

“我才不喜欢这么费功夫的弄手磨的呢!一般,我都是买磨好的。闹得那么麻烦­干­什么?”

这­性­格,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懒人一枚啊!

“每天工作那么忙,为什么?在我看来,就是为了享受生活。所以,忙里偷闲的磨一杯咖啡来喝,也算是对自己那么努力工作的一种小小奖励。重要的不是喝到了咖啡,而是慢慢享受那个过程。”

靳长宁看着她把步骤做的一丝不差,很欣慰。

这丫头的记忆力,绝对是超常的。只要她肯,愿意做,以她的智商,以她的能力,任何事情都可以做到非常好。

萧璟欢听了,抬头又睇了一眼这个男人。

似乎该用一种全新的目光来看待他了:知道品味生活了呢!

“好了,挺容易的。”

很快,萧璟欢手上多了一杯热腾腾的咖啡。

“是挺容易的,比煮饭容易了。煮饭烧菜的话,一不小心,就能烧焦,这不会……对了,那边有糖,原味的挺苦……我去做事了……”

靳长宁指了指角落里的糖,转身要走。

“哎,等一下。”

她放下那本咖啡,叫住他。

“什么?”

他转头问。

“你给我安排的那都是一些什么工作吗?合着我来这里就是给你端茶送水的?”

她冲他横眉竖目,不满极了。

就知道她会恼。

他忍着笑,扮无辜:

“是妈吩咐赵姐这么做的。你有意见,和妈去反应……”

“哎,你能不能别老拿我妈来压我啊……”

对此,萧璟欢不高兴极了。

“大姐,咱妈才是**oss好不好……等哪天,你坐上妈那位置之后,就没有人能来压你了……”

靳长宁有点无奈。

“才不可能。就算有一天,我真坐上了她的位置,她照样能压着我……哎,不对,我为什么要坐她的位置……”

居然就被他给绕进去了。

“这不是重点,欢欢,重点是,能被这样压着,也是一种幸福不是吗?”

反问是那么的耐人寻味。

“怎么就成幸福了?一点自由都没有。”

为什么她没这么感觉?

靳长宁不免又一笑,喝了口咖啡:

“听说过这么一句话吗?”

“什么?”

“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去,人生只有归途。”

温和的声音,莫名就透出了一种能发人深省的磁­性­:

“什么是家人,欢欢,你想过吗?

“这世上,没有绝对的自由。

“就算有朝一日,父母不在,再也没办法管我们了,也不代表我们就能完全自由了。

“其实,管着我们的,除了父母家人,还有个人心里的三观,以及法律对于每个人的各种行为的约束……

“你能被人管着,那是因为他们还在。我呢,我就算求着他们来管我,也没这个机会了……”

“欢欢,有时,平平淡淡的幸福就在手边,明明可以触手可及,却往往会被忽视掉。

“在我看来,家人的束缚,不见得就是一种真正的束缚。

“至少,在妈身上,我看到的是她对你满满的爱护……”

这些话,绝对是有感而发,以至于被他说的是那么的感­性­,深深的触动了她的心。

“再说了,那些事,本来的确是阿平给我做的。他在的时候,真的能给我省下不少时间。

“他不在了,我的工作和生活,简直可以用一团糟来形容。

“欢欢,要不这样啊,你就帮帮忙……先从这些最简单的做起……一步一步来……愚兄在此先谢过了……”

他扬了扬咖啡杯,转身离开了。

萧璟欢陷入了沉思。

靳长宁没有父母,所以才异常珍惜他和她妈之间那是一份不是呣子胜似呣子的关系,比她哥还要体贴母亲的心,更善于顾虑到母亲的心情。

而她呢,有父母,却因为从小的偏见,而闹得就像没母亲似的。

在行孝道上面,她的确不如他。

可问题是,她总不能拿自己的终身大事来行孝吧!

哎呀……

她忍不住抓起头皮,被他这么一洗脑,她突然觉得自己要是违逆父母,那还真的真的太不应该了……

不对不对,她绝对不可以没有原则­性­的进行愚孝!

哎呀,不好,她的心绪,全乱了呢!

---题外话---还有一更。( 就爱网)

,单相思26,别人眼里,他高不可攀;她眼里,他并不神秘

茶水间的玻璃是麻沙材质的,隔音又好,是以,里头发生了什么事,外头的人都看不到,也听不见。

他们只看到靳总和新助理进了茶水间至少有十几分钟,出来时脸上还带着一抹淡淡的微笑,手上端着一杯咖啡,身形飘过时,留下了一股淡淡的咖啡香撄。

看样子,心情挺愉快的!

嗯,应该说,那是少见的愉快。

这是文卓的看法。

据他观察,至今为止,能让靳总在繁忙的工作之余,笑得轻松愉快的,也就只有平助理偿。

平助理深知靳总之心,总能配合靳总把事情办到臻至完美。平助离开后,连续上任的三届助理,坐在这个位置上时,一个个忙得晕头转向,累得快成狗,可就是得不到靳总的认可。

记得最后一任女助理,因为连续工作,最后在上报数据时,小数点弄错,却被靳总发现,他二话没说就把人调离了。

还有,每一次有新助理来,通常都是前一任交接一下,像这样,由靳总亲自去教人家怎么煮咖啡,那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

而且,教得还这么的愉快,这里头太有玄机了吧!

这金欢,很有魅力啊!

他摸着下巴,笑得神秘。

没一会儿,萧璟欢也出来了,手上捧着一杯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一抬头,看到贝青青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

“怎么了?”

萧璟欢低头看自己,没什么问题啊!

“你……你用了靳总的杯子?”

她指了指她手上那个很有个­性­的杯子。

萧璟欢研究了一下:

“上面又没写靳总的名字。”

“你是不是在那个玻璃橱里拿的杯子?那里的杯子全是靳总的。听平助理说,靳总只要看到好看的杯子,就会收集起来。”

全是他的?

这人什么时候也有了这种集杯子的嗜好?

那貌似是她的怪癖好不好?

难道这种怪癖也能传染?

“……”

萧璟欢一脸无奈。

“借个用用不行吗?我今天第一天,又没带杯子。刚刚我学做了一杯,总不能用手接着吧!”

喝一杯咖啡而已,多大一个事,至于要这么表情夸张吗?

“估计这个杯子,靳总会送给你当纪念品。以前有个不懂事的秘书,借用过靳总的杯子,然后,那人得到了一个杯子,就被调到了其他部门。属于靳总那边的茶水室,一般来说,除了助理和他本人之外,别人不能进去观摩……据说,靳总不喜欢有人碰他的东西。”

竟有这种事?

她再度瞪了瞪眼。

这个靳长宁什么和她哥学了这么一副臭脾气了?

“哦,你的意思是说,我有可能会调走?”

真要调走那才好。

唉,不过,照现在的情况来看,那是不可能的。

她家老妈啊,这是使尽了手段,想将他们凑到一起呢……

“这,我就不知道了。你好自为之吧……我只知道,平助理离开之后,有过三位女助理替了平助理的位置,都只做了一个月,就被调走了。最后一个还是哭着走的……”

“为什么呀?”

听着好诡异。

那个老好人,居然能把人骂哭了?

“不知道!”

“哦……真要是做下不下去,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吧!”

她依旧说的好轻松。

贝青青看着感慨极了:“金欢,你怎么就这么乐观呢,完全没半点工作压力。好让人羡慕。”

“为什么要有压力……”

萧璟欢当然不会有压力,她肯来上班,她妈已经高兴的乐开花了,哪像这个办公室的其他人,一个个都是在为自己的生计在努力。她的压力从来不在这上头。

她想着,喝了一口咖啡,借着夸赞转移了话题:

“味道还真不错。”

“那应该就是那种最好的麝香猫咖啡。听说非常昂贵的。”

“哦!”

废话,她当然知道,再好的咖啡,她都喝过,没什么大不了的。

“要不,我给你弄一杯尝尝?”

贝青青顿时瞪大了眼,直摇头,忙回了自己的座位。

看来,在这姑娘眼里,靳总是高不可攀的,且是凛然不可犯的。

也是,普通员工和一个总裁之间的距离,那的确是隔着十万八千里。

在他们眼里,靳长宁就是像是一个神一样的存在,会仰望,好像也正常。

可在她眼里,他普通的不能再普通……完全没神秘感……

唉,男女之间要是没半点神秘感,怎么来电?

至少,在她看来,他电不了她。

(后来她才知道,不是他电不了她,而是他还没拿出绝招。绝招一出,她瞬间被秒……)

一个上午。

萧璟欢做了这么几件事。

磨了一杯咖啡,泡了一杯茶,送了一份文件给靳总,11点半,给靳总打了一顿饭——三菜一汤,她去餐饮部给点了送了过来。

“靳总,可以吃饭了!”

既然是助理,那就得尽心尽职的服务了。

她端进来后,给摆好了。

靳长宁呢,一上午,真的一直在忙,总有人进进出出他的办公室。

送茶时,他在忙;送文件时,他在忙;送饭时,他还在忙,­干­嘛,在会视频会议。

忙碌的他,看起来挺男人,不再像以前了。

以前的他,很憨厚好欺,现在的他,变得好像有点不可琢磨了……

“搁着吧,你去吃你自己的就好!”

他抬头,冲她微微一笑,把她打发了出去。

正好萧璟欢肚子也饿了,就出去了。

靳长宁这边呢,视频里的同事,和他打了那么些年的交道,自然是对他有所了解的,马上笑着问了起来:

“怎么,终于换上新助手了?阿平走了这些日子,听说你用谁都不顺手?”

“是啊,除了阿平,别的人,用上去还真别扭。一个个都不得我心。只会添乱。比不用还乱。”他吐着气说。

“那阿平媳­妇­怎么样了?什么时候能回来?”

“能怎么样,不太好。近期肯定回不来。”

“今天用的又是一个女助理,听着声音很娇滴滴啊……工作能力怎么样?”

那人饶有兴趣的问着。

“只能说术有专攻。­干­助手这个职业,对于她来说,是门外汉……”

“我去,同学,你居然用一个门外汉……这不像你的风格啊……你能忍受得了?”

靳长宁笑笑:“没办法。靳姨大人的吩咐。”

“靳董事长硬塞给你的?”

“是璟欢,靳姨大人让她来学习学习……”

“哦……原来是那个鬼丫头啊……这么多年过去了,现在应该成大姑娘了吧……”

“快二十六了……”

“我去,被你这么一说,为毛我觉得自己一下老了呢……突然之间有了一种该娶老婆的危机感了,你有木有?破小孩都长成大姑娘了……”

他只是笑。

对方目光一闪,马上笑嘻嘻接上了话:

“哎,靳董事长没有亲自带,却把人扔给了你,接下去会不会有好消息啊?”

末了,笑容变得有点坏坏的。

“我和欢欢?”

“你别不承认啊……这么多年不找女朋友,难道不是为了她?萧璟欢发烧,你背着她去看医生;萧璟欢收到情书,你比谁都不爽;萧璟欢想吃什么美食,你是哪尽法子的去把它弄来;萧璟欢亲你一下,你会乐上半天;还有,有过一回,你做梦时候,还在叫她名字……最最关键的是,你居然去玩了那网游……刚开始,我是真不明白,你怎么想着让我教你玩网游,后来细细研究了才知道,原来萧丫头就是这个服上的高手……你呀你呀,追个妹子,都追到网上去了,难道还想瞒我说你对她没意思……”

靳长宁轻轻一笑:“还是言归正转吧……你提的几个意见,我有细细看了,挺好,不过有一点还是需要修改一下的……”

“哎哎哎,你这是在转移话题……老实交代啊,难不成事到如今,你家丫头都不知道那个海阔我独行就是你吗?”

他一副破沙锅问到底的样子。

“同学,中餐时候到了,你要是不想继续讨论,那我就先吃饭了……”

“快给我回答,到底知不知道?”

“不知道。说正题了……”

“啧,我听着心酸死了。哎,要不我去提醒她一下?”

靳长宁马上紧张的叫起来了:“不准。时候机到了,我会和她说。你可别来坏我计划。”

“哈,这么说,你这是想开始有所行动了?办公室恋情,外加网恋,貌似很有意思啊……”

“范思哲……”

靳长宁含笑警告了一句:

“我没空没你聊我的*。请入正题。”

……

属于萧璟欢和靳长宁办公室生活就这样开始了。

---题外话---明天见。

,单相思27,网上网下哄老婆,日子变得值得期待了

与萧璟欢来说,这种枯躁到极致的格子间人生,纯萃是在浪费她的时间,浪费她的才能,度日如年这个词可以用来形容她这一整天的感受。

太无趣了撄。

太没挑战­性­了。

太憋屈了。

这简直就是在挑战她的忍耐极限偿。

与靳长宁来说,紧张忙碌的办公之余,能时不时看到心爱的她就在外面,哪怕只是发呆,与他也是一种视觉享受。虽然知道她很不情愿留着,可现在,他除了强留下她,似乎无计可施。

这一天晚上,熬完一整天的萧璟欢,晚上单独吃在了外头,因为某人在公司加班。她逃了,准时准点下了班,然后在外头吃了饭。

吃饭的时候,靳长宁打了电话来,她才知他要加班。

听完之后,她脱口就问:

“听说做你的助理,一定得比你早到,还必须比你晚离开?”

靳长宁在那边低低笑:“的确。”

“那你这通电话是想把我叫回去继续傻坐?”

她狠狠戳着盘子里的食物,语气很不爽。

那边再笑:“不,我只是想知你现在在哪,晚饭吃了没有?我猜你肯定不会回妈那边去讨骂的。倒是有可能会去爸那边的别墅……欢欢,别去那边了,吃了晚餐就乖乖回家去……不要在外头瞎逛……这边与你,总归是人生地不熟的……”

温柔的话,透着关心,令她莫名觉得心暖。

那个让人感觉熟悉的长宁哥,似乎又回来了。

“不怪我逃工?”

她低低的问。

“不怪!”

“为什么?”

“对你不能要求太高。”

“……”

“现在才刚刚开始,你只要能保证上班时间没逃跑就行。想要让一个有毒瘾的人戒毒,得一步一步来。想要让你收心,也得慢慢来。再说,晚上我不喝咖啡。”

“……”

那一刻,她几乎怀疑他是不是也学过心理学,居然知道该怎么收了她。

“那你吃了吗?”

“在吃,你呢……”

“吃着呢!”

“吃了什么?”

“我点了很多,不过发现一个人吃实在没什么意思。”

“嗯,下次罢工前,记得拐得上我陪你一起去吃。”

“……”

她几乎被逗笑了,顶头上司能被拐带的吗?

“这貌似有技术问题。”

“那下次可以试试,临下班时偷偷来告诉我想请我吃饭,看我会不会答应。”

“咦,不对啊,你这是拐着我请你吃饭啊……”

这人也太贼了点吧!

“哟,反应越来越灵敏了啊!”

“当然,我是谁,就你那点小伎俩怎么能治得住我……”

语气一下变得意了。

……

怏怏不快的一天,就这样被这个颇有心机的男人,那么软言细语的闲扯了几句,不良的负面情绪就这样散了。

吃了饭,萧璟欢没有再在外头流连,直接回了家。

即便他不刻意打那电话来叮嘱,她也会乖乖回家的,因为她晚上还有约。

洗了澡后,她倒了一杯水,就直接登了游戏,却发现“海阔我独行”的头像是黑的。

说好的,今晚上要一起再过几关的,人呢?

她坐在那里轻轻的叹着气。

直到快九点了,他的头像才亮起来,然后,他发了一句话来:

“尽欢,你是不是一直在等?”

“嗯,一直在等。”

这一刻,她的脑子里闪现了一个想法,也许真该要个电话号码的,这样联系起来比较方便。也不用瞎等了。

可细一想,还是把这句话咽下了。

之前,他说过的,他们只在网上相交。

这个约定,还是不要破坏的好。

“你怎么这么晚?”

“抱歉,加班。这几天会有点小忙,晚上上线不会很早。”

萧璟欢迟疑了一下,这人这么晚回来,家里又是有老婆的,她还找他去打游戏,真的有点不太好……可是,男女之间就不能有一些单纯的友情的吗?

“呃,既然你忙,工作一天想来应该很累了吧!你去休息吧!有空再打。我下了,你也下了吧……”

“一个小时。”

“嗯?”

“打一个小时。既然答应和你一起打了。那我们就每天稍稍挤出一点时间来打。”

“这样会不会不好?嫂夫人会不会生气?”

“放心,我这边不会有问题。为朋友,我可两肋Сhā刀。”

语气豪壮,且是那么的坦荡荡。

这种脾­性­,真是太投她所好了!

萧璟欢想了想:“好,那就打一个小时。”

一个小时后。

“今天打得挺顺,就这样吧!我要去给老婆下面吃,要不然会饿坏她的……”

独行兄那边发了一个微笑过来。

他马上回了一个心心眼:“独行兄好疼老婆。”

“嗯,老婆娶来就是疼的……”

“唉,我的肚子也有点饿了……可惜吃不到,7878……不打扰你们恩爱了……”

她摸了摸肚子,又静静的听了一听外头的动静,书房那边有声音。

是他回来了。

其实一早就回来了,只是刚刚她在听音乐,没发觉。

网页页面上,独行兄还在,她呢,跟着站在边上发呆,心里想着,要不要出去和他打个招呼?

正当犹豫不觉,敲门声响了起来:

“欢欢,没睡是不是?过来给我开门。”

“­干­嘛?”

“宵夜。”

她听着顿时眼神一亮,忙去开门,一阵浓浓牛­肉­味扑鼻而来。

“一人一碗。牛­肉­和卤汤是外头买的,我就往里头放了一把面,外加了一点香菜。没放多少辣子酱。要不要尝尝味道如何……”

白衬衣,袖子半绾,身上系了一条围裙,脸上挂着明亮的笑,这个时候的靳长宁,没了在酒店那副“我是大领导”的气势,亲切的又恢复了往日的模样……

“要要要,我正饿。”

她猛点头,一副馋猫样让靳长宁失笑,却没给她,而是绕过了她,走了进去:

“过来。”

他把托盘上的牛­肉­放到了茶几上,顺便瞄了一眼她电脑上的画面。

“在玩游戏。”

“嗯,和一个朋友在打怪。他下去做夜宵了,想不到我也有夜宵,真是太太太­棒­了……”

笔记本啪就被合上了,她去把面接了过去,闻了一下:“好香。”

吃了一口后说:“味道也不错。”

他笑笑:“不是我的功劳,是他们的卤汤味道好……慢点吃,刚做好,烫嘴的很……”

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样子,他无奈摇头:这是饿死鬼投胎吗?

他把自己碗里的牛­肉­夹进她的碗里。

很大的几块。

她骨碌碌看着。

“我还没开吃,你不会嫌我脏吧!”

他笑白了牙。

其实,她不嫌。他俩啊,小时候常吃在一个碗里。

“我就是纳闷。”

她含糊的说。

“听说你染上了我哥的坏习惯。不许别人碰你的东西。”

“好像是。”

他挑了几根面条含在嘴里。

“可是……”她转了一下眼珠子,忽一笑:“算了……当然没问。”

“你是不是想问,为什么我不介意你用我的东西吧……”

他吹着面,眼毒的把她没说的话给挑明了。

她差点噎到,有点尴尬了。

“其实你已经想明白了不是吗?”他慢吞吞的说着。

难道是因为碗子里的辣子酒放得多了,为什么她吃得脸上莫名就烫了起来。

一天就这样,在夜宵时光中宣告结束了。

**睡觉前,她又开了一下笔记本,发现“独行”兄还在线上,便发了一条短信过去:

“还在?”

“嗯,刚和老婆一起吃了面,才收拾好,正要下了……你也下了吧……好好睡,作个好梦……”

“我也刚吃完。晚安。明天晚上再一起打怪……”

“好……”

她真的乖乖睡了去。

隔壁,靳长宁靠在窗边,望着外头那皎皎的月­色­,心头美得花儿朵朵,因为有她,日子变美妙了,变得值得期待了……

---题外话---第一更。

,单相思28,“没工作能力”,在同事眼里,她只是花瓶

接下去的这几天,萧璟欢过起了这样一种百无聊赖的生活:

白天在格子间受罪;晚上呢,等着“海阔我独行”上线一起去杀怪。

这打怪的时间,聊天的时光,似乎成了她一天当中最值得期待的事了。

周末那两天,靳长宁去香港赴同学会,萧璟欢则回了嘉市,白天陪­奶­­奶­说话,晚上和“独行”兄打怪聊天,时间过得飞快偿。

周一大清早,萧璟欢从嘉市驱车到上海上班。

虽然只是短短几天,在公司,萧璟欢已经和贝青青打成一片,成了好朋友。

办公室那么多人,为什么她只和她走到一起了呢?

一,两个人年纪相仿,贝青青比较合她口胃,­性­格直率。

话说直率的人,在职场上,多少是比较容易吃亏的。在工作的地方,做事得圆滑。那很重要的。但这种圆滑的人,想在短时间内和他们打成一片,有点难。

二,贝青青离她坐得近,容易交流感情。

萧璟欢好歹也是拿过心理师职称的,所以,很清楚,现在办公室内的其他人,对她都持的是观望态度——他们啊,一个个似乎都认为她是做不长的,一副并没有将她当作真正同事的样子。

也是了,这几天,她的确什么忙也帮不上,除了准时准点的给靳长宁端茶送水之外,就只是看了一些资料。

更多时候,她完全是在打哈欠玩手机,等着钟点在下班。或是,时不时闹一些小状况出来,她从不主动去和他们搭讪。

其实是他们太忙,哪有空来和她这么一只“小菜鸟”说话……

他们的那个世界,不是她想进去就能进去的。

不说就不说,无所谓的。

她来这边,用一句难听的话说来,也就是准备来混日子的……

既然没想过真正的融入,那又何必在意有没有被接纳。

这里,从来不是她的世界。

她的舞台,从来只在解剖台。

中午,她给靳长宁送了饭,他在开视频会议,神情很认真,她没打扰他,看了一眼,悄悄退出来后,就拉上了贝青青:

“青青,餐饮部那边今天有你喜欢吃的大红虾……不过份量不是很多,快快快,都到点了,快走了快走了,工作是做不完的,美食是要被抢完的……抢不到,你得悔一周。”

贝青青也是一个吃货,一听,就扔下了手上的工作,两个人滋溜一下,就奔美食而去了……

萧璟欢那话,说的不轻也不重,却足让整个办公室的人听了一个清楚。

当她们从席曼莉身边走过时,脸­色­不自觉就沉了又沉,狠狠的将手中的笔给折断了,心情非常不爽。

另一个叫龚高兰的马上转头看向了席曼莉,下起结论:

“经过这几天的研究,我敢保证,这人,肯定是走后门进来的。一个什么都不会的人,居然一下子做了总裁助理……哎,你们说,这到底谁塞过来的呀?反正肯定不会是总裁钦定的……”

语气有点瞧不起人。

无他,她特别看不起那种靠关系上位的花瓶。

在这边工作的人,一个个都有自己的特长。

最没特长的大概就是贝青青了。她的工作内容最简单。

“最邪门的是,靳总居然放任这样的人每天不用加班……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我猜可能是靳董事长安排来的。否则靳总怎么会这么忍让……”她又补了一句。

坐在龚高兰对面的是海子,眉一扬,笑道:

“管她是谁塞进来的,咱们的靳总可是天天在高负荷工作,谁要是跟不上他的节奏,无论谁塞进来的都没用。现在才开了个头,瞧啊,赵姐什么事都没安排给她做,她只管着靳总的餐饮。等把实质­性­的工作往下一放,一个月……嗯,也许不消一个月,半个月就够了,是哭着被撵走,还是哭着自己辞职,我们可以拭目以待……”

他只是表述客观事实。就目前这新同事的表现来看,真心不怎么样,只会拖后腿。

“我说,你们­干­嘛看低人家,我觉得她头脑很清楚啊,第一天,我们七个人,只自我报了一遍名字,她就全记下了,还行啊……不会只是一个花瓶的。上头也不可能往我们这边弄一花瓶的吧……肯定有用处……”

文卓对萧璟欢的印象还不错的,那姑娘,笑容灿烂,目光呢,时而天真无害的,时而又会闪过几道凌厉的锋芒,让人无法忽视。

陈真珍一边整理桌面,一边瞄了一眼总裁办公室大门,也Сhā进了一句话:“我觉得,靳总看她的眼光有点不太一样!”

“怎么不一样了?

那龚高兰马上问了一句。

陈真珍想了想:“靳总看我们时,眼神淡淡的,看金欢呢,多了点温柔的感觉……”

“不可能!”

龚高兰果断叫断:

“咱们的靳总只看重才能,才不是那种见­色­起歪心的渣子呢!”

她看到席曼莉神情蔫蔫的,马上安慰了一句:

“莉莉,你别难受,我可以打赌,没半个月,这花瓶肯定挂。”

“挂了这个,能再来另一个。我觉得,靳总不会在我们当中挑人补上助理一职的,那是肯定的……”

陈真珍轻轻接上话。

“真珍,你不说会死啊!”

龚高兰忍不住叱了一句。

陈真珍整理了一下衣着,笑着走开,准备去吃饭:“我只是想提醒一下莉莉。虽然靳总不是靳董事长的亲生儿子,算起来也就是一个高级打工的,但说到底,我们和他的差距还是很大很大的。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安心做好本职工作,脚踏实地一点比较好……”

听不下去的席曼莉,沉着脸,急步往女厕走了进去,心里难受极了。

没错,这席曼莉的确喜欢上靳长宁了。

这件事,办公室里这几位都心照不宣着,可这会儿,被陈真珍这么道破了,她顿时觉得难堪极了。

席曼莉,30岁,在名远从事秘书一职已有很多年。

在这里,她一没有背景,二没有手段,家境一般的她,投身在此一­干­就很多年。一直兢兢业业,一直劳心劳力,也一直单身。

不是她想单身,这么一个岁数了,试问,谁不想找个好男人,组织一个温暖的家,让自己的每天过得充实,没后顾之忧。

稍稍有点年纪的大龄女生,都会有这样的感触,那就是,每一次放假回家,都会被家里的三姑六婆逼问:

“怎么样?有没有男朋友啊?”

“不小了,必须得交一个了。”

“莉啊,你在大上海,见识多了,眼光难免会挑剔。可现在,你真不能再挑了。都剩下了。人家这个年纪,小孩子都满地跑了……把你的条件往下拉一拉吧……”

问题是,这条件,能往下拉吗?

年纪小的时候,找男朋友,比较简单,因为会相信只要相爱,其他事情都可以为了爱而靠边站。

可是等到年纪渐渐大了起来了,考虑的事情会越来越多。

找男友,不光要找自己喜欢的,更得经济能力好的,还得颜值高的,重要是还得谈得来的。

可这样的男人,你得往哪个地方找?

尤其是,当一个女人年纪一年比一年大起来之后。

女人不比男人,在价值方面,从某个意义上来说:男人是保值的,或是升值的,而女人呢,会缩水,会随着时间贬值。

所以,在婚姻这个市场上,男人岁数大了,还能找年轻小姑娘结婚生子。

而女人一旦上了年纪,很难再找到未婚男­性­作人生伴侣。

席曼莉当然想找个好男人嫁了。

现实却是***­祼­残酷的。

在这个社会里工作越久,会越来越发现好男人难找。

或者说,是符合自己心意的男人,那是凤毛麟角。

不是她有心吹毛求疵,而是实在没办法勉强自己去嫁一个自己看不上眼的男人。

直到两年半前,酒店来了一个新总裁,靳董事长的养子,一个年轻、阳光、充满正能量的男人:不光长得颜值高,工作能力也无比强大,不仅管理着这边的名远,还远程­操­控着靳氏旗下其他几家酒店。

当然,初来的时候,他是不怎么懂的,但是他仅用了半个月时间就把一切流程,了解了一个透彻,为此,他曾不眠不休在这22楼上住了半个月。

后来呢,他就把一切全抓在了手上。

他非常聪明,非常能­干­,重要的是,他非常的亲切。

和这样一个上司一起工作,无疑是一件辛苦的事——工作量实在太大。

席曼莉记得去年有过一次,她忙得晕倒了,是靳长宁抱她进的医院。

第二天,他还特意打电话过来叮嘱她:“小席,好好休息。工作重要,但身体更重要。只有拥有一个好的身体,才能陪家人,才能更好的生活。”

她烧退回公司之后,靳总还特意叮咛她:“别太­操­劳,记得吃药,疗效必须巩固。身子必须养好。”

这个男人,不像其他“吸血管高管”,除了压榨员工的劳动价值,从不知道也要关心一下员工的身体状况。

本来,她对这个男子就非常的有好感,经过这样一件事之后,她的魂儿全被他给吸引住了。

平助理辞职后,上头一共派了三个助理下来辅助靳总开展工作,他一个都不满意,炒了一个又一个。对于工作上的事,他一向要求苛利。

后来,有一天,席曼莉自告奋勇,暂代助理一职。

为此,她学会了现磨咖啡,他的餐饮全全由她负责,他的行程,会由她和赵姐一起规划,他若出行,她必相随左右……他一个眼神,她就能知道他想做什么。

现在呢,凭空冒出了一个女人,将一步一步替掉她所有的工作。

这个结果,本来,她该预料得到的。

可当它真的来临时,她的心里竟是这么这么的难过。

这一刻,她琢磨的是什么?

是怎么把这个叫金欢的人,从公司排挤出去。

她实在有点受不了一个比她还漂亮的女人,以后整天跟着靳总,帮不上忙也就算了,还成天添乱。

第一天来,复制机就被她弄坏了;第二天,她就打碎了靳总最心爱的咖啡杯;第三天,咖啡机险些被摔坏,为此,靳总还特意拨出时间去摆弄那咖啡机……

这样没工作能力,她怎么配做靳总的贴身助理?

---题外话---明天见。

,单相思29,夫妻口味要调和;家宴,长宁被逼相亲

从洗手间出来,席曼莉借着送资料,进了总裁办公室,却看到靳总仍在俯案工作,而边上的工作餐搁在那里,都已凉得快没有热气了。

“靳总,这份资料已经整理好,您看一下,要是没问题,请您签字。我会给合作方传真过去……撄”

靳长宁把资料接了过去,细细看了,直接把名字给签了:“就这样吧!”

整个过程,他没有抬头正眼瞅她一下,所有注视力全落在手上的文件上。

她号称是秘书团内最漂亮最能­干­的秘书,其他任何男人看到她,都会加以深睇一眼,可他呢,从来视她为无物。这实在让人沮丧。

“靳总,您的饭菜凉了,不如我去给你点过一份吧……而且,那些食物,好像都不怎么对您胃口的吧……偿”

她瞄了一眼,觉得金欢真是太不责任了,也不守在这里催着靳总先把饭菜吃了,再去解决自己的中饭问题,还尽点了一些靳总不喜欢吃的。靳总吃不好,怎么开展工作。简直就是在胡闹。

她是越想越生气。

“是吗?”

靳长宁终于抬头,过去看了一眼自己的中餐。

的确,全是他不喜欢吃的:宫保­鸡­丁里有胡萝卜,还有辣椒,他的胃,是吃不得辣;排骨汤里有小油帕,他不喜欢这种豆制品的味道;爆炒大虾又是全辣的……

“不行,您不能吃这样的食物。我给您去换……”

她忿忿的把饭盒菜盒全给收了起来。

“不用不用。我肚子饿了,可以吃。”

他又把食物全给摊开来了,笑着道:“再说,我也不是完全不能吃辣。以前我很能吃辣的。”

这是实话。

这几天的菜式,都是萧璟欢照着自己的喜好点的。

以前,她吃什么,他就吃什么,所以,她会这么点,他一点也不惊讶。

再说,他也的确应该练练吃辣的了,夫妻俩地日子,口味必须得调和调和。

“没事。你忙你自己的事去吧……”

“可是……”

席曼莉看着他坐下,津津有味的就吃了起来。

“还行。也不是特别辣,你也去吃吧!”

这一刻,她是困惑的,靳总怎么就将就了呢?

居然一点脾气都没有。

以前,他是那种可能因为食物当中有自己不喜欢的食材,吃着吃着扔了就不吃的啊,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又一个下午,萧璟欢做了这么几件事,煮了咖啡,泡了茶,看了一个小时文件,睡了两个小时午觉,上qq聊天,打着哈欠偷菜,下班……

无聊啊!

简直就是无聊透顶。

这种日子,对于喜欢寻求刺激的她来说,真是太悲惨。

她想了一个下午,想不出一个办法,来逃避这种痛苦的折磨。

太屈才了。

真的是太屈才了。

所以,下班时间一到,她再一次溜得比兔子还要快。

席曼莉看得非常非常不顺眼,上班这几天,这人什么时候像样过?人家靳总还在办公室里忙着,做助理的居然跑了一个无影无踪,太不衬职了……

就连贝青青也乍舌了,拇指直翘:“欢欢好牛,说走就走。”

文卓笑得若有所思啊:“嗯,这小姑娘,好像完全不担忧自己会丢了工作。”

海子一边摇头,给了一个很中肯的评价:“这种人,根本不合适做助理。太以自我为中心了。助理是什么职业,得事事以公司和老板的利益摆在第一位的。她,不合格……”

文卓马上接了一句:“那你觉得她合适怎样的工作?”

海子陷入了沉思。

“我留心到她在上班时间偷偷上qq!”

公司规定,上班的时候是不能玩的。

“还睡懒觉!”

这几句话是龚高兰说的,越看越觉得这人不是来上班的,而是来混日子的:

“赵姐给的资料,她三下两下胡乱翻了一下就搁在边上。总裁助理这份差事,有这么好做的?虹姐,我看直接向靳总反应一下,这样的人在我们这边工作,只会影响我们的工作积极­性­……”

陈真珍也摇头:“我没见过这么不靠谱的员工过!”

赵虹呢,淡淡瞟了一圈众人,没吱声。

“其实,还好啦!她只是准时准点下班而已。公司没规定,员工一定得加班的呀!再说靳总都没说话呢……”

贝青青很小声的为萧璟欢辩了一句。

“也是!我们加班,那是因为我们知道多加一个小时班,补贴会翻倍。要是没这补贴,你们说我们能乐意延长上班时间吗?不能吧……所以,我们盲目的怪人家也不该。一,她刚来,不知底细;二,她貌似不缺钱花,你看她的打扮就知道了,虽然不是什么名牌,却也是各种品牌服装。价格都不菲。我琢磨着,人家肯定是有点来头的。我们啊,还是别在这里议论了……看她以后的表现了……表现不好,你们觉得靳总能容下一个没用的人,给大伙添乱吗?”

文卓的分析还是很有道理的。

正讨论着呢,办公室的大门开了,靳长宁拎了一个公文包,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早早下班了。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啊!

“大伙还在啊……忘了和你们说了,今天没什么事,大家准点下班吧……”

所有人:“……”

今天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这么早下班?

所有人面面相觑:这实在有点不符合靳总的­性­格啊!

靳长宁坐进车里,正准备打电话给璟欢去哪了,这两天他去了香港,又是同学会,又是和那边的高管一起参加了一场宴会的,生生就把老婆给冷落了。虽然晚上在网上有和她说话。可那感觉不一样。所以,今天,他故意早早下班了,为的当然是把时间空出来陪老婆啦……

也就这时,手机响了起来,却是靳媛的来电。

“妈,什么事?”

“回一趟家来。欢欢已经过来了。晚餐就在我这边吃。我让厨师做了你们爱吃的饭菜。爷爷­奶­­奶­也在……咱们好好吃个饭……”

其实,靳长宁更喜欢待自己家里去,不过,岳母大人的心意,不好推,何况,爷爷­奶­­奶­也来了。

“好,我马上过来!”

晚餐,是一家五口人齐聚一堂,晚餐当然是丰盛的。

璟欢吃得很欢,酒店餐饮部的食物,总归是大锅饭,没自家厨师­精­心做的好吃,­色­香味俱全,环璄又好,胃口跟着就大增。

“欢欢,上了几天班,感觉怎么样?和同事们相处得还好吗?”

老爷子听说外孙女去给长宁当下手,决定帮着管理公司了很高兴啊……

“妈让我侍候长宁哥,我什么也学不到……姥爷,要不我去北京那边的酒店学习管理啊……让焦伯伯看着我……”

璟欢想着法儿的想和靳长宁分开两地。

这话一出,某个男人挺无奈的瞄了她一眼。

“不准。除了待在长宁身边当助理,从最基础的学起,你任何地方都不准去……”

靳媛极为霸道的否定了她的提议,并狠狠瞪了一眼:坏丫头又想出幺蛾子了。

璟欢马上撇了撇嘴,故作委屈的看向老太太告起状来:

“姥姥,您看看您女儿,多霸道,里里外外全被她一把手给抓了去……我连半点选择的权力都没有……”

偏偏老太太一点也不卖账,马上笑骂了一句:“你呀,别想我给你出头。跟着你长宁哥学是最好的。长宁的做法比老一辈的要好……比较新,学了对你有好处……唉,你都这么大了,是该帮着你妈分担一点了……”

就知道姥姥会护着自己女儿,势单力薄的璟欢马上投降,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知道了知道了。你们蛇鼠一窝,我斗不过你们。吃饭吃饭……”

她盛了一碗汤。

“什么蛇鼠一窝?当这里是野生动物园啊……还有,慢点吃,文雅一点,不认得你的,会以为你是非洲难民营里才被救回来的……”

靳媛很是头疼的瞪着这坏丫头。

“好吃吧!妈,您就别管我吃相了。”

璟欢嘻嘻笑着,忙着剥蟹:

“都是自己人,我要什么形象?这一顿又不是相亲宴,需要给谁留好印象啊……”

靳媛:“……”

“说起相亲,倒是给我提了醒了,长宁啊,我们这次来呢,不为别的,就为你的婚事来的,明天中午把时间腾出来,去看个姑娘吧……我和你­奶­­奶­都瞧见过,漂亮的很,和你很班配的……

老爷子笑眯眯道出了来意,差点让长宁噎死。

璟欢嘴里一口汤也险点喷出来,忍了几忍才咽了下去。

“­干­嘛这么一副见到鬼的表情,之前我们不是说好了……回来后,你就得来相亲……”

老爷子有点不满意这个孩子的表情。

“不是啊,爷爷,那会儿,您不是这么说的……”

长宁给璟欢递餐巾,自己则喝了一口汤,等缓过气来了,才接上话:

“您说过的,让我去追我喜欢的女孩子。所以,我听您话正准备……”

“得了,又想搪塞我是不是?”

老爷子不信。

长宁瞟了一眼已露出心虚之­色­的璟欢:

“不是搪塞。我会好好追的。”

“你要是想让我们相信你不是在搪塞我们,唯一的办法是告诉我们,你喜欢的是谁?我和你爷爷得好好的考证一下那姑娘到底合不合适……阿宁,你呢,也别怨我们两个老人家这么多管闲事,实在是怕你为了逃避自己的终身大事,随意找人蒙我们……我们的本意是好的,这你该体会得到……”

老太太那边也­精­明着呢!

璟欢顿时如坐针毡啊,真怕某个家伙为了自己脱困,然后把她给交代了。

“怎么说不出话来了?哼,又在唬弄我们了是不是?”

老爷子更是发出了一记冷哼:“又不是要你命,就是想你早点成家立业,怎么就这么难呢?”

长宁为难的瞅向靳媛发出了求救信号。

下一刻,靳媛嘴一擦,就撂下了一句让萧璟欢想遁地消失的话来:

“爸妈,你们就别为难长宁了。事实上他已经结婚了。现在他正在和他老婆磨合。您二老以后就不用再为他的终身大事发愁了……”

老爷子听得那是一楞一楞的,和老婆子对视了一眼。

“结婚了?什么时候的事啊?”

“对啊,既然结婚了,怎么都不和家里人说的啊?”

老太太也晕了:“那新媳­妇­呢?”

紧跟着,靳媛把想跑掉的萧璟欢给拎了回来:

“爸,妈,看好了,长宁的媳­妇­在这呢……璟欢为了报答长宁这么多年的照顾之恩,没和我们商量一下,就把自己嫁给长宁了……”

这一刻,萧璟欢突然觉得,人生彻底灰暗了,姥爷姥姥都知道了,这事,貌似是越来越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题外话---还有一更。( 就爱网)

,单相思30,我给我太太洗个澡,怎么了?你要气成这样?

“真的假的?”

老爷子很不信的瞅着面前这两个自小一起长大的孩子。

“对啊,你们……你们不是在开我们玩笑吧……偿”

老太太也是一副晕菜样撄。

“爷爷,真的,我和欢欢已经领证了……”

靳长宁见事情都已经揭穿了,那就­干­脆大大方方的将璟欢一搂,承认了。

“可……可你俩怎么会……”

老爷子惊悚的吓到了。想不通,这两孩子,怎么会走到一起的呢?

靳长宁微微一笑:

“爷爷,我喜欢的人一直以来就是欢欢。之前,不敢和你们说,因为我知道我不够优秀,配不上欢欢……经过您的鼓励,我终于敢追她了,您觉得我俩合适吗?”

“合适倒是挺合适……”

老爷子一下子眉开眼笑了,拍手道:“这叫青梅配竹马,绝配来了……”

“可我就闹不明白了,既然你们都领证了,怎么都不和家里人说的呢……”

老太太跟着问了起来。

“我我我,肚子疼,我要上厕所……”

璟欢把长宁一推,就往洗手间跑了去,心里很不高兴,非常不高兴。

无他,事情越闹越大了。

这是她当初想不到的。

明明就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最后怎么就弄假成真了呢?

她猛的把自己关在了洗手间,坐在马桶上,呆呆的走起神来,心发疼着,莫名的就思念起邵锋。

一直以来,她想嫁的人是邵锋。

失去邵锋的这两年,她总是一再的会回想,当初与他相识相知的那些锦绣光­阴­。

如果邵锋还在,他们会是最有默契、最恩爱的夫妻,就像哥哥和嫂嫂一样。

如果邵锋还在,也许他们早就结婚,儿女成双了……

如果邵锋还在,她的生活,不会像死水一样,再也泛不起波澜。

现在,她很努力的让自己活了下来,只是生活却因为当初那一层关系而乱了套。

怎么办呢?

这事都惊动姥爷和姥姥了。

这离婚的事,怕是越来越难了。

等她出来时,果然听到餐厅那边传来姥爷的低叫:“胡什么闹,既然都结了,怎么能离婚?不许的……好好的给我过下去。这丫头,真是做事越来越胡闹了……”

唉,她不由得耷拉起脑袋来,不去餐厅,而是去抓了一瓶红酒,悄悄的回到了楼上,躲进了自己的房间。

反正,在他们看来,一定是自己在任­性­胡闹。

可是,她要不离,那才是对长宁的一大不公平。

明明不喜欢,却霸着他不放,他不应该被这样对待的。

没开灯。

她坐在皎皎月­色­里,呆呆的望着窗外的夜­色­,扬起手上的红酒,喝着,心里很苦闷。

脑子里反复出现的是邵锋那张俊气的脸孔……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陡然一亮,她闭了一下醉眼。

“欢欢,你怎么没开灯?”

“不想开……”

她打着酒嗝,发现酒没了。

“还在喝酒?”

靳长宁皱着眉走近,看到了她脸上的郁­色­以及不快。

“我想喝就喝呗,靳长宁,你管这么多­干­嘛?”

语气很不耐烦。

“怎么了?在生气?”

“我哪敢!”

她哼哼着:“现在,家里人人都把你当宝,我哪敢和你生气?”

“你明明就在生气!”

这丫头,话都不好好说了,尽在损人。

“对,我就是在生气。”

她打着趔步,上前抓住他的胸襟,用手指指着他的下巴:

“你言而无信,你言而无信。”

有力的拳头,落到了他胸口上。

“欢欢……”

他惊讶的发现她眼红红的。

“烂木头,你知道的,我喜欢的是邵锋,是阿锋,不是你,哪怕你有阿锋的眼角膜,可那又如何,你总归不是阿锋……我不能因为想守着阿锋的眼角膜,就这样稀里糊涂和你过了,我不想把你当作是阿锋的替身,做人不能这么的没有道德。你也不该趁机梆架我的人生,把一件本来可以很容易解决的事,闹得人尽皆知,想收场都难了……”

她气得直打。

而他任由她打。

后来,她打累了,靠在她怀里呜呜呜的哭了。

因为太过于思念。

明明知道邵锋已经没了,明明是她亲自送着他去火化的,明明是她捧着他下的葬,可是她竟然希望还会有奇迹出现。

就像嫂子那样,重新回来,把失落的幸福,重新拾起来,可是,这是不可能了……

因为冷静的知道再也不可能,因为曾经答应过邵锋要好好的活着,所以,她一直一直故作坚强,一直逼得自己努力的过好每一天。

她是想过的,这辈子,再不结婚了,就这样孑然一身也挺好。

结果呢,她却被曾经最信任的兄长困在了婚姻当中。

以后,她可要怎么办呢?

不至于因为要离婚,而把家里所有亲人全都得罪光吧!

大概是酒­精­的作用,她嚷嚷了几句后,就靠在那里沉了过去。

“欢欢……”

她没应声。

他低头看,红扑扑的脸孔,带着有点无限的委屈,睡着了。

唉!

他扶着她,往床上躺下,眼里竟还含着泪花。

这泪,深深的触痛了他。

嫁他,她就这么痛苦吗?

他心里,难受的厉害,坐在床边,抹了一把脸。

是他做错了吗?

应该大大方方的把人放了,看着她离自己越来越远,才是应该的?

可他怎甘心放手。

这一刻,在法律上来说,她是他的。

这是他们两个人在世上最近的距离。

可,心的距离,却隔着十万八千里。

一个想追,一个想逃。

如何是好。

他重重吐出一口气,站到窗台边上,寂寂的望着窗外——他和她之间的矛盾,真是太难两全了……

有一种绝望的直觉,在隐隐的提醒他:

最终让步的,最后不得选择放弃的,有可能,还是他。

一阵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吵醒了璟欢。

她都没睁眼,蹭过去,往声音来源处抓去,睡眼朦胧中,直接按了接听键:

“喂,哪位?”

是一个***扰电话,直接给挂了,然后,她才发现那手机不是自己的,怪不得抓在手感觉有点不一样。

她眯眼看,床头柜上,有一件不属她的东西,一只男款手表,一条男人的领带,映入了眼帘。

什么情况?

她顿时瞪大了眼。

“谁的电话?”

男人低低的声音传进了她耳朵里来。

她转头看,只看到长宁从洗手间出来,身上已经换好了衣服,西装革覆的,格外的英气,浑身上下,神采熠熠的,会让人看着眼前为之一亮。

“呃……抱歉,我以为我的手机,所以接了一下……是***扰电话……你……你怎么在我房里?”

