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搔搔头皮:“他倒是说等花圈送来一起结,但是我老板说到时怕计算混淆,所以——”
护士长沉了脸:“看你说的什么话,这些纸总共多少钱,难道我们这么大的医院还赖着你不成?主任说先记着账,难道还有二话?”
伙计唯唯诺诺的离开。
她才来没几天,刚开始见人总是带笑,跟原来护士长只讨好主任和高资历医生不同,大家还以为她年轻没脾气,这下倒是显出点官样来,让刚才笑得太放肆的几个妹妹都吓得噤口不言。
她看看大伙,“继续继续,怎么都变文静了?”
讨论声才又重新响起。
几个妹妹渐渐说到对原先护士长的不满,像是当着病人的面把实习护士骂得狗血喷头之类,护士长倒也笑眯眯听着,等她们说到当年“空降”话题的时候,忽然Сhā嘴:“其实,朱护士长以前不是这个科的。”
简真约莫知道,前几年的护士们还不像这几年频繁轮转,以前基本上是定科制,鲜少有机会跨科调动,她说这话的表情大有深意,仿佛也不避忌。
“听说她以前在……妇产科?”消息灵通的护士立刻发言。
“恩,”护士长点头,“当年我们是同所护校的,虽然矮她几届,但还是听不少人说过,她当护士的时候,三查七对倒是经常出错的。”
简真起初不知她干嘛说这些。但那些护士们立刻找到靶子——
“我就说嘛,我们找不着血管的时候,别科都是护士长亲自上阵,她就只会抄着手骂人。”
“还有次差点把药输错,我好心提醒她,也没落个谢字。”
看来这些护士们对原来的顶头上司倒是有诸多不满。
不过,护士长为了迅速树立威信,不惜爆出前任的种种弱点,也不见得是什么光明正大的行为。
简真麻木的折着纸花,忽然为自己的前途担忧。
自己怕是一辈子也学不会这些官场哲学的吧?
白花铺得满桌都是,几乎挡住对面的人。简真看着那一片白茫,真觉得有无限的萧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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