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影加了重盐，体液冒了出来，她再将皮慢慢撕下来一点。

“第一次约会真真带我去Lucky Plaza吃麻辣火锅。出来以后便要拉我去旁边的Tang’s买化妆品。后来我才知道她们这些人，你跟她们出去一定是要给钱的，不给钱也要买东西，她们不会白白陪你出去，不然不如去夜总会里坐着陪客人。”

她们已经习惯了将时间换成金钱，如果没有钱，更宁愿在住所睡觉补足睡眠。

“当时我说我要赶回去看下午的病人，已经迟到了，病人在等了，她说那你给我钱我自己去买吧。”

说的时候轻轻眯起眼睛微笑撒娇，语气轻松，面不改­色­。

“于是我打开钱包拿了一张五十的给她。她却说五十块不够啊。再加了一张五十。她说谢谢你赶快去看病吧等一下我自己回家。”

童影诧异。

“后来她便开始要我帮她还学费买机票出国还公寓的房租。”她­精­打细算，租了整套，再租一间房间给别的女孩子。“我每次都去她的公寓，有些时候隔壁住的女孩子带老头子回来Zuo爱发出声音，我们就在床上一边听一边笑。”

“有几次我拒绝给钱，她便开始哭泣。我记得有一次她一直一直哭，只是为了我不买一张往返机票给她。她说我答应过她的，我不记得我曾经做过这样的承诺。她的眼泪哗啦啦的下来。一边哭一边骂我，她说我曾经说过会对她好，却连一张机票也舍不得。”

童影觉得这句话听起来耳熟，她一定在什么地方听过。

“一开始的时候是拿现金给她，几百块，几百块的。然后她又要我帮忙还房租，我不愿意，她也还是哭，生我的气，不接我电话。一直到我写了一张支票放在她的信箱里，她立刻打电话来破涕为笑。买电脑，数码相机，手机，衣服……她时常跟我讲她的女朋友的故事，我记得她有一个女朋友叫大波，我会记得是因为这个大波曾经需要补一张病假条，不然会被学校开除，她带着大波来医院找我，要我开一张指定日期的病假条。她说大波有一个做生意的男朋友，那男人是有家的，当然。”锦申自嘲的笑笑。“真真说大波背地里叫那个男人小钱包。”

童影笑了。到底讲的是真话，这个从小受传统教育的中年医生的脑子里创造不出“小钱包”这样的低级伧俗的比喻。

“她是在夜总会里面做小姐的，你怎么知道她除了你没有别的男朋友？”

马提尼杯子冰凉的恶毒。

“她说没有。”

童影隔着酒吧里昏暗的烟雾弥漫的空气看着锦申。她说没有？

“当然我有些时候看见她身上有被咬过吸过的瘀痕。她也跟我说过有些客人根本不把她们当人。”锦申表情冷酷。他不是笨，他只是选择他愿意相信的。

童影不说话了。她厌恶这个女人，更厌恶锦申。他怎么能够？

没有别的男朋友。进入夜总会的男­性­都是她的男朋友。

“真真时常对我说夜总会里面客人要是喜欢某一个小姐就会和她讲话，然后带出去买钻石买名表，随便挑选。这样的话讲多了，我慢慢知道原来她是故意讲给我听的，如果男人真的都那么大方，她又何必为了一张机票哭泣不止。”

童影嘴角上挂了一抹戏谑的微笑。你去过夜总会吗？”

“没有……”

“我去过。”童影一口喝光了她杯子里的酒，淡淡的西瓜香味让她觉得如尿­骚­般刺鼻。“连卫生间里面都堆满了小姐，又脏又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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