很明显,她身边有睡过的痕迹,这个男人,昨晚又和她睡在一起了。

他走了过来,把领带抓到手上。

“不睡这,睡哪?现在家里人都知道你是我老婆了,不睡一起合适吗?”

一听,她的头,越发的疼了,眉头全皱了起来。

“很不舒服?”

他低头看,轻轻按了按她的眉心:

“昨晚,你喝了很多酒,醉了你知道吗?以后没事少喝酒。”

她摸了摸头,往被窝里直滑:“人有点晕。”

“要是人不舒服,今天就在家休息吧!”

他站直了,手势极漂亮打好领带,重新坐了下来,摸了摸她的额头:

“你现在的脸­色­很不好。”

这种亲呢,她一点也不反对,从小到大,他都是这么体贴自己的。

“不用了,才上班,就旷工,你让办公室里的其他人怎么看我?”

她拒绝了。

“你不是不喜欢吗这份工作?还会在乎别人怎么看?”

“是不喜欢,可既然做了,哪能半途而废的?但是,你能不能别让我只做泡茶泡咖啡这种事啊……就不能给我一点正经事做?拜托了行不行,闲着没事,我只能用哈欠来打发时间了。我以前在解剖台上都不知道时间是怎么过去的。可在你这边呢,我坐一天,就感觉是一个月,漫长的不要不要的……”

她用一种哀求的眼神望着他。

靳长宁挑了一下眉:“怎么,赵姐一点事都没给你安排吗?她没让你看资料?”

“资料每天就那么一本,我一下就看完了。”

“哦,我知道了。”

他差点忘了他娶的可是一个有着过目不忘大脑的天才:

“回头我会安排的。”

说着,他看了一下腕表:“要是想去上班,可以起床了。”

“哦!”

她从床上跳下来,冲进了洗手间,正准备下楼的靳长宁才想迈开步子往外走,忽然,洗手间内发出了一记惨叫:

“啊啊啊……”

那尖利的叫声,把靳长宁吓到了,连忙冲了过去,门都没敲就闯了进去:

“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

他看到的是什么呢?

萧璟欢瞪着镜子里的自己,直了眼的在尖叫,根本就没停下来的意思。

“欢欢,你怎么了?”

他紧张极了。

萧璟欢却猛的推开了他,直往后退,并抱住自己的双臂,脸孔一下涨得通通红,语气更是结巴的:“我……我的衣服……怎么回事?谁给我换的这件睡裙……”

原来是因为这事。

他嘘了一口气。

“你昨晚上吐了,吐得满身都是,我就把你拎进来冲了冲……给你换了一件睡裙……”

这句话让萧璟欢错愕的愣了愣,第一个想法是,完了,被看光了,然后是恼羞成怒:

“靳长宁,你你你……你什么时候学会耍流氓了呀?你怎么可以……”

“我怎么就不可以了?”

靳长宁凉凉的反问起来:

“你吐成那样,难道你让我不管你呀?”

“你可以让我妈来帮我闹……”

“萧璟欢,你酒还没醒吧!我去找妈过来给你弄,那你说,我该怎么请?我是你男人,老婆这样,还让妈来弄,你想让妈他们怎么想?”

这反驳,够有力。

“那你不管我就行了……呀,你­干­嘛?”

前一句话一落地,这男人沉着脸就伸手将她给拉了过来,一个转身,就往墙头上按了过去,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就一记堵住了她的­唇­。

当然是用他的­唇­堵的。

那一刻,她闻到了掬花的香气,自他­唇­齿间渗进来,进了她的口腔内。

那一刻,她只能呆呆看到,镜子里有个男人在欺负她。

那一刻,她的脑子是空白的,竟忘了要反击。

不过十秒,他就放开了她。

而她也已回过了神,极度恼火的扬起了手,却被他扣住。

“靳长宁,你……你怎么可以……”

“欢欢,我只是想提醒你,在法律上,你是我太太。我给我太太洗个澡,怎么了?你要气成这样?”

---题外话---明天见。( 就爱网)

,单相思31,洗不掉的是他烙在她记忆上的男­性­新属­性­

靳长宁说得无比认真,神情更是前所未有的严肃,满口正义凛然的语气,将羞愤交加的“受害者”堵了一个哑口无言。

“我想,有件事,你应该牢牢记明白的,那就是,现在,我不是你哥哥,而是你丈夫。夫妻之间有肢体上的亲近,最正常不过。你得一点一点适应这样一个转变。也该一点一点放权限给我——亲近你的权限……好了,刷牙吧!”

这个男人以完胜的姿态,转身从洗手间出来,发现房门是半掩的,靳媛正要敲门撄。

他一怔,马上想到可能是欢欢的叫声,把人引来的。

下一秒,他脸不红气不喘的叫了一声偿:

“妈!”

这要是放在以前,他肯定心虚的软腿。

不过,现在的他,早没了当年的青涩,已蜕变成一个不折不扣的男人,独挡一面惯了之后,处理各种突发事件,那自是驾轻就熟的。

“怎么了,欢欢怎么叫得这么响,我在外头都听到了?你们……吵架了?”

靳媛担忧的问,眼神带着打量。

家里的隔音设施是挺好的,若不是他们的房门没有关紧,她也不至于听了去。

“没!是蟑螂。欢欢从小最怕那种小东西了,您应该记得的……”

他撒起谎来面不改­色­。

闺房内的事,他可不想让外人知道。

哪怕这是从小将他养大的靳姨。

难为情嘛!

“什么?欢欢房里有蟑螂?”

靳媛一楞,眼神跟着一利,继而直直盯视了起来。

“没事了,我已经踩死了。”

不知道为什么,靳长宁被盯得有点不自在了。

下一刻,靳媛低低笑了,眼神里透着几丝了悟之­色­:“踩死了就好。踩死了就下楼吃饭吧!”

“知道了,妈!”

这组对话,一字不漏的全落到了洗手间内萧璟欢的耳朵里。

她有一种再度想尖叫的冲动。

因为那个毫不含糊的舌吻,她深深的感受到了来自他身上的某种男­性­的侵略­性­。

别看他那么的儒雅,可骨子里,雄­性­动物固有的野­性­,一点也不含糊的潜藏着的。一被激发,就会爆发。

瞧瞧,做了“无耻”之事,居然还把话说得那么的理直气壮,害她想发飙都不行,平白无故就吃了一个哑巴亏,有苦说不出啊!

最最可耻的是,撒起谎来,他竟然还那么的风清云淡。

真是要气死她了!

情绪一激动,手一抖,她就在牙刷上挤出了一大截牙膏,漱了一口之后,就塞进嘴里狠狠的刷了起来。

在她的印象当中,靳长宁永远是温良无害的,永远是款款体贴的,从来不会惹她生气,就算想要纠正她的看法想法,也会拐着弯的跟她讲道理。这人给她的感觉,是极为舒服的……

可现在这个男人呢,浑身都透出了一股子骇人的男­性­力量。

这哪还是她记忆中的烂木头,分明就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

只要一想到被他这么吻了,她的血管里就会涌现一种浑身上下爬满了成千上万只蚂蚁似的感觉,恐怖的不得了……

他用满是力量的舌头勾动她的时候,她竟没办法拒绝,微带疼痛的酥麻感,止不住的在身体内流蹿。

她刷了两遍,尤觉得不­干­净:那被吻的感觉不是刷掉了,反而越刷越清楚了。

她不敢细细的回想,只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是满面怒容。

对,这一刻,她深深的感觉到了一种被侵犯的愤怒感。

哎呀,事情不该是这样发展的,可偏偏,这么乱七八糟的事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发生了。

等一下等一下,她突然又瞪起舆洗台上唯一的那只漱口杯,以及手上那唯一的一支牙刷,这些全是她的呀,那他是怎么刷的?

脑筋那么一转之后,她整个人又僵住了……

晕死了晕死了,他该不会用了她的吧……

这一刻,她好想撞墙。

天呐,现在的他,怎么就变得这么无耻了呢?

他怎么可以用她的东西,怎么可以?

然后,她脑子里就浮现了他极其冷静的可能会扔给她的回答:“欢欢,你是我太太,夫妻身体都能共享,我用一下你的杯子,怎么了?”

是,普通夫妻之间,这么共享生活用具,好像没什么大问题,可他和她不能这样啊,虽然他们是夫妻,可总归是不能这样的啊!

哎呀,这真是糟糕极了。

她拼命的用水洗着嘴巴,可洗不掉的是他烙在她记忆上的属于男­性­的新属­性­——哥哥的属­性­,就这样被玷污了。

楼下,靳长宁斯斯文文的用完了早餐,看了看腕表,时间差不多了,那丫头还没下来。

客厅,靳媛在看财经报,有留心到,遂放下报纸,瞄了一眼站在那里欲走未走的某人,叫了一声:“阿宁,过来一趟。”

靳长宁拎着公文包,本预备要走了,听到叫,折了回去:“妈,您有什么事么?”

“你先坐下,就耽误你几分钟。”

“嗯!”

靳长宁只好坐下。

“是这样的。”

靳媛一脸的琢磨之­色­,沉吟了好一会儿,才接上话:

“欢欢呢,是任­性­了点,做事呢,总凭一股子冲动劲儿,从来是捅破了天都不怕的。

“除此之外,还有点蛮不讲理。

“她要是想要待一个人好时,就会全心全意的听那人的话,什么事都会替那个人考虑周全了。

“她要讨厌一个人时,就能想尽法儿的气你,三两句话就能把你气歪。

“不过,心,还是很善良的,只不过她个­性­强了点……”

靳长宁静静听着,打断了:

“妈,您说了这么多,重点想说什么?关于欢欢是怎样一个人,我清楚的很。您实在没必要帮我分析……”

“呃,我想说的是……”

靳媛斟酌着语句,以及说话时的语气:

“欢欢虽然欠收拾,不过,你也别把她收拾的太厉害了……

“按理说,你们小俩口房里的事,我这个做妈的不该管……

“但是,阿宁啊,欢欢是那种遇强则强,服软不服硬的,你从小看着她长大,应该明白的,好好的哄,比较管用……别用强……”

“……”

这几句话一下子让靳长宁这个大男人脸上也飞起了一层薄薄的红潮来。

“妈,您放心,我不会对欢欢用……用强的……刚刚,呃,刚刚只是……事出意外……”

靳媛噗哧笑了,看着这个露出难为情之­色­的女婿,当场揭穿道:

“家里是不可能有蟑螂的,阿宁,你这个借口有点蹩脚。”

靳长宁好不尴尬:“妈,我……”

“得了,你呢,也不用跟我解释了,小俩口之间怎么相处,是你们自己的事。我只是提醒你,虽然我和欢欢爸爸是站在你这边的,不过,你也不能太欺负欢欢了……”

“妈,我不会欺负欢欢的……”

靳长宁马上承诺,努力想拯救自己在丈母娘心里的形象。

“停,你可千万别会错我的意思。”

靳媛低低又一笑,还眨了一下眼:

“我的意思是说,该欺负时就欺负一下。要不然,我和她爸怎么抱得上外孙啊?

“只是,别把那丫头吓跑了……

“哄着她,比较好使……慢慢来,别太着急了……

“你都等了她这么多年,也不急着再等几天了不是吗……”

“……”

靳长宁接不上话了,心里却是一乐,原来靳姨是这么想的啊——想抱外孙。

挺好,这个想法可以有。

“妈,我知道怎么做的。一定不辜负您的期望……”

“恩,那就上班去吧!欢欢这边,我去看看……”

“嗯!”

靳长宁点头:“妈,那我先走了。”

“哎!”

靳媛目送,脸上带笑,脑子里想像着,欢欢给阿宁怀上孩子的光景,那得多和谐,她无比期待。

---题外话---还有一更。

,单相思32,他得让她知道,他是男人,不再是哥哥

璟欢下楼时,靳长宁已经不在。

“欢欢,你在楼上磨磨蹭蹭­干­什么呢?长宁已经先去了。以后,你是他助理,上班就算不能早他到公司,至少也不能迟早吧……你看看吧,还有半小时,今天你肯定迟到了……咦,怎么了啊这是,这么无­精­打彩的?”

靳媛唠叨了两句之后,没意外的发现萧璟欢的神情和平常不太一样,心里莫名就起了担忧:

欢欢就这么讨厌长宁亲近她吗偿?

小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真要这么排斥,哪生得出外孙来?

“没什么,昨晚酒喝多了,人有点不舒服。”

璟欢抓了两片面包胡乱的塞进嘴里,又咕咚咕咚喝了半杯牛­奶­。

“我吃好了,走了!”

“哎,我说,你要身体不舒服,就别去上班了。妈不是那种不通情达理的人。”

萧璟欢抓起自己的包,就往外冲了出去,远远的答了一句:

“妈,我没那么娇弱。我好着呢!”

靳媛听着不觉一笑:这孩子,还是很要强的。

她目送她开车离去,四周都安静了,心莫名就寂寞了。

现在的她,不需要天天去上班,长宁会帮她管好看好,她呢,只出席比较重大的公司例会,每月看一次报表,知道一个大概就行了。

她老了,总该慢慢退下来了,只是,独处的滋味,有时会觉得冷清,所以啊,她盼着欢欢可以早点给长宁生子,这样,既能让长宁明正眼顺的留在公司帮忙,又可以含饴弄孙,多好……至于恒远和小苏,她不确定小苏能不能马上怀,养好身子才是最重要的,这件事,她绝不催。

正想着,家政阿姨走了出来:“夫人,您的电话。”

“哦!”

靳媛转头把手机接了过来,却是萧至东的电话。

“喂,老萧,什么事?”

“有时间吗?一起出去走走怎么样?”

“你在上海?”

“刚到。”

“我中午还有一个饭局……”

“让长宁他们小俩口去吧!”

靳媛想了想:“你想去哪走走……”

“随便哪里走走都行。阿媛,我们好像从来没有一起去走走过。再不走,我们这副老骨头就只能烂在家里了。趁还走得动,去看看大好河山,也不枉活了这大半辈子。”

时间催人老的感慨,丝丝缕缕就渗透了开来。

“好!”

她答应了。

人们都说,最美不过夕阳红。

可红过之后,却是人生尽头永恒的黑暗。

夕阳红,那是人生最后一点残光,不能再浪废了……

崭新的一天,在靳长宁面前铺开,似乎一如既往的平淡忙碌,却好似又不太一样了。

心情使然的缘故么?

也许是的。

心里莫名的发甜。

靳长宁有一个习惯,就是大清早到公司时,先来一杯咖啡,那会提高他一整天的­精­神。通常时候,都是助理给煮的,偶尔会自己去弄。

昨傍晚是准时下的班,所以,有些工作就搁置了,以至于今天一坐下,就忘了时间,等把手上的事处理完,已经九点半多,才想到咖啡还没喝,难怪觉得有点怪怪的。

再看看时间,估摸着那个小妮子今天这是要旷工了——心里大概是气死了吧!

他坐在座位上,神思有点恍惚,脑子里闪过的是某人那足能让人热血喷张的­性­感身子,还有那张迭迭生气,却又软的不可思议的小嘴……

唉,守了她这么多年,终于吻到她了。

与他,真该为此掬一把心酸泪——这样一步发展,来的太不容易。

与她,会生气,他并不意外。

可他一点也不后悔,甚至有点遗憾怎么没多吻一会儿,哪怕被打成熊猫眼,也心甘情愿。

靳哥说的没错,至少他得让她知道,他是男人,不再是哥哥,她得在心里,把这个关系强化起来,深刻起来,习惯起来。老是惯着她,苦的只会是自己。活受罪的也是他。

所以,那一吻,他故意顺势为之的。

不过现在再细想想,有点草率了,应该好好吻一下才对。

这么匆忙的结束,实在有点对不起他们之间的初吻。

“靳总,靳总……”

忽,有人轻轻在叫他。

“嗯?”

他回过了神来,却是席曼莉,同时,一阵浓浓的咖啡味儿飘了过来。

“金助理还没有来。赵姐让我给您泡了一杯咖啡……”

席曼莉把咖啡搁在了他左手边上。他习惯让人把咖啡搁这边。因为右边上又有鼠标又搁着钢笔的,他嫌碍事。

“哦,谢谢!”

他接过了咖啡尝了一口:“加了咖啡伴侣了?”

“是!之前用完了,我在网上订购了,今天刚到。”

“谢谢!出去做事吧!”

其实,他不喜咖啡伴侣,喜欢的是欢欢。

“哎!”

席曼莉深深的看了一眼,觉得这个男人,笑的时候,真是迷人极了,而她最盼的是能看着这个男人可以冲自己多笑几下,那她也就心满意足了。

唉,也不知他刚刚那样痴痴的笑,是为了什么?

好看极了。

“哦,等一下……”

靳长宁突然叫住。

她一喜,马上转过了头:“靳总还有什么事?”

与席曼莉来说,现在她最渴望出现的奇迹是:靳总可以把那金欢的职务给撤了,然后把自己给换上。

“明天,我是不是得出差?”

“对,a港市那边的合作事宜需要双方见面作最后一次协商……”

“嗯!”

靳长宁点了一下头:

“这样啊,到时还是你和文卓跟我过去。金助理现在什么也不懂,也帮不上什么忙。”

席曼莉眼睛一亮,点下了头:

“嗯,知道了!”

她本以为以后再没机会陪着他出差了呢!

“出去吧!”

“哎!”

几乎同一时间,门开,萧璟欢端着一杯冒着白气的咖啡走了进来,看到席曼莉一脸欢喜的走出来,那神情,就像中了六~合彩似的,若不是因为要顾忌场合,这人只怕是要拍手拍脚了。

啧,靳长宁和她说了什么话,瞧把人乐得,眉飞­色­舞的。

“金助理,今天你迟到了……靳总这边我已经泡过咖啡了,你还是去忙其他吧……昨天赵姐不是给了你很多资料吗?那些多记一记,以后对上手助理工作会有很大帮忙……”

席曼莉一看到她,就收起了笑,并用一种老前辈的口吻,好心的提点着某个职场菜鸟。

璟欢瞄了一眼靳长宁的办公室上,果然已经多了一杯咖啡。

她完全不搭理这个爱在靳长宁前表现自己的女人,转身就走。

这种女人啊,典型的就是那种想麻雀变凤凰的女人。

凭着自己有点姿­色­,以及一点工作能力,以及一点近水楼台的机会,就巴巴做起了白日梦。

当然,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要是实现了呢?

想来,人家存的就是那种心态。

本来嘛,她转身走开了就得了,眼不见为净。

可今天不行啊,她肚子里本来窝着一肚子火气,正有气无处撒着。

于是……

“席秘书,你还真是勤快。不是自己的工作,也抢着做,还真是靳总之福。靳总,您说是不是?”

走了三步之后,她忽又转身嫣然一笑,可语气里带着嘲讽。

席曼莉听着脸­色­莫名一沉:“金助理,我只是在尽我的职责。”

“嗯,做的挺好。真的太衬职。靳总,回头你该给人家多加点工资啊……一个人做了两个人的工作,太太太不容易了……”

萧璟欢不­阴­不阳一笑,转身要走。

正在喝咖啡的靳长宁沉声叫住了她:“金欢,怎么说话的,席曼莉,你先出去把赵姐给我叫进来……”

萧璟欢听着叫,马上顿住,转过了身,走得四平八稳的,和席曼莉错身而过,走到了靳长宁面前,恭恭敬敬的生份着:“靳总,不知您还有什么事?”

席曼莉转头瞄了一眼靳总,总觉得靳总的表情不太好,她突然想,或者靳总这是要把人给炒了意思。

心里带着一股子欣喜劲儿,她退了出来。

---题外话---明天见。

,单相思33,她又被某人恶劣的调戏上了

办公室内,靳长宁坐着,放下咖啡杯,端详起这妮子的神情,嘲意十足的,小脸隐隐露着几分敌意。

“口气这么冲­干­嘛?撄”

“有吗?我只是实话实说。”

她只是情绪不太好,一大早就被某人撩了一肚子火气,现在又看到席曼莉这么居心叵测的接近靳长宁,越发不爽。要知道,她这辈子,少有被人指手划脚教训的时候。

“我妈执行的标准一向就是:赏罚分明。她一个人做了两个人的工作,这么卖力,不给加工资,那就是劳动压榨……你过意得去?”

歪理十八条偿。

靳长宁摇头,不打算和她争论,直接就转了话题:

“我以为你今天不来了。”

这一转,让她一怔,自然而然就跟着转开了:

“为什么不来?对工作负责,一向是我的人生座佑铭。”

啧,他也太小瞧人了,她是那种做事有始无终的人么?

虽然她也想任­性­一把,可她更是那种有骨气的人,绝不会因为一点点小挫折就会放弃。

“我只是遇上堵车了。”

靳长宁认得的欢欢,一直是个执着的人。如今,她仍是。

这让他颇感欣慰。

他笑了笑,站了起来,走过来想将她手上的咖啡接过去:

“谢谢,搁着吧!”

她不肯放手,用下巴示意一下他的办公桌:

“你不是已经有一杯了么?这杯,我喝了。不给。”

一般员工哪敢和上司这么扛着,显然这一刻,她根本没把他当上司看。

“我比较喜欢你煮的。以后,如果可以,我也只想天天喝到你煮的……”

他凑过头来,把声音放柔了,眸光也变温存了:

“欢欢,你是不是还在为清早我吻你的事生气?”

萧璟欢翻脸比翻书还快,不由得怒目一瞪:

“别跟我提这一茬。”

“我还以为你肯给我煮咖啡了,就代表气消了,原来不是啊?”

“工作归工作,私怨归私怨……”

“私怨?”

他嚼着这两字,挺无奈的。

“对,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看来,我得罪你很深啊!”

只是亲了一下而已。

他很刻意的将她逼到了办公桌边上,并且不着痕迹的将她控制在了他和办公桌之间。

她感觉到了,这个登徒子?

“靳长宁,这里是办公室。你又想­干­嘛?”

她忍不住急叫起来,用小托盘隔在二人之间,心跳莫名就加快起来。

“不想­干­什么……”

只想在正式工作之前,再好好看看你……

这句话,他没说。

“我只是想喝咖啡,你给不给?”

他把目光落到了咖啡上,似乎想说明,他感兴趣的只是咖啡。

“你要喝是吗?行,我搁着,喝死你。”

她把小托盘往他胸口一推,语气有点恶劣。

他淡笑收回了撑在她身体两侧的双手,接了过来,她借机逃开,他另一手一捞,就捞住了她的手,又拉了回去,撞到了他身上:

“喂,你又想­干­……”

话未说完,一抬头,嘴上恰到好处的被满是咖啡香的­唇­给印了一下,然后,她看到了他笑意盎然的把咖啡端着,把小托盘拍还给了她:

“谢了……还有,以后每天多亲几下,你就能习惯了……”

一抹得逞的笑意,足能闪瞎她的眼睛。

晕,她又被某人恶劣的调戏上了。

有红潮,马上在她脸上翻了起来,并且,脸颊滋滋滋的发烫起来!

天呐,这人,发浪起来,怎么这么的不分场合啊?

“你信不信,我在你的咖啡里加料……”

她气极而叫。

他低笑:“你要是十六岁,我相信你会­干­这种恶作剧。现在你二十六岁,你确定你还会这么恶作剧?不,你不会。”

话里的自信,令萧璟欢皮笑­肉­不笑了一个:“好,那你可以拭目以待……”

转身要走,却又被他叫住:“你现在脸很红,欢欢,你这样出去,很容易被人联想到,你……被潜了……”

脚下一趔趄,她险些绊倒。

啊啊啊,这坏人,到底要欺负她到什么时候?

她摸了一下脸,好像真不能这样出去啊……

“所以,你在边上坐一坐吧,我保证不闹你了……”

靳长宁坐回了自己的座位。

坐下时,却看到她已然跑了出去。

靳长宁勾­唇­一笑,虽然惹到她了,但心情莫名大好。

他端起那杯咖啡,小心的喝了一口,为毛,其实还是有点怕这丫头坏心眼的在咖啡里给撒上一把盐的。这绝对有历史先例。

有过那么一天,这丫头和他争执了几句,然后,就在他的茶水里放了不知几勺盐,咸得他当场就吐了。

要知道那可是一个很正式的场合,家里诸多长辈都在,他这么一个失态,得有多狼狈了。

嗯,那时,她大约是十三岁,为的是一点芝麻绿豆大的小事。

如今,年纪翻了一翻,那丫头做事果然沉稳多了,没有再这么胡闹——这一次他可是把她得罪大了呢……

他想着,心有感慨无数,时光流转,很多事,在记忆的潮水中匆匆的翻转着,让人无比回念。

没一会儿,赵虹走了进来,看到靳总正靠在办公椅内喝咖啡。

“靳总。”

“嗯,你来了。”

“靳总有什么事要吩咐的吗?”

靳长宁放下咖啡杯:“这样啊,回头,你多给一些资料给金助理,让她全面的了解一下我们的工作范围……”

“我已经给她了呀……”

赵虹纳闷。

“那些不够,多给点。然后找个时间,查一查她了解了多少。如果她都吃透了,你就直接带他,把本来该由席曼莉兼着做的事,一点一点放给她做。”

“不可能这么快就吃透吧!”

赵虹低呼着说:“我给她的资料,够她看一周的了。那么多东西要记……”

靳长宁笑了,想了想,转而问道:

“赵姐,你呢,也算是资深的老员工了,在你看来,金欢是怎么一个人?”

赵虹接不上话。

“没关系,你可以实话实说。”

“靳总,金助理刚来没几天,我和她接触的不是很深,一时还看不透这人。”

“没关系。你可以说说第一印象。”

赵虹转了一下眼珠子:“金助理长得很漂亮,但是,专业经验似乎一点都没有,对于当前这份工作表现的并不积极,衣着打扮很有品味,家境应该不俗。我不知道她是怎么被招进来的,但以我对靳总您和靳董事长的了解,你们应该不至于招个花瓶进来。所以……我对她,目前持观望态度……”

靳长宁听着又一笑。

赵虹见状,忍不住好奇的问了起来:“看靳总的意思,金助理应该是有点本事的对吧!”

“坦白说,她在当前这个职务上的经验,还真是零。不过……”

他忽沉吟了一下,继而反问了一个问题:

“赵姐,你几岁大学毕业的?”

赵虹马上回答道:

“二十三岁大学毕的业,现在工作已快十五年……”

靳长宁点了一下头:

“金欢是十五岁考上的大学。读书期间一共修了三门专业。主修的不是工商管理这一块。她的专长也不在这个方面,所以在这一块完全没经验是事实,但只要她肯用心学,相信我,她可以做得比任何人都出­色­——”

因为他们家的基因摆在那里。

赵虹顿时乍舌:“十五岁就考上大学了?”

“对!”

“还修了三门专业?”

“对!”

赵虹不由得惊呼:“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她不是傻瓜,当然听出来,靳总貌似很了解金欢。

“您和金助,认得?”

“是熟人。不过,她不想搞特殊,所以,赵姐你就权当不知道。以后工作上的时候,多提点她一下,相信不用多久,她就能独挡一面的。”

赵虹还从来没见过靳总会如此肯定一个人过,心里很惊讶呀!

“是,我知道了。”

“好了,出去吧!”

她答应着走了出去,不过,对于金欢,终有了一个全新的认知。

---题外话---还有一更。( 就爱网)

,单相思34,以前觉得你纯良无害,现在怎么变得越来越坏

赵虹一出来,就被龚高兰拦住了,低低八卦了一句:

“我瞅着那金欢出来时脸­色­有点难看,怎么,挨骂了吗?”

赵虹眉一皱撄:

“你怎么也变得这么三八了?偿”

最近办公室内风气变得有点歪。

“好奇嘛……小席说,明天出差,靳总仍带她和文卓,貌似不带金欢。再加上金欢一出来,就躲进洗手间了,所以嘛,我还以为这么快就把人给炒了呢……”

龚高兰压低着声音说。

这人和赵虹是两姨姐妹,平常时候关系好着呢,要不然也不敢跑来八卦这种事。

赵虹马上道:

“没有的事。好好­干­活去。靳总最不喜欢有人在背后说三道四了。”

“真没有啊!”

龚高兰挺惊讶,用上了一种打量的眼神。

“没有。”

“还真有点邪门了,靳总不是最讨厌那种上班没个时间点的人吗?怎么会搞特殊呢?哎,姐,靳总是不是说什么了?”

“多做事,少说话!”

赵虹警告了一句,绕开了。

坐得不远的席曼莉,刮到了几句耳风,有点失望。

怎么会没炒掉呢?

萧璟欢从洗手间回来,上了手机qq,无所事事嘛……

赵虹又拿了一打资料过来,站定时,上上下下审视了一番:这么年轻,居然拿了三个学位,个人简历上怎么没写出来呢?

“赵姐,有事吗?”

“之前我给你的资料,你都看了没有?”

“哦,你说这些吗?”

萧璟欢把先前赵虹给的资料全给拿了过来。

“嗯。”

“之前都看过了。”

“看得懂吗?”

这些东西专业­性­挺强的。

萧璟欢点头:

“看得懂。”

这让赵虹一楞,这么厉害啊?

“有……什么需要问我的吗?”

“不需要。挺好记的……”

赵虹再一愣:

“哦,那你慢慢记。”

她把东西给搁在了书桌上:“等这些全记全了,后天我会问你一些问题。这两天,你好好的反复的看一看。”

“哦!”

萧璟欢把它接了过来,心里则在嘀咕啊,这东西需要反复看吗?看一遍就能记住了好不好。

她一边打哈欠,一边看,上午除了给靳长宁泡了一杯茶之外,几乎没­干­其他啥事,不到中午,就把赵虹拿来的资料全看完了。

临近中饭的时候,手机qq响了。

她取来一看,一怔,是“波澜不惊”发来的消息。

这人是谁呢,靳长宁呗……

那是他以前的qq号,不过这两年多时间,他们少有联系的时候。她在国外,要上线也是隐身的。有时­干­脆就一连几个月都不上线。

说起qq号,最初的时候,靳长宁都没号。

那时候,他很木的,她哥哥有空就上网游,约上几个好友玩个痛快。

他呢,一有空就看书,整个儿就一书呆子——戴的还是一副黑边眼镜,看上去呢,说好听一点就是老成世故,说难听点就是呆头呆脑,傻里傻气的。

那时她十岁,都已经有自己的号了,结果一个比她大了七岁的靳长宁,却连最基本的qq都不弄一个,她很绝倒,就给他申请了一个。

在取网名时,她问他:“你想取个什么样的网名?”

靳长宁一边看书一边反问:“不能直接用本名的吗?”

她一脸晕菜:“哪有人直接用本名的?不好不好……哎,不如我直接给你弄个名字叫:木头人吧!”

他笑笑,满不在乎的说:“随你。”

于是他的网名就变成了木头人。

有了qq号的他,也不怎么上网,号上也一直就只有两个好友:她和她哥,他的心思,始终花在学习上。

几年后,她谈恋爱了,手机上也能上qq了,某一天,她收到了一个陌生网名的消息:

“小妹,回家吃饭。”

那时始知他改了网名叫:波澜不惊。

后来有一阵子,他们常用qq聊天。再后来,渐渐就少联系了。原以为他这是不玩了,想不到啊,居然还在玩。

波澜不惊发来的消息是这样的:“中午别打饭了。我们出去吃……”

萧璟欢的网名比网游id多了两字:人生得意须尽欢。

她盯着那个号码,好半儿才发了一句话上去:“要去你自己去。我不去。”

波澜不惊:“真还在生气?”

人生得意须尽欢:“我不该生气吗?”

波澜不惊想了想回道:“要怎样才能不生气?”

人生得意须尽欢:“不可原谅。”

这一行才打完,跟着补了一句:“你要不想在员工餐饮部吃,那就出来交代一下,省得我去给你打饭……还有,不准再用qq给我发消息,我不会再回你了……”

就此,那边还真就没再回复了。

正当她庆幸,办公室门突然开了,靳长宁从里头走了出来,用无比清冷的声音喊了一句:“金欢……”

她一怔,不得不站起,无奈的应上了话:“在。”

“有驾照的是吧!”

“有!”

“准备一下,跟我去参加一个临时的商业会餐。车由你开来。”

“……”

刷刷刷,所有人的目光全落到了她头上,那席曼莉更是流露出了“失宠”的哀怨之­色­。

这在所有人眼里,肯定是好事,可在萧璟欢眼里,那就是一种变相的为难,偏偏她又不能拒绝,只得暗自咬了一下牙,答应了一声:“是!”

下楼的时候,萧璟欢还保持着老总在前员工在后的出行模式,到了地下车库,一偏离公众视线,她就飞快的往前走了去,来到了那辆奥迪的驾驶座前。钥匙是他在楼上时给的。她直接开门要进去,却被按住:

“我来开,你坐到副驾驶座上去。”

“你不是找我给你当司机么?我哪敢让靳总给我开车。无福消受。”

萧璟欢直直对视,眼里还冒着火。

靳长宁轻淡一笑,清风流水似的:“你在生气,我可不敢把我俩两条小命扔给你玩。乖,坐副驾驶去,要误点了。真有餐会。误了点,有损酒店的形象。欢欢,我们打开大门做生意,信誉很重要。”

“原来,你还知道信誉很重要啊,在我眼里,你认为你还有信誉可言吗?”

一阵阵来自他身上的茶香吹了过来,好像一下解了她的火似的,她闷闷的就转过了身,坐到了副驾驶,不过说的话,依旧带刺。

靳长宁:“……”

这丫头,现在是时不时拿这件事开涮他。

他坐上了车,看到她把头往右车窗侧拧着,完全不看他。

一路无话。

“真不理我了?”

他把车开出去之后,哄她说话:

“连我们要和谁吃饭,你都不想知道吗?你这样能当好一个合格的助理吗?”

那温温的声音,和和气气的说出来,是那么的温润,令她有气都没处撒了。

说的又是那么的在理!

唉!

她不由得在心中暗暗长叹,现在的靳长宁和以前的靳长宁真的真的太不一样了。太能知道怎么治她了……

蓦地,她转过了头:“靳长宁,你觉不觉得可耻?”

靳长宁只觉得自己好无辜,怎么又挨骂了呢?

“以前觉得你纯良无害,现在怎么变得越来越坏,你还是我认得的那个靳长宁吗?”

社会真是一个大染缸,把那样一个纯纯的长宁都染成什么模样了?真是让人大失所望啊!

他呢,勾了勾­唇­角:“欢欢,应该说,你对我的了解,还停留在以前。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是那个我,同时,我也已经不是那个时候的我了……”

“……”

她一时无言以对。

“说吧,我们要去和谁聚餐?”

她还是挺尽职的问了。

“奇亿集团的少东。你应该是认得的。妈让你代表她去。你要不信,可以打电话问妈。”

“别,你和我妈是一丘之貉,蛇鼠一窝,你才是亲生的,我根本就是捡来的……有啥好问的,不问。”

靳长宁哭笑不得:“……”

突然觉得时间好像倒流了十年,那个嫉妒他和靳姨感情好的小丫头,又在吃味耍无赖了,嗯,感觉好亲切啊……

---题外话---明天见。( 就爱网)

,单相思35,一不小心,树了情敌

半小时之后,靳长宁和萧璟欢来到了一处名叫药膳世家的地方。

二人相携而入,到了包厢,里头有一阵淡淡的烟味飘了出来

萧璟欢不觉皱了一下秀眉,她最讨厌烟味了,步子不觉放了放,落到了后面。

靳长宁走在前面已和人打上招呼偿:

“楚总,抱歉,靳董临时有事,才通知的我,赶得有点急,路上又堵了一小会儿车,来晚了。”

“我就说,一向不迟到的靳总,今天怎么会晚了。果然是堵车堵的……没事没事,我们也只是来了小一会儿,来,坐坐坐……咦,今天换助理了呀?哎哟不对啊,这不是……欢欢妹子吗?”

和靳长宁握手的是一个年青有为的社会­精­英,西装革履的,非常的抢眼,看到璟欢时,捻灭了手上的烟,眼神一亮,就迎了上来。

这人是谁呢?

正是奇亿的少东名楚亦来。

楚家和靳家算是是世交,这会儿,萧璟欢忍耐着烟味,瞅了几眼这个世兄:比她年长五岁,现在是奇亿在上海部的主要负责人,小时候她还叫过人家几年亦来哥哥。以前就长得俊气,现在呢,则多了几分成功男人的卓然不群。

“嗨,亦来哥哥,好久不见啊!”

萧璟欢冲他灿烂一笑,还和小时候一样叫。

只是,儿时那嗓音和现在的嗓音,那可是有着天壤之别的,以前是脆生生的,现在呢,多了几分女­性­的娇软,所以,这一声叫可把人家的骨头都给叫酥了。

“哎哟喂,瞧瞧,瞧瞧,小时候那个小­精­怪,如今都变成大美女了……要在外头遇上你,我保管不敢认你……听说,这几年你都在国外读书,忙得家都不回一趟?”

楚亦来双眼发亮的看着她。

这种发亮,不是兄长见到妹妹的发亮,而是一只正处发情期的雄­性­动物,遇上一只让他看得上眼的雌­性­所发出来的光芒。

不巧,靳长宁也是一只正处在发情期的雄­性­动物,所以,他非常敏锐的察觉到了同类想要加入竞争行列的异样气息,心下顿时不快起来——欢欢是他的好不好。

他突然有点的后悔带她来了。

“对啊,我一直在国外读书,才回国没几天。”

“怪不得,我就说嘛,怎么就没听说你回来了!应该还没回过北京吧!”

“嗯,我还没回过。现在和你一样,暂时以上海为家。”

这楚亦来瞄了她和靳长宁一眼,顿时露出了稀罕之­色­:“这么说,你这是进了名远在帮忙了?”

萧璟欢浅浅一笑,大大方方就承认了:

“只能说是实习。今天,我是奉我妈之命,特意前来和亦来哥哥协商的。亦来哥哥,我可是一只菜鸟,还请哥哥高抬贵手,给我一个机会在我妈面前好好表现表现,省着她总是在我耳边唠叨,说我就是那种败家女,从不知道替她分担的……”

萧璟欢笑吟吟,把话说的很熟络,也很自然

她的俏皮一如儿时,倒是让楚亦来哈哈一笑:“一定一定,妹子都这么说了,我要是不挺你一下,那我就太对不起你那一声哥哥了……支持,一定支持……等一下我们就签合同……保管不让靳董挑你刺儿……”

边上,靳长宁听得甚是无语。

这个合作合同,姓楚的因为价码的问题,已经拖了足足有半个月,想不到今天他一见到萧璟欢,二话没说,就极爽快的签了,而且还绝口不提压价的事。

原因何在?

这绝对是给了萧璟欢面子的缘故。

不是一个做哥哥的给了妹妹面子,而是一个男人在给自己意中人面子。

萧璟欢从小是个鬼机灵,长得好,家世好,人也热情,所以,从小到大,她是追求者无数。以前,她在香港读书时,十三四岁,就情书不断。后来,即便她公开了她和邵锋的恋情,仍时不时会接到情书。可见她有多招人追捧了。

这样的事,以前是见多不怪,现在却莫名冒起了酸味。

一顿饭磨磨蹭蹭吃了有两个多小时,字签了,那家伙也要去了璟欢的联系电话,最后扬着手机说:

“妹子,回头有空再聚哈……我这会有事,先走一步。”

萧璟欢和他倒是聊的很欢,居然还点下了头:“一定!”

靳长宁不爽极了:自己的老婆居然冲着别人笑成那么的欢,冲自己却是一个劲儿的摆脸­色­,多委屈啊……

回程,是萧璟欢开的车,无他,靳长宁喝了酒。

一路皆无话,回到办公室之后,他给丈母娘打去了电话,报告了结果:

“合同拿下了。而且楚亦来也没再压价。”

丈母娘在那里笑得喜滋滋的,一点也不意外:

“因为有璟欢嘛……要不然我怎么会想到让你们一起去……”

“妈……那楚亦来醉翁之意不在酒。”

一想到他们相谈甚欢的样子,他心里就特别的不痛快。

“我知道!”

“……”

“两年前,欢欢回来那趟,被楚亦来见到了,楚家有和靳家联姻的意思。不过我推说欢欢在国外还没读完书,这事就拖了下来。今天楚亦来亲眼见到欢欢回来了。又加上欢欢那张嘴甜,这个磨叽了这么久的案子,要是他好意思再压价,以后,他还怎么有那张脸跑去欢欢面前献殷勤……肯定签得爽快……他们楚家眼巴巴想娶了小欢去的……”

“……”

这一刻,靳长宁突然意识到,丈母算计起来,还真是让人不寒而栗啊……

要是早知道她是这么打算的,他一定不带欢欢去:自找麻烦的事,他一向不喜欢做。

情敌这种事,在有搞定爱人之后,那就是浮云;在之前,那是潜藏的危机——他,靳长宁,做事喜欢稳当,不喜托大。

格子间,萧璟欢看了看时间点,进了茶水间,去给总裁大人泡咖啡。

才吃完饭没一会儿,这会儿给他吃咖啡,会不会吃撑了他?

她很邪恶的想着。

才端着咖啡出来,就听得贝青青在门口喊了起来:

“欢欢,欢欢,我刚刚去门卫室拿包裹,门卫那边有人给你送了花来,我顺手帮你签了……

“快来看呀,一共是99朵玫瑰,这是你男朋友送的吗?

“而且还是最贵的那种。

“我在网上看到过……这叫什么来着……

“对了对了,还有一张卡片。快来看看里头写了什么?”

璟欢一怔,有人送花给她?

她折了回来,还真是挺特别的,一共99朵,是彩虹玫瑰。这种花,因为经过特殊处理,花瓣可以保持很长时间不凋败。价格是普通玫瑰的数倍。据说大多是从荷兰空运过来的。

她把那张卡片取来看,上头的字,漂亮极了:最美的花送给最美的你。署名是楚亦来。

前脚才分开,后脚就有玫瑰追上来,什么意思?

想泡她?

“楚亦来?这名是怎么这么耳熟啊?”

贝青青瞄到了那名字,低低叫了起来。

文卓正若有所思的瞄着她们,作了提醒:

“那是奇亿集团的少东家。”

“哦,我也记起了,对,就是那个正在和我们酒店准备合作的奇亿?听说人家是一个眼界很高的富二代公子啊……欢欢,你怎么会认得这种不得了的人的啊……太神奇了……”

贝青青看着那花,羡慕极了,这一束花,值她两个月工资呢,有钱人啊,出手就是阔绰。

“哦,中午陪着靳总去吃了一顿饭,然后认得的。你喜欢啊,喜欢送你啊……”

她把那一大束全扔进了贝青青怀里,完全没一点激动之­色­:又不是自己心爱男人送的,有什么好高兴的。

海子也深深瞄了一眼:一般女人收到花,特别是这种,一定很高兴,想不到她反应这么平静。

龚高兰也审视起来:见一面就勾搭了一个富二代公子,这位的媚功真是不小啊……

陈真珍扫了一眼,接了一句:“99朵呢,第一次见面,人家楚少东就对你表达心迹,你要把花送给别人,就不怕楚少东生气吗?青青啊,你可得识点眼­色­……”

“对啊对啊,我不能要!”

贝青青把花又塞了回去。

“不要,那就扔了呗……”

好好一束昂贵的玫瑰,转眼就被扔进了垃圾筒。

办公室众人皆:“……”

转回来之后,她面不改变的端起咖啡往总裁办公室走了进去。

总裁办公室的门,居然没关上,坐在办公椅上的靳长宁听到了外头这些对话,莫名就拧起了眉:

楚亦来那家伙这两年一直没有交女朋友,对外还声称有心上人了,今天一见到欢欢,就马上发动了追求,再加上之前楚家想和靳家联姻,长辈们都有了这个意向,难不成他真看上欢欢了?

突然之间,他后悔死,一不小心,居然树起了情敌。

---题外话---第一更。( 就爱网)

,单想思36,有多大的能耐,就该嫁多大能耐的丈夫

门外,席曼莉正用复杂的目光研究金欢。

这个人,到底是什么来路啊?

那个楚亦来,她也认得,跟着靳总,她这几年认得的贵人也不少了,很清楚,那人是怎么一个人?

在商业圈里,人家可是颇有名头的:作风并不浮躁,为人很是清高,能力也不凡偿。

那样的人,不缺女人,可偏偏人家三十了,一直未婚,私生活很是低调。

在很多人眼里,那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钻石王老五。谁嫁了这样的人,谁就是贵太太的命。

一般人被这样的贵少追,肯定会喜不乐滋,可金欢却一点也不为所动,这太奇怪了……

难道,她是在玩欲擒故纵?

赵虹则微微一笑:如此从容淡定,还真是一个­干­大事的人——气场高了所有人一大截呢!

萧璟欢进了总裁办公室,看到靳长宁在看资料,似乎并没有听到外头在议论什么,看得很投入,都没发现她进来。

她悄悄放下咖啡,转身要走,这时,挂在脖子上的手机响了起来,她看了一眼,竟是楚亦来的来电。

同时,靳长宁也抬起了头,两人的目光淡淡的对焦到了一起。

铃声就在彼此之间的眼神交流中回响着。

萧璟欢本想出去接的,可心思一转啊,­干­脆直接接了,脸上带着灿烂的笑,无他,故意气他来的:

“喂,亦来哥,有事?”

“花收到没有?”

楚亦来在那边笑着,玩着手上的派克金笔。

“收到了!好大一束,谢谢,让你破费了。”

萧璟欢平静的回答。

“喜欢就好。不过你怎么一点也不高兴。”

“哦,我对花粉过敏……”

一句话直接就把人秒杀了,也引得靳长宁­唇­角不觉微勾了一下。

“……”

楚亦来可笑不出来了,马屁拍在马脚上的滋味,这是他第一次遇上。

这边,她自然有看到靳长宁脸上的细微变化,哼,她这么说可不是为了让他高兴的:

“亦来哥还有事吗?”

“呃,晚上一起吃饭怎么样?”

“等一下,亦来哥,你又送花又请吃饭的,这是要­干­嘛?想追求我吗?”

萧璟欢直接了当的把他的意图给戳穿了。

那边,楚亦来哈哈一笑,想不到这丫头这么的不含蓄:“欢欢,你说话还是和小时候一样的直。”

“我一直就是直脾气。”

“直脾气好啊,不扭捏,我喜欢。诚如你所说,我的确想追求你。怎么样,给我一个机会相处相处啊……我们楚家,不管是和靳家,还是和萧家,都算得上门当户对,我们又是从小认得的……”

呵,还真是啊!

她目光骨碌碌转了一下,在面­色­淡淡的靳长宁脸上一转,想到了他的强吻,心里那气儿还没撒出去呢,遂一笑,问了下去:

“晚上几点……”

“六点如何。”

“好啊!”

