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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太太最阴险

六 太太最­阴­险

屠太太却是一直没往被窝儿钻。她一把屠绵、如雪撵出屋,就坐到炕沿上思前想后,揣摸起来:这小贱人到这儿的时间比我还晚,很难这么快就勾搭到野男人的。绵儿慌忙地跑过来时,小贱人就抢先开口儿了,分明是怕他搭言说漏了嘴;绵儿接着就派我的不是,庇护小贱人……难道这个臊表子真贱得空不起身子,已经投怀送抱,引诱绵儿开过荤了?她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推算不会错,也就越来越恐慌:那个死鬼本来对我挺恩爱,可那个姓阚的老鸨子一送来了小狐狸­精­,他就夜夜把我当老菜帮子晾了起来……小忤逆还是童子身,若随了他死鬼爹的根儿,一尝到那臊货的浪滋味儿,就不会再撒开把儿,也就不会再听我的话儿了……可过了一会儿,她又觉得儿子一直很本份,是个知书达理的好孩子,半年来从没见他跟如雪眉来眼去过;小贱人再贱再急,也不能这么快就把他勾搭到手儿了……可上灯后,她又提心掉胆了:这处客房独门独院儿,他们住在西间的两个屋儿,夜里若串笼子,别说外人瞧不着影儿,连我也很难听着声儿!她警惕起来,吹灯后打浑身儿头朝里倒下,支棱起耳朵听动静。快半夜时,她一听西屋传来了细微的响声,急忙爬起来,像防贼似地趴门缝儿往外看。虽然中堂灰蒙蒙的,她却影影绰绰地看出了有个暗影,慢慢地晃到了北边儿的屋门外,接着就响起了耗子嗑木头板子的声儿……她咬紧牙,心中暗骂:这缺德小子,准是叫那个小贱货招惹疯心的……可过了一会儿,她又奇怪起来了:难道那个小表子死过去了,咋这么长时间没打开圈门子?又过了一会儿,她听到儿子出声了;可声儿很低,辨不清楚,像似在哀求开门。接着好像门里有人搭话儿——可是比蚊子哼哼还模糊。门外的暗影又停了一会儿,才慢慢地往南挪回去了——关门的声儿倒挺大,可能是因为没如意生气了……她又站了一阵子,两只小脚又酸又麻挺不住了。她回到了炕上,照旧头儿朝里躺下。她心里犯起核计:难道小贱人并没敢招蜂引蝶,反是损小子起了花心?若是小贱人不本分,倒容易对付:把她当头骒驴,卖了也就完事了。可现在好像是损种儿子,想趿拉他损爹的那双破鞋。这可叫老娘难办了……刺猥若是抱着你祖宗牌位,那是拍不得也打不得的!她这一犯难,可就又想起了丈夫:这死鬼若还活着,就不会出这种叫我挠头儿的事……我后半辈子得靠怀里的金条银票子,可也更得靠绵儿能守会花孝敬我;过几天也得靠他扶棺,陪我回到几千里外的老家……他虽说是我儿子,起了花心也叫我难打消……买一个比如雪更抓他眼珠子的黄花闺女,给他做妾侍,倒能够拢住他——可他爹刚被红胡子砍去了脑袋儿,是没法儿张罗这种事儿的……她又想到了如雪:这个小贱人,没放他进屋儿,准是怕我把他们堵在了屋里;今后的日子长着呢,她早晚也是一条祸根儿。不过……绵儿已经对她动了心,我在路上也得有人伺候,倒可以先把她当一条绊绳儿用一阵子……屠太太又熬了一个多时辰的心血,才脱了衣服,心安理得地睡下了。

第二天吃早饭时,如雪比较自然,边伺候太太和少爷,边吃饭。屠绵却局促不安,匆匆吃完就回屋了。饭后,屠太太把如雪叫到东屋,让她坐到自己身边儿,先说自己最近心情不好,说话儿常过头儿,做事儿也常出格儿,要如雪别往心里去。接着又夸如雪半年来对老爷和全家人都伺候得很好,是个“好孩子”。然后就拉着如雪的手儿说:“绵儿是我命根子,让我惯得­干­啥都没深没浅,由自己的­性­儿。我看出了他挺喜欢你,可没想到他会三更半夜去敲你的门……多亏你是个好孩子,才使他没­干­出虎事来……”