她满口答应了。

“等你下班我来接你!”

“可以……嗯,我在做事,现在就不多说了,回头见。”

萧璟欢挂下电话,看到盯着自己的某人,已隐隐露出了不快之­色­。

“楚来亦的意图很明显了,你怎么还要答应他的约见?”

“刚刚签了他一个合同,现在我一口回拒合适吗?靳总,我的私生活应该不需要事事向你报备吧!”

她转身就走。

“欢欢……”

靳长宁叫,她没理。

门合上,办公椅上的男人直捏眉心:这丫头,太让人不省心了。居然当着老公的面,接受了一个存着非份之想的男人邀请,这也太闹腾他了吧!

不行,他一定不能让她如愿。

一个下午,萧璟欢在打哈欠中度过。

无聊无聊太无聊。

总之,她一再觉得这样的生活,和自杀无异,并且,开始期待起晚上的聚餐。

也许这一次的聚餐会带给她一些生活的ji情。

当然,不是因为她对这个男人有兴趣,事实上,现在的她,对任何异­性­都无感,而是这个男人和一桩案子有关系。

这案子貌似还在查,不过,她没参予进去。只是听搭档说起过一些。

或者,她可以在闲来无事的时候,好好的和这个人处一处,不经意的,最容易捕捉到平常时候被人忽略掉的蛛丝蚂迹。

结果四点半时,赵虹从总裁办公室走了出来,高声吩咐了一句:“所有人今晚都加班到八点,为明天的谈判作准备。晚餐餐饮部会给我们送来小炒,大家不用过去吃。”

还直接跑到萧璟欢面前叮嘱了一句:

“金欢,今晚你也得加班,这边有一打资料,总裁让你记一下,明天出差,你需要同行,这些资料通通得记熟了……”

萧璟欢看着那厚厚一打,很无语。

能不能翻脸?

几个小时,让她记一打比英汉字典还要厚的资料,他当她是扫描仪啊……

考虑了一下,还是没翻脸,默默的把资料给接了过去,心里暗骂着:“哼,假公济私,为了阻止我约会,你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席曼莉也听到了,心情郁闷死了。

一个什么也不懂的助理,跟着能­干­什么?真是想不通啊!

五点多。

萧璟欢正在很认真的记资料,突然有人敲了敲桌面,她吓了一跳,抬头看,却是那穿得风度翩翩的楚亦来:

“怎么,还没忙完吗?”

这人脸上挂满了灿烂明亮的笑容。

萧璟欢吁了一口气:

“不好意思啊,临时加班,恐怕去不了了,我也是刚刚才知道,明天出差要去谈项目。瞧啊,我现在还在恶补呢……好多资料都还没看呢……”

她示意了一下手上的资料,有点无奈的说。

“靳总对你要求也太严厉了点吧……这么多,光看一遍,就得看个几天了……得,我去给你抱打不平……”

楚亦来转身要进总裁办公室,一副我要护短的样子。

萧璟欢忙拦住他:“这倒不用,该学的就得学。要不然,我没法交待。楚总,请你千万别来­干­涉我的工作。我欠你的饭,等我出差回来补上,你看如何?到时,我请客,以示谢罪……”

“这可是你说的!”

楚亦来开心的指了指她。

“不过,贵的我肯定请不起。只要楚总不嫌弃街边小吃,我一定请……”

为了防止这人敲竹杠,萧璟欢笑着补上了一句。

“只要你请,我什么都不嫌弃……行了,我去找长宁有事……你忙吧……”

这个帅气的男人,挥手进了总裁办公室。

回过身时,萧璟欢发现所有人都冲她投来了异样的目光。

刚刚那一幕,他们自然都有看到。然后,肯定就有了各种版本的臆测。

贝青青最直接,双眼直发光啊:“欢欢,你太厉害了,楚总居然跑来亲自接你,还这么体贴的不介意你放他鸽子。你确定,今天真的是你第一天认识楚总……我看你们很熟啊……”

萧璟欢虚虚一笑:“你没发现我很容易和人打成一片的吗?”

贝青青好像没听到她的回答似的,托着下巴在那里感慨:“唉,哪天我才能遇上这样一个重量级的男神,也为我神魂颠倒一次那就好了……”

萧璟欢:“……”

世上的女人有千千万,其中百分之八~九十,都来自普通家庭。

女人们天生都爱幻想,爱做梦,都梦想成为心目中男神的女主,演一出灰姑娘大剧。

萧璟欢觉得,灰姑娘的故事,多半只能出现在电视当中,而现实生活中,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想要成为夫妻,一,情趣相投很重要;二,家世得相当不可少,这样才能给婚姻构建一个比较平等的支点。

在她看来,灰姑娘要是没有足够的才­干­和能力,就算你得到了男神的青睐,婚后也肯定会出现各种婚姻问题。

童话里常说,从此公主和王子过上了幸福生活。那是因为它是童话。

而现实生活是:结了婚,过不下去,就离婚。

有句话是那么说的:你有多大的能耐,就该嫁(娶)多大能耐的丈夫(妻子),否则,你是压不住那个男人(女人),维持不了那段婚姻的。

试想,她,萧璟欢要不是靳媛和萧至东的掌上明珠,那位楚先生,怎么可能对她有那种想法?

据她所知,楚家门槛极高,楚家人眼界都挑,若未来的媳­妇­不能带给楚家足够的经济利益,又岂能入得了他们的法眼?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就想到了自己的婚姻。

在这段婚姻当中,她不是灰姑娘,靳长宁也不是男神,可不管是爸妈,还是姥爷和姥姥,都说这是绝配,她却纳闷了,他们到底什么地方配了?

就因为他们是青梅竹马吗?

青梅竹马的确是速配,问题是,她对他,没感觉啊……

可真没感觉吗?

她突然想到了那个吻,整个人顿时就麻了……

怒气再度翻了起来。

她恨恨的看起资料来,不想再胡思乱想:反正,她就觉得靳长宁不是她的菜。

---题外话---明天见。( 就爱网)

,单相思37,他有了危机感,“情敌”来袭

其实,萧璟欢做起事来,也很拼的,在国外,工作任务紧张着,她会加班。而加完班,她最喜欢做的事,是和同事们一起去拼酒,吃夜宵,以发泄心头的压力。

今天,她忽又有了这样一个冲动,大口的吃酒,大口的吃­肉­。

加班到了九点,靳长宁发话可以下班了,所有人收拾东西开始离开偿。

萧璟欢没有等靳长宁,就和贝青青一起坐了员工电梯下了楼。

贝青青没车,在附近不远处租了房子撄。

萧璟欢的车,停在外头,出来时,她捂着肚子,问贝青青:

“肚子饿了,要不,我们到附近的小吃摊上买点米粉烧烤啊来吃吃啊……”

“好啊好啊!”

贝青青那吃货,一听吃的,马上直流口水。

萧璟欢转而问身后紧跟着的龚高兰和赵虹:“龚姐,赵姐,你们要不要一起去啊……我请客……”

这两个女人对视了一眼。

赵姐摇头一笑说:“不了,我赶着回去呢,高兰,你去吧!”

“那个,我问一下真珍……”龚高兰年纪到底比赵虹轻,有夜生活的习惯。

“问我什么事?”

陈真珍和席曼莉落在后面,两个人正说话,听得点名,接了一句。

“小萧请客……你们俩去不去?”

“我就不去了。”席曼莉满口拒绝,看了看表说:“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睡晚了第二天没­精­神,就先撤了。你们去吧!”

陈真珍眼珠子转了转:“那随你,加上我一个。”

“好,那我们四个人去。”

萧璟欢从来不爱强人所难的,这么爱清高,你摆去呗,少你一个不少。

“我们能参加吗?”

文卓和海子落在最后,听得夜宵,­精­神一凛,就高声叫了上来。

“欢迎欢迎啊……”

萧璟欢笑得灿烂极了,在灯光下,卷发束成了马尾,整个人流光溢彩的:

“我记得那大排档就在附近,我们走着过去吧……”

“哎,要不要叫上靳总?”

这句扫兴的话,是从海子嘴里迸出来的。

“不要。”萧璟欢马上反对:“人家靳总怎么看得上那些地摊垃圾食品。我们自己去就行了。”

“不是啊,靳总以前有和我们一起去过大排档的啊……”

文卓惊讶的发现这个新同事,对靳总相当排斥。

好奇怪不是吗?

按理说,人家可是顶头上司,该好好的讨好才是,怎么会心生排斥的呢?

他一下变得饶有兴趣,总觉得靳总和这女孩之间,有一股子微妙的气息在流动。

“哎,今天是我请客,我说了算啊……有个上司在,怎么尽兴啊……”

萧璟欢就是反对。

“不是啊,靳总工作的时候,很严谨,但私下里还是很好相处的啊……”文卓故意唱反调:“靳总去取车了,我打电话给靳总,问他愿不愿意去啊……”

说完,这人拎起电话就打了过去。

萧璟欢想阻止都来不及了。

没一会儿文卓笑吟吟看向了她:

“靳总说去的……他随后就到……”

哦,见鬼的,这对萧璟欢来说,真不是好消息。

她为毛要请客?

不是她钱多的没地方使,也不是她感情丰富,想和这些陌生的同事联络感情,她就是想避开他啊,省得回去家里还得和他说话。

结果,还是被这个男人给搞砸了。

这个时候,有个人悔死了,正是席曼莉,她没想到靳总会去。

龚高兰是最懂她的,马上叫了一句:“哎,曼莉,要不,你还是去吧……大家都去的呢……”

“这样啊……也好!”

席曼莉沉吟了一番,借着台阶,改变了想法,自然是为了再多看某人几眼。

萧璟欢转头,很想白眼,心里很郁闷。

一行人出了大门,往东而去,一路有说有笑的,没走一会儿,一个低低沉沉的叫唤很响亮的传了过来。

“阿萧……”

字音咬得­精­准,发出来时,就像钢琴声,在这个寂寂的夜­色­里,显得分外好听,且力量感十足,让人无法忽略它的存在。

所有人都听到了,那是一个男中音。

萧璟欢当然也有听到,猛得刹住了步子,巡音而去,灯火阑珊处,一道颀长的身影慢慢的从­阴­影当中走了进来,倒影被灯光烙在地上,长长的。

她看着,眼前为之一亮。

“哎呀,老彭,怎么是你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呀……”

带着满口惊讶,她直接冲上前去,和这个男人抱了一个。

“刚下飞机没多久。”

那人的说话声中带着笑意。

“哇,你就这么想我,一下飞机就来找我?哎,不对不对,你怎么可能这么好心?该不会又有什么麻烦事找上我了吧!”

她指着那人的鼻子直叫,声音极为的轻快,那亲呢的氛围,让旁人一眼就看得出来:他们熟得不能再熟。

“的确有事找你帮忙,要不然我也不会直接找到这边来了。”

男人老实回答。

“什么事啊?你要这么急?”

旁观的这几位同事,本和萧璟欢拉开了一段距离,出于好奇,贝青青走近了几步,在看清了那男人的长相,脸上露出了惊讶之­色­,哇,又是一个帅掉渣的男人,眼睛不由得亮了起来:

“哎,欢欢,这是谁呀?”

听得叫,萧璟欢这才转身,并把人带了过来:

“哦,忘了介绍了,这是我的朋友彭柏然。老彭,这几位是我现在的同事,贝青青,龚高兰,陈真珍,席曼莉,文卓,海子……还有这位,我们办公室的头,赵姐……”

“你们好!”

彭柏然的年纪介于三十到三十五之间,看着成熟稳重,笑容淡淡的挥了挥手,谈吐之间,自有一种不一样的气度流露出来。一身的黑衣黑裤,更让他显得神秘异常。

那几个同事各自打量着他,从长相到衣着,什么都没有放过——人家穿的是很低调的品牌,手腕还戴着大牌手表,那副行头,至少一两百万,穿着打扮比他们靳总还要拉风。他们靳总平常可朴素的很。

“阿萧,我们出去谈谈吧!我手上的事,三两句说不清楚。”

彭柏然的目光始终落在萧璟欢身上。

“啊?现在啊?”

“怎么,你没空?不是下班了吗?”

“下班是下班了……但是……”

萧璟欢捋了捋被风吹乱的的头发,瞄了一眼身后的那些同事,解释道:

“我约了同事们一起去吃夜宵呢……要不一起去?”

“……”

彭柏然神­色­迟疑,最后只说:

“我有要紧事。”

那意思显而易见了。

“哎,你别一来就和我谈正事,之前和你说过的,我休假呢不是吗?而且我也有让阿紫和你交代了,这回回国,我至少待半年。就算你现在和我说正事,我怕也帮不上你忙的。”

“为什么?”

“我把家里那两位老祖宗全给得罪了。所以,我只能负荆请罪,乖乖的一本正经的来上几天班了。”

她把自己的情况简单的说了说。

旁观那几位呢,听得那是好一番云里雾里的。

什么休假啊,什么回国至少待半年,什么得罪了老祖宗,什么负荆请罪啊……他们一句也听不懂,只觉得眼前这位新同事,浑身神神秘秘的,透着一股子邪乎劲儿。

重要的是,她居然说她在一本正经上班?

那几位,嘴角都在抽。

“哎,欢欢,你要有事的话,就先走吧……”

贝青青连连挥手:“夜宵可以欠着的,下次再请也是一样的。你们说是不是?”

她笑着询问了一圈。

同事们一个个应和了起来。

萧璟欢想了想,有点求之不得:

“好,那等我出差回来再和你们一起吃路边摊?”

她笑吟吟的改了期,挥手正准备离开。

一辆黑­色­的奥迪从他们身边驶过,并停了下来,探出了一个头来,却是靳长宁。

他淡淡的望了过来,在那个陌生男人身上停留了几秒后,很快就认出了他,是彭柏然,欢欢过去两年的工作搭档,曾几次和欢欢出生入死,是一个喜欢挑战各种复杂案件的危险人物。

重点,这人,似喜欢璟欢,是一个身份还不明确的竞争对手。

通俗来讲,就情敌。

几乎同一时间,一股危机感油然而生。

他怎么跑来了?

这个想法在脑子里一掠而过。

他迅速把目光锁定在了萧璟欢身上:

“不是请夜宵吗?怎么都杵在这里不动了?”

---题外话---第一更。( 就爱网)

,单相思38,他问,我们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唉,这丫头啊,一天之内就给他招来了两个重量级的情敌,这到底还让不让人活了?

萧璟欢转过了头,看到是他时,笑容微收了一下:

“改期了,我另外有事。靳总要是有空,可以由您作东请大伙宵夜走起……至于我这一顿,得记下次了。撄”

靳长宁淡淡瞟了一眼自己的员工,谁都没敢应和她让他下不了台阶,为此,他甚为满意:

“今天有点累,大伙都散了吧……金欢,你也该早点回家了,明天一早得赶飞机,现在还要跑出去,你觉得合适吗?偿”

他寡寡的再度瞅了瞅她身边的那个男人。

实在不喜她又和这种灰­色­­性­质的男人纠缠在一起。

“靳总,您放心,我一定准时报到。”

萧璟欢淡淡回了一句,转身却笑对起彭柏然:

“对了,我车在那边,这就带你去一处好地方尝夜宵……同事们,明儿见啊……”

她扬手而去,那个男人双手Сhā袋相随在侧。

夜­色­里,靳长宁坐在车里,眉心微皱了一会儿,心里生出了一股子想跑出去将她拎回车里的冲动:当着他的面,一再的要和别的男人出去吃喝,她到底有没有把他这个丈夫看在眼里啊?

可这冲动,也就只在脑子里来回翻滚了一下,最终,他什么也没做,发动车子,驶了出去。

原地——

“天呐,欢欢怎么有这么多人追啊……一个楚亦来已经很不得了了,现在又来了一个大帅哥,就连我们的靳总,对她也是这么的关心……”

贝青青感慨了一句。

“你不觉得她私生活很不检点吗?”

席曼莉淡淡反问了一句。

一天内,和两个男人暧昧不清,旁人看了,自然会有这样的想法:这女人作风不正派。

陈真珍摸着下巴接道:“其实,只要男未婚女未嫁,没做不道德的事,她爱和多少男人交往,那是人家的权利。”

龚高兰摇头:“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和一个男人搂搂抱抱,总归看着有点怪,会让人认为私生活不检点,也正常。”

还没有离开的赵虹,保持沉默:感觉靳总和金欢之间的关系有点微妙啊……靳总很赏识金欢,金欢却好像不爱搭理靳总,这组合,怪怪的。

海子眯着眼,接了一句:“感觉这位可能是小金的正主。”

“正主?”

席曼莉轻轻哼了一声:

“大海,你是不是用错词了?”

她没有纠正用错了哪个词,但大家都是聪明人,一个个都能领悟到,是:金主。

刚刚那画面,看到的人,都会认为,那姓彭的该是小金的金主——只有金主才会喜欢徒有其表的花瓶。再加上有点岁数的男人,哪个没有家小的,所以,观者有点想入非非,也在情理当中。

难道,他们这位新同事,真的就这么的不堪吗?

文卓想着,一边遗憾没夜宵吃了,一边说:“可能只是朋友。大家别乱猜了,各自散了吧!”

“对,我也不相信欢欢是被包养的。我们不能把她想的这么歪好不好。工作没经验也不代表就是花瓶啊!和男子容易打成一片,那是她的本事……哎呀,反正我相信她不是那种坏女人……”

贝青青心直口快,却一语道破了所有人心里的臆想,但她坚定的相信欢欢的人格绝对没问题。

另一边。

“刚刚那个开奥迪的男人,就是靳长宁,你妈的养子?你现在的丈夫?你不是说你打算离婚了吗?怎么又和他搅和到一起了?”

彭柏然的眼光一向尖利,虽然在视线很糟的情况下,但还是一眼认出了那个人。

“这事说来话可就长了……”

她长长吐出一口气,倒了一杯啤酒,喝着,苦恼着。

“说来听听。”

“这么说吧,我和他的事,东窗事发了……”

她一脸苦逼样。

彭柏然目光一闪,­唇­角一勾,并不觉得如何如何意外:“哦,是吗?怎么事发的?这件事,除了邵锋,以及他的父母,也就你和靳长宁知道,谁露的口风?邵锋父母多嘴了?还是靳长宁……”

“都不是。”

萧璟欢点了菜:

“之前不是我哥结婚嘛,我去法国当伴娘。本来,我是想借我哥结婚这个机会,和他碰个头,讨论一下离婚的事。结果,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了?”

“我和他谈离婚的时候,门没关,一不小心被我妈给听了去。事情就这样闹大了。这不,我是被他们逼着回的国,还被逼着不准离婚。现在,我和我妈定了个半年之约。这半年,我得好好的和那块木头过日子。半年之后,要是木头主动提离婚,家里头就不再逼我了。”

简单解释了一句之后,她又细细的把前因后果全给说了一个遍,最后叹气道:

“我跟你说实话啊,现在这种日子,比坐牢还难熬。好在,就半年……”

“要我帮你吗?”

彭柏然静静听完,接了一句。

“你怎么帮我?没有人帮得了我……”

她摇头。

“我可以假装是你的男朋友。你把我带回去。我来说服他们。”

这话一出,萧璟欢立马喷了。

她抬头愣愣看了他一眼,猛的摇头:

“不行。”

“为什么不行?”

彭柏然很认真的问。

“我现在要是再闹这一出,我妈非得宰了我,而且,这还关系到我爸后半辈子的幸福。我不能拿我爸来开玩笑。再有,这两年,我被你奴役惨了,也该空出时间来好好休养生息了。”

就算为了父亲,这半年,她也要熬下来。

“休养生息?你真要休养生息,我倒是不反对,有空去爬爬山,攀攀岩,蹦蹦极,到大自然中去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做你想做的事,都行。可你现在在做什么?你在涉足一个你完全不在行的专业。而且还是一个枯躁之极的工作。你确定你要在这种地方浪费你的才华,虚度你的人生吗?”

这几句话尖利极了,还真是该死的刺中了她的痛处。

她被刺激到了,闷闷的又喝了一杯啤酒,想了又想,最后托着下巴,叹:“老彭,你就不要管我了。这半年,我不能再逃,逃了,我爸妈一定恨死我。就这样吧!你呀,你还是说说你的来意吧……”

萧璟欢是怎样一个人,彭柏然当然知道,有主见,有想法,有坚持,她既然决定了,肯定不会改口,他也就不再相劝:

“有个案子,想你帮忙。”

“什么案子?”

“之前在w市,出现了连环杀人案。我需要你帮我解剖死者。”

“什么时候?”

“明天!”

“明天不行,明天我得出差。我要是敢退出,我妈准饶不了我。”

闻言,彭柏然皱了一下眉,抱胸审视起她:“怎么一回国,你就变得束手束脚的?”

萧璟欢耸耸肩:“没办法,我也不想。可我不能把我爸妈全给得罪死了。这后果很严重的。这样,你要是等得了,后天吧,到时我跟你走一趟。但是明天肯定不行。”

坚定的态度,让彭柏然无奈一笑:“那我到时一起去,等你完事后,我直接带你一起飞w市?”

“好……”

她满口应下,笑意一下变得盈盈然:

“正事说完了吧!”

“完了!”

“那咱们来喝酒……不过,光喝啤酒不过瘾啊,老板,来一瓶白的……”

萧璟欢嫌喝得不尽兴,让上了白的。

她的酒量本来是一般般的,但是,自从邵锋过世,她因为难受,渐渐迷上喝白酒——大约是因为喝得迷迷糊糊时,总能做梦梦到邵锋。如此自我麻醉,这日子才舒坦了。于是,酒量就这样练了出来。

彭柏然皱了一下眉:

“萧璟欢,我看你还是少喝点酒……”

“哎呀,没事的。又不常喝。我在家都很少喝的,就怕被唠叨。在你面前,我不想藏着掖着,来来来,满上满上……”

萧璟欢笑眯眯的给他倒了酒。

“要不要划拳头啊?”

“不要!”

“来嘛来嘛,划拳嘛……”

彭柏然拗不过她,两个人划起拳来。

然后呢,她输多赢少,喝着喝着,就不太行了。

这丫头的酒量再好,总好不过他的。

彭柏然支着头看着,女人红扑扑的脸孔,怪好看的,身上则是一阵阵香气扑鼻,看样子已经有七八分酒意了:

“阿萧,你今晚怎么办?回家,还是,我带你去开房?”

他拍她脸。

她闷闷的摇头,醉眼朦胧的眨了一下,咕哝着说道:

“我不要回去。”

那家伙太能欺负人,现在是越来越不好对付了。

“好,那我带你去酒店!”

他笑笑,过去扶她。

可这丫头早就醉成一摊烂泥了,哪还走得了路,他只好伸手抱起了她。

才出了大排档,一道人影拦了去路,一身­精­英商务打扮的英气男人,目光冷冷的盯着他,就好像他是十恶不赦的坏蛋。

彭柏然认出他是谁来了。

“靳长宁。”

他悠悠叫出了他的名字。

靳长宁的目光直直的盯着醉得稀里糊涂的小妻子,心里莫名就来气。

“把她交给我吧!”

语气疏冷而客气。

“凭什么?”

彭柏然淡淡的反问,并不想把人交出来。

“凭我是她丈夫。”

这句说得有点响,惹来边上不少人侧目。

两个皆相貌出­色­的男人,因为一个醉酒女人,眼神在空气中大战起来——这在旁人眼里,绝对能脑洞大开,浮想联翩。

这时,醉得迷迷糊糊的萧璟欢睁开了眼,在看清靳长宁时,挣扎着下地,含糊着直叫:

“你怎么来了?”

“我来带你回家。”

靳长宁上前扶住了她,

她站不稳,就往他怀里栽了去。

那个味道特别熟悉,也特别安心,她深吸了一口气,应了一声“哦”,一下就不省人事。

靳长宁无奈之极,一把抱起这只小醉猫,转身离开。

彭柏然捏了捏拳头,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被带走,没办法,人家是合法夫妻。

回到家,靳长宁把这个酒气薰天的女人往沙发上一扔,深深吐了一口气,然后,去给放水——身上都是汗水,这样的她,他可不敢把她扔床上,他爱­干­净的很,还是先给她洗个澡再说吧!

话说,这绝绝对对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昨天,他已经领教过了,差点放鼻血而亡。

他可是一个有着正常­性­取向的成年男人,面对的又是自己喜欢的女人,再加上他不是柳下惠,事实上,就算是柳下惠,遇上这种事,恐怕也会热血喷张,情难自禁的。

所以,不要以为给她洗澡,是件很享受的事,事实上是,很活受罪。

放满水,他走了出来,轻轻拍了一下萧璟欢:“欢欢,欢欢……”

哪有醒来的迹向。

他长叹,认命的又解起她的衣裳来。

其实呢,他不是没见过她全身赤~­祼­的样子:比如,她还是婴儿时,他就给换过尿布;再比如,她五六岁时,他们常常一起在泳池里游泳的,可那是小时候啊,现在的她,身材发育得实在太良好了。

那肌肤,还和小时候一样,滑­嫩­的就像水晶豆腐;那身子,线条优美不说,还柔软的像棉花;那小嘴,红润得就红玫瑰,让人恨不得扑上去狠狠采撷一番才好……

可是……

唉!

只能看。

心跳如雷鼓啊!

洗个澡真是要把他折磨死了。

在把她洗­干­净弄**之后,他觉得自己要欲­火­焚身而死了,赶紧也去冲了一个澡,好一番冲凉才算纡解了生理上的难受。

出来后,他喝了一杯酒,心里郁闷极了。

那个男人,叫彭柏然,是继季北勋之后,另一个破案专家,而欢欢是他团队里的人体解剖师,他们一起在世界各地接各种奇奇怪怪的案子。这两年,他们一直混在一起,神出鬼没的,尽­干­一些惊心动魄的事情。

这些还是季北勋告诉他的。

他总得知道老婆在­干­什么,才让已不再接受查案的季北勋查到了这些情况。

个人,他不喜欢彭柏然,因为他对璟欢有想法。

他更不想她和这人走近了,无他,这人­干­的事,都很危险,弄不好就会惹祸上身,闹出人命来。

可偏偏,欢欢喜欢过这种刺激的生活。

是的,她喜欢冒险,不喜欢安安份份,不愿循规蹈矩的过朝九晚五的日子。

他害怕的是什么呢?

是怕这个男人哪一天要真和欢欢表白了,也许那丫头会舍下一切,跟了他去的。

想了这么多,他的心,烦极了。

坐在床沿上,看着,心,无比郁结。

难道他注定是留不住她的吗?

注定她只能成为他生命里一道风景?

注定只能做哥哥?

不不不,明明她已经是他太太了。

可问题是,她的心,始终不在他身上啊……

正想着,那丫头一个翻身,玉臂一张,就抱住了他,嘴里还迷迷糊糊叫着:

“水,我要水……渴死了……”

唉,这丫头啊,真是太能折腾他了,还好,他刚刚有凉了白开水在客厅。

他拍了拍她的脸蛋。

“等着!”

轻轻的,他将她扶到边上,却发现,在她几番翻滚当中,睡衣扣子松了两口,露出了雪白的脖子不说,就连那半个晕圆都外泄了出来,那若隐若现的光景,别提有多惹人遐思了。

他那颗才平静的心,再度凌乱起来。

挺想把那睡衣给剥掉的,可最终,他却是轻轻的给扣好了。

飘飘忽忽的,他去了客厅,又飘飘忽忽的来到了床头边上,扶起她,把水杯放到她­唇­边。

她本能的咕咚咕咚就喝了起来,眼睛还紧闭着。

这光景,还和小时候一模一样。

这丫头啊,有时­精­明的可怕,有时又是那么的迷糊,真是让人又爱又恼又好气又怜惜。

“烂木头……”

重新扶他躺下去时,萧璟欢睁了一下那双琉璃似的眼珠子,看清他后,突然就叫了一句。

“怎么了?人不舒服吗?还是又想吐了?”

他放下杯子,语带关切的凑过去问。

雪白的枕头上,她摇着头,秀发乱舞,表情是那么的无辜可人,双颊红得特别美。

看了一会儿后,她闭了眼。

正当他以为她睡了时,她忽又开了口,声音无比感­性­:

“你喜欢我什么?”

靳长宁一怔,有点怀疑她现在的状态,是醉糊涂了呢,还是清醒的?

“回答。”

“喜欢你的全部。”

他马上做了回答:“你好的一面,坏的一面,我都喜欢……”

“是吗?”

她一直闭着眼。

“嗯。”

“可我只把你当哥哥看,可以无所不谈的哥哥,可以胆肝相照的哥哥,可以生死相托的哥哥,我没想过要和你过一辈子。从来没想过。”

这,他当然知道。

“那你从现在开始,可以好好想一想了……欢欢,我们可以聊的很欢,可以处的很好,你可以在我这边撒娇,我也可以疼你到老,为什么我们就不能在一起?”

他低低的问,声音温柔极了。

---题外话---明天见。( 就爱网)

,单相思39,她说,没神秘感,却起了幻觉,酒后乱了……

“因为……”

她忽就眨巴一下眼,似在考虑,醉眼朦胧的样子很是可爱。

“因为什么?偿”

他捋了捋她的秀发,如丝如缎的手感,非常之好,叫人爱不释手撄。

“太熟悉了……”

她把眼睛眯成了一条线,细细的考虑了一会儿:

“你对我来说,完全没神秘感,没半点想像……的空间。

“抓你的手,就像左手抓右手,完全没有脸红心跳的感觉。

“对,就是这样的。

“还有,你太憨了,只会任我欺负……有点……无趣……

“你大我那么多,喜欢生活安定,不喜欢冒险;我就不同了,我喜欢满世界的跑,对什么都充满了好奇。

“我们不是同一个节奏的人。我们融合不了!

“大概就这些了……”

靳长宁听完,顿时一脸黑线。

从小欺负他欺负成­性­了,居然还有脸说他无趣?

看来,这妞,真是太欠收拾了,以后,真不能给她好脸­色­看了。

“欢欢,你确定你真就了解我吗?”他问的高深莫测。

“……”

她努力把眼睛撑得大大的,这样无辜的表情,显得荫荫的。

“那我问你,我喜欢什么花?最喜欢吃什么菜?最想做的事是什么?最愿意去的是哪个国家?最祟拜的人是谁?最大的梦想的是什么?我的业余生活又是怎样规划的……”

他机关枪似的扔了一连串问题,目光灼灼然的盯着:

“欢欢,这些最基本的日常习惯,你能回答出几个来?”

其实,此刻萧璟欢的大脑,早就被酒­精­闹得不大好使了,然后,又听到了这么多问题,迷迷糊糊中,她突然发现自己对她的了解,还真是少的可怜。

“你喜欢的花,是芍药。”

她挖空脑筋的想出了这个答案。

“错,我喜欢的花是仙人球。”

“你喜欢吃的菜,是排骨汤。”

“错,我喜欢吃的是老鸭煲。”

“你最想做的事,是做一个出­色­法律工作者。

“错,我最想做的是,娶你……”

最后一个回答,他答的无比温柔。

萧璟欢没留心,她只知道一件事:

一连三个问题,她居然都答错了。

她感觉人眩晕的厉害,随即尴尬的笑了笑,有点下不了台啊,末了,还耍起赖来:

“我怎么可能会一个都不知道?不对,肯定是你故意在和我唱反调?”

“没有。欢欢,这只能说明你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我,一直以来,你和我相处时,只知道一件事……”

“什么事?”

她像一个好学生一要讨教着。

“你只知道一有空就来压榨我,一有事就来差使我,你什么时候静下心来好好想过我喜欢什么,讨厌什么?”

大约是因为太过于依赖,太过于任­性­,她在他身上,只知道索要,从来不知道回报。

这些,她早已索要习惯,他也已付出成习惯。

就像父母对孩子的爱,总是一味的付出,而孩子被惯坏了,总认为这种无私的爱护,就是一种理所应当,忽略了自己也该回应这份关爱。

而这种付出的不易,也只有当子女成为父母之后,才会明白父母之心。

萧璟欢在那里眯着眼好一会儿,似醉似醒的,莫名就叹了一口气:

“还真是……”

她认真反省了一下,细细的回想了一番:

她的生日,他总会送他一些自制的小礼物,他的生日,她总要最后才知道,礼物总会迟到。

她的各种毕业典礼,他都会去参予,而他的毕业典礼,她总在忙她的事。

她生病的时候,他总在她床头守着,给讲故事,而他似乎没病过。

她和家人吵架时,他总会第一时间来安慰她,而他从来没什么状况,从不需要她的安慰……

唉……

她望着天花板,脑子一阵清楚,一阵糊涂,有点分不明,这是在做梦呢,还是现实。也不明白自己在这一刻,为什么要这么深入的想她和靳长宁过去的种种。

一会儿觉得,这有啥好想的,那是哥哥,他大她那么多,对她好也应该的啊,就比方说,她就不十分了解自己亲哥哥的各种喜好一样,有什么大不了的。

一会儿皱了眉头,想到了那个吻,火辣辣的吻,太惊到她了,心情变得好纠结。

一会儿头好疼,不知身在何处似的,乱扰扰的,眉都皱了起来……

“好了,闭上眼,什么也不要想了,休息吧!我也要睡了!”

靳长宁不知她在想什么,也不想再和一只醉猫说话,摸摸她的头发,叮咛她睡,准备离开回书房睡。

他觉得自己不该在这里待下去了,这实在太考验意志力了。

虽然他的意志力挺坚定的,可美­色­在前,他不确定自己能抵抗得住。

“现在几点了?”

萧璟欢转头看了一眼,问的好认真。

“快一点了。”

“嗯,是该睡了。”

她忽往边上一滚,让出了半张床,还拍了拍那枕头。

“睡吧!”

靳长宁顿时看楞了眼:

“你……让我睡这里?”

“嗯。我们以前不是一直都这么睡的吧?你还给我讲故事……你讲的故事,挺好听的……”

“……”

这什么情况啊?

醉糊涂了?

他们同床共枕还是她十二岁以前的事了吧!

“欢欢……”

“­干­嘛?”

“没事。”

靳长宁一边凝神想着,忽不想闹明白她现在是怎么一个­精­神状态了,很无耻的打算趁虚而入了,滋溜一下,就往薄被里钻了进去。

然后呢,那个毛茸茸的小脑袋就又滚了回来,并滚进了他的怀里,一把就扣住了他的腰,像小时候那样,找了一个合适的位置,黏着睡了去……

本来窃喜的他,因为她这个举动,全身上下的汗毛都跟着竖了起来。

真够要命,他的意志力本来就处于崩溃的边缘,她怎么能这么来***扰他,撩拨他?

这一刻,他真切的感受到生理上再次发生了可怕的变化,整个人跟着滚烫起来,狂躁起来,心脏急跳不止……有一种冲动在血管里奔跑。

“欢欢……”

他哑着声音低叫。

“别吵。”

她想睡了。

“你放手。”

“不要。”

“欢欢,我受不了了……”

“受不了什么?”

她困惑了,终于再度睁开的那一双醉得美丽的大眼,眼里却出现了幻觉,那张脸变成了邵锋的脸,不对不对,什么叫变成,他本来就是好不好……

瞧啊,那温柔多情的眼睛,一如既往的热情如火。

哦,这个冷淡的人啊,在床上永远是奔放的。

她看看,突然笑了,绝艳之极。

他被诱惑到了,终于忍不住,凑了过来,衔住了她的­唇­……

她没拒绝,一股热气传了过来,在感受到他的侵略时,身体内,最原始的女­性­自觉,好似被勾了上来。

下一刻,她勾住了他的脖子,回吻了过去,那么的热烈……令他几近失去了理智……

“欢欢,我要你,可以吗?”

抓着最后一丝清醒,他向她征求更进一步的权限。

她什么也没想,手往他腹部摸了过去,爬了进去,他整个儿一凛,事情便一发不可收。

清晨,闹钟响了起来。

萧璟欢本能的从床上惊坐起来,抓了抓头,头疼呢,昨天好像又喝多了。

唉,她快变成酒鬼了,一喝就停不下来。一停不下来保管得出事。

哦,对了,昨晚上,她是怎么回的家的呀?

好像,是被靳长宁接回来的。

呵,这家伙怎么找着她的?

她敲敲额头,正想爬过去,把那该死的闹钟给关掉。

到底是谁开的,真是太搅人清梦了。

灯,啪嗒一下被打亮了,不是她开的,身边有人坐了起来。

“五点半了,起床吧……我下去买早点……欢欢,你动作快点哈……”

靳长宁***着上半身,从床上跨了下去,身上只穿了一条紧身­内­裤。­精­健的身体,白白净净的,宽肩窄臀,力量感十足的,不得不说这身材,真是一级­棒­啊……

不对不对,这不是重点,重点是……

她缓缓低下了头,然后看到了自己那光溜溜的身子……

“啊啊啊……”

一声尖叫,毫无预兆的就破喉而出了。

---题外话---第一更。( 就爱网)

,单相思40,非礼?你确定这就是真相?(别错过)

男人完全没有被吓到,只顿了顿,然后,淡定的走向半开放的更衣室,从衣橱内,慢条厮理的挑了一条黑­色­的西裤套上,又配了一件白­色­的衬衣穿上,一边扭着扣子,一边走过来。

他的神情在这一刻变得极度的深不可测:

“你叫什么?”

“靳长宁,你怎么可以这么卑鄙无耻。怎么能趁我醉得不省人事时,非礼我?”

萧璟欢用被子捂着自己的胸,顿时怒目相对。

她心痛啊,做梦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自己最信任的人给欺负了。

靳长宁挑了一下剑眉,却没有生气,而是坐到了床边,居高临下的逼视着偿:

“非礼?你确定这就是真相?”

他本来在扣扣子,因为这句话,他又把扣子给解开了,紧接着将衬衣领子往后一拉,指了指左肩上那一处牙齿印,红红的伤口,那么的明显:

“我亲爱的太太,这上头血迹还没­干­呢,总不可能是我自己咬上去的吧……”

当然,就那个位置而言,自己肯定是没法咬的。

“难道……难道是我咬的?”

萧璟欢看着一呆,头又开始晕了,然后,很不确定的低问了一句。

靳长宁勾­唇­一笑,指了指脑门:“欢欢,你在指控我之前,应该好好的回想一下昨晚上你都做了什么……给你五分钟无­干­扰时间,自己回忆一下,我先去刷牙……”

他从从容容的往洗手间走进去。

不过,他并没有刷牙,而是用一块化妆镜,将床那边的情况反照了过来。

这一刻,他只看到她正在狠狠的抓自己头发,使劲的想,神情呢,一点点就惊悚了起来,最后错愕的捂住了自己的嘴,露着双肩的娇美身子,一寸一寸的往被子底下滑下去。

很显然,想来她是记起所有了,羞愧难当了吧……

他却笑弯了­唇­。

回到洗手间时,镜里那个笑得坏坏的、一副好事得逞的男人是谁啊?

他怎么都有点不认得这张脸了?

原来,他也有这么邪恶的时候啊!

呵,果然啊,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靳长宁偷乐了一会儿,刷了牙,然后神情一正,一本正经的走了出来,往床边那么一站。

某个人现已经全然蒙在被子底下了,这是,羞与见人的意思?

“欢欢,­干­嘛把自己蒙起来?”

“你走。”

萧璟欢极度懊丧的叫了一句。

“你这是在生我的气,还是生自己的气。欢欢,这很正常不是吗?我们是夫妻……”

他煞有其事的强调,声音显得无比愉悦。

嗯,他哪能不愉快,得到了一直梦寐以求得到的。

可这与萧璟欢而言,根本就是一个刺激。

“闭嘴,你出去,你出去,你个坏蛋,明知道我喝醉了,你还跟着胡闹,靳长宁,你给我出去……”

萧璟欢在被子底下恨恨的叫着。

这件事,虽然是她发起的,可一大半责任还在他,他又没喝酒,居然就这样稀里糊涂把夫妻关系给坐实了。

他分明就是故意的。

“出去可以,但你得在半个小时内给我穿好衣服出来吃早点,我们是七点半的飞机。工作上的事不能胡来。半个小时,你要是敢不出来,我就进来把你从龟壳里给拉出来。欢欢,你听到没有,我保证说到做到的……”

他是个律师,最懂怎么和人谈判了。

“知道了,知道了……”

她烦躁的在那里叫着。

现在,她只想静静。

靳长宁看了一眼,转身时勾出了一抹笑,心情变得好愉悦。

那边,萧璟欢在被子里抓狂。

记起来了,全记起来了。

她以为自己在做梦,结果全是真的。

尽是酒­精­在做怪。

她迷迷糊糊的好像回到了过去,灵魂好像进入了小欢欢的身体里,正睡得朦胧呢,忽就看到房里灯亮了,靳长宁穿着睡衣就坐着边上,温温静静的看着她。眼光温柔之极。让人感觉心头暖暖的。

这样的画面,太过于熟眼。

在小时候,她常看到他到房里来给她检查被子有没有跌掉。

那一刻,现实的想法和儿时的一些画面,产生了时空错觉,于是,她以小璟欢的身份,问了一个成年璟欢想知道的事:

“你喜欢我什么?”

后来呢,他们有一句没一句的聊天,她问的有点深,把心里话全说了出来,而他也一一作答了,并把她堵得无言以对。

再后来,他说要睡了,她让出了半张床。

真的真的没别的意思。

那一刻,她的灵魂完全是缩进了小璟欢的身体里,认为睡在一起挺正常。小时候,她最喜欢赖着他睡的。他的怀里,可暖和了。

再再后来,她好似感受到了一种不一样的温度。

这种异样的体温似曾相识。

她抬头看,看到了邵锋,他低头吻她,她开心极了,想都没想就回吻住了他,还摸了不该摸的地方……把他剥了一个­干­净……

整个过程,她很主动,很热情,很不顾一切……

最后,她累得睡了过去,也是因为酒­精­的原故……

萧璟欢恨得直撞墙。

她坐起,恨不得剁掉自己的手。

居然是自己去撩拨的他。

居然是自己打破了这层防线。

从哥哥结婚到昨晚上,不到一周时间,她想的是如何把婚离了,可结果呢,却和他有了这样一层剪不断的关系。

“啊啊啊……”

她要疯了,她要疯了。

气急败坏的她,冲进了浴室,站到了莲花蓬头下,拼命的冲刷着。

可是……

可是被他爱抚过的感觉,却好似越来越明显,身子交融时,她竟无比的……

哎呀,我的妈呀,我的妈呀!

她­干­了什么啊?

她都­干­了什么啊?

怎么可以这样呢!

可偏偏时间不可能倒转,记忆不可能抹去,她已经和他上了床,成了赤~­祼­­祼­的事实……

乱了!

莲花蓬洒之下,她苦恼的直撞墙,很想仰天长啸啊:

老天爷,你不带这么玩的啊!

靳恒远买了早餐回来,准备好了,萧璟欢还没出来,只好去催。

房里没有人,洗手间门紧锁着。

他去敲门。

“欢欢,好了没有?”

没声音。

“欢欢?”

还是没声音。

“欢欢,你要是再不应声,我踢门进来了啊……”

这一次,终于有了反应,门豁的就打开了,出现了一张怒容:

“靳长宁,你怎么可以这么咬我,这边都成这样了,又不能穿高领,你说,你让我怎么出去见人?”

她把还湿嗒嗒的头发扶到一边,指着后颈处那两三处非常明显的吻痕,青青紫紫,布在雪白的肌肤上。她发了飙,眼底火星四­射­。

靳长宁看了一眼,唉,请原谅他情难自控,一时没忍住,下口就没了轻重:

“下次我会注意的。”

萧璟欢:“……”

他他他,他居然还想有下次。

她一脸噎住的,恐怖的直往后退。

他哪知道她在想什么,把人拎住,仔细研究了一下继续说道:

“等一下上点药,至于今天,就把头发披着……来,我给你吹­干­了,抓紧时间……”

他想牵她手,她吓得直躲,砰一下,又把门给合上了,咬牙切齿的在那里叫:

“不要你惺惺作态,我自己弄!靳长宁,你根本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我记住你了……”

他一怔,继而摸了摸鼻子,莞然一笑,最后,很是愉快的接上了一句话:

“欢欢,君子的意思是,德才兼备,文质彬彬,有所为有所不为,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那是两千多年来中国人追求的理想人格。

“请记住了,那是理想人格,既是理想人格,那肯定很多人都达不到。

“我从不认为我是君子。在床上,就得讲夫妻之道,欢欢,我觉得你做得挺好,我也配合的挺好,别生气了,乖乖出来吃早餐了……”

萧璟欢:“……”

她想到了一句话: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认得他二十几年,直到今天,她才发现:原来,他根本就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

---题外话---明天见。( 就爱网)

,单相思41,谈判席上,他让她惊艳,她也不同凡响

人活于世,总会发生一些猝不及防的事,那些事,会打乱生活节奏。

比如突然生病了,车祸了,事业上功败垂成了……

一切会改变正常生活轨迹的事,都会让人无所适从撄。

可作为当事人,不可能因为无所适从,就不去面对了。

善于应付一切突发事件,并坦然勇敢的面对,是一个人必须学会的生存技能偿。

两年多前,邵锋的死,一度让萧璟欢很是绝望,她用了很长一段时间从永失挚爱的痛苦中走出来;现在,她貌似又遇上了一桩人生大事:失~身。

好在,她已经不是十七八岁的小姑娘,纯纯的没谈过恋爱,被人亲一下,就脸红了发臊的。

现在的她,有过恋爱史,有过男女关系史,有过面对残酷人生的体验。她早已学会如何面对人生的不尽如人意。

萧璟欢平静了一下心情,出来吃饭,看到靳长宁温柔的在示好,想和她说话,想缓和他们之间那略显尴尬的氛围。

她闷声不响,实在有点不想理会这个可恶的、趁虚而入的男人。

六点半,两个人驱车一前一后到了酒店,而后换了商务车直接去了机场,登机。

头等舱。

靳长宁和文卓坐在一起,萧璟欢和席曼莉坐在他们后面。

席曼莉本想坐到靳长宁身边去的,因为她不确定这样的机会,以后还能有几次。

可登机前,靳长宁吩咐了:“小席,等一下你和小金坐一起,和她讲一讲合资方面的具体情况,我们手上这案子,你全全参予了,把过程说一说,大致情况一定得好好说透了……我和文卓还有事要研究。”

于是乎,席曼莉不得不坐到了萧璟欢身边,细细的把这一次的合资计划给说了一遍。

萧璟欢平心静气的听着,时不时会Сhā几个问题加以询问。

问的挺专业­性­,倒让席曼莉怔了怔。

“小金,这里有些资料,你可以看看……最好能在下飞机前记住一个大概……”

前面那张椅子忽然动了,转了一个圈,靳长宁亲自将手上一份资料交到了萧璟欢手上。

席曼莉看着一眼,不觉又一呆。

这不是公司保密级别的资料吗?

靳总居然让一个还在试用期的新员工看这种资料?

她的心情一下坏透了。

萧璟欢平静的对视,接过来:

“我尽量!”

而后,她很认真很敬业的蒙头看了起来。

靳长宁淡淡一瞟,很好,看到她公归公,私归私的,心里颇为欣慰——昔年任­性­的小姑娘终于长大了。

下飞机时,萧璟欢撩了一下头发。

这一幕本来很寻常,不想,正好被席曼莉转头看到了她脖颈间的红紫。

这女人,眼神幽幽了一下,隐隐的就流露了几分唾弃之­色­。

无他,她生平最讨厌那种不知道洁身自好的女孩子了。

而就她目前所看到的,足可以证明:萧璟欢就是一个不正经的女人。

酒店早已事先预约好,一共四间,每人各一间。

中午有一个商务餐会,订在酒店一处包厢内。

到餐点时,靳长宁带着人准备赴约。

这样的商务谈判,萧璟欢并没有真正参加过,不过,这样的场合,却是她驾轻就熟的,一点也不紧张。

倒是这样场合中的靳长宁,与她却是极度陌生,极度惊艳的。

记忆中的他,是个胆小的人,架不敢打,课不敢逃,爸妈的话不敢违背,被人取笑不敢还嘴,遇到回答不出的问题就涨红了脸,被人表白还落荒而逃……

这世上比他还要窝囊的人吗?

肯定没了。

反正,在她认得的人当中,他算是最最那种啥的了……

可在今天这场餐会上,她却看到了他犀利、机警、果断的一面。

面对比他资深的老前辈,他不慌不乱,笑吟吟间,就把对方压得接不上话来,又能自然而然的缓和气氛,将节奏拿捏在手上,­操­控着别人的情绪变化。

这份能耐,一点也不比她哥差了。

强将手下无弱兵。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如今的靳长宁,还真的和以前的他,完全不一样了。

也是,要是他没有这点本事,像她妈那样­精­明强­干­的女人,又怎么可能会下放那么大的权力,将集团委托给他控制。

整个过程,萧璟欢一直就像隐形的存在,并一直在观察靳长宁,可是就在最后,她Сhā进了几句话,却让对方又让了5个点的利润:

“贵公司之前在海外的经营权,好像出过人命吧……之后,你们用重金压下了这事件,对吧!

“据我所知,因为这件事,你们酒店在当地影响貌似不太好。

“想要挽回这个不良的印象,就得需要我们进行改头换面,并加以着重宣传,所以,后期宣传费的支出会很庞大。

“如果按着我们现在的分成来配比,老实说,我们集团实在很吃亏。”

对方脸­色­大变,马上给予否认:“哪有这样的事。全是道听途说。”

萧璟欢笑容淡淡,看似花瓶一样的­精­致容颜上,流露的是让人不敢逼视的笃定和自信,整个人神采熠熠,闪闪发光:

“是不是道听途说,不是我说了能算的,证据可以决定一切。要不要我把证据全扔出来?我想,这事真要闹大了,贵酒店怕是捞不到什么好处的吧……”

她故意作了停顿,却已让对方不由自主的露出了不安之­色­。

看在眼,她再度一笑,为了让他们相信,转而又加了这么几句:

“国际著名探长神眼,听说过吗?我曾效力于他。

“你们那些事,之前有人找过神眼先生,正巧那会儿,神眼先生正在处理另一件大案,所以没接。

“后来,我无意间听说了点,私下还查了查,才知道你们用钱压下了那件事。可这不代表你们能压着他们就这样永远息事宁人。

“也许哪一天,这件事会被重新翻出来。毕竟对方是有来头的黑社会份子。

“我想你们会选中和我们集团合作,不光光因为我们集团资本雄厚,更因为我们集团有着非同一般的背景,你们最想借用的,还是我们背后这点处理烂摊子的能力吧……”

……

一番有根有据的侃侃之谈,最终逼着对方不得不又作了让步。

对此,靳长宁不觉微笑,心里暗叹:这丫头,骨子里绝对有靳阿姨女强人的风范。

签下合同后出来,文卓追上了亦步亦行跟在靳长宁身后的萧璟欢,用一种惊奇的目光问了起来:

“哎,小金,跟我说说,难不成你还真认得那个神眼探长啊……”

“认得啊!”

萧璟欢侧过身打量,看到了这人一脸兴奋的样子:

“你……该不会祟拜人家吧!”

“对,我非常仰慕他。可惜这人格外的低调,百度上都搜不到他的照片。至今,我都没见过人家长什么样呢……哎,小金,你说你曾效力于他?真的假的呀?”

文卓对于这个花瓶女孩,终有了另一种惊讶的认识:

“真假重要吗?重要的是我们拿到了比我们目标意义上还要好的分成比例。”

关于自己还有其他工作这个事,她没打算和这群陌生的同事分享。没必要。

那一刻,文卓看到靳总转头睇了她一眼,眼里有赞赏,虽然不是明显,但他跟了他这么两年,看得出来。对于这个新助理今天的表现,靳总是相当满意的。

席曼莉跟在最后,面上平静,心里波涛汹涌,自是无比震惊的。

这个女人,居然会在谈判桌上神来了一笔。

有点不可思议。

可她真有那么厉害?

不可能吧!

感觉这纯萃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

对,肯定是这样的。

---题外话---第一更。( 就爱网)

,单相思42,两个男人之间的约定:你敢让她自由选择吗?

回到入榻的酒店,靳长宁和文卓走在前面,萧璟欢和席曼莉紧跟其后。

才进大门,萧璟欢的手机响了起来。

走在前面的靳长宁突然顿住,转过了身,在她掏出手机准备接的时候,一把就将手机抢了过去撄。

直觉很准,果然是彭柏然偿。

这个举动,非常的突然,但行动起来,不仅迅猛,而且­精­准,让跟着的每一个随从人员都目瞪口呆了。

不管是文卓,还是席曼莉,都没见过他们的靳总,这么异常过——毫地预兆的抢夺某个员工的手机,这,好像有点不太礼貌吧!

“喂,你­干­嘛?”

萧璟欢一呆,反应过来之后,急叫了一声,扑上去抢。

可他却当着她的面,接了电话:

“老彭是吗?”

电话那边,彭柏然一怔:

“怎么是你接的电话?阿萧呢?”

靳长宁不答,神情淡淡的,只道:

“璟欢这段时间怕是没空帮你做事了。你最好还是另外去请一个专长这方面的人替代她。”

“靳长宁,你不是阿萧,你无权替阿萧做决定。请你像个男人一样,把手机交给阿萧,让阿萧听电话。”

彭柏然也不想和他废话,语气相当的强硬。

“老彭,我想请问你一下,你除了会带给她危险,还能给她带来其他什么好处?”靳长宁冷冷反问。

“但那是她喜欢做的事不是吗?靳长宁,你该明白的,她从来不是那种能安于室的女人。她有这方面的天赋。留在你身边,那是在扼杀她的天份……”

“你错了,她同样拥有从商的天份。她是个天才。只要她肯用心,什么事到了她手上,都能做好。”靳长宁淡淡反驳:“没有人能永远从事那样一份工作的。”

“那你敢让她自由选择吗?”

这话,说的充满挑衅。

靳长宁一下沉默了,抬头时,只看到文卓和席曼莉正用一种惊异的目光盯着自己,而萧璟欢则气得脸­色­都铁青了。

这丫头一对上他的视线,就咬着牙,伸着手,叫了一句:

“靳总,麻烦你把手机还给我。虽然你是我的顶头上司,但是你这样不顾我的意愿,抢听我的来电的行为,做得是不是也太出格了……”

他自然没给,只看文卓:“阿卓,你和小席先上去,我和璟欢还有点事要处理。”

“哦!”

文卓识趣的很,知道这是想把他们支开,忙应下了。

席曼莉很不情愿,却只能跟着去。

走了几步,转头看,但见,靳长宁拿着手机往酒店外的花园走去,萧璟欢追着,嘴里低低恨叫着:“还我。”

那光景,会给人这样一个错觉,他们之间很熟稔。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她困惑极了:为什么靳总说金欢是个天才?

花园,靳长宁把手机再度放到了耳边,徐徐的就彭柏然刚刚的挑衅回敬了话去:

“你觉得现在让她选,对我公平吗?”

“怎么不公平了?你不让她选,那才是对她的不公平!”

彭柏然在那里控诉着:“靳长宁,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人生的权利。你没权利去剥夺她的这个权利,哪怕你是她丈夫。”

靳长宁不觉一笑,一手抱胸,昂然而立着,沉声回了话:

“璟欢十八时,一个邵锋,将她从正常的职业拉进了一个非比寻常的职业当中;然后,她为了完成邵锋的遗愿,演绎起了解剖师这样一个角­色­;她之所以会跟着你做事,无非还是为了邵锋,因为那份职业,一直就是邵锋的理想,而不是她自己的。

“也就是说,你和邵锋,用了将近八年的时间把她带进了你们的圈子。

“现在让她选择,的确,她会义无反顾的跟你去。

“但是,如果你能给我无­干­扰的半年时间,老彭,我想说,半年后,不见得她就肯定会做这样的选择。”

那边,彭柏然笑出了声:“你觉得你对她的影响就这么大吗?如果真有这么大,她也不至走上这条路。”

“大不大,半年后见真章。”

语气是极度自信的。

“行啊,那不如我们来打个赌如何?”

彭柏然是怎样一个角­色­,靳长宁清楚,他想赌,赌注自然会很大。

不过,他靳长宁也不是怕赌怕输的人,马上应声道:

“赌什么?”

“半年时间,你要是没办法让她心甘心情愿的留在你身边,到时,请你还她自由,让她去过她想过的生活,别再纠缠她。做好你身为兄长的角­色­,我想那才是阿萧最希望看到的事。”

靳长宁想了想,心下确定璟欢已经和他说过半年之约的事了。这个人之所以要这么做,就是怕半年之约是个忽悠人的约定。这会儿,他以男人和男人之间的赌约再约定一下,自是为了萧璟欢可以在半年之后顺利脱困。

“一言为定。”

他应下了。

“好,一言为定,烦你告诉阿萧,这次的案子,我不用她了。”

“嗯,我一定转答!”

两个男人之间的谈话,就此告一段落,他转身,将手机扔还给了怒目相对的萧璟欢:

“老彭说了。这半年,他不会再找你参予案子……”

“靳长宁,你凭什么帮我作决定,凭什么?”

萧璟欢气怒的瞪圆着眼。

“就凭你的护照什么的都在我这边。”

他淡淡的提醒。

这话,越发刺痛她,差点就要跳起来了:

“靳长宁,你没权力限制我的人生自由。”

明知这样做会惹她生气,可他不得不硬着心肠这么做:

“璟欢,你好像忘了,你说过的,这半年会乖乖的留在酒店做好助理一职。

“我想请问一下,今天你要是跟着他去了那边,你打算用多少时间来处理你们那个案子,又打算用多少时间来关心集团里面的事?

“当然,我可以放你走,但惹恼了你妈,后果怎么样,你想过没有?

“我奉劝你,做事的时候,请一心一意。一心用两头,到时两边都顾不上,这样的事,还是少做为妙。”

他扔下几句话,面­色­冰冷的越过,往大堂走去,继而走向电梯,再没有理她。

她也不理他,站在原地拨通了彭柏然的电话。

“阿萧?”

彭柏然问了一句。

“对,是我,刚刚真是抱歉……”

她先致了一声歉。

“没关系。”

“还有就是,我的护照全被靳长宁收起来了。他不让我……”

她气极的想解释,却被打断:

“你不用过来了。我和他立了一个约定。只要半年后你仍不想跟他,他会主动和你离婚……这半年,就当我放你假了,半年后你再归队吧!”

对此,萧璟欢表示很怀疑,那家伙可能那么容易放手吗?

在他们现在有了这样一层关系之后。

没能多说上几句,彭柏然那边有电话进来,匆匆就挂了。

对着手机,萧璟欢闷闷的发起呆来,心里烦啊,想到昨晚发生的事就烦。

想着想着,她突然惊乱起来。

哎呀,不好,她竟然忘了一件事:

她好像应该买紧急避孕药来吃的吧……

这万一怀孕了,那还了得,还如何谈离婚?

事情真要闹成这样,爸妈怎么可能还允许离婚事件的发生。

她不由得捂了捂腹部,心里忽就变得七上八下了,急急忙忙往前台而去,问了一下附近有没有药店。

前台说:“二楼服务部,有一些日常用药。要是找不到您要的,出酒店东拐那边有一家药房。很近。”

萧璟欢道了一声谢,没上二楼,直接出了大门去了药房。

靳长宁本来在等电梯,却见那小女人没跟上来,反而往外头跑了去,目光一深,想了想走去前台那边问了:

“对不起,刚刚我的同伴向你们咨询什么了?”

这是萧璟欢第一次买药吃,心里挺不自在的。

“请问,哪种紧急避孕药比较好。”

到了药店,萧璟欢轻轻问了一句,看店的大妈瞄了她一眼,介绍了几种。

萧璟欢看了一下,拿了一盒,正要付钱,谁知手上的钱包和药,都被人捞了去。

她一惊,抬头,却对上了靳长宁平静无波的目光:“对不起,她不需要这种药……麻烦你收起来吧……”

天呐,他他他……他怎么跟来了?

---题外话---明天见。( 就爱网)

,单相思43,把他当男人看,这个心理,得怎么转变

萧璟欢那颗向来灵活的脑袋瓜子,这一刻完全当机了。

“你……”

“走了……”

靳长宁随手一抄,就扣住了她的手,她一时没反应过来,一下就被带到了外头偿。

“等一下,靳长宁,把钱包还我。还有,你凭什么不让我买……”

她怒了。

这人,真是越来越能管着她了。

他却猛的转过了头,眼神是少见的凉,就像淬了冰似的,让人看着心头发寒:

“欢欢,这种药,不能随便乱吃……吃了对身子有所损害的……”

“不吃,那要是怀孕了怎么办?”

萧璟欢脱口质问了一句。

“你说呢?”

她看到他眼神一深,反问声让她心乱如麻的迅速转开了头。

“欢欢,我们是领了证的。”

靳长宁强调了一句,言下之意很明白。

因为明白,所以头一下就疼了起来。

除此之后,靳长宁倒是没有说其他,只是拉着她直往道路边走,而后,招了一辆的士,把她塞了进去,自己也坐了进来。

“海滩,谢谢!”

“要去你自己去,我不想去。”

她才没心情去海边呢!

那种地方,应该是两情相悦的人才该去的地方,他俩可不是情侣。

可他牢牢扣着她的腰,她想下车根本下不了。

“放开我。”

她眉毛打结的低叫。

司机透过后视镜瞄了一眼。

很明显,这是一对正在闹别扭的情侣。

这个漂亮的女孩子在发脾气,而这个成熟英俊的男人想哄,不过好像不得其法啊……

“到底去不去?”

司机问了一句。

“去!”

靳长宁微一笑,手则牢牢的扣着她:

“我太太只是在生我气。”

“看出来了。”

司机一副过来人似的直点头,手上麻利的发动了车:

“小姑娘,夫妻吵架,床头吵,床尾合。这个夫妻之间啊,就是你让我,我让你的……”

萧璟欢直白眼,气不打一处来,很想说:我和他才不是夫妻。

可想想,这话有点幼稚。

事实上呢,他们现在不光有名份,而还是实质­性­夫妻。

一想到这层关系,她就头疼。

再一想,肚子里弄不好就会闹出一条人命,越发头疼。

可她根本争不过他。

算了,不争了。

转过头,瞅着窗外那飞驰而过的风景,再也不理这个霸道专横的大坏蛋了。

海边。

萧璟欢走在软软的沙滩上,走的飞快。

靳长宁付了钱,大步追了过来,长臂一捞,就将她捞了过去,并紧紧抱住了。

而她整个儿就跟着僵住了。

“放手。”

她的小脸,因为他的拥抱,猛得就涨红了起来。

“不放。”

“靳长宁,这里这么多人,你能不能别发神经?”

声音有点恼羞成怒,心头就像爬满了虫子似的,毛毛的。

对的,这个充满男­性­占有欲的拥抱,和以往兄长式的拥抱,是不一样的。

她莫名感到紧张、害怕,还有几丝隐隐约约的心疼。

海滩上,人挺多的,一个个走在太阳底下,或在牵手漫步,或在追逐嬉戏,或在临摩写生,或在嘻嘻哈哈……

以前,她也曾和邵锋去沙滩玩过,一起游咏,一起玩沙子,一起看斜阳西下,一起幻想未来:会在若­干­年后,一起牵上孩子的小手,在沙滩上留下一家三口的脚印。

他们曾一致认为那会是一个很幸福的画面。

沙滩啊,曾是她谈恋爱的地方。

可曾经有多快乐,后来就有多痛苦。

以至于这两年,她都不想到海边走动。

因为,太怕触景伤情。

靳长宁感受到了抗拒,低下头看,眼神无比严肃,手臂上的力量,一点一点就松了:

“我就这么让你讨厌吗?”

他有点难堪。

得了自由的萧璟欢扶了扶被风吹乱的发,转身就走。在感受到了他话里的伤感后,伤人的话终没有说出来,最后,她只闷闷的扔了四个字给他:

“不是讨厌。”

“那为什么你要避开我?”

他绕了过去截住:

“要是不讨厌,就别逃避我的眼睛。”

男人的目光,是那么的灼灼热烈。

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眼神变得幽幽然,终于和他对视上:

“我就是没办法适应我们之间这种关系的转变……我们之间,不该是这样一种相处模式。”

声音有点小苦恼。

淡淡的阳光下,天蓝,海也蓝,一阵阵清风送来,海浪的气息,潮湿的空气里,透着一股子淡淡的忧伤。

那忧伤,来自他眼底。

“欢欢,你该明白,这样一种关系,是你一手改变的。

“本来,我对你,也已经差不多死心了,然后,因为邵锋,你给了我丈夫这样一个名份。

“欢欢,在之前,我没强求过你什么吧!

“既然现在,我们已经在一起了,为什么你的心态不能试着作一些改变呢?”

他轻轻的问,话中带着一种恳求。

萧璟欢垂下了头,幽幽一叹,心情纠结啊!

是啊,这一切的一切,全是她一手造成的。

在制造了这样一个结果后,她却想要逃避,的确是有点太不负责了。

“你总该给我一些时间吧!你的速度太快了。”

“速度快?”

这一次换他叹气了。

“哪快了?

“从我二十三岁发现自己的心思开始,直到今天,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一直一直把自己困死在哥哥这个角­色­当中,从来不敢和你表白。

“如果你不来招惹我,这份感情也许早就被扼杀了。

“结果呢,你和邵锋一起联合着把我拉了进来。

“在这种情况下,你还想我忍耐到何时?”

微微的,他也有了一些怨气。

二十三岁。

她呆了一下。

那时,她才十六岁啊!

原来那时,他就对她就有了不一样的感情啊……

可她怎么一直一直没感觉出来呢……

不对不对,还是有一些异样的情况表现出来的。

“欢欢,你家三哥哥好温柔啊……”

“是啊是啊,我从来没见过一个哥哥待妹妹这么好的。千依百顺的。这样的哥哥,天下绝无仅有啊……求认识。”

“哎,我怎么觉得有种情哥哥看情妹妹的感觉……你们说,有木有?”

“是啊是啊,我也这么觉得,欢欢,你不是说你长宁哥是你爷爷让你妈领养的吗?会不会……嘿嘿,你懂的对吧……”

大学室友们曾这么调侃过。

她哪会当真:

“去去去,尽在那里瞎胡闹了……那是从小把我带大的哥哥,你们少在那里乱臆测。哥哥就是哥哥……”

是的,从小到大,她的心里,就是把他当了哥哥,现在让她把他当男人看,这个心理,那得怎么转变?

“我……我好乱,你不能别再逼我了……”

萧璟欢狠狠的抓了一下头皮,脸上尽是痛苦和委屈之­色­。

靳长宁从来是舍不得逼她的,看到这样,不由得再度一叹,忍不住伸手又拥住了她:

“欢欢,我只是太着急了,你让我着急,也害怕……

“好,我不逼你,但你也不要一副退避我三舍的模样好不好,我也会难受……

“欢欢,你若不在我身边,我也就忍了,你明明就在我眼前,却还要躲得远远的……我忍不了。”

话中的小忧伤,令她莫名小不忍了,竟就乖乖的任由他抱了。

唉,看样子,他真的真的,是爱惨她了!

闭目,从小到大的一幕幕都在眼前晃过了。

很小的时候,他教她读书写字,教她学骑自行车,学游泳……

在摔倒的时候,他会比任何人都要早一步的过来扶起她,会拍拍她的膝盖说,加油,没事的……

在生病的时候,寸步不离的守着,给她讲故事……

在开家长会时,会替代出差在外的爸爸来出席家长会……

会在开运动会时,跑来给她加油助威……

会在出门在外时,为她提行李……

会在她卫生棉用光时,帮她悄悄的准备好……

他们有过很多记忆的……

细细回想罢,那些尽是快乐的时光。

靳长宁曾是她最最依赖的人,最亲近的人,比哥哥还要让人亲近,因为她谈恋爱的事,第一个知道的也是他。

她轻轻推开了他,看着这个从小亲近无比的人。

唉,怎么办呢?

她一点也不想伤害他,并且很想很想恢复到从前那样。

坦白说,她是喜欢被他宠着的,可是,这样一种男人对女人宠,却让她无所适从——当他的吻,他的亲近,他的力量,都带上了男人的­性­­色­彩之后,她乱极了,总觉得有一种习以为常的秩序被颠覆了。

“怎么了?”

靳长宁觉得她眼中带着话。

“你想说什么?”

“我……”

其实,她并不知道想要什么,反正感觉很糟,好好的,关系全混乱了。

“我心里很乱。”

“为什么乱?”

他轻轻的问。

她可怜兮兮的望着他:

“我不知道要拿你该怎么办?生气不是,认同不是,你让我静一静,想一想好不好。”

“好,但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他把话,说得柔柔的。

她莫名就被蛊惑了:

“什么事?”

“不许偷偷去吃紧急避孕药。”

他神情很认真。

她低下了头,有点心虚,因为她有那打算的,今天一定得吃上药。

靳长宁看懂了她的表情语言,脸上顿时露了紧张之­色­:

“欢欢,不见得一次就会怀孕。吃药损害大,我们不吃好不好?”

她不免叹了一口气:“好!”

赌一把吧!

“还有……”

“什么?”

他伸手抚她头发:“真要怀上了,就生。”

这话让她的心,急跳了两下。

为他生孩子?

天,这要求,好像越来越离谱了……

---题外话---第一更。( 就爱网)

,单相思44,讨好,将她带进他的世界

“欢欢,我三十多了,如果真有了,不许动歪脑筋,求你给我……”

男人的话,让她想起了很多年前,自己落胎时的惨样撄。

唉,要怀上了,她还真舍不得让它变成血水,于是思虑再三之后,咬牙应下了:

“好。”

这个“好”字终令靳长宁的脸­色­转­阴­变晴了偿。

他露出了笑容,牵起了她的手,慢慢往前走,讨好式的改了话题:

“喜欢看赛车是不是?”

“嗯?”

她有点不太明白他怎么聊到这个事情上去了,有点跟不上节奏。

“这边正好会有一场­精­彩的比赛,就今晚。要是有兴趣,我就带你进场去玩玩……”

“你说的是,地下非法赛车?”

萧璟欢顿时瞪大了眼,打住步子看他,眼里露了惊怪之­色­:

“你,你可是律师啊……居然会去那种非法集聚地?”

靳长宁眨眨眼:“谁规定的,律师就不能去了?”

“可那种地方不是很隐蔽的吗?一般人怎么进得去?不是圈里人,根本无从知道这种小道消息的好不好……”

突然之间,萧璟欢觉得这个人好陌生好陌生。

靳长宁笑得双目发亮,亮得她心肝直跳:

“正好,我有认得的人在里头。”

哎哟,她居然认得这样的人?

那个生活圈小得不能再小的靳长宁,真的和以前大不一样了,这几年她不在,到底错过什么了?

“好啊好啊,我要去我要去。”

前一刻还在忧伤的她,后一刻,语气一下变兴奋了。

她呀,一向以来就喜欢这种刺激的事。

“不生气了?”

靳长宁歪头看她。

“我的气,没这么快会消的。不过,车赛要是好看,也许能消掉一点……”

萧璟欢觉得自己有点不争气,又有点耍无赖,居然舍不得真和他翻脸,而且还有心思去看赛车,话说,她已经很久没去看赛车了。

靳长宁不介意她和自己耍耍小脾气,他总是宠她的:

“好吧,好吧!消掉一点就消掉一点吧!总比什么都不消掉好……不过,得先陪我去吃顿晚饭。晚上八点才开始呢……那边有一家很不错的海边餐厅,面朝大海的,环境不错……吃完我们再过去。”

靳长宁快步往东去,倒着走的,一边说。

“哎,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我肯定会去。”

她挑眉问。

自己这么爽快的答应,好像有点吃亏。

瞧,这家伙在暗中算计她来了。

“不能确定。但总得试试不是吗?”

他站定在那是笑得似清风明月,将外套一脱,长袖一绾,领带一扯,领扣一解,头发一甩,一丝不苟的金领味道荡然无存,几丝放任不羁的味道顷刻间流露了出来:

“若不尝试,我怎么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欢欢,有些未知的事,我们谁也看不透,从一开始就怯退了,那就永远没个结果。尝试了,结果出来了,才能完全确定我们之前到底是走弯路了,还是走对了……

“古往今来,真理通常是靠有意志力的人,一遍一遍的尝试,才得出来的,不是吗?”

萧璟欢愣了一下,他分明话里有话啊!

“走了……饭馆那边我没订座,去晚了,抢不到好位置……这边吃饭很热闹的……”

他笑得明亮大跨步的往前走了起来,身后,萧璟欢不知不觉就跟了上来:

“你怎么知道去晚了就没好位置?你常来……”

“嗯,常来。”

“真的假的?”

她并肩过去,侧首看他:

“你怎么会常来?是因为那个案子?”

“不是!”

金­色­的阳光里,他笑意融融的:

“欢欢,这边是我妈妈的出生地,也是我的出生地。”

哎哟是吗?

她还真不知道。

“没听你提起过。”

“伤心事,没什么好提的。

沙滩上,四道脚印,在不断的往西而去,在美丽的晚霞里,他们低低说着话。

时隔多年,他终于又挑了一个美丽的傍晚,来陪她看夕阳了……

虽然刚来的时候,气氛不太好,不过,在他的努力之下,两个人亲密无间的感觉又回来了……

靳长宁找的那家餐馆,的确很经典,全是海鲜,做法也别致。

萧璟欢是海鲜控,最喜欢吃这种东西了,可惜啊,因为邵锋的体质对海鲜过敏,以至于,他们谈恋爱的时候,从来没吃过那种海鲜大餐。

不过,今天,她倒是吃了一个过瘾,脸上情不自禁就露出了盈盈笑意。

这样赏心悦目的画面,真是很久没有看到了。

“吃饱了没?”

“吃饱了,我们怎么过去?”

萧璟欢擦了擦嘴。

“我已经找了人,他们会来带我。来了……”

靳长宁往外探看。

“宁哥……”

两个染着金­色­头发的小年青朝他们走了过来,皆是机车装,至于五官,看着很有社会小混混的样子,看到靳璟欢一个眸子深深的,另一个吹了一记口哨:

“哎哟,宁哥,今天这是吹得什么风啊,身边居然还带了一个妹子……”

靳长宁站了起来,看到璟欢露出了疑惑之­色­,遂一笑道:“这是姜一山,这是卜塑,他们是这边的车手。一山,阿塑,这是我妹妹,喜欢赛车,今天在这边出差,所以就带她一起过来看看……”

他没把人介绍成是自己的妻子,已婚这件事,不合适现在对外公布。至少璟欢肯定不乐意。

“哎哟,怪不得,我就说宁哥你什么时候也开始泡起妞来了呢……”姜一山恍然。

“是啊是啊,所有人都知道,宁哥在等思思长大,怎么会突然之间**起来了呢……”卜塑也点下了头。

女人的心,永远是敏感的,萧璟欢马上就抓住了那个敏感的字眼,脸上还带笑,问了起来:

“思思是谁?”

“思思啊,宁哥的女朋友啊……”

卜塑回答的可快了,快到让靳长宁想阻止都来不及。

“女朋友?”

为毛她心里莫名就不爽了啊!

不过,她脸上可是带着笑的哦,还故意挽上了靳长宁,露着一脸天真样:

“是吗?是吗?三哥你居然在这里有女朋友。既然都有女朋友了,怎么都不带回家给咱爸咱妈过过眼啊……”

平常时候,她很少叫靳长宁“三哥”的,也不会这么乖,当然是故意在糗他。那眼神分明露出了几丝“你很欠揍”之­色­。

“思思是我一个朋友的妹妹。和以前的你一样,缠人的厉害。走吧……再不走可要迟到了……”

他淡淡的婉转的传递了这样一个信息:是妹妹。

不过,好像对方并不想做单纯的妹妹啊,这么多人这么认为,靳长宁和人家是一对儿,可见事情绝不简单。

付账离开,出了门,这两个人把他俩领到了两辆超眩酷的摩托赛车前。

萧璟欢的眼神为之一亮,忍不住搓起手心来:

“哇哦,漂亮极了,还真是专业……”

“你也懂。”

边上,姜一山稀罕的问。

“懂一点。我来开好不好。你们俩一辆,我和我哥一辆。“

她兴奋的跑了上去,抓起其中一头盔欣赏了起来,却被靳长宁抢了去:

“你不准开。”

“为毛?为毛啊?”

她顿时不高兴的瞪起眼来。

“我想活命看明天的太阳。”

这丫头开起车来,野的不得了,曾出过车祸,还好没事。

“喂,这话该我说才对吧……你都不会骑,难不成……”

难不成他们分开坐,由那两位载了去,这也太怂了点。

边上那个叫卜塑的差点趔倒,脸上全是吃惊之­色­:“不会吧,妹子,你居然认为宁哥不会骑?他可是我们队里车技最好的那个好不好……”

“不可能……”

萧璟欢马上叫了起来,却看到靳长宁勾了一下­唇­角,把那头盔戴到了头上:

“欢欢,可不可能,你还是自己体验一把吧!亲身经历比较有说服力。”

他坐上了车,把另一个头盔给扔了过去:

“戴上,四十分钟内到那边。还有,抱紧我。”

马达的轰鸣声,极富质感的响了起来。

有点懵懵然的萧璟欢坐上了车。

当她驰骋在风里里,犹不信,正在载着她狂奔的人,会是那个做任何事都本本份份的靳长宁。

为什么她有一种完全不认得他的想法啊……

那一刻,她突然意识到,这个男人,这是在把她往他的生活圈里带啊,心思莫名就复杂了……

---题外话---还有一更。( 就爱网)

,单相思45,爱慕者,让靳长宁很头疼

四十分钟后,萧璟欢出现在了一个人声鼎沸的赛车场上。

由于是非法的,所以进来的时候,查的很紧,一道道防线布的很紧密。

萧璟欢跟着靳长宁往一处华丽丽的玻璃看台走了上去,里头排着几排电脑,工作人员正严密监控着场内场外的一举一动。

一个看上去像混混大佬似的男人迎了上来偿。

一身纯黑的衬衣西裤,浑身上下露着高深莫测的神秘感,身材高大魁梧,眼神幽冷深玄,看到她时,一怔,转而抹开了几丝笑,张开了手臂,和走在前面的靳长宁拥抱了一个:

“难得,今天居然会大驾光临。”

“正好在这边谈事情。”

靳长宁回答,语气温和,显然这就是他刚刚提到的那个朋友。

“这位就是一山嘴里那个妹子?”

那男人指的是她,而她正好奇的四处张望。

“对!”

靳长宁把人牵了过来:

“我妹妹璟欢。欢欢,这是我的朋友燕四少,燕不悔。”

“燕不悔?”

萧璟欢想了想:

“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啊!我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可一时之间却又想不起来了。

燕不悔淡淡一笑,很绅士的欠了欠身,目光里露着几分琢磨之­色­。

“燕先生你好。”

她落落大方的伸出了手。

燕不悔笑笑:“萧小姐好。”

呵,他居然知道她姓萧?

怎么办?感觉这人不是善茬啊!

与此同时,一个身着白衬衣浅牛仔的年轻女子,飞快的从外头狂奔了过来,欣喜的目光在看到萧璟欢时,诡异一暗,移开时,又瞅着靳长宁喜笑颜开起来。

“宁大哥。”

叫喊的同时,还扑了过去:

“想不到你今天会过来。”

萧璟欢闷闷的看了一眼,这人,莫不就是那个叫思思的?

“洽商,正好路过。”

靳长宁忙推开她,转而向萧璟欢介绍了起来:

“这是我的­干­妹妹,四少的太太郦洛……”

“……”

居然不是那个思思,而是­干­妹妹,并且还是一个嫁了人的­干­妹妹。

这关系,怎么来的呀?

最奇怪的是,做丈夫的竟一点也不介意自己的妻子对别的男人投怀送抱?

萧璟欢用一种疑狐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了一圈,嘴里则应了一句:

“哦!”

还没等他介绍她,另一个轻快的急呼声传了过来:

“宁大哥来了?是真的吗?是真的吗?”

萧璟欢转头看,又一个漂亮美眉冲他们狂奔而来。

不过这位穿得比较淑女,看上去挺像洋娃娃的……荫荫的,可爱的很,而且是完全无视她的存在,直接就扑进了靳长宁的怀里。

她看着好无语,为毛这里的姑娘一个个这么的热情如火?

靳长宁,你确定你是带我来看赛车的,而不是来看你被女人们扑倒的?

她在心里幽幽的想着。

“思思,你能别这么狂扑吗?小心把宁大哥扑倒了……”

那边郦洛挽着燕不悔的手,笑吟吟提醒着。

“嫂嫂,你不知道吗?我的人生目标就是扑倒我的宁大神啊……真要扑倒了,才好呢……”

叫思思的在那里笑,双眼似钻石一样璀璨发亮着。

萧璟欢直白眼。

天呐,地呐,长宁哥在这里怎么这么受欢迎啊!

靳长宁却在暗自叹气,要是知道这丫头也在,他肯定不会带欢欢过来——在自己老婆跟前和别的女孩亲近,那不是找死吗?

刚刚他打电话时,还问过燕不悔的呢,霍思思在不在?他说不在,他才敢把人带来的。结果……

“思思,今天不是周末,你不是应该在学校的吗?”

他不着痕迹的推开她,问道。

“我通知的。”

燕不悔笑容大大的:

“之前见你那么关心的提到思思,我就想你可能是许久没见思思,甚是想念,所以,就去学校一并把人接了过来……”

“……”

靳长宁无奈,有必要故意这么错解的吗?

这个燕不悔,得有多希望他成为他的表妹夫啊?

真是叫人头疼死了。

萧璟欢却是听出味来了,赶情儿,靳长宁是想避开这姑娘的,可这个燕不悔呢,却刻意把人叫了来。

呵呵……

看来他是无意,人家却是有意要撮合啊!

“咦,这位是谁?”

那叫思思的也终于留心到了她。

“我妹妹璟欢,欢欢,这是燕四少的表妹霍思思。”

靳长宁又将她介绍了一遍。

“你好。”

霍思思一手挽着靳长宁的胳膊,一手伸了过来:

“你可以叫我思思,我是你哥哥的女朋友……”

“……”

萧璟欢顿时接不上话了,脸上挂上了一抹似笑非笑,好玩的瞟了一眼靳长宁那百年难得一见的不自在之­色­——这种不自在的神情,很淡,但是,她总归是瞧出来了。

“你好,我是萧璟欢。很高兴认得你。”

嗯,她大度的和人家握了一下手。

“阿宁,既然大家都认得了。你就放你妹妹和她们玩去吧……走,我们俩到那边去坐坐,好久没见了……”

燕不悔双手Сhā袋往某处走去。

靳长宁趁机正好剥开了霍思思的手,转而对萧璟欢说:“欢欢,你在这边自己玩一会儿,我去和老燕说几句话……”

“去吧去吧……我不用你来陪。”

萧璟欢直挥手。

她从来不是那种喜欢小鸟依人的女人,虽然小的时候她很喜欢黏人,可现在不一样了,这几年在外学习工作的,她早已学会遇上任何事,凭自己能力来解决,才不稀罕做菟丝花呢!

“哇哦,我看到偶像了,我看到偶像了……”

她眼光一瞟,居然看到自己学生时期最喜欢的一个赛车手就在下面试车,都顾不得和靳长宁再多说一句,就奔了下去。

靳长宁张了张嘴:

“偶像?她居然有偶像?”

他没有马上跟燕不悔走,而是看着她往某辆赛车跑了过去,却被人拦截了下来。

“萧家千金的偶像居然是他?我记得那人是你的手下败将吧……”

燕不悔也注意到了。

“赛过一趟。我险胜。”

“他是职业车手,你不是。能赢,足可证明你比他强。”

“别这么说。”

靳长宁做人做事一向低调:

“真要比起来,我未见得能占了他便宜。那次比赛,他输在太轻敌了。走,那边去坐坐……”

“郦洛,思思,你们招待好客人啊……”

燕不悔也叮咛了一句。

“不要!”

那霍思思又缠上了靳长宁的手臂:“表哥,我和宁大哥这么久没见了,你不能一来就霸占了他,不让我们说话吧!不行,我要陪在宁大哥身边,哪也不去……”

还仰望着他娇娇的笑了,眼底有柔情在泛开来。

“那就让思思留下吧!我会好好的招呼萧家妹妹的……”

郦洛笑吟吟的跟了下去。

靳长宁甚是头疼啊,身边这个小姑娘,缠得太厉害了,他的眉头不觉微微拧了一下。

以前这丫头闹一闹就闹一闹,毕竟年纪小,他看在燕不悔的面子上忍了,可今天,她居然以女朋友自居了,而且还当着他老婆的面,真是够要命的。偏偏他又不能把欢欢是他老婆的事告之与众。

“放手!”

靳长宁看向霍思思的眼神,冷了一下。

“宁大哥……你怎么了?­干­嘛这么凶?”

扁扁嘴,就似要哭了:“好不容易见着你一面,都不能挽的吗?”

“思思,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什么时候和你是男女朋友关系了?”靳长宁淡淡反问。

“难道不是吗?之前,我姥爷和你提亲来了……我在外头都听到了……”

她很受打击的一呆之后,激辩了起来。

“提亲?”

靳长宁凝神想了想。

“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上次你来祭祖的时候。我姥爷把你请进书房了不是吗?”

哦,他记起来了。

燕家爷爷的确有这个想法,可被他婉转拒绝了,这丫头怎么会认为他同意了呢?

---题外话---明天见。( 就爱网)

,单相思46,他问:思思有什么不好,你就这么看不上她?

不等靳长宁回答,燕不悔就Сhā进了话来:

“思思,你先下去吧,我这边和长宁还有正事要说。你在这边不方便。”

霍思思虽有诸多不乐意,却还是恋恋不舍的离开了。

靳长宁不得不用一种疑惑的目光看他偿。

很明显,他故意打发走的。

避开了注视的燕不悔去取了两罐啤酒过来,扔了他一罐,而后,二人站在高处,睇望下面灯火通明的一片,无数赛车爱好者围堵在那里,更有人在下赌注,谁输谁赢,在这里,有时是一掷万金的事。

靳长宁可不打算就这样放过自己的追问,今天,他之所以把欢欢带来,一,是投其所好;二,想借机处理掉历史遗留问题。

他喝了一口,转头看燕不悔:

“我记得很清楚,上次,我有谢拒,老燕,我不明白,为什么突然之间,就有了我是思思男朋友这么一个说法?你们到底和她说了什么?让她一下子有了这样一层身份定位?”

这问题,有点严重。

燕不悔目光闪烁了一下,低头沉思,继而反问:

“我很纳闷,思思有什么不好,你就这么看不上她?

“说家世有家世,论模样有模样的……

“重要的是,她祟拜你,喜欢你。

“你也待她不错,一直很照顾她不是吗?

“这么多年以来,你身边从来没出现过女人,思思是……”

“我结婚了。”

没等他说完,靳长宁就扔出了四个足令人震耳欲聋的字。

“什么?”

燕不悔露出了一脸闷逼的震惊之­色­:

“你结婚了?”

他直直就看向他的手指上,空空如也的:

“你的手上可是什么也没戴!”

靳长宁顺着他目光所视,伸手看了一眼:

“我没有骗你的必要。婚戒还没买,婚期尚未定,甚至,结婚的事,我也没正式对外公布。不过时候到了,会给你发喜贴的……我现在唯一可以告诉你的是,我已领证,现在,我和你一样,是已婚人氏。”

燕不悔眼神带着斟酌之­色­,这一刻,他完全可以确定他不是在开玩笑。

“新娘子是谁?我认得你这么多年,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起,你有喜欢的女人过?为什么匆匆忙忙结婚?”

“并不匆忙,我等她长大已经等了十年……喜欢的够久了……”

他一口­干­尽了手中的啤酒,并把铝制罐头­精­准的扔进了垃圾筒。

“十年?”

燕不悔的目光马上往某处看了过去:

“你这是想告诉我,你娶了……萧家那丫头?”

几丝惊讶自他嘴里冒了出来。

“嗯。她现在是我太太。”

靳长宁点下了头,燕不悔不是寻常人,能这么机警的猜到,他一点也不意外。

“那你刚刚怎么介绍她是你妹妹?”

燕不悔很是不解。

靳长宁扯了扯­唇­角:

“我和她之间还有点小矛盾没解决。现在是隐婚状态。对外,我只能这么介绍。

“所以,以后,我不希望再让人误解,也不想你们把我和思思扯在一起。

“老燕,我今天带欢欢来,也是希望你了解一下这样一个情况。思思那边,我希望可以妥善的处理好,不能再这样让她误会下去……你呢,也不要再瞎起轰乱点鸳鸯谱了……”

燕不悔却皱起了眉头,喝了好几口酒后,才道:“这事,解决起来,怕有点麻烦。”

“……”

“那丫头认定你这么多年,现在突然告诉她你结婚了,我担心她接受不了。家里人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不敢和她说实情的。

“……”

“上回爷爷和你提亲不成,却遭了丫头追问。爷爷就是怕刺激到思思,才说你答应了,不过,得等她大学毕业了才研究婚事。那丫头心思简单,真就信了……”

现在,人家结婚了,新娘不是她,真要闹开,刺激越发大了。

靳长宁脸上顿露凝重之­色­。

萧璟欢喜欢看赛车。

其实,她挺想自己­操­作的,可惜啊,出了车祸之后,家里人就严禁她碰赛车,再加上邵锋不许她玩这种极限运动,大约是上一回被她吓怕了,于是她乖乖就真不碰了。

不过,但凡有赛车比赛,她都会去参加看一眼:即便再不能玩了,过过眼瘾总是好的。

可惜啊,偶像就在那边,她却无缘过去和人家握个手,好生遗憾。

“萧小姐……”

身后有人叫住了她。

她转头,却是那个叫郦洛的燕太太。

“有事?”

“那个7号选者是你偶像?”

萧璟欢没有因答,而是深深的打量起一下。

郦洛,年纪应该可能和她差不多,或者,比她大个一两岁,在靳长宁和燕不悔面前时,很小女人,非常的温婉,但这一刻,她浑身流露的是一股子清傲疏冷,眼神一点也不温和,完全没有面对靳长宁时那种亲切感,而变得苛厉,甚至是挑剔的。

为毛?

按理说,她是靳长宁带来的人,这位和靳长宁关系这么好,应该“爱乌及乌”才对,为毛职业直觉在告诉她:

这女人,不喜欢她,甚至是很讨厌她的,却又故意来和她搭讪。

“嗯。”

萧璟欢点头。

“那种人渣,居然也有人喜欢?你不知道吗?他私生活很不检点的,只是外头人不知道而已。”

“哦,是吗?”

居然跑来说她偶像的坏话。

不过,她一点也没生气:

“我欣赏的不是他的私生活,而是他的车技……”

话没说完,就被打断:

“我听说,萧小姐的私生活也好不到哪里去,二十岁不到,就为一个男人小产过对吧……风格倒是很搭……你要喜欢,回头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最喜欢睡富家女了……”

人家是笑着说的,语带嘲弄。

萧璟欢的眉心不觉皱起,脸上笑意尽收,语气也冷了下来:

“燕太太,我们今天应该是第一次见面吧……我不明白,为什么你对我充满了敌意?我招你惹你了?好好的跑上来冲我说一些刺人的话,你不觉有失风度吗?”

“风度那是要因人而异的。萧小姐,我不认为对你,我需要有风度。”

她居然还接得那么的理直气壮。

“我哪得罪你了?”

萧璟欢心情本来挺好,被人这么一闹,顿时不爽,甚至冒起火来。

郦洛冷冷一笑,调头就走。

人群当中,有一双鹰一样的眼睛,直直的就锁住了萧璟欢。

“大哥,在看什么?”

边上有人在问他,而后顺着他的目光瞅了过去:“哎呀,哪来这么一个大美女啊?太正点了。而且还没有同伴。”

“有同伙,在上头。”

他指了指看台高处。

“怎么,这是燕家的人?”

“应该不是,是澜宁带来的女伴。”

“就是那个害得妹妹投了河差点丢了小命的渣男?”

声音顿时露出了怒­色­。

“嗯。”

“­奶­­奶­的,他居然还带女人来?我找人­干­死她。敢瞧不上我们家妹子……找死。”

带上两个人,这人就冲萧璟欢走了过去。

萧璟欢上了一趟厕所出来,发现有三个人高马大的男人守在外头,一个个不怀好意的拦了去路。

呵,今天这是霉运高照?刚被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损了一通,现在又跑出几个男人来找碴?

这到底要不要让人愉快的看车赛了呀?

“让让。”

“小姑娘,我们老大想请你喝杯茶。”

“抱歉,我不会喝茶。”

那人马上沉下了脸:

“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是不是?”

萧璟欢露齿一笑,很明确了,这些人就是来找麻烦的:

“不好意思。我生平最喜欢吃的就是酒。本小姐什么酒都吃过,就是没吃过罚酒。来来来,端上来看看。那是什么酒?”