如雪一过来,就发现太太的神态,跟往日两拧劲儿:和气得像“汪汪”撵人的狗,突然变成了“喵喵”扑怀的猫。她一听出来太太半夜三更曾经想抓­奸­,暗下好侥幸:真是“好心有好报”——我心里打了好一阵子仗,才狠下心没开门,把他哄回去了。我若把他放进了屋儿,这个老东西心黑手辣,一定撞开门冲进去;叫她一按住了,准得把我这张脸戳成蜂子窝儿……

屠太太见如雪红着脸、低下了头儿,又把她拉近些儿,神神道道地说:“我想了半宿,越想越觉得你是个靠得住的近人儿;我后半辈子有你在身边儿,才能有福享。我为你、也为自个儿,想出了一条把你一辈子留在身边儿的路:你是侍妾,没有名份的;老爷过去让你地上炕上都伺候,你不得不由他的­性­儿,我也挡不住。现在绵儿若愿意让你伺候,我若是答应了,也是可以的。当然了,外人知道了,管是管不着,倒是会笑话的。不过……”

如雪听说少爷“也可以”由自己“伺候”,心“嘭、嘭”地跳起来;紧张地听起太太有啥不怕外人笑话的高招儿。

屠太太见她又羞又急,心里骂了一句“这小臊狐狸,乐得要憋不住屁了”,却又把嘴儿凑近了一些儿,把声儿压得低低地说:“你先悄悄做他的侍妾,一定要让他喜欢你。等咱们进了山海关,不会有人知道实底儿了,我再发话儿叫他把你收房做姨太太……我说的这些安排,你愿不愿意?”

如雪激动得心几乎跳出了腔子,热血像一股儿急水流子,把记忆中太太的打骂冲得一­干­二净了。她觉得太太比观音菩萨还可亲可敬,按捺不住万分的惊喜,下地就给屠太太磕了三个头,发誓说:“如雪一定一辈子好好孝顺太太!”

屠太太跟儿子的谈话,进行得很快。屠绵一站到她身前,她就轻声问:“你昨晚去找如雪,想­干­点儿啥?”屠绵惊恐地低下脑袋儿,吭吭哧哧地回答说:“我想……跟她说几句话儿。”屠太太故意有些不满地说:“我咋生了你这个胆小鬼!别说只想唠几句嗑儿,就是想让她伺候伺候,也是可以的……她咋没开门呢?”屠绵万分意外,抬起了头儿,回答说:“她说黑天瞎火的,会……出闲话儿。”屠太太便摇了摇脑袋瓜子,有板有眼地说:“她是‘侍妾’,没名份儿,还是下人,不算你爹的小老婆。妈是可以把她赏给你做侍妾的,也不算*。你若喜欢她伺候,妈就发话。”屠绵好像无所畏惧了,也可能是高兴得过头儿了,竟然说出了心里话:“我昨晚就想去摸摸她身子。”屠太太皱了一下眉,吆喝道:“虎玩意儿!给我记住:心里有这样儿的想法儿,也得偷着想、偷着做,不能往外说。你既然喜欢她,昨天就应当跟妈说——反正你爹不在了,就先悄悄让她做你的侍妾吧。今晚你就可以把她叫到屋去,想咋摸就咋摸……”

屠绵乐昏了头儿,竟忘了该给他妈磕头儿谢恩,只说了句“妈真疼我”。

屠太太对他这句话,十二分地满意。

晚上一到该点灯的时候,屠绵就去招唤如雪。可如雪开门后却又转身上炕了。屠绵迟疑一下,便进了她的屋儿,还回身Сhā上了门。

又在趴门缝儿的屠太太,看了个一清二楚,心中对儿子骂了句“没小子骨头儿的熊玩意儿”——对如雪,她认为是在耍鬼心眼儿:准是猜到了我在瞄着他们,故意不跟绵儿过去,显摆不是把自己主动送给少爷的。屠太太低声儿骂了句“真他妈的是个假正经的养汉­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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