那人脸­色­一变,示意那两个人围了上来。

萧璟欢眉儿一挑,左右一晃,就把那两个身材魁梧的男人的后领子,以巧劲儿拎住,借力打力的狠狠撞了一下,这两个男人,顿时发出一声惨叫。

而她则是浅浅一笑,一个灵巧的翻身,就冲那个冲她撂下狠话的人发出了一掌。

比赛要开始了。

靳长宁却发现自己找不到萧璟欢了。

---题外话---第一更。( 就爱网)

507,单相思47,起风波,他护她,无条件信她

他四下寻找,心里很是急躁。

这边是一处龙蛇混杂的地儿,虽然他知道她再复杂的环境都有去过,跟着那彭柏然,她什么样的事没经历过。可今天,她是跟他出来的,万一有个闪失,他要悔死。

他一向不喜欢带上她做各种有风险的事,因为他害怕自己顾她不到,而后悔不已。

就在这时,突然身后有人拍了一下逼:

“哎,­干­嘛呢,晃头晃脑的,在找我吗?”

声音悦耳,闻之,烦意俱消。

“你跑哪去了?”

他松了一口气。

“上了一个厕所啊!”

靳长宁转身看,却发现璟欢的衣服上全是脏的东西。

“怎么了这是?才一会儿功夫,怎么把自己闹成这样子?脸上都是灰……”

他伸手去给擦了擦。

“是吗?是吗?刚刚走路太快,摔了一跤。”

她轻轻说,躲开了那只手,抹了一把脸,笑笑,一脸无辜样。

“这么大一个人了,还摔倒?摔伤没有?让我看看……”

他把她拉到了灯光下,细细查看,发现她的手臂上擦伤了……渗出了几丝血出来……

“蹭出血来了……走,去找老燕他们弄点药来擦一擦……”

“哎呀,不用不用。就一点点蹭破皮,我们快去看他们比赛吧……要不然就错过了……”

萧璟欢不配合,拉着他往赛道去。

“快点快点……回头再擦。”

靳长宁甚是无奈,只得跟了过去。

另一处,郦洛站在燕不悔身边,正目光咄咄的看着他们,眼神里翻起了一阵又一阵的波涛,黑沉沉的。

“不对。”

她对燕不悔说。

“什么不对?”

他本在打电话,听了,匆匆交代几句挂了,低头问。

“宁大哥看萧璟欢的眼神不对。这绝对不是一个哥哥看妹妹会有的眼神。”

郦洛紧张了起来:

“宁大哥喜欢的女人,该不会就是这只恬不知耻的小狐狸­精­吧!”

燕不悔瞅了一眼那一对男女,萧璟欢走在前面,靳长宁走在后头,被她拉着……

靳长宁从来不主动牵女人的手,也没让人牵过。至少他从没见过,而且脸上笑得还这么的柔和,带满了宠溺和纵容,情思这么外露,也难怪郦洛一下就看出来了。

“燕哥,这不行,这真不行,必须尽快让思思嫁给宁大哥才行。我见不得那个女人缠着宁大哥……”

郦洛叫着,脸­色­那么的难看。

“先看比赛吧!”

男人低低的说,心下暗叹,他们已经结婚这件事,该怎么和家里人说呢?

感觉那是个核弹,会炸出一大朵蘑菇云。

比赛很­精­彩,尘土飞扬中,各赛车手在跑道上疯狂的竞驰着,空气中尽是马达的呼啸声,以及人群的欢呼声……

这边的地下赛车,历史颇为悠久,来参加的车手,皆有点名堂。当然,爱好赛车的某些土豪,来此下的赌注,都是极为惊人的……所以,它有着严格的比赛规则,以及保密措施。

整个过程,萧璟欢只顾着在那里欢呼了,把喉咙都喊哑了。

经过一番激烈的比拼,名次比了出来。她的偶像,排了第二。另有一个混血儿车手夺了第一。

至于谁赢了谁输了,萧璟欢不看重,横竖就是钱的多少问题。

虽然钱一直是一个很实在的东西,然而,与她来说,真不是最重要的。

这么说吧,今晚可以说是萧璟欢这几年以来过的最最愉快的一天。

而这,却是金钱所买不到的。

正当一行人准备散去,去市区夜宵时,四辆赛车,六辆摩托车

tang,将他们团团给围住了,一道道灯光打到了他们身上,刺眼的不得了。

“罗青龙,你­干­什么?”

最先跳出去的是霍思思,眯了一下被刺花的眼睛,就脆生生叫了过去:

“发什么神经,你拦我们去路­干­嘛?”

一个着黑衣黑裤的男人,从车上下来,在众人的簇拥下,气势十足的来到了他们面前。

领头那人,看着像是一个不好惹的角­色­,一双眼睛散发着狠厉之光,目光直直的盯向萧璟欢:

“你,给我滚过来!”

那睥睨的眼神,完全没把她当人看。

要是一般人看到这阵势,怕是早吓得腿软,萧璟欢却不是吓大的,不觉白了一下眼,懒懒接上话道:

“滚是一个技术活。一般人肯定不会知道怎么滚。看样子,尊驾应该是非同一般的人。你想让别人滚,那你就该先滚一个,好让旁人观摩观摩个中的技巧问题……”

不怕死的话一出口,那人边上的手下,就蹿了上来:“贱人,你他妈找死是不是……”

靳长宁马上驱上前,将她护在了身后,眉头一皱,利眸一递,仅一个眼神,就逼退了那人:

“罗青龙,看好你的这些爪牙……”

“哈,还真是有意思,不光打架打的不错,嘴巴也够牙尖嘴利。”

罗青龙狠狠给拍起了掌来,还竖起了一个大拇指,神情却露出了一股子戾气。

“罗青龙,你没事跑来挑什么衅?”

燕不悔缓缓出列,和靳长宁并肩而站,一脸肃杀,目光生冷。

“这一次可不是我在挑衅,是你们的人,在挑衅我的人,还把我的兄弟打成了重伤,燕四少,这里可是你的地盘,有人被打成了重伤,我是不是该给我的兄弟向你讨个说法啊……”

罗青龙有理不肯让半步,说完这话,高声叫了一句:

“小许,小冒,把人给我抬上来……”

伴着话音落下,一个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小年青,被人用一道单架给抬了上来,上面还躺着一个嗷嗷惨叫着的男人,脸­色­惨白如纸。

“罗青虎怎么伤成这样了?”

燕不悔上前打量了一眼,外力所伤造成的,皱眉发问。

“这就要好好问一问你们那边那个贱女人了……是她刚刚在厕所把我兄弟打成这样的,今天,我要是让她毫发无伤的走出这个赛场,我就不姓罗……”

罗青龙用手指有力的往地上戳了一戳,一副发狠的样子,被灯光打得有点森冷可怕,目光扫­射­过来时,更像带着杀气似的,足令人不寒而栗。

所有人的目光都纷纷落到了萧璟欢身上。

靳长宁转头看了一眼冷下脸孔的小妻子,再联想到之前她身上的灰,心下有点明白了,正想问,燕不悔先他一步发了问:

“萧小姐,你刚刚有打了他们吗?”

语气有点惊怪。

一个女人,打三个男人,男人被打惨了,女人却完好无损的站在这边——这说明什么?这女人,不是善茬。

“打了!”

萧璟欢坦荡荡的承认,而后冷冷一笑,反问了一句:

“他们对我动手动脚,难道我该忍气吞声,由着他们欺负吗?”

答完,转而看向了那罗青龙,语气也是不依不饶的:

“这位先生,在你来给你的兄弟出头的时候,你想过没有,这当中,到底是谁有过错,谁没过错?我只是一个弱质女子,他们可是三个身型体重都比我大的男人。谁会那么没脑子,以一个弱质女流去和三个大男人对抗?要不是他们实在逼人太甚,你认为我会冒这个风险吗?”

靳长宁一听,脸­色­也跟着沉了下来,想不到这丫头才从他面前绕开那么几分钟,就出了这么大一件事。

他突然悔极了,怎么就带她来了这种是非之地。

“罗青龙,罗青虎咎由自取,你还好意思来替他出头?奉劝你一句,没事别尽做一些下三滥的事……”

满口的维护,以及无条件的

信任,让萧璟欢一呆,继而心头一暖,转眸深深睇了一眼。

“下三滥?

“只不过搭讪了两句,就成下三滥了?那什么才算是正经的?

“就像这小贱人一样,让人睡得大了肚子,最后还让人搞得流了产,那才算正经的吗?

“既然她本来就是一个不正经的女人,那我弟弟跑去和她说上几句话又怎么了?

“女人生来就是被男人睡的,她又不是没被人睡过。清高什么啊……”

罗青龙冷笑着,用尖厉的声音,把萧璟欢的底全给爆了出来。---题外话---明天见。( 就爱网)

,单相思48,解决麻烦,竞技赛车,这样的他,让她很陌生

萧璟欢的脸­色­不由得为之大变,靳长宁更是黑下了脸,素来温驯的脸孔,顿时乌云一片,声音也变得厉­色­:“罗青龙,你给我闭嘴……”

那人却发出了一声轻蔑的笑撄:

“我为什么要闭嘴?

“萧家千金大小姐是吗?

“也就破鞋一只。

“在她萧家地界上,自有人捧她,在这里,她就像地上的泥,我弟弟看上了,说几句怎么了偿?

“敢把我弟弟打成这样,今天,我要不讨回一个公道,那我们就走正规途径,报警怎么样?

“不过,咱们这边­干­的可是见不得光的事,姓燕的,你们燕家可是这次赛车大赛的主要­操­办方之一……

“你说,这件事,要真闹大了,你要怎么和其他人交待……

“如果你们想闹一个鱼死网破,行啊,咱们奉陪……”

说话间,那罗青龙已然掏出了亮铮铮的家伙,往前一扔,刀子斜Сhā在了萧璟欢面前的泥沙地上。

这人太下三滥了。

萧璟欢气得横眉竖目,正要辩理,有个声音Сhā了进来:

“怎么回事?”

一个看上去颇为威严的中年男人,在几个保镖的簇拥下走了过来,整个人非常的有气度,那双黑沉沉的眼睛,流露着一股子不怒自威,一来,罗青龙和燕不悔的态度就稍稍缓和了一下。

“礼三爷。”

这二人各自冲那男人行了一礼。

双方把情况说了一遍,随即,那礼三爷就把目光落到了萧璟欢和靳长宁身上,深深然了一下:“原来这姑娘就是萧家的千金啊……姑娘好身手。”

萧璟欢摸摸自己的鼻子,顺应大流向这位长者行了一礼:“礼三爷,请明鉴,我是初来贵宝地,和这边的人,谁都不认得,与人结怨的事,我从不做,要不是那几个人出言不逊,手脚不­干­净,我也不会自卫。”

礼先生只淡淡一笑,转而看向罗青龙:“罗青龙,罗青虎这是失礼在先,才会落得了这一顿皮­肉­之苦……你这样咄咄逼人,是不是也有点太过了……要不这样,今天,我就请萧家小姐向你家罗青虎陪个罪,这事就当了了……”

“不行。”

罗青龙一口拒绝,满脸尽是不妥协之­色­。

萧璟欢也翻起白眼:想让她陪罪,她还不乐意呢……

“那你想怎样?”

礼先生皱眉问,对这人的行为也颇为不满,可当前的情况是,不能和他翻脸,只能尽量满足他的要求。

罗青龙想了想,也不知在动什么歪脑筋,几分钟后就提出了他的要求:“我弟弟的脚已经骨折了,所以,在他养病期间,这个女人得侍候我弟弟吃喝拉撒,否则今天的事,咱们就公了……”

萧璟欢顿时瞪大了眼:这要求实在欺人太甚,他这是故意在折辱人。

礼先生脸上露出了为难之­色­。

“不行!”

靳长宁满口否定了这个解决方案:

“罗青龙,你这是故意叼难人!我知道我以前有得罪你们罗家的地方,但你也没必要借这个机会,来为难我家璟欢……”

他觉得这人这么恶意为难,大约是因为他家妹子曾因为他的拒绝,闹过自杀——这事,他也是很后来从燕不悔嘴里听来的。

“你要不同意,那我们就公了!”

那罗青龙把手机一扬,就一副我要报警的样子。

“等一下……”

礼三爷马上叫停,正­色­看向燕不悔:“你倒是说句话啊,靳长宁可是你那边的人。今天又是你带进场的。大侄儿,你要明白,今天的事是不能见光的……”

燕不悔目光沉沉,转而看了一眼护着萧璟欢寸步不肯让的靳长宁。

对方占的可不正是这个忧势,否则长宁怎么可能会在这里和他们多说一句废话。公了,与靳长宁来说是占优势的。但是,会牵累到燕家。这才是靳长宁心头的顾忌所在。

“这件事,由长宁解决。”

他把这难题扔给了他,转头时看到本来对萧璟欢存着诸多不满的妻子郦洛,这一刻,脸上流露出了更多的不满。

靳长宁心下思虑再三,情知今天这事,他们这方不受点委屈是收不了场的,正想说出自己的解决方案。

那边,有人在罗青龙耳边窃窃私语了一句,紧接着,那人扔出了一个备用方法。

“靳长宁,我这边还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靳长宁问,暂时把自己的主意压了压。他的方案或者可行,但会有损集团的利益,不是十分的理想。

“你和曹骖赌一场如何。如果你赢了,这事就此一笔勾销。如果你输了,萧璟欢必须得侍候我弟弟直到双脚能走路为止……”

靳长宁的目光看向了站在他身后那人,可不正是今天得了第二的那个曹骖,也就是萧璟欢的偶像。

想到欢欢一看到这人,就双眼发亮,他隐约有点不快。

萧璟欢也看到了。

人家那是职业赛车手,让靳长宁和人家比,那就是五根手指捏田螺,十拿九稳的事。

她正想开口说话批判比赛不公,却被靳长宁截断了:“怎么比?”

“三圈定输赢,谁先到终点,谁就赢。”

靳长宁想了想,斟酌了可行­性­:“我的赛车不在这边。”

“燕家队伍当中有的是车子。你自己挑一辆……”

“你不觉这样很不公平吗?”

靳长宁淡静的反问:“首先,曹骖是专业赛车手,我不是,其次,他用的是自己熟悉的车子,我却要开别人的车子,车子的­性­能方面,我完全不了解,比起来我肯定吃亏……”

“那你想怎样?”

靳长宁想都没想:

“另外挑时间……”

今天的情况太混乱,他觉得有点不合时宜。

“不行。”

对方果断拒绝。

“另一个办法就是,我在你们车队中挑一辆,曹骖则在燕家的车队里挑一下。这些车,必须统一检查一遍,且必须由对方的机械师来检查。在确定一切正常之后,抽签作决定我和曹骖分别用哪两辆车。整个过程由礼三爷作裁判。”

靳长宁说了他的具体办法,总得来说,比较公正。

罗青龙转头和那曹骖低低商量了一下,同意了:“没问题……那就麻烦礼三爷带人检查一下对方的赛车吧……”

场地上,因为这句话,又人头活跃了起来……

萧璟欢心下却急了起来,拉着靳长宁往角落里一站,压着声音低叫了起来:“这样不公平的提议,你怎么能答应下来?”

“要不然,我还能怎么做?”

靳长宁淡淡反问,眼睛清亮的望着她,为她将被风吹乱的头发扶正:“欢欢,这些人,都复杂的厉害,他们是不会和我们讲道理的。他们想报警,你没听到吗?关键在于,现在我们不能用正常途径来解决,否则事情只会越闹越大,老燕会很难做人……只有这样,才能息事宁人……”

厕所那边没有监控设施,究竟事情经过如何,他们辩不出一个结果来,所以……

“可是……”

“你怕我输?”

靳长宁深深睇着,发问道。

“不是怕,是肯定会输。”

她轻叹。

“欢欢……我赢过他一回的。”

靳长宁突然Сhā进的这句话,让萧璟欢不觉一呆。

“去年!”

他微一笑:

“所以,你说我会稳输,那倒未见得。至少,我有一半的胜算。”

萧璟欢再度一呆。

有点匪夷所思。

“你……会赛车?我怎么不知道?”

“欢欢,我身上,你不知道的事多着……”

他又笑了笑,这一笑,令他显得无比的高深莫测。

“……”

她有点懵:

“可是,你是什么时候会的呢?”

“骨子里就会的。我爸妈都是赛车手。”

靳长宁撸撸她的头发:“你不是喜欢赛车吗?等一下你坐到我身边。把你放在这狼窝里,我不放心。你跟着我。然后,我带你感受一下,什么是真正的赛车?”

听完这话,萧璟欢整个人凌乱了……

这个男人,给她的感觉,真是越来越陌生了……

---题外话---第一更。( 就爱网)

,单相思49,被人祟拜的感觉,很爽(非常非常温馨)

有句话说,白头如新,倾盖如故。

指的是:有的人相处到老还是陌生的,有的人停车交谈便一见如故。比喻感情的厚薄,对彼此的了解,是不以时间长短来衡量的。

萧璟欢也是到这一天为止,才深刻的意识到,靳长宁,这个她从小认得的兄长,与她是何等的陌生撄。

她真的真的不了解他偿。

比如,他会赛车。对赛车的驾驭之熟稔,令她为之瞠目结舌。

那曹骖可是职业赛车手,曾拿过奖的,结果呢,靳长宁胜了他。

绝绝对对的胜了他。

而她就坐在副驾驶座上,看着他熟练的­操­作着车子,带着她呼啸在灯火通明的赛道上,狂驰在一片璀璨的星火之间。

那风一样的速度,狂击着她的心脏,那漂亮的飘移,那强大的推背感,让她几乎想尖叫出声。

如果不是害怕自己的反应,会影响到他,她真的想好好尖叫一番。

这种富有刺激­性­的竞飞,太让她有感觉了。

再然后,罗青龙那帮人就悻悻的离开了,愿赌服输,最后,只落下一句话:

“靳长宁,我们走着瞧。”

再再然后,兴奋得腿软的她被他牵着回来了,整个人晕晕乎乎的,直至这一刻都没有从那恍若做梦一样的画面当中回魂过来。

“长宁,今天到我那边过夜吧……我担心,你们要是和我们分开走的话,他们会对你们不利。”

燕不悔提意。

对方是怎样的货­色­,他太清楚不过。

靳长宁看了一眼神情一直晕晕然的萧璟欢,又瞄了一眼边上双眼泛亮的霍思思,摇了摇头:

“不用了。我们还是回酒店去住。”

“那我派人送你们过去。”

对于这个意见,靳长宁倒是不反对。

回到酒店已经过午夜12点,一前一后,两个人慢慢的走着,脚下是柔软之极的地毯。

靳长宁一惯的稳重温润,萧璟欢呢,神思恍惚的不得了,整个人就像灵魂出窍了一般。

“欢欢,怎么一直不说话?”

在她准备进门时,他轻轻的问,语带担忧。

门开,她把门卡Сhā进,转头看:“我,我只是……只是还没回过魂……想不到通,你是怎么做到的?你……你还是我认得的那个靳长宁吗?”

最后一句,带着浓浓的困惑,伴着一记叹息吐了出来,眼睛里则带出了深深的惊讶:

“以前,你不是最怕坐车的吗?满十八岁的时候,我妈让你去考驾照,你死活不要考,一副我这辈子就和单车扛上的模样。我妈逼着,你才去考的……考了之后,你都没怎么开,一直一直骑单车载我……可你现在怎么连职业赛车手都能­干­掉了啊……”

靳长宁用手指轻轻刮了一下额头:

“这是,基因问题。”

“……”

“有些事,我无师自通。就像你嫂子自小会画画一样。骨子里潜在就有的东西。有时稍稍被开发一下就什么都会了。”

“……”

“好了,睡觉吧!明天,我们得回上海。”

他笑着揉了揉这丫头的头发,愉快的发现:被人祟拜的感觉,貌似有点爽,心啊,有点荡啊荡——将她对别人的祟拜目光拉回到自己身上,这滋味,太­棒­了!

他私下小小得意了一把。

“哦!”

她捋了捋被他都揉得有点乱的头发,却没有动一下,只一煞不煞的盯着看。

“进去啊?我看你进去。”

他恋恋不舍的,哪怕再多看一眼都好。

“可是,我好想知道你和那些人的故事,感觉那会很有趣。不如,你现在就讲给我听啊……我等不到明天了……”

她一把就将人拖进了房,啪嗒,门合上了。

房内一下静如止水,萧璟欢一对上靳长宁那突然之间变得热情的目光,顿时就口­干­舌躁了,后悔莫及了——

天呐,地呐,她做了什么?

怎么把一只狼给拉进了她的房里?

“呃,你……你别误会……我……我只是想听故事……就像小时候那样……喂,你­干­嘛……”

因为他欺了过来,将她压在墙壁上,而且腰还被牢牢扣住了,一阵阵夹着汗意的男­性­气息扑天盖地的扑过来,逼得她有点喘不过气来,心跳加快起来。

“是你邀请我进来的,你说­干­嘛?”

­唇­轻轻的就压了下来,她的脸跟着就像火似的烧了起来。

这人没听到她之前说的话吗?

“我……我没别的意思……”

她急急的就捂住了他的嘴,再一次强调:

“我想听故事。真的只是想听故事……靳长宁,停止你脑子里正在想的邪恶事情……”

手被他挪开了,一抹轻笑在他­唇­角抹开,那双眼睛里折­射­出一道闪闪发亮的光:

“你怎么知道我脑子里在想邪恶的事?还有,你捂住我的嘴,我怎么讲。”

“可你……分明想乱来……”

她的心脏砰砰砰的,急如擂鼓。

“欢欢,乱来通常指得是未婚情况下发生的事情,你是我的合法太太,我对你的亲近,都受法律保护……和所谓的乱来搭不上边边……”

一字一停,语带诱惑,灯光打在他的侧脸上,很奇怪的的就把他映照得帅掉了渣,那薄薄的­唇­片内,更有一阵阵好闻的掬花茶的味道呼出来……

她一下接不上话了,只能看着他凑过来,在她­唇­上印下了一个吻。

而她的心,几乎就要从喉咙里跳出来,觉得这事不能发生,可是她似乎有点阻止不了……

“我……”

她很慌的看着他,那近在咫尺的­唇­,线条美极了。

刚刚那一吻,那柔软的滋味,也美极了。

不对!

她在想入非非么?

“我……想洗澡了。”

逃,她想逃开了去。

“好,一起!”

他应得那么的自然。

她顿时瞪大了眼,猛的就摇起头来:

“不要。”

“我身上全是汗。有点臭。”

“你到现在才发现吗?”

“本来想回房洗澡了,是你把我拉进来的。”

他把责任推到了她身上。

“我把你拉进来是因为……”

没有往下再说,因为他忽就啄着了她一下,往里头走了进去:

“我先洗。”

“……”

未经她同意,他就进了洗浴间。

她头皮发麻了,难不成,她真要将他留宿在此?

她在房内,来来回回的踱步,想着一千种理由,欲把人赶出去。可是……没一种是可行的。

十分钟后,他一头湿发的从里头出来,穿着一件白­色­的睡袍,手上拿着一条毛巾,正擦着头发,脸上忽泛起了一抹愉快的笑,笑得让她觉得毛悚悚的。

“你笑成这样­干­嘛?”

萧璟欢从床上惊坐起来。

“我以为等我出来时,你已经跑了,还好,没让我失望……知道敢作敢当了……”

他把香香的脸蛋凑了过去,笑容大大的……那么的快乐。

“什么敢作敢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她心下别扭死了,滋溜一下,溜进了浴室。对着热水莲蓬头,她冲了又冲,沐浴露抹了一回又一回,头发洗了一遍又一遍……洗得都手指泛白了,然后,听得外头在敲门。

“欢欢,你洗好了吗?”

“啊……哦……洗好了……我要吹头发……”

她往抽屉里找吹风机。

半晌沉默,外头又传来了靳长宁的低唤:

“吹风机在外头……”

“……”

他出去的时候居然把吹风机也拿出去了?

肯定是故意的。

这个人现在真是越来越……坏了……

“哦!”

她应着,缓缓开了门。

“头发怎么没擦­干­?你先出去,我给你拿毛巾。”

他将她拉到沙发上坐下,转而去把毛巾取来,坐到扶手上,将毛巾罩到了她头上,轻轻的擦了起来……

气氛,一下温馨了起来。

“我自己来!”

她想和他保持距离。

“别动。”

他拍了一下她的手,某人只好乖乖坐着,由着他吹,只是坐姿有点僵。

他哪能看不出来,低一笑道:

“你在紧张什么?打小,我就一直给你洗头发的,每一次,你洗头发不是我伺候的?”

“很久以前的事了好不好……那时绝对不会超过十岁……”

她回眸瞟以一眼。

“十六岁的时候,我还给你洗过呢……”

“那天,是我那边水龙头坏了……”

“我说的是洗过这件事……给你吹了这么多年头发,今天坐得最端正。以前,你总爱捣蛋。”

“哎,我不捣蛋,你是不是就觉得不爽了?”

她记得的,每一次吹头发,她玩游戏,头摇来晃去的,总不会好好的让他吹,可他从不说她。

“好像,还真有点不适应。欢欢,你自然点!”

忽然,他把她拉了过去,侧枕在他的大腿上。

“­干­嘛?”

“枕着吹。这边的吹不到。”

“事情还真多!”

她打了一个呵欠,心头冒起一阵暖暖的滋味。

吹风机嗡嗡嗡作响着,她靠在他大腿上由他摆弄着,闭着眼,时光仿佛就像回到了过去。

那时,他就是那么一个无害的让人感觉无比舒服的大哥哥,虽然有点木木的,但是,挺好,由她欺负刚刚好,不像哥哥,再怎么疼爱她,可她要是过了,他肯定板脸,长宁不一样。所以,那时,她是真的真的很依赖他……

那么,他们是什么时候渐渐疏远起来的呢?

她细细想了想,因为认得了邵锋,然后,长宁一点一点开始淡出了她的视线,退出了她的生活,只偶尔会和她打电话,像哥哥一样关心她一下。

记得她几年前出事那会儿,醒来后,第一眼看到的不是哥哥,而是他。

他给了她一抹暖暖的微笑,问她肚子饿不饿,说小产后,一定得多注意休息,必须把自己好好养好,绝对不能落下病根子。

那一次,家里人谁也没有苛责她:大学还没毕业,交男朋友也就罢了,居然还怀孕了……所有人都小心翼翼的守着她,没一句重话……

思绪游移到这里时,她忽想到了一件事:

这个男人,不喜自己的东西被别人碰过沾过,那他怎么忍受得了自己的女人,曾经爱过别人,更为别人怀过孩子呢……

一个潜意识中有着洁癖的男人,能忍受得了这样一种不­干­净吗?

蓦地,她睁开了眼,正好对上了他深情款款的眸光。

以前的他,从来不会用这种眼光看她,热烈得让人有点受不了……

“­干­了……”

他低低陈述。

“哦!”

是­干­了。

“有话说?”

“好像是!”

他关了吹风机,手,轻轻摸着她的丝发,语带魅惑:

“说来听听。”

---题外话---祝所有亲爱的读者朋友们,中秋快乐。今天加更哈,还有一更,不过得晚一些了……( 就爱网)

,单相思50,如果你想发生点什么,你可暗示一下

“我……呃……忽然又不想说了。”

那个问题,她忽觉得难以启齿。

“淘气。偿”

他捏了捏她的鼻子撄。

她因为这两个字,笑了。

“笑什么?”

“小时候,你总这么说我。”

有点怀念呢。

“嗯!”

他的手,轻轻的抚上了她的脸,那丝滑的感觉,让他心头一片柔软。

“睡觉了。”

是不是她的心思长歪了?

怎么都觉得这三字有点暧昧­色­彩?

她微微侧过头,睇上他:

“想听故事。”

“先睡觉。”

“不要。”

他笑了,将搁在边上的那只手表取来让她看:

“快两点了,你不累?”

“真的只是睡觉?”

“嗯,如果你想发生点什么,你可暗示一下……我一定满足……”

那表情,也有点调皮。

她被逗笑了。

“不过,我想抱着你睡。”

她被抱起,被放到床上,被拥入他怀里。也不管她答不答应。

这人,比起以前,霸道多多了。

不过,真的只是睡觉。

房内变得异常安静,而她却变得睡不着,动来又动去。

这让他忍不住长叹:

“你想不想睡?”

“想睡啊……”

可他身边的气息,薰得她失了眠。

“是你让我睡不着的。”

她指控。

“那我帮你睡!”

呃,这话,貌似意有所指啊……

下一刻,他压住了她,手慢慢往下去,解开了睡袍带子,手覆了上去。

她马上倒吸了一口寒气。

“喂,你……­干­嘛……”

“一回生,两回熟。熟能生巧,巧能有­精­。既然睡不着,我们可以做做点其他的。”

一个吻覆了下来。

而她躲不开,结结实实被吻住了……

那一刻,热吻,来的太快,快得让人反应不过来,就黏胶上了。

那一刻,ji情,来的太猛,猛烈的叫人无法推拒,袍子就散开了。

灯光朦胧,可她看得分明,感觉更是那么的清晰,因为他的手掌,他的­唇­片,拂过,而颤栗——那枯死的心,被他的火热燃烧了起来。

星星之火,足可以燎原。

当肢体交缠,当他终于得到他想要的融合,当她为他轻轻**出声……墙壁上刻上了他们起伏的画面……

后来,她终于累得睡去。

蜷在他怀里。

他在吻她,脸上尽是温柔。

天亮。

萧璟欢醒来,迷迷糊糊忆起了那些画面,不免在心里幽幽而叹——心情复杂,才几天啊,她就变成他名副其实的太太了!

腰际,那只手,紧紧的勾住了她,耳边有一个低低的呼声,传进了耳朵里来。

“欢欢……”

软软的­唇­,又印了下来。

她浑身一颤,渐渐又迷失了……

等她在ji情的余晕中,看到他满脸的微笑时,心里很是懊丧。

唉!

她有点恼自己太过于投入。

不对,她明明就是被他忽悠的。

“在想什么?”

洗了澡,她换了衣服,坐在沙发上发呆。

他上来,拥住了她,直亲。

她身子是僵硬的,实在有点不习惯他这样情人化的亲近,哪怕他们刚刚上了床,可心理上,还是有点接受不了。

“不习惯!”

她捂上他乱亲的嘴,脸,不自觉的在烫。

“多吻吻就习惯了。为了快点习惯。你是不是也该礼尚往来,亲亲我。”

他把她锁在怀里,指了指自己的脸,一脸期待的望着她。

“不要。”

她拒绝。

“小气鬼。”

他无奈的捏捏她的脸。不过,没强求。

“去早餐了。然后,回上海。”

“嗯。”

他在她额头印下一个吻,看到了她眼里的困惑。

“怎么了?发什么呆?”

“在想,我身上有什么地方吸引了你?”

她轻轻说:“我挺好奇的。”

“不告诉你,让你好奇个够。”

他故意吊她胃口。

这人,还真是越来越……

她不由得轻轻一叹。

这时,门外头,传来了敲门声。

“你去看看。”

“为什么不是你去?”

她懒懒的问。平常这人被她指使惯了,现在被他指使,有点不甘。

“要是外头是小席他们,你是想让他们知道我们是夫妻呢,还是暂时瞒着……我无所谓,你自己考虑。”

在他,是恨不得将他们的关系告白以天下的。

“好吧,我去!”

她觉得现在隐婚是最好的。

“乖。”

他揉了揉她的头发,满带宠溺。

这举动,却让她觉得自己就像北京家里那只由他养着的狗狗。

萧璟欢去开门,门外果然是席曼莉,还有文卓,两个人穿的很正式。

“有事么?”

她歪头问。

“我们联系不到靳总。敲门没有人开,手机关机。”

席曼莉满脸担忧的问:

“小金,你见过靳总吗?”

“呃……我昨晚从外头逛了一圈之后回来就一直在睡觉。头疼的厉害。他……不见了吗?”

她睁眼说着瞎话。

“昨晚上,靳总给文卓打了一个电话,说要去见一个朋友,让我们晚餐自行解决。之后就联系不上了。”

席曼莉神情有点凝重:“要不要报警。靳总从来没这样过……”

萧璟欢想白眼啊,那家伙好好的在里头:

“不用报警吧,失踪24小时才需要,靳总那么一个大活人,能弄丢到哪去?各自回房歇了去,说不定过一会儿就能联系上了。不好意思,我认床,这边睡的不好,想回去睡个回笼觉……”

打着哈欠,她砰的就把门给合上了。

门外,席曼莉吹胡子瞪眼起来:“她……她……这是什么态度?失联的可是靳总,她怎么可以……”

文卓变得眸光深深:“回房再等一下会看吧……”

房内,萧璟欢来到靳长宁面前,指了指外头,示意他自己想办法。

靳长宁眉儿一挑,一笑,伸手把人拉了过去,坐身边,然后,开机,把手机调到了静音模式,打了一个电话出去,是打给文卓的。

“谢天谢地,靳总,您总算开机了。”

那边,文卓总算松了一口气。

“嗯,在办一点私事!”

他勾着­唇­角在低笑,目光却在太太脸上流连,她在翻白眼。

“这样啊,你和席曼莉先回去,九点的飞机。一起先走。我可能还得在这边陡留一两天。你让金欢留着。合作方那边可能还有点事要让她跑一下拿点资料。”

“好,知道了。”

靳长宁挂了电话。

席曼莉房内。

文卓把靳总刚刚交代的事说了一遍,席曼莉立马凝起了眉头来:“那个金欢留下能办什么事?不行,我给靳总打电话,还是换我留下吧……”

她想打。

文卓把手机接了过去:“小席,靳总怎么交待的,我们怎么做。”

“可是……那金欢,根本没把靳总当回事。这样不负责的一个人,怎么办得了正经事。”

“小席,靳总这么交代,就有这么交代的原因。我们是下属。只能执行指令。”

“难道错的指令也该执行吧?”

席曼莉情绪有点激动。

“一个能和神眼打交道的人,小席,那肯定不是一般人物。你想想吧,昨天,她完成的是我们都完成不了的终极目标。这就是她的不同凡响之处……收拾一下吧,我去和金欢说一下,机票我来订……”

他把闷闷不乐的席曼莉的独留房里,自己走了出去。

萧璟欢的门再度被敲响,她只好噔噔的走过去,脸上带着一抹灿烂的笑:

“文秘书,又有什么事?”

“联系上了,靳总有事今天说不回了,让我和小席先走,吩咐让你留着,可能需要你去拿些资料。小金,请你的手机一定要保持畅通。”文卓交代了一句。

“好。我知道了。你们现在就走?”

萧璟欢瞄了一眼对面那道开着的门。

“嗯!”

“那一路顺风。”

她挥挥小手,要关门。

文卓微一笑,深深的往房里瞄了一眼:“小金,好好照看靳总……”

萧璟欢身子一僵,笑容一­干­,那文卓冲她眨了一下眼,转身往对门走了进去。

天呐,这人,怎么会知道靳长宁就在她房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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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相思51,今天做什么?二人世界(暖暖的温馨)

萧璟欢关上门,一脸怪怪之­色­的走了回去。

“那文卓什么情况,居然知道你在我房里?”

“一点也不奇怪。”

靳长宁站了起来,去开窗,放清凉的风进来偿。

“为什么不奇怪。”

她站在他身边问。

“袖扣。”

他的思绪跳的也太快了。

她疑狐了一下,转过了头,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了浴室外的地毯上,某处不起眼的角落,躺着从他袖子上掉落的袖扣,在那里闪闪发光。

这袖扣,貌似限量版的。很特别。

她去拣了起来。

“文卓心思就这么敏捷?单凭一个袖扣就知道我窝藏了你?”

她微微有点惊讶。

靳长宁转头看着:

“因为,这是他陪我一起去买的。”

怪不得。

“还有,文卓是妈高薪请来的……”

他指了指脑门:

“他这里,厉害的很。判断力­精­准,眼光独到,能帮我分析得出很多有效的数据,为我的判断作出相应的选择提供最有用的依据。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你以后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向他请教。”

萧璟欢有点惊讶,想不到靳长宁这么推祟他。

把扣子盛在手心把玩着,她点头,其实已经感觉出来了,半晌后,她问了另一个问题:

“哎,我们今天真不回去吗?”

“嗯,不回去。”

靳长宁忍了又忍,终还是忍不住,把她拉了过去,拢在了怀里。

对于这样的亲近,她总归是难以适应。

“停,不许拉拉扯扯。”

“我就拉拉扯扯了。”

他知道现在的她,面对他会有点不自在。想要消除这种小不自在,就得不断的练习,直到她习惯为止:

“不对你拉拉扯扯,我对谁去拉拉扯扯?”

他的怀抱,容纳她的世界,刚刚好。

“抱抱,乖乖别动。”

前半句,说得无赖,后半句,说得柔软之极。

“我为什么要听你话?”

萧璟欢像征­性­的挣了一下,挣不脱后,咕哝着说了一句。

反正,从小到大,她就喜欢和他唱反调。

靳长宁听着这调调,深深笑了,捏她那滑溜溜的脸:

“也是,从小到大,你就爱折腾我……”

“折腾你,你还这么高兴?”

“因为我喜欢你折腾我啊!”

他愉快的笑着,深深抱住了她的腰,语气感慨无限:

“你不折腾我的这几年,日子过得太无聊太无聊……没目标的人生,从来是空洞而乏味的……”

四目相对,她神情复杂,不敢顺着这话题,往下再深究,沉默罢,就转了话题:

“我们今天要做什么?”

“二人世界。”

“……”

他假公济私呢……

“我想带你,去祭拜一下爸妈。我想告诉他们,我有老婆了。欢欢,你愿意吗?”

眼底尽是殷切。

萧璟欢睇着,认得这么多年,他从来没在她面前提过他的父母,就好像早忘了他们似的。而她,因为不想触他心头伤心之事,从来不追问这个问题。

今天真是太难得了,他居然主动提到了他父母——在他们上了床之后,他才提了这事,其意义为何,不言而喻。

丑媳­妇­,总得见公婆。

那么,她愿意吗?

其实她不确定。

匆匆忙忙的就成了他的女人,可心呢,她的心,真就认可这层身份了吗?

“好!”

一个低低的好字,不受控制的自她嘴里吐出。

她听到了,实在纳闷自己怎么就答应了,他呢,迎着阳光,喜悦无比的在她额头印下了那样一个吻。

那样清亮欢喜的神情,是她见所未见的,一时竟看痴了。

早餐在房内解决,是靳长宁叫的,萧璟欢吃了一大半,没办法,两场激战,体力消耗太多,肚子里空空如也,实在饿得慌。

“慢点吃,我又不和你抢。”

靳长宁看着只笑,心情轻快极了。

萧璟欢白他眼,若不是他,她至于饿得能吞得下大象吗?

他看得懂那意思的,点了点头:

“以后,我一定先把你的胃喂饱了,然后再用你来喂我……”

“咳咳咳……”

某人甚是无辜的噎住了。

天呐,这个男人,现在说话,怎么越来越限级制了啊?

见状,靳长宁忍不住长叹:

“跟你说了,慢点吃。吃急了就噎,你这小毛病是打小就有的,怎么到现在还这样?”

他递了一杯水过来。

“这不是慢点吃不慢点吃的问题。”

萧璟欢喝了一口水,把食物咽下去之后,忍不住翻起了白眼:

“是你说话太……太……”

“太什么?”

他笑着挑眉而笑,一点也不以此为耻,还一副兴趣浓浓的样子。

唉!

这个人,在她眼里,本来是一个正人君子,可基于他之前对她所犯下的种种罪行,现在只能将他归类为无耻好­色­之人——她发现自己还真是瞎了眼了,才会觉得他是个烂好人。

事实上,他根本就是个坏人。

“不和你说话了。”

她瞪了一眼,脸上发烫,只是狠命的吃东西,化悲恨为力量。

可他却是听得懂她的言下之意的。

“欢欢,我今年三十多了,饿了很久了……”

他一脸春意融融的解释,却让萧璟欢浮想连翩……

她疑狐的转头瞅他:

“你……这是在告诉我,你之前没有过经验?不可能吧,你……你这看上去哪像生手了……”

熟练的就像久经沙场的老手了好不好。

“这证明我学习能力还是很强的。”

靳长宁微笑,极为难得的自恋了一句。

她斜了一下眼,一个从小学什么东西都得学上好几遍的人说自己学习能力强,这可以信吗?

他竟是懂这个斜眼的意思的,马上接道:

“我信奉的是笨鸟先飞这个原则。然后,飞着飞着,我发现我飞得比任何人都不差了。于是,我得出了一个结论,学习能力这种东西,多半得靠长年累月的锻炼……”

嗯,这话有点意思。

“欢欢,其实我想说的是:我在这方面经验尚少,表面看不像生手,其实就是生手,需要多练才能拥有更完美的境界,所以,如果你想把今天一整天的时间全耗在酒店的话,我也很乐意……毕竟我饿的真是够久了……”

某人脸孔一下红了,紫了,想遁地逃了……

可不可以别这么逗弄她?

只能气鼓鼓的瞪他,脸孔带着羞与恼。

他觉得有趣的又笑了笑,夹了一只水晶蒸饺:

“快吃吧……虽然我很想留在酒店,但,外头天气这么好,我还是很乐意陪我的新婚太太出去走走的。现在我喂你,晚一点,天黑了,你再喂我吃吧……”

她哪还吃得下去,咬牙切齿起来:“靳长宁……”

靳长宁笑容明亮极了:“快吃,不闹你了……”

“你自己吃,我自己能夹。还有,你要是再敢说­色­眯眯的话,我马上打包回家,不陪你在这里瞎闹了……”

她警告他。

“嗯,保证不说了,但这个,你吃掉……”

他不肯收回那只蒸饺。

萧璟欢看了一眼,还是凑上去,含进嘴里,把小嘴塞得满满的,吃了。

这画面,挺喜感。

他笑着,有几丝宠溺,在眉目间散开,这一刻,他仿佛看到了幼年时的她,吃得满嘴油光发亮,在他面前扬着最明丽的微笑,暖透他的心。

自她爱上别人,他忍痛割舍,换来的是无穷的孤寂和苦涩,现在呢,苦尽甘来,她,终于是他的了……

这样的感觉,真好。

---题外话---第一更。

,单相思52,欢欢,记住了吗?你是我老婆了(温馨)

萧璟欢换了一条裙子,出来时发现,靳长宁身上穿着一件衬衫,颜­色­和她一样,粉皮­色­的上装,黑­色­的下装,让人感觉,他们就像事先说好的一样。

最让她惊讶的是,这个男人驾驭起粉皮­色­,竟是这么的得心应手,一点也没因为年纪大了,就撑不起了,相反,非常的好看。显年轻的很。

她想了想,就退回了房。

“­干­嘛去?”

“换衣服!”

“为什么换?”

“你不觉怪怪的么?偿”

她低低问。

“哪怪了?这样不是挺好。”

他牵她往镜子前照了照:

“很好看不是吗?”

双手环着她的腰,脸和脸紧挨着。

镜子里的他们,像情侣。

终于有一天,他们也穿上情侣装了。

这种情况,三十年难得一见。

他当然喜欢。

可她不喜欢。

穿情侣装,是她和邵锋做过的事,怎么可以用到她和靳长宁身上?

看着,总觉得不伦不类的。

可见他那高兴样,她竟有点不忍扫他兴,就由着他牵着往外去了。

出了酒店大门,他们叫了一辆车。

萧璟欢不知道他要带自己去何处。

这几年,她都是自己在规划人生,很清楚每天的行程,更很理­性­的掌控着自己的喜怒哀乐,这是多年来第一次,清晨起来,不知道接下去要做什么,被人牵着走的感觉,有点怪,但,不是很糟糕。

她细细想了想,自己对他,还是有一种根深蒂固的依赖以及信任的,否则,她怎么可能轻易被他摆布了。

半个小时之后,他们到达了目的地,一座公墓。

走在一条幽径的小路上,他牵她的手,就像儿时。

哦,不,儿时是兄妹,现在是夫妻。

他本有一个幸福的家,有父有母,还有一个可爱的妹妹,家境也不错,后来,一场车祸,他成了孤儿,自闭了整个世界,不敢和人接触。

直到靳姨肚子里的小媳­妇­终于真真切切的出现在了他眼前,他的注意力,这才全被她吸引了去,从此只为她喜,只为她欢,只为她敞开心扉。

他的人生,是她拯救的。

小时候是,现在也是。

“不想和我说说你小时候的事吗?”

到底,萧璟欢还是忍不住问了。

因为这句话,他站定,凝眸,继而一笑,执其手,无比虔诚的亲了一下:

“我刚刚还在想,你会忍到什么时候才有可能问这件事。”

“哎,你似乎越来越能有心机了。小时候那副傻傻的劲儿呢?哪去了?哪去了?”

她轻轻嘀咕了一句。

“已经被大舅子调教没了。”

他笑着说,语带感慨:

“欢欢,这几年,你从来没有正眼看过我。”

如果有正眼看过,就该知道他早已不是当初的他。

因为没有,所以他被遗忘了——好遗憾的遗忘,错过了那么多年。

她沉默,心情复杂。

清风中,他们慢慢走,手捧一束鲜花,来到了一块大理石墓碑前,上头有一张三口之家的照片,英气伟岸的男人,美丽年轻的女人,一个漂亮的女孩儿。

碑上刻了那么三行字:父澜海,母乔荞,妹澜云皎之墓。

一捧鲜花送上,在悠悠的微风里,在淡淡的阳光下,飘着花香。

“爸,妈,妹妹,我来看你们了,今天,既不是你们的祭日,也不是你们的生日,更不是爸妈你们的结婚纪念日,你们一定很好奇吧,我怎来了这里,还带了一个漂亮女孩子来……”

靳长宁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小女人,脸上尽是柔情:“爸妈,这是你们的儿媳­妇­,靳姨家的掌上明珠。是的,我们结婚了。今天,我带她正式认识你们一下。欢欢,这是我爸妈,还有妹妹……”

萧璟欢神情繁复的睇着那张合照,忽然想,自己明明就不想承认她和他的关系的,为什么现在,她被他带来了这里,还要跟着叫一遍?

这叫了一遍之后,那不就是承认了自己是他媳­妇­儿,他们家的人了么?

可要是不叫,她怕是要伤他心的,也有点不太礼貌。

她和他对视了一眼,看到了他眼底的殷殷之情,在他父母的坟前,吵嘴,那不合适。

于是,她很认命的对着墓碑轻轻叫了一声:“爸,妈,小姑子,你们好,我是萧璟欢……”

靳长宁低低笑了。

这样一个画面,是他这么多年以来最最梦想看到的。

出来时,他忽就在大门口抱住了她,低低的在她耳边说:

“欢欢,谢谢你……”

萧璟欢其实挺想推开他的,现在,他是动不动就又搂又抱的,越来越过份,可是,他的声音是那么的柔软温润,充满了感­性­,令她舍不得了,只能呆呆的问了一句:

“为什么谢我?”

“谢谢你给了我面子,在我父母小妹面前承认你是我老婆了。”

“……”

萧璟欢瞪他:

“你,故意的?”

“对,我故意的。”

他倒是老实啊!

“趁热好打铁,让你好好记一记你现在的身份。欢欢,记住了吗?你是我老婆了。”

他捏捏她的脸。

萧璟欢抓起他的手,就给狠狠咬了一口:

“还早着呢,靳长宁,不要以为我会这么容易承认我是你老婆的。要看你表现。还是那句话:你要是改变不了我心里对你的看法,我们的以后,随时都会有变数。不要以为睡了我就行了。”

“坏丫头。”

他无奈的摸了摸她的头发,往她­唇­上啄了一下。

真是难搞。

“现在去哪?”

她脸上莫名泛红,实在不习惯这样的亲密。

“我以前的家。”

近郊,有一个农庄,庄上有一处非常普通的小楼,建筑风格很老式,和周围红砖绿瓦的小洋房,截然不同。

看得出来,屋子已经翻修过,上过邦德漆,小花园也修葺过,但房子的格局老,又矮,一眼就看出来了,这是一处有着三四十年历史的老房子。

也许,摆在以前,它是洋气的,可放在二十一世纪的当下,它已经算得上是老古董了。

来之前,他们一起去了附近一处菜市场买菜,然后徒步走了过来。

一路走来时,遇上了几个大妈大婶,看到靳长宁就打起招呼来:

“小澜啊,今天怎么有空来?”

“小澜,这漂亮小姑娘是你媳­妇­?”

靳长宁和他们应答了几句,那些大妈大婶就在那里叹息:

“不错不错,这姑娘,长得好,和你班配!”

而她只是微笑。

开门,里头的设计,皆老旧,让人恍惚的就像回到了七八十年代,空气中还透着一股子霉味儿。

萧璟欢好奇的张望着,发现屋子里到处全是灰尘。不是很厚,但薄薄的一层,足可以证明这边没有人住。

“外头的园子,经常会有人来帮忙打理,不过屋内,我没让人进来过,有点脏。欢欢,要不然你去屋外走走,我打扫好了,你再进来。”

靳长宁绾起衣袖,先把桌面擦了擦,把买的东西都搁在了上面。

“为什么我要出去?你别这么小瞧我好不好!在英国的时候,我什么事都自己­干­。靳长宁,在你眼里,我是不是永远是那个长不大的娇娇女。”

她把包往桌上­干­净的地儿一扔,冲他伸手:

“给我一块抹布,我可以帮你的!”

靳长宁睇了一眼那双葱白如玉的纤细小手,­唇­角勾笑:

“如果你愿意帮忙,我当然愿意。等着,我去找……”

他去抽屉里找出了两块­干­净的抹布,那是半年前他来了后打扫洗­干­净了,给放在那边的。

“你整理厨房这一片,我去把楼上打扫一下,今晚我们睡在这边。”

“哦!”

她点头,接过抹布,又取了一只搪瓷脸盆去接水,准备开始。

“等一下。”

靳长宁忽然把她拉进了怀里。

“­干­嘛?”

她怪怪的抬头瞪他。

怎么好好的又抱上了。

紧接着­唇­上就被轻轻啄了一下。

“喂……”

莫名其妙怎么又亲上了呢?

可他眼底泛起的层层温柔,却让她看得有点发呆,还伸过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

“谢谢!”

他说。

谢谢她没有嫌弃他家的破败,也谢谢她愿意帮他维护这个家。

---题外话---明天见!

,单相思53,走进他的世界,认识他,了解他

这个意思,他没说出来。

萧璟欢哪意会得了他的言下之意,想问个明白,可他已经往楼上而去,空气中传来一阵噔噔噔的声音。

算了,那就以后再问吧!

中午,他们简单下了面吃,然后继续收拾——靳长宁有整洁综合症这件事,在这天充份展现了出来偿。

一个下午,两个人就这样忙着打扫,等基本整理完,都已经快四点,屋子里上上下下,空气流动了起来,也整洁了起来,不过,萧璟欢身上也跟着酸疼了起来。

“欢欢,楼上西边那间小房间是我以前住的,枕头薄被啊什么的,我刚刚晒了一晒,也已铺整好,要是累,你就去休息一下。晚饭我一个人来做,做好了就叫你过来吃。”

靳长宁看到他的女孩,坐在走廊的竹椅上敲着背,大约是累到了,过来柔声叮咛了一句。

萧璟欢的确有点累:“哦,我上去瞧瞧!”

她应声,上了楼。

楼上一共有三间,东边是主卧,中间是一间书房,西边是一间次卧。房内的装饰,风格都极为的古朴。

西边这间卧室,不大,一床一桌一柜一椅。

桌上摆着一些书,一个小巧的花瓶,瓶中Сhā着刚刚摘来的掬花,屋里全是菊的清幽之气。打开衣柜上头的抽屉,里头放着几张奖状,只是年代过于久远了,字迹都有些花了。

一张是讲故事大赛特等奖;一张是毛笔字一等奖;一张是奥数比赛一等奖……原来,小时候的他,真的是一个聪明的孩子。

哦,除此之外,还放一张全家福,一张张笑脸,灿烂之极。

她细细看了看小时候的靳长宁,虎头虎脑的,看着灵气十足,这个时候的形象,和他初来靳家时所拍下的照片,判若两人。这张照片上的他,­唇­红齿白的,可爱的不行——太招人眼球了。

她竟看走了神。

床是单人床,米那款,床具用品一律具备,皆白­色­,应该是近年添置的。

她拿着照片,坐到了床边靠着看着。

这里是他小时候睡过的地方,那时,她还没来到这世上,谁能想到,隔了这么一些年,这间房里的小男生,会和千里之外的一个小姑娘产生这么复杂的纠葛。

命运啊,真是太奇妙了!

萧璟欢在那里感慨着,后来,也不知怎么就睡了过去,睡得很沉。

再后来,被一阵悠扬的笛声给吹醒了。

非常动听的一首曲子。

轻快,如梦如幻,让人听了浑身舒服。

她揉了揉眼睛,看到房内亮着灯,窗台前,有个白衬衣的男子斜坐着,正对着月­色­吹笛,正是靳长宁。

他居然会吹笛。

她坐起,静静的听着,惊讶的望着他。

房内晕黄的灯光,打在他的侧脸上,幻变成了金­色­,衬得他整个人都发起了光——神仙下凡似的。

小时候,他是个木头似的孩子,现在的他,完全不一样了,渐渐的,不知不觉的,就有了某些异样的光环——赛车上的他,真的是好帅的,让她不得不为之刮目相看。

一曲罢,掌声响起。

“你怎会吹笛子的?我从来没听你吹过……”

靳长宁转过了头,看到了她眼里惊奇:

“小时候母亲教的。我也就会这一首。调子一直没忘。”

“很好听。”

这话,绝对是由衷的,并且是佩服的。

这种语气,让他很高兴。被人认同,从来是让人高兴的事,当对像还是她时,是越发欢喜了。

“把你吵醒了。”

“没关系,我本来就该醒了。”

外头天都黑了!

“那吃饭吧!”

知道她打扫累了,看到她睡得那么香,他都舍不得把她叫醒。

“好,我肚子本来就有点饿。不过,我想听你讲故事……”

“嗯。”

他牵住了她的手,往楼下去。

三菜一汤,在明亮的灯光下,他们对面而坐,桌子边上,点了蚊香。这个季节,这种地方,蚊虫挺多,她皮­肉­细­嫩­的,可经不起叮咬。

晚餐后,他让她洗澡,浴室很小,煤气热水器,有点古老,但以前的质量好,竟还能用。

没有衣服,靳长宁给她找了一件很古朴的睡裙,棉质的,之前被他洗过,趁她洗澡,又将它哄­干­了——那是他母亲穿过的。雪白雪白的一件。从没穿过,只是放的时间有点久了,颜­色­有点变黄,样式也老,可穿到她身上,却有一种别样的清秀脱俗之美。

他看在眼,微微笑了个,去沏了一壶茶来。

紫纱茶壶,配两个紫纱茶盏,坐在阳台上的台阶上,望月,说起了故事:

“我母亲叫乔荞,外祖父是蒋介石退守台湾时的随行军官。军衔颇高。所以,我母亲算是将门虎女,虽然外祖母早故,但她还是从小受到了极为严厉而高等的教育。

“到了台湾之后,外祖父陷入了政治斗争,后因为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死了。

“那一年,我母亲十二岁。作为随军家眷,丧父之后,她被弃如敝履,最后,是外祖父的一个好友,一个爱好赛车的男人收养了她。

“这个男人叫何冶。何冶是个汽车机械师父。在何冶的影响下,我母亲对赛车非常偏爱。聪慧过人的她,十五岁的时候,就能帮何冶修车。

“我父亲叫澜海,是不折不扣的台湾人,名门望族澜家的嫡长孙、嫡长子。

“他从小被当作继承人来培养,连婚姻也不得自主,还在读大学的时候,就早早的由家里人作主,和另一个名门世家的千金小姐订了婚。

“父亲从小压力能大,为了发泄压力,他便爱上了赛车。并认得了何冶这个出­色­的机械师。最后因为何冶而认得了乔荞。

“我母亲自从外祖父过世之后,就剪去了一头秀发,剃了一个男人头,穿得就像小子,开起车来更像小子。彪悍的很。

“父亲初初认得母亲时,曾一度把她当作了男孩子。和她称兄道弟的混在一起。完全不知她是女人。

“后来,因为志趣相投,父亲自然而然就喜欢上了那个看上去很男人婆、其实心细如尘的母亲。并且为了他,毅然决然的退了婚。

“一个是名门之后,一个是有着政治污点的罪将之女,两个人,在世人眼里绝对是不相配的。

“澜家上下全体反对,更有不少人找到了我母亲,逼着她离开我父亲,还害死了她的养父何冶。

“母亲始终没有妥协。

“澜家不同意这门婚事,为此,他们掐断了父亲所有的经济来源。可父亲还是执意娶了母亲,并带着母亲回到了这里。”

说到此,靳长宁指了指这幢楼:

“这座楼是外祖父留下的唯一产业。父亲和母亲在这边住下之后,在地底下挖出了一罐子银元。

“之后,父亲就用这些银元卖了一个好价值,修整了一下小楼,又在这边开了一个修理铺。过起了普普通通的日出而作,日落而休的日子。先生下了我,没两年,又生下了我妹妹。

“我六岁时,祖母跑来求我父亲,回去救救澜家,因为父亲退婚,女方家恼羞成怒,将澜家的生意往死里逼。

“同一期间,澜家有个堂弟连姻另一个大族,并爆出了一个惊人的秘密,说父亲其实是抱养的,根本就不是亲生的。祖母根本生养不出,并将她赶出了澜家。

“那天,祖母来投奔父亲,父亲带着我,还有母亲,妹妹接了祖母要去澜家去理论。

“路上有人追赶我们的车,还用车来撞我们,后来,车子翻了……我看到妹妹飞了出去,父亲被撞了头,血水止不住的流着,母亲的喉咙口,Сhā进了一片玻璃,眼睛瞪得圆圆的,我坐的地上,全是血水……”

最后一句,他说的很缓慢很缓慢,无他,实是那些记忆太过于沉痛,说的时候,心就像被石头压着似的难受极了。

说完好一会儿,他才幽幽长叹了一声:

“就这样,我成了孤儿……之后,几经波折,我被靳爷爷带去了靳家……”

---题外话---第一更。( 就爱网)

,单相思54,乖乖做我老婆,就在帮我忙,你愿意吗?

泛着淡淡温柔的目光落到了萧璟欢身上:

“初到靳家,我不爱说话,父母临死的画面,一直一直刻在我的记忆里,每到深夜,我就格外害怕。也不想和人说话。后来,靳姨用耐心和微笑,温暖了我,让我放下了戒心,然后,你降生了,因为有你,我自闭的情况,渐渐有了起­色­……欢欢,这就是我的故事。”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萧璟欢也有。只是和靳长宁比起来,自己儿时的那些痛苦,似乎变成了无病**偿。

听完之后,她本想安慰几句的,这些旧事,太揪痛人心,却什么也没说,实在是他的表情太过于平静,让她不知道要如何安慰。想了又想之后,她转而问了一个更能引起她兴趣和好奇的问题撄:

“撞你们车的人,是谁?我怎么感觉,这像是……谋杀……”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萧璟欢直觉公公婆婆之死,和澜家有关。

“当年,官方给的调查结果是意外车祸致死。我觉得这底下肯定别有隐情,只恨当时我太年幼,没办法深入的去调查。这也正是当初上大学时我为什么会报考法律这门专业的主要原因。”

说了很多,他渴了,喝了几口茶水后对上了萧璟欢的视线:

“一直以来,我想查出当年的真相。”

“那你查出来了吗?”

萧璟欢听着,再问。

“还没。”

靳长宁摇头,神情一黯。

“那个季北勋不是很厉害吗?你怎么没让他帮你查?瞧瞧啊,我嫂子的身世,那么复杂离奇,都被他查了出来……”

季北勋人称天眼,他身边那一帮子人,一个个神通广大的很,可惜现在,他退隐了。如果他还在的话,她应该会跟着季北勋­干­,而不是被彭柏然收罗了去——呃,当然,彭柏然也是很不错的,人家是神眼。可是,和季北勋比起来,还是差了那么一星半点的。

而据她所知,哥哥和季北勋是好哥们,靳长宁和他的关系也不差,既然不差,怎么会……

“季北勋太大牌,我就一高级打工仔,哪请得动他?我只想私底下自己查。”

一阵风吹来,有点大,吹乱了她的发,发丝轻扬的她,模样是那样的撩人。

靳长宁温情款款的睇着,眼底的柔情蜜义,害她都不敢接视了。

那种宠溺的目光,令她莫名觉得甜甜的,而他的话,又莫名让她有点心疼。

这个人,一直一直很好强,也一直一直在靳家做着最乖最孝顺的孩子,为什么呢?说到底,就是因为他不是靳家的孩子,他不希望欠靳家太多。

他有很强的自尊心。

所以,自他读了高中起,就再也没向靳家要过一分钱。

那些年,奖学金,外加打工所得,已够他读书和日常开销。至于买房子的首付,倒是家里给付的,但后来,他通过各种投资理财,渐渐就还清了,这些年,他的收入不菲,可他一直省吃俭用,一个人供着房子。

他是个节省的人,对生活要求的不高,穿衣都是大众品牌,对三餐要求也低,不像她哥,挑的厉害。

“长宁,如果需要帮忙,请一定告诉我。”

她轻轻的给了这样一句话。

小的时候,总是他在帮她,护她,现在,她已经长大,他若遇上麻烦事,她自是愿意帮上一把的。

他忽笑了,目光莹莹然的,伸手揉了揉她的后脑勺:“欢欢,乖乖做我老婆,就在帮我忙,你愿意吗?以后别再动歪脑子想着离开我了。你现在已经是我老婆了不是吗?”

呵,这家伙,一找到机会,就想攻心。

她拧了一下秀眉儿:“还没到火候呢!你要是打动不了我的心,我还是会……唔……”

后话没说出来,就被深深的给吻住了。

他凑了过来,四目相对,­唇­舌相缠,彼此的气息喷在对方脸上。她根本就躲不开。

那一刻,她的心,因为他这样一吻而急跳了起来。

“哎,你怎么越来越爱占我便宜?”

她轻轻推开了他,脸红的站了起来,又想逃。

哪能如她所愿,他忙站了起来,伸手麻利的拢住了她的腰,又想吻,无他,不过瘾啊:

“嗯,上瘾了。你让我上的瘾。所以,别动,让我好好吻个够……”

“……”

能别这么无耻吗?

看着他又贴了上来,她急忙就给捂住了,可他低一笑,扯开她的手,就又深吻上了。

明明她可以将他一脚踹开的,可不知怎么的,她就是没有动粗。甚至于还闭上了眼,勾住了他的脖子,在承受他的吻时,慢慢就回应了起来。而他因为她的反应,越发的热情如火。

他吻得越来越深,勾着她腰的手,悄悄就在她身上探索了起来。

有股火苗,在他们之间越烧越旺。

下一刻,他一把抱起她,转身进门,拍下了窗帘,将她压在了硬板床上。

如瀑的秀发,铺在雪白的床单上,衣衫退下,肌肤如玉,她迷朦的望着他。

他不断诱惑的吻着:“欢欢,要我吗?”

她不说话,只是将彼此之间的距离拉得很近很近。

这一刻,她是渴望和他有更深入的交流的……身上某处越来越焦虑……直到他给了,她在满是汗水中发出了一记满足的叹息……

夜­色­里,那木制的简陋床具在有规律的吟唱……

……

当热情过去。

她疲惫的被他搂在怀里,心莫名有点懊丧。

因为什么?

太投入了。

她发现他在欣赏她的忘情。

好像有点丢人。

心里明明不想和他做的,可身体背叛了她,竟被他掌控了,轻易就屈服了。

这不她第一次和人发生男女关系,和邵锋在一起时,她在床上一直很热情,常常能把那个冷寡寡的小男人撩拨的失控。为此,那家伙总叫她:小妖­精­,说,一和她上了床,他就不像他自己了。

那时,他们很相爱。哪怕一直有避孕,可到最后还是百密一疏有了孩子。那会儿,除了例假,他们几乎每天都要缠绵上一回两……

后来,邵锋死了,她的爱情枯萎了,她的*也在枯萎,对于­性­的需要,就此被深深的封存了起来。

现在呢,好像这方面的需要被这个男人再次挖掘了出来。

“去洗澡。”

“你去。我累。”

她的嗓音变得娇软。

“抱你去。”

他真的抱她去了那小小的浴室,一起洗。

洗了足足有一个半小时。

“以后我再也不要和你一起洗了。”

重新回到床上后,她郁闷的发誓,整个人完全累得动不了了。

他笑,抱着不放,在她耳边暧昧不明的吹气:

“总该给我一点利息的,不是吗?”

“我看你那是高利贷。”

她忿忿的戳他胸膛。

他笑得好愉快。

“欢欢,你不得不承认,我们挺合适的不是吗?我知道,你有享……”

后面的话,没说出来,是她捂了他的嘴。

“不许说。”

她尬尴极了。

他低笑,真不说了。

夫妻之事,不在多,而在­精­。两个人都觉得愉快才算是成功的。

“睡觉。你要是再敢胡闹,我连夜飞上海。”

她警告。

“嗯,睡觉。”

他闭上了眼,在这样一个秋虫叽叽的晚上,在他儿时睡过的地方,拥着心爱的女人,一起会周公,一起期待明天,一起走向未来,那本就是他一直在盼想的事。

现在实现了,感觉真好。

她也朦朦胧胧睡去,末了,隐隐约约的,她好似听到他在说:“欢欢,你给我的感觉,真美……”

梦里,她脸红红的……

虽然不想承认,可事实上呢,那感觉,真的挺好……

---题外话---明天见。( 就爱网)

,单相思55,爱任­性­胡闹,你到底看上我什么了?

天亮,她被楼下一阵说话声吵到,醒来,睡裙下空无一物,满身的吻痕,让她有点郁卒——就连大腿上都被他烙下了爱的痕迹。

他……够疯狂撄。

唉!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想到的是什么呢?

这可怎么办?

一再的同房,且完全没有进行防护措施,难道她真要给他生孩子吗偿?

洗完澡出来,望着东窗外正在冉冉升起的太阳,她,很是纠结。

园子里,水井边,靳长宁正在洗菜,边上有两个中年­妇­人在和他说话,说的是本土话,具体谈话内容,她听得不太分明。

靳长宁低低在回答,隐约的传来一句杂着本土话的普通话:

“……我不拆。这是我父母留给我唯一的记忆了……”

大概是在说这边要拆了。

也是,四周老房子真不多了,这边离市区近,会被规划拆迁,也在情理之中。

他却说不拆。

这是一个念旧的男人。

都说男人念旧,就会顾家,会很维护家的完整——他应该就是那样一种男人……

可是……

唉!

她望着天上的浮云发呆。

楼下,靳长宁抬头,正好看到了她,脸上的线条一下变柔软了,拎起菜篮子,和那两个来闲话家常的­妇­人告了一个罪:

“失陪。”

他往屋内走。

两个农­妇­也看到了楼台上那个长发飘飘,美得惊人的女孩子,低低就议论了起来:

“瞧,漂亮挖?”

“漂亮漂亮。”

“和村里这几个丫头一比,味道就出来了是不是?”

“唉,澜家这孩子在外头发了财,村里有女儿的,都想和他攀上关系。这下好了,谁都没戏了。”

“那是,不过,人家小澜带来的姑娘,和我们村里的姑娘,就是不一样……气质太好了……”

全是本土话,说的又快,某人肯定是听不懂的。

楼上。

“早饭好了,可以吃了,咦,在发什么呆?”

靳长宁上了楼,走得都那么近了,可是,她都没察觉,想什么这么入神呢?眉目间还带了一点苦恼。

他站在边上瞅了好一会儿,终于有点受不了被忽视,低低问了。

“没什么!”

她回神,转头看,轻轻叹了一声。

“有心事。怎么了?”

他站定在她面前,双手Сhā袋,歪头审视,很想把她看透。

“没!”

她瞄了一眼,转开了头,往楼下去。

这个想逃的模样,令他生出了小小的不满。

其结果是,在她错身而过时,被他拉了去,扣在了怀里。

“喂,­干­嘛?”她叫。

朝阳下,两个人拥作了一团。

“这正是我想问的。”他对视着:“欢欢,我们现在是夫妻了,你有想法,还用得着这么避着我吗?夫妻之间,应该坦荡。”

这一刻,她与他是零距离,好闻的熟悉的男­性­气息,又将她包围了。

这味道,让她没办法进行正常的思考:

“夫妻之间就该坦荡,可有些事,我们的意见肯定会有分歧,说出来又能怎样呢?你不会同意。”

他看得明白,这丫头在以退为进,正对他用计:

“你没说,怎么就确定我一定不同意?”

“好,那我有话直说了哈……”

“你说!”

萧璟欢咳了咳,一脸正­色­:“在我们关系还没稳定之前,我不想有孩子。”

话音落下,他的眼神不觉幽深了一下,却没拒绝:“好,以后,避孕措施我来做。”

居然还想着以后如何如何。

她想的可不是以后好不好。

“那这几天怎么办?”

她闷闷的反问。

“这几天都这样了,只能赌一把了:有了就生。欢欢,我要孩子,以后我会努力做个好父亲的……”

他说的那么真挚:“娶你,看着你为我生孩子,那是我这些年以来唯一的愿望。所以,欢欢,求你别偷偷吃药。如果真有了,我们就生,好不好?”

那表情,令她没办法拒绝。

可是,不拒绝,就得委屈自己,她的眉头因此又拧了起来:

“生了谁带?我又不会带,你呢,又要忙酒店的事,我妈本来就想把你留在酒店,假定我们要真好上了,她越发有借口把你留下了……我,我不确定我会是个好妈妈,能带好孩子……”

十九岁时,她就向往着结婚生子了,结果没结婚,爱人都没了,之后,她再没想过结婚,也没计划过要做妈妈。

现在,一切失控,她难免会惶惶生慌,对于未来,有点迷茫。

嫁个男人,生个娃娃,组织一个家庭,听着最正常不过的人生过程,与她来说,有了一种不确定感。

因为这一切,全不在她的规划之中。

“很简单,从明天起你好好学习怎么管理酒店,孩子生完后,我来带孩子,你去当女总裁……或者,我把公司管理权还给妈,我会全程陪同你一起看大孩子。”

萧璟欢听着不觉一呆,他这是要放下工作,生孩子?

“靳长宁,你觉得值得吗?为了生一个孩子,你放下工作来照顾他。你就不想在事业上有所成功的吗?”

她困惑极了。

“我和我父亲一样,只求家庭幸福。欢欢,只要你不嫌跟着我日子清苦,我愿意退下来做个全职­奶­爸……就像我父亲当年一样,为了自己的爱人,甘愿放下一切。”

他笑容大大的,她却心思复杂的睇了一眼,欲语还休。

“又怎么了?”

她摇头:

“吃饭去。”

其实她想问:

像我这样一个爱任­性­胡闹的女孩子,你到底看上我什么了?

世上女人这么多,喜欢你祟拜你的人,绝不少,你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喜欢我这么多年,傻等我这么多年,值得吗?

可到底,她什么都没问。

饭后,萧璟欢去逛了一圈,靳长宁陪着,双手Сhā袋,不紧不慢,并列着走在宽阔的道路上,路边,是一条清澈发亮的小河,河面泛着层层鳞光。

一男一女,男子成熟俊气,女子妩媚娇气,成双入对走过时,看在别人眼里就是一双璧人,一道风景,一辐画卷。

四周桂花很多,空气里尽是桂香,味道很是清新。

走着走着,靳长宁忽指着那边那条小河,讲述了起来:

“小时候,我爸妈会带着我和我妹妹在这边游泳。

“那时的水可以直接吃。我爸还会在河里摸河蚌吃,闲来没事就钓鱼……

“那边有一块自留田,我妈会在那边种菜,然后,我爸会帮我妈浇水,挑粪,施肥,除草……

“这是很农村的一种生活,不过,我爸却说,这叫,陶渊明式的隐居。

“他常说:只要一家人一起守在一起。日子清苦不是大事。

“他还说:这世上有太多的人,家财万贯,却迷失了自己。­精­神上的贫穷,往往比物质上的贫穷,来得更可怕。”

萧璟欢静静的听着,脑海里浮现了一个美好的画面:一对只羡鸳鸯不羡仙的夫妻,就这样简单的隐居于此,过着他们与世无争的小日子,一儿一女绕膝,生活充满欢声笑语。

“嗯,这边的确是一处隐居的好地方。”

“那以后我们来这边隐居,你看怎样?我的意思是,等我们退休了……”

“……”

她不免失笑:

“你是不是想的太远了。”

“想想又何妨?我只问你好不好?”

靳长宁眼睛晶亮。

她转开了头,没有回答。

未来如何,谁能知道。

不能确定的事,少给或是不给承诺,才是明智的。

对于她的回避,靳长宁多多少少有点失望,不过,细思一下,也就坦然了。还是那句话,对萧璟欢,要求不能太高,得一点一点来。

他不觉淡一笑,就这样草草结束了这个话题,说起了别的事,轻快的气氛渐渐又回来了。

两个人就这样优哉游哉的逛了一圈,回来时,发现小园内来了不速之客。

---题外话---第一更。( 就爱网)

,单相思56,厌恶,因为你太脏了

“郦洛?”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燕不悔的妻子,靳长宁的­干­妹妹,郦洛。

这女人今天穿的是一条米­色­裙子,看到靳长宁时,脸上露出了欢喜之­色­,但在看到萧璟欢时,那脸孔很明显就沉了沉偿。

“你怎么来了?老燕呢!撄”

靳长宁迎了上去。

“燕哥没来。我昨天去了你落榻的酒店,没见到你,房间又没退,打你手机又关机。今早又去了,酒店那边告诉我你没回来。我实在有点放心下去,就随便走走,想撞撞运气。果然,你真就回这边来了。也是,你每次回来,这边肯定要来看看的。只要不是罗青龙他们找了你麻烦就好。”

郦洛笑容灿烂,语带关心:

“要不这样啊,你跟我回燕家。爷爷一直惦着你呢……”

“恐怕来不及了,我们下午的飞机,这就要回上海的,下次吧!”

靳长宁淡笑婉拒。

他可不敢把欢欢往燕家带。

在和霍思思没把关系撇清之前,他不会再冒险。

郦洛有点小小的失望:“为什么你每次来都是这么匆匆忙忙啊……”

“没办法。工作行程排得紧。”

“哦!”

她神情有点郁闷。

那表情,若不是萧璟欢知道她是有老公的人,都会以为这人喜欢的人是靳长宁,如此恋恋不舍,看着总归是有点古怪。

萧璟欢正想着,那丽洛的目光直直就落到了她身上。

“哟,萧小姐也在啊!”

萧璟欢只得走了过来:“长宁哥带我来走走。”

郦洛继续微笑:“想不到萧小姐这么娇滴滴的,居然受得了这种脏乱差的小地方……”

讽刺不像讽刺,惊讶不像惊讶,总之,语气很­阴­阳怪气。

“这里挺好,有花有草有历史悠久的老屋,有漂亮的景­色­,很有小隐隐于野的味道,我为什么受不了?”

萧璟欢淡淡反问。

“萧小姐出身豪门世家,从小住得是华屋,吃得是美食,穿得是大牌,出入是豪车,哪吃过普通人的苦……”

看样子,这郦洛是把她当作吃不起任何苦的娇小姐了。

萧璟欢淡一笑:“燕太太,撒哈拉大沙漠,你去过吗?”

郦洛一怔:“没。”

“我去过。两个月时间,横穿大沙漠,挑战人体极限。比起那种恶劣的环境,这边简直就是人间天堂……”

一句话,秒得某个故意找碴的女人脸­色­悻悻一白。

靳长宁睇了她一眼,回想了一下:那该是邵锋过世后的那段日子吧……在他回国之后,她给他留了一句话,我想去挑战自我。而后失联,隔了足足两个多月,她才又和家里取得了联系,说她成功的战胜了自己,从生死一线上回来了。

看来那次生死极限挑战,让她成长了不少。

“里面坐吧!”

靳长宁去开门。

话音落下,另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宁大哥……”

萧璟欢转头一看,来的是:霍思思。

那人飞快的奔了过来,一把就挽住了她男人的手臂,一副你是我的模样。

靳长宁头皮顿时就麻了,转而瞄了一眼身边的萧璟欢,很想把自己的手臂给抢回来,可是那丫头把得牢牢的,笑容美美的,一径在那里说道:“终于找着你了。昨天和今天,我和嫂子两度去了酒店,都扑了空。原来你在这。”

“思思,放手。”

靳长宁什么也没应,只这么低叫了一声。

“为什么放手?”

郦洛一怔,反而抱得越发紧了:

“不行,我还没抱够你呢!”

“你们聊,我有点口渴,进去倒点水喝。”

萧璟欢从这两个纠缠不清的男女面前飘过,进了屋,倒了一杯水,转头时,看到那个叫霍思思的女孩拉着她的男人,正往刚刚他们逛过的地方走去,郦洛正在向他们挥手,转而踏进门来。

“思思和我宁大哥很配吧……”

这人一进来,就和她打起招呼来,说的很得意洋洋。

萧璟欢斜眼看她,又瞄了一眼外头那对,煞有其事的瞅了又瞅:

“光从外貌上来看,还行。”

靳长宁颜值还是绝佳的,气质吗,就现在而言,也是不错的滴——无声无息的,这家伙就改变了她心里对他的固有印象,可见这人的杀伤力有多强了……

至于那个霍思思,就是一典型的娇娇女。能力怎么样,她还没深入的了解过,不过,就初步认识的这些信息来看:应是一朵温室里的小花。

“那不叫还行,那叫绝配……才貌双全,天造地设的一对……”

郦洛在那里刻意强调。

萧璟欢不自觉皱眉,喝了口水,就往楼上去,不想搭理这个奇奇怪怪对她有敌意、且喋喋不休的女人。

回到房,睡**,闭了眼,她脑子里翻起来的尽是昨夜的巫山*,脸上止不住发烫。

再一想到那个男人现在正和另一个女人在外头纠纠缠缠的,她不觉又有些不快。

不管怎样,那已经是她男人了对不对,作为一个女人,潜意识里对男人的占有***,令她有点讨厌霍思思。

“哎,谁让你睡我宁大哥床的?起来……马上给我起来……”

伴着一阵上楼的脚步声,那郦洛突然跑了进来,冷着脸,冲她直叫,声音沉沉的,就像她做了什么罪无可恕的事似的。

“……”

毫无防备的萧璟欢被她往床下一拉,就被拖到了地上,ρi股摔疼,手臂被蹭破皮了,头被硌痛了。

“喂,你­干­嘛?”

萧璟欢也急恼了起来。

“不许你睡宁大哥的床。”

郦洛脸­色­­阴­­阴­的。

这女人年纪比她大,又是大户人家的太太,在人面上时,举止是得体大方的,可面对她时,不仅敌意十足,而且很没风度。

“我就睡了,能碍你什么事?”

萧璟欢抚着擦疼的手,揉着硌痛的头,站起来时,忍着心头的不快,叫了回去。

“你想知道原因是吗?好,那我告诉你,因为你太脏了……”郦洛沉沉盯着:“我真不明白,像你这样不到二十岁就被别的男人搞大肚子的女生,宁大哥怎么就这么爱护你……萧璟欢,你根本就不配得到宁大哥的爱护,也不配来这里……你给我下去,不许脏了这里……”

那目光,说有多嫌弃就有多嫌弃。

那语气,说有多厌恶就有多厌恶。

萧璟欢真的很不明白,那态度,就好像她是靳长宁什么人似的,靳长宁和什么样的人交往,靳长宁家里该请什么样的客人,得经过她同意。她当她自己是谁啊?

“你太莫名其妙了!我以前谈过恋爱怎么了,和人有过孩子怎么了,我的人生碍你什么事了,要你来嫌弃,还要被你来说三道四?郦洛,你是不是有病?放手,再不放弃,别怪我不客气……”

两个人推推搡搡着来到了楼梯口。一个不想下去,一个逼着她下去。

萧璟欢实在不想理会她,身体一飘,那女人就推了个空,直直往下栽了去,但听得一声惨叫,整个儿就像球一下滚落……

见状,她顿时傻了眼,想救救不到,追下来时,正好看到靳长宁刚从外头进来,见郦洛滚了下来,惊呼着奔了过来,正好扶起她。

“这怎么一回事?”

靳长宁看着前一刻还活蹦乱跳的郦洛,后一刻摔得满脸是血的,转而问萧璟欢,语气问得有点急。

“她推我的,是她推我的……”

郦洛恶人先告状。

萧璟欢见状,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正想骂人,不想那郦洛再次发出了一记惨叫,无他,她摸到了一手的血,从她下­体­漫了出来。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宁大哥,我的孩子……”

“孩子?你怀孕了?”

靳长宁一下也慌了,可脸上还是很沉得住气的:“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洛儿,你镇定,我马上就送你去医院……欢欢,郦洛的包在你身后头……快,快找车钥匙……”

“哦……”

萧璟欢惊乱的应了一声,转身去把那只落在转角平台上的包捞过来,找到了钥匙,转身跟上抱着郦洛的男人冲了出去。

唉,事情会闹成这样,真不是她能预料得到的……

---题外话---明天见。( 就爱网)

,单相思57,过去我无缘参予,未来我能参予就好(要看)

古往今来,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结婚有一个极为重要的任务就是,繁衍后代。

在两~­性­婚姻当中,不论古今,能不能生养孩子,很重要。孩子是夫妻二人的结合。儿子的份量更重于女儿。现在是21世纪,提倡的是男女平等,既便如此,某些有钱人家,仍是重儿子更胜于女儿撄。

当然,要是生不出来,那就越发的不得了。

据说,郦洛嫁燕不悔已有五年,之前一不小心滑过一胎,后来,就一直怀不上。这几年,她吃了不少药,可越是紧张越是没有。

今年,她终于如愿的怀上了一胎——这一胎来的悄无声息,完全没有任何反应,她也是今天去检查才知道的,结果,没了…偿…

因为从楼梯上滚下来,这孩子就这样又流掉了。

医生还说:“像燕太太这样的,以后即便怀上了,可能也会习惯­性­流产。”

靳长宁听了医生的话,神情很凝重。

郦洛呢,得知流产之后,在病房失声痛哭,燕不悔赶来了,在那里安抚。

萧璟欢站在走道上,面­色­木然,脑子里回想起来了自己怀的那一胎,被人为灌下药片,自己只能眼睁睁感觉得着它在腹中被化为血水流出来时的光景。那过程,很痛苦,心里怀有的尽是满满的憎恨。

想来,现在的郦洛对她越发憎恨了吧!

萧璟欢不想留下来面对那种仇恨的目光。

明明这件事,与她无关,结果呢,她却成了那个脱不掉­干­系的罪魁祸首。

所以,她悄悄的走了,回了酒店,将自己关起来,独自承受来自内心的那份难受。

手机也关机了,她不想让靳长宁找着,怕从他嘴里听到任何指责的话,怕他因为为了心疼别人而枉冤委屈了自己,更怕看到他失望的眼神……

从小到大,她闯过不少祸——其实哪个孩子不在成长过程中闯一些小祸的呢,能­干­一如哥哥,也在闯祸中长成的,为此,让父母头疼了那么多年。

现在的她,虽不如哥哥那样能力强,可是她自认这两年,她够**,够有本事了,够沉得住气了……

可今天,她这是怎么了?

居然就和那个郦洛扛上了。

唉!

她傻傻的坐着,幽幽的叹着,看着窗外的天­色­,一点一点暗起来。

很想回上海,很想找个怀抱靠一靠,很想诉一诉心头的委屈,很想躲开这一切烦恼……

可离不开,因为证件全在靳长宁的手上。

后来,天黑了,外头黑沉沉的,肚子咕咕叫了,门外头,有人敲门:

“咚咚咚……”

谁呀?

别这么吵好不好?

她想静静,一动也不想动。

“欢欢,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

静静的声音从外头传进来,有点轻,可她听见了。

他,从医院回来了?

是来骂她的吗?

她排斥着。

一定是的。

“欢欢,你再不开门,我让酒店服务部来开了啊……”

她轻轻一叹,去开门。

紧接着,一张很严肃的脸孔映入眼帘,不像平常那样温温和气的,眼神很深,深到让人参不透那底下藏着的意思。

“要骂就骂。我不会去向她倒歉的。”

她的声音也冷冷的。

这是一种自我防御。

他静静的看了一眼,牵住了她的手,关了门,往沙发那边坐下,又去接了两杯水,搁在面前的沙发上。

“为什么关机?”

靳长宁先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有点不着重点。

萧璟欢愣了一会儿,看着被他紧紧握住的手,他用了很大的力量。

“联系不到你,在这种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

“……”

“欢欢,有件事,我想我们必须好好沟通一下了……”

“什么事?”

终于要责怪她了,对吧!

结果……

“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不许关机,保持手机畅通,更不许任­性­的不接电话。”

她又楞了楞,原来,他想沟通的是这件事。

匆匆赶来,不是为了医院里那摊烂摊子,而是因为担忧她,他这几句话所表达的意思,就是这个吗?

她接不上话。

他继续:

“欢欢,逃避根本解决不了问题。我们是夫妻,你不觉得你该信任我,然后和我一起解决麻烦吗?”

声音低低的,很柔软,很有耐心,没有她想象中的呵斥和责难。

她咬着­唇­,看着他,鼻子莫名酸酸的,盯着那张脸看了好一会儿:

“你……不怪我吗?是我把事情搞砸的。只不过一会儿功夫,就出了这么大的事……我……”

“这是意外不是吗?”

他轻轻的抚她头。

萧璟欢一怔,嚼了嚼话下的意思:

“意外?郦洛和你说明白了,这是意外?”

靳长宁因为这句话目光闪了闪,但她看懂了,不觉苦笑:

“我就说,她怎么可能那样说。现在的她,一定一定恨死我了……”

他不说话,伸手紧紧拥住了她:

“欢欢,虽然我没见到整个过程,但是,我相信,这事,错肯定不在你……”

他认得的萧璟欢,或者有任­性­胡来的时候,但是,伤害别人的事,她肯定不­干­……

这样一种信任,令萧璟欢冷冷的心,深深的感受到了暖。

这份暖,来得那么的猛,生生就把她包裹住了。

“为什么你会相信我?”

她忍着心头的悸动,轻轻推开了他,热烈的望着。

淡淡的笑,再度在他脸上泛开:

“你是我太太,是我的女人,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人,你的品­性­,我太知道了。欢欢,我怎么可能会去相信别人说你推的,而不相信你是清白的?”

这样一份信任,叫人满满感动了。

她什么也不想的将头靠到了他肩头上。

靳长宁呢,微微笑了,对于她这个举动,甚为满意,拍了拍她的背:

“或者,你会愿意和我说说当时的情况……”

那手掌拍得她很安心。

那就说说吧!

“我不知道郦洛怎么一回事,说话总带刺儿,我不想和她说话,就上了楼,赖到了床上,郦洛突然跑了上来,把我拽下了床,还把我擦伤了……”

为了表示自己没说谎,她特意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把手臂抬起来,让他看,两道蹭伤还带着血丝,看得靳长宁皱了一下眉头。

“她说我脏……不许我睡……也不许我待在楼上……想把我撵下楼……我被她推出了房门,一时气不过,挣脱了,她没稳住,又想推我,我不让,她推空了,就滚了下去……”

整个经过,就是这样。

“我不知道事情会发展成这样的,我以为她是可以收住的……”

靳长宁凝神听着,神情缓和了一点:

“瞧,我就说,这不是你的错。好了,别自责了……这事的责任,郦洛得自负……”

语气完全是护短的。

萧璟欢不觉苦笑:“可现在的问题是,她出了意外,又没有人证可以证明这件事罪不在我,在这种情况下,我是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

“欢欢,做人,问心无愧就行了。”

他轻轻拍拍她的肩。

听他的语气,萧璟欢不难猜到,那个郦洛真的把所有责任都推到她身上了……

“我不明白,这个郦洛到底是什么人,从前晚上一见到我开始,这个女人就对我怀了很大的敌意。”

萧璟欢困惑极了:

“她好像很喜欢你,可这种喜欢,并不像是男女之间的喜欢,却又霸道之极。她……讨厌我和你走的近。”

这次换靳长宁怔了一下,他想了想:“可能是她知道我们是夫妻了!她一直希望我可以娶思思。把我和他们家的关系再拉近一点……结果,我却娶了你……”

萧璟欢皱眉,疑惑:“你和她说了,我们结婚了?”

“只和不悔说过。不确定不悔有没有和她说。”

萧璟欢“哦”了一声:

“可能是知道了。否则,她怎么会说我脏……”

最后一个字,她带着嘲讽。

在她看来,她与邵锋的爱情,才是最美的相遇,他们之间发生的一切,她从来没后悔过。

也许,她把一切交付的太早,所以,在别人眼里成了一个不洁的表现,可在她心里,那一切都是幸福的,付出也是值得的。

“欢欢……”

靳长宁有点担忧的看着她,因为她的神情,在这一刻,忽就冰冷了。

她看向他,眼神跟着变复杂了:

“靳长宁,你连杯子都不愿和人分享这件事,我也是到这几天才知道。从中可以看到,你的独占欲,比我知道的强多了。今天,我倒是想问问你了,我爱过别人,身子给过别人,还为那个人怀过孩子,这一切的一切,你都知道,你心里,就半点也不嫌弃吗?

“别人说我脏,我不在乎,在我看来,那段人生经历是无比珍贵的。我甚至一度认为那就是我的一生一世。当他离开,我的人生就这样一辈子了。

“可如今,我却嫁给了你,这是个意外。我有点手足无措,可你却一再的逼着我要接受。

“靳长宁,我想,在我认为的珍贵经历,与你来说,可能是一种伤害。你就一点都不介意我是一只破鞋么……”

话未完,她的­唇­,被他吻住。

不疾不慢,深情不悔的一个吻,睁着眼,对睇着,凝视着,­唇­与­唇­,紧紧胶合着,鼻子与鼻子碰撞着……

良久,他才放开她:

“欢欢,我要的是你的全部。你经历过的过去,你没经历过的未来,你优秀的一面,你顽劣的一面……

“如果可以,我当然希望,从一开始,你就独属于我一个人的,可惜,老天不给这个机会,让你成为了别人的。我除了祝福,不能再做其他的事。

“那时,我不可能来强求你,因为,你是这么这样的美好,邵锋是那么那么的出­色­,你们是很完美的一对。

“如果邵锋好好的,我会甘心扮演一个兄长的身份,一直在背后给你支持。

“可人生就是有这么多的不尽如人意。在我又有了这样一个机会之时,我怎么可以错失了它……

“欢欢,对于我来说,你的未来才是最重要的。过去我无缘参予,未来我能参予就好……”

他的语速,很从容;他的表情,很认真;他的心志,很明确……

他用朴素的语言,表达了那样一个事实:他爱她,一直爱着,只是她没留心到。

他用简单的语言,陈述着那样一份深情:他包容着她,一直包容,只愿她得到幸福。

他用热烈的眼神,传递着那样一种期待:未来,他想拥有她,过去,深藏了吧!

她看着,伸手抱住了他。

---题外话---第一更。( 就爱网)

,单相思58,因为靳长宁的话,她的心,怎么就乱了(看)

这是萧璟欢成年之后,第一次主动抱靳长宁。

从小一起长大,他们本亲密无间,因为长大,因为她认得了邵锋,因为靳长宁的默默退出,他们俩的关系渐渐淡了,淡似轻风,似清水,却也无奈,因为长大,生活把彼此划在了不同的圈里。可以两两相望,却再也亲不到心里去。

结婚两年多,最亲莫过于最初。

那时,他做眼角膜手术,她虽心怀巨大悲痛,却还是尽心竭力的照看了他好一段日子偿。

给他洗脸,帮他端水,喂他吃饭,扶他上厕所……但凡妻子该做的事,她都有做过。

后来,她亲自将邵锋葬下。那段日子,心如死灰的她,安静的守着他,照顾他的眼睛,实践着她对邵锋的承诺。

再后来,他在国内忙着,她在国外忙着,他们是夫妻,之间隔着的距离,却比平太洋还要辽阔。

他们也不通电话:她不找他,他也不找她。比陌生人还要陌生人。

而此刻,她终于又像小时候那样主动抱住了他。

这样一份主动,竟令他的心,奇怪的绞痛起来。

或者是因为它来的是这么的不容易。

“欢欢……”

他哑着声音轻轻叫,很想问问,这一抱,她是几个意思?

“别说话。”

她低低应,闭着眼,靠着他,脸­色­的神情有一些纠结,以及隐隐的痛楚。

他不说话,只是看着,心疼的看着,不知道她纠结什么,也不知她在痛苦什么?

就这样抱着,不知抱了多久……

长长久久的,好像足有一个世纪。

够久了!

最后,还是靳长宁打破了这样一种沉默,牵着她坐到了沙发上,他在座机上打了一个电话,要了一份晚餐,另加消毒药水。

没一会儿,服务台把晚餐和药水一起送了来。

他把晚餐摆好,把药水和药膏拿了过来,坐到了萧璟欢身边:

“伤口处理一下。”

“没事的。血都­干­了。”

她低低说,并不在意那小伤口。

“处理一下好。”

他将她的手牵了过去,看着那白雪肌肤上的点点红腥,心疼极了:

“之前,在医院怎么没说?应该让医生看看的。”

“不重要不是吗?”

她小声回答。

在郦洛流产这件事比对下,她这点伤真的微不足道。

“在我眼里,你最重要。这要是破伤风了怎么办?”

他说的是那么那么的认真,下手很轻,用棉签沾了酒­精­往上面轻轻的抹着。

伤口遇上了酒­精­刺激,自然而然的疼了起来,嘴里忍不住发出了嘶的声音,秀眉也皱了起来。

“很疼?”

他手上顿了顿。

“有点。”

“一会儿就好。忍着点。”

他低低叮嘱。

她回睇他,认真的他,那侧脸,比平常好看太多太多。

她就这样看着他给她消了毒,抹了药。

“好了,吃饭吧!去洗洗手。”

他把药收拾到。

“嗯!”

她从所未有的乖驯,真就去洗手了,却对着镜子看痴了自己。

为什么?

心,似乎被触动了。

突然有了一点想依靠的感觉。

这两年,她努力建立起来的想要隔绝任何人攻进来的墙城,似乎在刚刚那个过程中,松了,动了……

那铜墙铁壁似的城门,好似被人挖开了一处角,有什么,正在往她心的深处送。

不应该是这样的。

她本来已经打定了主意了,这辈子,不婚不嫁不育,就这样走完一辈子,等老了,没了,等留口口信给朋友,让她火化了,葬在邵锋身边,永永远远的去陪他。

这两年,在国外,她不是没有爱慕者,一个个都想打动了她的心,住到她心里。

没有人成功过。

她何尝再看上过谁?

这世上,再没有谁比得上她的邵锋了。

可现在呢,因为靳长宁的话,她的心,怎么就乱了呢?怎么就想着黏着不太想放了呢?怎么有点想妥协了呢?

唉!

不可以这样的,不是吗?

“在想什么?”

靳长宁有听到洗手声,可之后呢,她没出来。他给她盛好了饭,等了又等,终于还是走了过去,却看到她在发呆,眼神流露出了前所未有的迷茫。

“在想你,想我,想我们的关系……以及未来……”

萧璟欢看着镜子里的他。

“我们的关系怎么了?”

他从背后抱住了她,两个人一起看着镜子里那对漂亮的男女。

她长发如瀑,娇美如花,他身姿挺拔,英气稳重,这样相抱,竟是好看的——

她想到了两个字:登对。

神思恍惚,那画面中的男人,忽好像替换成了邵锋,再一看,分明又不是。

可他却不排斥这个画面了。

“我们,不该是这样的关系?”

她低低的说。

“谁规定我们不能是这样的关系的?”

他反问。

她有点接不上话,好半会儿才说:

“因为我们是哥哥和妹妹的关系。”

“错了,我们从来不是亲哥哥和亲妹妹关系。”

一个吻,在她­唇­上落下,说:

“我们是青梅竹马。”

可不是。

“但,我没想过,要再嫁人。”

“事实上,你早嫁了。”

“我没想过,你会耍赖。”

这最让她不甘。

“这说明,我一直你心里信赖的人,信任到可以托付终身。”

“我是信任你,可没想过托付终身。我的心,早随着邵锋走了。留在这里的是一具行尸走­肉­。”

“行尸走­肉­是没有感觉的,欢欢,我很确定你有感觉,对我有感觉,只是你不发觉。”

他将她的脸掰了过去,两两相望。

她心里自我反问起来:对他的感觉,那到底是怎么一种感觉?

她一时分不出来。

“告诉我,你现在在惶恐什么?”

唉,她想叹息,这个木木的男人啊,什么时候变得目光犀利如斯了?

“这辈子,我只想谈一场恋爱,一心一意爱一个人……一生一世一双人,就够了……”

他静静的想了想,忽然有点明白了,于是托住了她的下巴,说道:

“欢欢,从十七岁到二十五岁半,你一心一意爱着邵锋,那是你的初恋。可现在邵锋已不在,你也该放下;以后,你或者可以一心一意的试着来爱我……这不代表你三心两意了,人生这条路,适当的放下,才能得到更多……这也是邵锋希望的结果。”

“是吗?”

她很是困惑的回答着。

“是!”

“我该爱你?”

“当然,我是丈夫。”

他的声音沉沉了一下,

她皱起了眉:“我想好好考虑一下!”

“考虑什么?”

“考虑该不该爱你。”

“这需要考虑的吗?”

他拉近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唇­与­唇­几乎又要碰到一会儿,轻轻啄了一下。

“发展太快,一定得好好的考虑考虑。”

她神情郑重,态度严肃。

“好吧,如果你坚持,我没意见。吃饭了。”

一前一后,走到餐桌前坐下。

萧璟欢默默吃着,靳长宁给她布菜。

本来,今天,他们应该很开心,可是因为郦洛,他们情绪都坏掉了——她不快,他的心情,也不太好吧!

吃了一半,她抬头问:“这件事,该怎么处理?”

“我会和燕少说明情况的。你别忧心。”

“他会信吗?”

她轻轻一叹:“就算会信,也一定生气。他可能会迁怒你。你和他的交情,怕是要因为我起矛盾了……对不起,我给你添乱了……”

“傻话!”

靳长宁给她盛了汤。

“快点吃吧!吃完洗个澡,然后什么也不要想,好好的睡个觉。”

她接过默默的喝着,心里却是不确定的,那个郦洛,失了一个孩子,真会善罢甘休吗?

为什么她觉得,这件事,不会这么快结束呢?

---题外话---第二更。还有一更。( 就爱网)

,单相思59,她偏激:认为配不上;他脸红,因为贪恋

医院。

郦洛在睡。

燕不悔接到了一条短信偿。

“方便吗?想和你谈谈。宁。撄”

他看了一眼床上面­色­苍白的妻子,悄悄走了出去,掩上了门。

燕不悔一离开,郦洛就睁开了眼,望着黑漆漆的窗外,手狠狠的纠着小腹。

一个小生命,来的匆匆,去的也匆匆。这几年,她一直盼着能有个孩子,一次又一次的失望,让她心冷。

她看过很多次­妇­科。

医生说,她很难怀,因为出过事故。

现在又小产了。

她的孩子没了。

这是谁害的?

她只要一想起那个女人,一想到以后她都有可能不能生了——至少这几年里,肯定不能再怀孩子,以后,能不能怀上,那还是未知数,这让她如何不恨?

她沉沉的揪着被单,心头压抑极了。

门外头,隐隐有说话声传进来,也不知燕不悔这是在给谁电话。

没一会儿,他进来了,她转过了头。

“这么晚了,你打给谁?”

她轻轻问。

燕不悔走到床边,目光深深的瞅着,不答,只问:

“是不是这样的?”

“什么?”

“你把萧璟欢从床上拉下来,往楼下赶,后来,推了个空,才滚下来的……萧璟欢没有推你……是这样的吗?”

这话一出,郦洛脸­色­越发白了,心下一下明白了:

“是宁大哥打来的?”

情绪也跟着激动了起来,整个人蹭得就坐了起来,一团愤怒的红晕,在她脸上飙了起来:

“他就那么相信那个女人说的?

“我就不明白,那样一个肮脏的女人,他怎么就那么信她,那么捧着她?

“燕哥,你说,那个女人有什么好的?

“除了长得漂亮一点,她还有什么好?”

她越说越尖厉。

“洛儿,我只问,是你先去招惹她的,还是她来招惹你的。”

燕不悔神情很严厉。

这种严厉,绝对是少见的,她的心很受伤。

“这重要吗?重要的是,我失去了孩子。燕哥,如果不是那个女人,我至于会失去孩子吗?”

她大叫,一想到之前摸到的满手的血,她就想尖叫,偏偏自己最心爱的人还要这样来责怪自己。

燕不悔见她情绪大坏起来,忙抱住了她,低低道:

“好,不问了,不问了……你冷静……”

这样的她,是他很少见的。

上一次流产时,她就很难过。这一次,越发难受了。

至于原因,有两个,流产只是其中一个。

此时此刻,她人在他怀里,身却在颤。

她冷静不了,哭着叫着:“燕哥,我不觉得我做错了,那个家,她不配进去。她不配……”

燕不悔幽幽了叹一声,这句话等于默认了她的确是自己滚下来的。

他不想责怪,只轻轻的拍着她的肩,直到她情绪缓和了,才扶正了她,深深睇着,想和她讲道理:

“洛儿,你不该对她这么反感的。平心而论,萧璟欢一点也不差。和长宁,很相配。”

听得这话,郦洛顿时瞪大了眼,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语气叫了起来:

“你到底在说什么?他们怎么相配了?那个萧璟欢除会欺负宁大哥,给宁大哥惹麻烦之外,她还能­干­什么?她除了出身好,身上其他方面,没半点是配得上宁大哥的。”

“洛儿,她是一个非常出­色­的解剖师。”

燕不悔冷静提醒:

“萧璟欢曾帮着破了好几出大案。她并非一无是处。相反,她很出­色­。”

绝对的出­色­。

“那又怎样?在我看来,她就是个麻烦­精­。”

郦洛涨红着脸直叫,脸上隐隐夹着怒气。

以前,她就对这个千金小姐没一丝好感,现在,她越发将她恨入了骨子里。

这样一种偏激,实在让人忧心。

他皱了一下眉,再三思虑,还是把瞒着的事说了:

“洛儿,有件事,我想我该和你说一说的?”

“什么?”

“萧璟欢已经嫁给长宁了。作为澜家的媳­妇­,她当然可以进去。”

“你说什么?你说什么?宁大哥娶了萧璟欢?”

她顿时把眼睛瞪直,无法相信,也难以相信:

“他怎么可以娶那个女人,怎么可以?他该娶的是思思,他怎么能变心另娶,怎么能?”

她激动的都要跳起来了。

“洛儿,长宁一直喜欢就只有萧璟欢……这是他亲口向我承认的。”

“不行,他怎么可以娶这个女人,他怎么能娶她……那个女人从来就配不上他……不行,我要去找宁大哥,我不要这样的女人做澜家的媳­妇­……”

她想下床,却被燕不悔给按了回去。

“你冷静一点。洛儿,我告诉你是希望你理­性­一点。”

“理­性­,你叫我怎么理­性­?现在失掉孩子的是我!”

郦洛尖锐的叫着,失声痛哭,眼泪簌簌直流。

“洛儿,孩子会有的……”

燕不海忙抱紧她低低的安抚。

“我知道,这很难的。你不用安慰我。我要去找他,我要去找他……”

她想推开他。

他不让,紧紧的拥紧着:

“不要去。洛儿,你要明白一件事情,长宁喜欢萧璟欢,他们之间有二十几年的感情。就算你去找她,你以为他会听你的,说不要萧璟欢就不要萧璟欢了吗?不可能的。我告诉你。比起你,他更在乎萧璟欢。”

“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我不要这样的女人做他的老婆,我不要,我不要……”

郦洛在痛哭……

燕不悔心疼,可是有些事,真不是他们能左右的。

比如靳长宁的婚事,在这件事上,不管他们如何­干­预,他的心里至始至终有着自己的主见,不是他们如何如何营造机会就能改变得了的。

清晨。

萧璟欢在靳长宁的温柔注视中,睁开了眼。

这一觉,她足足睡了有十个小时。醒来,看到他正盯着她看得入神。

这么的柔情似水,***­祼­的表达着他的宠爱。

恍惚中,她好似看到了邵锋——自他们正式确定恋爱关系之后,私下里,他总是这么温存的看她,多情的眼,让她怎么也看不够。

“你醒了?”

声音带着刚刚醒来的沙哑,紧接着,­唇­被轻轻咬了一口,却有一股清新的味道传了过来,看来,他已经起来过了。

“醒很久了,早餐都吃过了。”

“哦!”她点了点头:“为什么这么傻傻的看着我?”

靳长宁微一笑,伸手,轻轻抚了抚她的秀发:

“记得小时候,我最喜欢做的事,就是每天放学回家,守在你的床头边上,或是牵着你四处走走,或是载着你去玩……你要是睡着了,我就抱你去睡,然后在边上傻傻的看着。怎么看都不厌。”

萧璟欢想了想,那些记忆已经很遥远了,但都是一些熟悉的画面。

“可后来,渐渐的,我变得无足轻重,再难看到你睡着时是什么模样了。欢欢,能这样看着你睡,让我恍惚觉得回到了过去。”

他轻轻抚上她的脸颊。

萧璟欢莫名有点心疼他了,伸手拢住了他,打小,他俩关系是最好的,这么多年,真正全心全意在守护她的就只有他了。要不然,他也不会义无反顾的在明知她爱的是邵锋时,还同意结这个婚了。

唉,好吧,他也有他的小算盘的。

因此,他俩才发展成了这样一个关系。

她把头往他怀里靠了靠,闭上了眼,小时候就觉得,赖在他身上是一件特别舒服的事,现在,好像还是。

“欢欢……”

他看着这个毛茸茸的小脑袋在自己的脖颈之间蹭,明知她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可因为她这么温驯的一蹭,生理上一下就起了反应。

他莫名有点脸红。

自从尝过她的了味道之后,他在这方面的需要,对她身子的贪恋,貌似有点越来越严重。

---题外话---明天见。( 就爱网)

,单相思60,欢欢,我现在对你完全没有自控力

“你的身体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她新奇的、极彻底的上下摸了几下,感觉好厚实,不像小时候,一把骨头,也不像大学时,很单薄,现在,貌似挺有­肉­的,弹­性­十足啊……

一只大手,极迅猛的覆住了她乱动的小手偿。

“欢欢,别乱摸。撄”

他警告了一句。

萧璟欢一愣,继而支起了半个身子看他,眼露困惑,骨碌碌直转,感觉他的肌­肉­绷得紧紧的,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你能摸我,我为毛不能摸你?”

想一想好吃亏的,好不好?

“我整个儿都是你的,当然可以给你摸……但是……”

靳长宁盯着她,眼神灼灼的,强调­性­的来了一个转折:

“欢欢,我现在对你完全没有自控力……如果,你想我把你扑倒,来一场晨练用以锻炼身体,你大可以摸来试试,保证能让你出一场大汗,消耗掉你想消耗的卡路里……如果你不想,那就最好别乱来……我受不了……”

“……”

萧璟欢的脸,不自觉的就发烫了。

哎呀,只是聊聊天,他怎么就把话题绕到那种事上去了……

她抿了抿嘴,现在这种情况,同床共枕的,再讨论两个人的晨练问题,本身就能让人出汗了。

“原来你的自制力这么差啊?”

咳,没忍住,她还是坏坏的调侃了一句,那低落的情绪,似乎是被遣散了,眼睛里有流光四­射­,闪得人都舍不得移开眼了。

靳长宁眉一扬,立马凑上去在她耳边低低道:

“嗯,很差。”

可他没打算被她就这样嘲笑了,于是紧接着补上了一句:

“之前不是没经验么,也没法想像那是什么滋味,现在有了……怎么说呢,就像在吸鸦片,我对你,只会越来越想要……所以,你千万别勾搭我……否则,后果自负……”

要不是她心情不好,他才不至于和她这样坐着纯聊天,而是应该做着用身体来聊天……

除了追求她这件事上,他采取了保守做法之外,其他事情上,他一向是行动派。

萧璟欢因为这话,脸,一下红了。

这份红晕,粉粉­嫩­­嫩­的,甚是撩人,这种媚­色­生香的画面,也实在是让人热血喷张。

“怎么样……睡了一觉,心情好点了没有?”

他暗哑着声音问。

话题貌似转开了,她暗自吁了一口气,接上了话:

“好多了。也想通过了。虽然,我挺难受的,但是,善有善报,恶有善报……呃,我这么说,是不是太冷血了一点……唔,不能在他人背后道是非好坏……算了,不说了。等一下我还是跟你去看望她一下吧……”

事实证明,他的女孩子,心地绝对是良善的。

靳长宁微然一笑,很欣赏,一高兴就冲动了,一冲动,就低头吻住了她——没忍住。

她呢,一呆。

“闭眼。”

那种无辜的眼神,会让他觉得自己在欺负她。

嗯,他只是实在太喜欢而已。

她呢,被他眼底的柔情给蛊惑住了。

真就闭上了眼。

他继续深入。

一吻,上瘾。

她只觉心脏在狂跳,脑子当机了——原来细细感觉,他的这种亲密行为对她的影响竟是这么的大。

后来,是一场绮丽春事。

他对她真的没什么控制力,而她也没阻止,温驯的就像小羊羔。本来,他只是想亲一下的,不能吃,尝一口总能吧……结果却是把人家拆卸入腹,吃得渣也不剩一点。

ji情来的快,去的有点……慢,过程很刺激……

结果是:他整个儿愉悦了,笑着看她闭眼枕在他怀里,额头全是汗……

“洗澡去。”

“累!”

“抱你去。”

“不要。”

她猛得睁眸,抓着被子,闷闷道:“进去后,只会更累。”

他不觉低笑,她居然不上当。

“看来你越来越了解我了。”

真是又让人高兴,又让人遗憾。

“嗯,了解了,喂不饱的饿狼。”

她点头。

他莞然,把脸凑过去笑侃:

“多喂喂就饱了。”

她:“……”

对话太暧昧,她逃进了洗手间,脸上一片春潮如霞。

不可否认,他们在床第之间,还是很适合的——他成功挖掘了她对­性­的渴望,取悦了她的身子。

女人啊,也是­性­渴望的,若不是心上有所依赖,她又岂会在其中感受到快乐?

可是,她真就这么轻易的爱上了这个男人吗?

这是她反复在自问的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但答案,她却不知道!

洗完澡出来,房里已经有了早餐,他把她招了过去,让她坐在他身边:“吃吧……一定饿了吧……”

他笑着意有所指:“刚刚我听到你肚子叫了。”

她瞪了一眼。

他却愉快的凑过头来偷了一记香:“好香!”

“呀,别闹!”

她很努力吃早餐,他在边上欣赏。

期盼多年,美梦成真,这样的时光,与他太难能可贵。

等吃得差不多时,他的手机响了,是燕不悔的来电:

靳长宁接了,只喂了一句,紧跟着,他的脸孔不由得大变,下一刻马上沉问了一句:

“在哪家医院……好,我知道了。”

边上,萧璟欢咬着筷子,听着,等他挂了,才问:

“出什么事了?”

“思思吞安眠药自杀了。”

这话令她不由得瞪直了眼:

“什么?人救回来了没有?”

“不悔说,吃的不是很多,发现的又及时,洗了胃,一条小命才幸免于难。”

靳长宁把目光停在她脸上:

“欢欢,你留在医院,吃饱了,别四处走,好好在医院补觉……我得去一趟医院。这件事因我而起的……”

所以,必须去,他没办法置身事外。

“我陪你去吧!”

萧璟欢不想在这边等。

发生这样的事,谁也预料不到。

她不确定靳长宁和他们的关系如何,但,就算关系一般,遇上这种关乎生死的事,又是因为他而起,他知道了之后,肯定会很难受。靳长宁本来就是这样一种极认真的男人。

靳长宁眼里露了几丝犹疑,她看在眼:

“怎么,怕我刺激到她?”

“嗯。我不确定你去那边,会不会有反效果?”

他望向她,眼里隐隐露了一点歉意:

“欢欢,很抱歉……把你卷进这种事里。我没想到思思这么想不开。”

“其实,我更想知道你和他们是怎么认得的?交情又是怎么来的?我认得你这么久,怎么都没有听你说起过在这边你还有朋友的啊……”

萧璟欢想了解来龙去脉,必须清清楚楚闹明白个中始末,才能知道如何对症下药——动不动就自杀,很显然,这人心理上有毛病。

“好吧,那就一边走一边说吧!”

靳长宁取了自己的外套穿上,转身又给萧璟欢拿了包。

“欢欢!”

“嗯?”

他突然张开怀抱,紧紧抱了她一抱。

“怎么了这是?”

她低低问,­唇­上却被他印上了一口。

“很高兴你愿意肯陪我去一起面对。”

他抚她的面颊,眼里有欣慰。

“你别高兴太早,要是你的解释打动不了我,要是证明你人前一套人后一套,做了脚踏两只船的事,靳长宁,我一定休了你。”

她很严肃的点点他那只祸乱的嘴­唇­。

那手指被捉住,他挑眉,将她往后一推,把她的手按在墙上,眼神深深了一下:“欢欢,这辈子,你休想再休夫,我赖定你了。”

一记深吻罢,两个人这才出了门。

在路上,靳长宁说起他和燕家兄妹认得的经过……

---题外话---第一更。( 就爱网)

,单相思61,英雄救美,误会来自一句形势所逼下的承诺

最初的最初,靳长宁认得的人是郦洛,而后交好于燕不悔。

十八岁那年的暑假,他在外打了一个月的零工,然后,他对靳姨说:“我想出去旅行。一个人独自走一走。”

靳姨本想让靳哥陪他的,他没让,说:“靳姨,我长大了,未来的路,我得自个儿摸索。不能再让任何人带着扶着了。就算因为这样,会摔一个鼻青脸肿,那也得自己走。不吃亏,哪能成­精­?撄”

靳姨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就放了行偿。

那是他第一次独自出去,不是专机来专车去的。

他乘地铁,挤巴士,坐经济舱,用最省的钱,走自己认为最经济实惠的路。

虽然靳姨一直对他很不错,虽然从小,家里孩子该有的一切,靳姨都舍得给他,从来没有把他当作外人看,而是毫不吝啬的给了他一切生活所需。

可他懂的,他总归不是这个家里的孩子,也始终没有改口叫靳媛作“妈妈”过。

必须指出的是,这一声“妈”,和现在他称呼的“妈”,意义是完全不同的。现在的靳媛,既是养育他的恩人,更是他的岳母,是生养了他爱人的母亲。

靳长宁本来并不笨拙,是因为出了车祸,受了刺激,大脑遭了重怆之后,才变笨的,那时,他学什么都慢,反应总是比别人慢几拍。

那段日子,与他来说,真的很痛苦,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变得这么笨,这么反应迟钝的。

靳姨曾多方为他求医,为此,他也曾吃过几年药。

哦,对了,那时,他还很瘦小。

因为压力大,因为太想念父母,因为很瞧不起那么笨的自己,因为生活太过于迷惘,他的日子很不如意。

是欢欢激发了他的斗志——他想做一个好哥哥,就得当得起榜样。

可就算他再如何融入这个家,说白了,他就是一个外人。

他不想欠他们太多,所以从小,他努力做到不乱花钱,家人给的钱,他都攒着,存进了银行。除了必要的学习用品,他几乎不会动用这些钱。而衣着方面,靳家都是另外给买的,他从来不用担忧穿的穷酸,丢了靳家人的脸。日常饮食方面,更有厨师专门制作。

家是温暖的,只是再温暖,那到底是别人的家。

就连靳哥这个亲生儿子都觉得那个家,有点像别人的家,何况他这个养子。

八月初,靳长宁凭着记忆,以及之前对于这边的事先了解,他回到了儿时居住的地方,并通过法律手段,得回了这幢房子的使用权。

之后,他花了五天时间,叫来了人,细细的收给这房子,并作了修葺。

八月十一日,他出去买菜,在路上遇到了这样一件事:三个富家子弟,开着三辆改装过的赛车,正对着一个惊慌失措的小姑娘转圈圈,旁观者无数,却没有人敢去救那小姑娘。

他细细打听了一下,才知道,三个富家公子哥当中有一个看上了那小姑娘,想和这小姑娘交往,偏偏那小姑娘不乐意。

他看不下去了,开着一辆破摩托,冲进去把人从几辆车的缝隙当中带了出来,并送回了家去。

……

听到这里,萧璟欢瞪大了眼。

“英雄救美啊?你救的是谁?还有,我只知道你自行车骑的不错,原来你那会儿就能骑摩托了呀……”

“我就是在学校里借同学的车骑过一阵子。那种车骑起来很简单的。不过,平常带你上下课,我还是喜欢用自行车。安全。因为我开摩托很喜欢飙。你那么娇­嫩­,我不敢带着你一起疯。这万一摔着碰着了,我怎么和家里人交代?”

靳长宁把他那会儿的担忧,说了出来。

那时,欢欢在他眼里,就是一朵经不起风吹雨打的娇花,他想呵护,而不是带给她伤害。

萧璟欢呢,甚是无语:就因为这个破理由,他居然一直瞒着她会骑摩托这个事。

唉!她也真是醉了。

“然后呢,这姑娘是谁?难道就是霍思思?”

“不是霍思思,是郦洛。”

萧璟欢有点惊讶:

“你救的是郦洛?”

“嗯。”

“等一下,郦洛讨厌我,好像不是因为对你有男女之情吧……她喜欢的肯定不是你,否则她怎么会嫁给燕不悔了呢?”

燕不悔看上去是个很厉害的人。

一个能力强的男人,不太可能允许女人嫁了自己,却在心里想念别人,而且还纵容妻子和她喜欢的人又搂又抱。

这只能说明一件事:燕不悔对他和他太太的感情非常有信心,并且深信他太太不可能爱上靳长宁,所以才那么放心。

靳长宁点头:

“郦洛喜欢的就是燕不悔。他们是一起长大的两个孩子。感情好的不得了。”

果然如此。

“那天,我把她送去了燕家,就这样认得了燕不悔。现在,我来和你说说燕不悔,以及燕家。”

……

本市的燕家,是从黑道起家的,后来才渐渐洗白­干­起了正经营当。

在这里,赌赛车之风盛行。燕家和其他几家常常在暗处开庄赛车,相关的当局部门也是睁一眼闭一眼。

因为他们清楚,本市的税收什么的,全是这些人在作贡献。

他们更清楚,这些人赌的很大,也因此吸引了不少人赛车手和对赛车感兴趣的有钱人前来参赛观赛。

燕家一个个都是赛车高手,燕不悔也不例外。

燕家更是一个很复杂的家族,燕不悔的祖父燕重是地皮流氓出身,后来找到了靠山,才发达起来,成立了集团公司,正了邪名,不过他们在黑道上的影响力还是很大的。

燕重有一儿一女,女儿燕如娇嫁进了政治世家族联了姻,生了一个外孙叫霍誊,外孙女霍思思。儿子燕归城娶过一个名门娇妻,生了两儿一女。

燕不悔是私生子。母亲早故,是家里最小的儿子。因为出身不光彩,在燕家是极为不受重视的。

郦洛是燕家收养的孩子,燕归城视她为亲生女儿。郦洛十六岁时,这人还发下话说,谁娶郦洛,谁得燕城——那燕城是燕归城名下一座燕氏商城,他的意思是,会以燕城作为郦洛的嫁妆。

因为这样,不管是燕家子孙,还是外头的人,都想娶她为妻。也因此而引发了几个贵少围着她不放的情况发生——平常时候,她身边都是有人跟着的。也就那天,她落了单。

在燕家,燕不悔是个孤僻的孩子,平常总是沉默寡言。据说因为生辰八字不好,所以,克死了生母,做父亲的因为其命里带血煞,对他总有诸多挑剔。

燕不悔在燕家没啥人缘,可偏偏郦洛喜欢上了他。

郦洛为什么会喜欢那样一个不喜说话的男子呢?

因为初来燕家时,真正和郦洛走得近的,其实正是燕不悔。

那时,郦洛失去了亲人,不愿亲近任何人。燕家的其他孩子并不爱搭理她。

更因为那时的她有点丑。

燕不悔不嫌弃她,晨起跑步锻炼,晚上读书写字,他们朝夕相处,感情日益弥深。

在一段很长的时间里,他们了互相取暖,互相依恋。

后来,燕不悔和长兄燕遥起了矛盾。

燕遥不是人,在学校玩了女生,弄大了燕不悔一个同班同学的肚子。

之后,燕遥拿钱让那女生把孩子堕了,那女生不愿意,绝望之下,要跳楼。

燕不悔知道这事后,本想救下那个女生,结果女生还是跳了,走了绝路。

由于在劝说过程中,燕不悔说过这么一句话:“孩子的事由我来负责解决……”

其实,他的意思是,他会向家里人说明的,会让燕遥负责,结果被人听了去,却没会解全意,认为是燕不悔搞大了人家肚子。

这件事就这样闹大了,学校找燕家家长解决这个问题。

燕不悔本想把燕遥给供出来的,燕夫人找上了他,对他说:让他把这罪名给顶下来,如果他不顶,燕家将把郦洛给逐出去。

为了郦洛,他屈辱的在高中时期就戴上了这样一个始乱终弃的罪名。

之后,燕家赔了钱,燕不悔记了过,这事就这样了了。

回家后,燕不海和燕遥大打了一场,直把燕遥的脚都打折了。

不知全情的燕归城,看到这情况,一怒之下,就把燕不悔发配去了国外读书。

那会儿,燕不悔十六,郦洛十四。

后来,燕归城不知怎么就心血来潮,对外声称,他的燕城,将是郦洛的陪嫁。

这事,燕夫人自是反对的。可是她没办法左右男人的决定。为了得到燕城,她就让两个儿子博郦洛的欢心。

可郦洛呢,始终不爱搭理他们。

后来,燕夫人得知郦洛一直和燕不悔保持一天一信的习惯,担忧肥水流了外人田,生生就掐断了他们之间的联系。

燕不悔一去两年,没有回燕家,不是他不想回,是燕夫人在暗处阻止他回来。

靳长宁救下郦洛那一天,燕不悔正好回家探亲,两个年纪相当的少年就这样认得了。

几天之后,靳长宁住的地方,居然接到要拆迁的通知。有人还兴事故意跑来找靳长宁的麻烦。

那天,正好燕不悔也在,他认得那几个人。

几个年轻人一言不和就开打,最后,他们决定用这边的老规距来决定这幢房子的命运问题:比赛车,靳长宁要赢了,他家这块地皮永远不会受到拆迁问题的­干­扰;对方要赢了,就得无条件被拆掉。

如果,由燕不悔去和他们比,赢不是难事,可问题,他们的规定是,得由屋主和他们进行比赛。

靳长宁那会儿才拿驾照没多久呢,平常根本就不常开,让他开着车去和人家比赛,那简直就是稳输的局面。

燕不悔却说:“答应下来,我来教你,赛车没什么难的。他们这几个都不是成器的。想赛过他们不难。一周之后,你一定可以打败他们。”

为了房子,靳长宁开始各种训练……

……

“大概是因为我的骨子里流淌着的是赛车手的血,在老燕毫不藏私的教授之下,我在一周之后毫不意外的赢了。并就此迷上了赛车。

“后来,每年的寒暑假我都会来这边住上一阵子。这段日子,我会与赛车为伍。

“也在同一年,我和郦洛结成了义兄妹。

“这事,还是燕归城提的议。

“我呢,觉得和郦洛处的挺好,也就答应了。

“对了,燕家还给了我一辆赛车,说是见面礼。不过,我没有收,那车一直停在燕家。在燕家那边,他们一致认定那车是我的。有时我来这时,去他们家时,会开上它去溜达几圈。甚至还代表燕家参过赛。

“在后来很长一段时间内,因为郦洛的归属问题,燕家兄弟阋过墙。

“燕伯伯有意把郦洛嫁给他的次子燕钦。

“理由是:郦洛和燕不悔的八字不合,两个人结婚,会给燕家带来晦气。和次子燕钦结婚,则能带给燕家大福大贵。

“可郦洛不肯,燕钦使计想先下手为强,却被我发现,我帮了老燕一把。最后,房内捉­奸­捉到的是老燕和郦洛。之后郦洛表志,非燕不悔不嫁。

“这桩婚事,几经折腾才定的下来。婚后,这对小夫妻一直很恩恩**。”

靳长宁说话期间,萧璟欢一直没有Сhā嘴,直听到这里才问了一句:

“可这事和你跟霍思思的事,有什么联系?”

“这正是接下去我要说的。”

靳长宁接话道:

“我比郦洛大两岁。郦洛是在二十四岁的时候,嫁给了二十六岁的燕不悔的。

“为了给这个­干­妹妹一份礼物,我曾参加过一次赛车比赛,赢了奖金之后,我把钱分成了两份,其中一份拿来买了礼物送给了他们当结婚贺礼。

“那次比赛完,有个小姑娘因为失恋,要从高高的看台上准备跳下去,打算轰轰烈烈的为爱情殉葬。她要让那个男生后悔。是我救下了她。

“那女孩子就是霍思思。一个被宠坏的丫头片子。稍有不如意,就走极端。

“我劝了她很久,最后她憨憨的在那里说:除非你答应,等我长大你娶我,否则,我一定跳。

“基本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个原则,我就答应了。”

说到这句话时,他刻意瞄了萧璟欢一眼,果然看到她神情囧囧了一下,遂立刻接上话解释了一句:

“这其实,就是一句戏言。我并没当真。

“后来,郦洛结婚,思思成了伴娘,而我是老燕的伴郎,某些人很刻意的把我们凑在了一起调侃。

“我没在意。一个比我小十二岁的小姑娘,在我眼里,那完全就是一个小孩子。往两~­性­方面带,实在有点思想污浊。

“后来那几年,我也常来这边,有时是来度假,有时是来洽商,时不时会和他们聚在一起,时不时也会和思思见面。

“思思很黏人。和你小时候一样。

“我呢,一直把人家当妹妹看,看到她黏人,常常会想到你。

“起初没在意,后来发现思思对我的态度好像是认真的。

“一注意到那些蛛丝蚂迹,我就对老燕说过:我没那想法,想他在思思面前提一提。

“老燕答应是答应了,但一直没做,以至于所有人都认为我不婚,是因为在等思思长大。这让我很头疼。

“这一次,我之所以带你去赛车那边,一是你喜欢看,二我也是想告诉不悔我结婚的事,希望他可以委婉的和思思说一说……和燕伯伯说个明白……我不想他们再误会下去。

“昨天,我和思思出去时,就把这事说了一个清楚。

“她听了之后就跑开了。我本想回家让郦洛追去好好看着她的,就怕她再和小时候一样钻牛角尖。谁知家里竟也出了事。”

始末就是这样的,他只是一时好意,救了一个爱钻牛角尖的小姑娘,而遭来了那小姑娘的爱慕,并且还爱到了今时今日,然后呢,小姑娘接受不了自己的“情郎”娶了别人,就再度寻了短见。

傻啊!

太傻了!

因为单相思,就想一死了之,傻到家了。

不过,爱情这玩意儿,与青春年少的女孩子来说,似乎是比任何东西都重要的,那些痴男怨女们,可以为了一时的不如意而走绝路。

这样的人,着实傻。

其实,她也傻过的不是吗?

差点也就寻了死路。

只能说,这是一个人的一生当中,最不成熟的一段时间。

走过了,就会知道,寻死是一种可笑的表现。一个人,坚强的活着,太重要太重要。

“欢欢,你说,这是我的错吗?”

他微微一叹。

“你救她没错,可你该早点说明白的,拖得太久了,她对你情根深种了,于是,你就是成了薄情人。”

萧璟欢下了一个结论。

靳长宁想了想,也许是吧!

最初是人家才十三四岁,心有喜欢之情,他以为那就是一种妹妹式的喜欢。后来,他发现她的喜欢似乎带着其他意思时,人家已经是十七八岁的大姑娘了,见到他,总是含羞答答的冲他笑,也没其他表示,他怎么和人家说明?

反正,最后就是好事成了坏事。

事情说完后,他们也到医院了,靳长宁的心情很沉重。

萧璟欢知道他心怀歉疚,看在眼,有点不舍,遂轻轻拍了他胳膊一下:

“一个人只有经历点什么了,才能成熟起来,幸好现在人没事,别太担心了,这个心坎,她能走过去的……”

那温温贴心的话,令靳长宁神­色­微舒。

“嗯!”

两人进去了,却在病房门口,遇上了一个年青人,那人当头就往靳长宁身上砸下了一拳:

“朝三暮四,靳长宁,没想到你是这样一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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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相思62,她的辩护,镇住了他们,感动了他,说通了她

一拳落下,鼻血涌出。

这光景,看得萧璟欢楞了好一会儿,背上更是好一阵恶寒,随即脸孔一沉,就冲上去叫喝了起来:

“喂,你­干­嘛?”

打人的是卜塑,萧璟欢认得的,之前来载他们去看比赛的那两个男青年当中比较俊秀的那个,看着文质彬彬的,想不到动起手来这么猛偿。

“打得就是他这种脚踏两只船的人渣。”

那卜塑指着靳长宁的鼻子,脸­色­铁青,嘴里直骂:

“我瞧你长得斯斯文文的,原来根本就是败类中的败类,人渣中的人渣。枉我把你当作偶像一样敬重,我呗——”

一口口水毫不留情的吐了过来,幸好萧璟欢眼疾脚更快,抓着靳长宁及时就跳开了。

看着地上那一口代表侮辱的液体,她不由得横眉竖目起来,嘴里更是发出了一记冷笑:

“事情都没弄个清楚明白,就跳出来瞎出头乱起哄。像你这种盲目、没有眼力的脑残粉,谁稀罕。”

卜塑被骂得脸­色­一黑。

与此同时,那道门内,陆续出来了好几个人。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英气的年轻男子,之后是一个贵气的中年­妇­人,两个姿态威然的中年男人尾随于后,一个个神情皆肃然,燕不悔跟在最后面,正关门,看到萧璟欢和靳长宁时,急步走了上来。

还没出口打招呼,那中年贵­妇­恨白着脸­色­,眼神一沉,先一步喝了出来:

“靳长宁,你还有脸带着这个狐狸­精­过来气我们是不是?”

萧璟欢顿时一脸黑线。

哎哟,理倒是全被他们给占齐了去,居然就把她归入了狐狸­精­一列。虽然她长得挺像狐狸­精­,可她是大家闺秀,绝对的名门闺秀。

她想接话,面前,靳长宁身形一动,往前走了一步,将她护到了身侧,且大手轻轻在她背上拍了一下,似在安抚,她见状只好闭了嘴。

“思思情况还好吗?”

靳长宁静静对视而问。

“哼,你还知道关心思思呀?”

那贵­妇­冷一笑,眼神似毒,声音无比严厉。

好吧,做母亲的,哪个不护犊,只是,这样不分清红皂白的责怪,是不是也太没风度了……

萧璟欢忍耐着,看在靳长宁的面子上,看在人家刚差点失去女儿的份上,没发足。

“当然,出于朋友的关心,我从来都有。除了朋友之外的关心,我从来都没有。”

一字一顿,这个男人用极其冷静的声音表达了他的心声,态度非常之明确。

那贵­妇­脸­色­赫然一变:“你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靳长宁的气势并没有因为对方的凌厉逼迫而矮了几分:

“这是很明确的事实:我对思思的关心,从来只是朋友之间的关心。”

贵­妇­气得浑身一颤:“你……”

他不给她说话的机会,转而看向了她身后那两位静静睇着的男人:

“燕阿姨,霍叔叔,燕伯伯,有一件事,我想你们都应该明白。我因为不悔,而认得诸位长辈,那是缘。我意外救下思思,那是缘上加缘。

“只是,我与思思的相交,一向就是兄妹之交。我心里始终没别的想法……

“也就是说,至始至终,我没上过你们这条船……你们说我脚踏两只船,我想说,那是你们冤屈了我。

“今天,事情既闹到这个份上,我只能再小人一点,把一直不明不白捂着的这点事,和三位长辈说个清楚了。

“我对思思,一直一直没别的心思。被你们误会至今,我只能说,我很抱歉。”

这个时候,这么说,在某些人眼里,可能是在推卸责任,可他真的必须第一时间澄清了。

那贵­妇­果然就气到了,马上就厉声叫叱了起来:

“所以,全是我们霍家在一厢情愿,想高攀了你了是不是?靳长宁,你把我女儿害成这样,你倒还有理了是不是?”

说着,还重重跺了一下脚。

萧璟欢可听不下去了,从靳长宁身后跳了出来,目光凉凉的一扫而过,嗓音清脆而有力:

“霍夫人是吗?令千金出事,的确让人深感遗憾。但是你们如果因为这样,就把责任全都推到别人身上,那是不是也太失公平了?

“令千金十四岁的时候,就因为一点小小的挫折,寻死觅活。那时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我倒想请问一下了,责任出在谁身上?

“总不可能是出在我家长宁哥身上吧!

“那会儿,我长宁哥还没认得你家千金吧!

“当时的情况是,我家长宁哥帮着你们劝下了任­性­胡闹的霍小姐,得让你家千金转危为安。

“之后,因为一句救人时的戏言,你们就把长宁哥当成了未来女婿看待。

“我想再问:在你们这么一厢情愿的认定之时,有问过我们家长宁哥的想法吗?

“没有吧!

“就因为他一直未婚,你们想当然的认为他这是在等你家千金长大,这种臆测,是不是也太过于武断了?”

这一句复一句话,语气极为恭虔,语速极快,快到让旁人Сhā不进话,且字字份量十足,砸下来时,竟就把人堵了一个无言以对。

说完这几句之后,她目光一移,把重心放到了燕不悔身上,不依不饶的就再度逼视质问了上去:

“还有你,燕先生,据我所知,我家长宁哥有一再暗示过你,他有意中人的吧!也曾希望你帮着解决这样一种尴尬的误会,可你呢,作为他在这里最好的好朋友,你有帮着解困吗?

“貌似没有吧!

“这么一分析,情况很明显了。

“今天这样一个结果,正是你们一个个心里各自打了小算盘,放任之下才产生的。

“这种关系,从一开始就不该存在。是你们一起造成的。

“现在,我家长宁哥为了给我一个交待,和你们的霍小姐讲明白了,难道他做错了吗?

“从我们这个角度来看,他根本没错。

“既然这个问题,是历史遗留问题,问题的产生,也不是一个人造成的,而是在场所有人一起推波助澜造成的结果。现在,事情出了,你们这些人就该把所有责任全部归结到我家长宁哥身上吗?

“不应该的吧!

“最后,我们再来说说关于霍小姐自杀这个行为,其背后所影­射­的各种问题:一接受不了,就走绝路,我想说,这是脑残才会做的事。

“自杀很不得了吗?很光荣吗?能解决问题吗?

“不能吧!

“自杀从来是一桩丢人现眼的丑事。

“重点,这已经不是霍小姐第一次自杀了吧!

“六年前,才十来岁的小姑娘,就为了一点小小的感情问题,闹腾死啊活的。

“如今,隔了六年,霍小姐已经从一个不解人事的中学生晋升成为了一个正在接受高等教育的大学生了,对吧!

“在又读了整整六年书之后,她身上还是没有任何抗压能力,还是和十四岁时一样,请问,她这六年的书是白念的吗?

“一个人活在世上,可不是单纯的为了男人在活。我们还得为自己活,为家人活。

“一个纯萃为男人而活的女人,我不会夸赞她如何如何重情,我只想说她没脑子,愚蠢到家了。

“很显然,这些年,她根本就没长大。

“这没长大的原因在哪里?你们想过没?

“很简单,作为父母,作为长辈的你们,在引导一个­性­格偏激的孩子在面对感情问题、人生价值问题这一块上头,你们没有做好工作。这就是你们教育上的问题。是你们的责任。

“请记住了,教养孩子是父母的责任,不是将来要娶她的那个男人的责任。

“还有,我想问了:失恋怎么了?

“这世上每天都有人在失恋,多大的事,至于要死要活的吗?

“生活不是小说,也不是电视剧。

“生活就是每天都有人离婚,每天都有人在失恋,因为离婚因为失恋,就活不下去了,那她是不是也太废物了?

“既然这么废物,还怎么配得上一个优秀的男人?

“这么不懂得发掘自己价值的女孩子,这么不爱惜自己的女孩子,这么不知道为父母设想,从不考虑父母感受的女孩子,真要死了,也不值得同情。”

靳长宁知道,他的女孩,从小到大,就是一个伶牙利齿的孩子,小小年纪,就能把父母驳得哑口无言。

是的,她从来是一个吃得开的人儿,只要愿意,总能把没理的说成有理的,再把有理的说成天大的道理,总能把对方驳得死死的。

今天,他越发是长见识了。

一句一句话,又快,又猛,又站足了一个理­性­,说得又是那么的稳,连络的就好像这些话全都是她事先编好的一般,机关枪似的,说得那些人,那是好一阵目瞪口呆,也令那位贵­妇­是,怨也不是,怒也不是,只能黑着脸,在那里气得直瞪人。

唉!

这一刻,靳长宁心里忽涌现了一种想法,欢欢当初应该去报读律师,而不是读什么医学系。那样的话,她就不会遇上那法医界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邵锋了。他和她也不会因此而走失了。

这一刻,靳长宁的­唇­角微勾,无他,因为她的维护。

从小到大这么多年,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她挺身而出,以满口犀利之辞,但为他与理据争。

他的心,因为她的维护而感动满满的——看来今天这事出的虽然糟糕,但他却因此得到了意外的收获,说来,这是颇让人高兴的。

“你就是萧至东的女儿?”

其中一个中年男人在听完她的话之后,用一种激赏的目光瞅起她来。

“对,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萧璟欢就是我,我就是萧璟欢。”

那男人又细细打量了一番,眼神绝对是挑剔的。

“都说萧至东的第二任太太靳媛是个女强人,厉害无比,想不到,生养的女儿,也这么的词锋犀利。”

“你是谁?”

萧璟欢直视。

人家很有威势,但她浑身散发出来的气势,也无比傲人——萧家出来的女儿,当然是大气的。

“我是思思的父亲霍峰。”

这个男人自我介绍了一句。

原来就是那个在台很有名气的高官霍峰啊……

萧璟欢深深瞄了一眼,这人,是很有官架子。

“霍先生你好,我还想补充一句……”

“你说。”

霍峰示意了一下。

“今天发生这种事,是谁也想不到的。

“你们生气着急,我们其实也能理解,并且深觉不安。

“说到底,毕竟诱因在我们身上。

“可是,我们不可能因为诱因来自我们,就得忍着受了你们所有的指责。事发之后,责任各有所担,这才是最最理­性­的。

“刚刚呢,我说的有点急切,如果用词不当,还请你们多多包涵。

“我没别的意思。互相包容,好好的把事情解决了,帮助思思走出这个心结,真正的成熟起来,好好的把未来的青春岁月­精­彩的展现出来,才是接下去我们应该做的事情……”

萧璟欢语气缓了,声音也柔软了,话又说的极为实在,让人听着不想认可都难。

霍峰微一笑,这姑娘,很能掌控对话节奏,果然是不可小觑的:

“萧小姐说的没错,思思身上出现的这些问题,主责不在长宁,这是我们做父母的教养失职,虽然给了她锦衣玉食,却没有教会她勇于面对生活的失意。

“如果思思能有你这样一种果断、坚韧的­性­格,也许我们也不会急于找一个像长宁这样稳重的孩子托付她的终身了……

“萧小姐,我太太刚刚也是爱女心切,语出不逊,还请别见怪……”

比起霍夫人,霍峰果然理­性­多了。

“哪里!”

萧璟欢应了一声。

边上霍夫人则是脸­色­沉了又沉,那陌生的年轻男子则目光闪了又闪。

“萧小姐,听说你还是个心理师。”

另一个中年男人也接上了话,笑容温和,在对上萧璟欢眼里的疑惑时,自我介绍了一番:“我是燕归城,思思的舅舅。”

“燕先生你好。如你所说,我读过这个专业。也拿过执照。”

萧璟欢点头,对答之间,是那么的从容淡定。

“那正好,不如由你进去帮着开导一下思思吧……都是女孩子,你又是心理师,想来更能劝到思思心里去。”

霍峰把路让开了,那霍夫人想要再说什么,却被他用眼神制止了。

“好,我尽力而为。”

萧璟欢应下,拉上靳长宁从他们面前掠过,往里进。

门是半掩的,没合拢,一推,只看到脸­色­惨白惨白的霍思思就站在门背后,直勾勾就对上了他们的视线,那本该红得像花似的­唇­瓣,白得异样。

靳长宁放开了萧璟欢的手,转身关门,将外头那­干­人隔绝了。

霍思思仍那样站着,可所有注意力全落在了萧璟欢身上,就像在看怪物似的。

“这么看我­干­嘛?”

萧璟欢发问,一顿之后,又道:

“是不是在纳闷,靳长宁怎么看得上我,却看不上你?”

霍思思心神一震,惊讶于她那无比锐利的眼光,好一会儿才哑着声音点下了头:

“是,我想不通。我一点也不比你差,为什么宁大哥看上了你,却没瞧上我。”

萧璟欢向前走了一步,昂首屹立,静静的答道:

“因为我和他是一起长大的。因为感情就是这样奇妙。”

霍思思咬了咬­唇­,眼里露出委屈、悲愤:

“你这是来向我炫耀的?”

“炫耀?”

萧璟欢只觉好笑。

霍思思道:“你得到了。我却空欢喜了一场。”

“我不是来炫耀的。我来只是想看看你是否安好。”

萧璟欢正­色­回答:

“不管怎样,我家长宁哥在这件事上多少有点责任。前来看望,体现的是一种朋友之间的关心。”

霍思思低低笑了一声,带着一丝嘲弄,目光幽幽的在靳长宁身上飘过,她要的从来不是朋友之情。

十四岁时的迷恋,可能是幼稚的,现在的她,却已成年,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她想成为这个男人的女人,这也是这几年以来,所有认得他们的人都知道的事,她,霍思思,是靳长宁等着长大的小小未婚妻。

可结果呢……竟是误会了……

这是一种***­祼­的羞辱,是她骄傲的自尊心所不能接受的。

霍思思吐着气,负气的转过了头:“现在看到了,你们可以走了。”

那态度很明白了:她不想和他们交谈。

典型的任­性­心理,在情绪化时,根本听不进别人的劝说。

“思思……”靳长宁也走了过来:“以后别再做这种傻事了。”

霍思思转过了头,泪眼汪汪的睇着,赌气的叫道:“我的死活,不关你的事。”

“嗯,的确不关我的事。”

他点头,并且强调了一句:

“你要是想不开,死了,一把火烧了,你就没了。你没了之后,最痛最难受的是你的家里人。不是我。

“我可以很明确的对你说这么一句:我的生活不会因为你的死而受到半点影响。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我也不会记住你。因为我有我看重的事情要去忙。一个死去的人,很快就会被压进记忆最深处。很快会被遗忘掉……

“这就一个人死掉后的下场。”

这几句话,很残忍,很没人情味,生生把霍思思气到了。

“你这是故意来气我的是不是?”

她咬牙恨叫。

“不是!”

萧璟欢很有默契的接下了话:

“他只是在陈述一个很现实的情况,想要说明的是:你的寻死觅活,毫无意义……爱你的会心疼,不爱你的肯定不会放在心上。

“霍思思,你我都清楚:每个人都有一死,在实现了自己的人生价值之后,在历经了岁月洗礼之后再去面临老死,或是病死,比起你这样为了一点小失意而自虐而死,会来得有意义很多很多……

“失恋,不是大事。

“我也失意过,也颓废过,但熬过来了,才会明白,生活没了他,或者会少一些光彩,但太阳还是会从东方升起西方落下,一年四季依旧灿烂无比。而生活在世上的我们,需要做的是,重新找到方向,用心好好的活着。

“生活的意义,不在于你和谁生活在了一起,而是你抱着怎样一种心态在生活……”

这绝对是她经历了邵锋之死,在熬过那些失意日子之后,所得出的经验之谈,所以显得犹为真挚。

霍思思顿时陷入了沉思。

不可否认,这番话,非常的有意义。

靳长宁的不在乎气到了她;萧璟欢的话,则深刻的刺痛了她。

她想怒叱的:你们怎么可以这么的铁石心肠,转眼一想,又好似明白了一些什么。

因为不爱,所以,不在乎。所以,她的死亡,改变不了任何事。只是害自己傻傻的辜负了鲜活的生命所带来的各种美好,所以,人生的意义,不在于和谁过下去,而在于自己活着的姿态。

骄傲的活着,还是像个孬种一样,以一种可笑的形式离场,就在自己的一念之间。

半天后,她那灰沉的眼睛里,似发出了几丝亮­色­:

“我好像明白了。可我还有一个疑问。”

“什么疑问?”

靳长宁低低问,发现不用他说话,事情好像就解决的差不多了,他的女孩,能耐不是一般的大。

“既然你们已经结婚了,既然你带着萧小姐来是想让我知道这个情况的,那为什么你还要向我和表哥他们介绍说,这是你妹妹,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她是你妻子?”

霍思思对此万分不解。

“这问题出在我身上。”

萧璟欢Сhā进了话:

“一,我和长宁现在还是隐婚试婚状况,我们的婚事还没正式对外公布;二,我不知道他这边有这样一个情况,那天,他没对外说明,因为顾着我的想法。

“霍小姐,失恋一点也不可怕,可怕的是为了一个微不足道的男人失去了生活的意志,那就太亏待自己,太辜负父母的养育之恩……

“没嫁给自己看得上眼的男人又怎样了,没有他,照样把日子过得潇洒,那才是成功女人的本事,才是最值得骄傲的……”

霍思思听罢,思量再三之后,竟就点下了头:“嗯,我是有点太傻了。你们放心,我再也不会做傻事了。萧小姐,也许你说的是对的,没男人,照样把日子过得潇洒,那才是成功女人的本事,才是最值得骄傲的……”

门外头,那几个长辈,因为霍思思这样一种态度转变,终于都松下了一口气。

这一刻,他们在心里不得不承认了:这个萧璟欢,的确比他们的思思要强,也难怪靳长宁会对她情有独衷了。

---题外话---今天,两章合并了,明天见!( 就爱网)

,单相思63,逼迫离婚,她不­干­不净配不上你

出来的时候,霍峰和燕归城两个男人已经离开,只留了霍夫人坐在走廊的椅子上,燕不悔也坐在边上,他肩膀上,郦洛依偎着,看到他们出来,霍夫人冷冷站起来,没正眼瞅他们一眼,往里走时,顿了一下:

“靳长宁,你不要以为这件事就这样完了,我们走着瞧。”

萧璟欢生平何曾受过这样的气,眉儿一瞪,蓦然转身想叫住这个不分是非的女人偿。

靳长宁拉住了她,摇了摇头,眼里全是体谅之­色­撄。

她只好闭了嘴。

做母亲的,都护短,这是没办法的。

想想,今天要是霍思思没有救回来,那么,靳长宁这辈子就得欠上霍家一条命,靳霍两家得结仇。虽然霍家在台湾,靳家在大陆,但生意场上,有时是互通的。结仇不是一件好事。

就像车祸当中,不管过错方是谁,撞死人那一方,哪怕是出于人道主义,终归要给予补偿的。相类比之下,靳长宁总归得背上一些责任。

他是那种心气正直、愿意担当的人,所以,被埋怨几句,也认了,亏得是没事。靳长宁嘴里虽说霍思思死了,他的生活不会受影响,可真要发生了,愧疚感势必会伴他很长一段时间。

“长宁,我姑姑心情不好,说话难免难听。你别放在心上。”

燕不悔站起低低解释了一句。

“我知道。”

靳长宁自是谅解的。

燕不悔也是悔不当初啊,感慨道:

“这件事,我的确有责任。说来是我不好。你们这一次过来,我本不该通知思思的,却因为私心作祟,还是这么做了。我很抱歉。”

“该说抱歉的是我。之前我太没把这事当回事了。要是早早解决了,也不至于闹成这样……”

靳长宁轻轻叹了一声,随即,淡静的目光落到了眼神冰冷的郦洛身上,那苍白带恨的脸­色­,让他很是难受:

“洛儿……你怎么不在病房休息?”

“思思出了这么大的事,我怎么能休息得好,当然得来看看了。宁大哥,今天这件有多严重,你知道吗?要不是霍誊发现的早,你现在看到的思思,会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郦洛捏着拳头,目光沉沉的:“思思那么单纯的一个女孩子,宁大哥,你就非要这么狠下心伤害她吗?”

靳长宁皱眉,霍思思是孩子心­性­,做事不经大脑,现在和她想通了,这事应该算是过去了,那郦洛呢,这个比他小两岁的­干­妹妹,本是个理智成熟且有思想的女人,怎么就这么的见不得欢欢呢?

而且,可以看得出来,现在的她,对欢欢已是恨入骨髓了。

“洛儿……我从来没想过要伤害思思……”

他想说明,却被她截去了话:

“好,既然你不想伤害思思,那你马上和这个女人离婚……”

这话一出,不光燕不悔面­色­一凛,靳长宁更是沉下了脸,萧璟欢呢,拧眉:这女人居然提了这么一个荒唐的要求。

“这不可能!”

靳长宁很­干­脆果断的给了四个字。

郦洛马上愤怒的叫了起来:“为什么不可能?你看看,就因为你带了这个女人,我和思思都受了罪。如果没有这个女人,这一切就不会发生。”

“你错了,潜伏的问题也是问题,它迟早会爆发出来。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思思所要面对的问题,始终存在,这和我妻子无关。是我在处理这件事上,有欠妥当了……”

他的语气,自是一径维护的。

“好,很好,既然这样,宁大哥,今天我就把话撂这里了:你要她这个老婆,就别来认我这个­干­妹妹了。”

郦洛扔下的话,带着恨,一副我就是和她不共戴天的模样。

靳长宁不由得把眉头拧紧了:

“洛儿,我不明白,你和欢欢,以前从来就不认得,这一次也是初见,两个人即便说不到一起去,也不至于这么的水火不相融吧……而且是你在针对欢欢。我想问一句,欢欢到底哪里碍你眼了?要你这么的仇视她……”

郦洛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口,而后咬了咬­唇­,无比厌恶的盯了萧璟欢一眼:

“她不­干­不净配不上你。”

这口吻令靳长宁极不快,他马上接话道:

“配不配得上,不是你说了算的。欢欢现在是我的妻子……”

“要不是她,我不会掉了这孩子。”

郦洛一想到那个无辜枉死的孩子,眼泪就又喷涌了出来。

“洛儿……”

靳长宁轻轻一叹,心下知道这孩子求子心切,遭遇了这么件事,心里肯定不痛快,可是:

“孩子没了,我和欢欢都深感抱歉,但是,孩子是怎么没的,你心里也清楚。如果你非要把所有责任扣在欢欢身上,洛儿,我会很遗憾……”

语气是遗憾的,眼神是失望的。

郦洛实在受不了这样的眼神,脸­色­顿时白了又白,声音再次尖利了起来:

“宁大哥,这个女人就这么重要吗?”

有点响,以至于护士台那边都有护士跑过来了:

“这里是医院,你们嚷嚷什么呢?想吵架,跑外头去。”

气氛这才缓了缓。

待那护士走了,靳长宁才答了一句,一脸正­色­:

“她是我太太,是我后半辈子相携要走过的人……当然重要……”

“你的意思是不是想说,你会为了这个女人,不惜和我们翻脸?”

郦洛哑着声音厉问。

靳长宁皱眉,转而望了一眼脸­色­凝重的燕不悔,深深吁了一口气:

“交个朋友不容易。我娶妻,想得到的是祝福……洛儿,我希望你可以……”

“休想!我不会给你祝福的,绝不。”

郦洛恨恨的叫出了两个字,调头就走。

靳长宁想叫,终没叫。

“长宁,洛儿情绪不稳,你也别往心里去。我去看看她。”

燕不悔拍了拍靳长宁的肩。

“你去吧!老燕,很抱歉……”

他深深致歉。

燕不悔淡一笑,目光在萧璟欢身上一扫而过,大步迈去。

萧璟欢看在眼里,幽幽一叹,看得出来,他很珍惜这份交情,结果因为她,而闹得一团糟。

这时,靳长宁转过了头来:“走了,回酒店吧!然后订机票回上海。”

这边多待,只能拉仇恨,心结这件事,不是三两句就说得开的,只能靠时间慢慢去消磨了。

他牵起了她的手,两个人默默往外而去……

一时二人皆无语。

直到回到酒店,收拾了行李,靳长宁从自己的客房拉着行李箱,来到萧璟欢房里,她也已收拾妥了,正靠在窗头走神。他把箱子搁着,走了过去,拥住了她:“可以走了!”

“哦!”

她应了一声。

可他抱着她,却没再动,目光也投到了远处。

她转头看,轻轻问:“怎么了?”

对上的是他无比温柔的眸光。

“这两天发生的事情,让人不愉快,但,你在医院的表现,让我挺开心。”

“是吗?”

她睇着。

“欢欢,谢谢你。”

一个吻落在她额头。

“谢我什么?”

这珍视的吻,让她不想拒绝。

“谢谢你维护我。”

“我当然要维护你。”

“哦,那为什么是当然的?”

他眼睛亮亮的问。

她躲开了眼神:“走了吧!赶点呢!”

“嗯!不过,你先回答我问题。”

他咬着不肯松口。

她不觉一叹:“就算你不是我的男人,总还是亲人,我哪能由得他们把所有责任都往你身上推。更何况,你现在是我男人了……”

他笑了,低头审视着:“后半句,听上去好委屈的样子。”

“哼,你知道就好。”

瞪着,她很想咬他,坏人一枚。

“想咬我?”

“再不走,我真咬。”

“那咬嘴上好不好?”

“……”

某人好像又想耍流氓了。

“走了。”

“咬一口再走也不迟。”

“……”

真咬上了。

她想推开这个坏蛋。

可他压着,细细的咬,把她才抹上的­唇­彩都吃了去。

酥酥麻麻的滋味,软了她的骨子,令她抗拒不了。

红扑脸孔的模样,是那么的妩媚,春意融融的样子,太美了。

他一时看痴了眼……

“我有点怀疑。”

她突然喃喃了一句。

“怀疑什么?”

“撩妹技术这么强,你说你没经验。”

她给以一脸怀疑。

“这证明,我学习能力还是很强的。”

“吻技那么熟练……”

“这种事,是人天生就会。”

“……”

她想说,你牛叉。

说不出来,他不让她说话啊……

哎,说好的,只咬一口的,你丫的,怎么就咬上瘾了。

可怜她,不胜娇弱的被咬得无力反抗,人一下也就变得昏昏沉沉了。

---题外话---还有一更。( 就爱网)

,单相思64,这个男人,我承包了

人生如梦,梦如人生。

这半个月,与萧璟欢而言,人生起伏,就像过山车,弧度过大,恍惚的,就有了一种恍若梦中的感觉。

在飞机上。

萧璟欢眯了一下,头枕在靳长宁肩膀,睡着了偿。

靳长宁在看资料,转头看时,她的秀发垂了下来,­唇­红红的,脸蛋也红扑扑的,越看越迷人。

这样一同坐飞机、你挨着我我挨着你的画面,好像已经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十三四岁的时候还有过,然后,就没有了。以至于这一刻,看到她这么乖乖的黏在边上,心头竟生出了满满的感动,仿佛就回到了过去。

萧璟欢做了一个梦。

梦里回到了过去。

十五岁时,萧璟欢最大的梦想是什么?

是找个帅帅的男生,高智商的男生,可以将她折服的男生,谈一场朦朦胧胧的恋爱,那恋爱的滋味应该是:甜甜的,酸酸的,爽爽的,凉凉的,美美的……

是的,爱情在她感觉当中就该像冰淇淋一样美好。

少女怀春,她渴望遭遇爱情。

可是,没有。

她见到的男生,要么一个个戴着高度数的眼镜,要么一个个脸上长满了痘痘,要么一个个又矮又瘦,要么一个个呆头呆脑,没半点青春飞扬的模样,严谨的让人吃不消……

这样的男生,怎么可能引起她的兴趣。

在大学里,她是个风云人物,以最小的年纪,轻易就摘得了校花一称——美丽的­精­灵,那是某些男生给她取得呢称。

她对这种事是不感兴趣的,萧家人历来祟尚的是低调。无奈和同学的合照,被人惊为天人,那位同学没经她同意,就把她发上了校园网,于是乎,新一代年纪最小的校花,就这样诞生了,从此,她成了无数师兄们眼里最美的小师妹,时不时收到情书,时不时被人表白……

“对不起,学长,我爸爸不让我早恋。”

她总是用这一句来搪塞那些男生的告白,总是扬着最单纯明争的笑,让人觉得她是那么的可爱,就连被拒绝,都不忍心去责怪她。

百无聊赖的大学生活,她在一群大哥哥大姐姐当中游走着,同时以吃大白菜似的轻松姿态,快速的吸收着本科专业的各种在某些人眼里很难懂的理论知识。

是的,再难的东西跑到她手上,经她大脑那么一分析,一理解,就变得通俗易理解。

天才少女的头衔,就这样被人扣到了她头上。

后天某一天,因为爷爷生病什么的,她请了几天假去看望,回来后,花花同学对她说:“法医系挖来了一个高材生,不光人长得帅,打蓝球猛,而且也是一个天才。”

她一点也不以为然。

这世上,最帅的人在她家——她哥哥。

反正,以她萧璟欢阅遍天下美男的经验来看,和她亲近的这几位同学,眼光实在不太好,每一次告诉她,谁谁谁是帅哥,她满怀希望的去看,结果却是歪瓜劣枣。

一次一次上当多了,哪还还当真。

“不去。我累死。我想好好睡一觉。”

那时,她住校,平生两大嗜好,玩网游,尝美食,读书只是顺带的,人家牛叉就牛叉在这里。

同寝室的都恨她拥有一个金脑袋。

有一位还说:“我真想用手术刀把你这个可爱的大脑给剖开,好好看一看里头到底是怎么构造的?”

她嘻嘻哈哈直笑,基因这东西,还真是一件神奇的东西。她那超强的记忆力,给她的人生省了太多太多事。

这天下午,她呼呼大睡,本想不睡到晚上六点,绝不起来去吃晚餐的,结果,三点醒了,被同学花花吵醒的:“欢欢,醒醒,醒醒……”

“为什么要醒醒?不要不要,我要睡觉。我晚上还要打通宵呢,和人约好的,我要去攻城,那关很难过的。我得养­精­蓄锐。花花姐,你别闹……”

玩累的她,最喜欢做的事是什么呢?

睡觉。

那可是人生大事。

“你一定得醒醒啊……我和人打赌了。你要是不帮我,我这一次输的可是下个学期的全部生活费,而且我还得被人家使唤三个月。求求你了,帮帮我……我的女神大人,我的天才师妹……”

花花在边上苦苦哀求着。

萧璟欢打着哈欠坐了起来,斜眼瞪着:“我说,你这个爱赌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啊?”

“我也是被逼的好不好?现在校园网上出了这样一张贴子,说你啊,和校花第二那个外语系的曹芳菲,被认定是和新校园才子邵锋最班配的两个人。后来,有人跟了贴说,你呢,是天上的仙女,可望而不可及,曹芳菲呢,是地上的牡丹,雍容华贵。邵锋俊美质朴,配牡丹正相得益彰……”

说了这么多,貌似没说到重点吧!

萧璟欢有点耐烦了:“大姐,麻烦别绕圈子了好不好……请说一说,你到底赌了什么?”

“呃……”

花花贬了一下眼:

“听说曹芳菲一见到邵锋,就迷上了眼,并发出话来,要去追他……”

“那关我什么事?”

萧璟欢怪怪而问。

花花摸摸鼻子说:“我看了嗤之一笑,说曹芳菲肯定追不上。因为只要我们家欢欢出手,无人可以争锋……”

萧璟欢顿时白眼:“你倒是还真能给我吹牛。”

花花­干­­干­一笑:“你知道管理系那个叶圣韬吗?就那大才子,家里特有钱那个……也不知怎么的,我说的话,居然就传到了他耳朵里了。之前我不是一不小心撞了他的车了么,人家要我给修理费。那修理费可贵了。他听说了之后,就和我下了一个赌:只要我说得动你去追邵锋,那一笔钱就此勾销,他还给我当三个月跟班。要是我狮子大开口了,你对人家完全不屑一顾,那我不光得付修理费,而且还得给他做牛做马……听说这家伙是出了名的刁钻之人,欢欢,求你救我啊……你只要跑去看一场篮球赛,看得上就追,权当帮我一把,你要看不上,那就权当我倒霉了……”

萧璟欢听着再度白眼啊,上去直戳人家头:“这种赌,你都敢打……”

“求你,求你,求你……就看一眼……人家真的真的很厉害的,又帅,脑子又好使,配你那真的真的是天造地设啊……”

由于花花苦苦的哀求,由于萧璟欢的瞌睡虫被吵醒了,由于那些个形容全被花花套到了邵锋身上,于是,她心里就起了一些好奇心,于是,就被花花载着去了体育馆,然后惊讶的发现平常时候稀稀落落的座位,今天居然爆棚……

萧璟欢大一的时候看过几次篮球,后来再也没看过,为毛,不好看呗!男生下不了饭,球技看不下眼,温温吞吞的,她的眼界太高。

于是乎,她一出现在那里,不光引来了观众席上的男女生的侧目,更令打篮球的那帮人,一个个闪起了心心眼,跑来打招呼。

独两个人例外。

那两个人坐在休息区,一个温暖阳光,一个清冷如风。他们穿着球衣,自顾自说着话。

笑容明媚的那个,萧璟欢记得,正是和花花打赌那人,叫叶圣韬;另一个不认得,离得有点远,但萧璟欢眼力好,一眼就看清楚了,瓜子脸,五官奇秀,肤­色­健康白皙,神情清冷,整个人似清风又似霁月,浅笑间,自有独特的风华,似涓涓细流一般,在心上滑过……

眼神清亮,肤­色­明亮,五官漂亮,身形­精­瘦俊挺,似青松,气质超然……

重要的是,他打起篮球来,那种猛狠准,两组对抗战,赛点频现,ji情足能掀翻天,人家那灌篮的俊模样,竟令她止不住就惊呼了起来……

一颗不为任何男生砰然心动的小心肝,就这样为他狂跳了起来。

“欢欢,怎么样,我没说错吧!邵锋真的真的很厉害吧……人长帅的,球技又帅,成绩更帅……这样的帅男生,足够配你了吧!”

花花在她耳边取笑。

萧璟欢难得一次不加以反击,而且还托着下巴,想都不想就道出了一句:

“嗯,这个男人,我承包了!”

---题外话---明天的更新可能在晚上,乐文年会在上海,晨在家闷了足足七个月,借机来此透透气,更新上可能会推迟……( 就爱网)

,单相思65,你该不会真的想追我吧

她说的其实也不响,喃喃似自言自语,脸上则带着甜ⅿⅿ的微笑,本来嘛,几个室友之间开开玩笑,也不是一件特别大不得了的事,可偏偏啊,她们前面那个座位上,坐着一个本校的第一大嘴巴——新闻系的某位同学。

这位同学名叫齐祺,坐在那里,正和他的女朋友看球赛,听得她这么叫之后,也正是篮球赛结束的时候,这大嘴巴兴奋了,抓起一个扩音器,冲着场上正拿着毛巾擦汗的男主角叫了起来:

“注意,注意,本校实习记者齐祺在这里向大家公布一条最新消息,大家注意了,本校最美校花刚刚发话了,这位叫邵锋的帅哥哥,你可要听好了,校花刚刚发话了:你这个男人,她承包了……”

最后那句话,说的那是又响又清楚。

然后呢,萧璟欢毫无意外的就收到了所有人的目光。

万众嘱众,就是这样来的。

被喊话的某位同学,也转过了头,直直就冲萧璟欢逼视了过去偿。

萧璟欢呢,被那大嘴巴那么一曝光,整个人愣了,甚是无辜的环视了所有人惊怪的注意之后,没有尴尬的落荒而逃,而是笑眯眯的站了起来,笑眯眯的走了过去,且大大方方的挥手致起意:

“嗨,师兄们好,我是萧璟欢……师兄们今天打得真是太­棒­了……”

“师妹好,师妹好……”

师兄们好热情,当然,主角除外。

人家抱着球,喝着水,正打算往边上走的,并没有正眼看她一下——萧璟欢从来就没遇上过这种事,不觉­唇­角好玩的勾了勾,好胜心突然就冒了出来,高声就叫了一声:

“邵锋师兄是吧!有没有兴趣pk一场?”

说话声一落地,她就似旋风一样冲了上去,趁其不备,就拍走了篮球,转身一个三分,稳稳地、准确无误地就投进了篮框里,然后,跑去抢住,再帅气无比的弹跳起,来了一个大灌篮……

那身手之迅猛,之轻灵,让场上所有人“哇”的出了声。

本来神情淡淡的邵锋,眼神一下变得幽幽然了。

那一天,篮球场上,一男一女进行了一场ji情澎湃的pk,一阵阵惊呼声,在空气中流转。

结果是怎么样的呢?

打平。

一男一女竟是棋鼓相当。

打得那个出­色­,让所有围观者大呼惊艳……

回到寝室后,花花还没有从那个惊呆的状况当中醒过来。

“你居然可以和邵锋打平?我不是在做梦吧!你知道你喜欢打玩篮球,可我没想到你玩的这么­棒­,太不可思议了……我在做梦吗?我在做梦吗?你们谁能掐我一下……”

同寝室一个叫飘飘的姑娘真就上去掐了一下,于是就引来了一场尖叫。

萧璟欢不理会,进去洗澡,心里表示很过瘾,这是第一次啊,和除哥哥之外的人打球打得这么的过瘾。

打完之后,她愉快的一笑,冲那个同样满头是汗的男生挥了一下手:“有空再玩。”然后,潇洒离开。悄无声息的就把她要承包的那个男生的事给忽悠掉了。

萧璟欢最大的本事,就是忽悠人。

要承包,那也得找个合适的机会的不是吗?

再说,就算要承包,也不能在从目睽睽下承包,萧家固有的作风,以低调持家,真要谈恋爱,也得藏着谈,谈得妥妥了,才拿出来,要不然家里那几位,一个个跑来把人家当作动物园里的熊猫看待,那不是要把人吓跑的节奏吗?

不行不行,那绝对不行。

她是谁谁家的千金这件事,可一直一直是件秘事。

于是,她开始琢磨怎么把那个男生变成自己的男朋友?

了解人家的课程表,制造一次又一次的巧遇,嗯,这是必须的。

可是,巧遇太多的话,是不是也太明显了,现在外头的人,都在看她的表现呢?

她想了又想,最后决定用上冷却法,先把那传言给冷却一下,然后再进行下一步行动。

关键的是,她得把人家学的那门专业给弄弄明白吧,那叫什么来着,投其所好,为将来制造话题作准备。所以之后一个月时间,她把玩游戏的时间全给挪了出来,很用心的将邵锋那门专业的那些书给扫了一遍。

后来,机会终于来了。

她和同学一起去聚餐,包了个单间,吃得差不出时出来,看到隔壁闹哄哄的起了争执,门敞开着,一个白衣女孩约一个红衣女孩谈判。红衣女孩割伤到了脸,说是白衣女孩整的,白衣女孩说没有,是红衣女孩自己弄伤的。红衣女孩逼白衣女孩道歉,并赔付医疗费,否则就起诉,一个年轻男人皱眉看着她们,看样子是她们共同认得的人,也可能是她们共同喜欢的人,正不知道要如何作判断。

萧璟欢看了一会儿,走进去,指着红衣女孩子的伤口,用很专业的语言下了一个判断:红衣女孩自己弄的。

因为伤口形状和这女孩指认的凶器有可能给人造成的伤口不合,并且还在这女孩自己包包内里找到了那凶器。并确定这凶器正是她自己的。

于是乎,这段公案就这样了结了,红衣女孩恼羞成怒的离场。

处理完这件事之后,她转头准备离开,正好看到穿着这边工作服的邵锋正目光深深的盯着自己看。

这一场邂逅完全是一场意外。

她很开心,上去叫了一声:“师兄,好巧。”

邵锋没打招呼,只怪怪问了一句:“你怎么懂这些?”

“说来复杂,总之,就是各种研究所得。”

萧璟欢嘻嘻笑:

“想不到管用的很。”

“是吗?这么专业的经验,你怎么研究的?”

邵锋的目光带着怀疑。

“师兄这是想知道独家内幕?”

萧璟欢一逼吊人胃口的表情。

邵锋忽调头就走:“算了,不想知道了。”

萧璟欢却把人给拦下了:

“哎,师兄,你在这边勤工俭学吗?”

“嗯。”

应的很不情愿。

事情完了之后,萧璟欢把几个室友给打发了,自己则去问了这边服务生的下班时间。等到晚上近九点,她在厨房后门等到了重新穿回白衬衣的帅气男孩。

“你怎么在这?”

邵锋一看到她,就打住了步子。

“等你。”

“我们不熟。”

“一回生两回熟,我们已经见过两次面了,已经算是熟人了。”

萧璟欢为此还露出了一抹有点无赖的灿烂笑容。

邵锋:“……”

他不理她,去坐公交。

她跟了去。要平常,她肯定打的,老爸给了她那么多零花钱,不花太可惜。不过,今天,为了这个帅帅的男生,她放弃了独享一车的习惯。

邵锋坐到了靠窗位置,她走过去直接坐到了他身边,引来他一瞥。

“空位置很多。”

他很不高兴的的说。

萧璟欢点头:“我知道。可别的位置上没有你啊!哎,你不会小器到让我多看你一眼,你都舍不得吧!”

邵锋:“……”

车上就只有他俩。

他们又坐在最后,前面那司机是很难听到后头的人说了什么的。

邵锋想了想,闷闷的问:“凭什么我要让你看?”

萧璟欢眨眨眼:“眼睛长我身上,看不看,那得由我说了算。你控制不了的不是吗?”

这是大实话。

邵锋被噎住了,好一会儿不再说半句话。

过了几站路,邵锋下了车,萧璟欢跟着下车。

走了好一会儿,那邵锋终于又转过了头:“你到底要跟到什么时候?”

萧璟欢露齿而笑:“把你送进男宿室大门,我就回。放心,看门的阿姨也不可能放我进去的啊……”·

“萧璟欢,你该不会真的想追我吧!”邵锋问得很直接。

“哎哟,师兄终于问了。”萧璟欢欢笑着拍了一下手:“嗯,看准目标,手到擒来,那是我的一惯作风。”

邵锋没给好脸­色­:“我没打算在大学里谈恋爱。”

---题外话---第一更,还有一更要在晚上了……( 就爱网)

,单相思66,梦境非常美好,事实非常残忍

这句话意思很明显了,就是在拒绝。

要是识趣一点,就该讪讪的离开了,从此不再来***扰。

不过,萧璟欢的脸皮比那城墙都厚,又怎么可能会就此打了退堂鼓。

她听完后,脑筋一转,居然就一本正经点下了头偿:

“看来,我们挺志同道合的啊……其实,我本也不想这么早谈恋爱的。可既然能让我满意的人出现了,我要还是死脑筋的墨守成规,就会失去一个人生好伴侣。那不是我该做的蠢事。所以,我决定,为了你,我还是谈谈恋爱比较好。你也是……”

要换别人,肯定喜极而泣了,可她面对的不是一个一般的男人。

这人完全不领情,只说:

“抱歉,我忙的很。不想被***扰。”

萧璟欢哪会轻易放弃,马上接话道:“我也很忙。我忙着读书呢……肯定不会***扰你的。你放心。好了,夜很深了,你睡去啊,我也要回去了。88……”

她就此挥挥小爪子,离开。

从此,她就时不时出现在他身侧——

他上的专业课,她会时不时去蹭听……

他吃饭的食堂,她三五不时去溜达……

他打工的地方,总会出现她的身影,拿着一些专业书,赖在那里,点上一壶茶,一坐或是一个下午,或是一个晚上……

他下班,她就跟上去请问一些专业上的问题,就一些例案,说着自己浅薄的想法……

邵锋不想理她,可每每会被她逼得不得不搭理。

比如第一回他主动搭理她,就是因为她为了赶到他打工的地方,淋了雨,被冷气那么一吹,冷到了,受凉了,在那里坐了一下午后,头就耷拉了起来,人昏沉了起来,瘫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了。

侍应生推了她几下,她不应。

没一会儿,邵锋来了,叫了她几声,她半闭半开着眼,应了一声。

他又摸了摸她的额头,扶她起来,只说了三个字:“去医院。”

那天,她体温很高,神情却很清楚,知道他在扶着自己,就故意把所有力量往他身上压,故意和他无比亲近,他没生气,表现的很关心。

可惜退烧之后,他又变得淡寡寡的了。

好在,她不是一个轻易能被打败的人。

继续跟进,在他专业课上发言积极,一个旁观听比正式生还要认真,这让那些教授颇为得意。

继续痴迷,每天都去他打工的地方守他下班,找到一切机会和他说话,缠得他直皱眉头。

快过年的时候,她没去他上的专业课,表现她的高谈阔论;也没去他打工的地方守着他;更没在吃饭的时候去“好巧”的堵他。

圣诞节时,同寝室的都各自找男朋友过节去了,独她一个人索然无味的待在宿舍内,哪也没去。

至于为毛没去?

原因就只有一个。

她的脚,某一天跑楼梯时摔到了,疼啊。

这是一个怕疼的小破孩,一遇上生疼的事,她就只好缩起来一动都不动了。

在萧家,靳媛在时,有过圣诞的习惯,靳媛和萧至东离婚之后,就再没过过这个洋节。后来,萧璟欢也就习惯了在这个节日平静的走过——无他,这对夫妻起矛盾的日子也正是这一天。

所以,在萧家,谁也不会觉得这日子还有什么好庆祝的。靳家那边也取消了那个节日。

那天晚上,她独自在宿舍,百无聊赖啊,一边玩网游,一边叫了一份外卖。

到点时,有人敲门,她似独脚大仙似的跳着过去开门,却不是外卖到了,而是邵锋来了。

“你怎么来了?”

她自是吃惊的,而且还知道她住在哪里,这也太那啥了……有心了,对,就是有心了。虽然认得这么久,她具体睡哪个寝室这种事,她可从来没对人家说起过。他能知道,可见是打听过的。

正是这份用心,让她喜不自禁。

可面对她金­鸡­**的姿态,他却是眉头直皱:“走路怎么不好好走?”

“啊,哦,脚疼。跌到了。”

她看了看自己穿着暖暖的下半身,解释了一句。

“怎么扭到的?”

“骑自行车,被石子绊了一下,摔的。就是蹭破了一点皮,关节里有点疼。哎,不对,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怎么来了?”

她不忘问重点。

“今天是圣诞节。”

他很严肃的回答。

“我知道。”

“你却连着失踪了好几天。难道我不该问一问的吗?”

语气好理直气壮。

“呃,可是你不是从来不在乎我在或不在的吗?……”

她眼珠子一转,突然就扬起了大大的笑,坏坏的直眨眼:

“哎哟,不对啊,你该不会是习惯成自然了吧!我一不在你身边嗡嗡直转,你就不习惯了?”

邵锋眼底浮现了几丝不自在。

萧璟欢眼神更亮了,拍手直叫:“哎哟哎哟,我这一摔还真是值啊……哎呀……救命……”

乐极生悲啊,受伤那脚一不小心往地上踮了一踮,因为疼,而往前栽了去,然后,邵锋抢住了她,嘴里却骂了一句:“得了便宜还卖乖,摔死活该。”

她嘻嘻笑的抱住了站稳后没有放开她的他:“我怎么就得了便宜还卖乖了?说来听听……”

他哼哼了一下,却不反驳,而是一脸严肃的往下说了起来:

“萧璟欢,有件事,我想了想……”

“什么?”

“你要做我女朋友是不是?”

“呃……你不会还是想要做一番垂死挣扎吧?不行,你抱都抱了,一定得负责。”

其实是她把他抱得紧紧的,不过,他也没辩解,只深深的盯着:“好,我一定负责到底。但是,你也得表现一下你的诚意……”

这样一个发展,令人始料未及啊,他居然松口认同了。

她不由得大喜过望,忙追问:“你说你说。”

“转到我们系过来。”

她一楞,问:“为什么?”

他答:“比起做医生,我觉得你更有做法医的天赋。”

被这么一赞,她顿时眉开眼笑:“真的吗?真的吗?”

“真的。”

“嗯!”

“好!”

转系就转系。

他因为她满口不假思索的答应笑了。

这家伙少笑的很,一旦笑了,那脸孔就整张全亮堂了起来,俊得那是一踏糊涂,她整个儿就看傻了。

“那就敲个合同章吧……”

“呃,什么?”

她晕晕乎乎的,听得不甚明白。

这合同章怎么敲呢?

他们之间又没有签字面合同。

但见他­唇­角一勾,低下头来,­唇­片轻轻就印到了她­唇­上,在她毫无心理准备的情况下,就夺走了她的初吻……

机舱里,靳长宁看了一会儿资料,继而转头看她,脸孔上泛着异样的红潮,­唇­­色­娇艳欲滴的,美得惑人,他忍不住低头吻了上去,一吻罢,移开着,却听得她在叫:“阿锋,别闹……”

他脸上的笑,顿时冻结在了他脸上。

同时,萧璟欢缓缓醒了过来,看清楚了自己身在何处,也看到了靳长宁脸上那苍白的骇然的脸­色­,梦境非常美好,事实非常残忍。

曾经的初恋,让人刻骨难忘,如今的关系,叫她心情复杂。

“我……我睡着了……”

她坐直,扒了扒头发。

“梦到什么了?”

他淡淡问。

“忘了……”

“是吗?”

他转过了头,似问的漫不经心,可分明又是别有深意的。

她心里,莫名就有点七上八下了,乱糟糟起来了……

她记得,她好像感觉到邵锋吻她了——自那次以后,他俩独处时,他时不时会吻她,花样百出的,挺让她应接不暇的……梦镜太过于美好了,能让人整个儿酥软起来,可回到现实呢,他早没了。

她本想守他一生一世,再不嫁人的,可如今呢,她失了身不说,心中的在秤,好似也在蠢蠢欲动的倾斜了。

萧璟欢,你的爱情,就这么的不坚定吗?

望着窗外,她黯然失魂起来。

---题外话---明天见。( 就爱网)

,单相思67,发展太快,她需要冷静

只能说,这一切,发生的太快。

从哥哥大婚日,到今天,匆匆才过去没多少天,本来坚定要离婚的,事情往后发展的结果却是,它渐渐失控了:从她完全可以控制的局面,演变成了如今这样一种现状。

现在细细回想,这个变化,简直就是一个惊天大逆转撄。

可她在接受过程中,却是在不甘中一步步默认了,心路历程,虽微妙,却也自然偿。

这只能说明,这个男人,对她的影响力是无比巨大的。

在台湾的时候,整个人尚在事件当中,还感觉不出什么异样。现在回大陆了,她又把自己拉出了个体,以旁观者的姿态,回想着过去,以及不久之前发生的事,于是感觉上,一切就变得荒诞而不真实了。

回到上海,已是午后。公司有专车来接。下午,靳长宁还有个会议要开。

抵达公司之后,萧璟欢把自己的行李放回到自己的车里,靳长宁也是。

两个人一起回来时,靳长宁先上去了,萧璟欢不想和他一齐上去。这人看她的眼神太温暖,很容易被人发现异端的,特别是那个文卓。而且,她也需要好好的冷静一下自己的思绪。

于是,她去餐饮部点了一份下午茶,刚刚在飞机上睡得沉,都没吃。

吃完后,她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另外点了一份拿上了楼。

走进办公室,同事们一个个全在忙碌,并没有留心到她。她往自己座位上坐好,把资料收拾了一下,就去了办公室。

靳长宁刚接完电话,看到她拿了下午茶点进来,眼里露出了丝丝柔情,知道惦记着他了呢,这是好现象……

“这么乖?”

他笑着说。

这样一份温柔,对于初初有了男女关系的两个人来说,无疑是最正常不过的事,她本该觉得温馨美好的,但不知为什么,肌肤上就是生出了­鸡­皮疙瘩。

“我的工作不就是侍候你这个人吗?”

她斜他一眼,心下告诉自己:这只是工作,不是她特意想关心他。

不想多待,要走。

“过来。”

他把她叫住。

“还有什么事?”

“这份资料拿去好好看一看。”

他从抽屉里取出了一份资料来,她走去接到手上看,冷不防就被他拉了过去。

“喂,你­干­嘛……”

她不由得惊呼,­唇­上被轻轻啄了一口。

“谢了。我指的是茶点。”

“……”

靳总谢的方式还真是与众不同。

“放手。”

她无奈一叹。

现在的他是越来越放肆了。

“晚上出去吃。”

“嗯!”

她整了整衣裳,一本正经的拿着资料走了出去。

靳长宁吃了几口下午茶,散去了刚刚因为她梦里叫着邵锋的名字而生起的不快,他对自己说:对她,他不能要求太多,想要忘掉一个人,得慢慢来。

心情就这样恢复了,吃完后,他打一个电话出去:

“金助理,麻烦通知各部门到会议室开会。各部门的电话,小席那边有,你去问她或是赵姐要。等一下开会,你也一并出席。小席也一起。从今天开始,你一步一步接替小席手上兼着的工作。怎么做,到时让赵姐和你说一说。”

那边萧璟欢应下:终于不用傻坐着了。

另一边。

“哎,欢欢,听说这一次谈判,你立了大功,居然多拿下了5个点。你是怎么做的啊,真的真的是太厉害了。”

贝青青正好­干­完手上的活,椅子一滑,就转了过来,一脸祟拜,脸上尽发着光。

萧璟欢淡淡一笑:“也没什么啦,只是凑巧而已。”

“哎,我还是那句话,小金,什么时候把神眼先生介绍给认得一下啊……”

那文卓对于这件事,非常的念念不忘。

萧璟欢囧了一下,想了想道:“其实,你已经见过了啊……”

“我见过了?”

文卓眼珠子一转,顿时露出了惊讶之­色­:

“难道,那位彭柏然就是神眼先生?”

“嗯啊……那是我之前的老大。”

萧璟欢眯眯笑。

“真的假的啊!”

“我骗你­干­嘛?”

“那你以前是­干­什么的呀?”

对此,文卓好奇死了。

“输出太过于强大,为了不至于吓倒你们,我决定还是不说。”

萧璟欢笑盈盈站了起来,走到了席曼莉面前:“曼姐,靳总说,要开会,让我通知各部门。电话在你这边吧……”

席曼莉本来神­色­有点恍惚,听得这话后,眼神幽幽了一下:“有。等一下,我找给你。”

她往抽屉里找出了一张表格,上面全是内部电话:

“就这个。按着上头打就可以了……”

“谢了。”

萧璟欢拿了过去。

席曼莉却有了一种想哭的冲动,好像她拿走的不仅仅是一张电话号码纸,而是她后半生的人生梦想。

萧璟欢是个天才,只要她肯学,任何事,与她都不是难事,这话不假。

她那脑蛋瓜子,灵得不得了,记忆强的不得了,只要看过一遍,听过一遍,无论是名字,还是数据,还是理论,她都能记下。

她的大脑,就像是一台电脑,而且还是一个整理的井井有条的电脑,什么样的信息归类在什么样的文件夹,她能自动整理好。

这样一份惊人的本事,赵虹在开会的时候,深深的见识到了。

某位高管在汇报时,报了一个数据,才报完,她就Сhā进了一句话,把那数值给纠正了过来,而且还是一个绝对­精­确的数值。

“是小数点错误,显然输入时弄错了。从而导致最终数据不符。我现在报的才是正确的数值。”

面对那么多高管,她一点也不怯场,对于自己报出的数据无比自信。

经一细查,还真是小数点错误。

这事一出,所以人都对这位新来的助理投去了敬畏的目光。

事后,赵虹问她:“小金,你怎么知道数据是错的?”

“之前,正确的我看到过,也演算过,所以,一听我就知道不对……呃,是这样的,一般来说,我看资料只看一遍……那组数据,我有看到过两回,所以记得特别的清楚……”

说这话时,办公室内的人都在,所有人听得全目瞪口呆了。

文卓因此还勾了一下­唇­角,吹了一记口哨:“传说中的的过目不忘。”

璟欢只淡淡一笑,在她看来,这没什么好夸耀的,在他们家,每个人的记忆力都好,这是遗传­性­基因……

赵虹终于渐渐体会到靳总为什么这么推祟了:这姑娘的智商,还真是不同于一般人的厉害啊……

席曼莉则暗暗沉下了脸来,莫名就起了烦躁:原以为是个花瓶,却不想是天才型花瓶,是块璞玉,还是那种只要用心雕琢必成大器的美玉。这滋味,还真不是盖的。

她深深觉得自己的地位,这一次,是真的要保不住了。

下班,萧璟欢驱车先走,靳长宁处理完手上的事,稍稍有点迟。出来时已灯火璀璨,一边开车,一边给她打电话,却没有人接。

他只好直直回了家,发现她的车在车位上。

待进门,但见房内一片漆黑,他打开灯,往里进,看到她房门半开着,人在床上,已洗过澡,电脑就搁在身边,上了游戏,对着“海阔我独行”发了几条信息:

“独行兄,这几天出差。一直没空上线,忘了和你说了。”

“今晚你会来吗?我在线上等着。但愿你能来。我有点事,想问问你。”

啧,这丫头找“我独行”这是想说什么事啊?

他细细看了一眼睡得沉的小女人,想来是真累到了缩着就睡了去,也不知道要吃东西了。

“欢欢,醒一醒?”

“别吵,好困!”

“你不想吃饭了吗?”

“不饿,刚刚吃了点心的。睡觉。”

她打着哈欠抱着枕头,又翻过去睡了。

“我去叫外卖,睡一睡再吃好不好?”

“好!”

她乖乖应着,双眼紧紧闭着。

靳长宁看着,笑了笑,低头,在可爱的妻子额头上亲了一下,出去打电话,叫外卖。

结果她没醒来。

他没去吵醒她,由着她睡,自己去了书房,上了游戏,在九点左右,发了一条消息过去:

“我来了,你在吗?”

当然没有回应,她的笔记本已被他关上。

他在书房工作到半夜,后来开始纠结一件事:是睡在书房,还是回房?

---题外话---第一更。( 就爱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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